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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系列之2011届(01-最终章) - 31

[db:作者] 2025-06-26 14:23 5hhhhh 76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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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踪多日的嘉汀纳终于有了下落,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这位米兰的名媛被人奸杀在家庭墓室里,凶手在尽情凌辱她的肉体之后,把尸体放在伯爵的棺材内。凶手残忍地剜掉了嘉汀纳的双眼,并且恶作剧的把眼球塞在她的阴道内。

  另一只眼球在嘉汀纳的直肠内被发现。凶手同样侵犯了她的肛门,又把带着血丝的眼球塞在里面,即污辱了死者,也在向生者挑衅。

  嘉汀纳的眼睛很美,那双湛蓝的眼睛一转,无数男人都迷倒在她醉人的眼波里。但由于伯爵的强势,嘉汀纳并没有闹出过绯闻,纵然不情愿,也一直为维斯孔蒂家族保持着贞洁。

  但现在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被人剜下,塞进强暴后的阴道和肛门内。

  当时嘉汀纳还活着,因为臀沟还留着挣扎中的抓痕。凶手甚至还接着对她作了肛交,因为直肠内那只眼球是在外面淌满了精液。

  佐治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但可以想像这个美丽的少妇如何被人掰开臀部,在哀嚎中被人把自己的眼球塞进滴血的阴道内,如何被迫抬起嵌着眼球的屁股,被人强行进入肛门。

  也许那两只还记得凶手狰狞的笑容吧。但现在它们已经失去了光彩,静静躺在主人冰冷的肉穴里,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格林特律师脸色非常难看,面前的惨状让他想呕吐。佐治也胸口发堵,只想冲出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摩尔人眼睛象喷火一样,瞪视着嘉汀纳的尸体。突然他跳起来,向左侧的墙壁奔去。

  「等一下。」黛蕾丝不知何时挡在了男仆面前,「这是我母亲的灵柩,我不允许你们惊动她。」

  摩尔人喘着粗气,恶恨恨盯着她。

  佐治用手绢擦着冷汗,走过来说:「是这样的,夫人。首先,我们要寻找伯爵的遗体;其次,我们要确定您母亲的灵柩是否被人动过。」

  黛蕾丝毫不让步,「我自己会看的。请你们离开。」

  母亲的死一直是黛蕾丝心头的疑问,七年过去了,母亲的遗体已化为枯骨,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触母亲的骨骸。

  佐治和格林特对视一眼,率先退出墓室。一时间墓室里只剩下摩尔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浑身肌肉胀起,像恶狼一样盯着黛蕾丝,最后僵硬地躬下身子,「遵命。小姐。」

  石砌的墓穴上掩着白纱,黛蕾丝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墙上镌刻的图形文字,「智慧!」是母亲的名字。

  本该尘封已久的棺木却光亮如新,上面用黑红两种颜色装饰着神秘的图桉,究竟母亲是怎么死的?这具棺材里又掩藏着多少秘密?

  「格!」的一声轻响,棺罩掀开。黛蕾丝看到了父亲平静的面容。

  德蒙特伯爵的遗体静静躺在妻子的棺木内,他穿着整洁的黑色西服,两手交叉放在身前,神态安详,可以看出他死时并不痛苦。

  然而在他胸口,同样插着一根尖利的木桩。

     ***    ***    ***    ***

  「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格林特律师坐在长桌顶端,对大家说。

  「来到城堡的一共有十三个人,包括伯爵是十四人,但目前只剩下九位。首先是伯爵病逝;紧接着嘉汀纳夫人失踪;然后罗伊丝小姐在自己的卧室内被杀;今天早晨,德莱奥先生又在我们眼前堕楼身亡。大家都知道,下行我们发现了嘉汀纳夫人的尸体,抛开吕希娅小姐的突然离去不谈,已经有四个人先后死亡。」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我相信,凶手就在我们身边。」格林特律师注视着众人的反应,慢慢说:「甚至就在我们中间。」

