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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拳】(章八 霜凝匣中剑) - 1

[db:作者] 2025-06-26 14:24 5hhhhh 2180 ℃

作者:hacmp               

 

 2011年/4月/14日发表于SexInSex本站首发

              章八霜凝匣中剑

  李剑履全身燃烧着旺盛的斗志,这二十年来,没有哪一次,他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呼喊,每一块肌肉都迫不及待想要战斗。作为一个宅男,除了在游戏上打斗,他还从来没在现实中和任何人拳脚相加——不是因为不想,只是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平日缺乏运动,上去也是挨揍的料。

  但此刻他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血脉中战斗的本能苏醒了,它渴望鲜血。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两个傢伙形迹可疑。他轻轻落在梁上,没有溅起一点尘土。现代这个身体还是令他不太满意,但也只能如此,谁叫他投胎成一个宅男呢?体力的进化并非一日之功,眼下只能勉强发挥个一两成而已,若强行催发力量,必将落得个身体麻痹,失去控制的下场——上一回的经验犹在眼前,他俯身下视,看着两人正缓步而行,他们将车停在不远处,在老旧的工厂中走走看看。

  道人领先而行,他手持法盘,走一处,看一处,单手掐诀似乎在测算着什么,而另外一个高大的僧人一边走一边嘟囔,显得极不耐烦。

  「呸,牛鼻子,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找到吗?怎么在城里兜了半天圈子?」说话的正是破禅虎僧。

  「我这道法只是拘人一缕残魂,借着两者间的联系,引其带路罢了。这感应似有若无,并不是那么好找的。」道士王处信不紧不慢地说,「昨日那老鸨正是吴俊亨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人,尤为难得的是,两人阴阳相交,留下了他的一丝精气,借着我法器羁魂之力,这才来到此处,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附近。」

  「哼哼,最好你是对的。」僧人鼻孔中喷出两道冷气。「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看来你这假头陀果然只是个莽汉。」王处信从怀中掏出一面小旗,左手捏了个诀,右手持旗画符,脚下踏斗布罡,一面解释道,「你看这地方,四方聚灵,为五阴之地,我再布个法阵,将那女人魂魄拘出来问个究竟,若吴俊亨就在附近,一定感应得到。」

  和尚倒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他踢开一块石头,箕踞残破的石桌之上,一双怪眼圆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管怎样,这个看起来妖里妖气的道士,颇有些鬼门道,就以他这一手法旗羁魂来说,自己是绝对办不到——犹记得师傅说过:「你命中带虎,破灭禅道,不可学一切世间有为之法,罢了罢了。传你怒目金刚道,你自去吧。」

  老和尚只道畜生皆有佛性,却不记得还有一句话叫做养虎贻患。就算只学了老猫的一半本领,老虎也终究是老虎。

  十年之后,也是一个如此深黑的夜晚,一把林火烧得山门塌落,半天通红烟尘弥天,自己打出山门,半身染血——师兄弟的血。他也并不以为这有什么不对,虎饿了便要吃肉,你既磨砺虎的爪牙,又在它眼前摆上如此美妙的血食,当它纵情扑杀之际,又怎能怨悔当日的选择?

  从此之后,世上少了沙弥虎癡,却多了破禅虎僧。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女色金钱,都是多多益善。禅门五大宗师自恃身份不肯出手,却派出不少喽啰骚扰,无一能够奈何得了他,徒然让他的声名远播罢了。

  可笑……这世界,便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不明白这一点的人,无论多么强大,迟早都是人口中之食。

  和尚看着法阵,点点萤光亮起,淡紫色的鬼火飘散,从地下、石头缝隙中、破烂的门窗里飘出,渐渐聚集在一起,一阵阵旋风平地而起,吹出依依呀呀的鬼哭之声。

  「磨磨唧唧,快点吧!」他嘟囔着,王处信却不理他,布好了法阵,将佩剑在土中一插,盘坐在阵前,一动不动犹如枯木朽石。

  再等了一刻钟,鬼火犹如受到无形的牵引一般,缓缓聚拢,在阵中幻出一个裸身女子的形象,虽然大小才一尺多高,但仔细看去丰乳肥臀,眉目间与晚间所杀的妈妈桑有八九分相似,那女子跪在阵中,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道人猛然睁眼,叱咤一声,戟指为令道:「无知残魂听着!你可知道那夜与你一夕风流之吴俊亨的下落?」

  女子骤然受惊,在阵中缩成一团,伸手护住胸乳,她四下张望,神色淒婉地说道:「小女子并未见过此人……呀!!」她猛地惨叫起来,一条手臂折断,软软垂下,就算只是魂魄,也能看出其中痛苦之意。

