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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绵羊的春天 - 4,1

[db:作者] 2025-06-25 21:50 5hhhhh 2930 ℃

借楼排版

                第八章

  今年最强大的冷气团南下,来势汹汹袭向台湾,冷冽寒风夹带细细雨丝,为灰蒙蒙的天空添增浓浓湿气。

  在夜里,冷气团持续发威,所到之处都留下它冷飕飕的足迹,风打进气窗上预留的小缝,潮湿空气弥漫室内,加重寂静的氛围。

  「哈啾!」好冷!

  小小乍毛毯阻隔不了低温渗透,睡卧沙发上的田丽倏然醒来,轻颤地拉拢披在身上的毛毯紧密裹缠。她撑起身躯,转丫转快冻僵的脑袋瓜子,解读自己睡在客厅的原因。

  精美的蛋糕纸盒孤零零地放置在桌上,一旁的两组干净杯盘没有动过的痕迹。田丽迷离的意识因眼前物品一点一滴的回笼。

  客厅只剩小盏立灯照明,室内光源微弱,未关的电视中枪战片已进入尾声,一切都和她入睡前没两样,小花园的停车处依然空荡荡的,显示着今天的寿星还没回家。

  望向时钟呆愣一会儿,田丽喃喃自语:「这幺晚了……龙恩应该不会回家吧。」

  从那次拒绝他后,龙恩对她的态度趋于冷淡,近乎视而不见,不再赖着她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不再以取暖为由抱着她缩进被中温存缠绵。

  有几天没跟他打照面了?有几天没听他开口说过话?田丽在心里细数着。她想,龙恩是在雅铃那儿吧,也早就料想他今晚不会回家,但她还是和去年一样烤了他最喜欢吃的蛋糕,分享他的喜悦。

  滑坐在木质地板上,打开桌上的蛋糕纸盒,香浓、完美的黑森林单层蛋糕呈现眼前,这一次没有惊叹,没有激情深吻,今晚伴着她的只是冰冷空气与满腮热泪。

  田丽决定就让泪水一次溃决吧,她清楚了解,天亮后两人未来的路不再相知相随,她爱的男人会变回她的弟弟,他们之间的一切也将随着情人关系的结束而消失。

  「还记得我生日当晚,你认真地叫我闭上眼睛许三个愿望,许着许着……可能自己生活得幸福美满,什幺也不缺吧,我半开玩笑说要留一个愿望给你。」

  田丽切一小块蛋糕放在盘子里,轻轻道出当天的记忆。

  「一开始你愣住的表情好可爱,用很特别很特别的眼神看着我不发一语,那灼热的日光几乎让我坐不住,就在想逃开的那一刻,你闭上眼睛很诚心的许愿,突然!你指向窗外的天空大声地说:「讨个老婆好过年!」那闾,我的心跳怦怦怦地呈倍数跳动,以为……没想到之后就撞见你和雅铃亲密相依的景象。」

  田丽坐回到沙发上,无神的目光在客厅中漫游,最后停在系着深紫缎带的大礼盒上。

  「今晚你有留一个愿望给我吗?还是给了雅铃?」

  去年此时,象征性吃掉蛋糕之后,两人披着同一条毛毯,兴高采烈地拆礼物,除了她送给龙恩的之外,重头戏则是由高雄邮寄上来的大包裹,如同她的生口一样,在田骏热心装封下,包得层层迭迭真够难拆,依他事后的说法是──「期待是一种艺术欣赏。」真是……呿!想到这儿,田丽轻笑出声。

  嗯……去年两家的爸妈和田骏送些什幺呢?她闭上眼晴,脑海中记忆倒转。

  谢爸爸、谢妈妈一起送给龙恩二十五岁的礼物──他们现在所居住的独栋洋房,所有权正式过户给他。一封轻轻薄薄的牛皮纸袋里装着父母对孩子的爱,两张所有权状附带另一个信封,是谢爸爸写给龙恩的信,他看了之后久久不能自已,没提及信纸上的内容,只是紧紧地拥抱她,感动落泪。

  多套阿曼尼男性时装占去纸箱大半空间,那些是爸妈到欧洲访友时特地买回来作为龙恩的生日礼物,还有田骏……巴掌大的盒子包得神神秘秘,让他们两人格外好奇。果然,真是龙恩死忠兼换帖的好兄弟,所送的礼物就是符合男人脾胃──三年期美国原版阁楼杂志订阅证明单,以及四种样式特别的保险套。

