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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全) - 7,2

[db:作者] 2025-06-25 21:52 5hhhhh 8650 ℃

  俞云虽只是一瞥,却瞧出房内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不由一怔,忙闪身急走,把店内店外巡视了一遍,始终未瞧见邱李二人踪迹,心想这样大的雨,他们哪还有心情上街,真是怪事。他匆匆又折回房中,那股霉湿气味又自扑入鼻,竟会出房屋内是空气不流动之敌,所以霉气郁积不得发泄,于是他用撑木将竖窗撑至半开,寒风一阵阵涌入,霉气才觉好些,只是分外寒冷。

  他方才用过了酒饭,感到燥热出汗,如今冷风一吹,脸上戴的皮面具里层水气粘腻腻的,不舒服已极,他揭下面具用干布擦干里层的汗水,露出一张晶莹如玉、俊美可人的脸庞,窗外忽起了一句低微「噫」声,但被风雨遮没,俞云毫没听见。

  俞云把面具戴好后,从怀中取出一颗明珠,那是他未婚妻赵莲珠在周维城家中暗藏之物,他托在掌中里着出神,他自思为得天涯寻仇,未免辜负玉人深情,想到自己离开沧州北上时,周赵二女双眼红肿,不胜依依,为之黯然。

  忽然房内灯光一暗,只觉微风掠耳,竖窗掌木塔然落地,蓬的大响,窗扇落下后自合,灯光忽又重明,但这却是转瞬间之事,俞云掌中的明珍已然不见,以俞云功力之高,竟未及时惊觉,真出入意料之外。

  原来俞云端祥明珠出神,待至风声掠耳,才知有人潜入屋内,警觉时,已迟了一步,来人已窜出窗外,窗门已砰的关上,但空气中仍余着脂粉香味,他意会出来人必定是个女人,不过这种做法又不似存有恶意,这是何故,略一思索,便托开窗门,便亦晃身窜出。

  此时雨势已缓,尚自不小,放眼瞧出屋檐角,立着一条黑影,俞云低喝了一声,便自腾起,他才一起步,那条黑影已是窜出七八丈外,俞云暗赞一声:「好轻功。」

  出道以来尚属初见,随亦跟着追去,若以俞云那份盖世轻功,还不是手到擒来,但因地形不熟,那条黑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瞬而不见,刹那间又在另一方向出现,俞云只是跟着,在屋面上东窜西走,好一会儿,在城厢一家巨宅中隐没。

  俞去停在屋面,不禁犹豫起来,他暗想着,这人引着我来为的是什么呢?才决定下去探明究竟。他轻轻跃下,存身在一间有灯亮的房屋窗前,好似有三四人正在讲话,不禁倾耳凝听,只听得有一人说道:「那两家伙也真该死,竟投上堂主开的客店中,糊里糊涂就被捉了来,真是飞蛾扑火,自送其死。」

  俞云心头猛震,被捉两人是否就是邱李二人,不觉倾听下去,接着另一人冷笑道:「你别高兴着,还有扫兴事哩,方才我从内面出来,听说捉来两人,身上竟没搜出千年何首乌及龙官四珠,只搜出一串佛珠,不知是何秃驴常用之物。」

  「魏堂主大为震怒,苦刑逼供,两人只说两件珍物为黑龙会总瓢把子灵宫巨煞洪长青劫去了,别的不知,魏堂主只是不信,因为连得飞报,报得洪长青、彭飞、王翼、龙门五怪,及五台门下均锻翼而已,两物不见,真是怪事。」

  俞云恍然听出那被捉的人,就是邱麒、李少陵二人,才知那条黑影引着自己寻来,是有心引自己救援两人。这人是谁?又是一个疑问。继听得另一人说道:「莫非是他们用出暗镖方法,将二物偷送上路吧。」

  「这也说不定。」

  第二人又回答着:「那两人落店后,后面又来了一中年穷酸,五台七道就是折在他手下,听说这穷酸武功高得出奇,不知是何来路,五台飞报说这人自承是独行大盗,奇怪的就是这穷酸在江湖中,从未听说过有此人,更奇怪的是,他竟敢在我们清风帮辖境内伸手,若非艺高,谁有这胆量?所以,魏堂主迟疑不敢动手,想在三更时分,用迷香熏了过去,再擒来细细讯问来历。」

