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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天娇美人志(全) - 25,1

[db:作者] 2025-06-25 21:52 5hhhhh 5540 ℃

            第四十九回  重立赴约

  众人见此大船极快,不消片刻,便已来到渡头。大船甫泊定,便见八条汉子手执兵刃,跳上岸来,旋即两旁一分,接着有三人徐步走出船舱,居首一人,正是昭宜公主朱璎,而在她身旁,却是冯恒、冯昌两兄弟。

  伏霜云一看见朱璎,登时怒目圆睁,正要上前与她一拚。洛姬在旁看见,连随拦住:「这位姐姐,千万不可鲁莽,先看看情形如何再说。」

  朱璎一看见罗开,神色也为之一愕,但瞬眼之间,便即隐去,微笑道:「原来罗庄主尚未曾离开,瞧来你又再横加插手,在此百端沮挠坏我的大事了。」

  罗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向来是咱们江湖中人的分内事,又怎能说得上沮挠。」

  朱璎道:「罗庄主,短短一个时辰,你似乎已经忘记咱们的承诺了。」

  罗开含笑道:「罗某人岂敢忘记,直到此刻,在下还不曾违信背约,不知此话又怎么说?」

  朱璎俏脸一沉:「你还道没有,咱们先前早已明言,若我不再干犯凌云庄,你便绝不和我作对,这些话你敢说没讲过?」

  罗开道:「没错,在下确是说过。但公主你不可忘记,方才咱们较量内力,你已诚然认输,也曾许下我三个条件,为何又出尔反尔,言之无信。」罗开避免尴尬,这话说得极为隐晦,旁人听来,还道他们二人曾比拚内力,那里晓得他话中之意。那所谓内力,其实是指交媾的持久力。

  朱璎听见他说「较量内力」这四个字,立时想起了方才的情境,不由得眼盈笑意,脸上晕红流霞,丽色生春,越显娇美,遂徐徐说道:「哦!你说我言而无信,怎见得?」

  罗开看见她的丽色盈腮,也微微一怔,只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妥,但究是什么,一时又说不上来,随道:「好,我来问你。第一件便如你方才所说,只要你不触犯凌云庄的人,在下绝不和你作对;第二件,你从今以后不再与武林为敌,加害江湖中人;第三件,彼此交换人质,我放回王爷,你放回『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我可说得对?」

  朱璎点头道:「说得没错,这又怎样?」

  罗开道:「现在你掳劫水神帮和南山派于船上,派人阻击赤刀门,明着是违背了第二条约定。既然你先背约,罗某出手干豫,这也怪不得在下。」

  朱璎听后,微微笑道:「唷!罗庄主你这样说,倒似全是本公主不对了。」话后,便转向童鹤问道:「你清清楚楚说给罗庄主听,今晚渡头之事,是否我派你们来的?」

  「是!」童鹤应了一声,昂首道:「今夜你们三家联手欲攻四湖别庄,本座早便知晓。而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当然不用公主费心。」

  众人听见他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话,无不心里雪亮,均想这公主年纪虽小,心计却也不少。

  朱璎笑道:「罗庄主听见没有,在这事之前,本公主可说全不知晓,更何况血燕门并非我的人,他们做什么事,一概与本公主无关,这又怎算是不守信约。倒是罗庄主你,本公主既没有触犯你们凌云庄,而你却横加插手,似乎是你的不对了。」

  罗开这时才明白,原来早便堕入她的词眼中,明着这个「她」字,只是代表她一人,并不代表王爷和血燕门,他们两者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与她全无相干。罗开想到此节,当即点头道:「公主你使出推字诀,一概把事情卸得干干净净,实在令罗某佩服。」

  朱璎沾沾自喜,微微笑着说了声过奖。罗开续道:「既然公主说此事与你全无相干,这件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朱璎轩眉问道:「你这句说话是甚么意思?」

