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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按摩师日记 - 7,2

[db:作者] 2025-06-25 14:43 5hhhhh 3640 ℃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经营公司的料,乐得坐享其成。不过,我很想知道她准备给我的下半辈子用度的钱到底有多少,便嗫嚅道:「苏姐,你,准备给我多少钱呢?」

  苏姐将她的食指竖在我的嘴边,色色地笑:「只要你把激情拿出来,小萧,我给你这个数!」

  「十万?」我惊讶地问,感觉有点多。

  「十万?」苏姐笑着假装恼道,「苏姐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小气?」

  我心里一阵狂喜:「那是多少?」

  「一百万吧。」苏姐吃吃地笑道,「关键是你要把激情拿出来!」

  听得这话,我脑袋嗡地闹开了,嘴上便结巴得厉害:「苏,苏姐,你,你说说的,是,是真,真的?」

  「我骗你干啥呀,宝贝!」苏姐吻了吻我的脸,悠悠地道,「你要愿意陪我一辈子,我的全部家当就都是你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我吞了一口唾液,狠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放心吧,不过,我可得说好,陪我一年,十万;十年,一百万。你什么时候退出这笔生意都行!有意见吗?」苏姐还是吃吃地笑。

  我听说十年这话,心又不由得凉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陪自己不爱的人过十年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还不如杀了我!好吧,现在只有自己给自己一个底线了:「苏姐,十年,恐怕是不现实的了,以我老婆恢复正常为限吧,到时你不能阻拦我回到她身边去!」

  「好啦,听你的!」苏姐笑道,「别说这个,多没趣呀,来,我还要!」

  回家时经过皓洁门市,见门市里只皓洁一人,舅妈和小柳都不在,便有些好奇,但又不方便询问。正要径直回去时,皓洁看见了我,出声喊道:「可哥哥,等会!」

  我停下脚步,回转身问:「什么事?」

  「我把钥匙给你,另外还有个事想问你!」皓洁笑着,但笑得很勉强。

  我有些纳闷,顺口问:「舅妈和小柳呢?怎么不在?」

  「小柳走了,妈妈到姑姑那里去了。」皓洁说,一面脸色一板,又道:「有个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皓洁脸色变得很严肃,我看了更觉纳闷:「什么事,看样子像要吃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你上面去!」皓洁左右望望,一边拉下卷帘门,一边道。

  「什么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奇怪地道。

  「走吧,不会心虚不让我上去吧?」皓洁道。

  我苦笑笑:「就这里说吧,不然,待会儿你妈回来,又惹闲话!」

  「哼哼,她哪来那么多闲话?走吧!」皓洁冷哼了哼,拉着我便往巷子深处走。

  进了家门,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便见皓洁气呼呼地躺在沙发上,瞪着眼睛。

  「说,你前晚和谁睡在一起?昨晚又到哪里去了?」皓洁劈头便问。

  「我能和谁睡一起?」我惊愕了,心想这丫头问这个干啥呢。

  「和朵姐姐睡一起了吧?」皓洁怒视着我道。

  「别瞎说!」我惊道,「不知道就别瞎说!」

  「嘿嘿,怕了?」皓洁冷笑道,「小柳都告诉我了,我妈都跑促醒中心告诉我姑去了!」

  我脑袋嗡地一下,心中只留了一个念头。糟了,妈妈听了这个消息,只怕又要脑溢血了!

  「皓洁,你那个小柳是什么人啊?一个男人,用得着乱嚼舌根吗?真是!」我气哼哼地道。

  「他是乱嚼的吗?你告诉我,他是乱嚼的!」皓洁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胳膊剧烈摇晃着道,「哥哥,我希望他说的都是假的!你告诉我真相,快告诉我!」

  我挣脱皓洁的手,冷冷地道:「皓洁,这些话,不论真假,都不能告诉你姑姑。你姑姑已经突发过脑溢血了,最忌讳再次引发脑溢血,要是再次发生,她可能就活不了了!」

  「我不管,我就只想知道,小柳说的是不是真的!」皓洁尖叫道。

  「他都说什么了?」我冷冷地问,心里非常鄙视这样的男人,像女人一样好搬弄是非,算什么男人!