  俞云一听不由怒上眉梢,觉得清风帮也忒无耻狂为,敢在县城中掳劫人质,连自己也不放过,不禁想起伤父仇人隐在清风帮中,江瑶红姑娘丧家之恨,如今又是邱李两人被掳,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于是他用食指轻敲窗纸两下,急闪至屋角藏身,屋内起了回声:「谁?」

  接着,门呀地开了,探出一颗人头,四面张望了一眼,见没有人,口中喃喃地道:「是谁呀?」

  也是他死星照命,竟走出户外,俞云暗中运出「弥勒神功」吸字诀,左掌一送,一拉,这人便如同常人步行一般,走在屋角,这手法也真绝,那人竟噤不出声。俞云往他身上点了一指,轻轻放在地下,又掩至窗前急敲了四五下。

  屋内又出了回声:「李瘤子,是谁呀?有什么事值得那么大惊小怪的,进屋内说不得了吗?」他嘴上可这么说着,凳子竟拉了拉,还自没动身,咕噜噜喝了一口酒。

  另一人说道:「老王,你快去看看,说不定是堂主有事吩咐,我是值夜的,用不着我去。」

  那叫老王的人咕噜噜又是一口酒,说道:「有话进屋明讲不就得了,干吗老弹窗子呀。」亦起身出外,俞云又用同一手法,轻轻点倒。

  俞云估量着屋内只有一人,晃身闪入,只见一粗眉大眼彪形大汉坐在一条长登上,一双脚架起,慢条斯理的喝着酒。桌子摆着三四只碟盘,盛着鸡、肉、花生之类;骨壳狼藉,满桌满地都是。

  那彪形大汉正吃得有味,猛然瞥见俞云呈现眼帘,不禁骇然立起,张口待要呼喊,俞云倏地一伸手望那大汉肩胛骨一钳,口中低喝道:「你只敢叫,我即使你不得好死。」

  那大汉经他一钳,几乎疼得昏过去,忙连声哀求道:「大侠,请高抬贵手,小人从不为恶,你就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一脸灰白,满身疼得发颤。

  俞云微笑道:「饶你的狗命,这也不难,你只说出方才被擒两人身在何处,便可放你。」

  那大汉忙答道:「小的今天值夜,并没见着,听旁人说起,那两人现仍在议事堂上,被魏堂主用出分筋错骨手,仍是抵死不说出两什珍物落在何处,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俞云紧接着问道:「议事堂是何走法?」

  大汉答道:「从左走,再向右,穿过走廊就是。」

  俞云听后微笑道:「死罪虽免,活罪难饶,请暂且委屈一点。」那大汉听得面色死灰,俞云轻向后脑点了一下,大汉便自昏倒于地。

  俞云依着大汉所说的路径闪进,仗着身法奇快,黑夜风雨声中,虽有三四暗桩,竟未觉察到有人潜入内面,一近议事堂侧,只见内面灯火辉煌,厅外尚有两人把守着。他稍为踌躇,即寻得一计,伏在暗处重重击掌两下,厅外把着两人闻声四顾,俞云身法何等之疾,施出「玄天七星」步,一晃就落在那两人身前,两手急点,随手一拉在檐前,堂内人竟未发觉。

  俞云一眼望见邱麒、李少陵两人躺在地下,满脸疼苦之色,他两人身前坐着三四人,不言而知是清风帮中人物,其中一人浓眉重耳,颔下虬须卷起,正戟指吆喝:「你们俩人再不说出两物下落,看我魏雁缩骨屈筋手法的厉害。」俞云听了大怒,双掌一挥,狂风涌进厅内,刹那间灯烛尽减,俞云身形随着掌风穿进。

  此时厅中一片漆黑,半点动静均无,只听魏雁喝道:「孩儿们快取火来。」

  声还未落,又听得「扑通」之声大作,随着那魏雁手下亮着灯由厅后进来,只见魏堂主等三四首脑,已然倒地死去,被擒二人也失去踪影,立时屋内一阵,大乱。

  原来俞云出掌扑灭灯光后,即窜近救出邱李二人放在屋角,解开了穴道,就向他们二人悄声说:「两位请在此处稍候,我去打发了他们再说。」随即又闪进厅内,施出「轩辕十八解」独门绝技,闪电出手点了厅上四人死穴,再又飞身而出,同着两人离去,越墙回至房内。

