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刀

　　燕子真的疲惫了，这一觉竟然睡到下午，又在床上赖了几个小时，等两个人起床的时候，也该吃晚饭了。

　　「哥，吃完出去散散步吧。今天心情好好。」

　　经过深度满足的燕子睡醒后更加的美丽迷人，容光焕发，似乎隐隐的透出了一点点熟女的风韵，和其他的高中青涩小丫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呵呵，屁股大的地方，有啥好溜达的，闭上眼睛都知道哪是哪。」

　　「嘻嘻，夕阳西下，晚风轻柔，你携着燕子漫步街头，你不觉得浪漫么？」

　　燕子挑逗的说。

　　「不觉得，不认识的人会说，看诶，男的还没女的高，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认识的人会说，这表兄妹太亲密了吧。」

　　「正常啊，好多表妹跨着表哥的胳膊到处走的。哥，走嘛走嘛。」

　　「好好好。」

　　林辉无奈只能听从表妹的安排，吃了一点剩饭剩菜，燕子有梳洗打扮一番，傍晚六点半的时候，两个人携手的出了门。

　　还真别说，这一走，林辉感觉还真是不错，虽然各种街道巷子景致地点都走了八百回了，被燕子挎着悠闲的走，还真是不一样。

　　「哥，你记得么，小时候我们两经常到这投老王的烤地瓜。」

　　「怎么不记得，每次第一个被抓住的总是你。」

　　「人家是女孩子嘛，干坏事很亏心的。」燕子撒娇的狡辩说。

　　两个人一边溜达，一边聊，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老啤酒厂的家属楼附近的菜市场。

　　「诶，她怎么在这。」林辉发现从菜市场出来一个他认识的人。

　　那个女子蓦地抬头向这边张望过来，她也看见林辉，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笑容里还有一点小小的惊恐。在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样子。

　　「小花姐，出来买菜啊。」

　　林辉很主动的打起了招呼，燕子一听明白，马上知道了她是谁，眼神很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聂小花，已经被表哥和王志鹏提到过很多次了。今天终于有缘看见了她的真面目。

　　聂小花清清瘦瘦的，肩很窄，也很白，眼睛细长而好看，鹅蛋圆的小脸蛋，眉毛很重，眉宇之间很宽，整体而言长的还算出挑。由于今天没施粉黛，所以林辉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轮廓。

　　聂小花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辉。想了半天。

　　「林……兄弟，家里的菜吃完了，来储备一些。这位是？」

　　「这是我表妹庞燕。」

　　「小花姐好。」燕子小嘴很甜的马上打着招呼。

　　「啊，啊，庞燕妹妹好。」

　　「叫我燕子就行了，所有认识的我的人都这么叫。」

　　聂小花心道：「这女孩一看就是高中生啊，我还是赶紧走吧，让她知道他表哥认识一个出来卖的就不好了。」

　　「燕子妹妹，小林兄弟，我，我回家做饭去了，一天没吃饭了，先走了。」

　　说完，掉头就走，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说实话，出了嫖客，她还真的已经不太会和正常人交往了。尤其是在林辉这种家庭力量强大的人面前，浓的化不开的自卑感会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没走两步，身后的一个声音忽然让她定在了原地。

　　「别走啊，小花姐，我表哥和志鹏经常提起你呢？」

　　聂小花艰难的转过头，颤颤的说道：「那，那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

　　燕子笑眯眯的走到她眼前，很自然的挎起了她的胳膊。

　　「当然知道了牙。」

　　「那，那你不看不起我？」

　　「怎么会呢，你是我表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啦。」

　　燕子的亲切让聂小花有点受宠若惊，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啊，居然一点也不嫌弃她，还和她这么亲热。

