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之再生传说１２·陨落（上）

　    第一天，我看到了金叔，满脸横肉，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尽管已经年过五旬，但是依然健壮，就象都市丛林的老虎走起路来八面威风。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拥有枭雄的气质。早上，他上茶艺馆，坐到九点，然后去了堂口转转。中午时分，他去了澡堂。下午时分，他去了一家狗肉店。晚上，他去了一家夜总会，夜总会里的老板娘很年轻，也很漂亮，根本不象是个妈妈。那女人对她很奉承。看他们亲昵的举动，我想，他们彼此的关系不简单。末了，他进了一个包厢，几个长相青春，神态羞涩的女子进去了。我估计，里面的名堂不简单。

　    接下来，一天的跟踪结束。我回到了我租住的房间，很狭小，不过没关系，关键是这里很安全。

　    这几天我渐渐掌握了金叔的规律。应该说，他是个传统的男人，每天的走动路线基本都是固定的。也许多年安逸的生活，让他很放心。毕竟，在这里，他认为，估计没几个人敢对他怎么样。我同意他的观点。

　    理由有二：第一点，他身边随时跟着的两个人尽管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上我知道，他们都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人，光是那脸的冷漠和走路的点尘不惊就让我刮目相看；第二点，在他走过的路线上，我发现至少有七个暗桩紧密地封锁着路线上所有的路口。看来这个金王八不容易死，这是我总结出来的结论。如果我不能一击必杀，后果会很严重。

　    不过，我相信，是人总有缺点。金叔的缺点就是寡人有疾。每个深夜，他总是进了不同的房间里过夜。呵呵，我知道，那都是他情妇的房间，当然我妈妈也算是其中的一个。每当我想到这里，我的心就被狠狠地刮了一刀。操！

　    今天距离上次我看到他和我妈妈偷情的时间已经有七天之久。该是我行动的时候了。走在深夜的路上，看着皎洁的月空，我心里一片宁静。不愧是杀人的好天气。大街上，闪耀地灯光，喧哗的人群，此时的香城是座不夜的城市。　　　

　　　　　　　　　　　　　……

　    我叫金爷，作为兄弟堂堂主已经有十年的时光。在我的带领下，兄弟堂霸占了新界到大陆的数条国道，也因此兄弟堂的势力得到了急剧的膨胀，再也不是早期那种从搬运苦力聚集起来小打小闹的堂口。早期的刀光剑影已经离我远去，这让我很遗憾，老实说我已经怨倦了这样歌舞升平的生活，只好从不同的女人身上获得当时拼杀的快感，挥霍着往日的激情。从热闹地夜总会里走出，听着周围人奉承的话，我不置可否地钻进了座车，旁边坐着常年跟随自己的兄弟。车子缓缓地开着，此时我的心不禁回味起刚才在青嫩肉体上起伏的感觉，听着她们的哭泣，惨叫声，回想着她们被我拿捏得青红不堪的肌肤，我心中升起了万丈豪情。我还没老，我还要再博上个十年。

　    「去赵寡妇家！」我吩咐我忠诚的司机，老陈。他是个哑巴，又不识字，这很合我的口味。因为，我认为作为常年在我身边的狗，就是要乖又不说话。

　    老陈点了点头，潇洒地打了转，朝目标行驶。老实说，我很喜欢，赵寡妇那骚娘们，因为她简直就是流落到人间勾引男人的精灵，太懂得男人的心了。操，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雅了。不过说真的，每次我去那以后，第二天总是睡得很香，情绪也变得旺盛。要不是顾忌着她曾经是我最能打的手下的女人，我就想把她挂在我腰上。因为有她在我身边，我起码年轻二十岁。

　    车子从热闹的中心区转进了赵寡妇家住的小区。那是个贫民窟，每当深夜，那里总是一片漆黑。每次我的保镖同时也是我的兄弟，童氏兄弟总是欠我别来。操，他们都忘记了老大我是怎么走过来的，还怕这小小的黑暗。真是人越活越回头了。不过，这路还他妈是不好走，一路上车子抖得让人不舒服。只是比起赵寡妇那曼妙身体滋味来说，这点就算是我金爷爱的奉献吧。哈哈哈哈，我不禁哼起了早年流行的歌曲来，一时间得意非凡。突然间，一阵刺耳的风声传来。黑暗中一阵银光闪过，「庞！」的一声，前面的车窗碎了，车子有如脱缰的烈马冲撞上了一棵电线杆上。

　    没等我回过神来，经验丰富而又机警的童氏兄弟一个敏捷地开了车门跳了出去，一个快速地扑在了我的身上。突然间，我感觉时间静止了，只有我和保镖两人喘息的声音，很粗。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了一阵兴奋。

