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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1-13全) - 6,1

[db:作者] 2025-06-25 21:51 5hhhhh 5090 ℃

              十一、无使尨也吠

  或许是思念璎珞,或许是床不习惯。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感觉才睡着一会,就听到村子里的公鸡此起彼伏的打鸣声了。

  此时外面天色尚黑,我虽听着璎珞已经起床,和她妈妈在说着什么,但倦意正浓,便依旧闭着眼又睡了过去。

  忽觉窗外天已大亮了,我猛醒过来,看看表却还不到八点。不敢过于恋床,便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整个家里静悄悄的,偶尔听到璎珞父亲房间内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却不见了璎珞和她妈妈的身影。

  我走到院子中自行洗漱,呼吸着这乡野早晨带着点凉意的新鲜空气,精神不由一爽。正要舒展一下筋骨,却听到厨房里有水溢到炉子上的滋滋声,同时嗅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想是谁煎的药正沸着,便快步过去查看。

  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惊动了那只大黄狗,顿时龇牙咧嘴朝我狂嗥,几次作势欲扑,将栓狗的铁链崩得笔直。

  院门从外面被吱呀一声推开,只听璎珞斥道:「大黄!不许叫!一边去!」

  那大黄受她一喝,呜呜低鸣,依旧趴下,不再看我。

  璎珞好像刚刚运动完毕。清晨露凉,她却只穿了单衫,脸上红扑扑的,鬓角眉梢微微见汗。

  她没来得及和我说话,叫了一声:「药煮沸了!」慌忙跑到炉边,用布包了药罐把手,将它提到一边。

  我望着她玲珑的背影,只觉得女孩身段窈窕动人,俯身时衣服下摆裸出一段洁白光滑的腰肢,一条薄料牛仔裤把那如桃般的蜜尻勾勒得无比圆润饱满。

  此时正是清晨阳气旺盛之际,我欲念滋生,下身不由挺硬起来。

  璎珞未察觉我的异样,笑着对我道:「你这人还真有点口福,我刚给你买了糍粑回来,你就起床了!」

  我却没有理会她手上的糍粑,问道:「你妈妈呢?」

  她撇撇嘴:「你昨天不是把生辰八字告诉她了么,一大早她就跑去仙姑那算去了,怕中午才能回来。」

  我暗喜,又问道:「药好了要不要给你爸爸端过去?」

  她不知道我话中深意,摇摇头:「这药要煎二道才能吃。再说他身体不好,没这么早起来。」

  又靠近我,道:「你尝尝糍粑。」

  我笑得如拜年的黄鼠狼,接过那热气腾腾的糍粑,顺手放在一边,道:「先尝尝老婆的舌尖。」

  不由分说揽住了她,嘬住了她红润的小嘴,舌头一勾,便缠上了她柔腻的香舌。

  璎珞在我怀中微微挣着,琼鼻轻嗯,好不容易等我一吻完毕,脸有些飞红:

  「讨厌!搞突然袭击么?」

  我道:「谁叫你昨晚关机不理我?」

  她笑道:「我妈非要和我一堆睡好说话,幸好我关了机,要不你那些肉麻话被她看去了,可就暴露了你这个小色狼的真面目了!」

  我耍起横来:「我不管,现在便要你补偿我。」

  她嘟起嘴唇:「亲亲……」搂住了我的脖子,献上香吻,柔舌暗度,却是百般的温存缠绵。

  她以为我只是索吻,一味的在唇舌间与我缱绻,却不知我已动性,一双手不断在她圆臀上来回揉捏,突然间按捺不住,手指将她裤子纽扣解开。

  她没系腰带,顿时露出了薄薄的内裤边缘。

  她吃了一惊,抓住我的手道:「老公,别玩了……」

  我喘着粗气,不回答她的话,将她反身抱入怀中,一个劲的吻着她的耳根颈项,强硬的把手伸到她裤子里,埋入那一片柔软的芳草中,勃起的下身紧贴着她充满弹性的圆臀挨挨擦擦。

  她拼命阻挡,羞道:「你好色!大白天在厨房就要来?当心爸妈看到!」

  我边舔她耳垂,边喘道:「此时不来,何时能来?」

  手指努力着突破了她的阻扰,深入了她两腿中间,只一捺便按上了她柔嫩的蜜贝,轻轻揉动。她发出一声短促的低鸣,立刻咬着嘴唇,不敢大声。扭头看我的恼恨眼神中又是羞涩又是无奈。