  这时大雨已停,只是朔风仍自怒吼,三人同至俞云房内落坐,邱李二人道谢俞云相救之德,邱麒又问起俞云何以知道被人掳去?俞云摇着手道:「这些都别忙着谈,如今要着手的,就是这片客栈本是清风帮魏雁所开,我且惩治了他们再说。」俞云又自闪出门外,邱李二人不禁怔了怔神,只觉俞云机智武学都高不可测。

  不过一盏茶时候,俞云笑着回房说:「好了,这店上下管事的人,全都给我点上昏哑两穴,并废除一身武功,我们快去马槽中牵马上路再说吧。」

  邱李二人心知清风帮耳目众多,方才魏雁身死,现在已是大乱了,说不定要来店中查视,在俞云而言,却未必惧怕,但也是麻烦,不如走为上策,于是三人拉出马匹,又续往太原方向驰去。

  途中俞云问起两人为何会被虏,李少陵说:「我俩用过酒饭后,因为日来疲劳过度,就躺在床上假寐,不觉昏睡过去,醒来却在魏雁家中,以后的事俞大侠都已知道,不过俞大侠何从得知在下等被擒?」

  俞云即把方才的事说了,说笑道:「这颗明珠丢了倒值得,但只不知那人是谁?」邱麒、李少陵两人听了,也为之纳闷不已,这人藏首露尾,大概有什么苦衷。

  坐骑四蹄翻飞,溅起泥浆四射,寒风凛冽,天空中一颗星光都没有,三人仗着夜眼,一路奔驰着,一日半夜豪雨,道上积水盈寸,马匹经过,响起一种破水声。奔驰了将近两个时辰,天将破晓,路上略无阻拦,想是清风帮不防邱李二人会连夜脱逃,眼见太原城垣隐隐在望。

  邱麒笑道:「我们直奔西南,片刻后,也就到了清禅寺。」

  (按:清禅寺本名天龙寺,北齐时代所建,为我国三大石窟之一,内有石室二十四间,石佛四尊,隋朝开皇四年镌石室铭,雕刻极精,为古代我国艺术的精华,寺东一里,凿壁为池,其旁有天龙庙,内有千佛楼,因清朝开国之君顺治逃禅避位,来此天龙寺一年之久,康熙时更名为清禅寺,直至乾隆末年又复原名天龙寺。)

  这时俞云笑道:「两位请先行,俞某随后就到。」说着一夹坐椅,往太原拨喇喇冲去。

  邱麒、李少陵二侠往西南行去,马步放缓,恐引起匪党疑心,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便到了清禅寺。两人下骑进得山门后,即见知客僧广元大师迎来,稽首笑道:「两位施主才来,一路辛苦了吧,俞施主已到得多时。」

  二人不禁愕然,相顾笑了一笑,随问了广元大师禅安后,即望方丈室急急赶去,两人隐隐闻得俞云与其师滇池钓叟豪笑声,揭开门帘,两人步入,俞云即立起笑道:「俞某先来一步,不请之罪,还望万勿见怪才好。」

  两人一见其师精神奕奕,知已服下千年何首乌,便忙道:「岂敢俞大侠义薄云天,一路多承护持,在下等在这里拜谢了。」说罢一揖到底,俞云逊谢不止。

  滇池钓叟笑道:「也应该谢谢,俞大侠,何必如此谦让。」又道:「方才监寺大师所报,这清禅寺外林周围遗下十数具贼尸,想必都为大侠出手残除吧?」

  俞云笑笑不做一声,一旁须眉银白,面像清癯的净尘禅师说道:「善哉,善战。命广元抬去火化了吧,说不上老纳又要化上三日,替他们诵经超度。」

  滇池钓叟哈哈大笑道:「你这老秃驴几时又发下善心的。」净尘禅师闭目微笑不语,邱麟、李少陵二人听出俞云来天龙寺时,清风帮尚有匪党多人在松林潜伏着,心中更感激不已。

  谈了半晌后,滇池钓叟立起笑道:「俞大侠,老朽伤势已然痊愈,想即刻起程回滇,务请大侠游滇时,去寒舍一叙,以尽地主之谊。」

  俞云笑答:「这个自然,就是老前辈不说,在下也理当拜望。」

  滇池钓叟又回面向净尘大师告辞道:「大师,到此打扰了多月,又承救伤之德,无可言谢,明年今日小弟必来拜望佛驾。」

  净尘大师启目微笑说道:「你爱来就来,这清禅寺大开方便之门,老纳无他言可赠,只嘱你一路平安。」说着起身送客,相送在山门外。

  临行时,滇池钓叟取出一支拇指长的何首乌及一柄「灵屡」匕首赠与俞云,笑道:「老朽仅服用半支,尚留下三截,一支相送大侠服用,可助长功力,灵犀匕首是老朽在莽苍山无意中得来,功能切金断玉,老朽知道大侠武学不凡,本无须此物,但老朽为求心安,略表寸心而已。」