  「他说,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你和朵姐姐说话,心里感到奇怪,便偷偷地听了你们说的全部丑事!」皓洁横眉竖眼地道。

  「都说什么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我冷哼道。

  「他先听见朵姐姐说,她为了五万块钱就包给了什么鸽子,又听你说,你也被什么人包了。他觉得你们两个,简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皓洁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我默然。

  小柳虽然值得鄙视,但是他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我不许人侮辱许朵!我恨恨地道:「皓洁,告诉你那个同学,别叫我再看见他!」

  「你还有理?你做得人家说却说不得?」皓洁涨红了脸怒冲冲地道。

  「说我不是东西没关系,可是要说许朵不是东西,我杀人都可以!」我发狠地道。

  「心痛了?哈,我就知道你和许朵扯不清!还杀人都可以,也不嫌丢人!」皓洁冷笑着道。

  「皓洁,你什么都不懂,别瞎搅和!」我哀伤地道。

  「不,我懂!你就是忍不住寂寞,又是和朵姐姐混,又是和外人混!枉我把你当成情圣,当成偶像,你原来却是这样子的人!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皓洁哭闹着,一边用她的柔弱的拳头,捶着我的胸口。

  我,梦呓般地道:「皓洁,你打吧,你骂吧,怎么打,怎么骂都行,你的可哥哥原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一个无所作为的庸夫,一个活在世上丢人现眼的可怜虫,打死他骂死他算了!」

  「可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皓洁打累了,终于停了手。

  「皓洁,我这样做,有我这样做的苦衷,你朵姐姐那样做,更有她那样做的难处,你不会理解的也不必理解。这件事原本与你无关,你就不要搅和进来!」我轻轻地劝说着,一边就去拉她的手。

  「别碰我!」我的手刚刚碰到皓洁的手,皓洁突然尖叫起来,「别碰我!你的手太脏了!太肮脏了!」

  皓洁一边说,一边往门边退,胆怯地望着我:「你别过来,我,我下去,下去了!」

  从她眼里,我居然看出了恐惧!我的心一寒,天,我在皓洁心里已经成了什么人了!

  皓洁去了,关门的声音,像崩山一样,吓得我心惊肉跳。

  我回身躺进沙发,发了一阵呆,突然一阵惊悸,赶忙摸出手机,匆忙拨了几个号码,接过来听时,却发现匆忙间竟然拨了个空号。等我重新拨了号,就听许朵在那边压低了声音问:「姐夫吗?什么事?」

  「许朵,舅妈走了吗?」我着急地问。

  「走了,怎么哪?」许朵问。

  「走了?妈妈没事吧?」我急着问。

  「没事,到底怎么啦?急死我了!」许朵焦躁起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连连道,「许朵,以后舅妈来了,你千万盯着点,别让她在妈妈面前说我们的事!」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许朵疑惑地道,「有什么你就好好说,别藏着掖着!」

  许朵的声音明显变大了。

  「你那么大声干啥,想让妈妈听见吗?」我急了。

  「我已经出院子了,他们听不见的。」许朵焦躁地道,「详细说,谁耐烦听你半截话!」

  「好好,我说,」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们晚上说的话,被那个叫什么小柳的全听去了,而且告诉了皓洁和舅妈,舅妈今天到你们那里来就是要告诉妈妈这事的,幸好她今天没告诉,不然,妈妈犯病,我们捅的漏子可就大了!」

