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纪元和甘羽岑交往的事情很快就被其他的人识破了，起因是——林宜建的过度热情。

　　总是一见到甘羽岑就热情地握住她的手的林宜建，这天中午在学办尝到了苦头，在他意识到身旁强烈的杀气之前，他握着甘羽岑的大掌已经先行被一记手刀给劈开。

　　「哇，阿元，你做什么啦？很痛耶！」

　　「干嘛抓着她的手？」古纪元瞪了林宜建一眼，就算林宜建是他再麻吉的兄弟，他也没办法容忍自己女朋友的手被别的男人握着。

　　「羽岑的手软软的、凉凉的，握起来很舒服啊！」林宜建低头检查着自己的手背，刚刚那记手刀劈得他好痛，阿元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

　　「这女人是我的，别再让我看到你握她的手，不然有你好看的！」

　　古纪元恶狠狠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这句话让学办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阿元喜欢的人不是如玉吗？」车叙枫用嘴巴咬着筷子，两只手忙着去掏耳朵，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嗯！阿元喜欢如玉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们大概是听错了，要不然就是阿元发神经讲错话。」卫仲崎呆了一会儿之后，以为古纪元在开他们玩笑，不甚在意地继续埋头吃饭。

　　「不对，阿元在发狠耶，不是发神经。」陈彦明走上前去将林宜建拖回他们的阵营，免得再被发狠的古纪元揍，疑惑的眼神转向坐在一旁的言如玉。「不要看我，我不知说过几百遍了，我跟阿古只是邻居兼好朋友而已，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言如玉也被古纪元突如其来的宣告吓到了，望着徘闻男女主角此刻正十指交扣的双手，她开心地笑了出来。「嘿！你们都已经在一起了也不跟我们讲一声，你们俩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真的还假的？你们两个……在交往？」林宜建连忙将手藏到身后，难怪自己会挨打，他还真是不长眼啊！竟然牵到大嫂的手了。

　　「怎么，不行吗？」古纪元将甘羽岑拉到自己腿上，双臂将她的身子圈在桌子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一副「我的东西谁敢抢」的蛮横模样。

　　「喂，古纪元，你这个大笨蛋，谁教你这么凶的，太超过了喔！」

　　甘羽岑挣扎地想脱开古纪元的箝制，但他恶狠狠的视线瞪着她，她只好停住乱窜的动作乖乖坐在他的大腿上，脸红地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之后，开口证实了这个消息。

　　「对，我们正在交往，这男人是我的，请大家多多指教。」

　　甘羽岑告白完之后，在场的几个人瞬间又呆住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此起彼落地爆出窃笑声。

　　「噗！他们……哈哈哈……」车叙讽放下手中的筷子，两手食指扯高两边的眉毛装出生气发狠的样子。「这女人是我的，谁敢动她，有你们好看的！」

　　旁边的卫仲崎跟着也演了起来，两人默契奇佳。「对，这男人是我的，谁敢动我，就是找死。」娇滴滴的声音，听到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哇哈哈哈……很恶心耶！你们两个演那什么啊？笑死人了。」

　　言如玉笑倒在桌子上，但是那对被调侃的新手情侣，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个愤怒、一个尴尬。

　　「喂，古纪元，你装那什么脸啊？很凶、很吓人耶！」在他发脾气之前，甘羽岑先一步制止了他。「被取笑有什么关系，不要生气啊！你动不动就生气，小心把朋友都气跑。」

　　意识到大家都在旁边看好戏，古纪元的目光扫过他们，他们一个个都在闷着头笑，他是要气跑谁啊？

　　「大嫂，你不要担心啦！我们几个的友情没有那么容易散的。」林宜建将双手放在背后藏得好好的。「对不起，我不应该握你的手，害阿元生气了，恭喜你们，放学之后我们找个地方替你们好好庆祝一下，好不好？」