　　「这样吧，小花姐，带我们去那坐坐吧。」

　　「脏，乱，难闻的，不，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哥你说是吧。」

　　林辉也有些奇怪，怎么燕子对聂小花这么感兴趣呢？

　　「是啊，小花姐，你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林辉发话她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上次林辉走后派出所的老乔突然出现在她门口，刚开始给她吓坏了，直到对方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她还惊魂未定，老乔拍胸脯保证，绝对不干涉她任何事，让她遇到困难可以去找他，老乔在这一代的能量小花式知道的，这个黑白两道通吃的老警痞。对她们这些妓女来说简直比什么市长书记都来的有效，附近的流氓哪有不怕老乔的，警察哪有不听老乔的。

　　果然，以后自己的日子简直好过太多了，没有哪个小流氓在敢骚扰她了，也没有一次扫黄行动牵扯到她，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担惊受怕的命运在老乔造访之后便一去不返了，在暗暗感激林辉的同时对他也有了一丝惧怕。

　　小花的家里也不知道是通风条件不太好啊，还是她根本不爱开窗子，不管白天黑天窗帘一律不拉开，屋子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怪味，如和上次一样清楚可闻，好像是发胶，过期染发剂，女人用的香水等乱七八糟东西夹杂在一起所散发的，也亏的她在这里住的安之若素。

　　「屋子里难闻了点，不过呆久了就习惯了。」聂小花尴尬的让林辉和燕子引了进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并不太介意，进来后还好奇的四处打量的。

　　两室一厅的房间，加起来五十多平米，这种楼在八十年代后期非常流行的，一个月租金９０，水电费自理。

　　屋子里确实乱糟糟的，客厅里一张烂沙发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有几本早已过期的时事杂志，除了沙发之外只有一台双筒洗衣机了，看样子挺新的，估计是小花新买的。

　　两室一厅的房子厅几本都是很小的，大一点的房间是张大的双人床，出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小一点的是小花的卧室，一张单人床，上面乱七八糟的胸罩内裤甚至还有几个没用的安全套。

　　看到他们两个打量的越久，小花的心里就越不安，安安叫苦，早知道不去买菜了，在下面小吃部吃一口多好，都是馋嘴惹的祸。

　　「家里实在太乱了，真不好意思，我去给你们拿饮料。」

　　连请坐都没好意思说，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让客人坐哪。

　　燕子本来想在到处看看，又觉得第一次到别人家这样实在不礼貌，就和林辉坐在了沙发上。

　　小花拿着两瓶百事的易拉罐递了过来，燕子接过之后问了一句：「小花姐，我们不会耽误你做生意吧。」

　　「啊，啊，这，这个，不会不会。」

　　一句话把小花问的惊慌失措，支吾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毕竟对方是个良家少女，她怎么好意思在这方面侃侃而谈啊。

　　「小花姐，你别紧张啦，我和表哥都知道你呀。」

　　「啊，是啊，是，我……」

　　燕子看小花姐还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的，就悄悄在小花姐耳边说了一句话，小花听过眼睛睁的更大了，直勾勾的看着林辉，看着林辉直发毛。

　　「你看吧，小花姐，我说没必要紧张吧。」

　　也不知道燕子说了什么，小花真的镇定了不少，说话也开始流畅了。

　　「不用担心，除了几个熟客，我这白天使没人来的，你们吃了么，一会留下在我这吃吧。」

　　林辉刚想说吃过了，燕子忽然接口道：「好啊，正好我们也没吃呢。」说完就像林辉咋了咋眼睛。

　　葫芦里卖什么药啊？林辉有点不解燕子的意图，她怎么对小花这么感兴趣。

　　「小花姐，我帮你洗菜吧。」

　　小花展颜一笑，说道：「走吧，燕子。」

　　坐在沙发上的林辉挠了挠头皮，怎么两句话不到两人就像小姐妹一样了呢？

　　看的出，小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开火了，小花在菜板子上切菜切肉，燕子把好久没动的碗通通的洗了一遍。