  俞云见他意诚,只得受了。邱麟、李少陵两人依依不舍,洒泪随着其师滇池钓叟回南而去,俞云也向净尘禅师辞别。

  俞云回在太原「茂源」客栈后,睡上半天,信步走出,这时天色初露,街上积水汪溢,寒气还是凛冽袭人,行人甚至寥落,再过几天就是小年腊月廿四了。

  他费了三天功夫把省垣八景,烈石寒流、天门积雪、上堂神柏、崛帏红叶、汾河晚渡、双塔凌霄、异水烟波、西山叠翠游了一个遍,这几日天气和丽,游兴未减,又将近郊胜景一处一处留览详尽。

  这一日俞云至城外约数里之处,风洞览胜。风洞系云中山脉旁支天门岭坡下所凿之岩洞,周广百数十丈,内有石碑一百廿余块,碑作方形,四面环刻佛经,以多人分书,故字体不一。

  然字迹苍劲古朴,仍为喜书者所拓,据考证为唐武则天时所刻石,盖以唐时崇信道教,佛教曾数遭厄,因此信佛之人,以佛经刻之碑上,藏之地下,以垂永久,且云石宰之碑,不宜更动,否则当地必有风灾,殃及庶黎,故人人均视为神明,弗敢稍动,虽受书者拓字帖,亦必凛然谨慎;此即「风洞」命名之由。

  且说俞云越入洞中,仗着「虚室生明」精湛内力,洞内情景纤毫毕露。俞云对书法有独擅之处,故对每块石碑上佛经勒字,摩娑良久,爱不忍释。洞中烛泪残烧满地都是,想必是拓书之商人士子所留。等到俞云将全部碑石摩娑殆尽,已是费了大半天的时光。

  方欲启步离出时,忽闻洞外起了一阵脚步声,俞云闪至碑后,静视来人,只见两人趋入,互相说笑着。俞云凝目一看,心说:「这两个小娃儿怎么到太原来了?」暗暗惊疑不止。

  原来两人正是傅婉姑娘及傅青两人,只见他们两个走在洞角席地坐下,拿出两包食物,咀嚼得津津有味,傅青笑道:「姊姊,那和尚说话是不是骗我们的,他说八手天尊三日前即已外出,要等两日后才可返回寺中,哪有这么巧法。依青儿的性,把他的寺院翻一个遍后,我才相信。」

  婉姑娘娇喝一声:「青弟,你就是这么任性,我们等上两天也不要紧,过期我们再去探视八手老怪返寺与否,反正太阿剑不索回,我们决不甘休。」

  青儿这才不语,俞云听了恍然忆起傅六官之语,他说过有柄太阿宝剑被一不知名邪匪抢去,这匪形状特异,身长八尺,形若胡瓜,满目白毫寸许,谅必他们得悉这匪人是八手天尊。

  但是傅六官何以自己不来,竟放心让两个小娃轻身涉险,未知何故,自己离开他们差不多大半年了,莫非傅六官又发生什么事情么?这一心急,俞云不禁闪身过去。

  两小正吃得有味,突见暗中有一双手如风的伸来,将青儿手中的一只鸡腿夺去,两小惊得跳了起来,定睛一瞧,只见是一中年穷酸就他们坐处,席地大嚼。青儿瞪眼大骂:「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不声不息就抢人家东西吃,难道你三年没吃过吗?」

  俞云打起北音说:「小娃儿,问得真有意思,我老人家三年吃过东西,还曾抢你的吗?」继又面向着傅婉笑道:「姑娘,不要动气,反正这两包食物,三人吃还多着呢,来,一块儿吃吧,我老人家吃了后,给你们一点好处就是。」

