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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花 - 58,1

[db:作者] 2025-06-25 09:25 5hhhhh 4510 ℃

             第五八章 大破行宫

  剑阵,就是六个剑童环绕游走的一圈剑光,他们已由大石窟中间缓缓朝上首圆洞门移了过去,攻上去的六个人,因为只有招架之功,自然只是随着他们移动而移动,毫无阻拦他们的办法。

  沈雪姑自然很快地就发觉了,她心中正在考虑着:「这样下去,岂不让余无天逃进去了?自己要不要出手呢?但继而一想,宫装夫人尚未出手,且等她出手之后,再作决定。」

  宫装夫人果然也看出来了,娇声喝道:「伍致中。」

  上官靖欠身道:「弟子在。」

  宫装夫人道:「你们三个率人守住宫门,不得让余无天再退入宫去。」上官靖、李天群「束化龙」、何津航「万成章」三人躬身领命。

  由上官靖挥了挥手,立即率同六名铁甲武士「本来有八个,已被秦皓击毙两个」,八名灰衣道士「李小云等八人」,迅快移动,挡在圆洞门前面。

  余无天端坐在孔明车上,呵呵笑道:「伍致中,你看清楚老夫手中是谁的令牌?」左手一伸,掌心托着一块比手掌略小的金牌,那是白衣圣教教主的金牌,见令如见教主。

  他没待上官靖开口,就接着道:「老夫代表教主,命令你们师兄弟三个率同本教弟子,先把郎寰宫五个女弟子和巴婆子拿下。」

  站在圆洞门口的秦皓「竹逸先生」,说道:「金道长,教主不在,大公子他们自然是听教主夫人的了。」这话是暗示上官靖等人,先让教主夫人对付了余无天再说。

  余无天怒声道:「你不是……」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宫装夫人娇叱一声,喝道:「余无天,我先劈了你。」话声甫出,一道人影挟着一道雪亮的剑光,凌空飞起,宛如半环白虹,朝余无天当头疾落。这一招凌空发制,可说凌厉已极。

  余无天重伤未愈,坐在孔明车上自然无处可躲,但是他根本也没有躲闪,口中嘿然道:「好剑法。」只说了三个字,突见六道剑光从他身边飞起,迎空击了出去。

  原来那六个剑童绕着孔明车游走,一见宫装夫人凌空飞击过来,六人久经训练,剑阵立即一收,左手短剑护身,右手短剑同时迎空挥出。但听一连响起当当六声金铁交鸣,宫装夫人的剑势立被挡了开去。

  宫装夫人究是身在半空,剑势被他们挡开,只好借势倒飞回去,童无双等人眼看六个剑童倏然后退,正待挥剑扑上。但六个剑童却行动如风,硬接了宫装夫人凌空一剑之后,又闪电般地回到了原处,游走起来。他们算定宫装夫人凌空的剑势,一旦被挡开,人总不能在空中停留,势必倒飞回去,故而他们又各自回到了原来之处。

  宫装夫人飞回原处,忽然双足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心头又怒又急,尖声喝道:「余无天,你……」

  余无天得意地笑道:「天王针,老夫在他们挡开你飞剑一击之际,打出两支天王针,你身在空中,自然无处可以闪避了。」

  上官靖心中暗忖道:「天王针,不知她口中的天王针是什么样的暗器,想来必然是十分歹毒无疑。」

  宫装夫人身躯蓦然一震,厉声大喝道:「你好狠。」接着喝道:「丫头们退下。」左手一挥,八名手提宫灯的绿衣少女随即一拥而上。

  童无双赶紧喝道:「师妹们退下。」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童无双等六人和八名绿衣少女一退一上,擦身而过,八个绿衣少女左手扬起宫灯,右手已掣出长剑,也围着剑阵打起转来。八道剑光划起一道雪亮的圈圈,左手高提宫灯,随着她们的绕圈疾走,上下飞舞,看上去就像在表演宫灯舞一般。

  坐在孔明车上的余无天哼道:「天魔灯,老夫门下,还会在乎你的毒焰。」

  上官靖听他一说,注目看过去,果见八名绿衣少女左手所提八盏宫灯,在上下飞舞之际,烛焰摇动,飞出淡得肉眼很难发现的袅袅绿烟。就在此际,那八名绿衣少女不约而同「当」了一声,右手长剑架开剑童一剑,左手高挑的宫灯突然朝六个剑童当头砸下。