　　「燕子妹妹，你说的是真的？」

　　「是呀小花姐，所以我也不是什么好女孩拉，你对我不用这么顾忌。」

　　小花叹气道：「奶奶道，那个丑鬼还真是好福气，燕子妹妹这么漂亮。」

　　「小花姐也好好看啊，生意一定不错吧。」

　　现在的小花忽然觉得燕子是她同行姐妹一样，对自己的顾忌心里已经消失殆尽了。

　　「好的时候一天三四百，差的时候一两百，妹子，干这行不容易，我真他妈干够了，可是咱啥本事没有，不干这个还能干啥。」

　　「都是些什么客人啊？」燕子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

　　这时候小花正要点一根烟。

　　「小花姐姐等等！」

　　说完燕子跑了客厅二话不说从林辉的口袋里翻出了中华，然后又跑回厨房，给自己和小花姐一人一根。

　　「中华，肏他妈的，你表哥家里当官的，肯定是别人给送礼的。啊。燕子，你也会抽啊。」

　　燕子笑眯眯的吐了一口烟圈，两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姐妹哈哈的笑了起来。

　　「燕子，像我这样的散户，一般接不到什么好客的。大半都出门在外的建筑工人，十块二十三十的，老娘都便宜这帮孙子了，偶尔接些老头老干部啥的，真正有钱有身份的人人家都去洗头房，歌舞餐了。」

　　「那小花姐怎么不加入他们呢？」

　　「以前我跟三虎在平城干的，他是鸡头，一个人带六个，这屄太黑了，每天要收一半的钱，我们几个都恨死了他了，可是也没办法，听说以前他带的姐妹想跑，被他打个半死，脸都毁了。干了两年半吧，三虎就带我们来顺溪的，做我们这行一个地方不能干太久，也不能在老家附近干，将来人老珠黄了回家那头还能装装大姑娘嫁给人啥的，所以全国的小姐都是在外地干，本来我是有点怕的，我弟弟在这边，可是又不敢违背三虎，来了之后才知道我弟弟已经不在了。」

　　「后来也算是恶有恶报吧，三虎倒腾摇头丸被公安弄进去了，我们这几个人也就都散了，有两个去外地了，两个进了洗头房，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单干，不过她年纪大了已经二十八了，卖了一辈子屄回老家结婚了，前段时间还告诉我生了个大胖儿子，我肏他妈，这烂屄命够好的。」

　　「小花姐，将来你也可以呀。」燕子插嘴说道。

　　「燕子，未来我不敢想了，爱如何如何吧，我家那里很穷，我真是穷怕了，我和弟弟都是不敢穷的人，哪时候把城市想的真他妈美好，以为像电视里那样进了城就吃香喝辣的，哈哈哈，后来进城后耳光皮鞭没吃，男人的烂货没少吃，就是没吃香喝辣，我还记得刚来没几天，一个早先同乡的姐妹对我那个好啊，把我感激的天天想以后怎么赚钱报答她，结果后来她给我下药，让一帮男人给我轮大米了。当时我还是个处女啊！」

　　「然后他们逼我做妓女，不接客就不给吃饭，他们天天在屋子里轮奸我，我的屄被肏红了，肏肿了，甚至肏流血了这帮畜生都不停，那段日子……对不起燕子，我不该和说这些，做饭做饭。」

　　吸完烟小花急忙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赶紧转过身去，燕子发现小花姐的眼圈红了，却刻意坚持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像她们这样的女人更痛恨软弱，流泪，即使是命运的弱者，也要做自己强者，做不了也要伪装，伪装不了就欺骗自己，无论如何日子总要继续过。

　　「小花姐，别难过了，不是一切都过去了么？」

　　「不提了不提了，燕子你真善良，说吧，你爱吃什么，小花姐给你做。」

　　「我没所谓的，不挑食，随便吃一口就行了。」

　　就这样，林辉和燕子又吃了一遍晚饭，从小花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天也渐渐的黑了。

　　「燕子，你对小花说的什么，她怎么对你好像一下就变了？」

　　「嘿嘿，我说的是，小花姐，我已经和表哥做过爱了，还是王志鹏搞过。」

　　「靠啊，我说小花怎么眼睛瞪大了看我呢，咱两这点破事就不怕传的满城风雨啊。」

　　「不会的表哥，我相信小花姐也志鹏都不会乱传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也会看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的直觉。」