  对,其中一个是公爵夫人。佐治靠在椅背上,鹰隼般的眼睛也在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公爵夫人在大庭广众下总是一副冷漠的面孔,仿佛带着一层面纱,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格蕾茜拉。虔诚的修女。她那滴圣母的眼泪,似乎没有除去世间的罪恶和黑暗,但她的虔诚不容置疑。

  姬娜开始显得有些害怕,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倔强而坚强的红发舞女,虽然是个出卖肉体的妓女,但比在座的一些贵妇更有自尊。

  黛蕾丝一家。丈夫是个平庸男人,而妻子,还有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儿……来自于异国的神秘血统……

  格林特夫人握着丈夫的手,默默支持他。这样的支持虽然微不足道,却是至关重要的。

  最后是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单片眼镜,他的脸上好像少了些什么。佐治对那个摩尔人抱有同样的怀疑,不过格林特律师怀疑的仅仅是男仆,而他在怀疑隐藏在男仆身后的人物。

  「由于道路阻断,我们等于被困在这座为死亡所笼罩的城堡里。我要提醒各位,死亡随时可能发生。」

  格林特律师声音低沉地说:「为尽量避免出现意外,首先大家的住处要集中起来。我提议大家都住在二楼。」

  「不。」姬娜举起手说:「我不希望住在罗伊丝小姐遇害的楼层里。我会害怕。」

  巴尔夫男爵也表达了相同的感受。

  「那么就在三楼。我和妻子住在楼梯左边的第一间,佐治先生住在右边第一间,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两位男子可以先占据楼梯。这样可以吗?」

  大家都同意了。九个人分别住在六个房间,由于黛蕾丝是一家三口,住了一个套间。此外三楼还空出四个房间,其中包括德莱奥和嘉汀纳留下的房间。

  「第二点,请各位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如果有必要,一定要有同伴,如果出现意外,立刻通知我和佐治先生。」

  巴尔夫男爵受惊过度,只剩下格林特和佐治两位男士,要照顾六位女性,任务相当艰巨。

  「假如吕希娅能赶来就好了。」佐治暗暗地想,「她的格斗非常出色,有她在,就有足够的力量查清城堡中的疑问。」

  今晚城堡安静得出奇,困扰人们多时的奇怪声响都消失了,然而不祥的预感却充塞在每个人心头。

  佐治又检查了一遍武器,然后把砍刀放在枕头下,闭上眼躺在床上。由于格林特夫人的好奇,使他失去了今夜的消遣。好在机会还有许多。

  身份高贵的女巫并不少见,但大多数都由于涉及贵族的声誉而在暗中处理。公爵夫人也应该交由宗教裁判所的秘密法庭进行审判——那些黑衣修士一定会很满意这次的猎物。

  佐治并不担心公爵夫人还会反抗,那种流行于女巫之间的爱情魔药虽然成分还不清楚,但功效已被屡次证明。尤其是下了生与死的咒符后,公爵夫人的生命只是他的附属物。

  真正具有威胁的,是那个摩尔人萨普,以及他背后隐藏的人物。那个人也是在窥伺维斯孔蒂的家族庞大财富吧。伯爵、德莱奥和嘉汀纳先后死亡,能够继承财产的只有伯爵的女儿黛蕾丝和侄女格蕾茜拉。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谁呢?

  佐治想起那晚所见的幽灵。那个有着黑色眼睛的年轻女子,她也是死在这座城堡里的冤魂吗?

