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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幻(全)清梧岗主人 - 9

[db:作者] 2025-06-26 14:25 5hhhhh 5180 ℃

         第八回逢劲敌梦恋三更会佳期图全十美

  诗曰:鸷勇全凭仙术神,占鳌跨凤素怀伸。

  洞房化雨偿新爱,沧海浮萍认故人。

  水月已欣空是实,镜花谩信假为真。

  情怀此日应欢乐,谁料花飞已逝春。

  话说花春题到《春闺》回文一律,未能信笔直挥,略略构思一番,然后写道:销魂旧榻病恹恹,枕压红云梦睡酣。

  腰瘦倚楼春寂寂,日长垂幕柳毵毵。

  娇容懒画眉峰两,小步微怜鞋寸三。

  遥望隔帘花弄影,飘飘蝶粉晒窗南。

  花春诗完,那琴弦也住了。二侍女捧了诗笺,送入闺中。不多时,见她出帘来道:「相公诗才敏妙,不让庾、鲍风流。家小姐深为叹服。少顷,请习射轩相见,尚有考较,相公且莫胆战心寒,为家小姐所鄙屑。」言毕,竟自进去。

  花春听说,茫然不解,毫无踪绪,疑惑了半晌。忽见东首启了角门,走出一对侍女,又另是一样打扮,引花春进了角门,穿过十余丈长的一条备弄。将近轩中,只见捧水砚的丫鬟,个个持枪提戟;送云笺的使女,人人执矢张弓。十八般武器光闪闪,架上齐悬;二十四名青衣勇纠纠,台前纷列。轩中帘不挂,露玉容国色堪怜;座上幔高悬,显金铠威风足畏。

  花春见了这种景况,甚不解意,只得向山小姐深深一揖,不敢抬头。那小姐亦忙回礼道:「顷见君佳章,真是学富于车,一挥九制;才齐倚马,七步三诗。

  梅尉骖鸾之渡,灵彩犹存;江郎梦笔之峰,菁英未歇。但君空翰墨虽工,未知曾谙于武略否?盖文事之与武备,二者不可不兼。能文而不能武,不过为懦弱才人;能武而又能文,斯为英雄学士。妾是女子,尚且欲兼;君为丈夫,何可不备!「

  遂令侍女持枪,付与花春,即掣起双锏,欲与花春比试模样。

  花春自幸长春岭遇仙赐食,不觉身轻如舞燕,力大如牛虎,已有纵壑推山之本领。「今山小姐竟藐视于我,还她一举手而甘拜下风便了。」遂接过银枪,毫不着忙,躬身施礼道:「适才文战涂鸦,已深歉疚。今又欲与千金贵体亲身试武,其如唐突之罪何?」

  山绛桃道:「君家勿寒栗足矣,何嫌唐突!」花春遂云:「遵令!」欲与比试模样,见绛桃反若有骇异之状。

  二人出轩比武,约有半刻,绛桃锏法渐渐松懈,难以抵敌。花春枪起枪落,直如柳絮摇风,梨花摆月,愈加猛鸷。

  绛桃遂败入轩中,喘气不定,赞道:「郎君真天下奇士也!妾适才所以妆饰威严,欲与君试武者,非真欲与君试耳。诚以天下文人、学士,临其身于枪、刀、戟、剑之傍,未有不怵然惊惶然恐者,妾故设言与君试武。若君闻言不馁,是其才足以胜大任,建大功,岂比临事嗫嚅,仅拘拘于章句之士,即不武而自有其武,虽不试而亦同于试。

  讵知起凤腾蛟之学士,即青霜、紫电之将军。文武全才,天下何可多得!君请暂回寓所,俟家君后回朝,再行请见。「花春道:」适才不过遵命一试耳!何敢当此赏赞。「遂躬身退出,仍有侍女引至外边,一重重出去。

  行到门房,带了家童,竟自归寓。

  一宵易过,明日起来,早有山府家人持帖来邀。花春喜逐颜开,命童儿随后,竟往司马署而来。家人引至书室,山廷栋见花春步进,即起身相迎。二人见礼,山廷栋开言,即称「贤婿」,道:「昨览诗章,真是擅雕龙之誉,江管无花;出挥兔之才,萧笺朱绣。又闻与小女比武于习射园中,枪法精通,愈深叹服。」花春闻言,唯谨谨谦让而已。