　　「你对小花怎么这么感兴趣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啊。」

　　林辉看着今天看起来有点诡异的表妹，好奇的问。

　　「嘻嘻，表哥笨笨，我想嘛，先和小花姐混熟，哪天她要是累了，我可以给她替补一下。」

　　「奥，啊，什么，肏啊，你这婊子，你真想出去卖啊。」

　　林辉这才反应过来，就听见燕子咯咯笑个不停。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林辉同志，人家就是想尝试，尝试你懂不？」

　　「那行，我看这样好了，将来用你赚的钱给我买个打火机，三百块的那种。不许用你家里钱。」

　　「绝对没问题，拉钩。」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转弯走上大街，发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人。吊儿郎当在披着衣服，坐在哪里抽烟。

　　「朱光明！」

　　燕子不自觉地惊呼了一下。

　　这时候朱光明也看见了林辉和燕子，看向林辉的眼睛里写满了暴戾和怨毒。

　　「小朱，不要这么看我，我好怕怕啊，上次我呢虽然打了你，可是我的皮鞋也踢开胶了，那鞋可是进口的，很贵的，咱两就算扯平吧。」

　　林辉笑呵呵的对着朱光明说道，不过这话也真够气人的。

　　「我肏你妈，林辉，你欺人太甚了。」

　　说完像疯狗一样的跑过来。

　　「燕子，到一边去。」

　　久经沙场的林辉非常的冷静，可是燕子就发现朱光明的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路灯光照了一下闪了一下光芒啊。

　　「他有刀！」

　　朱光明手里的水果刀很短，他一刀刺了过来，被林辉用胳膊一档，只是将皮糙肉厚的林辉的胳膊划了一道血槽。

　　这时候林辉已经扑了下去，企图和他扭到一处，一般对方有武器就要尽量将对方放倒或者和他厮打在一起，有距离就更危险。有挥动空间容易发力。

　　气急败坏的扬起右手刚要刺第二刀，忽然他的身体好像被人撞了下，在加上林辉推他的力量，一下子他的小水果刀就脱手了。

　　这挺身而出的人不是燕子还有谁来，她看朱光明扬起了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就跑上来，用自己的肩膀狠狠的撞了一下，虽然力气不是很大，但是正好帮了林辉的忙，给林辉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林辉的胳膊上出了不少血，虽然只是一道浅浅的伤口，但是看在燕子眼里却十分的恐怖。

　　「别打了，都别打了。」燕子急的大喊，可是这两个人哪听得到，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直到两人筋疲力尽的时候，身上都已经挂了不少彩，不过没什么严重的伤。

　　真正打过架的都明白，一旦扭打在一起了，很难打到对方的要害了。

　　疲惫的两个人终于分开了，这时候林辉胳膊上的血已经把衬衫殷红了。

　　「林辉，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爸爸是做什么，肏。」

　　说完，朱光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候燕子跑过来，一把抱住林辉。眼里都是泪水。

　　「哥，哥，你没事吧，哥……」

　　「没事，皮外伤而已，幸亏你撞他一下，否则，今天真凶多吉少了。」

　　「别胡说，哥，我送你去医院。」

　　打了辆车很快的到了铁路医院，一下车就被值班医师张放认出来了，铁路医院大部分医师都认识林辉，林辉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小辉，你怎么了？」

