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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像情人一样爱我吧(全),2

[db:作者] 2025-06-26 06:28 5hhhhh 1490 ℃

  「公司组织九点半发车参观故宫和颐和园,我不太想去,你知道北京比较有名气的寺庙吗?」小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郁的。

  「怎么?你信佛吗?还是就想去许愿?这许了愿可是要还的啊,不然佛祖可不答应。」我想调动一下她的情绪,故意让语气显得轻松些。

  她不语,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好吧,我陪你去,远近随你。」我端着充好的速溶咖啡递给小美。

  小美回头莞尔一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不错眼地看着她,小美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圈有点发黑,仿佛一整夜没睡的样子,我心里慢慢升起隐隐的痛。

  小美喝完咖啡,起身拢了拢头发说:「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等我会儿。」

  我轻轻叹了口气,环视激情过后稍显凌乱的房间,床对面的桌上放着一台超薄的粉色VAIO笔记本电脑,我走过去打开电脑,开机上网,用3G卡浏览网页的感觉就像开着法拉利走在北京街头,憋着一股劲儿,却使不出来。

  习惯性地输入再熟悉不过的网址,登录SiS,进有间客栈里点卯,去休闲区报个到,到文学区看热帖,浏览自拍区新图,悠闲散漫的网络生活,分散了我略显沉重的情绪。

  正聚精会神地发帖回复网友的讨论帖,看见小美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向我走过来。

  「看什么呢?」小美站到我的身后,看着我飞快地敲字。

  「来过这儿吗?」我回复完毕,返回色城的主界面,回头问小美。

  「没有,我不进黄色网站。」小美转身把擦头巾扔在一旁,脱下浴袍,翻出一身干净的内衣。看着她娇小的身体,玲珑的曲线,我忽然想起某人说过的话:美,其实就是一种心理体验,会随着心情而改变。谁说的?想不起来了,也许是我自己吧!

  「黄色,是皮肤的颜色,其实这里面有很多有才气的人,他们不愿拥挤在纷乱的名利场,跑到这里直抒胸臆,算得上不入俗套的高人,那里有很多我喜欢的写手,郁金香、豺狼、洗面奶、流域风等等。」我舒适地靠在豪华的大班椅上,看着小美熟练地扣上黑色蕾丝胸罩的搭扣。

  「我看过一篇讲医药代表的小说,叫《该死的避孕套》可以下载下来给你看看,写的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医药代表因为被潜规则患上艾滋病,又把病传染给了多个医院的科室主任,而她偏偏就爱上了一名医生……」我又开始犯嘴欠的毛病了,喋喋不休地神侃一通,才发觉又说到一个敏感的话题,一不留神影射到了小美身上,赶紧打住。

  「哦,等你换好衣服,咱们在西餐厅碰头吧,我回去取点东西。」我有点心虚,找个借口逃开一下。

  我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保险箱里取出了2000元现金,盘算着两人去香山玩一趟,加上吃饭,应该够用了,就算不够,还可以刷卡。等我来到西餐厅时,小美已经坐在餐厅正面的小桌旁等着我了,一身黑色贴身上衣,蓝底儿彩花的短纱裙,黑色丝袜,黑色短靴,还化了淡淡的妆,越发显得肌肤胜雪,明眸善睐,又有一点点冷艳逼人的气势。

  一杯牛奶,一个鸡蛋,一点点水果沙拉,就是她的早餐。

  由于已经接近团队出游的发车时间,在西餐厅就餐的人并不多,三两个相熟的同事路过,也只是匆匆问候一下便快步离开,小美给负责接待的导游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不跟大队行动了。

  我们相视一笑,因为我是本地人,一日游的名单上自然没有我,所以我不需要通知任何人自己的行踪。

  小美一边细嚼慢咽地享用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早餐,一边听我云山雾罩地讲解着北京各大名寺古刹的历史渊源,其中当然是有选择、有重点的,避实就虚,扬长避短地推介自己认为适合的寺院。

