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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春卷(古典·全) - 4

[db:作者] 2025-06-25 21:52 5hhhhh 7380 ℃

            第四回 美哉美娘乐一宵

  诗曰:

  郎才女貌两相宜,从天定下好佳期。

  窃得云雨无限趣,乐极生悲也断肠。

  且说海天会完盟友,正待回府,街中忽遇平儿,心中甚喜,忙上前道:「姐姐在此贵干。」

  平儿嗔他一眼,道:「吾在此苦候已久,哪有它事,只是我家小姐嘱托,故不敢不候。」

  原自上次相认之后,海天因诸种缘因,不能与美娘相聚,美娘甚是想念,即派平儿瞅个机会,约海天相聚一次,此次,平儿即是在此等候海天归来。

  海天闻听此言,心中大喜,忙道:「你家小姐现今如何?」

  平儿道:「小姐尚好,多谢公子惦念。」

  海天又问道:「小生如何才能见到你家小姐?」

  平儿道:「我家小姐订与九月十五亥时,在我家后园与公子相聚,望公子准时赴约,且勿失约。」

  平儿说完,转身回府飘飘而去,亦如天坠彩云,来亦潇潇,去亦潇潇,仙逸绝尘,海天呆望不动。

  海天站立良久,喜的眉飞色舞,双手相拍,美滋滋,乐悠悠,一溜烟般,跑地府中,这且不提。

  到了九月十五,正是小姐和约之期,海天心急如焚,恨不得日坠西山。偏那金鸟灿灿,遥遥相照,海天只得嘬酒以待,真个是度日如年!

  挨至亥时,月明星朗。海天饮酒半酣,踱出自家园门,过了花街柳巷,行至美娘后园门首,便是前次送来的去路,仍觉熟悉。

  走至门首,轻敲几下,里面果然有人出来,即是青衣女子平儿,平儿悄悄将其引进柴扉,附耳低声说道:「今夜若非贱妾引你进来,怎得与我家小姐相处!你休忘了我。」

  海天转身捧住其脸,连连亲嘴,说道:「不待汝言,我已有心久矣。决不使汝作蒲团上人。」随步走进花厅,看见小姐,便整衣向前深深一揖。

  美娘一时满面娇羞,闪身无地,只得答了一礼。

  海天笑问道:「小姐,小生自那日偶闻佳语,恍从三岛传来,今睹芳容,疑向五云坠下,令人迷梦劳魂,不知今夕何夕?亦有怜余念否?」

  美娘低声答道:「君既钟爱于妾,妾安敢负念于君!但虽有附乔之意或无亲足之固,奈何君如不弃,且随妾到那厢玩一玩花去。」

  海天笑道:「深蒙小姐垂爱,没世难忘,但名花虽好,终不如解语花,又有前人警语: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叫无花空待枝!趁此园空人静,正是良宵锦夜,今日便得与小姐一会阳台,铭心百岁。」

  美娘道:「妾便与君同好,芳兰共咏,但闺中老母户外,况且一沾清名,有招非义。」

  海天道:「小姐此言差矣,岂不闻柳梦梅与杜丽娘,张君瑞与崔莺莺故事,先以两意相期后得效于飞,至今传闻,况小生与小姐俱未婚姻,今日若使事露,老夫人必当自为婉转成婚,岂不更妙!」

  小姐听了,微笑道:「羞人的事怎么去干?倘有人撞见,却不稳便,也罢!且随妾到楼上来。」

  海天甚喜,遂携小姐登楼。

  只见平儿又把酒肴摆上,美娘深以平儿凑趣,怎知平儿亦以海天为心上人,闲下休提。

  且说海天合小姐,两人便在楼头对酌,那美娘蓦然惹起闺怨之情,遂吟一绝云:

  一睹清光思栽然,风流才子信翩翩。

  可惜夜长谁是伴,半轮月照一人眠。

  海天听罢,夸奖道:「不意闺阁之中,有此佳吟,好一个才女。」

  美娘顿绝失态,不禁羞红了脸,道:「公子过奖。」

  海天兴趣顿生,不免也吟一首道:

  天赋情根诓偶然,相逢那得不相怜。

  笑予恰似花边蝶,偷香窃玉在今年。

  美娘听了,那脸儿又红了一层,海天心中痛快,不禁饮了数杯,禁不住春心荡漾,欲火丛生,便扶小姐到榻上,趁势一搂,连数亲嘴。

  邃与美娘松玉扣,解罗懦,两情正浓,把小姐通身摸遍,美娘何曾遇过此等事情,只觉那手儿在身上又摸又捏,一对秀乳,被他揉搓不止,只觉热烫烫痒酥酥,实难忍禁,如万虫攻心。