　　「张叔，被人用刀划了一下，没啥大问题的。」

　　「啊，快让我看看。」

　　看了他的伤口确实没什么大事，张放亲自给消毒止血包扎，一边包还一边埋怨林辉不老实，就地就给刘淑琴打了电话。

　　没一会，刘淑琴风风火火的来了，那急切的样子几乎是小跑下车的。看见儿子没事的坐在值班室赶紧扑了过来，连旁边的燕子都给直接忽略了。

　　「儿啊，谁把你伤成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燕子也在啊，燕子你告诉我？」

　　刘淑琴知道儿子很少和她讲打架的细节，一般都是遮掩一下，看见燕子自然找到了突破口。

　　燕子脸上的泪还完全干，就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的刘淑琴脸色煞白煞白的。

　　只见她当即拿起电话，过了一会对方有人接了，她哀号道：「林正，你马上给我滚来，我们的儿子差一点就没了！」

　　　　　　　　　　　　第二十三章　林正的力量

　　很快，市委三号车停在了铁路医院门口，林正是市委大管家，所有车都归他调配。不过，下班后用公家车这还真是第一次。

　　林正的步伐少有的急切，燕子还是第一次发现二姨夫原来也是可以行走如风的。

　　进来之后林正发现林辉好端端的坐在哪里，然后又看到了燕子，先和燕子打了招呼。

　　「燕子也在啊。」

　　「二姨夫好。」

　　林正点了点头，这才对林辉母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辉又简单的说了一遍，尤其是燕子用身体撞朱光明那一下，描述的特别清晰。

　　「爸，没有燕子那一撞，今天我可能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林正的脸色变的铁青，燕子还是第一次发现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姨夫愤怒的这么外露。

　　她看见林正向她走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是无比的真诚。

　　「燕子，自家亲戚不多说了，我这就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

　　「二姨夫，表哥是我最亲最亲的人。」

　　「好孩子。」

　　林正谢了张医师之后，又看了一眼刘淑琴母子，然后对她们说，走，咱们回家吧，燕子也来。那声音充满了威严，那眼神让人感觉可怕，好像在压抑着火山一样的怒火。

　　不一会，四个人都进了林辉的新家，地委大院家属楼。

　　很普通的三室一厅的格局，燕子都觉得都没有他们家原来住的房子好。

　　「淑琴，给燕子拿点水果。」刚进屋的林正就吩咐道。

　　「啊，二姨，不用了。」燕子赶忙推辞。

　　刘淑琴笑了一下，这时候她的情绪已经稳定，把丈夫逼出马，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很快的从冰箱里拿了西瓜，葡萄，香蕉等水果组成的一个果盘。

　　「燕子，到二姨家没啥可拘束的，就当和自己家一样。」

　　刘淑琴每次都这么说，可是燕子总觉得这个家庭难以给她亲近感，不像表哥在自己家那样一家人其乐融融，从小就是这样。

　　这时候林正拿起了电话，打通了之后语气还是笑呵呵的。

　　「老高啊，手痒啊，出来杀两盘可否啊。」

　　电话那边的是顺溪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高志。

　　「哦，林老弟既然有雅兴我是求之不得的，也别去那，来我家吧，那你嫂子开瓶酒炒两个小菜，咱们边喝边下。」

　　「那行，我这就去。」

　　电话那边，高志的妻子杨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你还往家领。」

　　高志没有理她，喃喃自语道：「这是，要出事啊……」

　　林正走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发现妻子儿子还有燕子正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辉，跟我到书房来。」

　　燕子目送林辉和林正去了书房，刘淑琴打趣道：「这夫子两又说悄悄话了，我都快被孤立了。」

　　说完和燕子相视大笑。

　　书房里，林辉发现今天的父亲不一样，好像，好像有种杀气，这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辉忽然有了一点恐惧。

　　「儿子，你说今天捅你这个人是所谓的八大金刚之一的朱顺的儿子？」

　　「是的，老爸，八大金刚是顺溪黑道的最顶级的大哥，手下兄弟无数。」

　　林正先是一声冷笑，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林辉说：「儿子，在你眼里老爸是不是个官迷，是不是觉得老爸没有气概？」