  他暗中打量傅婉,大半年不见,越发成熟,两双淑乳高耸,个子也长高了许多,看起来,就象十七八岁的姑娘,哪象是十四五岁?一缕缕的少女体香散发触及俞云鼻端,不禁心旌摇摇。只见傅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瞧着自己,樱桃小嘴一撇,嗔道:「谁要你给好处,你既三年没吃过东西,你就请吃吧,我们也不要了。」

  俞云哈哈大笑道:「真有意思,等会可不要求着我,我老人家说过的话,向例是说一不二咧。」

  青儿气鼓鼓地说道:「谁求着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真不害臊。」

  俞云只是微笑,倏又脸色一变,两手疾出,将两小捉了一个结实,拉在碑后藏掩着,悄声道:「静点,有人来了。」说着手一松,一晃身就掩在洞侧,傅婉这么大姑娘,竟被中年男人执着玉腕,那还不臊得要命,口中啐啐连声。

  青儿还是一个天真未凿的小童,低声问道:「姊姊,是有人来了吗?你看这人是不是坏人?」

  婉儿忙掩着青儿小嘴,低喝道:「不要说话,小心贼人听见。」

  这时有步声门洞外传来,似是一男一女,边走边谈着,只听那男的说:「师尊不知为什么,一个少女、一个娃儿也值得怕,不是师尊一再告诫,不得轻启争执,愚兄老早就想见识这少女及娃儿有什么苗头呢。」

  那少女一阵的娇笑道:「你知道什么?师父的子午玄功还差一周天就要练成了,在这十二时辰期内,正是紧要关头,若一分心,便会走火入魔,你道是师尊真怕了他们吗?」

  「师尊还说,现在尚不知一女一童来意为何,但轻易尚招惹不得,只怕他们两人身后还有老的撑腰,怕我等引来无穷隐患,为了这缘故,所以阻止我等不可露面。」一男一女竟走至洞口,立着不动,喁喁对起话来,傅婉、傅青两小不由大急。

  继听男的笑道:「究竟你是女的,得师尊十分宠爱,一早一晓只准你进塔见上一面,说不定你也得了什么好处吧?听说师尊子午玄功练成后,即把前数年新得之太阿宝剑配合子午玄功,创出子午十二剑式,这样一来,师尊可侪身武林一流高人,自创门派,是也不是?」

  那女的又是娇笑道:「你倒聪颖得很,师尊有几次还赞你呢。嗯,你叫我到这儿来,就为着这个事嘛?」

  男的一阵淫笑道:「好师妹,还不知愚兄的心意么?三天不见,你知有多难受哟,好人你就答应了吧?」

  女的忸怩了一阵,只听她说:「呃,我不嘛……」两人正在拉拉扯扯时,突然风声一掠,一男一女「哎哟」惊叫了一声。

  原来俞云一听得男女二人,要进洞行那淫秽之事,不禁怒气顿生,一闪身就到了他们身前,那男女两人猝不及防,一声「哎哟」惊叫出口,音犹未落,却被俞云点上昏穴,仆倒在地,那男的长相颇也清秀,女的亦姿色不恶。

  这时,傅婉傅青两人也窜至洞口,俞云见着傅婉,比半年前更加出落得标致了,真可说是芙蓉如面,秋水为神,不禁多望了数眼,只看的傅婉红生双颊,眼含怒意,青儿也翻着一双灵活的眸子,不时地打量着俞云。

  只听得俞云笑道:「这两人对你们之事大有帮助,我老人家吃了你们食物,就算谢。」倏而容颜一变,抓起地下两人,急道:「又有人来了,快进去。」

  傅婉傅青虽未觉察是否有人来,但知俞云必有所闻,三人一晃身就闪入风洞内面。要说俞云岂能这样怕事,只因他若一现身,必引起邪党特别注意,本来为着邱麒李少陵两人招够了麻烦,再要惹事,日后必致于寸步难行。

  他三人身才掩好,就闻得足声落在洞外,叫了声:「徐师弟、燕师妹,师父有事命你们去。」久久未见回音,只听那人喃喃自语道:「奇怪,方才见他们两人朝此行来,怎地不见,不要是进城去了吧?」接着,又唤了两声,那人才转身走去。

