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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全) - 23,3

[db:作者] 2025-06-25 21:52 5hhhhh 4290 ℃

  转眼木龙子已出手三十余招,这满天流星银花渐渐增多,宛如一座花丘般,不管自己如何凌厉出招,也难越雷池一步,久战无功,心自然焦急,突然身形一塌,人已移形换位,出手就是三招猛攻,幻起一片镢影,每一招仅是叫紧内力,破空生啸。

  表面上看来甚是花俏,但骨子里却是生死相搏,尤其是对木龙子。只见镢影寒光,宛如雷霆万钧之势,刺进满空银花之中,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剑花镢光暴敛,只见木龙于两只闭穴镢粘在谢云岳长剑上。

  木龙子双目射出慑人寒光,满面大汗下如雨,只见闭穴镢此际宛如铸在长剑上,难以分开,尽管凝用平生真力,亦有若蜻蜓撼石柱般。

  他那目内慑人寒芒渐变骇惧,反之,谢云岳也神色凝重,突然两人同时一声大喝,谢云岳长剑一旋,木龙子立时随着剑势而走,长剑一动倏然离开镢身,寒光电奔,直向木龙于胸坎重穴刺去。这一着令木龙子大为惊骇,他平生未见过此神奇莫测的剑学,慌不迭地移形换位,向左一闪,但那剑势有如附骨之蛆般欺至胸前,简直使他不能还手。

  一连十九剑电掣,木龙子不知不觉被迫在一处土崖之上,再往后半步便要坠落汉水江面。忽见谢云岳剑势飞撤,人影一晃,已掠在十数丈外,与雷啸天等人喝声走,先后跃上舱面,令舟子起缆开航。

  木龙于不禁怔得一怔,反身望了一眼,知谢云岳再出一剑自己便迫落江中,由不得感恨交井,长叹一声,与金荔青等人讪讪离去。

  谢云岳等人放步而下,步入中舱,只见追风刺猬钱宁欲待爬起致谢,谢云岳一把按住,微笑道:「钱帮头不必多礼,只不知钱帮头身受别人阴手所伤,可否见告老朽么?」

  钱宁茫然摇摇头答道:「在下路经襄阳郊外十里铺时,忽觉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不由打了一个冷噤,且反身一瞧,却不见有何人,只有几个肩挑负篓来往,离身甚远,也不为意,半日之后,渐感觉心神不宁,真气不继,直至内方山下,胸腹之间,剧痛加绞,已是不支……」

  谢云岳问道:「这么说来,钱帮头直至如何尚不知暗算那人是谁?」

  钱宁沉吟须臾道:「无非是红旗帮遣人暗算,除了他们,并无人使出这鬼域伎俩。」

  「为的是什么?」

  钱宁道:「红旗帮与鄙门誓不两言,事因牵涉极广,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为此邀请长自魔尊者等绿林巨率,海外妖邪,借与鄙门寻衅,挑动武林巨变,敝门长老三人相率门中弟兄日前赶抵夏口,探出红旗帮声势浩大,无意探出红旗帮有不利鄙门四长老意图。」

  谢云岳接口道:「怎么不利法?」

  钱宁重重咳了一声道:「宇文雷已邀请岷山二毒至云梦,密谋之下,请二毒配制无影剧毒药粉派出帮中手下多人,分布各处,并带有一张图形,并带有画有十数人形像,一旦发现便暗中施毒,那毒药无色无形,随处可以施放,一沾入肤侵入体内,一个对时以后,即全身青紫而死,故此鄙门长老苍玺遣在下邀请能手相助,再须赶往武当山通知四长老,料不到在下身受暗算,却因此而误了大事,帮规谨严使在下百死莫赎。」说的眼眶内泛出泪光。

  此时,江瑶红、罗湘梅、傅婉互相望了一眼,忍不住睑上涌出笑意。钱宁见状不禁心疑,谢云岳皱了皱眉头道:「岷山二毒竟被宇文雷网罗了去。」

  雷啸天问道:「你见过岷山二毒?」

  谢云岳点点头,江瑶红忽道:「云哥,大洪山就在江岸左侧,我们不如闯上山去,使他措手不及,打他个路花流水岂不是好得多?」

  江瑶红口不择言,径喊出云哥哥之名,而且其声娇媚不变,仍若少女,钱宁不由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四长老,恕小的……」