　　「哪有……啊，老爸，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林辉被问的有点发毛。

　　「好吧，唉，就让你看看老爸真正的力量把。」

　　星期一，顺溪市市委的常委会上，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高志列举了最近一段时间牵扯的几个案件，这些案件都和黑社会有关，又严重的指出，这些社会的毒瘤已经严重了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危害了人民的财产安全，打黑扫黑，已经刻不容缓，最后市委书记陈清河亲自拍板，全体常委一致通过，顺溪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打黑行动拉开了序幕。

　　星期二市公安局在地区武警的配合下，一举捣毁了以朱顺为首的贩毒集团，以杨君为首的赌博集团，以龙森为首的卖淫集团……在缉捕过程中击毙三人，抓捕涉案人数１２４人，八大金刚全部落网。

　　星期三打黑行动有去的历史性突破，人口倒卖集团，地下高利贷集团等相继落网，涉案人数超过三百人。

　　最后一审判决死刑的就有十九人，其中八大金刚全部在列，无期徒刑二十五人，十年以上四十人……他们罪行累累，罄竹难书，电视台争相报道，老百姓看的义愤填膺，一场轰轰烈烈的打黑行动终于取得了圆满成功。

　　市委书记陈清河慷慨陈词，保证以后还会以更严厉手段打击各种犯罪势力，还顺溪一个晴朗的天空，给顺溪的老百姓最安全的环境。

　　林辉看着手里的报纸，这些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朱光明父亲被枪毙了，他也被抓进了监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而且以前他崇拜的黑道大哥，这次全部落马。

　　这时他才发现，什么样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那些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尔。可笑他曾经还崇拜的要命。

　　不但他被深深的震撼了，燕子也是同理。

　　「这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二姨夫么，他一怒，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进了监狱，更有多少人死于非命。简直太可怕了！」

　　林辉的手颤抖着，他忽然想起了老爸在书房的那句话：「就让你看看老爸真正的力量把。」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啊，这才是操纵人生死的力量。」

　　「表哥，你怎么了？」看着身体微微抖动的林辉，燕子不安的问。

　　林辉一把抓住了燕子的手，说道：「燕子，我，我以后也要去做官。」

　　看着眼神炽热而坚定的表哥，燕子忽然觉得，表哥变了。

　　「哎，男人终究会驶向权利港湾的，或早或晚。」

　　晚上，当林正问林辉有什么感想的时候，林辉只是答了一句：「爸，我以后要和你走一样的路。」

　　林正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没有比生活更好的老师，这个另他操心的儿子，终于真正的浪子回头了，他相信，他林正的儿子，也一定是决定聪明的，只不过以前走了一点小小的歧途。

　　过了几天后，回到家的林辉又发现老妈满面春光的样子。

　　「难道是老爸又升了，不可能啊，难道这次是她升了？」

　　这也不能怪林辉势力，老妈这种情况多半都在老爸升官的时候出现，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收了一份好礼之后也是这表情。林辉觉得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又收貂皮大衣了吧，老妈你都快乐开花了。」

　　「不是，你怎么把你老妈看的那么势力，非要收到东西才高兴。」

　　「你不就这样么？」

　　「你这小兔崽子。不过还真被你说着了，这次送的不是什么礼物，是药？」

　　林辉来了兴致了，什么药能让老妈这么高兴。

　　「美容养颜的？」

　　「都不是，等下。」

　　这时候刘淑琴拿出了一个牛皮张，一打开，里面一股中药味参杂着花香味迎面扑来。药味很淡，花香很浓，真别说，还挺好闻的。

　　看着纸包里的褐色药粉。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老中医托你爸办事，把他家祖传秘方配的药都拿出来了。」