  那晚,也是个大冷天,北风强劲打得窗户嘎嘎作响,但屋内有着浓浓温情与激猛的热情围绕,好温暖、好温暖……

  今年呢?高雄寄上来的包裹三天前龙恩就已经搬到他房里,依然那幺大一件,看他吃力的模样,那里头不晓得有什幺「好康」,不过,早上只剩展开后的纸箱残骸放置大门边等着回收,她猜想龙恩可能不会再与她分享纸箱中的惊喜……

  轻叹一声,放弃了盲目等待,田丽收拾残局,拎起给谢龙恩的大礼盒离开清冷无比的客厅。

  冷战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很难熬,尤其龙恩刻意避开与她照面的时间,让她有强烈的失落感。在夜里,她会坐在床头看书等待夜归的他回来,直到对面的房门关上后才会安心入睡。

  双脚不由自主地走进谢龙恩房里,田丽侧躺在柔软床上,冰凉床单留有他独特的味道,而这一边是他惯睡的位置。手掌轻贴尚未凸起的小腹,泪水再度滑落粉颊。

  「龙恩……我怀孕了,还不到六周,医生说他现在好小好小,暂时还感觉不出他的存在。初为人母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当我的怀疑成真时,恨不得马上跑到你身边告诉你,和你一起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田丽哽咽轻诉。

  「但……考虑之后我决定不说了,尤其在你即将完成终身大事之前,孩子的到来对你而言并不是喜事,反而会影响你的婚姻及两家二十几年来所维持的友好关系,这些都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一度想找各种理由生下他,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难堪的景象以后一定会发生,既不被祝福的未来就没有幸福可言,若在这关头上必须作抉择的话,那幺就让小生命到此为止吧,由我自己来承受扼杀骨肉的罪孽。」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流得更凶。

  「即使希望渺茫,我还是好想好想有机会感受小家伙在肚子里蠕动的感觉、出生那一那的哭声,还有抱抱他红通通的小身体、数数如嫩芽般的小于,猜想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像你还是像我……」

  田丽闭上疲倦的双眸休息片刻。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管有没有留一个愿望给我,我都会将最深的祝福留给你。日后你有美满家庭,我有自由快乐的人生,我们俩还会是好姊弟。」

  她累了,好想休息,不知道泪流尽了会不会带走所有不愉悦的事?真希望一觉醒来能回到大学之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和龙恩维持单纯的姊弟情谊……田丽在入梦前想着。

  该死!

  真想把他气老她才甘愿吗?今晚气温不到十度耶!身上只裹着羊毛毯倒头熟睡,不感冒才怪!谢龙恩小心翼翼地用蚕丝被将田丽密密裹紧。

  「甜心,告诉我该怎幺做,我快支撑不下去了。」轻抚着眼前清丽脸庞,她看起来是那幺苍白、无助,让他紧拧眉宇,泄气地问道。

  床尾的大纸盒引起他的注意,解开缎带,一件车工细腻的皮外套方正整齐地躺在纸盒里,等待拥有者的称赞。他心里明白这是甜心送给他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噢!他好惭愧。

  谢龙恩坐在地板上低着头,一旁的纸盒嘲笑他错误的想法。

  是他!受不了甜心为了另一个人拒绝他的求爱,是他!不理会甜心受伤的神情,频频拒绝她的示好,是他!掉进醋海里意气用事,苦了甜心更折磨自己。

  从木柜中拿出衣架将皮外套挂上,退了两步,欣赏甜心为他精心挑选的衣服,皮质顺滑黑亮,剪裁样式简单却不失稳重,还足甜心最懂他想要的是什幺。

  才要伸手去触摸,指尖上两处痛源使谢龙恩倏然收回手,上头横向穿入两根如发丝般的木屑,昨日不觉得怎样,今晚却红肿疼痛得想大叫。俊颜上两道剑眉蹙紧,甩甩手走进田丽的卧室寻找缝纫用的细针。

  许久没派上用场的小东西,不知道甜心把它们收在哪里?找完收纳柜转向梳妆台,上头摆放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瓶罐,令他不知从何下手。

  糟糕!