  谢云岳立时截住了钱宁话头,道:「钱帮头且请静养,此事我自有道理。」又望了江瑶红一眼,道:「大洪山虽是红旗帮范围,但总坛井不设在大洪山内,而是在云梦沼泽中。」

  江瑶红翘起一张小嘴,说道:「小妹曾听尊者说过,在云梦山中红旗总坛约苍老前辈,据小妹所知道,大洪就是云梦,云梦就是大洪。」她说得斩钉截铁,无可置辩。

  谢云岳微微一笑道:「世人大都是以讹传讹,其实云梦本为二泽名,云在江南,梦在江北,方八九百里,华容以北,安陆以南,枝江以东皆为其地,并称云梦,红旗总坛设在安陆以北,大洪山以南,损水,漳水之中,其间水道纵横,芦苇接天连碧,三不管之地,数百年来皆为盗数,难入难出,如九曲黄河阵中,红妹你说得如此容易。」

  江瑶红白了一眼,道:「谁不知你文武全才,诗书满腹,云梦就是云梦,何必引经据典驳小妹,梅姐,你瞧有多气人。」

  罗湘梅嫣然一笑,芳心不由钦佩谢云岳龙幡凰逸,才学非凡。江瑶红扶着罗湘梅双手,道:「梅姐,我们到后舱去,不管他们的事。」说着双双走人后舱。

  此时,索命人掌桑禄道:「江湖上最可虑的就是暗算偷袭,令人防不胜防。小侠,我们要打点对策才是。」

  谢云岳双眼凝向舱外默默忖思良久,才道:「小弟已思出一策,且容到了夏日再说。」

  舱外江天一色,碧水中流,风帆往来不绝,舟行似箭,循水而下。夏口江岸上一座巨舟舱中,缓缓走出一青衣老者,直向黄鹤山巅黄鹤楼走去。

  黄鹤山一称蛇山,黄鹤楼位居烟波江上。自平湖门以上,至黄鹊山麓一带,统称烟波江,蛇山之麓,气象巍峨,江水奔腾其下。楼建三层,飞椽钩篡,上下共有四十有八柱,雕梁画栋,窗牖玲珑,雄楼乐阁,华美异常。

  登临其上,云涛烟树,咫尺千里,晴川阁、鹦鹉洲,隐隐在望。远眺大江东去,蔚为壮观,惜清光绪十四年毁于火,另建,难复尽观。

  青衣老者佯样漫步循石陛直登上蛇岭麓,其时夕阳沉江,晚风习习,老者一袭青衣只在风中飘拂起舞。黄鹤楼中三三两两坐满了品茗的茶客,青衣老者登三楼选了一个傍江的座头坐下。老者一坐下,双眼就向四处一望,发现这座楼上半数皆为武林人物,长衫劲装,肩头丝穗飘扬。

  忽然他眼神在一幅座头定住了,发现半半叟,八步赶蝉皇甫嵩,及高黎贡山四魔在品茗低声耳语。半半叟发觉青衣老者神色有异,不由眼中迸射夺人神光,逼视这青衣老者。

  这青衣老者飞快地将头移向江面,由中低吟道:「何日黄鹤归来?且共把金樽,看洲渚千年芳草。此日白云尚在,问谁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把一座黄鹤楼联,唱得音韵铿锵,十分的动听。

  只见青衣老者用手轻轻往桌面一拍,低声赞道:「好,用字用得高雅典绝,上联用崔灏的诗昔日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下联用李白的诗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运用昔人词句,轻易道出,自非名手不辨。」说罢,也喷喷称赏不已。

  耳旁忽闻半半叟轻笑道:「原来是个书呆子。」随风飘来,字字入耳。

  老者知道半半叟内功强者,有意相试,佯装无闻,只眺夕照暮夜中,水无一色,渺无边际,云帆片片,不禁倏然神往。这黄鹤楼附近,尚有昭明太子墓、惊益楼、张公祠、吕祖阁、东略楼、抱藤亭,点缀其间,一片青葱,地无极尘,虽傍繁嚣城镇,但幽静宜人。这老者东张西望,摇头晃首,逼肖腐儒穷酸已极。