  才揉了几揉,花底便泥泞起来,滑滑的濡湿了指头。我咬着她耳朵说:「珞珞,你湿了。」

  她恨道:「害人精!」鼻间却随着我的手指挑逗不断哼哼,一只手将我的衣襟抓了又松松了又抓,不时轻轻啊的一声,粘滑的蜜液不断涌出。

  伸手去解她衣服口子,她抵死不从:「别……别脱衣服……」

  我便隔着衣衫揉弄着她柔软的乳峰,另一只手却将裤裆拉开,挺出那火热滚烫的肉棒,只在她臀上乱刺,火急火燎道:「我想要了!忍不住了!」

  她低声喘道:「去我床上吧。」

  我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邪念,手指勾住了她的裤沿,将她牛仔裤、内裤都褪到腿弯,露出那雪白如蜜桃般的圆臀。将她推到门框上,肉棒便顶挨过来。

  「色鬼!」她又羞又惶恐,双手抓牢了门框:「你要怎么样?」

  我的阴茎早已挺得如那丹霞阳元石一般坚硬,扶稳了她的纤腰,便是一下冲刺:「我要做你。」

  没想到这一下却没有顶入,肉棒推开层叠柔软的花瓣,却在临门时滑到了一边,倒沾染了不少蜜液,涂抹得水亮。

  璎珞满脸通红,呜了一声:「你坏死了!被人瞧见你还让我活吗?」

  我只管吻她:「被瞧见……你就说我强迫你,都推在我头上。」边用手扶着肉棒去寻她的桃源入口。

  她气息咻咻:「你可不就是在强迫我么?……啊……」娇吟间已被我满满插入。

  我边来回运动,边低头观看,只见璎珞上身衣服整齐,裸着满月一般皎洁的腰臀在与我做爱。

  她纤腰如弓,丰嫩高翘的雪臀随着我的冲撞簌簌抖动,确是养眼。

  在这个角度却看不清肉棒如何插入她的花底妙处,只仿佛那翘勃粗硬的阴茎一次一次顶入她如蜜桃一般的两瓣美臀中。这种偷情一般的刺激让我尤为兴奋,动作竟变得粗暴起来。

  璎珞本来扶着一边门框,将身子隐在门内由我驱驰,没想到我突然用力,啊的一声,站立不稳,只扑到门上,我哪肯将这蚀骨的畅美停歇上半分,紧跟着贴上去,把她整个人都压逼在门板上,兀自抽送不停。