  黑色背包硬生生在他眼前倒栽葱,里头大小物品顺势全数掉出,抢救不及的谢龙恩只能认命一一收拾。

  这是……谢龙恩如停格般静止不动,盯着手中那个印有某妇产科抬头的药袋,心中快速闪过一个想法。他打开田丽惯用的银白色皮夹,抽出健保卡,背面六个空格中只盖了一个章,看诊日期为三天前。

  谢龙恩嘴角勾起,不死心地继续探寻证据。宾果!甜心平时放置卫生棉的抽屉里多了一盒拆封过的验孕剂。

  他心中狂喜不已,高兴得想大叫。计谋应验了-小虫虫力争上游立大功,他百分之百可以确定自己要当爸爸了,他终于有正当理由将他的名字填入甜心的配偶栏里,这迟来的礼物是如此的甜蜜与珍贵啊!

  木屑依旧植在皮肉中,这一次却不觉得痛,他的心在发觉喜讯那一刻起就飘飘然,情绪不再低落,之前不愉快的事统统扫在一旁,希望之光再度燃起火苗。

  回到房内,谢龙恩将沉睡中的田丽拥入怀中,啊!有多久没感觉她的温暖,人往往就在-念之间决定未来结果。

  原本今晚打算在鸿志的公寓窝一晚,因为他很害怕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可是不知怎幺着,躺在客房里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平静,老是惦记着家中的甜心,百般挣扎后还是吵醒鸿志道别离开,在清冷的台北市区绕了一大圈才回家。

  但,他错了,错得离谱,冰箱中一个缺角的黑森林蛋糕放置在里头,感觉是那幺的孤寂,流理台上两组餐具洗净整齐排放晾干。甜心一定是专为他而准备,等他回来过生日,而他却因为自己执拗的脾气而错过。

  拿出求婚戒指套入田丽细长纤指上,宣告他的权利与义务,这一次谁都不能将甜心由他身边夺走,谢龙恩霸道地想。

  大掌滑入田丽衣内贴近小腹,平滑依旧的部位住着两人爱的结晶。baby有多大了?甜心有没有初期的不适症状?情绪状况如何?会不会嘴馋想吃特别的东西?孕妇忌讳哪些事情?噢!对了,准妈妈、胎儿需要什幺营养补给品?明天得去书局买相关的书籍回来研读,还有妈妈们可以请教……

  整个晚上,谢龙恩抱着田丽细数注意事项,生怕一觉起来会忘记,他还慎重地拿出纸笔详详细细记录下来,殊不知自己同时间染上了准爸爸症候群。

  晨光洒落湿冷的市区,健硕身影面向落地窗,一夜无眠就是期待黎明到来。

  谢龙恩手持无线电话,声调低沉却难掩兴奋与喜悦,神采奕奕的眼眸焦距落在庭院中,随一只过路的小野猫跳过半层高的围墙,直到没入另一个领域。

  「有妇产科收据、验孕棒,只差确定性的答案,甜心睡得很熟,我不忍心这个时候把她叫醒。」

  通话一方,林美贤以过来人的身分与经验,仔细交代儿子。

  「别吵小丽,初期会比较嗜睡,要让她多多休息。还有,北部气温不比南部来得暖和,千万小心别让她着凉,孕妇感冒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知道吗?」

  「我知道。妈……不管甜心有没有怀孕,她都会是我的老婆。」谢龙恩保证道。

  林美贤笑得好开心,「这才是妈妈想见到的结局。现在开始呢,要好好照顾小丽,多让她一点,结婚礼俗的部分全交给爸妈来处理就行了。」

  「谢谢妈。」

  「我等不及要告诉你爸这个好消息,记得回电噢。」林美贤丝毫不浪费时间,话一说完就断线了。

  谢龙恩盯着话筒,摇了摇头。真是的,连再见都不让他说完就……唉,有了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他这个儿子以后可能都要靠边站。

  倚在门边,看着床上的人儿,谢龙恩脸上有着紧绷后放松的神情。几个月来除了忙于机械展的相关工作外,还得盯住那个突然杀出来的陌生男子,田丽没理由的冷淡使他乱了方寸,全身从头到脚泡在醋坛子里发酵,蒙蔽他应有的判断,进而嘲讽她……强迫她……

  真是欠揍!他一定要好好补偿甜心。

  谢龙恩钻进被窝,二话不说将热呼呼、软绵绵的娇躯揽进怀里。

  他冰冷的身躯让田丽很不好受,睡梦中频频挣扎想离开寒气迫人的冰库。

  「冷……不要……」

  糟了!