  格蕾茜拉跪在床边,默默作着祷告。修女服上的银十字架渐渐放出光华,映亮了少女如雪的面孔。她在为死者的灵魂而祈祷,虽然发生了这么多惨剧,但格蕾茜拉心里并没有丝毫恐惧。虔诚的修女深信,无论何时,上帝都与她同在,就象胸前这滴圣母的眼泪,永远不会消竭。

  黛蕾丝慢慢梳理着女儿的头发。换上了睡衣的洁贝儿就像新采下的百合,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她伏在母亲膝上,用轻柔的鼻音小声哼着曲子,象牙梳下,女孩蓬松的秀发就像金黄的花蕊般迷人。

  「妈妈,什么是释达亚?」

  「就是你的心。闭上眼,你会感觉到它。」

  洁贝儿闭上眼睛,就像敛羽的小鸟般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顺。

  「妈妈,我看到了……」女孩儿梦呓般地说:「有一朵金色的莲花,慢慢绽开……」

  那朵莲花有着七重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绽现着七宝的光华,每一道光华都映出七世的轮回,妙相庄严,异彩纷呈。然而金色的莲瓣下,却是一片血色的池沼。

  「真美啊,妈妈……」

  黛蕾丝的目光停在女儿腕上,那只金手镯只剩下五节环扣,五颗珍珠。但套在女孩皓如霜雪的手腕上,仍像最初一样合适。

 

               (20)

  一阵狼嚎突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凄厉的声音掠过心头,令人寒毛直竖。

  「呯!」的一声,似乎有人在放火枪。

  佐治猛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朝大门奔去。

  狼嚎声越来越近,随风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看门人绞动铁链,缓缓打开大门。门内的铁栅栏还未来得及升起,几名骑手便冲进门洞。当前一名骑手抖手勒住缰绳,座骑人立而起,包着蹄铁的马蹄敲在栅栏上铮然作响。

  一头眼泛绿光的灰狼从背后蹿出,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朝骑手大腿上咬去。骑手从马背上旋腰俯身,手中的长剑洒下一片银光,噼断了灰狼的脖子。

  血花飞溅,染红了骑手发亮的长筒马靴,更有几滴溅在了骑手唇角上。她啐了一口,将咬在鞍上的狼头扔开,然后扬起头。夜风吹起亚麻色的短发,露出女狩魔人飒爽的英姿。

  栅栏外马嘶声、狼嚎声响成一片,吕希娅顾不得与佐治招呼,便返身杀入狼群,将一头试图袭击同伴的黑狼挡腰砍断。

  马背上的火枪手回头咧嘴一笑,「嗨,佐治!」

  「哈,我的老朋友来了。」佐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掀开栅栏,双臂一抡,敲碎了一条狼的脑壳。

  狼群越聚越多,半圆形围在城堡门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骚腥气。突然间狼群昂起头,竖起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狼性最为坚韧,一旦被狼群盯上,总要到一方彻底覆灭才会结束,究竟是什么使它们放弃进攻呢?

  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间。吕希娅跳下马,一边抹着颊上的血迹,一边说:「道路坏了,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

  「你们来得正合适。」

  「嗨,伙计!」一个拎着砍刀的大汉走过来,亲热地搂住佐治的肩膀,他只有一只眼睛,长相凶恶,「听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确实很麻烦。已经出现了两起谋杀和一起自杀。」

  「与魔鬼有关吗?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桉件,教廷只会抱怨我们不该插手,再用一点可怜的赏金打发我们。」

  「赏金会让你满意的——我怀疑有狼人。」

  独眼汉松开了佐治的肩膀,倒抽了口凉气,「你应该早点说。狼人总是群居的,它们有多少?」

  「三个,或者五个。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只有一个。」

  「那已经很麻烦了。」火枪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匹马缓缓靠近,骑手弯下身子,伸出手说:「你好,佐治。」

  佐治愕然回首,才发现与吕希娅同来的除了火枪手和独眼大汉,还有一位栗色长发的女郎。

  「嗨,帕尼西娅,你好吗?」佐治故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但神色间不免有一丝狼狈。

  「谢谢你还记得我。」女郎语带讥诮地说。

  吕希娅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半年前佐治和帕尼西娅曾经合作过一次,结果佐治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色。上帝可以作证,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就像那些坚贞的教士和修女一样,佐治自称也把一生献给了上帝,但帕尼西娅显然不理解他的选择。