  罗开道:「血燕门既不是公主的人,自当然也与官府、湘王府无关了。罗开今晚便是得罪了他们,把这些人杀个干净,你也管不得了。」

  朱璎听见,眼睛倏地大睁:「你……」

  童鹤笑道:「罗庄主似乎太高估自己了,你当真有本事杀得了咱们么?」

  还未待罗开开声,笑和尚已连随抢着道:「要对付你还用罗庄主动手么,我和你也不是首度交手,难道你敢夸言赢得了我。好!今晚新仇旧怨,一古脑儿和你这个老匹夫算一算。」话毕便欲扑身而上。

  罗开见着伸手一拦,说道:「笑和尚你先慢着,他们目下的形势,难道他自己不清楚么。便是他老大没伤在身,凭他们二人想胜咱们,直如痴儿说梦,咱们要杀他,还不容易吗。但只要他肯应承我一件事,今日便暂且放他一马,让他多活几日。」

  笑和尚知道罗开必有他意,当即笑道:「既然罗庄主大发慈悲,他们这两条老命,便让他搁多些时,免得天下英雄说咱们以强压小。」

  二人这般一轮抢白单打,存心便要在昭宜公主跟前,好要挫挫阴阳二老的锐气。童鹤为人,素来便已自负得紧,听了这话,怎叫他能沉得住气,当下勃然大怒,手中双头桨在地上猛地一桩,登时石屑纷飞,地上给捅了个大窟窿。

  朱璎看见童鹤的举动,显然大有动手之意。她向来精明,目下审时度势,也深知罗开的武功,实在童鹤之上,此刻若光凭武力解决,实是掏不了好处,当下向童鹤道:「你不用气恼,不妨先听听罗庄主提出的条件。」

  胡飞鹏心里却大大不自在,心想:「看目下环境,正是一举消灭他们的好时机,还跟他们谈什么条件?」但他虽心有不忿,却碍于罗开的关系,若非此人突然出现相助,恐怕赤刀门已冰消瓦解,荡然无存。胡飞鹏只得怒目大瞪,含怒不言。

  洛姬虽江湖经验不足,然人却聪明万分,她在旁看见胡飞鹏的目光,便知他心中所想,便挨至他身旁,低声说道:「胡门主,罗庄主此举必有用意。现在水神帮和南山派落在他们手中,难道咱们便弃他们而不顾么?倘若现在动起手来,相信咱们未必占得多大便易。」

  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此话,登时恍然,心想没错,先前的匿愤随即也消散一空。

  果然如洛姬所言,只见罗开嘴角绽出一抹笑意,缓缓道:「这个条件,对你们而言,可说是易如翻掌,只要你们把水神帮和南山派的人放了,咱们便把今晚之事全然沫掉,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知你们认为如何?」

  朱璎其实也已猜出他的心意,心中早便拟定应对之策,旋即微笑道:「罗庄主,我早便与你说过,今晚之事,实与本公主无关。而水神帮和南山派结集图谋不轨,意图攻击四湖别庄,本公主也不想再追究。罗庄主想为他们求情,似乎是找错对象了,要问便问血燕门吧。」

  罗开笑道:「公主由始至终,便把事情卸得乾净利落,便如局外人一般,罗某早便当公主不存在了。而在下刚才这番说话,说的是『你们』,却没有指名道姓,自当然不是和公主说了,又何来找错对象之言。」

  朱璎知他存心和自己斗别扭,听了也不气恼,只是嘴绽一笑,淡然而过。

  童鹤听见朱璎的说话,自是明白她的心意,旋即高声怒喝:「好呀,我便要你看看,咱们血燕门是否受人要胁的。」接着朗声大喝道:「把他们两夥人都劈了。」

  此话一出,骤听船上响起一阵钢刀出鞘之声,罗开斜眼望去,见每艘船上的血燕门杀手,齐抽出刀刃,正欲向船上人质动手。他乍见之下,心下猛然一惊,没想到血燕门行事如此狠辣,虽然身处不利之地,也绝不妥协,大有死而后已之风。罗开当即大喝一声:「王爷的性命,你们可不要了么?」

  童鹤和血燕门众人听见,霎时一愕,抬起的兵刃全然停住,一时不感妄动。尤其是童鹤,当时他气在头上,早把那王爷置之脑后,现忽闻罗开此言,立时觉醒,当即把手一举,先示意众人暂时停手,戟指骂道:「你若敢碰王爷的一根豪毛,便是老夫不和你算帐,当今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任你武功盖世,也难敌千军万马,势把你凌云庄剷为平地。」