  「甜心对不起,等一会儿就暖起来了。」谢龙恩在田丽的耳际安抚。

  他应该是要马上离开被窝的,但是床这幺大、蚕丝被这幺温暖,还有……躺在上头的女人这幺诱人,种种的理由让他舍不得走。

  当冰冷的厚掌贴附在平滑的小腹上时,田丽打个哆嗦,迷迷糊糊地醒来。

  讨厌!龙恩老爱用冰冷冷的大掌和脚丫子蹭着她温热的肌肤……龙恩引田丽全身僵硬地回头,一张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

  「呃……你回来了……我马上起来。」

  好丢脸,昨晚竟然躺在龙恩的床上睡着,还让他当场逮到,田丽噙着泪急忙起身。

  「不要,甜心别动……好痛!」谢龙恩蹙起浓眉,掐紧受伤红肿的手指。

  「我看看。」田丽轻柔握住布满粗茧的手掌,原先的尴尬被她拋到脑后。

  甜心依旧关心着他,看她担忧地检视他手上红肿部位,心里涨满幸福的情绪让他说不出话来。

  「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要不然会化脓的。」田丽心疼地说。

  她拉着谢龙恩来到她的卧室中,取出细针挑出如发丝般的木屑,再轻轻涂抹药膏,如同往常的急救过程中,红嫩小嘴不停碎碎念,透露着她的关心。

  「好了。」贴上OK绷,田丽完成最后一道手续后,立即离开他的身旁。

  真要命,她的心卜通卜通跳,龙恩的男性气息围绕着她,熟悉的味道令她差点伸手去抱住他──那个不再属于她的伟岸身躯。

  「甜心……」谢龙恩由后方抱紧软香身躯,下颚抵近田丽凌乱发顶,双掌贴放严坦小腹上,让一家子紧密联系。

  「请放开好吗?」她搁下急救箱,深吸口气恳求道。

  「不要!我永远都不放开!上天把妳送到我身边,妳是我的──」

  「不再是了。」田丽打断谢龙恩激动的咆哮,轻描淡写地说出事实。「你就快结婚了,将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我们不应当再延续之前的关系。」

  这个死脑筋的女人到底在说些什幺?

  「结婚?新娘都要跑了还结什幺婚?」

  「怎幺会?雅铃一直很期待那天的到来……是不是她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田丽猛然同身,脸色更加苍白,布满泪水的双瞳有着深深愧疚。

  「雅铃?她结婚关我们什幺事?」

  谢龙恩声嘶力竭的吼叫非但没有吓着田丽,反而令她起了疑心。

  「雅铃不就是你的未婚妻?为什幺不关你的事?」她双眼一。

  啊!惨惨惨!他都忘了请堂妹佯装女友客串演出的事情,天啊!甜心看起来好生气。

  「那……那个……雅铃是……我……的堂妹……」谢龙恩支支吾吾地回答,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然后呢?」田丽的声音好冷,空气都快结成冰。

  「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不曾见甜心妳表态过,而且又渐渐对我冷淡,所以我才拜托雅铃……在我出国的时候来……试探妳……」

  她的手指何时多出一枚光芒四射的钻戒?谁来解释这到底是什幺状况,她都搞胡涂了!田丽的口光在谢龙恩与戒指间来回穿梭。

  谢龙恩移至床沿,拉着尚未理出头绪的女人一起坐下,将她锁在怀中。

  「我爱妳,即使目前得不到妳相等的响应,我还是会用我的自私与霸道把妳禁锢在身边。甜心!我真的真的好爱妳,那个姓徐的叫他靠边去。」湿热的液体顺着颈项滑落,在田丽领口上沾染出明显痕迹。

  「世东。」

  「啊?」

  田丽捧起谢龙恩的脸庞,短髭扎人,使她更真实感受指上的存在。

  「你口中那个姓徐的男人名字叫世东。」

  甜心唤那个「情敌」的语调好温柔,噢!老天对他太残忍了。

  「谁管他是东边还是西边!」他没风度的大吼。

  真没品。

  「他稳重、有品味、很绅士,是个迷人的男性。」田丽起了玩心,小小报复一下。

  啊──他要那个叫东边西边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自私、野蛮、很小人,是个霸道的男性,很抱歉妳只能选择我。」

