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最毒妇人心

　　美野里从内心深处怕我，一个能将原本在她心中无法击败的存在，吓得乖乖送上儿媳妇道歉的男子，无疑是魔神一类的人物。

　　所以我斥责她，还把薰子抢过去。娇娆美少妇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老娘的女儿啊，为什么我教训女儿要你这个外人来管呢？‘

　　可是这话她只能想想，哪里敢真正喝斥我。

　　见到美野里哑火，野泽明子微微一笑，别看这位爸爸清秀得像是大学生，但关键时候还是能镇住女人啊！

　　想到此处，野泽明子把说话对向转成我。“稻川先生，你们和薰子单独待一会吧，我出去一下。马上，那个被打的女孩子的父母也要来了，到时薰子要有承认错误的勇气哦！”

　　“放心吧，老师，我们知道怎么做的。”我颔首平声道：“薰子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

　　野泽明子微笑着走出去。她是第一次见到薰子的爸爸，心想薰子的爸爸真不错，相貌堂堂又很有礼貌！

　　无论是男女，对美好的东西都会欣赏，野泽明子就是这样。和我交谈后，原本想要斥责家长不负责任的话语，此刻没有说出口。

　　等到她离开了，我才将怀里的小公主递还给美野里：“有脾气对别人发去，对孩子这样，你是个称职的母亲吗？”

　　美野里一副伸出双手的姿势要接过女儿，没想到在我喝斥她的时候，薰子搂着我的脖子不放，把小脸背对着妈妈，显然对刚才她打自己的小屁屁很不满意。

　　娇娆的美少妇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很想再教训薰子，但看了我一眼，她还是嘟起嘴唇，没有动作。

　　因为离婚，平日又不能陪女儿的缘故，美野里对两个女儿可谓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疼爱得不得了。

　　她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乖乖的大女儿，居然在学校打同学，这种恶劣性格才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

　　“小薰子，我是柳叔叔，你告诉叔叔为什么要打同学，惹得妈妈生气啊？”我将薰子抱到椅子坐下，小声在她耳边道：“你看看妈妈，她难过得都要哭了。”

　　能知道打同学的孩子一定不是笨孩子。

　　薰子悄悄看了看妈妈，发现她果然是眼圈红红的，心下顿时慌了。

　　小公主挣扎着从我怀里跑开，哭着投入美野里怀里：“妈妈…妈妈。…是我不好，薰子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娇娆的美少妇新吓一软，想抱着女儿安慰她，抬头却看到我的眼色，只能轻咳一声，语气严厉“薰子，你告诉妈妈，今天发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妈妈不会原谅你的。”

　　听她这么一说，薰子的心里更是恐慌。无论她怎么古灵精怪，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哪里藏得住心思？

　　“妈妈……是……是明日香他骂我……骂我是没有妈妈的野种……我……我明明有妈妈……呜呜……”薰子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妈妈……你为什么要走？你回家好不好？我和盈子天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噢，我的乖乖……”美野里心中的母性瞬间被激发，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抱着女儿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想这样着……以后让妈妈带着你们生活，好吗？”

　　“好……”薰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但她的大眼里还有一丝疑惑：“那爸爸呢？爷爷、奶奶他们呢？”

　　美野里头疼起来，她知道就算自己解释清楚，女儿野不会明白，所以只能将美眸转向我。我立刻把头偏向一边。自己得事情还是得自己处理才好。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野泽明子带着一对夫妇和一个年龄与薰子差不多的小女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女孩的脸上有一块红印记，应该是被薰子的拳头打的。她长得跟洋娃娃一样非常可爱，就是脸上神情非常傲慢，小脑袋抬得很高。

　　有这种女儿当然也有这种父母。这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妇穿得非常讲究，特别是那位长得很漂亮的妈妈，身上衣服全是路易威登出品，手上还带了一之浪琴的手表……但可惜她的身上没有什么贵气，不过那股傲气比起贵族差不了多少。

　　一进房间，少妇第一时间瞪了薰子一眼，然后才将眼睛转向我和美野里，最后将眼光放在美野里身上。

　　虽然少妇也很漂亮，但比起娇娆的美少妇要差了好几个档次，所以少妇毫不掩饰地露出嫉妒神情。当她看到美野里还穿著名师出品的套装后，更是挑起眉头。

　　那个男子扫了美野里一眼后，眼神闪烁地转开。比老婆还美的女人，她怕多看几眼会被老婆发现，引起家庭纠纷就不好了。

　　于是，他重点打量的对象是我，但看了几眼后，他的居高临下眼神变成惊骇不定，疑惑之中又有着惶然。

　　“喂，你们就是这个没教养丫头的父母吧？”少妇上前两步，冷冷地道：“看看你们好女儿做的事情！把我女儿的脸都打肿了！要是对明日香以后的相貌有影响，你们赔得起吗？”