  六名剑童双手使剑,一剑虽被架开,另一剑极自然的朝当头砸下的宫灯劈了过去。但听「蓬」的一声大响,六盏宫灯被剑劈开,但一溜火光却依然朝他们当头罩落,登时熊火燃烧起来。手提宫灯的绿衣少女原有八名之多,六人架开剑童剑势,宫灯朝他们砸落的同时,另外两人却玉臂一挥,把高举的宫灯朝剑阵中央孔明车上掷去。

  只听「轰」的一声,火光大盛,孔明车登时着火燃烧。这一着敢情大出余无天意料之外,火光中大喝一声。只听一阵紧急的「嗒」、「嗒」之声响处,从着火的孔明车上,发出无数细如竹筷的短箭,密集朝四周射来。六名剑童此时已如六个火人,满地乱滚,八名绿衣少女宫灯出手,立被密集的短箭射倒,刹那间,惊叫惨号响成一片。

  上官靖、沈雪姑、李小云等人看到从孔明车上射出来的短箭,势道极劲,纷纷以剑护身,往后疾迟。好在车上短箭只射了一会工夫,便已射尽。只听童无双惊叫道:「夫人,你怎么啦。」

  宫装夫人神色委顿,坐在地上,身躯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似是在竭力忍受着,她身边半跪半蹲了一个绿衣小鬃,双手扶着她,已经惊慌得不知所措。高妙云道:「夫人是中了余无天的毒药暗器?我们快扶夫人进去,宫里有解毒的丹药。」

  宫装夫人摇摇头,凄然道:「没用的……天王针没有解药,我……不成了,剧毒快要攻心了,不过我也很值得安慰。余无天这老贼虽然打了我两支天王针,却被我的天魔灯活活的烧死了,你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是他先下……毒手,教主他……不能怪我……毁了……他的……左右手……呃。」话声未落,身躯陡然一阵牵动,「呃」声出口,便已毒发身死。

  管巧巧看得大哭一声:「夫人……师傅……」「扑」的一声,跪倒在地上。童无双、高妙云也一齐哭叫着「夫人」,跪了下去。

  沈雪姑眼看机不可失,朝丁瑶使了一个眼色,悄悄朝两人走近过去,童无双和高妙云自然不会提防,一下就制住了两人穴道。轻轻拍着管巧巧的肩膀说着:「好妹子,不用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最好的归宿了,你和刘媒婆进去,快把卞家妹子放出来,这里还有许多事呢。」

  管巧巧拭着泪站起身,点点头道:「我们这就进去。」刘媒婆走近绿衣小鬟身边,伸手点了她两处穴道,才跟着管巧巧往右上首「郎寰宫」走去。

  这时,燃烧的火焰业已熄去。余无天和他门下六个剑童,早已被天魔灯活活的烧死了,八个绿衣少女也一齐中箭死亡,大石窟中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突听左下首洞窟中响起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听来至少也有二、三十个人的声音,朝洞窟外涌来。

  上官靖方自一怔,右下首洞窟中至少站了三十名的铁甲武士,他们没有自己的命令,如何会赶出来的?心念方动,只见当前一个奔出来的竟是身穿大红长衫的中年汉子,手提长剑,急步奔出了洞窟。他一眼看到上官靖、李天群、何津航三人,立即叫道:「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你们都在这里,大家快跟愚兄进去,道院出事了。」在他说话之时,他身后陆续走出二十来个手持朴刀的铁甲武士来。

  上官靖虽不识其人,但听他称自己为「二师弟」,可见他就是魔教门下首徒任乘风了,这就故作不知,问道:「道院出了什么事?」

  任乘风道:「难道你们没听到道院传出来的紧急警号吗?」

  「听到了。」上官靖道:「但此地并无外人侵人,如今云板也不响了,自然是没有事情了。」

  「你知道什么?」任乘风怒声道:「少林寺智虔、智成、智难和终南三老田五常、姜超然、陶石田六人,潜人道院,三位坛主已遇害,愚兄及时逃出,才保住性命,现在惟有调动铁甲武士,才能和他们一战……」