  久而久之,又别面一望,半半叟等高人尚未离去,却发现九指神丐苍玺默默坐在对向旁窗座头。谢云岳心中惊疑道:「怎么大哥一人独自前来,其他丐门二老为何不见。」再一仔细游望,又发现整座楼面茶客,十有九均是武林人物,多半是乔装改扮,丐门手下也有八七分,疏疏落落分据几个座头。

  忽听八步赶蝉皇甫嵩低笑道:「苍老化子每日此时均要来至黄鹤楼上独坐一会,又非约人会晤,莫非自知四日后死无葬身之地,趁此短时光聊以排遣胸中忧虑么?」

  半半空用出极鄙视的眼光望苍玺一眼,道:「老朽一开始就不赞同字文帮主的主张,眼中之钉早拔为快,说是时机未到,一鼓而擒较为妥当,依老朽之见,凡是异已的,悉予戮杀,免得夜长过多,令他们睡难安枕,杯弓蛇影,岂不是好些。」高黎贡山四魔嘴角咧咧,不作一词。

  半半叟话音虽声如蚊蚋,谢云岳及苍玺耳目灵敏,字字清晰入耳。只见九指神丐苍玺冷笑一声,眼却仍凝望窗外,半半叟似已知道苍玺冷笑,是指着自己而发,不禁眉梢一皱,缓缓转过脸去,一眼光落在苍玺临座一个年约四旬,紫面短髯的大汉面上。

  谢云岳见状,不明其故,疑念顿生,循着半半叟目光投去,那紫面髯大双,太阳穴高高突起,目中神光逼人,一望而知是个身具深厚功力的江湖能手。只见紫面大汉露出似极为难之色,半半叟眼中神光却露出逼迫之意。

  谢云岳更为不解,但见紫面大汉似无可奈何,右掌慢慢向怀中摸去,他不禁恍然大悟,紫面大汉必身怀阳山二毒配制无形无色剧烈毒药,半半叟示意他暗算苍玺,心中大惊,但又不能暴露身份,猛生急智,举掌向桌上重重地一拍,大叫道:「大江东去,月白风清,黄鹤楼上胜景无边,古人之言信不我诬也。」语惊四座,在座楼面的人均把目光移注在他的脸上。

  紫面大汉被他这一猛拍力叫,不由一怔,揣在怀中的右手,久久不能伸出。苍玺更是一惊,仿佛口音极熟,猛然想起此是何人,不禁把目光投注在谢云岳脸上。

  谢云岳佯装自己太过忘形,面现出赧然之色,目露渐意望了楼面茶客一眼,移在苍玺脸上。目光相接,又飞快的移在紫面短髯大汉身上定住。

  苍玺一见谢云岳神色,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发现紫面大汉一双右手正好由怀中取出,他目光锐利,紫面大汉五指正捏着一红纸小包,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见苍玺霍地立起,似有着什么急事待办,匆忙跨步离座,大袖拂动,正巧碰上桌面新沏的龙井熟茶。

  茶杯一倾,那滚烫的茶汁就像是一缕喷泉似也,无巧不巧地,射在紫面大汉那只标着红纸小包的手背上。登时紫面大叹烫得哇哇直叫跳了起来,手背抖个不停,红纸小包也已摔在楼板上,苍玺人已一阵风般望楼下而去。

  紫面大汉强忍着灼痛,慌不迭取出一块布巾,用布中让着五指拾起那被茶汁混透的红纸小色,摆在桌上,面上泛出痛恨之色,缓缓坐下,又取出金创药徐敷烫红的右手。

  半半叟不由得大为惊愕,忖道:「为何这么凑巧,那茶汁,恰好倾在红纸小包上。」细思当时情景,猛然悟出这与青衣腐儒大拍大叫有关,引人注意,本来苍老化子凝望窗外,因此转面悟察觉紫面大汉那手中红纸小包。

  但青衣腐儒为何知道临面短髯大汉手中是无味无色毒药?又为何知道欲向苍老化子下毒?自己仅用眼色示意,这显然是不可理解之事,不禁又投目移注青衣老者而去。这一望去,令半半叟为之目瞪口张。