  海天摸那双乳,少顷,既已变硬,如摸两只热馍头,滑腻腻,圆溜溜,遂把那手儿移至阴户。

  手刚触及阴户,便觉那儿湿漉漉,一片水汪汪。又觉那处毛儿稀疏,不甚浓密,只是那小丘丰厚有加,如唇之肉已外翻,遂以指翻挠捏摩,放肆而为。

  美娘只觉昏昏沉沉,那小腹乍收乍放,一股火样的东西冲进腹内,不禁轻吟起来,身躯也在扭动,但见美娘:肌理腻洁抚不留,手规前方后,刻玉筑胎脑,乳寂发脐,容半寸许,私处愤起,沟似一粒许,采为展两股,阴竟源,丹火齐,欲吐旋起,双足风头半钩,兰香往喷,真天上嫦娥,诓人间仕女。

  海天摸了一遭,便觉自家玉茎已然硬挺,遂捉住美娘那纤纤玉手牵来抚玩。

  美娘初触玉茎,心中不觉一惊,不明其为何物,忙将手儿缩回,只觉那物儿硬绷绷,热乎乎,一根长浆,于那无水处晃动,海天又抓其玉手,按在上面,且以大手捏她玉手,不让松动,美娘踌躇片刻,终抓住那玉茎,握于手中,只觉那物儿又粗又长,且不时甩动,实是吓人,不觉腹下一阵收缩,心中燃起一股不明火儿。

  海天又摸了一阵,便挺玉茎站起来。

  美娘看着那玉茎,只觉脸儿火辣辣,好似红炭烙着一般,皱眉道:「我不弄了,这样大东西,怎的消受得了?」

  海天不由分说,却把美娘裤儿褪下,美娘终是处子,决意不从。

  海天坐于床沿,连忙凑鼻向着玉体乱嗅,只觉芳香如兰,扑鼻而入,原是美娘生性好洁,常以香汤洗濯,临睡时,又以香囊夹放被窝,所以体质既系芳洁,更加兰麝慧透,自然香气袭人。

  却说美娘不允,海天等待多时,再三哀恳不已,趁美娘不防时,把她那裤儿扯下,海天双手摩弄阴户,连声唤道:「活宝!活宝!」就将舌尖放进,在那周围舔了多时。

  美娘被舔得酸痴难忍,便颤声道:「只管舔他做甚?妾那处乃嫩蕊,娇嫩异常,须要怜惜才是。」

  海天闻听暗喜,爬起身来,先吐些涎沫,涂于龟头上面,把玉茎对准美娘湿漉漉情穴,一顶一顶的,倒进了半根,每顶一下,美娘身子就是一颤,那穴儿也自是一紧,又一紧。

  美娘道:「轻些!有些疼。」

  海天把那玉茎拔将出来,美娘把手推住道:「且不要动!我里头着实疼痛,今日熬过,明日又如何?」

  海天道:「初次进入,着实会有疼痛之感,但稍后则回舒服异常,请娘子不要怕,让我慢慢来做,少时你定知妙处,没准还要求我。」

  美娘遂伏下身,海天又挺入进去。初时阴内甚干,十分艰涩,磨得二人皆有些许痛感,少许,阴内即淫水泛滥,滋滋有声。

  美娘此时亦乐承受,也不管云鬓蓬松,竟把鸳鸯枕,推至一边,锦褥衬在臀下,双手抵住海天的头颈,前后迎合起来,只见她娇喘连连,醉眼微闭,淫态十足,玉面儿红如秋石榴。

  海天捧起金莲放于肩上,自首至根,着实捣了数百,美娘只觉遍体酥麻,口内气喘,叫唤不绝,阴内酥麻难忍,魂儿似已离身,身如浮在半空之中,不知此处何处。

  海天次次顶进花心,甚是有趣,只觉舒服异常,遂捧了粉颈低声唤道:「乖乖亲肉,我已魂灵飘散了。」

  美娘挣扎一身冷汗,吁吁发喘道:「我已是头目森森然,几欲晕去,姑且饶我。」

  海天遂轻轻款款一连抽了二三百抽,香汗如珠,阳精直泻,遂腾身而起。

  此时,只见侍女平儿送进茶来,海天戏道:「夜来撮合之功,皆赖此婢,姐姐若不嫌弃,愿以鄙躯酬报。」

  美娘笑道:「得陇望蜀,郎何贪耶?」

  平儿垂头偷看海天,微笑而出,脸儿红了大半。

  二人起身,收拾一番,吃完了茶,只见月皎花香,遂携手步入园内各处玩了一回。

  回到楼上二人并肩而坐,海天道:「小生前月中秋之夜,梦见一神人托梦,说汝勤心读书,上帝不负汝功,他日鼎甲成名,汝婚姻良偶该在金榜题名之日,谁想今夕得与小姐欢会,正应此梦。」