　　“好了……老婆，别说了，小孩子玩闹而已吗……”男子迟疑一步，轻轻依拉少妇的衣袖。

　　“什么？”少妇恨恨地道：“你什么意思啊？女儿被人打了耶，你还跟鸵鸟一样想要退让？真不是男人！”

　　觉得这个少妇说话太没有分寸，野泽名字淡淡开口：“小山夫人，我们是不是应该以解决问题为主？指责和发脾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少妇张开嘴巴想要反驳两句，转念想到这是女儿的老师，如果得罪她，对女儿未来的教育不好，只能忍气道：“我的要求不过分，让她的女儿跪下给明日香认错，再当着同学们检讨自己的行为，这件事情就揭过了。”

　　“作梦！”

　　美野里想也不想的拒绝。本来因为女儿打了同学，她心里很内疚，但现在这种感觉一点都没有了，“赔礼道歉是应该的，但你说的那些是污辱薰子的行为，我办不到！你想要追究什么就上法庭见吧。”

　　小山夫人惊愣片刻，旋即更是火冒三丈：“好！法庭见就法庭见！你们母女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妈妈不守妇道，女儿也有卑劣基因，真是混蛋母女！”

　　“你……”

　　美野里气得要哭出来，她是离婚没错，但绝对不是不守妇道。连同女儿被这么恶毒的责骂，娇娆的美少妇忍不住眼眶红起来。

　　薰子虽然不懂什么是“不守妇道”，却懂得“卑劣的基因”，知道这个女人在骂自己的妈妈，立刻反驳：“你才不是好东西呢！明日香骂我是野种就事你这个妈妈教的！你不懂礼貌！你没有教养！你是坏女人！”

　　不用薰子说，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明日香和薰子吵架时会用这种恶毒词汇。

　　想来是这位小山夫人平日言谈举止间透露给孩子的，被模仿能力很强的孩子捡起来，顺口骂了出去。

　　野泽明子也恼怒得很：“小山夫人，请注意你的形象，在孩子面前请不要说这些话！”

　　她并不偏袒薰子母女，但少妇说的话太恶毒，会对孩子的心灵有不好影响，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小山夫人本来就对野泽明子站在薰子这边不满，闻言也恼了：“野泽老师，请你也注意你的身分，现在是我女儿被打，你觉得被打和被骂之间，性质是一样的吗？我会向你们的理事大人投诉的，她是我认识的人！”

　　野泽明子浑身发抖，她之所以不敢直接喝斥小山夫人的粗俗恶毒，就是她因为认识理事大人；就算关系算不上太好，但也不是她能够企及的。

　　见到野泽明子沉默，小山夫人得意起来，转而望向美野里和薰子，藐视的眼光直接看像我：“你就是那个小白脸吧？破坏他人的家庭，也就你这种人做得出来！现在你跟着一起来是不是想替她们出头啊？哼！别怪我没告诉你！我认识的人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你打落在地上的上层人物！赶快道歉后就带着他们滚吧，我看着你就恶心！”

　　我心平气和地等她把话骂完，才淡淡道：“你说完了？”

　　小山夫人见我丝毫不动怒，以为我只是强行压抑怒火，下亦是退后一步和丈夫站在一起，“怎么？你想动手？警察署我也有认识人的！”

　　能进到东京学附属小学读书，少一点背景和家世是不行的。

　　如果来的是薰子的爸爸，小山夫人或许不户这么恶毒，但来的是离婚的女人还有她的小白脸，小山夫人没有丝毫顾忌。

　　出乎小山夫人的意料，听自己怒骂一通，美野里不但没有像刚才气的要哭，反而还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在嘲笑她。

　　事实上也是这样，美野里被骂得心里非常苦闷，但一见到这个愚蠢女人居然把战火烧到我的身上，娇娆美少妇心里顿时畅快：“这下子有人为我出头了……‘

　　我不回应小山夫人的话，而是望着仍就移或不定的小山。“我叫柳俊雄，你认识我？”

　　小山蓦地眼睛睁大，浑身发抖。

　　完蛋了！真的是他啊！

　　小山不禁后悔万分，恨不得打自己耳光一百下，痛恨自己没有早点彻底拦住妻子，以至于她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龙翔，你怎么了？”小山夫人也不是傻子，见到老公听到这个小白脸就一副惊吓过度，不觉心中也忐忑起来。

　　“啪！”