  山廷栋又问花春道:「去年览浙江试录,见台违已跃居榜首,为何既至都中,又不入闱?」花春道:「因途中病阻,以致误期。」山廷栋道:「贤婿之才,自是翰苑名流,可预卜连捷春闱,名成鼎甲。今奈何以多才之偏遭磨折,且待来科再夺魁元矣。」

  既而设宴相款,留花春在署中耽搁,不必回寓,命家人将寓中行囊物件,齐检点搬来。花春住下,常与司马公余之暇,诗酒消闲。一日,因画屏上有梅树一枝,是名人之笔,索花春题诗一律。花春信笔挥云:凭谁一洗旧丹青,冷蕊疏枝竟入神。

  莫恨春风吹不到,却叫淡墨扫来匀。

  雪窗也伴高人卧,江店何愁玉笛频。

  明月帘栊闲挂处,冰容依约降真真。

  一日,见庭前一树白牡丹盛放,又令花春题咏。花春遂题道:一枝素艳斗轻盈,便是瑶台月下迎。

  错唤丽华歌玉树,何如供奉谱清平。

  于今莫把胭脂买,自昔空怜城国倾。

  黄紫愧他姚与魏,娉婷帘外洵能行。

  山廷栋观之,无不赞美连声,故翁婿之间,甚相契洽。单说花春在园中住了月余,虽牵念诸美,急欲出都,以完心事,无奈山廷栋已经选定吉日,完聚花烛。

  因佳期已近,只得逗留署内,且过新婚燕尔之期,再整行囊出都践约。

  因书斋无事,取出画图,续上两幅。想十美之谐,已如所愿,唯在武林舟中相会之女,竟天涯地角,访觅无由,殊深闷闷。仔细寻思,欲再得此女一面,直如江上捕风,海中捞月,只得别寻一美,以足其数。而江边相会之美人,等诸水流花谢而已。

  语删絮烦,且说到了花烛之期,结采悬灯,款宾设宴,极其奢丽,自不必说。

  是夜花春进了洞房,见众侍女尚环立两旁,几上铺着鸾笺,一使女侍旁磨墨。

  花春笑道:「今夜唯愁银漏滴残,金鸡易唱,尚暇以吟咏之事,消千金一刻之时光乎?」

  绛桃启口道:「洞房花烛,人间无此一境。今宵须以联吟和唱,佐洞房之一乐,则度见才子、佳人之洞房花烛,绝胜于他人也。」花春道:「小姐之论甚是,请即赐题。」绛桃谓以即事为题,韵限「溪西鸡齐啼」,中间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两、尺、丈、半、双等十八字。

  花春微笑道:「小姐命限字数,如许之难,想香阁才高,自能挥就,敢请先立词宗,待小生学步何如?」绛桃云:「夫唱妇随,凡事皆然。君家吟就,妾自当和咏。」

  花春闻言称是,遂略略思索片时,向云笺题诗云:妆楼四面半临溪,百媚千娇可姓西。

  万丈河桥七夕鹊,一宵风雨五更鸡。

  眉横八字双峨敛,裙拽三湘六幅齐。

  咫尺巫山云鬟二,两情九转笑和啼。

  花春诗成,绛桃亦吟一首云:百尺妆楼万丈溪,四围花绕半窗西。

  十年梦幻三更雨,一枕香消五漏鸡。

  艳妒双文千古绝,才高八禄二难齐。

  九回肠断屏山六,七实情伤两泪啼。

  侍女送过,花春接来一览,大赞道:「原来绣阁中有此奇才,小生惶愧多矣!」

  闲话未几,听得樵楼已交三鼓,花春遂令众侍女出房,然后解带宽衣,与绛桃巫山一度。正是:鹊桥仙子谪尘埃,顿觉春从天上来。

  烛影摇红人悄悄,绡金帐暖梦初回。

  自花春成婚之后,夜夜合欢数次。不料绛桃竟是一员战将,花春有须抵敌不过,只得用丹药吮口,以为久战之资。交合之时,心存疑细,摸其玉体,细腻柔润,丰实饱满,暗忖道:「这肌肤体格决非纤纤弱美佳丽可比。」此际加意耸抽,行到百余,绛桃然道:「没趣,没趣!」