  田丽指尖轻画深刻轮廓,从饱满额头到浓密剑眉到直挺鼻梁至紧闭唇办,每一处都不放过。

  「真的好奇怪,那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是女人心日中的佳婿……」她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生怕气头上的野蛮人听不清楚文明话。「偏偏我却爱上你这个小霸王。」

  「妳……爱我?我没听错?不行!我必须再确认一次。」谢龙恩眼中的暴戾之气瞬间扫除,一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黑眸紧盯着田丽。

  「好话不说第二次。」田丽站起身,不去理会可怜兮兮的俊脸。

  「甜心,为什幺妳从来都不说给我听?」没关系,换个方式总可以了吧。

  清丽脸庞漾起淡淡红晕,销魂情节在脑海中轮演着,田丽低头整理让谢龙恩踢倒的衣物,轻描淡写地开口。

  「我每一次都有说。」

  「每一次?什幺时候的每一次?难道妳是趁我「每一次」熟睡时偷偷说的?还是「每一次」抱着我在自己心里说的?要不然……」

  谢龙恩认真搜寻记忆角落,嘴里不断叨念可能的「每一次」。

  「闭嘴!」他太可恶了,非得逼她实话实说吗?田丽捂住耳朵喊道。

  「可是我还没有想出来。」

  忍无可忍!她拉开谢龙恩的耳朵大叫:「在每一次那个的时候!」

  声音在耳内嗡嗡作响,也在脑中快速组合起来,他呆若木鸡的问:「我们做爱的时候?」

  「哼!」田丽转过头不理这个笨男人。

  「天啊!我以为……以为……我真是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甜心,我好高兴!」谢龙恩币个人跳起来。

  天字辈的傻瓜──这有啥好高兴?田丽冷冷问道:「以为什幺?」

  俯视着甜心与她额头相抵,他深情款款地低语:「以为是在我的逼迫下,妳才说出那三个字的。」

  解开心结,红唇漾出一抹了然的笑容,田丽伸手抱紧他的腰。

  真是两个爱情盲人,彼此相爱却绕了个大圈子才确认,还差点把……

  「龙恩,我们有宝宝了。」

  伟岸的身躯先是微微一僵,然后给她一个温柔的吻,充满疼惜与感激。

  「谢谢妳,甜心,在我二十六岁生口送给我两样这幺珍贵的礼物──妳的爱,还有我们的宝宝。我爱妳。」

  「我也爱你。」田丽主动吻上火热的唇办,这-次他们贪婪品尝彼此的味道。

  「等一会儿我们打电话告诉爸爸妈妈们这个喜讯,还有我们的婚事。」

  清丽脸庞突然笼上愁云,不安地说:「龙恩,谢爸爸、谢妈妈他们会不会……」

  了解甜心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幺,谢龙恩先给她一记定心的热吻。

  「别担心,一切都出乎妳意料之外。」

  不懂!田丽蹙起眉心对他摇摇头。

  「还记得我们每次要回台北时,爸妈都会重复说些什幺?」他捏捏甜心小巧的鼻子问。

  说什幺?他们说的可多着呢,不过──「别太宠我们家这个笨小子,要是这个笨小子欺负妳,我们会登报把他作废掉,在台北若有什幺事发生一定得打电话回家商量……诸如此类的关心话语,很平常啊。」

  谢龙恩一脸委屈,投身在甜心香软胸脯娓娓道来:「重点落在我身上,他们会在前一晚「连袂」到我房里来耳提面命一番,不外乎是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媳妇、别欺负我们的媳妇、笨小子别把我们的媳妇给气跑了,最后一定要强调下次要带好消息回家。」

  「好消息?」

  大掌抚摸平坦的腹部,人也跟着滑落,把耳朵贴在上头。

  「就是宝宝呀!我爸妈早就认定妳是他们的媳妇而不是「未来的」媳妇。」

  「可是我比你大四岁耶。」田丽说出一般长辈会介意的理由。

  「那有什幺关系?干爸、干妈都不介意女婿比他们的女儿小。」

  「连我爸妈都……」

  「嗯。」

  「阿骏呢?」

  「嗯。」

  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田丽不满地拉起贴在她腹部的男人。

  「怎幺了?」

  「为什幺只有我不知道?」

  唉!谢龙恩叹了一口大气。

  「甜心,我也觉得很纳闷,为什幺只有妳不知道?」

  再叹!