  此时俞云又向那擒来少女点上残穴,解开昏穴,笑道:「若要知道太阿剑置放何处,只问女的便知,我老人家还要吃东西呢。」说罢自顾自地大嚼起来。

  那女的已是缓缓醒过来了,只觉周身酸疼难耐,一睁眼,即见一少女怒视着她,还有一七八岁小童站立少女身后,不由愤声说道:「你们暗施毒手,要待怎样?」

  傅婉冷哼了一声道:「不要怎样,你只说出八手禾尊,太阿宝剑在何处,便可饶你活命。」

  那女匪自知落在人手,若不说出,必使自己皮肉受苦长叹一声道:「太阿宝剑自我师得后,从不离身片刻,家师现在寺后宝塔之上,第六层静室内练那子午玄功,你们自去找好了。」

  这时俞云又发话了:「青儿,你将那狍男女喉头右侧第三条经脉上,点他一指,让他们永做梦里鸳鸯吧。」

  青儿听见后,心中大喜,知是教他点穴手法,但那女匪一听,不由得神色大变,颤声道:「请……不……要……」

  话还未了,青儿已伸指倏地点在喉间,只听痰声一响,颓然死去。青儿接着倏又伸指点了那男匪一指,昏睡中已魂游地府,惊登极乐了。

  傅婉一把没拉住青儿,两人业已死去,只得罢了,不由白了俞云一眼,拉住傅青左手说:「弟弟,我们到镇风寺后宝塔上,向那八手天尊要剑去。」说着,两人就要出洞。

  只听那俞云笑喝了声:「且慢,你们仗着学了一套九宫阴阳正反步法,及白猿剑法,就想横行么?听我老人家的话,晚上再去,必可助你们手到剑来,也可乘机将八手魔头除去,消消你们父母杀身仇恨。」

  傅婉傅青听了,不禁胸头一震,自己的事他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越想越疑,不要被他弄了手脚,将太阿宝剑觑空在八手天尊那里盗去,鸿飞冥冥,到那时,岂不令自己愿望成空。于是粉面一沉,娇喝道:「究竟你是何人,怎么对姑娘家事这样清楚,快说,不然姑娘可要不客气了。」

  这时青儿也将一对在砀山二鸟手中夺来的判官笔掣出,圆睁着小眼,只待姐姐一声令下,就飞身打出。

  俞云却哈哈大笑道:「怎么你这两个娃儿如此气盛,我老人家是好意,可没招惹你们,来,随我去洞外,给你们瞧瞧我老人家是谁。」说着,长身一闪,但觉微风掠眼,人已不见,早已出得洞外,傅婉芳心中直觉这人身法,较她那梦恩魂想的言哥哥,并不稍差,于是拉着青儿窜出洞外。

  两人出得洞外,只见俞云负手微笑着,傅婉又是一声娇喝道:「你是准?快快说出。」

  只听俞云微笑道:「婉姑娘,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么?」这时,俞云恢复了男音。

  傅婉一听,似乎觉得这语音从何处听过,非常熟悉,只是一时忆他不起,一双水汪汪大眼直瞧定俞云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神色。

  青儿圆眼一眨一眨地,亦茫然呆立。俞云见他们仍未想出,伸手缓缓揭开面具,笑道:「你们再瞧瞧我是准。」

  青儿一见,惊叫一声,忙跃起两手圈在俞云的头间,不住的摇晃,连声叫嚷道:「言哥哥,言哥哥。」

  傅婉也不由惊喜万分,情不自禁地双手执着俞云右手,娇笑道:「言哥哥,你这人真是……早说出是你有多好,白叫人家多担一份心事。」

  这半年来,够她梦魂萦绕了,为思檀郎,不知暗弹了多少珠泪,今日见着,喜出望外,也不思索,执执着俞云一只右手,捏得紧紧的。

  俞云睁星目望着傅婉脸上,只是微笑,傅婉霞飞玉靥,猛然警觉出自己执着人家的手,倏地缩手,白了俞云一眼,俞云转面向青儿笑道:「小猴儿,你现在知道我老人家是谁吧。」

  青儿放开双手,一阵跳跃道:「言哥哥,你好不害羞,前次自称大叔,现在又自称老人家,真要是老了,我姐姐还会想你吗?」

  傅婉忙喝道:「弟弟,你再胡说。」竟说不下去了,想不到心事儿被青儿瞧出。

  俞云一听,不由怦怦心跳,自觉情孽难偿,暗叹了一口气,瞥眼瞧见傅婉低垂着粉颈,夹耳根都红了,这种无限娇羞神情,俞云又是一阵怦然心动,只得说声:「我们进得洞内再谈吧。」于是牵着青儿趋入洞去,婉姑娘随在身后。