  罗开心里自知利弊所在,然而却轻描淡写道:「罗开草芥一个,便是身死,如同蚁蛭,不比王爷万金之躯。我就是先将王爷杀了,那又如何,到时皇上就算把罗某千刀万剐,王爷也不会死而复生,我可说得对么?」

  朱璎和童鹤便是明白这个原因,才不敢挥军直攻凌云庄。而罗开每当重要关头,总是搬出这杀手,给他制得贴贴服服,一筹莫展。二人每次想到此处,总气得咬牙切齿,气恨难平。

  童鹤眼看今晚大事将成,把这三夥人一古脑儿全解决掉,岂料罗开这小子骤然出现,横加阻挠,致功败垂成,心下自有不甘,不由怒道:「臭小子你不可得寸进尺,这两夥人聚党营私,夜图不轨,欺君罔上,你要我释放他们,当真是笑话,你若有本事,便过来抢他们回来,本座倒要看看你可有这个能耐。」

  罗开心想:「他倘若执拗不放,确也奈何他们不得,若然硬攻硬抢,实难保这人质的性命安全,但如此拖磨下去,终究不是一个办法,这教我怎生是好!」到了这刻,他一时想不出妥善的法子。而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也心有同感,如此没完没了的拖拉着,实不是办法。

  朱璎也觉局面渐僵,稍一寻思,遂微微笑道:「瞧来到了此地步,我这个局外人,也该居中说句话了。」

  便再罗开正感烦难之际,乍听她的说话,便知已有转机,当下道:「你且说出来听听,只要你能应承放了我的朋友,罗某或可让开一步。」

  朱璎道:「看来罗庄主今日心意己决,是非要救这两伙人不可了,是么?」

  罗开道:「没错,血燕门蠹害江湖,滥杀无辜,我等岂能袖手不理,今日便是与你紏缠到底,罗某也要救出我这夥朋友。」罗开说得斩钉截铁,三家门众听见,顿皆感激,连随高声附和。

  朱璎嫣然一笑:「罗庄主果有起死人,肉白骨之志,若论邀买人心这一招,本公主还要多多向罗庄主学习。」

  罗开笑而不答,朱璎又道:「既然罗庄主如此坚决,只要你肯自我牺牲,付出些许代价,本公主或可劝服血燕门,把你们一干人等,全然放回,只是不知罗庄主能否答应?」

  罗开剑眉轻蹙,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难道你要我的性命来交换不成?」

  朱璎笑道:「本公主虽恨你入骨,却也不敢有此妄想,只要罗庄主同意,肯来四湖别庄作客一个月,相信血燕门也肯卖我个面子,把你的朋友释放回去。」

  众人一听,登时呆愣半晌,即听笑和尚抢先道:「罗庄主万万不可,这个公主诡计多端,直是噬人不见齿,内里必定别具肺肠,居心不善,决不可轻忽应承她。」康定风和洛姬也同时开声阻止,叫他千万不能答应。

  胡飞鹏赶到罗开身旁,叫道:「今日罗庄主一再相援,咱们三家已是感激不尽,但此事实与阁下毫不相干,若为此令罗庄主身陷虎穴,倘出了什么事,这叫胡某何以为对。」

  罗开忙道:「大家都是江湖中朋友,四海如同一家,素以义气为重,胡门主实不必这样说。」

  童鹤自听见朱璎的说话,心知公主此举,心里必定另有计较,想道:「这姓罗的小子武功极高,实是一个人材,莫非公主想把他收买过来?倘若真的能把他留下来,再加以厚利引诱,或许能让他动心投效,确增添咱们不少实力。要是他不肯,但人已落在咱们手中,到时要剷除他,这又有何难。」

  朱璎之所以要罗开留下,一来便是如童鹤所想,立意要色利双诱,把他纳为己用。二来却是尝过罗开的滋味,直至此刻,使她仍是回味无穷。朱璎自十五岁起,至今为止,实不知和多少男人好过,真个十指难数,但在这众多男人中,却从没一人如罗开这般勇猛,竟让她如此心满意足。