  那大黄狗听得动静,扭头见到我们的摸样,以为小主人正被狂徒欺凌,立刻毛发耸张,露出森森白牙,喉头间低咆不已,就要狂吠着扑上。

  璎珞迷蒙中瞥见,顾不得呻吟不绝,低声唤道:「啊……大黄……啊……大黄你走开……不许叫……也不许看人家……死人……你好用力……嗯,不痛,你再来……」

  大黄迷惑不解,低着头转了两圈,又看看我们,见璎珞只是对它摆手,只好蹲下,却不时对我露齿,目射凶光。

  璎珞百般逢迎着我,反手在我背上臀上来回抚摸,扭头不停送上旖旎香吻,微晃着翘臀,随着我的动作火热的套弄着那敏感的肉棒。

  我知道她担心夜长梦多,又害怕我不能尽兴,便刻意妩媚迎合,遂舍了那久战的念头,只将头埋在她香肩上,细细的品味她蜜膣中的种种紧致火热,湿润柔嫩。

  虽然肉棒上如电般的快感不断蓄积,我却不敢略停,摒了一切杂念,只专心纵送,任由这女孩青春动人的胴体将我渐渐送至高潮。

  终于如醍醐灌顶一般,无边快感汹涌而至。我重重在她臀上一撞,龟头抵在她花心深处,抽搐着喷射出股股热精。

  却在这时,女孩也低低一声娇唤,花径蓦地收缩,掐紧了那激射的肉棒,我顿时感到隐隐约约的一缕吸力,令人欲仙欲死,肉棒回光返照,竟被吸得愈发粗硬,更是射得个涓滴不剩。

  我将她抵在门板上又一阵厮磨,虽有不舍,却也担心他爸爸突然起床看到,这才与她依依不舍分开。她满面潮红,顾不得擦拭,先将裤子穿好。脸上薄薄一层香汗,秀发都打湿了数绺,贴在腮边。

  整理完毕后,她瞧了我一眼,眼神含嗔,道:「这回可满足了?」

  我讪讪笑道:「想死你了。情难自禁。」

  她啐道:「昨晚我妈还夸你谦谦君子,今天可就露出了狂徒本性了!」

  我脸皮已愈来愈厚,笑道:「如果没有这狂徒本性,怎么能生娃娃逗老人家们开心?」

  她顿足娇嗔:「你还得意,你……」

  话声骤停,她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竟似腿软得要站不住一般。

  我慌忙扶着她:「珞珞,怎么了?」

  她羞红了脸,低声道:「流出来了……」

  我道:「那快回房间去,裤子要不要换?我来帮你。」

  她正要说什么,看到我一脸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登时大悟,笑啐道:「滚一边去!」

  她进了房间好一会才出来,却连外裤都换了:「哎!糍粑你都没吃!」

  我拿起那糍粑要吃,她摸了摸,叹道:「已经凉了!特意跑着给你买回来,你倒偏偏要把它放冷!」

  我笑着剥开艾叶,顿觉清香扑鼻,咬了一口:「只要是你买的,热的凉的都好吃。」

  见她微笑,脸上却一副雨露初承的娇媚,我心中一动,挑道:刚才……感觉如何?」

  「吃你的罢!」

  「感觉很刺激啊……」我回味道,想到一事,又笑道:「将来我们买部车,也玩玩车震好不好?」

  「色鬼!不和你说了!」她扭头就走。

  「你去哪里?」

  「洗你的脏衣服!」

  十点左右,她父亲起床,仍是不多话,默默坐着看书。我和璎珞腻在一起,虽笑语晏然,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了。

  晚饭时分,她妈妈才回来。在饭桌上却说道:「小傅属虎,别人都说『虎配鸡,笑嘻嘻』,今天去给你们算了八字,仙姑也说你们八字合的很好,是天生一对……」

  我偷眼去看璎珞,她也正好望过来,四目相投,相对微笑,心中甜蜜无限。

  她妈又对我说:「不过仙姑也说了,今年是你的本命年,犯着太岁!诸事都要百般小心,尤其不要有血光之灾……」

  璎珞满脸担心的望着我,她爸爸却慢慢说道:「这些东西,听听就罢,小心安全,什么时候都是应该的。」

  她妈妈却不依不饶:「这些东西你不懂!该讲究一定还是要讲究的,不能马虎!小傅,你有没有穿红内裤?没有?璎珞你也真是的,你怎么不给他买?」

  璎珞吐了吐舌头,对我做了个鬼脸,我慌忙将话题引开,说叔叔病情如火,不易久误,明天便动身云云。

  当晚她妈妈还是不舍得女儿,我依旧独睡。

  第二天早上收拾好行李,她妈妈将我们三人送到车站,又哭了一场,千叮咛万嘱咐后,依依挥手告别。

  路上,璎珞悄悄塞了我一个软布包裹:「妈妈给你的,让你贴身穿着。」

  我抖开一看,却是一件红彤彤的肚兜,顿时呆若木鸡:「要我穿这个?」

  她看到我的样子,笑做一团,半晌后才正色道:「这原本是做给我弟弟的。我妈妈昨天有些话吃饭时没和你说,她昨天回来那么晚,是上回龙观帮你烧香祈福去了。她说我们八字是极相配的,以后……」