  「还不老实,是想多吃点苦头么?」王处信森然道,说着并指作势,故意凝而不发,不知不觉中,眼神里已多了一种疯狂快意的神色。

  「不敢不敢……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女子倒在地下,她身体扭曲,痛得全身痉挛,一大团乳肉像弹性极好的水球在胸前抖动着,腰肢纤细,更衬托出臀部丰满,全身充满了成熟妇人才有的韵味——在她生前,一定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但此刻在法阵中挣扎的,一尺多高的淡紫色神魂,却只能让人感觉到诡异和残酷。

  「很好……」道士翘起嘴角,他并不着急,「你要知道就算做了鬼,我也有很多种办法来对付你,让你生不如死,欲仙欲死……这法阵有个小小的外号,叫做炼魂台,造起来很费工夫,我可是用了七年时间,才找到那么多生辰相合的孕妇和孩童呢,呵呵呵,你想尝尝看吗?」

  那女鬼吓得体如筛糠,她挣扎着爬了几步,跪伏在法阵里,不住地磕头:「求求你不要!如果我能告诉你那个男人的下落,能不能放我转世为人?」

  「你敢提条件?」王处信捏诀一指。

  法阵中地面突起一段嗡嗡作响的刀轮,飞速旋转中,女鬼落在上面,惨叫很快戛然而止,重新化为点点流萤。

  「嘿嘿,搞死了。」破禅饶有兴味地看着,残魂的痛苦呼号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甚至觉得隐隐有些兴奋。

  「要死得那么快,那可不叫炼魂台。」王处信笑道,说话之间,那残魂重新聚集,女鬼趴在地上,体貌一无差别,只是委顿了不少。

  「现在肯说了吗?」

  「我说我说!」这一次鬼魂再不敢多说半句,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

  「怎样?吴俊亨现在何方?」

  「似乎就在我们周围。」女鬼并不肯定,犹犹豫豫地说。「什么叫似乎?想再吃点苦头吗?」道士怒道。

  女鬼吓得瘫坐在地上,淡紫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我……我感觉不出来……他的气息非常微弱,我感到的,是他开车撞到了一个人,然后提着把刀就下了车……再然后……啊!!」

  她忽然惊叫起来,神智混乱地疯狂摇着头。「吓成这样!」道士冷哼了一声,却也有些疑惑,「你看见什么了?」

  「她看见的是我。」一个声音在远处说道,「你们这两个傢伙,要找的人是我吧。」

  王处信猛地抬头,盯住那个从晦暗的雾霭中走出的年轻人:「你是谁?」他依然一动不动,盘坐在地上,和尚却已经跳了起来,抽出斜背在身后的锡杖。

  「你们在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吴俊亨的?」来人对周围的诡异情景视而不见,犹如闲庭信步一样走了过来,落叶和浮土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暗夜里看不见他的脸庞,只有一双眼睛亮如明星。「我知道他的下落。」

  「哼,装神弄鬼,」和尚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李剑履渐渐走近,和尚借着法阵的光芒,看出那是一个穿衬衫、牛仔裤的青年人,他两手空空,样子普通,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有眼睛明亮得要命,他从阴森森的蔽败厂房里走来,就像走在自己家中一样自在。

  无视和尚的高大身躯和威胁的语气,李剑履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是找不到他的,还是就此回头吧,对你们有好处。」

  「哦?」王处信一手按住了就要发作的和尚,从一开始,他就在暗暗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却怎么也无法看出对方的深浅来历,来人就像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青年人,与初识的朋友在篝火旁攀谈,这种从容淡定让他心生警惕。

  「听你这么说,你知道他的下落?」王处信问,忍住攻击的冲动。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要找的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李剑履来到法阵前,单掌直击法阵的中央,地面塌陷,向四面崩裂。整个法阵发出尖锐的鬼啸声,陡然间阴风大作,落叶随着旋风高扬上天,又纷纷落下,像燃尽的余灰。

  「你!」道士终於被他这个动作给激怒了,猛地站起,单手按在身前的剑柄上,「欺人太甚!」

  「和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你们要找的人我已经杀了,谁叫他不长眼,想要杀我呢?」李剑履没兴趣多废话,看着地下的法阵崩毁,里面的女子面露感激之色,对他微微点了个头,渐渐化为道道流萤散去。

  「我们都清楚,杀人对你我来说不算什么,不是吗?就像这个可怜的阴魂——当然,我不是为了给她报仇,不过是单纯的讨厌你们罢了。」

  「什么?!」道士双眉一立,心中沉了下去,他可知道吴俊亨是什么人,「那一位」如果知道他的孩儿有什么好歹,南中国将要掀起滔天巨浪。

  「哼,敢说这种大话,简直无知可笑!」破禅吼道,「你可不知道惹到了谁!要是现在你肯趴在地下磕上几个响头,说不定爷爷我会给你个痛快,否则……」

  「不错,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一趟吧。」王处信迅速冷静下来,二对一,虽然对方实力不明,但他有信心绝不会落在下风,就算对方实力再强,自己也有着绝不会输的把握。想到这里,他面如寒霜,指着那狂妄无礼的年轻人说道,「这事情牵连太大,要是和我们走一趟,我们也不为难你,要是不肯,那可说不得了。」