  「那个小柳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生就这么个女人嘴?真是!」许朵气愤地道。

  「总之,你防着点,别让她和妈妈单独呆在一起。舅妈会以为是为妈妈好,为你好,为你姐姐好,殊不知那样会害了妈妈。」

  「以后我注意点就是,可是,嘴长在她身上,防是防不住的,要给舅妈提个醒才是!」许朵说。

  「怎么个提法,我都觉得没脸见人了,还提什么醒!」我咕哝道。

  「我明天就去,省得夜长梦多!」许朵最后说,「好了,就这样,妈妈喊我呢!」

  关了电话,我的心里稍安了一些。站起身来去厨房做饭,突然感觉手心里凉凉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手心里居然全是汗!我猛然间觉得自己很在意这件事,但到底是在意妈妈的身体健康,还是在意许朵的名声,我却不得而知。不过,我不希望她们任何一个人出什么意外,却是肯定的。

  吃了饭,想起大年就要到了,年货却还没置办,我心里便急。往年过节都是你负责置办年货,我从没经过手,今年你突然倒下了,也不知道这年该怎么过。好在现在大家对过年也不是太在意了,到时去餐厅胡乱吃一顿就算吃了团圆饭了吧,唉!

  胡思乱想着,我看了会儿电视,因为许久都没看过了,觉得所有的电视剧都是没头没尾的,看了没劲,倒不如睡觉去。

  和苏姐的一夜疯狂,耗费了我不少的精力,人有些犯困,这一倒下床去,沾枕头就沉沉地睡死过去了。

 

             第33则  (1)

  X月X日

  一大早,妈妈就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你能说话了,要我下班后去去中心。我听说你能说话了,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拿着手机就在屋子里狂跳了起来。

  能说话了多好啊,你就不但可以听我说,而且还可以表达你的思想情感了!上天总算待我不薄啊,尽管让我丢掉了做人的起码尊严,但总算让我的爱人在不断地恢复正常,这就够了!晴儿,我早想开了,只要能让你正常地生活,和我一起白头到老,我要不要那些虚名假意的尊严无所谓了!城市这么大,有几个人知道我是男按摩师?有几个知道我是别人的情人?再说,现在这世道,也没见说是别人的情人了就要出人命,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呢!

  我知道这是自己安慰自己,可是,这样安慰一下也好,总算心理平衡了些。

  因为你的事,我一天都特别兴奋,工作也特别地顺畅。

  顾客见我如此高兴,都忍不住会问:「萧师傅,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我就会说:「我老婆能说话了!」

  「切!」她们便难以置信,「你老婆能说话了?原来是哑巴吗?」

  我便耐心地道:「我老婆曾经是植物人,什么都不知道。不久前醒了,现在又能说话了,能说话了,知道吗?好事啊,我高兴!」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你对你老婆可真好!」顾客便作羡慕状,「我那个该死的哪还记得家里有老婆?早不知死哪里去了!」

  我便得听她们的唠叨,但我很高兴听她们唠叨,觉得她们的不幸,正好反衬了我们的幸运。尽管自己成了别人的情人,身子脏了,但我的心还在你那里,我的心还是完全属于你的。晴儿,当我对你的爱成为对你的生命当然也是我的生命的守护,我就只能把一颗干净的心交给你了。

  等到下了班,转了几路车,挤了几站公交,到了促醒中心,老远就见妈妈站在院子里朝外张望。妈妈见了我,高兴地叫:「小萧,快来,快来,晴儿都能说话了,能说话了!」

  妈妈抑制不住激动,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她竟然顾不得揩拭,就忙着来拉我的手:「小萧,我们盼星星,盼月亮,老天终于开了眼,晴儿她能说话了!」

  妈妈从没拉过她女婿的手,她今天这样,我知道她忘情了。我也忘情了,飞一般冲进了你的房间。

  爸爸正陪着你说话,见我进屋,忙站起来,让开身子说:「小萧,快来和晴儿说两句!」

  我一下子扑到你的病床前,拉住了你的手,习惯地握着,捂到我的脸上去。我感觉我的泪水流下来,我没说话,却分明听得轻轻的断续的声音道:「萧……萧……可……可……」

  你的嘴在动,嘴里发出了清晰的声音,虽然发音还不太准,但我能明白地听出来,你在喊我,你在喊我!