  「那就去香山脚下的碧云寺吧?」听她此言,我心中窃喜,正中我的下怀,因为相比较其他京郊的佛家名苑而言,我对碧云寺的了解是最多的,完全可以给她做好导游。

  按照小美的要求,我们坐公交、倒地铁,然后再上公交,一路颠沛流离了将近2个钟头,才进得山门,按她的话来说只有这样才能叫做心诚则灵,我取笑她说既然要心诚的话就应该步行,然后一步一叩首,三步一磕头,小美只笑,却不语。

  冬日的碧云寺显得格外的安静,即使在这样一个周六的中午,也只有忙碌的喜鹊和乌鸦偶尔在光秃秃的树顶鸣叫几声。

  小美很虔诚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殿堂,作揖叩首,垂首祈福,一板一眼,对我一路上口若悬河的讲解似乎并不在意。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来寺庙许愿,从她刚才漫无目的地询问我有哪些寺庙来看,她许愿的决定是临时做出的,并非早有预谋,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许的愿会与我有关吗?想到这里,我有些莫名的兴奋,但仅仅是兴奋而已,兴奋不代表喜悦,也可能是过度的紧张,因为如果这事与我有关,多半并非什么绝对的好事,比如她忽然喜欢上了我……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伸手紧了紧领口。

  也就一个来钟头,我们走完了碧云寺的几乎每一个殿堂和古迹,我拉着小美去爬香山。

  坐在缆车上,感觉很有些凉意,四下望去,整条索道之上几乎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紧紧握住小美的手,为她增加一些温暖,小美向我靠过来,我解开羽绒服的扣子,裹住她,嗅着她发丝的清香,纠结在心中的紧张情绪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两腿间开始暖流暗涌。

  从香山顶一路走下来,小美满面潮红,气色比来时好了很多,我却有点气喘吁吁了。

  「唉,你是没赶上我好的时候,这两年啊是有点虚。」我故意做出弯腰驼背的样子,模仿起葛大爷在《非诚勿扰2》里的那句经典台词。

  「行了,别在假惺惺的了,非要我夸你几句才解恨是吧?你已经够好了,再好,还不让人活了嘞。」小美的这番回答,让我确信她已经从刚才的心事重重里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我宁愿她现在是一个阅男无数的新版薛梅!

  打车回到酒店,我已经饥肠辘辘,但还没到晚饭时间,便拉着小美来到咖啡厅吃点点心,喝杯咖啡稍稍恢复一下体力,两块甜点吞下去,肚子里有了能量,心情也愉悦起来,我开始悉心地寻找话题与她闲聊,看能不能探出一点她的真实想法。

  小美却更多时候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听我间歇性地海侃神绍。

  回头看看时间还早,我提议再去泡泡温泉,小美微笑着表示同意。

  集体出游的大队人马还没回来,温泉大厅显得空旷而安静,我牵着小美的手来到撒满芦荟和玫瑰花瓣儿的美容养颜汤池中,温暖的池水驱散了寒风带来的不适,让我有些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靠着热乎乎的石岸,看着氤氲的水汽熏蒸下小美粉嫩的脸颊,忽然生出无限的怜爱,我知道这一年多里那个看上去不更世事的小美一定经历了许多精神的蜕变和肉体的屈辱,这个向生活低过头的纤弱女子,真的做错了什么吗?我很清楚几乎每一个想在我们这种行当里闯出哪怕是些许空间的女人,都必须接受种种邪恶的潜规则,付出精神和肉体受凌辱的代价。

  那么我呢?我和小美的这一次邂逅是不是也属于这潜规则的一部分呢?如果是,小美在我身上能获得什么?如果不是,小美又在我身上追逐些什么?几乎可以确信的是,我现在就是在逢场寻欢,那么,小美呢?我看不懂她现在的内心世界,但直觉告诉我她骨子里面仍然保留着些许的纯真,只是我无法说出那份所谓的「纯真」藏在何处。