  海天言未已,只见平儿走至面前,海天遂微笑不语,突的把手插入她裤裆摸捏,平儿恐小姐妒忌,满面通红,反跑了去。

  美娘自去拉她道:「想是你不肯周全我的事,要对夫人说。」

  平儿赌咒道:「死人便对夫人说,只是我未开黄花,怕当不起。」平儿倘瞒着美娘哩。

  海天听言,心中暗笑,心道:「这归丫头,心计倒不少。」此时已是欲火炎炎,实耐不得,美娘见此光景,竟去睡了。

  海天便把平儿裤儿却下,露出雪白两条玉腿,那平儿之阴户闭得紧紧,就将她横倒地榻,跷起双足,把玉茎塞入她春穴之中,慢慢尽根,海天兴发如火,用力抽送,弄得一片水响。唧唧喳喳,如飞燕啁啾,又似猪儿拱食。

  弄到要紧之处,平儿也觉痛快,那管小姐碍眼,星眸时开时闭,秋波乱晃,摆腰端臀,相凑相迎,以得妙趣。

  海天笑问道:「里处怎样?」

  平儿道:「里面火热,进进出出,自内至外有些酸酸痒痒,更有一件妙处,可贪可爱而不忍割舍,且浑身绵软,妾亦不知故。」

  海天听说,愈觉情兴勃然,遂推开双股,一气抽送数百。

  原来小姐尚未睡着,听见海天笑声吟吟,又听见喷喷声响,连那床儿俱已摇响晃动,一时欲火难禁,竟像抽锅上蚂蚁一般,不觉将手伸入裤内,自己抚弄搓压起来,不一会,即把那小衣弄湿了一片。