  「夫妻恩爱,家庭兴旺皆可盼,但仙姑说你今年运程不佳,凶兆缠身,必须要用这红布压着煞气的。」

  我心中感动,但又看了一眼那艳红的肚兜,禁不住要泪流满面:「我去买红内裤行不行……」

  下了火车。我们径直打的去到魏学林的医院。那是一所有名的三甲医院,病人很多。好不容易在门诊开好住院证,到了胸外科却发现病房已经住满,只能在走廊加床。

  我心有不甘,对登记住院的护士道:「护士小姐,我是魏医生的朋友,能不能关照一下,给个房间?」

  那护士眨眨眼:「哪个魏医生?」

  「心内科魏学林啊。」

  「不认识。刚分来的吧?现在病房住的这么满,别说魏医生,就是院长来了也没办法呀。总不能赶走别人让你们住吧?」

  我还要说话,她父亲劝住了我:「住走廊也不碍事,这走廊的条件都比我们那镇医院要好些。」

  见他如此说,我也只好作罢。便要了一张走廊上的加床,让他先住下。

  当初魏学林说尽快手术,住下之后一连几天都是检查,却不见什么动静。这一天下午,我提前下班去看望她父亲,刚好璎珞送饭过来也在一旁。

  她见到我后,面有喜色:「刚才主治大夫来过了,说经过检查之后,我爸爸心脏的瓣膜虽然很窄,但功能弹性都不错,也许不用换瓣,只需做一个小手术扩张一下就好了。好像用什么管子来做,连刀都不必开。」

  我也喜道:「是微创手术吧?以前听魏学林说过一些,据说恢复得很快。」

  正说着,过来一位医生,璎珞低声道:「这位就是主治医生。」

  那医生姓安,大约四十出头,戴一副眼镜,见我自称家属,便寒暄了几句,道:「刚才我和饶主任讨论了一下病情,还是建议病人开刀换瓣,虽然贵些,但是……」

  后面一堆专业术语,我听得也不是很明白,心中却不太痛快:「安医生,你刚才不是才说不必开刀,只要扩张就好了么?」

  安医生有些语塞,却道:「经过我们的讨论,饶主任还是认为换瓣更合适一些。嗯,我还有病人要看,手术前再和你们详细解释。」

  我冲他背影问了一句:「那什么时候手术?」

  他头也不回:「要排队!你也看到这满满的都是病人。」

  虽然满怀疑窦,却也只能安慰她父亲:「叔叔别着急,我马上给我同学打电话,让他帮忙。」

  于是给魏学林打了电话,他连说等他手上活忙完就来关注此事。

  第二天中午,和璎珞一块去给她父亲送饭时,却发现走廊上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询问护士,却被告之病人被紧急转到特别病房去了。我和璎珞相顾失色,慌忙问了房间所在,急急跑去。

  进门之后,却发现屋子里放着鲜花果篮,几个人正站在她父亲病床前嘘寒问暖。

  其中一人见我进来,立时笑道:「小傅!你真是的!舅舅住院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脑中嗡的一声,大叫不妙,怎么把这人给引来了!此人叫杨吉,是我父亲手下的机要秘书,为人最是谄媚势利。

  当下强笑道:「杨秘书,你怎么来了。」

  他滔滔不绝说道:「今早上宋院长就给我打电话了,问是不是傅书记的妻弟住院。我还纳闷呢,傅书记出国考察前没和我提这事啊,他便报了你的名字。我一听就明白了,马上赶来探望。宋院长也很够朋友,立刻让他们给你舅舅换了房间。」

  那站在一旁的宋院长笑道:「最近病房实在紧张。只能先在这特护病房住几天。我们和饶主任问了一下病情,他说病人瓣膜性能还好,只需做一个经皮二尖瓣狭窄球囊扩张术就好了。哦,这是一种微创手术,不但经济,而且还恢复得很快……」

  杨吉却好像怕他抢了风头似的,截了话道:「总之别担心,饶主任答应了后天就安排手术。小傅,怎么你妈妈都不知道这件事,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时,她说不太清楚,让我问你……」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魏学林早上来过了,他原本想靠自己帮璎珞父亲换一个房间,但他对护士说话太硬,自己又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医生,护士便丝毫不给面子,让他下不了台。