　　「老妈，你小说看过了吧。」林辉摸摸老妈的脑袋，都什么年代还信这个，自己还是个医生！

　　「你懂啥，人家说了，这可是清宫秘方，所以皇后妃子都用，后来被这个老中医家族得到了，为了保密性，世代传承的时候都要发誓不能外传，不能贩卖，不能给外姓人用……」

　　「老妈，你快说干什么用的了，又不是让你讲故事。」

　　「用处可就大着呢，女人用了可以包治和预防各种妇科病，预防和治疗各种感染，具有极强的杀菌性，而且据说生了孩子的女人用了之后，都能恢复如少女呢。」

　　「得得得，老妈你继续编，我走了。」

　　说完就逃命似的跑进了卧室。

　　「小兔崽子，你真当你老妈缺心眼啊，我用了几天，妇科病真好了。」

　　这个时代的大龄女性多少都有些妇科病，年轻的时候卫生条件不行，性知识也匮乏，更不懂得保护自己的阴部，所以到了四五十岁多少都有些毛病，妇科病属于那种不能算是病，又很难去根的东西，谁也不好意思治，治了也治不好，不治也没啥大问题。

　　「老妈，心理作用吧，你可是正规的医生，咋还能相信这些偏方杂方，都什么时代了。」

　　「小崽子，你还知道你老妈我是医生，就因为我是医生才知道中医的神奇，你们这些孩子啊，把老祖宗的优秀的东西都给忘光了，不要过于迷信西医，过分相信科学，中医传承五千年，很多西医不能治的病，中医一些偏方都是可治的，尤其在调养滋养身体方面，没有任何东西能和中医相比，本草纲目里多个药膳方都有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延缓衰老的功效。」

　　头一次发现有些市侩的老妈居然懂得这么多知识，这一下让林辉来了兴趣，原来老妈一谈论起医学来那个严肃劲和平常家庭妇女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真的啊，我还以为都是武侠小说编的呢。」

　　「我年轻的时候，妇女产后都要喝那种温湿散，一种中药，苦的简直……你老妈我喝过，不过真有效啊，很快就能感受到身体的恢复，中药神奇就神奇在同样一个药方，根据不同的人配置方法都不同，同一副药对不同的人效果也是天差地远。虽然没什么科学根据，但我还是相信那是每个人身体的五行结构不同造成的。」

　　「迷信啊，迷信，哪有什么五行啊。」

　　「别插嘴，你这个小兔崽子，这话老妈不能再外面说，还不能对你说，你别管迷信不迷信，反正有效果我就服气，哎，也不知道多少好方子没传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老妈，那这个药叫啥名啊。」

　　「没有名，专门给女人洗澡用的，用一种内蒙古大兴安岭特产的阴性花种清凉花的花瓣磨成粉，配上甘草等二十三味中药熬制后烘干，形成粉末状，就是纸包里的那个，神奇的是用热水一冲，完全是花香味，没有一点中药味。」

　　这下林辉可真被镇住了，忽然感觉老妈成了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会不会一会还要上演：「其实你不是我亲儿子，你的父母曾经是武林最著名的大侠ｘｘｘ，因被仇家追杀……」

　　自嘲了一下林辉回到了现实，他找了个杯子，抓起一把药粉，用热水一冲，果然，阵阵扑鼻的清香从杯子里传来，比他味道的任何香水都好闻，都自然，药粉中的那一点点的中药味完全没有了。

　　「神奇，太神奇了，女人用这个洗澡就是没任何其他用处也很好闻啊。」

　　刘淑琴得意极了，笑道：「怎么样儿子，现在还觉得老妈编故事么。」

　　「这玩意很贵吧，听你说的这么玄乎。」

　　「贵，且不说贵不贵，这是独门独份，有钱买不到啊，这个内蒙老中医每年只配四斤半，据说啊，他妻子都六十多了，看起来像四十多，女儿四十多，看起来像三十，母女两百病不生，身体强健，都是拜它所赐。」

　　「得了，越说越玄乎了，那咱家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那老中医说了，以后无条件的给咱家供给，你爸帮了他一个大忙，否则他的药店猴年马月也开不起来？」

　　「啊，为什么？」

　　「地方保护吧，外来的和尚难念经，具体的弯弯绕老妈也不清楚，反正人家说了，咱们家三口都可以去他的药店里提药，只要是咱们家自用，没有限制，全部免费。」

　　「这，这不太好把，这不是吃霸王餐么？」

　　「这种事你不是常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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