　　“唉呦！”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的小山夫人痛叫之余，脸上也瞬间红肿。

　　“对……对不起！”苍白着脸的小山龙翔，脑袋恨不得低到脚掌，“柳先生……不知道是您……非常抱歉，是小山管教不严才冒犯尊夫人和千金，请您一定原谅我的冒失，拜托了！”

　　捂着脸的小山夫人、一旁的野泽明子，都骇然望着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山龙翔。

　　在这种情况，她们还不懂对面的英俊年轻人来头不小，智力就有问题了。

　　可是小山夫人还有点不服气，“龙翔……啊！”

　　她刚开口，另一边脸上又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给我滚到一边去！”小山龙翔头也不抬地沉声道，那种阴冷语调让想要爆发的小山夫人，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办公室里转眼间又变得沉默了。

　　薰子忘记哭泣，看着忽然转变得一幕，还有那个恶毒阿姨的惨状，小公主心中有些欢喜的情绪。

　　明日香则是吓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爸爸痛打妈妈。咬住嘴唇的小女孩想哭又不敢哭，因为她怕被发怒的爸爸打，只好忍住。

　　我本来还想他们夫妻吃点苦头，但看着明日香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下一软。我可不愿意当小山夫人那种反面人物，对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你们走吧，别让孩子从小就有这种心态。随意揭开人家的伤疤实在是不好的行为。”我沉吟着挥手，也没说以后让我再听到这话会怎样。相信小山夫人知道我的身分后，连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哪里敢教女儿为难薰子？

　　“是！真的是抱歉了！”

　　小山龙翔缓缓抬起头来，把女儿一抱，瞪了老婆一眼，率先走出去。

　　他连说几句场面话都不敢，更别说想透过这次的事情来结教我。

　　小山龙翔只盼望这位先生别计较自己老婆的愚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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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华的宾士敞篷车里，坐在驾驶座的小山龙翔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山夫人已经明白自己惹到丈夫都得罪不起的人，所以抱着女儿不敢说话。

　　看着老婆这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子，小山龙翔叹口气：“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我不打你两下，你和我都只能灰溜溜地滚出日本。”

　　“没有那么严重吧？”小山夫人听到小山龙翔没有发火的意思，小声道：“龙翔，他到底是谁啊？柳？我没有听过有这个显赫的贵族啊！”

　　“你没有听过是因为你孤陋寡闻。柳氏家族是老牌的日本贵族，乃是二宫弥天皇御赐的世袭伯爵，很早以前去了美国，可以说是衰败了，现在只剩下柳俊雄一个后人。”

　　“既然衰败了，还这么害怕干什么？”

　　“家族衰败了，不代表柳俊雄不行。你不是说你表哥的上司很厉害，是哈佛的工商管理硕士吗？”小山龙翔看了老婆一眼，“刘俊雄她二十四岁就获得哈佛大学商业管理博士、文理学博士、设计学博士、教育学博士、神学博士，你觉得这种人算不算得上是天才？”

　　“啊？”少妇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

　　小山龙翔继续道：“只是五个博士学位的天才也就罢了，淡她回到日本却进樱花学园当老师。我们大老板你知道吧？织田兴文！就算是他，再柳俊雄面前也要恭敬对待！不只他的女儿，连同浅井义正、天童信友等巨擎的女儿都是柳俊雄的学生，对他崇敬的不得了。所以柳俊雄想要对付我都不用他说话，直接有人替她收时我。哼，你还恶毒地责骂他，被赶出日本已经是我们最好的下场了！”

　　小山夫人彻底无语，再也没有一丝报复的念头。

　　她颤声道：“可是……我没见他多生气啊？”

　　小山龙翔又叹气道：“你觉得他这种大人物需要在你面前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你该庆幸没看到他生气，否则后果才不是这么简单！”

　　想起老公描述的那一幕，少妇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好像脱光衣服站在大雪纷飞的旷野上一般寒冷。

　　过了一会，小山夫人总算冷静下来，却是满头汗水。

　　冷静下来之后，小山夫人想起疑惑的地方：“不对啊，那个女人明明就是离婚的，平日来接送那个小丫头的适她爸爸的人，她怎么会是薰子的爸爸呢？”

　　小山龙翔冷哼：“你这个笨蛋！他有说过他是薰子的爸爸妈吗？薰子的妈妈离婚了就不能再找一个老公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少妇露出颓然表情，“她真是幸运啊……”

　　“既然知道她幸运就不要惹她，以后你要多和她接触，但不要表现得那么刻意，知道吗？”小山龙翔沉吟道：“就算不能教好关系，至少也要努力一下。”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小山夫人认真地点头，对于她这种人来说，要刻意讨好一个人也是私毫不逊色于谁。以前她不知道，现在晓得该巴结谁，她当然会做出最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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