  「哈哈哈哈……」李剑履一阵冷笑,他看也不看两人,背着手望着天上说道,「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天下强者,却干着蝇营狗苟的事情,为虎作伥,甘为鹰犬!可惜!可笑!可怜!」

  「呸!」暴躁的和尚按耐不住跳了起来,抡开禅杖,一道恶风直扑李剑履的面门。李剑履闪身躲过,一个箭步到了和尚跟前,左手上托和尚的手肘,右手一拳中宫直进,拳未到,劲风已吹得和尚满脸钢髯倒竖,吓得他忙将锡杖一横,「碰」地一声大响,如中巨钟。

  和尚倒退了三步,好不容易扎住马步,未喘过一口气,忽然脸上变色,又倒退两步,他嘿地一声,双手用力将锡杖插在地下,才算止住了退势。

  「阿弥……那个陀佛!」破禅瞪着眼前那个依然意态闲适的青年人,脸上阴晴不定,方才那一拳上传来的力道之大让他双手酸麻至今,尤其可怕的是,对方对力道的运用已臻化境,从锡杖上传来的劲力一道高过一道,竟然有五层之多,他竭尽全力化解了两层,剩下的后劲依然如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让他不得不后退卸力,再靠禅杖将剩余的劲气导入地下才算稳住身形,没有当场摔倒,出个大丑。

  他不敢上前,李剑履也并不追击,在细细回味这一拳里身体给他的回馈——这是他得回所有记忆之后第一次出手,与意料中相差甚远,他甚至无法将拳意外放,只有依靠接触才能产生实际的破坏力。宅男的身体是有多差啊!他感歎道。也许在几个月之后,会慢慢好转起来,但现在,他只想用一场大战,让身体想起战斗的感觉——

  「你们两个,要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

  「爷爷我马上就解决你!」和尚怒吼一声,脱掉长大的僧袍,露出一身铁灰色的肌肉。

  「哦?别只是动动嘴。」

  「破禅,让开。」这时候一直按兵不动的王处信说话了。

  「凭什么?小牛鼻子,你难道觉得我打不过他?」和尚叫道。

  「不,」王处信站起来,「有人来了。」

  的确,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了幽幽若若的音乐声。

  人未到,琴先至。来人并不出面,只是将琴声轻送,似在邀约。

  「幻想即兴曲。」李剑履也听见了,之所以认得这首曲子,是因为若小内常在休息的时候拉着玩,他在一边也听了许多次。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琴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小内在拉琴?不,他摇摇头,应该是想多了吧,小内怎么可能也是凶星之命呢?

  「今晚还真是热闹啊。」王处信笑了笑,又多了一个变数,但这正合他意。

  「和尚,去那边看看,我来对付他。」

  「哼。」破禅虽不乐意,但道士的语气中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着锡杖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隔着一个残缺的法阵遥遥对峙,电线杆和围墙投下铁一样浓重的影子。

  「有什么招数,现在可以使出来了吧。」李剑履突然说。

  「嗯?」道士眼角一跳。

  「你叫那个和尚离开,多半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你的绝招来。」李剑履微微一笑,「现在他已经走了,你也大可放心,怎么样?」

  「嘿。」道人盯着他,有一种被人揭穿心事的心虚,他忽然发觉,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自己的打算从一开始就被他发现了吗?

  「既然你已经知道,还敢和我一战,你的勇气倒是可嘉。」

  「有何不敢?」李剑履笑得开怀,「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很早我就动手了。但你……」

  他盯着连鞘插在地上的那柄长剑,剑鞘已起了铜锈,看起来非常古老,露出思索的神情:「你的剑,让我有了兴趣。」

  「是吗?」道人单手握住剑柄,双脚前后分立,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想你会后悔的。」

  他全身的肌肉绷紧,力量在体内流窜,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闪电般的一击——像一头猎豹在扑击前的瞬间。那英俊得过分的脸上忽然露出疯狂的神色:「没有人能在见识『它』之后还能活下来!」

  霹雳。

  一剑经天,寒芒如电,天空却飘起了冷雪。

  远在十几米外的枯树咔嚓一声,斜着裂成两段,王处信拔剑、起身、挥斩、收势,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眨眼之间剑痕贯穿了半个院子,地上裂开淒惨的伤口。

  但李剑履早已不见。

  「很不错的剑术。」他拍拍手,虽然剑术很好,但对他来说,却非常自然地闪开了,好像早就料到那剑的来路一般,这一剑中的寒冽让他想起了某些记忆中的往事,「你是真武传人?」