  原来那张座上已空无一人,青衣老者不知在何时离去,悄问八步蝉皇甫嵩,高黎贡山四魔,也是茫茫然不见其由何而去。细语商谈几句,均觉这青衣老者形迹可疑,是敌非友,为自己等人心腹隐患。

  忽然,他们等人面前茶杯中,发觉均有两只蝇死在内,不由面面相觑,只道是原来茶店中本已有蝇死,经滚水一泡便浮了上来,正待喝命茶役换去,楼外一阵江风吹入,夹着一个白色小点,其疾若矢,径望半半叟那桌面飞来。

  火魔华宇低哼了声,迅若电火五指飞向那白色小点攫去,一把接住,拿来一瞧,只是一团被揉搓成的白纸团。饶华宇是一功力绝顶的魔头,也不由脊心冒出寒气,他知这团白纸定有蹊跷在内,心灵上已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他铺开那团白纸,只是纸上写着蝇头小字:「蝇死化毒,无味无色,吾饮一口,穿肠化骨,百年弹指,人死何忧,惟其所得,乐在其中。」下款「隐形客」三字,四魔半半叟皇甫嵩不禁面色大变,赶忙起身急急离去。

  紫面短须大汉不知高黎贡山四魔等人为何急急离去,但觉他们面色有异,只见他坐了一刻,徐徐起身,独自一人走向楼下。黄鹤楼下江水泪泪,中天一轮皓月,波光泛影,来往扁舟不绝,声声款乃中送出靡靡管弦之音,景色幽丽不减于西冷,玄武。

  月色清新若洗,黄鹤楼周近吕祖阁、张公祠、抱藤亭游人不绝。昭明太子墓柏森森,一家隆巍,无游人,月摇松影中忽见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落在昭明太子墓前停住,微微吁了一口气。这人正是黄鹤楼中紫面短须大汉,只见他吁了一口气后,自言自语道:「宇文帮主引狼入室,尽都是魑魅魍魉,颐指气使,全都是瞧不顺眼。」

  突然一阵风送语声,响生耳侧:「瞧不顺眼就别瞧,谁叫你听从他人眼色施毒?」

  他不由连打几个寒噤,心中大生凛骇,四顾一望,只是凉风习习枝片微晃,哪有半个人影。不论他具何胆勇,此时此地也由不得疑神疑鬼起来,忖道:「莫非俺梁英禅今晚遇上了鬼么?」

  梁英禅在红旗帮中最豪爽方正,早已生出厌恶红旗帮那种无法无天的勾当,无奈身受帮主八臂金刚字文雷的大恩,不忍遽离。他心存知恩当报之志,故羁留在红旗帮中不可自拔,然心灵上被蒙上了一层暗影,每日去天人交战中,只觉难于取舍。这时又是一阵凉风吹袭上身,由不得寒气入骨,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在梁某面前弄鬼?」

  话音一落,只听得一人接口道:「有什么人弄鬼,老朽自立在你身后多时,你耳目迟钝不灵,怨得谁来?」

  梁英禅大惊失色,回身一望,只见一青衣老者立在身前不足五尺之处,眼中神光,宛若电芒,摄魄夺魂。不由惊得倒退了一步,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藏在梁某身后?」

  那青衣老者微笑道:「老朽说你耳目迟钝不是,方才黄鹤楼上老朽就见过你了。」

  梁英禅不由亿来,这老者就是那大拍大叫,语惊四座的腐儒,这老者语音一顿,又道:「这些且莫管他,老朽瞧你是个血性汉子,寄人篱下已为人不知,违背良知替人做些施毒绝灭人性勾当,难道你不觉内疚难安吗?」

  梁英禅半晌无言,心中暗叹一声,徐徐说道:「江湖上舍命全交的人比比皆是,岂独在下一人,何况宇文帮主对在下有恩,岂可临危卖友,老英雄金玉良言在下甚是心感,但道不同不相与谋,请从此别。」手拱了拱,脚下微动,即待奔去。