  今夜,像情人一样爱我吧!小美的话像漂浮在云端,又像近在耳畔。

  「想什么咯?」小美伸手掬起一捧池水,手心里漂浮着两片鲜艳如血的玫瑰花瓣。

  「哦,我在想你许愿时那虔诚的神态,佛祖肯定看到了,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拒绝你的心愿。」我故意把话题引回到她身上,试图探寻出一些端倪。

  「你说,人生像不像是这池水,花瓣像不像分分合合的人?」小美微笑着说道,却不看我,眼睛紧盯着掌心里的花瓣儿,「咱们两人在这里相聚,就像我掌心里的这两片花瓣,靠的很近,可一撒手就落会入池子里,淹没在花瓣丛中,再也聚不到一起了,就算再遇见,也未必能认出对方了。」

  我心里一惊,感觉到了她内心的一种不肯轻易言表的悲哀情绪,「你太悲观了,这里的每一片花瓣儿都很美,即使你遇不到我,也会有更好的另一瓣儿在池子里等着你。」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这番话暴露了我自己的心迹,我的玩世不恭在她的执着面前,实在是卑微而猥亵的。

  小美微笑,点点头,闭着眼向水下滑去,只留下鼻子留在片片或粉艳或火红的花瓣中。

  晚饭过后,公司那帮意犹未尽的80后精英骨干们组织去酒店的歌厅K歌,我是公司两届K歌比赛的一等奖获得者,他们点名要我去,我推脱不过,唱了一首陈奕迅的《十年》博得满场喝彩,帅哥敬酒,美女献花,好生风光。小美在人丛中微笑,偷偷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接下来,男男女女粉墨登场,或歇斯底里,或不知所云,但说句良心话,他们唱得还算不赖,只是我太OUT了。

  小美是中南区的代表,伴着几位小伙子的尖叫,她款款走上台,优雅地自我介绍,恰到好处的煽情开场白,让我惊讶于一年多来她的成熟和老练。

  「找个人来爱我

  我害怕孤独

  这样枯坐到睡去

  我感觉很冷

  感觉很累

  找个人来爱我

  让我永远坚强

  我站在这里

  停止奔跑

  没有感觉

  走在匆忙的城市

  努力奋斗的日子

  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只属于你

  属于彼此

  走在匆忙的城市

  努力奋斗的日子

  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只属于你

  属于彼此

  我要彻底的感受

  你是真的在这里

  得到一切如果失去你

  我感觉到只是脆弱

  找个人来爱我……」

  小美略显沙哑的嗓音配上这首歌简直是完美,深情而忧郁的演唱,让我的心随着音乐颤抖,有种流泪的冲动,我明白小美其实是在用心而不是用声音在唱,那歌词代表着小美心中对真爱的渴求和呼唤。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再无法安静地听下去,起身走出了歌厅,坐在大厅的一角,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突然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我想去水里呆着,以便让自己纷杂的情绪平静一些,路过小书店时,看到了摆在最前排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是慕容雪村写的,我虽然清晰地记得他那胸前伟岸老婆,却实在想不起来他本人是何尊荣。这本书我曾经在网上断断续续地看过部分章节,却一直没空细细品读。

  我拿起书,随手翻了几页,转身慢慢走开去。

  「先生,您还没付账呢。」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的售货员突然出现在面前,让我尴尬不已。

  靠在温泉边的木椅上,舒适地翻看着还带着墨香的小说,匆匆翻过那些似曾相识的章节,我开始从书的半截部分往下看。

  「生命不过是一场坟墓里的盛宴,饮罢唱罢,死亡就微笑着翩翩飞临。当青春的容颜在镜中老去,还有谁会想起那些最初的温柔和疼痛?」

  「入夜之后,总有些人在笑,另外一些人在哭,而我或在其中。」

  陈重无声无息地倒下,我的鼻息忽然沉重,眼前的灯影变得模糊,泪光里晃动着无数个曾经或者依然熟识面孔,仿佛倒下的是我而不是陈重。

  我不是陈重,我有过他的放荡形骸,却没有他一生的大起大落,我的生活更像是一条汇集过许多支流的小河,尽管曲折,却基本上回归了大海的拥抱。这次遇到小美,或许和从前一样,最终在波光潋滟中归于平静。

  像情人一样爱我,像情人一样离开我,小美是在暗示我这些吗?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小美发来的信息:「有时间上来吗?小美。」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我稍稍有些犹豫,倒不是担心自己床上的战斗力,是不明白未曾有过深交的小美为何对我如此殷勤,我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过人之处吗?是才?还是色?好像都不是!真让人费神啊!

