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的沉沦（六）】

　作者：爱睡的狗尾草

　2011/04/13首发于SIS        送回叶尘嫣，站在依如白日熙攘的街道。沸腾的喧嚣湍急的车流，自似即将溺毙的落水者，那既柔绵复咆哮的水流，从睁开的双目敞开的双耳，蔓延至全身的感官，得不到片刻的喘息。夜也无法赐予这座小城一片宁静，或许是因为夜不再漆黑。       看着立于身侧的美丽人影，是因为这份情不够坚贞？抑或是那难以抗拒的容颜？还是深埋心中几不可见底的愤恨？心底一阵茫然。     被叶尘嫣抓过的手腕处，还有阵阵的疼痛感传来。抬腕细看，几道肉眼可见的红痕，呈不规则的线条分布在手腕上。怎么会这样？力大也不可能产生这种效果。     而她又为什么要装睡？从她刚才犀利的眼神和愤怒的表情，不似作假，那就不应该是欲擒故纵的勾引手法。如果不是我刚才做了令她无法忍受的行为，她或许还会继续装下去。人做每件事总会有个目的，那她又是为何，想得到什么呢？     摇摇头无法猜测出这一切，伸手搂住女友的腰肢，开口问道：「把你同事送回家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吧？」     绫凝点点头，「好吧，时间也不早了，爸爸也打电话催过了，我们这就回去好了。」     绫凝的家在市郊，左邻右舍相差几十米。我也问过她，为什么把家按得这么偏僻。她回说：她爸爸不喜欢旁人打搅，喜欢过清幽的小日子。我当时感叹，我这未来的老岳父个性有点孤僻么，以后上门可能不大好打交道。     坐在出租车上，反复抚摸着她的柔荑，感受着芊芊素手带来的质感，开口相询：「明天一起吃个晚饭吧？」     司机突然插口：「两位不好意思，前面的路面还没修好，这车开不过去，不如就到这吧。」     「不知哪个施工队，都修了七八天了还没修好，真是的。」耳边传来绫凝不满的咕哝声。     我笑笑道：「那司机大哥你在这等等，我送我女朋友马上回来，等会再坐你车回去。」     司机回头道：「那你快点啊，我还要做生意。」     「放心，也就几分钟的事情。」我爽声道。     下了车，拉起绫凝急匆匆赶往她家。凹凸不平的地面犹如铺了一层鹅卵石，又如行驶于浪涛汹涌海面的帆船，左摇右晃不已。     我挽住绫凝的手臂，提醒道：「你拉住我的手，小心摔着。」     绫凝一声轻笑：「你当我骨质疏松啊，而且我又没穿高跟鞋。」     我回道：「这可说不定，听说经常吃豆腐的人，容易患上缺铁性贫血，明显症状就是疲劳、嗜睡、身体无力。」     绫凝奇怪地问道：「我哪有经常吃豆腐？」     我含笑地指了下我胸口答道：「还不承认？」     绫凝嗔怒道：「敢取笑老娘，看招。」     正说笑间，黑暗角落里窜出四条人影，拦住了我俩的去路。我心中一紧，暗想：不会这么倒霉吧，遇到劫道的了。似乎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两条人影迅速地拦在了我和绫凝的身后。绫凝可能惊吓不小，紧紧地用双手抱住我的右臂。     此时我心中狂跳，从小到大还未遇过类似的事情。深吸一口气，还是无法平复不受遏制的心跳。四下看了下身前身后都有人，而且身边还有绫凝，逃跑是不可能的了。这几人都用黑布蒙着脸，与电视剧中的劫匪打扮无二致。为首一人上身穿着短袖汗衫，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即使在夜里依旧仿似油光闪闪，其他几人也是黑布蒙面，一副短袖衬衫牛仔裤的装扮。     我尽量装出云淡风轻的表情，「几位有什么事吗？」     为首之人蒙着黑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缓慢开口道：「兄弟们不慎迷了路，所以想问问路。」     如今还有蒙着脸问路的？心中虽万分恐慌，但脑中不断想着脱身之计。     一歹徒走到绫凝面前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回到为首之人旁边，对其耳语了几句，为首之人点了点头。身后走上一花格子短衬之人，来到绫凝身旁，泛着淫光的双眼紧盯着绫凝的面容，「哟，这妞长得蛮水灵，你小子艳福不浅么，要不让大爷也来尝尝鲜？」说完，用手指挑了挑绫凝的下巴。     绫凝似受了惊的小猫咪，吓地紧拽住我手臂，急急直往我身后躲，花容失色道：「你要干什么？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颤抖的声线听不出一丝威胁的味道，花格子拍拍胸口，「哥哥好怕，妹子别叫别叫，要叫等会到了床上再叫。」     为首之人不耐道：「老三，你废什么话，刚才老四确认了就是她，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我一听大惊，遇到绑匪了。忙拉起绫凝，虽知不大可能突围，但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至少也要拖上一拖，希望有路过的人看到会报警。但歹徒明显不是傻瓜，我刚反手拉住绫凝，其中一人已经欺了上来。

　    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当胸一拳。右手因为还抓着绫凝手臂，所以下意识用左手一挡。「啪」一声，手腕架住老四的右拳，紧接着手腕部一阵剧痛，到这时才想起被叶尘嫣抓过的左手腕到现在还未好。此时心中不禁一阵怨恨翻搅：妈的，这小娘皮下手也忒狠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只那么轻轻一抓，过了几个小时这疼痛感还没缓过来。