  盛怒之下,他便将我父亲的官职拿出来压人,说这是傅书记的妻弟,你们看着办!护士请示了饶主任,饶主任知道院长与父亲的一个秘书相熟,便又给院长打了电话……

  当时心里一片混乱,看着杨吉喋喋不休的嘴,恨不得象璎珞呵斥大黄一般对他怒吼一句:「别叫了!一边呆着去!」

  然而此时,他嘴中冒出了一句令我浑身冰冷的话:「对了,薇曦什么时候回国呀。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哈哈,哈哈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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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谢谢关注的各位。行文至此,晚饭未吃。希望喜欢的读者多多评论,无论弹赞,皆是对作者的最大支持。

  再一次谢谢欣赏。***********************************

 

           十二、寒随一夜去,春还五更来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周围人的说话声就象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璎珞的父亲脸色铁青,闭着双目,紧紧的抿着嘴唇,忽然间抑制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璎珞想上去帮他捶背,却被他手一挡,惨白着脸站在一旁。

  杨吉见他咳嗽猛烈,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脚跟。我心中极其愤怒,但此时也只能勉强招呼道:「杨秘书,不如你先回去,让老人家休息一下。」

  「好,好!老人家好好养病,早日康复!」他顺势满脸堆笑的带着一行人出去了。

  房间里静了下来,璎珞父亲的咳嗽声更加凄厉,终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痰,璎珞惊呼一声,慌忙拿纸巾给他擦拭嘴边的血沫。

  他喘息了好一阵,睁开眼来,直瞧着我道:「傅公子!你瞒得我好苦!」

  我动了动嘴唇,只听璎珞叫道:「爸,不是这样的……」

  她父亲暴怒起来,吼道:「住嘴!」这一声吼牵动了肺气,又是咳嗽不已。

  璎珞再也忍不住,边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边哭道:「爸,你别动气!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你别伤了身体,爸……」

  她父亲见她哭的伤心,忍不住含泪仰面:「我一辈子硬气,病则病矣,无非一死!何必要掺和到这些腌臜龌龊的事情里来?璎珞!你如果还跟着我姓沈,立刻给我办出院!回家!」

  我大吃一惊:「叔叔!你听我解释!」

  她父亲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沈家清白做人,无愧于心,虽然贫困潦倒,也不屑去做别人衙内的二奶!玩物!傅公子婚期已近,请不必来消遣我们。所谓舅舅,更是折杀我了!」

  又回头看了璎珞一眼,眼神中说不尽的苦痛和哀怜:「女儿,你糊涂啊!你如果将你的尊严和清白去换那几个铜板,你爸就算立刻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他这句话正戳到璎珞的痛处,她身体摇晃了一下,双目失神,眼泪串串滴在地上,哆嗦着不能言语。

  我心中大痛,再也不能克制,将摇摇欲坠的璎珞搂在怀中,郑重说道:「沈叔叔,我极其敬重您的为人和品德,但您这番指责,却有我不能接受之处。您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

  他挥挥手,示意有话快说,竟不愿再搭我的腔。

  我想镇定了一下,但满腔的情绪澎湃激涌,难以自持:「没错!在您眼里,我父亲确实是权柄威赫的地方大员,但他为官清明,为人正直,与您也有不少相似之处,并非您想象中的那种贪官,此其一。」

  「其二,我虽然是所谓的官二代,但我从来不以父亲的职权为炫耀,低调处世,踏实做人,自食其力!所以衙内之称,不敢领受!否则,也不会让您一开始在那走廊住上几天,这个杨秘书是怎么知道您住院的,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到时候打听了。」

  璎珞父亲听我如此说,脸色稍和,却依旧眼角也不扫我一下。我搂着璎珞,继续说道:「其三,我虽有婚约在身,但终究未娶,与璎珞相爱,不违礼法。或许在您看来,我风流成性,见异思迁。但我和璎珞却真真正正是一见钟情,相逢恨晚,彼此心心相印,已经是不能分离!此中深情,难以表述!」