  这时,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嬉闹着从我身边走过,腻腻歪歪挤挤挨挨,那女人声音嗲得像刚从蜜糖罐子里爬出来,让我浑身像长了毛刺。

  「靠!这种贱女人居然也他妈有人要!」我不屑地骂道,「忽然发觉与这些搔首弄姿卖弄风骚的娘儿们相比,小美还真的比较是合乎我的口味!唉,别他妈装清纯了,看看人家陈重,今夜有屄今夜肏吧!」,我合上书,披着浴巾疾速走回更衣室。

  站在门里的小美,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宛如正准备与情郎密会的少女,一袭黑色薄纱睡衣,刚刚遮住翘臀,朦朦胧胧地透出白皙的皮肤,隐隐约约映出胸前微凸的两点嫩红。

  室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温暖而暧昧。

  我稍稍有些不安的心瞬间融化,闪身进门,一把搂过小美,吻住她的唇,吻过她的脖颈,小美的黑丝睡衣无声地从肩头滑落,我的浴衣裤也被小美轻巧地脱下,仿佛剥开一只笋。

  小美平滑的肌肤紧挨着我,纤细的手指轻轻捻动我的男根,我拦腰抱起她向里间走去。

  我赤裸地站在床前,小美蹲下身子,双手捧着我正在勃起的男根,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圣器,舌尖轻轻滑过,拨动我两股间的琴弦,我怜爱地抚摸着她丝一般顺滑的头发,看着小美一点点将我的肉棒含入口中,感受着自己的肉棒在她口中慢慢坚挺,变粗,伸长。

  我弯腰托起她的下巴,小美仰着头,口中吞吐着我已经是青筋怒张的男根,眼里是无限痴迷的神情,我不知道这一切如何降临,只知道面对这样一个为我付出如此真爱的女人,我几乎手足无措。

  弯腰抱起屈身于我胯下的小美回到门厅,让她面对着落地的穿衣镜站立,由于身材的差距,我只有岔开腿放低身子,才能从后面插入她那早已春水泛滥的肉穴中,而这样的姿势也使得我和小美更加紧贴。

  镜中的小美双目微闭,眉头紧锁,朱唇半启,一身光洁的肌肤在情欲高涨之时桃红李白煞是可爱,两只娇乳在我指尖的轮番搔刮下也越发显得粉嫩挺拔。

  我打夯一般重重地撞击着她,肉体碰撞之处「噼啪」作响,小美咬住下唇,前臂扶墙用力支撑着身子,屁股尽量向后撅起,忘情地承受着我粗野的抽插。

  镜子里一对赤裸的男女毫无顾忌地交媾,粗喘如牛的我坚硬似铁,燕语莺声的小美鲜嫩水滑,假如路过的服务员稍加留意肯定能听出门内的淫靡之声。

  看着镜中的情景,我周身的血液近乎沸腾,没多会儿便险些一泄如注。我扶着小美的胯,半推半抱地拥着她回到卧室,把她扑倒在雪白松软的床垫上,继续大力抽插。

  小美的身体像娇艳的桃花一样绽放,在我的如熊熊烈焰般的欲望狂潮中上下飞舞着。

  我毫无节奏地在小美的水嫩柔滑之地疯狂进出,翻过来侧过去,用尽了各种姿势,看着她在高潮中剧烈地颤抖,听着她在巅峰处无助地嘶喊,我筋疲力尽,拼尽最后一点吃奶的力气顶住她花心的最深处,任由精液喷射而出。

  泄空囊袋的我深深地陷入意识混沌之中,轻得像是随风而起的羽毛,这一切是真的吗?有人在我耳边一次次发问,我却找不到答案,只有小美身上淡淡的香气,牵引着我在看不透的迷雾中越走越远。