  花春道:「我的夫人甚趣有之?」绛桃令其仰卧,她合扑骑于花春身上,以阴/ 户凑将上去,直抵根际;股如磨般样旋转,复起又套入,似骑烈马狂颠。

  花春道:「夫人有恁样功夫,却快爽人也。」两手伸抱其股,助其狂颠,任其做作。绛桃复起伏身,用口呷咂其玉茎,玉手紧搓。弄得花春遍体酥麻,龟头奔突,一股欲火冲身。花春忙按定心神,复将绛桃抱住,按倒床上,拎双足,不顾深浅,直冲而进;口含丹药,阳具格外粗长,一阵恣情狂戳。绛桃哼哼摇摇,面才露适心的欢笑。

  花春暗想道:「我所遇美人多矣,云雨之间,未敢有逞雄耀武者,即香莲庵住下多时,一宵可御十余人,使彼人人破胆,个个销魂,无不俯首投降。岂知今日,即假坐于药力,尚与她战得一个平手,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真是不愧我花春之佳偶也。「于是,日则窗前吟诗,夜则衾底风流。

  尤可爱者,绛桃于交欢之际,淫声浪语,别有一种娇媚之态,非诸美之所能仿佛。

  花春此时,已是勾魄绡魂,为所迷恋。韶光冉冉,忽已春尽夏交,梁间哺燕喃喃,槛外落红阵阵。

  一日,山绛桃倚窗闲玩,咏落花诗一律云:从古花无不落红,称毕转盼已成空。

  郎心肯学沾泥絮,女首偏如着雨蓬。

  半卷珠帘通夜月,数声玉笛倚晨风。

  阶前切莫呼童扫,留得残英在眼中。

  吟就请花春题和。花春将诗一览,不觉悚然惊语,顿动愁肠。暗叹到:「花如是,人亦如是也。去年所订之诸美,安保其中无变,而使再至之刘郎,不感叹于桃花流水之依然哉!我岂可蹉跎岁月,留恋于此?」

  因花春见诗,欢颜顿改,绛桃问道:「君何一见妾诗,双眉顿蹙,眼带泪痕?

  谅其中定有隐情,可为妾一剖否?「花春道:」别无心事,只因诗中寓无穷感慨之情,令人读之,不禁断肠泪下。「绛桃笑道:」妾之诗,不过就花悲花,别无寄慨。想君之悲凉,不只在于花故,因悲花而顿触尔!「花春道:」实无别情,小姐不必见疑。「遂握管也和咏一律云:徒夸嫩绿与娇红,尽被东君一扫空。

  画槛闲凭思悄悄,芳阶伫立草蓬蓬。

  不堪夜梦惊淋雨,更有何人筑避风。

  收拾春光归去也,子规啼断绿烟中。

  正在绣窗吟咏,忽有侍鬟报进道:「今日颜舅爷家夫人、小姐到来,设宴于东园牡丹亭内。夫人命小姐同去陪饮。」绛桃闻说,更换衣裳,随了使女,竟自下楼而去。

  花春独坐香房,想起诸美之约,已打点于明后日出都矣。寻思许久,辗转无聊,遂尔闲步下楼,偶听得侍女们在那里赞扬颜小姐之美,谓:「与我家小姐不相上下。」花春闻说,遂欲窃窥其貌果若何?「如不逊于绛桃,则又可得一佳人,以足十美之数矣!」

  因步向东园而去,走至翠薇亭畔,遥望去见绛桃手挽一女子,后边簇拥众侍女而来。果见珊珊玉骨,丰姿嫣然,仿佛其人,若于何处见过。因欲细认,恐被她望见,反缩身转去,遂向西侧一座假山洞内,将身躲进。见她渐渐近来,定睛一看,恍然醒道:「曾于去秋在武林舟中相会,即画上第二幅美人也。」

  正欲向后边抄转,却值颜家母女已至,花春急欲回避,山夫人反说道:「贤婿不消避得,这是颜家舅母,该来见礼!这是颜家表妹,亦可相见。」

  花春遂把衣巾一整,趋步上前相见。注目在颜小姐身上,见她俏眼斜睃,也若有惊疑之状。相见毕,然后告退,至晚间,绛桃归房,花春谈及颜家舅母:「官居何职?籍贯哪方?她母女还是向在都中,还是初到?」

  绛桃答道:「妾母舅字云翮,在京职任吏部侍郎。舅母史字,只生表妹一人,小字金英。因京师与家中路途旷远,母舅常常系念故,去岁秋间已接眷属至京。家母因间阔多秋,亲情疏远,命侍女邀接舅母、表妹到来,一叙旧情。因她路途劳顿,身体欠安,故相邀数次,今日才来。」