  朱璎正是食髓知味,实在放舍罗开不得,因此便提出这个件条,在她而言,确是一举两得的想法。再想,眼前这三个帮派,若与罗开相比,实有泥云之别,他们的生死,可说是无关痛痒,若要剷除这三夥人,打后的机会多得很。

  朱璎见罗开久不回答,便再次追问。

  但在罗开心里,却另有一番想法。他刚才对朱璎的言谈举动,早便留了心,见她不时向自己秋波送媚,一脸目挑心招的模样,便知她刚才尝到滋味儿,敢情闻韶忘味。这时听她提出这条件,十之八九,是为了这个原因。又想,若单是为这个,能换取百多人的性命,也算不上什么。可是此女直来淫荡狠毒,或许另有甚么后着阴谋,倘若和她明枪明刀相对,仍有把握对付,若是她暗里卖奸,放出无声无色的暗箭,如在食物下毒等手段,这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罗开想到这里,反覆思量,霎时心中有了计较,不禁暗地里一笑,心想道:「我不来整理你,已是你莫大福气。既然你今趟要来和我斗法,我便和你一斗到底,倒要你知道按牛头吃不了草,枉自煞费周章的滋味。」

  但见罗开脸上不露形迹,眉头略为一轩,说道:「公主以百多人的性命来要胁在下,瞧这情形,罗某似乎再无任何选择了。只是在下初抵杭州,庄里还有诸多事项急需处理,一月之期,罗某实难应允,倘能缩短时日,或许仍有斟酌的余地。」

  赤刀门与笑和尚等人听见,心里大为着急,立时纷纷开言劝止。

  然而,罗开却露出坚决的神色,抬起手来做了个手势,阻止众人继续说话下去。各人见他一脸坚执,虽心里担心,也只得暂时住口。

  朱璎笑道:「罗庄主如此说,想必心里早已有数,不妨说出来,大家斟酌斟酌。」

  罗开便即道:「最多以十日为限,公主若能首肯,便请立即放人,如何?」

  朱璎沉思片刻,便道:「我应承你,但关于释放我皇兄一事,你却不能够反悔。」

  罗开笑道:「这个当然,罗某行事言出如金,说一便一,决不会说二。明儿你我相方,便在凌云庄外交换人质。到时我放回湘王,而你必须放回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此事一了,罗某自当孤身前往四湖别庄,作十日之质,决不违背今日违约。」

  朱璎颔首道:「本公主也相信罗庄主是个信人,咱们便一言为定。」话后便向童鹤做了个眼色。童鹤当下铁桨一挥,船上数十个血燕门杀手看见,立时还刀入鞘,纷纷离开船只,跳上渡头来。

  朱璎接着道:「我已经遵守诺言,将船上的人放了,今日之约,罗庄主须得记住才好。」

  罗开拱手道:「公主大可放心,罗某决不敢食言。」

  朱璎朝他微微一笑,再不言语,便领着血燕门众人走向大船。罗开站在渡头前,目送他们开船离开。

  胡飞鹏待血燕门去后,便即带同门下子弟,一涌上船救人。

  笑和尚、康定风和洛姬主仆等人,齐齐抢到罗开身前。

  只听康定风一脸忧色,道:「罗兄弟你怎能轻易应承她,她突然提出这个条件,肯定不怀好意,且你还答应她放回朱柏,到时手上没了凭恃,这实在太危险了。」

  洛姬接着道:「依我来看,这个公主必定没安什么好心,罗大哥还是不要去好,这个险实是冒不得。」

  罗开摇头苦笑:「诸位的关怀,罗开实知感不尽。那公主要我为质十日,我多少也明白她的用意,不过是想诱利于我,要让我为她所用,投效湘王。但她也少觑我了。直至今日,咱们仍无法明白朝廷的动机,因何要和武林人士作对。今次我大可乘此机会,说不定在她身上探得些许端倪,总好过咱们胡猜乱度。有道是:『舍不得芝麻打不得油。』如不冒一点风险,便办不成事情了。」