  三入席地坐下,俞云笑问婉姑娘道:「傅大侠好吧,我真诧异傅大侠为何竟放心你们两人来此轻身涉险,傅大侠也太过于放任你们了。」婉姑娘望了俞云一眼,倏又低首,半晌不则一声。

  还是青儿稚笑道:「言哥哥,你不知道,我与姐姐谎言欺骗爷爷,说我们要去北京一游,顺便探访言哥哥你的下落,讲好年前必定返家,我爷爷本当不准,被我们一阵磨菇,又得魏爷爷劝说,只得应允了。」

  俞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继又问道:「那么你们又何处得悉太阿宝剑在八天尊处?」

  姑娘娘这时才答道:「我们离开前半月,赛华陀魏爷爷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说是太阿宝剑现在八手天尊敖化处,敖化现住太原城郊镇风寺内,劝我爷爷去取回,哪知我爷爷面不动容,竟说这种神物利器,唯有德者居之,他已老朽,何苦又启事端,八手天尊若无德,太阿倒持,必遭横祸,是以淡然不顾,我一听见,就要急着前来,但明说必然不准,只得谎言欺骗爷爷。」

  俞云大笑道:「你们俩人真也太胆大了,幸亏遇上我,不然你们又要送上小命。」

  俞云这大半年来,冒充中年书生,语声中不自禁地倚老卖老的,婉姑娘娇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老气横秋得吓人,再要如此,看我们会理你才怪。」

  俞云说道:「好了,我不倚老卖老就是,今晚我必暗中助你们得剑就是,不过有一条件,得剑后,你们即刻离此返家,免得你爷爷倚间盼望。」

  婉姑娘笑道:「随着你一同回去,不就行了吗?」

  俞云听说大急,忙道:「那怎么行?我还有事,事完,我必往你家小住一段时期,不然我就不管,随你们怎么办。」

  婉姑娘一见他急得这样,不由格格娇笑了起来,说:「依你就是,何必急成这样,不过要言而有信哦。」

  俞云不禁宽心,笑道:「我老人家怎会骗你们。」

  青儿拍手打掌嚷着:「言哥哥,你又来了,老人家,老人家,究竟你有多大嘛。」

  俞云这时面色一正问道:「那镇风寺在何处?」

  婉姑娘一听便笑了起来,说道:「怪不得你扮个书呆子,果然有点呆气。」用手望上指了一指,接着道:「就在上面。」

  俞云抬头望了一望,心思:「难道就在山上么?怎么来时,我竟没瞧见。」于是立起,将面具戴上,说声:「你们别动,我去去就来。」

  一晃身,就出了洞外,仰面凝视,原来这「风洞」之上,竟是一片连亘的峭壁悬岩,迤逦达数十百丈,那峭壁之上又是植得广茫无尽的参天松树,穷极目力之下,瞧出一角红墙飞檐隐现在一片松云之间,恍然悟出为何自己来时,不曾发现镇风寺之地,这才又进得洞去。

  婉姑娘见他回来,不由问起俞云这半年行踪,又问为什么要戴那面具扮着中年穷酸。俞云哪还会真个说出来,天南地北乱说了一阵,只说此来太原,为着应允朋友,替他探访仇家,事了,即返北京。这半年来,俞云口才较半年前圆滑得多,婉姑娘与青儿竟未听出是假话,反听得出神。

  好不容易捱到二更天,才窜出洞外,只觉寒风袭人,不似洞内温暖如春,松涛林韵,起自天籁,借着满天星光照耀下,三人一路飞驰,寻至上山入口处。

  俞云停步不前道:「你们二人可明着上去,八手魔头练功未完,不能露面,如遇上其他人等,你们可遵照我传的九宫阴阳正反步法,万一不胜,也可自保,只听得我两声长啸,便是宝剑不得手,你们可不许留恋,立刻下山。就在风洞前会面。」婉姑娘及青儿点点头,随即窜上,俞云一晃身,即掠入路侧密林中。

  婉姑娘与青儿自得了俞云传授后,轻身功夫一日千里,一纵就是三四丈外,几个起落,身形即在一二十丈远处。俞云其实并未远离,只在近侧,见他们两人有此进境,也不禁代之欣喜。山径越上越陡峭,他们两人一口气窜上了半山,不禁有点气喘,于是停下步来,调匀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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