  半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妻子从嘴里发出声音,呼唤着她的丈夫的名字!

  我忍不住鼻子尖强烈的酸楚,哇地痛哭出了声:「晴儿,晴儿啊……呜……呜……」

  我把脸埋进了你的手里,让你的手捂住我的鼻子,让你能够压住我鼻子尖散发出来的酸楚,让你能够感受我全身的悸动。

  突然,我惊奇地感觉到了你手指的蠕动,轻轻地,滑过我的嘴唇,抚摩过我的脸颊!

  「晴儿,晴儿!你的手,你的手!」我惊讶地喊起来,「你的手能抚摩我了能抚摩我了!」

  我偏过自己的脸,让你能更好地抚摩我。这种被抚摩的感觉,是多么的幸福啊!我看见爸爸和刚进门的妈妈,他们都流下了热泪,幸福得苍老的脸上绽开了难得的笑容。

  我用心地去感受着房间里洋溢着的温情,多少日子没有这种幸福的感觉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生命里还有过如此温暖的时刻!

  你的手依然没有什么力气,还得要我轻轻地托着你的手腕,你才能轻轻地,缓缓地,滑落般地在我脸上抚摩。这是柔情的、温暖的抚摩,这是悠长的、忧伤的抚摩,这是慈母般的、大姐般的抚摩!这是甜腻到了心里的感受,这是幸福到极至的感受!

  「萧……萧……别……哭……」你嘴角动着,发出极低的声音。我点点头,把你的手放在我嘴边说:「嗯,我不哭,不哭!」

  可是,我哪能忍得住自己的泪水呢?刚刚似乎是心酸,现在却是激动。我不是什么坚强的男人,我不需要坚强,我只想被自己的妻子爱抚着,成为妻子卵翼下的小男人啊!一个人独力撑起这个家,我真的好累、好累!

  我为你吐出的每一个字而激动,我是用心去抓抉这些简单的音节,发现每一个音节都激荡着自己的心,震撼着自己的灵魂!我的心灵的上空,仿佛有一只快乐的小鸟,在盘旋着鸣叫,在快乐地歌唱。我几乎就想喊,就想唱,就想蹦跳!

  「萧、不、哭……不哭……」你似乎很焦急,说得短促而且忧伤。

  「晴儿,你慢慢地说,啊,我听着呢,我不哭,我不哭就是!」我握着你的手,咽下眼泪,笑着说。

  你艰难地裂嘴想笑,但似乎又笑不出来,你的眼角早流下了眼泪,眼泪直流向耳朵里,我赶忙用纸巾为你拭去了,然后习惯地去吻你的额头。

  我感到我的嘴唇触到的地方,温暖了,滋润了,不再像以往那样冰冷而干燥了。我还感到你的额头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便听见你的声音道:「萧……你……还……好吗?」

  我双眼含泪,点了点头:「好,好,我很好!晴儿,真高兴你能说话了啊!我真高兴、真、高、兴……」我的泪水又流出来了,而且呜呜地哭出了声。

  「萧先生,萧夫人刚刚恢复语言功能,尚不能太劳累,你不能让她太激动,暂时避避,怎么样?」我突然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

  我回头看时,发现爸、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屋子,却见是医生和护理站在了我身后,忙站起身,说了好些感谢的话。医生的话我得听,就让他们给你做检查治疗,自己则到室外找妈妈,商量过春节的事。

  妈妈听说我要准备年货,忙摇头说:「还过什么年!趁早别作那些打算,照看你老婆是正经!你都什么时候放假,这大过年的了,公司不会不放假吧?」

  「快了,经理说腊月二十五就放。」我说,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道放假了,我能不能天天守侯在自己老婆身边。

  妈妈说:「放假了,你就来中心护理一下吧,晴儿需要你,我和你爸还有许朵就搬回家去住几天,就算是给我们放假,你说怎么样?」

  我点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心里想,我早就等着能天天和我的晴儿在一起啊,你道我不想?不都是你不允许嘛!