  原来道院另有通道,可以通往左下首和右下首两道洞窟,任乘风逃出来,是为了调集铁甲武士,赶去道院支援的。上官靖听说道院三个坛主都已遇害,心知进去的六人,已经大功告成了,这就站立不动,冷冷说道:「三师兄、四师弟和四位师妹都在这里,少林寺和尚如何闯进道院去的?」

  任乘风怒道:「难道愚兄还会说谎不成,你们只要跟我走就好。」

  上官靖道:「咱们奉金道长传下金令,要大家合力守住这里,不得让外人进入,大家若是跟大师兄进去,谁来守住这里?」

  话声甫落,突听从中间圆洞里传来一声大笑,喝道:「好个刘转背,你居然假冒任某到行宫来使调虎离山之计,把他们都调走了,好让少林寺的和尚可以乘虚而人。」

  从里面大踏步走出来的,赫然又是一个一身红衫手提长剑的任乘风。长剑一指对面的任乘风,喝道:「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四师妹、五师妹,你们还不快截住他,莫让他逃跑了。」他从圆洞门出来,自然不会是假的了?

  上官靖对竹逸先生暗暗钦佩不已,他居然在勿忙之间,一下子就改扮成任乘风,当真不愧转背之名,心中想着,立即举步朝任乘风面前逼去。李天群、何津航、沈雪姑、丁瑶等人随着从左右两边抄了过去,他们这一移动,李小云等八人也随着移动,朝任乘风包围上去。

  任乘风眼看二师弟等人,不肯相信道院出事,这也算了,未料还从中间行宫居然奔出一个假扮自己的人,还直指自己是假的。二师弟等人竟也相信他的话,反而朝自己包围上来了。一时当真是气昏了头,嗔目喝道:「二师弟,你们连我的真假都看不出来了?」

  上官靖朝他冷冷一笑道:「阁下果然假冒得维妙维肖,但大师兄刚才明明随秦总管一起进入行宫去的,再从行宫出来,自然不会错了,可惜阁下不是从行宫出来的,任你易容如何高明,也没有用了,依在下看,你的调虎离山之计已被揭穿,为今之计,阁下还是束手成擒的好。」

  他硬是指真为假,任乘风平日纵然极工心机,此刻已是有口难辩了,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怒喝道:「我是真的,他明明是刘转背,你们却居然都相信了他的话。」

  李天群道:「一句话,他从行宫里出来的,还会假吗?」他没学过变音术,说话的口音,当然不像束化龙了。

  任乘风葛然一震,目注李天群喝道:「你不是三师弟。」

  李天群大笑道:「你才不是任乘风。」

  沈雪姑道:「你是刘转背,现在还用得着抵赖吗?」

  任乘风目光阴睛不定,忽然朝身后站立着的铁甲武士大喝一声,说道:「上去拦住他们。」

  上官靖手托钟形金牌,喝道:「此人乃是刘转背所乔装的,铁甲武士们通通给我退下去。」

  任乘风大笑一声,说道:「我是行宫总值年,你总巡也要听我指挥,你有金牌,我会没有吗?」说着,迅速探手入怀,也摸出一块钟形金牌,托在手中,大喝道:「武士们听着,快给我截住他们,去把假冒我的刘转背拿下了。」两人都有一面钟形金牌,这使铁甲武土无所适从,不知听哪一个的好,就只好站着不动了。

  沈雪姑娇叱道:「你还敢指挥铁甲武士。」突然屈指轻弹,只听「当」的一声,把任乘风托在手中的钟形金牌弹得脱手飞了出去。孙小乙纵身跃起,一下接到手中,迅快的送给站在大门前的任乘风「竹逸先生」。