  美娘听了一会已无响动,遂站起身,但见窗上月光流泄,两个相抱睡熟,已五更漏下矣。

  美娘听了鸡鸣,自己披衣下床,推醒二人道:「快些,怕有人看见了,起来吧!」又笑对海天道:「妾终身已付与君,要作速成亲勿使妾有白首之叹。」

  海天道:「既蒙雅爱,没齿不忘,自会尽力,不会有误。」

  美娘便令平儿将海天送出后门之外,海天遽回府不提。

  平儿送走海天,转身回到后园之中,来到花廊之下,听得外面房里那老婆子淫声浪语,恰似与人交合一般,这正是:春风只合酣罗帐,老蚌谁知兴亦高。

  平儿不胜骇异,迫近看时,原是那老婆子正用一根去皮萝卜自淫,听了一会遂急急回到楼上来见美娘。

  谁知美娘欢畅情怀,沉酣睡去,梦见闲步园中,见海天复来花下,遂携手登楼,颠龙倒凤,又是一番云雨。

  事毕,海天问道:「小姐,今宵此会无人知晓,何不就把春兴试共一谈。」

  美娘道:「起初时,好似细雨浇花,我着一点,滋荣一点。」

  海天道:「我好似奔泉渴马,饮一分,通泰一分。」

  美娘道:「后来时,我好似含一粒金丹,俗骨从半空化去。」

  二人遂到楼下戏水,美娘不觉掉入水中,方才惊醒。

  美娘惊醒,见平儿站立一边,忙笑着提问道:「刚才睡去,你听到我说些甚么?」

  平儿道:「一句也没听见。」

  美娘遂放了心,美娘吩咐道:「你去告与春梅,让安玉将那开好的花儿,折两支与我。」

  平儿听了,便走出房来,朝春梅房中一路走来。

  且说这春梅,为夫人房中一使婢,闲来无事时,美娘也让她干些事情,这春梅生的眼大眉粗,十分粗陋,凡遇那粗笨用力的,便叫她做。

  平儿来到门首,只听里面唧唧哝哝。

  平儿推门进去,笑道:「春梅,小姐着我吩咐你到园中让安玉采些花来。」

  春梅却道:「我此时正动花心,一步也走不动,你替我走一趟吧。」

  平儿道:「不体面的丫头,亏你说这话。」

  春梅道:「你不要这般说,如今秋凉天气百气乱窜谁不动情,何况你我。」

  平儿道:「勿须多言,隔墙须有耳,若是夫人听到,有你好受。」

  春梅笑道:「言之有理。」

  平儿道:「小姐要花,你快去吩咐安玉来,我回去服侍小姐。」说完,回到美娘那里去了。

  春梅刚慢慢行至园中,四外一看,不见安玉踪影,便大声叫道:「安玉那去了,快为小姐折几支花来。」但无人回应。

  春梅只得四处寻找,来到一处假山之前,听得山后传来呻吟之声,绕过假山但见安玉在那里独自手淫,裤儿褪到了大腿,春梅看见那物儿,便大发起欲兴来了,那真是:

  坚若钢针,巨若木棒,

  赤条条恰正是削头发的沙弥,乱丛丛就是那无眼之胡须。

  逞威风,冲开肉阵,

  不须丈八长矛,凭急性捣破皮营,

  便弃一层灶甲,乌将军虽系旧名,角先生总其化体。

  春梅看了,假意掩口笑道:「好个安玉,真不识羞,大白天露出铁杵一般的东西,徜是夫人小姐看到,反说我们不好,快折些花与我来。」

  这安玉不得不揩干了那物儿,披上衣服,束了暖肚,就上前一把,抱住亲了几个嘴,说道:「春梅,我的宝贝,我为你而害相思病,今日该是有缘,你来得正好,为何不在着假山后面,做一个快活娇娃,此处隐蔽,不会有人来,发现不了。」

  春梅道:「不可!徜若夫人得知,不说你的错,倒说我拐小官,这可如何是好!」

  安玉明其心意,一把拉住她,迎着笑脸说:「春梅,你且听我说个正理,前日夫人有言在先,说我如能把园木服侍的好,她就择个好日子把你与我做老婆。后来夫人,小姐看到园中那红红绿绿,娇娇嫩嫩的花朵,果然茂盛,心中欢喜,遂与我说我小小年纪倒也中用,看官历上择个吉日,便好做亲,我当下便磕头谢了。咱俩早晚是夫妻,莫若今日你先成全我,了却我相思之苦。」

  春梅半推半就,说道:「你这油嘴,夫人决没说这话儿,我今年二十不到,难道我这娇嫩一点花心,倒被你这淫蜂采去不成?」

  安玉笑道:「你我都是黄花之身,今日黄花对黄花,大家谁也不亏。」

  说着,安玉遂上前亲了一下。

  春梅道:「要说便说,亲什么嘴,调什么情?」

  安玉笑道:「你惧我不疼惜汝。」

  说毕,就将她一把拉倒,春梅也乐于随他,低声说道:「你这死鬼,我也没奈何了,今日遭你手里,就随你去罢。」

  安玉听了暗喜,替她松衣解带,自己亦脱下衣服,伸出那物儿,更比方才抚弄之时,愈加坚硬,那头儿红炽如炭,硬邦邦,粗如葫芦约五寸余长。

  春梅看了,十分惊怯,却也欢喜异常,只觉腹中开始发热,阴部时时收缩,那裤中小衣已湿了少许。

  忙道:「安玉哥,我怕当不起,你那物儿究竟欲怎的?」

  安玉看他傻样更觉兴发,便道:「妹子,今日好事不要舍却,我这有本《春意谱》一向藏于身边,今日你我且依照上面做罢。」说完,便从腰中取出了《春意谱》。

  春梅道:「我怎比那经惯了的,只是尽兴弄一会便了,做什么花样?」

  安玉闻言,腾身跨上,解其下裤,露出内中小衣,只见上面已经湿了一片,用力揉搓,春梅不禁细叫起来,只不敢大声,怕人听见。

  随后,安玉褪其小衣,只见小丘之上那一缝儿已发胀外卷,当中一道红红的缝儿,不时收缩着,春梅在他身下扭动淫叫起来:「你这淫男,只看如何不做,害我好生难受。」

  安玉观其淫样,也不顾他疼痛与否,屁股一挺,送进少许,春梅立即抱住了他,疼得气亦断了,身子又僵又硬,只不敢作声。

  安玉年纪虽只十六,说到女色,实是初次,那春梅人虽粗笨,那阴部却生的肥肥嫩嫩,就如那婴孩内嘟嘟之脸蛋儿。

  不多时,安玉只觉一股热气冲入其玉茎之中,那物儿不觉一挺,春梅也随之惨叫了一声,整个身子软如棉团,无丝毫之力。随后,安玉着力抽送起来,任他来来往往,春梅只咬住袖角承受,那穴儿虽痛处多些,但亦有些虚脱畅感不尽离去。