  妈妈又说:「今天许朵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妈,许朵那么大人了,还能丢了?你就别操心了!」我说。

  「不操心能成?你说你前天醉酒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轻重!你知不知道,这个家,你是顶梁柱啊,你要塌了,你想过这个家会成为什么样子没有?」妈妈微嗔道。

  我感觉脸发起了烫来,心里却一阵热乎,原来妈妈把我当成了一家的顶梁柱啊!我原来在这个家里这么重要啊!我原来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顶梁柱!现在想想,自己作践自己的身体还真是不应该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对这个家来说,自己作践自己的精神、心理、意志,那只对自己一个人起作用,要是作践了自己的身体,就会对全家人起作用!以后,我可以在精神上垮掉,但我不可以在肉体上跨掉!不,我更不能让精神垮掉!

  现在我方才明白,我的肉体和精神,已经没有哪一样是我自己的。人如果只为自己活着,那一定很自在很轻松,那样人就可以颓废,可以消沉,可以放纵,可以毁灭,可以把自己选择的任何一种生活方式看成很个性!但现在我不行,或许永远都不行。

  「小萧,小萧,想什么呢?你倒是说说,你醉酒是怎么回事?妈不许你以后醉酒!」妈妈许是见我发呆吧,惊讶地问。

  我回过神来,嗫嚅地道:「经理请员工团年,几个同事说我有喜事,该好好祝贺我,都来劝我喝酒,我就喝醉了?」

  「我也想到这点了,不过以后别这样了,啊!妈担心你要是垮了,我们娘儿母子该怎么办!」妈妈忧郁地道。

  「妈,你放心,我以后再不那样了!」我口里说着,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告诫自己,以后要再醉酒,自己就吃屎去!

  「妈,我回来了!」我看见许朵走进了院子,不明白她去找舅妈怎么去这么一整天。

  「你都晃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妈妈瞪着眼睛问道。

  「去同学家玩去了,哦,姐夫也来了?」许朵说,一边说一边朝我眨巴着眼睛。

  「你们都在啊?」医生和护理走了出来,医生笑呵呵地道,「病人睡了,不要惊动她!现在好了,萧先生,刚才检查发现,萧夫人的上半身的活动能力已经在恢复中,肩颈已经能支撑起头部的重量,手臂的活动范围也已经扩大了。目前胃管已经拔除了,先由护理为她进食一些日子,我预计再过些日子她就可以正常进食了。这样,你们护理起她来就没以往那么难了。萧夫人进步大呀,都能说简单的话了!我敢保证,不出半年,你们就将从这座院子搬出去了!」

  我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发自内心地感谢道:「谢谢你呀,医生,许晴能醒过来,能说话,都是你们精心治疗的结果啊!」

  医生也很激动:「萧先生,我们当医生的,巴望每个病人都能像萧夫人一样健康地走出去啊!别说成是医生的功劳,算是医生和病人以及亲属共同的努力吧哈哈!」

  我们大家也都哈哈笑了起来。心情畅快,院子里便弥散起一种中人欲醉的喜悦来,同院的三家也都暂时放下了脸上的愁云,过来恭喜我们。我心里暗自祝愿这些善良而诚恳的老人,祝愿他们的亲人早日康复。

  医生忙着上那几家去了,我们一家人道谢了众人便回屋去。

  妈妈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要好好做顿饭吃,就和爸爸一起做饭去了。我和许朵留在病房里,看着熟睡的你的红扑扑的脸散发出青春的气息,我就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姐夫,看你看姐姐那眼光,真令人羡慕!」许朵酸酸地道。

  我呆了呆,笑着说:「许朵,怎么啦?」

  「没什么!」许朵淡淡地道,「今天去找舅妈,她回乡下去了。我不放心,又跟到了乡下。结果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会?皓洁明明说她昨天是来告诉妈妈的呀!」我疑惑地道。

  「这还不简单,谁会承认自己就是告密的人啊?所以舅妈知道也就会说不知道了!」许朵忿忿地说,「临走我反正说过,妈妈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他们没完!」