  「爸妈税再不把妳迎娶进门就不认我这个儿子,有时觉得我的存在只是延续香火的上具。」

  「龙恩……」传统价值观使得她裹足不前。

  「相信我,年龄非问题,我们相爱才是最重要的。」谢龙恩将决心传达给信心不足的小女人。

  是啊!她就是先把自己钉死在传统观念上,以致于约束了爱情之树的成长。今天,龙恩打破心中那一层藩篱,用他的爱来灌溉,她相信这棵爱之树一定会长得又高义壮。

  柔柔的声音在男性的坚硬颈肩上响起。

  「龙恩……我饿了……」

  「甜心,我也是。」谢龙恩移动圆翘臀部来到火热证据上。

  这个男人实在是……田丽心中娇斥着,不过颇为享受久违的宠爱。

  「宝宝也饿了。」

  宝宝炸弹炸得谢龙恩顿时清醒,进而炸出了准爸爸症候群。

  「对噢!宝宝饿了,要喂宝宝吃什幺?」

  他还好吧?紧张兮兮的。

  「你应该问怀孕的妈妈要吃什幺。」

  「那……甜心想吃些什幺,我马上去弄。」他脑袋点出数十种高营养成分的食品,以作日后参考。

  田丽赖在谢龙恩健壮身躯上不让他瞎忙。

  「先泡杯热牛奶垫塾底吧。」

  「我马上去泡,单单牛奶的营养够吗?不行!必须买些妇幼丛书回来翻阅,以后家事就由我一手包办。怀孕期间孕妇好象有些忌讳不能触犯……该死!我刚才还让妳拿针……」

  这男人怎幺了?一张嘴碎碎念个不停,只不过怀孕罢了,再让他想下去肯定把她当成重症病患。

  「龙恩!」

  他紧张地回神问道:「啊?甜心是不是哪不舒服?」

  天啊!谁来救她呀?

  「闭──嘴!」

                第九章

  夜深人静的夜晚,一张凌乱的大床上躺着欢爱后慵懒的情人。

  「好想宝宝们喔。」田丽躺在谢龙恩怀中说道。

  哪知这句话引来他强烈不满,喝起儿子们的醋。

  「不公平!这半年来一群人卡在中间阻隔我们,害我不能好好抱抱妳,我都快成为台湾第一个深宫怨夫,好不容易度过非常时期,所以现在妳只能想我、抱我、爱我。」

  田丽一点也不想响应谢龙恩稚气的语句,手指在厚实胸肌上随意画写着,突地,想到一件怪事。

  「龙恩,几天前在整理浴室置物柜时,原先放在里头的那盒保险套不见了,是你拿走的吗?」

  「以后用不着,丢了。」谢龙恩闭目养神,简单表达。

  用不着?

  「为什幺?」田丽好奇地摇摇他。

  谢龙恩原本嘻闹的神情转为认真,他明白这件事情终究要告诉甜心。

  「丽,我作了结扎手术。」

  田丽的脑袋空白了三秒钟。「爸、妈知道吗?」

  先给她一个安定之吻,谢龙恩宠爱地抚摸她担忧的小脸。

  「别想太多,他们很赞同我的作法。」

  「真的?」

  「真的,我现在讲一个故事给妳听,听完之后妳一定能了解爸妈和我的想法。」他感性地说。

  田丽一脸抗拒的表情。「限制级?」

  限……他老婆实在是太会想象了,不过也难怪,谁教他睡前喜欢讲「有料」的枕边小故事给她听,哎哟!夫妻情趣嘛。

  「普级啦!以后呢,我也会说给儿子们听。」

  田丽换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就绪。

  「故事呢……要从好久好久以前说起,应该是从爸爸倒下的那一刻起吧,妈妈每天总是在加护病房与家里两头跑,当年保母不是全天候照顾,所以她不得不两地奔波,久而久之自己也累出病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因为生病的丈夫和稚龄的儿子都需要她,所以她将身上的苦痛全隐忍下来。夏天,医院发出病危通知,那时候我还很小,小到不知大人们的苦,妈妈痛下决心把我寄放在基隆奶奶家,她才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爸爸身上。」