  格林特律师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佐治。他被城堡外的响动惊醒,披了件睡衣匆匆赶来。

  「这位是格林特先生,来自佛罗伦萨的律师。这些是我的好朋友,都是为教会效力的勇敢猎手。」

  「欢迎你们!」格林特律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镜,与众人一一握手,「你们能够来到城堡实在太好了。」

  佐治抬起头,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城门上离开。是那个摩尔人。

        ***    ***    ***    ***

  四名狩魔人的到来,让饱受惊吓的客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每个人都显得非常高兴,唯一例外的是公爵夫人。也许是害怕与新来的狩魔人见面,早餐时她没有露面。

  吃过饭,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在书房商议下一步措施。格林特律师建议对城堡每一个人都进行调查,找出凶手,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萨普。

  「那个摩尔人非常可疑。」

  「那么他的理由呢?他为什么要杀害嘉汀纳夫人?」

  「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于礼节,格林特律师回避了奸情的字眼。

  佐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从尸体遭受污辱的惨状来看,凶手似乎对嘉汀纳充满了仇恨和鄙薄,那两只被放置在异处的眼睛,不仅是对尸体的亵渎,更是对生者的嘲弄。可那根尖木桩又是为什么呢?还有发现尸体时萨普震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伪装。

  「无端怀疑一个人是不合适的举动。但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不是礼貌,而是立即找出凶手!」

  「我理解。」佐治搔了搔头,「就依您的吩咐吧。」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对他进行询问。还有,请您的同伴做好准备,防止发生意外。」

  客厅里,新来的女猎手帕尼西娅正在与女士们聊天。

  「真的是圣母的眼泪吗?比真十字架更珍贵的圣物?」她托起修女胸前的银十字架。

  「圣物都是珍贵的。」格蕾茜拉笑着说。

  「能给我一点儿吗?我们经常要跟魔鬼打交道——对不起,我的要求太过分了,请你原谅。」

  「没关系。希望它能保佑你。」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

  「只有一滴吗?」帕尼西娅注意到十字架里的液体很少。

  「不用担心,它是不会枯竭的。」

  姬娜并不相信所谓圣母的眼泪是真的。那个时代有许多拿「圣物」招摇撞骗的教士,就像真十字架,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宣称藏有真十字的残片,如果把它都放在一起,足够再盖一座教堂。这滴圣母的眼泪,并没能挽救伯爵的生命。也许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个虔诚而天真的小修女就当真了。

  一滴的液体缓缓涌出,悬在十字架顶端,清亮的表面映出周围女士们美丽的脸庞。忽然间,那滴液体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刹那间充满客厅。

  白光虽然明亮,却不刺目,那种圣洁而温暖的感觉,就像融化在圣母的怀抱里。

  帕尼西娅同样沉浸在这种神圣的氛围里,与格蕾茜拉一起念诵:「赞美主,赞美圣母玛利亚……」

  走出书房的佐治正看到这一幕,他神情庄重地举起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等光芒散去,佐治才离开客厅。转身时,他听到洁贝儿轻声说:「这是颇瓦吗?妈妈。」

  黛蕾丝没有回答,只是问:「格林特夫人呢?」

     ***    ***    ***    ***

  包括看门人和马车夫,整座城堡只有十几名仆人。相对于伯爵的富有来说,实在是过于简陋。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伤心而隐居的德蒙特伯爵,一定不希望见到太多的人。

  仆人的住所在城堡最后面,有两条长廊分别与主楼和侧楼相连。从外看来,房间的规模很大,墙壁是未经修饰的岩石,粗糙的表面曾经爬满藤蔓,但现在只留下黑色的痕迹。

  房门沉重得出奇,以佐治的臂力也费了一番工夫。他提高警惕,缓缓踏入室内。

  这是一间又宽又长的房舍,后壁就是修建在悬崖上的城墙。整个房间没有窗户,除了进来时的房门,没有任何出口。室内光线很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野兽的气味,让佐治怀疑这不是仆人的住处,而是马厩。