  「这话说得多毒哦!你不该对他们那样子凶,上次对舅舅就有点过了!」我说,许朵个性倔强,眼里又揉不得沙子,很容易得罪亲戚朋友。

  「舅妈不就是怀恨在心吗?不然,吃饱了没事干啊,拿钱坐车跑这么远来告诉妈妈这些?」许朵冷笑道。

  想想也是,舅妈没来由为这事花钱啊,好几块车钱呢,农村人,没几个不吝惜自己的血汗钱的。她这样不辞劳累地奔波,没有企图才怪!我猜想,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许朵曾经顶撞过舅舅,很让一向好面子的舅舅舅妈下不来台;另一方面则可能是岳母曾经警告过皓洁和我的事。这两件事搁谁身上谁都会不舒服的,何况搁在小心眼的舅妈身上?我就不信她会不想法出出气!

  「你们还好意思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魂都掉了,许朵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原来我们说这些的时候,爸爸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

 

             第33则  (2)

  「你们妈妈早就知道了!」岳父脸色很难看,「好在她当你们舅妈嚼舌头,后来又被许朵撞散了,也没放在心上!你们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许朵马上接嘴道,「谁知道那个鬼老婆婆瞎嚼什么!」

  爸爸疑惑地看着许朵,唉声叹气地道:「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你们爱咋整咋整!就是别刺激你们老娘,她要再受刺激……」

  我和许朵对望一眼,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明白,我们任何一人的丑事露馅,无疑都将是对妈妈的致命打击。

  晚饭确实很丰盛,看得出,妈妈是很费了心思的,她说:「今晚就算先过个年,吃个团圆饭,过两天小萧放假过来,我们就搬回去住了!」

  许朵不满地问:「妈,姐夫他一人照看得过来吗?」

  「没事,你没听医生说吗?你姐现在好多了,护理起来没那么难了,相信你姐夫能照顾得过来的。」妈妈道。

  「你们都回去吧,我也想和晴儿单独多呆些天。」我说,心里有一些失落,也不知道都失落些什么。

  饭后,护理来为你进了食。你的进食量已经增加,但比较清淡,说是要让胃逐渐适应自然进食。看着你嘴唇张合,舌头缓慢地在口腔里动,能够慢慢地吞咽东西,我似乎看见了你平常吃饭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等你的病完全好了,你一定又会像从前那样,什么事都匆匆忙忙的,吃饭也不例外。

  晚上我就和你睡在病床上。

  灯是彻夜都要亮着的。睡觉前我把你喜欢的小玩意儿一件一件拿来给你摸,或者拿来挨你的脸,让你感受这些小生灵的可爱,并要你说出它们的名字。

  摸着毛茸茸的小狗熊,你艰难地说:「熊……熊……」我又把雪白的兔子拿去挨着你的脸,让你感受小白兔子的柔和温软,你竟然也知道,说:「兔……兔子……」

  你每说一个,我便吻一下你的额头,这样我们玩了很久,几乎玩完了所有的小玩意。后来,我吻你额头的时候,你便将嘴唇撮拢,做出要吻我的样子,我高兴极了,把脸俯下去,凑到你的嘴上,你便蠕动了一下嘴唇,算是吻过了。

  「萧,你……瘦……了……」你艰难地说。

  我握着你的手,笑道:「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把身上的肉全掉了,也没有关系,呵呵!」

  「萧……你……受……苦……」你又说道。

  「我没受苦,晴儿,你才是受了苦啊!我差点没能力让你住院,结果让你在家里躺那么多天!看到你好起来,我真高兴!」我吻了吻你的手,「你要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快快地好起来,快快地回我们的家,给我做顿好吃的!我要吃你做的红烧肉,我半年没吃过了!」

  你笑了,这次笑得很轻松,没有肌肉僵硬的样子。你笑得很甜,很美,像春风拂过麦田掀起一道绿色的波浪,又像金黄的菜花在阳光下摇曳儿。我看得都醉了,忍不住就俯下身去,深情地吻着你的脸颊。