　　「庆祝什么啦？真是的……」甘羽岑害羞地用手盖住脸颊发烫的地方。「还有，我才不是什么大嫂，不要那样乱叫。」

　　「啊，害羞了、害羞了，羽岑好可爱喔！」陈彦明指着她大笑。「这么可爱的女生，竟然被阿元给捷足先登了，好可惜啊！」

　　「对啊！阿元到底是怎么把你给骗到手的？看起来好幸福喔！我也要女朋友啦！」车叙枫大叫着，其余几人也跟着起哄，大叫着要甘羽岑和言如玉替他们介绍女朋友。

　　甘羽岑的脸愈来愈红，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夸奖咧！其的没有听错，他们刚刚夸奖她可爱耶……

　　「你在傻笑什么？笑成这样真是丑死了。」古纪元将甘羽岑的脸扳正，抓到她傻笑时的蠢样。

　　「你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我很可爱耶！你多学学人家吧！夸奖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又不用花钱，老是说我丑死了，我丑你还要跟我在一起喔？」

　　「我不跟你在一起，你丑死了都没人要，那怎么办？」

　　「哼，才不会咧！倒是你，凶巴巴地动不动就摆一张凶脸出来吓人，哪有女生像我那么不怕死的，敢待在你身边？」

　　甘羽岑不满地伸出手指掐着古纪元的脸皮，硬是逼他摆出唇角上扬的弧度。

　　两人的逗嘴实况果然又笑倒了旁边一票人，卫仲崎夸张地从椅子上笑倒在地上，惹得古纪元既别扭又愤怒。

　　「不准笑啦！仲崎，你敢再笑！」古纪元狠狠地瞪着卫仲崎，却完全收不到效果，反而惹得他们狂笑不止。

　　「恭喜两位、贺喜两位啊！」

　　几个人凑在一起笑笑闹闹的，欢乐的气氛挡都挡不住，午休时间咻地一下子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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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节昏昏沉沉令人超级想睡的公民课，言如玉朝甘羽岑的书桌上丢了张纸条，成功地唤醒了差点被周公召唤而去的甘羽岑。

　　——谈恋爱了喔—！幸不幸福？阿古是个很好的人，我没说错吧？甘羽岑偷偷瞄了言如玉一眼，然后低头在纸条上写下了回应。

　　——幸不幸福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你跟他那么熟，可不可以分析一下他的心态？是不是因为失恋的打击大大了，所以他随便挑了个人放在身边？就算对象不是我，也没关系？

　　趁老师看另外一边的时候，甘羽岑将纸条丢回去给言如玉。

　　——别胡思乱想，要不是喜欢你的话，像阿古那么嫌麻烦的人，他才不会随便挑个人放在身边烦他咧！还有，刚刚他在吃醋，那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

　　真的是酱吗？唉……其实，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啦！

　　——勇敢一点啊！羽岑，不管两人是如何天造地设的一对，恋爱还是必须靠两人努力去维持的，你对自己有信心，幸福就一定会降临。

　　——嗯，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也只好努力向前进了。

　　——对了，再过两天就是阿古的生日，我们来帮他办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ＰＡＲＴＹ好不好？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在课堂上传纸条讲心事，纸条丢过来扔过去，终于引起了公民老师的注意。

　　「喂，后面的那两位同学，上课时间你们俩在做什么？」

　　霎时，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往甘羽岑和言如玉的身上集中。

　　「在传纸条是吧？纸条写些什么，拿过来给老师看。」

　　甘羽岑捏着纸条，头垂得低低的，纸条上的内容要是被老师给念出来的话，那真是丢脸死了，她才不要交出去咧！

　　「你们两个站起来，把纸条拿到前面来，快点。」

　　甘羽岑踌躇地站起身，但是迟迟不肯将手中的纸条交出去。「老师，对不起，我们会专心上课的。」

　　「不想给老师看是吗？」待公民老师看清楚上课不专心的两位同学其中一位是言如玉之后，马上就改口说：「那就不要在上课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实在的，像他们这种私立中学的教师，通常都是一年一聘，得罪跟学校营运相关的重要人物的子女，那可是超级大的忌讳啊！

　　就这样，课堂上的传纸条事件告一段落，公民老师轻咳数声之后，继续翻开课本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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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替古纪元办生日ＰＡＲＴＹ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瞒着古纪元。这天，古纪元并没有来学校上课，在满十八岁的第一天，他特地请了半天的假跑去监理所考驾照。