  笑和尚道:「罗庄主这话虽说得对,但此举确危险万分,更何况朱柏一旦回复自由,自是心存怨愤,难保他不会施什么毒辣手段,旁加陷害,这点实不可不防。」

  罗开道:「这一点诸位大可放心,我已经想好一个对策,谅他们也不敢在我身上施毒手,便是我今趟孤身前赴四湖别庄,相信也不致会有什么危险。」

  笑和尚无奈地道:「看来罗庄主已成竹在胸,笑和尚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另一方面,胡飞鹏等数十人一跳上船,便见百多人在船上或坐或躺。胡飞鹏当先抢到李展身旁:「李帮主,你没有大碍吧?」

  李展摇头苦笑:「唉!我今日新担当帮主之位,没想首仗便输得不成样子,当真是惭愧之极。」

  胡飞鹏连随道:「李帮主也无须自责,今趟咱们三家联手对付血燕门,打从一开始,便知己方实力大有不及,况且又走漏了风声,方会落得如此一败涂地。还好不幸中之大幸,能得凌云庄庄主从旁相救,咱们才不致全军覆没。」说着之间,他在李展身上来回抚摸,便知晓他是给人封了左肩「缺盆穴」,还有腿上的「五里穴」,当下随手给他解去,又道:「是了,马门主现下在哪里?」

  李展长叹一声:「马门主他……他已经毙在血燕门手上了。」

  胡飞鹏和伏霜云乍闻这噩耗,同时「啊」的叫了一声,胡飞鹏抢问道:「怎么……马门主死了!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李展道:「我和马门主先在北湖会面,约齐之后,打算赶至花港观鱼接应你们,岂料咱们刚碰上面,血燕门便出现了。当此情形,便即和他们斗将起来,最终咱们不敌,马门主一个大意,给那个拿铁桨的傢伙一桨毙了。当时我方已死伤数十人,愈战愈落下风,到得后来,我也被他们点了穴道,终于余下百多人尽数被擒。」

  二人同感扼腕,疾首蹙额。李展被制穴道多时,血脉不能顺畅,经过一番搓揉,已把血脉搓通,当即站起身来,说道:「是了,那位罗庄主英雄侠义,若非是他,咱们水神帮已经荡然无存,我得马上向他拜谢相助之恩。」说着便走出船舱,胡飞鹏和伏霜云随后跟上。

  三人上得渡头,见罗开正与笑和尚等人说话,李展也不顾虑这么多了,匆匆来到罗开跟前,抱掌深深一揖:「在下水神帮帮主李展,叩谢罗大侠适才救命的大恩!」胡飞鹏和伏霜云也同时行礼。

  罗开连忙拱手还礼,道:「两位不用多礼,两位是我长辈,这样令晚辈如何得当,再称『大侠』甚么,罗开实在受不起。」

  胡飞鹏道:「大恩不言谢,罗庄主的高义,胡某铭感五内,日后只要用得着咱们,火里火里去,胡某决不敢说个不字,罗庄主尽管吩咐便是。」

  罗开道:「两位前辈的好意,罗开先在此谢过。」

  李展道:「听说罗庄主为着咱们三家,宁可亲到小瀛州为人质,咱们心中何安?虽说我等江湖中人,素以信义为重,决不会出尔反尔,不顾盟约,但那个昭宜公主,向有狠毒著称,依在下看……」

  罗开明白他想说什么,遂道:「多谢李门主的美意,但晚辈应允此事,并非如李门主所说,全是为着贵帮。其实我这趟前去,也是另有他意。此行虽险,谅她和血燕门也不敢加害在不,李门主便不必挂心了。」