　    心中还没发泄够，老四见一拳没见效，紧跟着右腿向着我小腿踹了过来。忙乱中，我不得不放开右手，向后退去一步。老四得势不饶人，身影又欺了上来，虽然用的都是挖眼睛，抠鼻孔，撩阴腿等地痞流氓常用的招式，但是我还是应付得非常吃力。

　    左腕的剧痛一阵阵抽打着我敏感的神经，耳边突然传来绫凝的惊呼声：「老公小心后面。」

　    此时的我已无法顾及绫凝的状况，连转首瞥一眼她表情的时间都没有，眼前密集的拳点像骤雨般一波波向我袭来。听到绫凝的喊叫声，刚想往旁边窜去，但为时已晚，只觉背后一阵钻心的疼痛紧贴着肌肤不停盘转，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而去。

　    重心不稳踉跄几步，转过身体，只见花格子慢慢地放下右腿。花格子枕了枕衣领，开口嗤笑道：「小子，你这狗吃屎的招式练得不到家啊，应该如金大师笔下所描绘那般' 平沙落雁式' 般，脸部着地。」

　    他身旁的几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绫凝已被为首的大汉囚于他身前，眼中似有晶莹剔透的泪水滚落，只因月光不是太明亮看不真切。

　    刚想开口，老四又从旁边插了上来，还是不发一言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拳雨，看来此人是个阴狠的角色，不必要时绝不开口。刚才与他对阵时，虽说是防多攻少，但多少还能招呼一拳两脚。此时背部的伤势严重妨碍了身体的灵活性，不一会身上各处已是伤痕满布，呼吸也粗喘起来，我知道我快坚持不了多久了，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眼前闪过绫凝担忧的面容时，心中哀叹道：我不行了么？眼前这伙人摆明了要劫持绫凝，可是为什么呢？没有理由啊，绫凝家又不是非富即贵的官宦或巨贾子弟，难道是他们认错人了？

　    不可能，他们在此地埋伏已久，显然是预谋多时，路线都已打听好了。从刚才老四认人的举动看，说明老四此人见过绫凝或见过绫凝的相片。从老四认人时间的短暂判断，老四已把被劫持人的容貌深印脑中，所以绝无认错之理。

　    脑中正乱七八糟地瞎想，腹部忽被狠狠地大力揍了一拳，接着老四一记有力的摆拳击在了我的脸颊。身体重重地躺倒在坚硬冰冷的地面，耳中一阵短暂的失聪。无力地蜷曲在地上，从嘴中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酸痛的手臂擦了下破皮的唇角。望着眼前的四人，喘着粗气问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老四阴鸷的双眼不带感情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我，语调平缓地开口：「老大，这人怎么解决？」

　    为首壮汉沉吟片刻，摇摇头，「还是不要再生事了，办正事要紧。」

　    壮汉身旁花格子搓着双手，「老大，这妞姿色如此正点，不如让兄弟们先开开荤，就这么送过去太可惜了？」

　    壮汉一声冷哼：「你也不想想这是谁要的人？就知道他妈的发情，甭废话，走人，时间长了被人看见。」

　    花格子不甘心地瞪了眼绫凝，「臭娘们，算你运气好。」说完，一只手向绫凝的胸部攀去。

　    突然一声嚎叫响起，「我的手！」紧接着花格子躺倒在地，似受惊的蜗牛一动不动。群匪一阵慌乱，老四赶忙上前，伸手探向花格子的鼻息。

　    壮汉在旁着急地问道：「老四，老三情形如何？」

　    老四回过头来，刚要开口，「咕咚」一声也躺倒在地。

　    我万分诧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诡异的一幕，把目光投向了绫凝。此时的绫凝仿佛定身了般，双眼紧紧盯着花格子的手，脸上泛起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也转头看向花格子的手，但因为他躺倒在地，右手放在绫凝的一侧，我无法看到花格子的手上，到底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

　    为首壮汉面对这接连的变故仿似受激不轻，咆哮地喝道：「是谁？是谁？你他妈给我出来……」

　    话未必，刚才的一幕又一次重现，壮汉也一头栽倒在地。看着眼前透着邪气的事情反复不断出现，剩下的老二双眼圆睁，虽然厚实的黑布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是通过那双惊恐的眼睛，可知此时他内心定充满了恐惧。有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不是夫妻的地痞流氓。老二的身影还未消失在我的视线，也一头扑倒在地。

　    我艰难地用手支撑了下身体的重量，摇晃中缓缓站起来。绫凝快步跑到我身前，双手扶住我的身体，含泪轻声问：「疼吗？」

　    我脑袋轻摇，「不疼，我们快报警。」

　    绫凝臻首微晃，把脸转向另一边，用力喊道：「是你吗？又是你吗？」

　    几缕风过，带起路旁的树叶阵阵「沙沙」声……

　                          （待续）＊＊＊＊＊＊＊＊＊＊＊＊＊＊＊＊＊＊＊＊＊＊＊＊＊＊＊＊＊＊＊＊＊＊＊

　    PS：没想到上一篇捧场的人如此之少，只有一位熟人和一位兄弟。本来心底有点黯然，但突然想起文区的风兄说过：人有时就要耐得住寂寞。所以我想写文也许也要耐得住寂寞，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哪怕只有我自己。耐住寂寞，一心写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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