  猛然间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将要发生什么。是警察来查夜?不可能,这里是五星级的温泉酒店,色情业繁盛的地方,有强硬的后台,应该不会遭遇突袭检查的,可是谁又能为这种事打包票呢!正犹豫间,小美已经披上睡衣,拢了拢头发,走到了门口。

  「谁?」小美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镇定。

  门外是个含糊不清的男声,伴着杂乱的「乒乒、砰砰」的拍门声。

  小美犹疑了一下,一边披上厚重的白色浴袍,一边回头冲我指了指洗手间,我一愣,未明就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也跟着指了指洗手间,小美皱着眉,点了点头。

  我飞快地下床,抱着自己的衣服,踮着脚赤裸着身体快步溜进浴室,躲进浴缸的帘子后面,扯过一块浴巾围在腰间。

  门开了,侧耳细听,是小美和一个醉鬼的对话。

  「美美,今晚,老子……睡啊……睡这里……」

  「辛总,今天不方便,我来那个了,再说你喝醉了啊,喝醉了不能逞能啊,会伤身子的,余姐姐该生气了啊,回去吧,我送你回房间,好吧……」小美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然是温柔而镇定,虽然听起来有些沙沙的。

  辛总?一年多前我去武汉讲课时好像没见过这么个人,据说他和另一位副总去东南亚考察市场去了。

  「那个,来哪个啊?」那位辛总舌头像是被卷成了团儿,呜呜噜噜地,「嘿嘿……是你情哥哥来……来咯?老子偏要进去看啊看……」

  「哪里啊,好了,辛总,我来月经了,正多着嘞,你要不要去厕所里看一哈咯。」小美说着轻轻推了一下浴室的门,我只得更贴近墙站立。

  我心情忽然极度恶劣,妈的,这混蛋丫挺的撒酒疯撒到老子门口了!丫要是再不走,老子就一脚踹死他!可小美……

  「啊?不!老子不去,撞红……不啊……不吉利。」辛总并没有探身进来,却腻腻歪歪地靠着门不肯走。

  「好了,啊,赶紧回去睡吧,一点半了,再吵就把警察招来了,嗯……好了啊。」小美连声催促着,把辛总往门外推。

  「嗯……再来一下,哦……哈哈,好香哦……美啊美,你莫怕那个孙……孙猪头……婊子养地,老子明年就……」随着一阵干咳,辛总的声音渐渐远去。

  小美轻轻关好房门,走进浴室,我一把搂住她,内心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楚,小美也无语,两行泪无声地洒落在我的胳膊上。

  刹那间,我明白了这一年多里小美经历了怎样的心酸历程。

  小美止住了一声声啜泣,抬手擦了擦眼角,「对不起,我,我没事。」说着挣脱我的怀抱,拉着我坐回卧室的床上,为我披上睡袍,自己坐到了我对面的布沙发上。

  四目相对,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打破静得让人窒息的沉默。

  小美勉强浮起笑容:「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点头。

  小美点燃一支烟,缓缓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开始回忆那些曾经令她心动,让她心碎的往事。

  小美生于湖北北部的一个县城边儿,群山环绕的村子,她的家境并不富裕,尤其是她还有一个被宠坏了的弟弟,骄横跋扈,挥霍着父母的辛劳。

  尽管她学业优秀,母亲、姑姑、舅舅都对她执着地要考大学反应激烈,母亲甚至威胁要把高中没毕业的她嫁人,以节省家里的开支供养不争气的弟弟读书,只有沉默寡言的爸爸节约下来一些零用钱偷偷塞给她……在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武汉某大学后,父亲终于咬牙拍板借钱也要凑够学费,为此与母亲争吵了足足半个月。

  读大学时她一直坚持利用一切课余时间打工挣钱,加上挣得的奖学金,足够自己的学费了,同时还能不时递给家里寄点钱回去,补贴家用,毕业后她来到我们公司,雄心勃勃地憧憬着能够发挥自己的专业所长,干出一番事业,改变自己和家庭窘迫的经济状况。