　    我推开了忠诚的保镖，坐身子一看，操！我的司机正倒在了驾驶盘上，头上插着一根钝铁，红白相混的液体从他的头上流出，车子里血腥气十足。

　    「啊！」一声惨叫，我知道，那是跳出车子的那位兄弟的声音。他完了。

　    「弟弟！」我的保镖一声惨厉地尖叫，眼睛红了，只不过多年的忠诚使得他还能控制自己保护着我。是啊，多少年了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没想到，今天他弟弟交代在了这里。俗话说得好，「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从出来混的那天起，我就预想着挂掉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曾经从以一对十人砍杀中走出来的他在没有任何打斗声中，就被人挂在了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了某种觉悟，今天我估计也完了。看着天上皎洁的夜光，我一声叹息，「真是杀人的好天气。」

　    我和童文雄沉重地踏出了车子，四周一片寂静。

　    「出来吧，兄弟，管你是人是鬼。希望你能给我个痛快。」我半是坦然半是试图麻痹对方地说。因为，我知道，我的保镖，童文雄的拔枪速度很快，枪法很准。我渴望他露头。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发着耀眼的光芒，带着尖利的叫声朝我袭来。童文雄机警地迅速开枪，「砰！」直接把那把飞着的利器打了下来。接着又是「砰」的一声，那是我向袭来方向开枪的声音。「砰」的一声，沉重物体落在地上的声音，我知道，我打中了什么。

　    我和童文雄一起步步为营地走向了落地的物体，手上的枪充满着汗。老实说，我的心里很兴奋，又带点恐惧，一种复杂的心思。

　    突然，落地的物体立了起来向我们走来，我和童文雄不顾一切地开着枪，一时间，枪声四做。「砰」似人一样立起来的物体再次坠地。我和童文雄感到一阵来自未知的恐惧，互相打望下，我们再次坚定地走了过去。当我们走近的时候，我们发现那是童文英的尸体，胸口处附近已经因为我们的多次射击打得破裂，内脏破开来，血流满地，但是让我们心惊的是他的脸正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是谁？是哪个疯子开这种玩笑！」童文雄看着弟弟的惨状崩溃了，瞳孔涣散，滩开胸口，疯狂地大喊。而我则很不义气地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无声地等待。

　    「你好！」突然，我的耳边听到了一个青年人的声音带着稚气，语气很温和。

　    我知道我完了，我心脏被一种钝器刺了进来，痛得我麻木，我想大叫，可惜我叫不出来。因为他很熟练地捏断了我的脖子。在迷糊中，我看到，我的兄弟，童文雄，诡异般地头与脖子分了家，一股激血喷洒而出。　　　　　　　　　　

　　　　　……

　    呵呵，原来杀一个人这么简单，我想。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窗口处透着粉红色暧昧的光芒。该是摊牌的时候了。看着皎洁的月光，我一声叹息。

　    我脱下了手套，从裤袋里拿出一个装满酒精的瓶子浇在手套上，另一只手拿去火机。「叮」，我点起了手套，火迅速地燃烧了起来。看着摇曳的火焰，我站了起来，传说中每个人在浩瀚的星空中都有着自己的一颗本命星。所以，每个人的死亡都代表着一颗星的陨落，那么金爷的本命星又在哪里呢？我抬头望着星空，天地依然，月光如水。甩甩头，我把心中的杂念甩开，此时，门开了。

　    妈妈似乎有感应般打开了门。透着月光，我看到妈妈披着薄薄的黑色衣纱，里面的肌肤显现出来，下身只穿着内裤，赤裸着玉足，满脸带着暧昧的甜笑。当她看到我站在门口时，脸色顿时一窒，呆住了。

　    「你回来了！」很快，她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问道。只是她的手不自然抚了抚额头前面的留海，脸色僵硬。

　    「恩，我回来了！妈妈你在等我么？」我故作高兴地拿起行李包，张开双臂，热情地搂着她。

　    「别闹了！」她推开了我，走进了屋子里。我也跟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当我进了屋子，发现屋子里开着暧昧的粉红色小灯，铺着粉红色桌布的餐桌上点着根蜡烛，桌子上摆放着几碟小菜，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

　    尽管我一直试图原谅她，但是当我看到这一幕时，我心中的邪火冒了出来，「蹭」地烧起好高。

　    「你在等人么？」我冷冷地说。

　    「……」她象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是在等你的情夫吧！」我自故自地走到餐桌前，开了红酒，满上一杯，一口喝完。在酒的刺激下，我心中的邪火更盛。

　    「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妈妈。」她仿佛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奋力地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是么！为了一心想做金叔的小妾，情愿怀着孽种，抛弃我们，然后享受荣华富贵。这就是你作为一个母亲的全部涵义？」我回转过了头，冷冷地看着她。

　    「你！！都知道了！」她睁大着美丽的眼睛看着我，失魂落魄地倒在了沙发上，脸色苍白。

　    「这就是你一个母亲应该做的？」我抱着她，亲昵地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冰冷的话。

　    「妈妈毕竟是个女人！」她闭上了双眼，被我搂着，苍白的脸上流下了两行热泪。

　    「你知道么？现在的学费多么的贵！我还要管着你们三人的吃喝拉撒。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为了你们，我什么也没有了！每天都在计算着身上的每一分钱，恨不得把身上每一个子掰成两半用。如果没有金叔，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她一把推开了我，睁着眼睛看着我，带着哀求，似乎在向我诉说最后的辩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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