  李天群抬手一剑,朝任乘风身侧刺去,喝道:「姓刘的,你再不弃去手中长剑,束手就缚,我就要不客气了。」口中说着就要不客气,长剑却已经对他不客气了。

  任乘风金牌脱手,方自一惊,还来不及攫夺,李天群的长剑已随着话声攻到了,心头又急又怒,突然暴喝一声:「你不是三师弟。」

  李天群是形意门名宿,出手第一招,使的当然是「形意剑法」,他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喝声出口,挥剑直攻过来,长剑划起一片尖啸之声,他以攻还攻,势道凌厉绝伦,武功之高,不愧魔教首徒。李天群在众人面前,岂肯闪避,口中大笑道:「你自己不是任乘风,还敢说别人是假冒的吗?」

  口中说着,奋起全力,劈出一剑。在他想来,这一剑上自己至少已用了九成力道,应该可以将对方震退出去两、三步之远的。

  那知双剑交击,发出「铛」的一声大响,任乘风固然是被震退了,但只有一步之远,而自己却也被震退了一步,一时不觉心头大感凛骇,也暗地叫了声「惭愧」,沈雪姑一记指风就震飞他手中金牌,自己和他硬拼一招,却只平分秋色。

  任乘风愤怒已极,在他眼里,在场的任何一人,谁都该死,李天群抢先向他出手,自然是他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他身形如风,一下欺近,手中的长剑急挥,一眨眼之间,就一口气刺出了八剑。何津航看他向李天群迫攻而上,右手一挥,长剑朝他左侧攻去。

  那知他剑势攻出,忽见任乘风,身如飘絮,刺去的长剑竟然刺了个空,对方毫不理会,依然挥剑朝李天群刺去。这对何津航来说,当真是大失面子之事,要知他乃是武功门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对方竟然连他出手都毫不理会,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沉哼声中,右腕一振,急如星火,连环三剑,急骤刺出。

  任乘风依然没有多加理会,只是身子连闪几闪,把何津航急改过去的连环三剑完全让开,但他攻向李天群的八剑,还是电闪云飞,一口气击出,毫无丝毫的影响。这八剑撒下重重剑影,如急浪卷沙,如惊涛拍岸,逼得李天群连退了数步之多。

  李天群挥剑护身,连连挡开对方剑势,左手微曲,扬手一记「炮拳」,朝前挥了出去。这是形意门中一记刚猛无比的拳法,拳发如炮,含蕴着一股强大的内劲,足以裂碑碎石的。

  任乘风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是形意门的人?」左手食、中二指一骈,点了出去,迎着袭到李天群的握拳脉门。

  上官靖看出他这一记「画龙点睛」,暗藏魔教阴功,李天群仅以形意门的内功,只怕无法和他抗衡。身形一侧,「豁」的一声打开折扇,从斜刺里拦去,口中大笑道:「看来你功力不足,只怕是刘转背的徒子,徒孙来冒充的吧?此时此地,你想要到行宫来逞强,那就是自找死路了。」在说话之时,但听「啪」的一声,任乘风的食、中二指不偏不斜的点在折扇之上。

  这一记任乘风用足指劲,点上扇面,但觉宛如戮在钢板上一般,而且骤生震力,两根手指剧痛若折,他口中「哼」了一声,往后连退两步。李天群暗暗叹息一声:「江湖后浪推前浪,自己当真不管用了。」

  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等人,围在右侧,她眼看任乘风剑法连展,迫得爹后退不迭,心中早就暗生怒意了。此时任乘风朝右退来,她左手朝祝小青打了个手势,约她和自己一起出手,右手却立即骈起中、食二指,划了个小圈,迅快朝前点出。

  这一记任乘风毫无防备,祝小青还来不及出手,只听「扑」地一声,李小云一缕指风已经击中他背后左肩肿上。任乘风闷哼一声,本来他后退过来的人,陡然被震得往前扑去,差幸他武功极高,只往前俯冲了一步,就及时刹住身子,蓦地转过身,喝道:「什么人出手暗算本公子?」他紧握长剑,怒得咬牙切齿,双目凶光乱闪。

  视小青伸手一指李小云,接口道:「方才是她,现在是我了。」没待对方多说,中、食二指急急划了个圈,迎面点「无极神指」出手是何等的快速?