  绛桃一一详叙。花春意欲一问金英曾定聘否,却又难于启口,想到:「佳人咫尺,天遣相逢,自能入我彀中,又何必问其聘之定不定?」

  花春此日,已注意在颜金英,故又把出都之念放懈。

  一日,山廷栋谓花春道:「贤婿武略精通,何不改入武帏,迅起春雷之蛰?」

  花春虽推辞不欲,无奈山廷栋作主,竟与主试讲一人情,命花春临场就试。

  花春既入武闱,自分此番非元即亚,考毕出场,录出内闱文词,呈览于山廷栋,赞道:「片词不染纤尘,下笔作风霜之概,只字必经百炼,掷地作金石之声,莫说纠纠中罕有其匹,就是遍选文坛,恐亦无此灿藻奇才。异日揭榜,非元而何?」

  此话慢表。单说花春见美牵怀,思与金英一成佳好。适因事有凑巧,过了数日,颜夫人先自回去,金英小姐因与绛桃甚相投契,故再四相留,仍复住下。

  一日,花春归房,绛桃言及金英诗才之俊逸,亦落落不群,遂以《春闱》诗一首,念与花春听道:睡懒东风一树梨,缃帘静锁梦却迷。

  愁将朱盒调红粉,独立花阶印翠泥。

  柳外蝶交深院北,花荫猫戏小窗西。

  瘦眉几人难描画,新月弯环入绣闺。

  花春听罢,亦加赏叹,暗想:「欲与金英一会,细剖衷肠,却无由相见。」

  只得暗地里吟诗一首云:长抱怜香一片心,闲愁如海不知深。

  关山南北难为昔,萍水相逢恨到今。

  魂逐鹧鸪声里去,芳从蝴蝶梦中寻。

  巫山不比蓬山远,敢向鸾笺乞赏音。

  诗虽成,却未便达于金英处,只得闲步至园,以寻机会。适见一侍女在园玩耍,认得是金英身旁的丫鬟,曾在月下会过一面的。遂上前一揖道:「小生有事恳求姐姐,未知姐姐允否?」那侍女两颊涨红,慌忙回礼道:「花姑爷何故如此,要折杀小婢么?有何嘱咐,且请说来,婢子自当遵命。」

  花春袖中取出诗笺,递与使女道:「此诗乞姐姐潜送于你家小姐,切莫被人看见。」那使女道:「倘婢子送进,见责于我奈何?」花春道:「小姐一睹此诗,定感你不浅,岂有见责之理!」

  那使女带笑道:「既是花姑爷见遣,即见责于小姐,亦所甘受。」将诗袖好,就欲回身而去。花春又上前嘱道:「此诗送进,定有回音,姐姐切莫迟延,小生仍在此间等候。」

  那侍女去不多时,花春正坐在一座八角亭中闲眺,见那使女飞奔而至,说道:「小姐见诗顿觉粉黛含愁,连声慨叹,即和诗一首于后,命小婢出来送于花姑爷。」

  那使女送过诗笺,即自进去了。花春接看,果见和诗一首于后,墨迹未干,念道:谁云铁石本无心?一见生怜病已深。

  两地相思念忆昔,半年离恨昔而今。

  桃花复认刘郎渡,人面重来崔护寻。

  月上栏杆人悄悄,瑶琴一曲待知音。

  花春见诗后二句有相约之意,暗想:「金英原是多情人。」遂袖诗出园。径至楼上,坐定沉思到:「原来天之玉成才子佳人,有若此之如愿以偿者。我始以为舟中一会,姓氏难知,里居莫考,几如茫茫大海,一叶浮萍耳。讵知今日,乃得重觏玉人,真如破镜重圆,花残又放,十美之数,竟如愿矣。」

  暗想:「这十位美人,俱是彼苍生就配我花春的,不然为何十美的闺名如日葵、金英、凌霄、紫荆、青莲、素馨、瑞香、池娇、梦樱、绛桃等,俱是花名。我想艳花盛放于三春,唯春爱花,唯花宜春。我姓花名春,适合配此十美。且不但此红颜逄濮水,云窦满巫山,把十姓挨序念下,又适成二句诗词。讵非各里相逢,尽有奇缘在内。

  然我历数十美之合,无一非爱我之貌,而得谐其事,若犹是本来面目,与世周旋,莫说十美难图,试问此十美中欲私订一位佳人,相与谐欢锦帐,其可得乎?