  「什么?」王处信真正吃惊了,人们都知道他是龙虎山的道士,他也一直以此自命,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嫡传,乃是武当真武,他的眼神彻底冷下来。

  「哼,你的眼神不差,但是很可惜,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

  周围的空气更冷,点点雪花落在两人的衣襟上,就连夜风也带着雪原苍茫的气息。王处信将长剑抱持在前心,禹步而行,那剑上有青光如练,越来越亮。

  「朔风悲边草,胡沙暗虏营。霜凝匣中剑,风惫原上旌。」李剑履忽然曼声而吟,在冷风中,他的睫毛上起了白霜,他似乎并不在意王处信的动作,任由回忆将自己带回许多年前的老时光里。「青冥霜雪寒……我想起来了,这是真武七剑里的两把女剑之一……」

  的确,他认得这柄剑,甚至认得它的某一任主人,那是一个任性而刚烈的女子,曾经在雪原上翻翻滚滚纠缠了他几十天——只是因为他见到了她出浴的情景,他还记得那一日将她压倒身下,让她在强吻中融化成一汪春水,也记得两人约定要同上敌营,万马军中取鞑虏首级。甚至,那一日他得知女子被奸人所害之后内心的痛悔之意,都一一涌上心头。

  一刹那,他战意全消,意态萧索只想离开这里。

  但王处信可不这么想。这柄剑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也是他仗以横行的最大资本,许多次在无法挽救的危局中拯救了他的生命,每一个死在剑下的人,都无法相信,这柄看来柔若柳条的软剑竟然可以让空气都为之冻结——他决不允许眼前这个傢伙活下去,如果这柄剑的消息被传出去的话……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厉,用力咬破了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剑上。如同得到了动力一般,长剑上寒气大增,在他手中嗡然震响,忽然裂帛一声,沖天而起。

  空中地面,身边周围,无数冰晶闪亮,淡青色的小小冰锥被呼啸的旋风卷动,围绕着李剑履周围数十丈方圆,已成为狂暴的冰天雪地。

  「哼哼哼……」王处信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前胸,强行催动剑阵令他全身的精气都被抽光,吸入空中那仿佛需索无度的长剑中去,他喘息着狞笑起来,「青冥霜雪寒,吾剑有真名,剑阵——截云!」

  席卷天地的龙卷风裹挟一切沖上高空,甚至连空中的浮云都割出一个大洞。

  一时间,清朗的星光流泻下来,照得满院冰晶通透光明。

  李剑履不见了,王处信长出一口气,那个讨厌的对手的气息在剑阵发动的时候就被隔绝在内,此刻一定已经在高空中卷成粉碎了吧!

  他摇摇晃晃地坐下,伸手捏诀,想将空中的长剑收回。

  「青冥剑不是这么用的。」随着一声轻响,男子落在地上,衣衫尽碎,全身只有半片衬衫围在腰间——这还是他百忙中护住的结果。但道士惊恐地发现,他的样子虽然狼狈,本身却没有受到半点伤害——至少,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更让他恐惧的是,一向如臂指使的青冥剑竟然不听使唤,呼啸一声飞到了那男子掌心。

  李剑履伸出右掌,虚托着那柄寒气透体的剑,那剑也如见故人,它笔直地悬浮在空中,绕着这散发熟悉气场的男人温柔地飞舞,像恋花的蝴蝶。

  「学到了剑阵截云,却只是徒有其表,哼。」李剑履一面享受这种故人相遇的喜悦,一面缓缓说道,「你不是这青冥剑的主人。」

  「你……你胡说!你用什么办法强抢了我的青冥剑?」王处信擦掉嘴边的血,他一面说一面悄悄后退,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青冥剑之截云,乃是剑阵第三。」李剑履不去管他,只是看着那柄晶莹透亮的剑,他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又陷入了回忆中。

  「真武剑中,苍冥之剑,说的是一剑横空星斗寒,天剑夭矫。又有北冥之剑,是上古石剑,能击大荒。青冥与悬虹,两柄女剑,历来是女冠所有,你却是从何得来?」

  「我本不想管这闲事,但这剑的旧主人,与我有些渊源,我不想让它落在小人之手。」他转头看着王处信,「你,自己了断吧!」

  「不!」道士踉跄后退,他脸色惨白,从青冥剑主动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此刻,唯一的希望是能够从这个可怕的年轻人手中逃得一命。

  李剑履没动,青冥剑动了,电闪裂空,凛冽的残影还未消失,染血的身躯已经僵硬,半个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下,碎成一地冰晶。长剑在欢鸣中投入李剑履的手心,渐渐缩小,犹如一枚飞针,青色的光芒温柔地闪烁,映在他的眼里,犹如情人的眼眸。

  「真武青冥,真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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