  安玉见她不再作声,料她已享滋味,便紧紧抽送,共有百余,弄的春梅咬牙合眼,遍体酥麻,就如迎风的杨柳,身子东摆西摇,死去又活来。

  这里美娘梳洗多时,不见春梅拿花送来,便让平儿去园中寻觅,两人均无人影,走到假山之处,听到山后两人折腰声响,轻轻向壁缝中一看,只见两人正情浓意蜜,一个如饿虎吞羊,一个似娇花着雨,战在一起。

  平儿在那儿却熬不住,紧咬着袖儿,看了一会儿,听了一会,欲叫他二人一声,恐扫其兴,欲等一会,又怕小姐来到,左思右想,只得小声叫道:「春梅,小姐正等那花儿呢。」

  安玉听闻,忙扯上裤儿,拿起那本《春意谱》跑了,春梅则满脸羞惭,翻身起来,只见鲜血淋漓,勉强走出假山后。

  平儿春梅走到花丛处,拣那娇鲜的花儿采下,急急拿里来见小姐,美娘见春梅鬓发蓬松,便问道:「早间使你去采花,怎么这时才来?在何处做甚勾当?」春梅无言以对,平儿在旁只是微笑。

  美娘心疑,问春梅道:「事有可疑,快讲与我听,不然告与夫人,你便活不成了。」

  春梅道:「并不到那里去,只问平儿就是了。」

  美娘见平儿暗笑,便拿眼看住她,平儿道:「这与春梅无关,唤来安玉,一问便知。」

  春梅见事体败露掩也无用,遂实说道:「恰才园中,遇安玉那厮无礼,把我抱定说了无数丑话,亏平儿赶来,方能挣脱。」

  美娘道:「这还了得,快与我见夫人去。」

  春梅磕头道:「贱奴情愿受罚,不愿到夫人那里去。」

  美娘道:「这事与平儿无关,都是你这贱人做出的,快随我去见夫人。」

  她们主仆三人来到堂前,把事由告之夫人,王氏一听大怒,遂叫来安玉,喝道:「混帐小厮!你知罪否?」

  安玉放下笑脸问道:「何罪之有?」

  夫人道:「我且问你,那园中之事可曾有吗?」

  安玉道:「这事是有的,只是夫人有言在先,要把春梅许配与我,难道夫人忘了。」

  夫人喝道:「我看你这该死奴才还不认罚,提来板子,把这两无耻奴才打死方解我恨。」

  美娘上前劝住。安玉见劝住了夫人,满心欢喜,正要辩几句,不料袖中《春意谱》掉了出来,夫人便叫平儿拾取上来,拿与她看,平儿见是一本淫书,又不便藏匿,只得送与夫人。

  那夫人揭开一看,见上面全是行房之法,旁边配有几幅不堪入目之图,看完了愈加气愤,将一本《春意谱》扯个粉碎。

  夫人提着板子,大骂道:「好奴才!你快说这本书是从何而来,若要支吾遮掩,这板子却不认得你。」

  安玉见夫人凶神恶煞般模样,顿时老实不少,遂磕头说道:「夫人在上,听安玉分说,这本书原是领人黄官人南下买来醒瞌睡的,那一日被奴才看到,悄悄藏了起来,放在随身肚兜中,恰才在园中,正要拆了,不料夫人呼唤,便收在袖中,原与奴才无关,夫人要见明白,可问黄官人去。」

  夫人听罢,怒道:「你这等人,我这院中容不得你,若再容你,岂不把我家声誉毁了不成。」遂决定换一老实勤谨之人来,又决定把那春梅剥了衣服,锁在后边空房内,明日寻一婆家,打发出门。

  王氏处罚完二人,便唤来家中仆人训道:「自此以后,家中任何人等,不得擅自出家门,不得私自与外人交往,有何要做,须先与老身说明,否则将重罚无免。」

  美娘、平儿听罢,心中暗自大叫不妙,此后如何是好,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抖出此事。

  有诗为证:

  五谷饱肚肠,万人皆一样。

  春心既已动,茶淡饭不香。

  夫人这般强,急煞两女郎。

  从兹妙物儿,合谁去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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