　　午休时间，大家都聚在学办里，趁着古纪元不在商讨着晚上的惊喜节目，甘羽岑坐在一旁，微笑地倾听着强盗四人组的意见。「我全部都联络好了，场地以及吃的、喝的、用的，饭店都会替我们准备好，羽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负责把阿元带来就可以了。」

　　林宜建笑嘻嘻地拉着头上的红色发带，邪恶的眼神飘向其他三位兄弟，他们也跟他交换了一个贼贼的笑容。

　　「这是饭店的名片和房间钥匙！我们下午会先过去准备一下余兴节目，时间差不多之后我会发简讯给你，到时候你再带阿元过来。」

　　车叙枫将饭店的名片和钥匙交给甘羽岑，期待看好戏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无限扩大。

　　「喔。」接过名片和钥匙，甘羽岑疑惑地望着他们脸上贼贼的笑。「你们全都弄好了，那我要做什么啊？我什么忙都没帮到耶！」

　　「你的任务就是把阿元带到现场，不可以让他藉故溜掉。」陈彦明再三叮嘱，「不管他用什么样的理由，今天晚上都不可以让他溜掉唷！」「我们要帮他庆生耶！他为什么要溜掉？」

　　「晚上你就知道了。」言如玉掩着嘴偷笑。

　　「如玉，你们在密谋些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甘羽岑望着手中的名片和钥匙，有种自己也被陷害的感觉。

　　「我们不会害你的啦！反正，你们俩要准时出现就对了。」

　　就这样，甘羽岑心里不太踏实地过完了下午的四堂课，下课钟声一响，言如玉急急忙忙地先离开，说是要去找强盗四人组，跟他们一起先到饭店去做事前的准备。

　　甘羽岑被遗弃在教室里，慢半拍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翻开书包看到手机，一打开手机的电源，铃声就响了起来。是今天的寿星打来的？

　　「喂？」

　　「小岑，言跟你在一起吗？」古纪元的声音有些不太耐烦，身旁还有吵杂的车声传来。

　　「没有，如玉去找强盗四人组，他们好像有事先走了。」

　　「从后门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喂，你驾照考到没？下午也没有回来学校上课吗？」

　　「你快点出来，有话我们等会儿车上再说，现在这里车子很多，我没有办法停太久。」

　　古纪元说完就切断了通话，甘羽岑只好尽快收拾好东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学校的后门。

　　一看到古纪元还有他的车，甘羽岑瞪大了眼。「哇，敞篷车耶！哪来的啊？」

　　橘黄色的莲花敞篷跑车，亮眼的流线造型再加上驾驶座上的帅哥一枚，吸引着过路人车的视线。「快上车，我一直被按喇叭。」

　　甘羽岑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优雅地开车门、上车，但人还没坐稳，咻地一声车子就往前冲了出去，像喷射机一样，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整个背脊贴在座椅上。

　　「哇，干什么开这么快啦？」

　　「你怎么那么慢才出来，我停在那里让路人免费观赏，跟猴子没什么两样，还一直被后面的车子按喇叭……」抱怨完之后，古纪元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伸手摸摸甘羽岑的头。「怎么样？没有被撞疼吧？」

　　「还好，不痛。」

　　由于车速有些过快，甘羽岑用手压住两边拼命飞扬的头发。「喂，你不要开这么快啦！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车子很多耶！」

　　「不开快点离开市区的话，等会儿会开始塞车的。」「你要带我去哪儿？」

　　甘羽岑忽然想起自己被派给的任务，「离开市区？不行啦！他们在等我们过去会合……」

　　已经讲好了，现在他们全都在饭店里等他去开ＰＡＲＴＹ耶！

　　「不要管他们了，他们爱搞什么就搞什么，如果你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准备了什么样的余兴节目的话，你绝对不会想去的。」