  任乘风刚听到她发话,目光转到祝小青身上,陡觉一缕指风已迎面袭到,一时之间封架已是不及,只得身形一侧,准备闪让,但「无极神指」出手,岂容你有闪让的机会?又是「扑」的一声响,指风击在他右肩窝上,震得他整个人几乎仰跌出去,肩骨剧痛,长剑「当」的一声落到地上,他左手紧按右肩,又疾退了两步。

  孙小乙眼看李小云、祝小青两人都得手了,任乘风长剑已坠地,自是见猎心喜,身形一晃,一下闪到了他的面前。笑道:「小子,你该束手就缚了吧?老子正好捡个便宜。」

  任乘风连连失利,急怒攻心,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些人,看上去都是自己人,实际上却全是敌人所伪装,尤其孙小乙一下闪到他面前,他认出正是抢去自己金牌的人,心想:「哼,自己就算战死,也要找个垫脚的。」一念及此,一声不作,左手放开右肩,猛地一掌朝孙小乙迎面劈落。

  这一记「九阴摧心掌」,他认为相距极近,应该万无一失,那知孙小乙在欺过去之前,早已暗中骈起中、食二指,说话之时,就划着小圈,话声说完,指已点出。因为他做得极为隐秘,任乘风根本没有看到,等他左手拍出,陡觉一圈无形内劲,逼住手掌,「九阴摧心掌」几乎已无法施展,心头陡地一惊,左肋间突然如中巨锥,痛澈心肺,口中大叫一声,一个筋斗往后翻了出去。

  他虽然在惊骇伤痛之际,心头还并不忙乱,这一个筋斗是直向大石窟外面翻过去的,他眼看情形全非,自然是要设法往外逃走,突出重围。其实此刻大石窟外,老夫人、青松道长、德山飞云道长、卞药师、白虎神暴本仁、风云刀柴昆、慧修、慧待等人,都已经到了,只是没有进来而已,就算任乘风出了石窟,也逃不下山去的,但在石窟中的人来说,总是给他逃出去了,石窟中的众人,岂肯容他乘机逃走?

  八个改扮灰衣道士的人中,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都已露了一手,没有出手的人,自然要抢着出手。任乘风翻出一个跟斗,其实离石窟门口少说也有七、八丈远。此时赵之欣、徐永旭、侯休、郭勇、罗尚武等人,人影闪动,截着任乘风的五柄朴刀,刀光连闪,夹杂着拳风、掌影一齐出笼。

  好个任乘风,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头顶落地,双脚叉天,两手手掌撑立,以倒竖晴蜒的姿势,身子保陀螺般一阵急转,在刀光掌风中旋转如飞,居然闪避得极其快速,没有一记刀光,一记掌风能劈上他的身子。全场高手似是都未料到任乘风的武功如此之高,不禁看得为之一呆。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任乘风在地上飞转如轮,自然很快就找到他脱手坠地的长剑,就在大家还没看清他这倒立飞旋的身法之际。他已经长笑一声,突然翻身立起,剑光乍亮,同时也响起一阵急骤的「当」、「当」金铁狂鸣,他以「地煞七十二剑」的「回光返照」,一下挡开了赵之欣等人的追逐围攻。

  等大家定眼瞧去,任乘风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仗剑的少女,冷然道:「今日之局,你还能逃得出去吗?」她是丁瑶。

  任乘风双目通红,大喝道:「挡我者死。」

  刷,刷,刷,一连三剑,像匹练般飞卷而出,他是拼上了命,出手不但辛辣凌厉,大有出手一剑就想砍杀对方。丁瑶手中长剑轻轻一翻,一下就化解了他凌厉的剑招,不,一下压住了他的长剑,冷然道:「我话还没有说完。」

  任乘风用力一抽,被对方一个少女压住了的剑竟然半点也挣动不得,心中极感惊骇,忖道:「对方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一面厉声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丁瑶道:「你们教主不在这里,对不?」

  任乘风道:「不错。」

  丁瑶道:「他躲在那里?」

  任乘风厉笑道:「小丫头,你以为本公子会说吗?」

  丁瑶道:「我可以跟你打个赌,你敢不敢接受?」

  任乘风道:「你说说看。」

  丁瑶道:「咱们可以从剑上分个胜负,你胜得了我手中的长剑,就让你安全离去,没有一个人会拦住你,你败在我剑下,就得说出你们教主现在何处?仍可任由你下山,这样算不算公平?」