  「不管您信与不信,此生我非璎珞不娶!我对璎珞之心,苍天可鉴!玩物一词,您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我!」

  说到此处,我的也不免有些激动了。璎珞握了一握我的手,示意我镇静。

  她父亲终于抬眼看我,目光如刀:「既然如此,为什么遮遮掩掩,竟好像一件丑事一样,不敢明示他人?」

  我便将之前那自以为很周详的「三步走」计划和盘托出。

  她父亲听完之后,喟叹道:「糊涂啊!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去?你要是真喜欢璎珞,就堂堂正正告诉大家!你们以兄妹相称,却以情侣相处,是还嫌别人的舌根不够嚼么?」

  我被他一语点醒,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摆摆手:「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

  璎珞还想说什么,被我慌忙拉走。

  走到房门外,我吁了一口气,道:「虽然狼狈,但你爸爸这一关暂时过了。我们得给他老人家一个台阶下,别打扰他了。」

  璎珞默默低着头和我走了一截,忽然停下,脸上挂满了泪珠。

  我慌忙问道:「珞珞,为什么流泪?」

  她哭道:「我刚才被我爸骂得头也抬不起来,假如有一天他知道了我以前的事……」

  我打断了她的话,抱着她道:「别想那些了,已经过去了。」

  她双手捂脸,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不停的说着:「我错了,我错了……」

  我将她扶到僻静处,让她哭了一个够。这才对她说道:「珞珞,你知道我有一个什么愿望么?」

  她泪痕犹湿,吸着红红的小鼻子,拖着哭腔可怜兮兮的问:「什么愿望?」

  「我希望,我可以给你带来足够多的幸福,多到你可以藐视一切最黑暗的回忆。」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幸福了……」她轻声道。

  过了一会,她捧起我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凝视着我,道:「我爱你。」

  我望着她美丽的眼睛,也柔声道:「我也爱你。」

  两人怔怔的坐着,一时间痴了。

  忽然我想起一事,说道:「你先回家,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连夜坐火车来。」

  「为什么?」

  「万一你爸爸有什么反复,闹着要出院,你妈妈可以拦着他,再说,她是目前最支持我们的人了。我先回单位静一静,估计我妈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她叹了口气,脸色黯然:「都是我不好……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

  我握住她的肩:「笨蛋,这些不都是我们之前已经料到的么?你答应过我,要怎么做的?」说着张开双手:「来,抱抱。」

  她扑到我怀里,紧紧搂着我的腰:「我好怕……」

  我呵护着她,抱着她轻盈温暖的身子,情绪慢慢安定下来,虽觉黑云压城,朔风满楼,但心内忽然生出一股豪气,却是要护着这怀中的女孩,再也不受飘零之苦。

  回到单位,坐在办公室里苦苦等了一下午,却没有半分动静,不由得惴惴不安——我母亲当了多年的政工干部,今日杨吉电话突兀,她也从容应对,没有在外人面前拆穿我的西洋镜。此刻却按兵不动,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下班后径直回家,走到家门时,虽然心烦意乱,但想着要给璎珞以鼓励,便抖擞精神拿钥匙开了门,笑道:「我回来了!今晚做什么好吃的呀!」

  璎珞立刻迎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感觉气氛不对,再往沙发上一看,失声叫道:「妈,你什么时候来了?」

  母亲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前一杯热茶,手中一本杂志,头也不抬的问我:「薇曦的照片哪去了?」

  我陪着笑:「收起来了。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璎珞……」

  「为什么收起来了?」她翻着杂志,根本没理我。

  我见她明知故问,干脆心一横,挑明了说:「妈,我准备和薇曦分手,照片以后要还给她。这是我的新女朋友,叫沈璎珞。璎珞,这是我妈,赶快说声伯母好。」

  「免了,进门时她就问过好了。」她把杂志往桌子上一扔,对璎珞说:「我想和亮直单独说说话,你不介意吧?」

  璎珞手足无措,慌忙摇头:「我去做饭。」仿佛受惊的小兔一般逃到厨房去了。

  母亲往沙发上一靠,抱起双臂:「说吧。怎么回事?」

  见她跟我严肃,我偏嬉皮笑脸:「妈,这女孩长得不错吧?」

  她冷笑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么?」

  我挨着她坐下,亲热的说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我眼里没有谁也不能没有你呀!」

  「这么大的事,要是杨秘书不给我打电话,你还要瞒着我瞒到什么时候?」她一下炸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我是怕你反对嘛。我正在想着怎么和你说这件事呢。」