　　「啊，原来你都知道啊？」

　　「当然，今天是我的生日，当事人怎么可能会忘掉这么重要的日子？」

　　今天他还特地去考了驾照，这么值得庆贺的日子，他才不想跟那些兄弟们凑在一起胡闹咧！

　　哼！想陷害他、看他的好戏，门儿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样的余兴节目啊？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他们辛辛苦苦准备的ＰＡＲＴＹ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们几个以前曾经下过注，赌谁会先交女朋友。」

　　听见甘羽岑的手机在响，古纪元一把抢过她搁在腿上的手机，直接关断了电源，顺便也将自己的手机关机。

　　「不管是谁，第一个交女朋友的人，要在生日ＰＡＲＴＹ接受惩罚，他们会提出一个要求，类似国王的游戏那样，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样荒诞的要求，我们俩都得照做。」

　　「啊？」甘羽岑惊呼一声，那群家伙居然也把她给算计进去了，真的是太可恶了。

　　「那现在咧？我们要去哪儿？如果不去赴约的话，应该要通知他们一下吧！免得他们傻傻地等我们出现。」

　　「让他们去等吧！想联合起来整我，哼！就让他们尝点苦头，」

　　甘羽岑咬着唇，双手紧紧地护住自己飞扬的头发。

　　「谁教你要跟他们打赌？现在赌输了不去接受惩罚，岂不是很不守信用？」

　　「那你的意思是去被他们整也没关系罗？」古纪元打了方向灯，准备在下一个路口掉头回转。

　　「不！不要冲动，既然知道去会被他们整，谁会想去啊？」一想到午休时间强盗四人组彼此交换的贼笑，他们一定想了很恐怖的惩罚，她才不要去自投罗网咧！「但是我们这样逃走，你会被说成是不守信用耶！」

　　「赌注的事我改天再找机会跟他们解决就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最大，我才不要跟他们几个搅和在一起，扮小丑逗他们笑哩！」

　　车子终于离开市区，车流量不再那么拥挤，古纪元握住甘羽岑的手，微笑地望着她惊讶的脸。

　　「今天，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甘羽岑羞红了脸，望向古纪元的眼里多了一丝丝的羞怯，张开手掌与他十指紧扣，她知道他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含义。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古纪元抓起她的手，挪到自己唇边亲吻。「路途有些远，大概要一个多小时，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东西？」

　　「没关系，我不是很饿……」

　　甘羽岑窘红的脸慢慢低垂下去，这下子她终于明白言如玉那天听似无所谓的担心了，即将要跟喜欢的人袒裎相见，万一他对她的身材不满意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

　　万一吃太多东西小腹跑出来的话那该怎么办？她想要在古纪元的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美一面。

　　自从那天听见他的宣告之后，她一直战战兢兢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不过今天早上她可是经过一番努力才出门的内衣选的是他最喜欢的那套，还特地泡了个全身舒畅的美容澡，甚至还仔细地替全身上下的肌肤去角质……

　　就是今天了，她决定把自己当成礼物。

　　偷偷抬起眼瞄着专心开车的古纪元，他刚刚的话是不是代表他们心有灵犀？

　　今天，她也只想跟他一个人共度。

　　虽然对那些朋友很不好意思，亏他们之前还商量了那么多次该怎么办好今晚的生日ＰＡＲＴＹ，但是想跟古纪元单独共处的欲望却更强烈。

　　「不要那样看我。」专心看着前方的古纪元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咦？」

　　「你害我没办法专心开车。」古纪元迅速瞥了甘羽岑一眼，发现她的脸庞更加红艳了几分。「再那样偷偷盯着我看的话，我会忍不住的。」

　　「喔。」甘羽岑羞怯地应声，连忙将目光移开。看着车外飞逝的景色，目的地似乎是往海边前进，傍晚的橘色天空美丽地令人赞叹不已，远远那颗即将落下的太阳，离地平线只剩下一丁点的距离。

　　「看得到海了耶！」

　　傍晚的海风凉凉地吹拂在脸上，这虽然不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出来约会，但远离熟悉的城市，只有他们两个单独在外头过夜，再加上初体验的暗示，这真的是特别的第一次呢！

　　绮丽的夜晚，在前方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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