  任乘风不信一个丫头片子,能在剑上胜得了他白衣圣教首徒,闻言嘿然道:「你说的话,他们都同意?」他是急于想离开「行宫」。

  丁瑶道:「这个自然,只要你胜了,决不会有人拦你。」

  任乘风道:「好,我赌了。」

  丁瑶长剑一收,道:「你可以发剑了。」

  原来丁瑶眼看任乘风和李天群、何津航两人动手之际,使出来的剑法,虽然极其凌厉,却似有许多破绽之处!看了一阵,忽然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师傅『缁衣老尼』传给自己的剑法,竟是专门克制他们『白衣圣教』剑法的,无怪他使出来的每一记剑法,若由自己和他动手,都可破解无遗。」

  她就暗中告诉了沈雪姑。沈雪姑不觉心中一动,刚才听余无天的口气,白衣圣教教主并不在此,这就对了,他们把这里称为「行宫」,那是他们还另有一处老巢了,一面低声地问道:「你有把握?」

  丁瑶道:「小妹有十成的把握。」

  「那好。」沈雪姑道:「你去和他打赌,他能够胜过你,就放他走,你若胜了,只要说出教主在那里,仍可放你下山。」因此丁瑶在他挡开五人攻势之后,就出现在任乘风的面前。

  任乘风赌的是命,丁瑶虽说就是他败了,只要他说出教主下落,仍可放他出去,但眼前这许多人,都是敌人,是不是真的肯放他出去?不论是否能出得去,他都要赌,所谓弧注一掷,碰碰运气也好。生死存亡在此一战,他反而镇定下来了。抱剑凝立,目光注视丁瑶,神色愈来愈狞厉,双目之中已隐隐地射出绿焰,他练的是魔教阴功,当真有如天魔附体,但却迟迟没有发剑。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上官靖、沈雪姑两人功力最高,已可从任乘风的身上,发现他的煞气愈来愈重。事不关心,关心了就会耽心。上官靖不由得暗暗替丁瑶担心起来,不知她是否真能是任乘风之敌?右手握着的折扇,已经交到了左手,只要发现丁瑶不是任乘风的对手,他青阳剑立时可以出手。

  沈雪姑当然看得出他的神情来,暗中以「传音入密」道:「靖弟,你千万不能动,瑶妹也用不着你相助,她不会输的。」就在两人说话时,任乘风发难了。

  只听他发出一声怪啸,身形骤然升起,剑势如虹,幻起漫天剑影,有如银蛇乱闪。剑锋所指尽是丁瑶的要害大穴。这出手一招,当然也并不止一招,因为他剑使得极其快速,就像只是一招。魔教「天魔剑法」,确实有他独到之处,就凭这一剑,已看得李天群、何津航两人暗暗震惊,光是对方这一招,凭他们形意门名宿,武功门高手,都看不清剑招的变化,无怪各大门派中人,都会落到魔教手中了。

  他们怀疑任乘风这样诡异凌厉的剑势,丁瑶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如何接得下来?那知定眼看去,竟大出两人意料之外。丁瑶只是旋身发剑,长剑轻轻点出,不但没有被对方剑势逼退,反而把任乘风的一片流动的剑光,从容破解开去。看去极其简单,但他们根本想不出丁瑶这一剑有何奥妙?竟能破解任乘风旷凌厉攻势?

  任乘风暗自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这丫头真能破解自己剑法?」心念转动间,手中长剑并未稍懈,一剑紧过一剑把三十六式「天魔剑法」,像流水般使将出来。

  丁瑶使出来的剑势,并没有他那样复杂,看去招式极其简单,但却有着极为奇奥的变化,任乘风一口气把三十六式「天魔剑法」源源使出,快速如电,丁瑶似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只是展开长剑,把自己所学的创法,一路使了下去,也就依次把对方剑法从容破解下去。

  时间稍久,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丁瑶的剑法和任乘风极为相近似,一个剑法复杂,使得像天花乱坠,一个因繁就简,巧封妙解,极自然的把他一一破去。任乘风越战越惊心动魄,口中大吼一声,剑法倏变,人如狼扑,围着丁瑶左右前后四面乱窜,剑光就像雨后春笋,匝地起落,乱劈乱砍,每一剑都带起裂帛剑风。