  她有些激动:「你连她家都去过了!连她父母都见了!还怕我反对?还不知道怎么跟我说?你到底把你自己的父母放在哪里啊!」

  想来她一下午以政审的方式来盘问璎珞,自是把我的所作所为摸了个一清二楚。

  我眨了眨眼,她的重点好像不在薇曦那里?便收了那副惫懒嘴脸,低头认错道:「我怕你不同意我和薇曦分手,就想晚点再和你说。」

  「晚点?晚到什么时候?你们都同居了!再晚小孩都生好几个了!」

  我嘟哝了一句:「不敢,生三个我就该被结扎了。」

  她抓过计划生育工作这一块,闻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

  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又鞠躬又赔礼道歉。这才明白,原来母亲最生气的并不是我要和薇曦分手,而是我都已经和璎珞父母挑明关系了,却依然将她瞒得滴水不漏。

  「薇曦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你要和她分手?」她终于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认真说道:「薇曦没什么不好,正是因为她太好了,我才感觉和她有了距离。妈,你知道么,我经常感觉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或许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朋友,但她真的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

  说着跪在她面前:「妈,这件事情我不该瞒着你。我做错了,心里很后悔。但我确实是害怕你不同意我和薇曦解除婚约,才出此下策的。」

  见她不做声,我继续说道:「你也不愿意我结婚之后过得不幸福,整天闷闷不乐吧?你年纪一天天大了,将来所图的不就是一个天伦之乐吗?我这辈子没什么太大志向,我就想娶个满意的媳妇,奉养父母,生儿育女,平平安安的过此一生。」

  「可薇曦不是这样甘于平凡的人,她说过她想在国外发展,假如真是这样,我不跟她出去则夫妻分隔,我跟她出去则远离父母,始终难以两全。就算她留在国内,以她那种女强人的性格,她会好好待在家里侍奉您么?」

  母亲冷笑道:「还侍奉呢?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又踢了我一脚:「站起来说话,这么大的人跪着象什么样,你不怕你那女朋友笑你?」

  我大喜起身,笑道:「妈,你同意了?」

  「我没说我同意!」她打起了官腔,又埋怨道:「人家才17岁,还未成年呢!你看你做的什么事情!」

  「在古代15岁都及笄出嫁了……」

  「你别油嘴滑舌的!你了解这姑娘么?她那么小跑出来打工养家,背景你都清楚么?」

  我便从璎珞父亲的故事开始讲起,一直讲到璎珞如何忍痛辍学,南下打工,省去了她误入风尘一节。虽然过程我已熟知,但讲到伤心处,仍不免心酸,竟将母亲听得眼眶都红了:「这孩子看不出还挺懂事的。」

  她又问道:「你俩怎么会认识的?」

  我早就对这个问题想好了对策,便娓娓而谈:「上次我去深圳玩,坐公共汽车的时候把钱包掉了,里面钱还挺多,大概3000元,关键是钱包里有我的身份证、银行卡等等一大堆重要证件。可把我急坏了,想着钱没了小事,证件丢了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叫……陆家璇的朋友打过来的,他说我把他的名片放在钱包里了,捡到钱包的人就打了电话和他联系,让我到某某车站去领回钱包……」

  「当时恰好是最强台风莫拉菲正面袭击深圳的时候。那雨下的,那风刮的,啧啧……我往那车站赶的路上就在想,这么大的台风,拾到钱包的人还等不等我呀。结果赶到那一看,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打着把小伞在那等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也不肯走。见到我来了,从怀里掏出护得好好的钱包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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