  谁知人才横闪出了一步后,要见面前人影一花,青衣老者却又阻在身前,不禁大怒道:「老英雄未免太强人所难,恕在下要莽撞了。」双掌猛出,破空风啸强厉无伦。

  青衣老者不闪不避,两手电飞而出,眨眼之间,梁英禅双腕已被扣住。梁英禅不禁大吃一惊,奋力一挣,不挣还好,只觉气血径走,登时两臂麻木不灵。

  老者冷笑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空负有一身武功,用以济恶,你难道不惧累及九泉之下祖宗之灵,累及后代儿孙么?老朽这些话想必你也不听,现老朽点上你三处阴穴,废除全身武功,速归红旗帮传话岷山二毒,老朽是他故交,请他们三日之内在黄鹤楼周近相见。」

  梁英禅不禁胆战魂飞,练武功如性命,忙高声道:「老英雄请勿如此绝情,在下每日也是衷怀难安,只是想不出善处之策罢了。」

  老者微笑道:「如不点你的穴道,你归去后难以见信宇文雷。」话声顿了一顿,又道:「这样吧,老朽点上普通穴道,暂废除你的武功,你赶紧返回总坛,捎个口信与岷山二毒,切忌让人知道了。」说着,右手一翻,两指飞点在期门穴上。

  梁英禅只觉全身气血压塞,气逆不休,不禁张口吐出一口血痰,眼内露出恐惧之色。老者见状微笑道:「无须考虑,只在十二时辰内赶至总坛,必不会废命就是,你去吧。」

  梁英禅极为费力的说道:「老英雄如何称呼,在下也好捎信岷山二毒。」

  老者沉吟须臾,方说:「你就说邙山故友,他们便知道了。」

  梁英禅点点头,施着疲乏的身躯疾奔出去。

  老者望着架英禅身影消失后,不禁垂目沉思:「岷山二毒虽具毒名,性格乖张,但人却羽毛自惜,从不妄杀一人,他俩为何竟被宇文雷拉拢,做此绝灭人性的勾当?」

  心内反复总量着,继又转念道:「只怕他俩不是情甘心愿,内中定有什么蹊跷,且待他们来了再说。」正待举足离去,忽闻人声喝叱与凌乱步履声,其中一人语音仿佛甚熟,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月色之下,七条身地快步飞来,他闪身在一株柏树之后,注视来者是些什么武林人物。七条身影在塞前停住了,过见那是七个道人,一名正是自己在燕京打磨厂清风酒楼上遇过的武当七道,那语会甚熟的却是松柏道人。

  他不由心中惊疑道:「他们不在武当,来在此地做甚,自己在武当时却未瞧见七道,莫非是云游在外未归,尚未获悉山中惨遭浩劫?」

  只听松柏道人沉声道:「我们七人前往少林,逍遥客相率北冥三魔以及邛崃门下前来犯山……蓝星师弟竟不传讯于我们,七十二道观大半被毁,这等刚愎自用,怎可身为身为掌门。」

  另一道人说道:「师兄暂平胸中气忿,蓝星师弟有三位师叔支持空说无用,反正我们也贪心掌门之位,为今之计,只是我等要否与丐门联合,或径奔红旗总坛与北冥三魔和逍遥客比斗。」

  松柏道人摇首道:「北冥三魔与逍遥客功力精湛,我们七人非其敌手,红旗总坛内天下尽邪大半均被网罗,他们岂能坐视我们寻仇不问,再过两日三位师叔亦将来此,到时再作计划吧。」

  忽闻一道人说:「青城道友叶少青约在此地见面,怎还未来?」

  蓦然,墓后起了一声阴恻恻笑声道:「叶少清人已在此,你们接着吧。」一条庞大著影,从墓后甩抛飞出。

  武当七道一听,便知叶少清已遭毒手,松柏道人长身一掠,将叶少清接住。其他六道正待腾身掠去,忽听一长声桀桀怪笑,笑声中一具人影,由墓后平平飞出,疾如离弦之弩,眨眼即至。那人轻飘飘地望下一落,武当道士见那人形象,不由惊得到退了一步。