  「地煞剑法」诡异激烈,更胜过方才的「天魔剑法」,但不论你如何变招,如何险恶,丁瑶的剑招一路施展下来,既未加快,也没有跟着他乱转,依然按部就搬,一招接一招,连绵不断,一路破解下去。两人打到五、六十招,任乘风七十二式「地煞剑法」,也已经使了二十几招,发现本教两大剑法,确实遇上了克星。

  每一招式,都被对方逐一破去,看来自己的胜算愈来愈少,额头上的汗水却愈来愈多,心知这样下去,打到最后一招,自己非伤在她的剑下不可,这就冷声喝道:「住手。」

  丁瑶果然立时收剑,喝道:「你是不是认输了?」

  任乘风道:「任某剑法,悉数为你所破,不认输也得认输了。」

  丁瑶道:「好,只要你说出你们教主现在何处,你就可以走了。」

  任乘风道:「任某说出来你会相信吗?」

  沈雪姑接口道:「信。」

  任乘风看了沈雪姑一眼,问道:「任某说出来了,你们真的会让我离去?」

  沈雪姑道:「当然。」

  任乘风心想:「我随便说一个地方,他们也许不会相信,不如就说三官庙好了。」这就不加思索的道:「三官庙。」话声出口,一个人转身朝外走去。

  沈雪姑喝道:「你慢点走。」屈指朝他的右肩「入洞穴」弹去。

  任乘风转身朝外走去,满窟俱是敌人,自然早有防范,运集了全身的功力,沈雪姑的喝声人耳,陡觉「入洞穴」一麻,一缕极细的凉气,直贯经络,整条右臂立即废然下垂,再也用不出力道,握在手中的长剑也当然坠地,心头是又惊又怒,左手迅速地拾起了长剑,倏地回身,怒声道:「你们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沈雪姑冷然道:「我小妹答应的话,当然算数,你落败了,只要说出教主的下落,可以离去的,但我小妹方才没有说不废你的武功,我只点废你一条右臂,已对你很客气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一面朝孙小乙道:「小乙,你送他出去,请在洞窟外的青松道长等人,让他下山去吧。」

  任乘风心想:「原来武当派的人也来了。」正待举步走去。

  孙小乙叫道:「喂,你且慢走,还是让我孙老乙走在前面,好给你先去打个招呼,否则只怕你左脚跨出石窟,右脚就永远休想跨出去了。」任乘风没作声,果然让孙小乙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便往石窟外走去。

  假扮任乘风的竹逸先生,呵呵一笑道:「沈雪姑这着高明得很。」

  沈雪姑连忙躬身道:「前辈夸奖了。」适时管巧巧和刘媒婆领着卞药姑,从右上首石窟中走出。

  管巧巧一指沈雪姑,朝卞药姑悄声地说道:「乔扮成我五师姐的人,就是沈雪姑沈姐姐呀。」

  卞药姑急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沈雪姑的玉手,说道:「妹子,我差点见不到你们了。」

  「卞姐姐脱险了就好。」沈雪姑说道:「站在这里的都是你的熟人,不过此时,你不用和我们一一招呼了,卞伯父就在洞外,你快去见过卞伯父才是。」

  卞药姑道:「爹也来了?」

  沈雪姑道:「你快去吧。」

  「谢谢你。」卞药姑飞一般的往石窟外奔了出去。

  左上首洞窟中,道院三个坛主已死,坛下所有灰衣道士——白衣圣教的准弟子,除了当场伤亡之外,也有四、五十个人被制住穴道,同时也已废去了武功。金鞭叟田五常、智虔大师等六人,也早已从道院退了出来,和站在石窟门内「左上香石门」的银拂叟、唐世贤等人会合。

  因大石窟中,上官靖、沈雪姑等人假扮敌人,以假乱真的连台好戏,正在上场,他们自然不好出去,就一起站相洞口观战,直到此时沈雪姑放走任乘风,白衣圣教整座「行宫」中,只有下首两座石窟的铁甲武士没有被制住穴道。因为他们神志受到控制「有如三官庙里的神武队」,只认金牌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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