  李展本还想说什么,然胡飞鹏却抢先道:「既是罗庄主这样说,想必内里另有深意,咱们也不便再多过问了,望罗庄主这趟前往四湖别庄,要万事小心。」

  罗开再一回礼:「多谢两位前辈。这里的事既了,我也该回去,两位前辈日后有空,还请到敞庄盘桓些时。」

  胡李二人执礼道:「当然,当然。」

  李展续道:「他日李某人必率帮中弟子,再度前往凌云庄拜谢大恩。」

  罗开谢过,便即举步离开,胡飞鹏等三人联袂送出。罗开回头朝他们说道:「贵帮多人还有伤在身,必须尽早料理为佳,三位便不必相送了。」

  三人再一道别,目送罗开众人远去,方赶回船上看护各人的伤势。

  罗开回到凌云庄外,已是寅末时分,见竹林四周一片的寂静,只听得虫鸣风声,绝无半点人息,瞧来血燕门和官兵早已撤去。

  甫一踏进庄内,便见白家姐妹和董依依站在大屋前,一看见罗开回来,便即飞奔上前,只听董依依急道:「罗开哥你怎么了,一去便是大半日,害得咱们担心了一夜。」

  罗开一手把她拥近身来,见三人一夜没睡,三更半夜仍守在屋前等待自己,心下感激万分,便笑道:「没有甚么事,只是要你们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这时竹儿道:「还道没什么事,罗庄主今晚大显神威,还救了不少人呢。」

  白婉婷听见,连忙执住竹儿的玉手:「竹儿妹妹,究竟发生什么事,快说给我听听?」

  罗开在旁道:「也算不上什么重要事,咱们进屋里去再说吧。」

 

             第五十回 阳台春雨

  众人进入大厅,即见方妍、方姮两人从后厅走出来。一看见罗开平安无事归来,心中一喜,便飞奔来到罗开跟前,问长问短。

  众人坐下,白瑞雪问道:「方才听说竹儿的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开便把发生之事,徐徐说与众人知晓,他如何和朱璎达成协议,明儿以朱柏交换晴云秋月,又把今晚渡头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向她们说了,只因笑和尚等人在场,便隐去他和朱璎在小瀛州之事不说。

  方妍和方姮听见能与父母团聚,自是高兴万分,不住口的向罗开道谢。

  白家姐妹和董依依听着此事,立时柳眉颇蹙。董依依素来口快心直,性子最是沉不住气,正要向罗开发作,打算向他埋怨一番,因何如此轻易应承朱璎。

  白瑞雪在旁看见,便即开言截住董依依。白瑞雪对人对事,毕竟见事较丰,知道罗开此举必另有原因,且目下的环境,笑和尚、康定风、洛姬主仆等均在场中,更何况还有方家姐妹,若此刻开言责问罗开,不免会令方家姐妹心感不安,现在确实不是谈论这事的场合。

  时已深夜,各人又经过一夜折腾,谈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回房之时,白瑞雪走到罗开身旁,低声向他道:「一切事情,咱们到你房间去再谈。」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见,正合她们心意,二人一日得不到罗开的解释,又那里睡得着。罗开看见三人的表情,便知今晚若不和她们详细解释一番,实是难以脱身,只得点头应承。

  来到凌云阁,彩儿看见四人进来,连忙走上前行礼。罗开见彩儿守在房里,似乎一夜没睡,便问道:「已经这么夜了,彩儿你为何还没睡?」

  彩儿低着头道:「婢子见庄主一夜未返,不敢先睡。」

  罗开见她虽这样说,却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心里放心不下才致一夜未睡。他心下大是感激,说道:「好了,我既然已经回来,你便好好去睡吧,再不用服侍咱们,咱们还有要事商量。」彩儿听见,便乖乖的离房而去。

  一待彩儿走出房间,白婉婷和董依依便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扯着罗开,只听董依依追问道:「罗开哥快说嘛,你为何应承那个妖女,莫非你们……」

  白婉婷牢牢搂着他的手臂,抬起螓首,眨动着迷人的眸子,问道:「是否那个妖女看中了你,要你留下来陪她?」

  罗开给二人缠得七荤八素,一时难已作答。白瑞雪在旁见着,微微一笑道:「瞧来多少也有这个原因吧。」

  罗开心中有鬼,此刻听见,更加不安,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三女何等聪明,见罗开这副模样,心知猜不中十足,倒有八九成了。

  只见白婉婷当先发难,娇声嗔道:「好啊!原来你早便知晓她的企图,难怪她一提出,你便巴巴儿的一口答应。你说,那个公主有什么好的,瞧她妖里妖气的,也值得你去和她厮混?」

  罗开登时无言以对,正想开言解释,董依依已抢着道:「她到底给了什么迷汤你喝,喝成你这副德性。」回心细想,立即面色一沉,直眉瞪眼地盯着他道:「你……你刚才去了这么久,是否已经和她……」