  原来来人形如僵尸,瘦骨嶙峋,身如长竹,散发披肩,双眼洞睁,逼射惨绿光芒,在这寒月墓地中见此怪人,分外可怖,不寒而栗。

  松柏道人大喝道:「你是何人,叶道友与你无怨无仇,怎敢下此毒手?」

  那怪人目内绿光闪闪,阴森森地答道:「老夫北冥三魔门下勾魄神魔焦巫,叶少清与老夫无仇,只因他无端辱骂老夫,老夫才打了他一记寒冰阴拳,想不到值竟禁受不起一掌。」

  松柏道人一听这怪物就是北冥三魔门下,不由一愕,问道:「叶道人在何处遇见尊驾?」

  勾魄神魔焦巫冷冷望了他一眼,缓缓说出:「就在此地。」

  一语方出,藏身材后的青衣老者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自己与梁英禅必落入他的耳中,此人不除后患无穷,怎么其时他怎未现身露面,不要他又追踪梁英禅去了吧。」

  忽听松柏道人大喝道:「目前北冥三魔屠戮武当时,尊驾也亲身参与么?」

  焦巫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也会亲身参与,若非宇文雷急柬相召,只怕武当已是赶尽杀绝,岂容你们漏网?」武当七道勃然大怒,身后长剑立时亮出,七道身形错走,摆成八卦方位,独缺生门,横剑当胸,凝势待发。

  勾魄神魔焦巫嘴角咧了一咧,冷冷说道:「你们如想找死,还不痛快。」双眼半闭,毫无戒备。

  松柏道人首击一招「分花拂柳」,寒光云奔,直取焦巫「辛门」,「腹结」二穴。其他六道纷纷出剑,招式不一,却凌厉异常,幻化成数百只剑光,齐袭焦巫周身大穴,尚带出嘶嘶剑气之声。剑阵严密合缝,这生门缺口也已护住。

  焦巫待剑芒距身一尺时,突然两掌分甩,打出一片奇寒劲气,震得七道长剑颤得一颤,人却冲天而起半空中出声道:「老夫赏你们九颗五毒散火弹试试。」

  七道陡分身形,仰面只见勾魂神魔焦巫凌空旋了一匝,扬掌打出数粒磷弹,宛若殒星飞射,电奔而来。这数粒磷弹距七道端顶一丈高下时,疾然碰在一处,发出爆音,呼地一声,射出一片数十丈方圆的熊熊火焰,凌罩而下,尚带着中人欲晕的毒味迷漫播扬。

  陡闻一声大喝道:「好怪物,怎敢造此大孽。」

  迅若电光地由柏树后穿起一条人影,凌空推出双掌,狂风顿起,那五毒散火弹,生出火焰立时被逼出,往勾魄神魔焦巫正望下坠的身形压罩而下。焦巫料不到变起非常,只见这掩天遮地的火焰向自己压下,几乎手忙脚乱,一个倒翻,双掌挥出寒冰真气推去。

  物性相克星,寒冰真气正是五毒散火弹的克星,火焰遇上顿生出嘶嘶之声,红光趋弱。但青衣老者身形一站地,又飞出双掌,将火焰骤压而下。勾魄神魔焦巫只觉双掌割痛如折,心胸宛若被巨石重击,那火焰狂卷而来,不禁怪叫一声,纵身倒跃掠起。

  他那里快,火焰比他更快,身形才一跃出,火焰已往他全身卷来,禁不住狂叫出声,滚翻在地。眨眼之间,焦巫已滚出十数丈外,然而火焰不见熄灭,反愈旺盛。

  只听焦巫发出惨不忍闻凄厉狂叫,愈来愈见微弱,翻滚势渐趋停止。火焰顿时熄灭,只见焦巫已变成了一截黑炭,胸腹之间尚冒出缕缕浓烟,中人欲呕,腥臭之气随风直袭人鼻。

  青衣老者见状,暗叹一声道:「作法自毙,害人终害已,本不想伤他,为恐造成燎原大火,不得不如此。」转面望去,不禁一愕。

  只见武当七道盘坐于地,双眼紧闭,行那玄门吐纳坐功,夜色月华映照之下显得分外惨白。七道道袍俱有着五七处小孔,显然必是是那团火焰溅射下来的火星,燃着道袍之故。

  那散火弹内有五毒,七道未能及时屏住呼吸,以致嗅入鼻中,是以七道行功逼驱毒性。

  青衣老者胸头顿生无限感慨,只觉武林之中时非恩怨,纠不可解,无边浩劫往往缘由贪嗔一念。眼凝大江澄白如练,浩淼东奔,油然泛出人生如东逝江流,一去不回,韶光年华不再,更增添减了无边落寞,调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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