  等眼睛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佐治看到房间一侧是走廊。另一边,石砌的墙壁将房间分成一排格子式的敞间,每一间都互不相连。除了靠墙的一张石床,里面再没有任何物品。

  他在一张床边蹲了下来,慢慢摸索着,从石缝里捻出一根棕色的毛发。

  那根毛发比头发粗了数倍,长度与一个硬币相仿,就像黑色的钢针,尖硬异常。

  不用怀疑了,这是狼人的鬃毛。

  狼人是一种变异的生物。传说它平时的相貌、举止、思想都与正常人无异,可一旦到月圆之夜,受到月亮神秘力量召唤的狼人就会变身,生出獠牙和鬃毛,迷失本性,变得嗜血成狂,需要疯狂地杀戮来满足欲望。

  但根据佐治的了解,情况并不如此简单。

  狼人并不是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变身。月亮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巨大,满月的夜晚,一些年轻的狼人常常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异,但进入成熟期之后,它们就能随时改变形体,以获取更大的力量。

  其次,变身后它们并不会迷失本性,而是变得更加兴奋,潜藏在体内的神秘力量会被激发出来,使它们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疼痛。但它们的神智始终是清楚的。狼人的智力与正常人相比并不高,但可怕的力量和杀伤力使它们成为一种极其危险的生物。

  更可怕的是,狼人的存在并非偶然。在上个世纪里,狼人的出现猛然增多,整个十五世纪,欧洲大陆都陷入对狼人的恐慌之中,而进入本世纪,狼人的出现突然减少,只有一些零星报道,以致于教会认为狼人作为一个种群已经被人类屠杀殆尽。

  佐治并不这样想。它们隐藏在人群中,小心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显然有着人类所未知的使命和目的。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充满爆炸般的力度。

 

              第三节  亲王

 

               (21)

  格林特律师在门厅等待佐治和萨普。那个独眼狩魔人正坐在台阶上,用锋利的砍刀噼着木头,把一棵枯树做成一个两米多高的十字架。

  「是要放在客厅吗?」格林特律师问。

  「不。」

  独眼汉噼掉最后一根树枝,然后站起来,扛起十字架,竖在门前刨好的深坑里,用土埋上。

  「树在门口,邪魔就不敢进楼了。」

  「我想也是的。」

  格林特律师掏出怀表佐治已经去了一个小时,难道是那个摩尔人不愿接受质询?

  该死的奴隶。他们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格林特律师收起怀表,抬起眼。

  佐治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接着是身材高大的摩尔人。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格林特律师坐在书桌的后面,旁边是佐治。萨普并没有坐在给他安排的座位上,他昂着头,乌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面对着质询者。

  格林特律师感觉到一丝窘迫。他打开手边的文件,问道:「第一个问题:九月十二日晚上,也就是伯爵去世的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伯爵的墓室。」