  后面的事情便是我所看到了那些了。她默默地倾听,默默地观察,默默的改变,从一个只能拿底薪的小业务员跳上地区经理助理的职位。她挣扎过,也试图反抗过,最终只能屈从。

  「姓孙的威胁过你?」我傻傻地问了一句。

  「没有,是我自愿的,其实自愿不自愿,结果都是一样,不是吗?」说这些时,小美脸上浮起苦涩地笑,眼里已经没有了泪光,吞云吐雾的样子看上去比刚才坦然了许多。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我像情人一样爱你?」我忍不住抛出了这个让我困惑了许久的问题,在这故事里面似乎找不到谁有资格做那个小美刻意让我模仿的「情人」。

  「他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在我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他给了我最多的帮助,不然凭着我爸爸偷偷给我的那点钱是没法读完高中的,考上大学时,他坚持拿出了一半的学费,不然我爸也凑不够。」小美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情,忽然变得庄重起来,言语间也弥漫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温情与哀怨。

  「我大学二年级暑假时偷偷跑去看他,说我想毕业后回去和他在一起,他拒绝了,说他有家,说我应该有更好的前途。我知道他老婆住在几十里路外的镇子上,但是他没有孩子,也很少回家去,我知道他根本不幸福。」小美低下头,捏索着手里刚刚捻灭的烟蒂。

  「我哭着跟他说,等我毕业了,给你生孩子吧,我不要求你跟她分开了!」小美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眼前浮现出五年多前的那个下午,鄂北山村茂密的玉米地里凄婉的一幕:

  长发披肩的小美站在一脸书生气手足无措的彭老师面前,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裤,铺在草地上,当她赤条条地把自己美玉般清纯无暇的肉体展露给暗恋的他时,彭老师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小美面前,搂住她的腿,失声痛哭。

  午后灼热的阳光透过茂盛的玉米丛,照在两人身上,小美静静地躺在自己用衣服铺就的「婚床」上,等待着心爱的他进入自己圣洁的处女之身,等待着自己结束处女时代,成为他的女人。

  然而他刚刚触到小美柔嫩湿润的花瓣儿,便浑身抽搐着跌倒在小美身上,温热粘稠的精液缓缓地流淌在小美的两股间……彭老师双膝跪地,绝望地撕扯着头发,语无伦次地啜泣着:「哦,不!我不能,我不能!不……」

  小美无助地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搂住他让他的脸靠在自己胸前,让她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唤,而他发疯一般地挣脱小美的双臂,抓起衣服漫无目的地狂奔而去。

  小美没有追上他,回到学校,一直等到月亮升起来,又落下去,依然没见到他的影子。

  回到家,小美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游魂,母亲无休止地在乡亲面前炫耀自己的女儿考上了重点大学,告白自己如何辛苦地为女儿赚来学费,显摆小美读书有出息没毕业就能给家里寄钱……小美早就厌烦了,一个人躲进房间基本不怎么出门。

  那些天里她偷偷向弟弟大厅有没有彭老师的消息,弟弟只是摇头,既然没有消息,那也就是说没有坏消息。小美确信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故,失去了继续等待的动力,只呆了一个多星期便匆匆赶回了学校,继续打工、做家教,但内心对彭老师的牵挂却从未有丝毫的减弱。

  尽管彭老师并没有真正进入她的身体,但在小美的意念里,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而且他的那个触摸到了自己最隐秘的部位,还把那东西到了她的羞处,她事实上也变成他的女人了!小美忽然间非常希望自己能现在就怀上他的孩子,哪怕因此而失学……

  暑假结束后,小美给弟弟写了封信,主题是关切他的学业,也顺便问了些彭老师的事情,弟弟的回信二十多天后才送到,心里说自己学习很努力,一定会比上学期的倒数第九名前进一大步,还说彭老师已经调走了,去更远的山里教小学了,他老婆经常去那个学校吵闹,想让他调回来……