  「萧可抱……抱……我……」你轻轻地说,头部便开始慢慢地移动。我明白你的意思,点了点头,坐上床去,将你娇小的身子抱住,将你的头抱着靠在我的胸口,手在你已经很长了的头发上抚摩。

  「晴儿,睡吧,在我的胸口入睡,保准睡的香!」我吻了一下你的额头,喃喃地道。

  这一夜我就这样半躺着迷糊了一晚,你睡得很安稳,中途几乎没醒过。六点钟左右,护理又来为你进食,我也跟着醒了。

  看见我抱着你睡的这个样子,护理小姐呆愣了半天,竟然眼睛湿润了:「萧先生,我来促醒中心这么多年了,听说过好几起因为妻子成了植物人丈夫闹着要离婚的事,却没见过像你这样尽心尽意地照顾妻子的,我都快羡慕你家许晴了,你真是天下最好的老公!」

  我笑着道:「别把我说得那么好,我妻子已经不是植物人了嘛,对吗?」

  护理小姐呆了呆,一会便明白了似的:「对,对,你妻子已经不是了!来,我来把她弄醒,帮她进一次食。她现在胃上的消化功能还很差,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好,营养要跟上,就得按时进食。麻烦你帮我一下。」

  我帮忙把你弄醒,给你穿好衣服,让你靠在我的胸口坐起来。你的上身还很软,为了不至于滑下去,我紧紧地抱着你。你在我怀里显得很乖,温顺得像只小猫咪。

  护理看着我们的甜蜜劲,忍不住又感慨了一阵,这才开始给你进食。

  护理走了,我说:「晴儿,你再眯会儿,我抱着你!」

  你摇摇头说:「萧……我……不睡……我要……说……」

  你口齿清晰了些,能够连说两个字了,我吻了你的额头,点点头道:「你说吧,这么久没说过话了,你一定憋得慌!」

  你听我这样说,微微地笑了:「萧……我……爱……你……」

  我笑着又吻了吻你的额头,疼爱地道:「宝贝,我也爱你!」

  我说着,自己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把你抱得紧了些。晴儿,我要不是因为心中有这分割舍不了的爱,我也许正活得轻松自在;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正是由于心中有了这份爱,我才活得如此真实!

  「萧……等……我……好……好……了……」你动了动你的头,眨巴着眼睛说,「我……要……加……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爱怜地吻住了你的蠕动着的嘴,不让你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没想许朵却突然闯了进来。

  「我没看见!」许朵呵呵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我尴尬地抬起头,笑道:「我们没做啥!」

  你发现了许朵,强挣着要起身,我赶忙抱你起来,依然像进食时一样靠在我的胸口。

  「妹……妹……朵……朵……」你轻轻地唤着你的妹妹。

  「姐,你终于能叫我妹妹了!」许朵一下子扑过来,抓起你的手,摩挲着,眼里闪着泪花,「姐,昨天你都还不会叫我,今天你怎么就能了?我是你妹妹,我是你的朵儿妹妹,姐……呜呜……」

  许朵很激动,呜呜地哭出了声。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吧,她一定有很多委屈,有很多无奈,每一样都需要倾诉,可是又不能在你面前倾诉,就只有放声哭一场了。

  许朵将身子俯伏在床上,我将你们姊妹的脸挨着脸,让许朵抱着你,自己则起了床,让许多上床去。

  「许朵,和姐姐说说心中的苦,啊!别憋着自己!」我说,然后到你睡的一边去坐在床沿,心里想的是万一妈妈看见我们靠在一起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回头望了望我,似乎是要看看我是不是还在你身边,得到确信后,就对你的妹妹说:「朵……别……哭……」

  你眼角湿润了,也许是因为你真实的触摸到了自己的妹妹的脸吧,你的柔弱的手正从许朵的唇边划过,抚摩向许朵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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