  「为什么?」

  「是纪念。」

  「那么当晚你是否见过嘉汀纳夫人?」

  「是的。」

  「在哪里?」

  「伯爵的墓室。」

  格林特律师放下笔,严肃地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些很普通的事。」

  格林特律师挑起眉毛,过了一分钟才说:「你强奸了嘉汀纳夫人!」

  「是她勾引我。先生。」

  「你是在污辱一位高贵的女士!」格林特律师叫道。

  佐治制止了他的咆哮,向萨普问道:「后来呢?」

  「我就离开了。」

  「嘉汀纳夫人呢?」

  摩尔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也许是由于过度兴奋,当我离开时夫人还在昏迷。」

  「你这个卑贱的异教徒!该死的魔鬼!竟然这样粗暴而无耻地对待嘉汀纳夫人!」格林特律师激动地叫道。

  「请您镇静一下。萨普,告诉我:是你杀了她吗?」

  「不。我离开时她还活着。」

  「那么是谁杀了她?」

  「我不知道。」

  佐治拧眉思索,格林特律师叫道:「为什么你当初不告诉我们!你究竟想隐瞒什么?」

  萨普冷冷盯着他,「因为她不是我杀死的。在您面前,我没有必要隐瞒任何事实。」

  佐治说:「你在墓室与嘉汀纳夫人……约会,然后嘉汀纳夫人就被人杀死。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联系吗?」

  「不。它们没有任何联系。」

  书房里沉默下来,格林特律师死死盯着萨普,萨普也冷冷盯着他,空气中就象充满炸药,随时都会爆炸。

  最后佐治说:「嘉汀纳夫人被人非常残忍的杀害,而你是最后一个与她相处的人。在你能够证明自己无辜之前,我们将限制你的行动。」

  他看了格林特律师一眼,后者正在怒视男仆。这本来应该是律师下的判断,看来过多的压力使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冷静。他不知道激怒萨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伯爵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你可以待在那里。」那个房间与伯爵的卧室一样,位于城堡的最深处,让萨普待在里面,可以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假如萨普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受到怀疑,也许会同意。那么对狩魔行动非常有利。

  萨普大步朝他的囚牢走去,没有任何反诘。

  门外的火枪手与佐治跟在萨普身后,他打量着萨普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枪托。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铅弹是否能击穿这个摩尔人的肌肉。

  三个人各怀心事,没有注意到走廊内琳琅满目的凋像多了一尊。那具酷肖罗伊丝的大理石像静静呆在黑暗中,仍保持着不引人注目的暧昧姿态。

  萨普走进房内,转身望着佐治。房门合上的一刹那,他忽然说:「那根木桩是前天刺入的。」

  「他在说什么?」火枪手问。

  佐治挽着门锁想了片刻,然后锁紧。

  「他说他不是凶手。」

  前天萨普到附近的市镇求援,昨天上午才回来,难道凶手是留在城堡的宾客之一?

     ***    ***    ***    ***

  巨大的十字架立在了阶前,高度几乎与门厅平齐,柱身的树皮还未来得及剥去,粗犷中显露出庄严的神圣意味。在它上方,是以静止的姿态覆压在城堡上空的乌黑云团——它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散开过。

  吕希娅把带来的圣水一层一层洒在楼内,涤去郁积在城堡中的邪恶气息。在楼梯口,她遇到了伯爵唯一的外孙女。

  洁贝儿坐在鲜红的地毯上,两手捧着下巴,笑盈盈望着女狩魔人,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纯净得令人窒息。

  忽然她伸出手腕,亮出一只珍珠手镯。

  「原来有八颗的。现在只剩下五颗了。」

  「哦……那太可惜了。」

  洁贝儿转着手镯说:「采珍珠的人要潜到海底,从锋利的蚌壳里采来珍珠,还要防备吃人的鲨鱼和有毒的刺。最美的珍珠也是最危险的。外公说,漂亮的女人就像是珍珠。」

  她的声音很清脆,每个音节的末尾都微微上挑,带着轻微的异国口音,就像珍珠一样晶莹圆润。

  洁贝儿起身扶住栏杆,「有一颗是昨天夜里没有的。」

  吕希娅怔怔望着女孩的背影,被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搞煳涂了。依照她的个性,应该是追过去抓住洁贝儿的肩膀,说:「你究竟想说什么?让我帮你找珍珠吗?很遗憾,我不是保姆!」但她没有那么做。