  罗开打从开始,本就没有相瞒之意,只是方才大厅上人多,不便说出来,才暂且略去不提,但到得这个时侯,只好点头承认,终于把在四湖别庄的事情,半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只听得一半,便即哄哄翕翕,柳眉竖得老高。罗开当作没看见,直说不歇。

  白瑞雪听后,思虑道:「罗开弟,看来你这样做,必定另有他意,我说得对么?」

  罗开颔首称是,便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众人听见,立时叫好,岂料瞬眼之间,白董立刻二女脸口一板,白婉婷撅唇撅嘴,不依地道:「人心叵测,世事难于逆料,你口里说得虽好听,谁知你心里是否这样。」

  董依依同时道:「没错,依我看你明里说是探查,暗里却别具心肠,你明知那妖女安排奸计,还不是一口答应……唉!自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这位英雄,恐怕也难逃此劫了。」

  罗开微微一笑,把二人拥紧在身,说道:「你们二人就爱杞人忧天,也不想想看,在我身边已有了你们两人,再加上瑞雪姐,论人品样貌,你们那一个不胜过于她,我还多心作甚。」

  白瑞雪笑道:「罗开弟你口甜舌滑,连我都说到了。还有,你身边何只咱们三人,莫非你忘记了方家姐妹。」

  罗开连忙道:「方姮至今与我仍是清清白白的,又怎能说到她身上。再说方妍,当时也只是意外,又怎能和你们相比。」此言一出,回念当日的情景,心中又暗骂自己口不对心,他扪心了自问,对方妍确实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

  白瑞雪笑而不语,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看出了什么。罗开望见,给她瞧得浑身不舒服。

  董依依搂抱住他的腰肢,抬首望着他道:「罗开哥,你真的要去么?」

  罗开点头道:「我既已应承了她,决不能言而无信,便是龙潭虎穴,今次也要闯他一闯,你们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白婉婷道:「你这趟一去便十日,也不为咱们想一想,这一段日子,想你也想死人家了。」

  白董二女靠在罗开身上,娇喘细细,柔情无限。二人身上的幽香,一阵阵传进罗开的鼻孔,他心头不禁为之一热,抱着二人的双臂紧了一紧,低头亲了一下白婉婷的额角,又转过头来,吻了一下董依依。

  白瑞雪看见三人这个光景,嘴角绽出一绺笑容,缓缓道:「看你们两人这模样儿,今晚是不愿意离开的了,但明儿还有要事去做,不可弄得太过火才好。」话毕,便欲回身离开。

  罗开正给身旁二人挑起慾火,见白瑞雪要离去,心想自己快将和三人分开,虽只是十日,但毕竟从没有过分开如此长的时间,今晚倒不如和她们好好缠绵一番,也好作弥补十日相思之苦。他一想至此,便放开怀中二人,抢上前把白瑞雪拉住,道:「瑞雪姐你也留下来好吗?」

  白瑞雪回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这刻有婉婷和依依二人服待你,你还嫌不足么?」

  罗开略感尴尬,轻声道:「罗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对你实如她们一般,着实难舍不得。瑞雪姐你便行行好,便留下来吧。」说着把她拥抱入怀,嘴唇一凑,已吻上白瑞雪优美的小嘴。

  白瑞雪心感激动,更何况给罗开这样一吻,舌绞一处,心魂早便离她而去,登时浑身像没了骨头般,软软偎在罗开怀中,享受他带来的甜蜜。

  其余二女在旁看见,心里也是欢喜得紧。尤其是白婉婷,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样,自练了「玄女相蚀大法」后,体内情慾难抒,日夜欲火如焚,现唯是罗开练了「乾坤坎离大法」,方可弹压她的体慾。现看见罗开主动向她求欢,足见二人感情日增,心里确为他们高兴。

  罗开把白瑞雪放开,携着她的手走进内房。白婉婷和董依依相视一笑,跟随而入。

  白瑞雪既知他的心意,便再不矫柔造作,显得落落大方,道:「让我来替你更衣罢。」说话之间,一双玉手已攀上他的雄腰,为他把衣带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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