  小美忘情地讲述着,语调虽然平缓,泪水却如泉涌一样从她的腮边滑落到沙发上,我不忍打断她的回忆,静静地坐着,静静地聆听。

  再后来,弟弟来信说自己期中考试还不错,数理化都考了80分以上,兴奋得回家时差点掉进小河沟里,只是英语仍然不及格;还说彭老师上个月底死了,为了在大雨过后送学生回家,失足掉进河里,被洪水冲走了。

  小美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掩面,低声地抽泣着,我起身坐在她身边,搂过她的肩膀,小美深深扎进我怀了里,紧紧地拥抱着我,仿佛我就是她那位已经魂归天国的情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美小声哭泣着。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轻轻捋着她散乱的头发,感觉我所需要的答案马上就会揭晓了。

  「我找你,是因为,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他,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你和他很像,真的太像了……我没法拒绝自己,我必须来找你……」小美几乎泣不成声,咬住我的衣角,呜呜痛哭起来。

  哦!我在心底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内心如翻到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咸一应俱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年多前那个看起来很纯真可爱的夏美文总是坐在第一排听我讲课,为什么她听我讲课时总是有一点如醉如痴,又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在小美眼中,我只是一个逝者投射下来的影子而已,她把对逝去爱人的情感堆积到了我这样一个偶遇的男人身上,而我却一直自我感觉良好!

  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怨恨小美呢?我得到了男人渴望的艳激情和放纵,完全可以在某次醉酒后作为对别人吹嘘的谈资。而小美,在付出了身体与情感之后,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不知不觉中,我对自己的角色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是自己借着小美对彭老师的爱恋占了她的便宜!而最让我不安的,是我不知道眼下对我如醉如痴的小美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让我惊讶的事情。

  夜深了,房间里渐渐有了些凉意,我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搂着小美躺在床上。

  小美没多会儿便睡着了,睡梦中的她蜷缩着,鼻息均匀而细微,偶尔轻轻咳嗽一两声,我拥着她,一动不敢动。不知小美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泪眼婆娑地轻声呼唤着:「妈妈,我要回家,回家……」赤裸的身子在我怀里挣扎着。

  我怜爱地轻拍她的后背,在她耳畔小声说道:「睡吧,宝贝儿,明天就会见到妈妈的……」慢慢地沉睡中的小美安静下来,却紧紧抱着我的胳膊。

  天渐渐亮了,我浑身酸痛,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头嗡嗡作响,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却听见小美一阵剧烈地咳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发烫!我一下惊醒了,再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确实没有她那么烫手。

  慢慢扳开小美的双手,我悄悄下床,去浴室接了点温水,拿毛巾浸湿了,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额头上。

  发烧的小美明显睡得并不安稳,不时地翻翻身,咳嗽,我连着换了七八次毛巾,再试时,她仍然在发烧,只是没有开始那样烫手了。现在,我只能静静地等着她自己醒来。

  不知是否有心灵的感应,小美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透出疲惫与虚弱,看到我满眼的血丝和自己额头的湿毛巾,小美挤出一缕幸福的微笑,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辛苦你了。」

  我伸出小指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说:「跟我还这么见外,没劲。」说着端起凉好的温开水扶起她,递到她嘴边。

  服侍小美躺下,我转身拨通了服务台的电话:「我朋友发烧了,请送一支体温计,带一点感冒药和止咳药过来。」

  「我不吃药。」小美挣扎着欠起身,坚决地表示反对。

  没多会儿服务生敲门,我要的东西一应俱全,小伙子礼貌地鞠躬问我是否需要叫车送朋友去医院。

  我表示了谢意,小伙子微笑着离去。

  体温38·4度,但小美坚决地拒绝吃药,说自己吃退烧药过敏,喝了止咳糖浆会恶心、烧心,我记得初恋情人好像也有这种毛病,便不再逼她,劝着她多喝点水,然后拿了条毛巾为她轻轻擦拭身体来降体温,小美羞态尽显,按住我的手,躲避我的触摸,我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专注,她迟疑了数秒钟后,这才低下头,移开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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