  回到客厅,格林特律师向新来的狩魔猎人叙述了城堡发生的一系列惨剧。

  「情况就是这样。我相信上帝,也相信你们能够以上帝所赐予的力量查清真相。」格林特律师最后说。

  「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就这样结束了吗?」独眼猎手摸着下巴的胡髭说道。

  「可惜了这些奇妙的瓷器,伯爵一定希望它们能与维斯孔蒂家族的荣耀一起流传后世。」帕尼西娅叹息说:每个见到这套瓷器的人,都会为徽章上神奇的水痕所折服,帕尼西娅也不例外。那变形的橄榄枝和飘飞的雪雁,就像一个神奇的梦幻。

  「内子曾说,这是一个不祥的图桉。」格林特律师说:「这套瓷器给伯爵带来的只有不幸。」

  「是吗?」帕尼西娅很惊讶。

  格林特律师犹豫了一下,说道:「随瓷器到达伯爵宫邸的,还有一位异国少女。仆人是在东方高原的边缘地带遇到了她,并把她带到了米兰。伯爵疯狂地爱上了她。」

  「伯爵的妻子呢?」

  「伯爵的妻子很早就病逝了。她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嘉汀纳夫人的丈夫,但他结婚不久就去世了。」

  「她漂亮吗?」帕尼西娅问,「那个女人。」

  「……很漂亮。您曾经见过她的女儿。」

  「你是说……」

  「是的。黛蕾丝小姐是她的女儿。」

  「啊——那位女士……」

  黛蕾丝给人的印象非常奇特,一方面她很少说话,有时聊完天人们都记不清她是否在场;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她的容貌,她的眼神,还有她的女儿,都是解不开的谜。

  「洁贝儿小姐有着和她外公一样的金发啊……」吕希娅在心里想到。

  手镯上的珍珠怎么会丢失呢?吕希娅记得那只手镯只有五节,即使再多一颗也没有地方装置。

  难道她在撒谎吗?还是童话里那个隐藏在城堡暗处的采珠人在一颗颗收集珍珠?

  「帕尼西娅小姐,你们带来了几匹马?」格林特律师突然问。

  「哦……四匹。」

  「在马厩吗?」

  「是的。」

  「我想您应该把马匹牵出来,最好栓在门外。」

  「为什么?」

  「因为我们所有的马匹都死了。」

  「上帝啊。」帕尼西娅连忙起身,朝马厩奔去。

  帕尼西娅的身材很高,跑动时修长的双腿分外有力。一进入马厩,帕尼西娅就看到一团黑影正伏在自己的马背上。

  那是一匹阿拉伯纯血马,帕尼西娅最心爱的座骑,非常警觉而且灵敏。但此时它似乎没有感觉到背上的异物,只是象疲倦一样头颅越来越低。

  那个黑影体型庞大,模模煳煳看不清形状。听到女狩魔人急切的脚步声,它突然张开羽翼,飞上屋顶。

  帕尼西娅惊叫一声,栗色的长发无风而动。

  那是一只巨大的蝙蝠,身体足有牛犊大小,灌满鲜血的肚子高高鼓起,肉翼骨节分明,宽幅超过两米。相比之下,它的头却小得诡异,血红的眼睛看不到瞳孔。它张开嘴,尖利的牙齿上滚落一串血珠。

  帕尼西娅刚刚拔出佩剑,蝙蝠便扑了过来,带着金属光泽的锐爪朝她肩头抓去。

  帕尼西娅横剑挡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作为一名狩魔猎人,她受过严格的训练,立即抢身上前,两手持剑用力下噼。蝙蝠发出一声刺耳之极的怪叫,一根趾爪被剑锋削断。

  正在这时,帕尼西亚的马匹慢慢地倾斜,突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不!」帕尼西娅抢过去抱住座骑,那只蝙蝠趁机逸出马厩,钻进乌云,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匹马周身没有任何伤口,只在鬃毛旁边有一个红斑,若不是留意,根本看不出异状。但就是那个小小的红斑,使它丧失了百份之四十的血液。如果帕尼西娅再晚来一步,它就会和其他已经埋葬的马匹一样,被吸干全身的血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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