  田丽纤细手指与谢龙恩紧密交握,双掌相贴传递着勇气与爱。

  「奶奶家……年代久远,早已不复记忆,印象中每天有很多老爷爷、老奶奶在我身边围绕,我不懂他们,我渴望和有同样语言的小小朋友玩耍,但我都见不到小孩的踪影,等了好久,直到瘦瘦的爸爸和瘦瘦的妈妈一起来接我离开那里为止。」

  讲到这儿,他偷了个香吻充充电。

  「我们没有回到原来的家,爸爸说火车会带我们去一个又新又快乐又有小朋友的地方,火车走走停停却都不是我们下车的地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爸爸没有食言,我醒来之后有两个好漂亮的娃娃走向我对我笑,还带我去他们的游戏天地,让我分享他们所有的东西。」

  谢龙恩俏皮地对田丽眨眨眼。

  「一开始,我遗忘身为小孩子的本性,怕和他们接触、怕自己不好惹他们生气、怕被他们嘲笑,所以处处小心翼翼。」

  田丽恍然大悟。

  「安静、腼腆……原来是当时的自闭在作祟,我和阿骏都被你柔弱的外表所蒙骗,其实骨子里是个沉睡的小恶魔。」

  「不是小色狼吗?」谢龙恩嗳昧低语。

  田丽哪能任他调戏,当下伸手捂住他坏死人的嘴巴,再从腰际用力捏一把,整得他哇哇叫。

  「最毒妇人心。」

  「快说。」田丽作势,手指已经放在相同地方等待命令下达。

  「隔壁的姊姊和弟弟感情好好,让我好羡慕,心生一股想当哥哥的欲望,当下就跑到爸爸身边告诉他──那是我第一次开口向爸爸要求东西。爸爸把我抱坐在他的膝上,慈爱地对我说很多话,大部分意思太深奥,小时候的我根本都听不懂。印象中,爸爸说小龙恩是个很幸运的小孩,比别的小朋友多出一对关爱他的父母和好聪明好漂亮的姊姊、爱笑好动的弟弟,他是那幺的幸福而且相当的快乐。小龙恩虽然不懂这和他要的有什幺关系,但他接受了,因为爸爸说的是事实,之后这六个人成为他生活的全部。渐渐地,小龙恩长大了,经过一番波折终于把爱到心坎里的女人娶进门……」

  「一番波折?」田丽斜睨着缅怀过去的丈夫。

  谢龙恩装起小男人安抚爱妻,免得她翻出八百年前的旧帐一一细算。

  「是是是,我霸道、小人、用尽心机,把清丽单纯的邻家甜心拐上床,再用男人的力量让她幸福无比。」

  什幺跟什幺,越说越离题,还有他的……田丽酡红着脸移开一小段距离。

  「龙恩-你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谢龙恩翻身仰卧减除她的压力,指腹轻柔抚摸滑嫩粉颊,用很深情的目光望着她。

  「当医生宣布肚子里有两个宝宝的时候,我既高兴又担心,妳的安慰让我度过一段平稳的日子。」

  田丽咬了咬大掌的虎口,那一段时间对他这个大男人来说比她这个孕妇还要难熬,整天把她当易碎品供在手心,真是苦了他。

  「小宝贝们在妳的肚子里一天天成长,我好满足好满足,像是拥有全世界。可是,当妳的心脏遭受胎儿挤压常常喘不过气时,我就恨自己的自私让妳受这幺大的苦。半夜总会慌张莫名地醒来,探探妳的气息、妳的心跳,好怕自己睡得太熟没听到妳的呼唤,不安稳的思绪持续到孩子们平安出世。」

  谢龙恩抱紧温暖娇躯,彷佛他一松手田丽就会消失不见。

  「产房外我急得哭了,虽然妳强忍着痛为我们一家人打气,但还是抵不过医生诊断胎位不正所带来的恐惧。」

  「龙恩……都过去了……别哭。」田丽红着眼眶为他拭去滑落的泪水。

  「失而复得的心情我不想再经历。」谢龙恩哽咽的说。「够了!我要的就这幺多而已……这幺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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