  然则,生我者苍天,而成我者实紫云真人也。化骸变貌之恩,真没世铭感不尽矣。

  唯虑晚间有绛桃在房,怎得至彼与金英一会?「心中甚是踌躇。忽然省着,不禁跃跃欲喜道:」有了。「

  日间挨过,已是黄昏时分。见侍女送上酒肴,与绛桃对饮,潜以醉心丸浸入壶中,斟一杯于绛桃饮了,遂沉沉醉去,命侍女扶她睡好。暗将丹丸捞起收藏,专待众侍女睡尽,去渡蓝桥。

  是夜约在望后数日,听得谯楼更交二鼓,然后东方渐渐透起半轮明月。花春悄然下楼,知金英卧房在于近旁东园迎旭楼上,遂一步步行至西园。却见园门紧锁,遂纵身一跳,真个如燕身轻,早已跳进花墙。花春此际,不觉即景感怀道:「我若早食仙品,学法精通,则去岁在水园,何至逃奔无从,几丧身池中。」

                 一

  路思想行来,却有重门关锁,却也无碍。无何,至迎旭楼前,见金英独自一人,在彼倚槛玩月。花春上前施礼道:「去年月夜,舟中一会,不觉殷殷,积想到今。

  殊幸天假之缘,又得再睹玉容,实花春梦想所不到,故敢冒罪题笺,一抒鄙悃;

  又蒙小姐不加挥斥,题和订约,卿真非薄情人也。「金英亦复剖诉曲衷,两情甚是恋恋,挽手上楼,誓盟月下。遂尔软玉温香,春风满抱。

  软款款携云握雨,从容容倚翠偎红。

  少顷,巫山二度后,朦胧睡醒。忽听得五鼓敲残,更鸡唱晓,恐绛桃酒醒知觉,遂起身言别。金英依依不舍道:「不识月夜往来,可能长继乎?但恐郎君到此,表姐偶一盘诘,何以鸣词?」

  花春道:「小生因恐令表姐查问,所以将她灌醉,始得坦然至此。后会之期,自不间阔。」金英见花春欲别,亦复束衣下楼,直送至曲栏杆外方回。

  花春步出园中,见月色当空,曙星几点,一重重行至绣楼,悄无影响。楼上残灯,尚尔半明不灭。走近床沿,轻拽罗帏,见绛桃犹酣睡如泥。遂宽衣,睡至明日近午时光,然后起身。

  闲话尽删。单说花春与金英成事后,忽已旬余,合欢约有数次。闻金英即日欲归,亦以画图相赠,为终身之订。心事已毕,专待放榜后捷与不捷,急欲出京矣。不多时,武会挂榜,果然花春是元。

  讵知金鸾殿赐君恩,又赐状头,圣上见他青年美貌,儒雅翩翩,真是经文纬武,兼备其才,汗马从龙,庆逢其会,恩光宠锡,盛典倍于往科。因花春策论精通,不愧翰苑之才,钦赐文武状元。游宫三日毕,又命游街三日。观者围拥如墙,无不唧唧称羡。既而拜座师,会同年,忙了数日。

  花春以牵念诸美,急欲出京,上了告假奏章。绛桃虽不能舍,欲再为款留,无奈花春难抛诸美,诡说:「双亲未殡,事不可缓,约出京数月,即可还都,不必恋恋。」遂即把行李整备,拜别岳父母,仍带了两个家童,更换了儒服。路上也不用护从人等,静悄悄竟自离了长安。

  夜宿停骖,晓行秣马,已不一日,看看行近擎天岭。花春暗想道:「巫美人处,已经成婚正娶,虽出外数秋,彼亦守我,固无容挂念。若上山去,又要迟延日月。」又想道:「倘山下遇着喽罗,或是识认我的,邀我上山,只得上去走遭;

  如不见甚人,我且径过此山,至香莲庵中,筹画奇策,图那二美出了玉笼,再作区处。「

  那时从擎天岭经过,且喜悄无人影,并不曾遇着一个喽罗。因一路而来,下了水路,行不几日,将近半桥村,命舟人弯进至香莲庵前泊住。

  看官们,你道花春此番进庵,定然与众尼僧话离愁,申别款,网图二美谐老百年。既幸占鳌而返,自能跨凤而归。此亦意中事也,而抑然不知事端异变。

  欲知何变,下回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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