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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府记事(全) - 13

[db:作者] 2025-06-26 19:38 5hhhhh 2350 ℃

             第十二章悲惨十天

  公爵带着女儿和三个属下饶过七庭府,行进7天后到达七庭府边境。

  这翠润府与七庭府交界处只有一块地界碑,没有城墙没有人烟。

  马车至此不可再行进。前面是一片了无生气的森林。虚林就在那片森林的背后。

  风一阵一阵的,昨日树头的绿叶子如今变成脚下的一片枯黄。天海跟在父亲身后,她对那个断手和药丸已不在意,沿途的风景安抚了她的情绪。

  公爵一心想着找到那算命先生,则伦却凭着职业敏感觉察出不对劲。

  走了半天,天海也觉得太诡异。无论是怎样的森林,都会有动物的踪迹。而这里,半天来没见过一个活物,再走了近两个小时,地上突然出现了零星的断骨。

  而前面似乎再也走不下去,一座小小的山崖挡住了去路。

  周围的空气似乎是冻结的,每个人都听的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小白跟在天海的身后,一声不吭,少有的安静。它没有闻到这里有妖兽的气味,但危险的又何止只是妖兽?被关了120年,也许它的法术技巧在灵飕中算上品,但对人世间错综复杂的事,它还是个初级手。

  这地上的断骨头是人骨。

  则伦告诉了公爵。

  虚林近在眼前。放弃?

  公爵犹豫了。

  「呵呵,大人,是您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则伦和另两名三少立刻站出三角阵型。

  一个白眉老头从山崖那边出现。宽大的衣袍与清癯的面容让此人看着倒真有几分神仙气度。

  公爵见状,忙拱手:大师。

  原来这就是那个算命先生。

  姑且将这老头称呼为白眉。白眉热情地邀请公爵到山崖背后的虚林。

  「大人,」则伦见公爵要跟着白眉前去,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也知道此时阻拦会招惹公爵的反感,但是,这地方太邪门了。

  白眉象是洞悉人心,他一笑:这位官人莫非是为地上的断骨所疑?前些年,翠润府妖兽被四季组杀尽,使的这森林里猛兽没了牵制,食人无数。后来这附近的居民全都搬离了此处。待到年轻的翠润公爵即位后调动了大批猎人才将猛兽捕杀。所以,如今惨淡景象,实在无可奈何。

  一番道理解释过去。则伦也没有理由阻拦公爵。

  他对着部下使了个颜色,让他们放机警点。

  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的心里有团仇恨。温文的言语下藏着把刀子。

  父亲毫不迟疑地随着白眉走去,天海觉得第六感并不是阻止父亲的理由,于是也随着父亲。

  山崖的背后更加荒凉,若说前面还有已经枯黄的树木,虚林只有一棵发灰的巨大死树。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巨树,根部盘绕错节。天海路过巨树时好奇地看了两眼,树根之间有缝隙,却看不见下面的土壤。再向后,他们看到一排灰色的砖房。

  7个高矮不一的人站在砖房前,注视着公爵一行五人。

  白眉介绍说:这是我的7个徒儿。来向公爵大人请安。

  见那7人齐刷刷地弯下腰。

  公爵也说道:天海过来。

  天海向白眉行了礼,余光中看到白眉的一个矮个徒弟向她投来恶毒的目光。

  白眉的房子里有种奇异的香味,据白眉说这香味来源于墙上悬挂的一张古琴。

  公爵对这古琴产生了兴趣,白眉爽快地将古琴取下,公爵随手一拨,琴弦断了。

  一张网从天而降。

  则伦伸手拔刀,身体不听使唤。

  公爵等5人身体瘫软,相继倒下。公爵确定这白眉就是当年的算命先生。可这阵势?

  身体不听指挥,但是脑子却很清醒。则伦一想就明白花样出在香味上,那断弦声是撒网的信号。他恨自己怎么就没早点反应过来。

  天海使出最后的力气叫:小白,去!

  小白从网洞眼里跳出,撒开四条腿一溜烟跑的没影。

  公爵原指望着小白能还原成大猫样再救他们一次,没想到这小猫自顾自地跑了。

  他看了看天海,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些天,天海每天晚上都找时间跟小白聊天。她知道灵飕如果对付普通人类它就会遭受灭顶之灾。现在这时刻,只有小白跑出去,尽快去给香溢报信才有获救的希望。小白回去肯定很快,但香溢来的话怎么也需要半个月时间。

  我们有半个月时间吗?

  那7个徒弟见公爵五人都不再动弹,开始捆绑几人。

  白眉一声令下:把他们都拖到神宫里去!

  公爵的心一紧,他做过的事心里有数。

  神宫其实就是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唯一的装饰就是数不清的人头骨。墙上钉着,顶上挂着。两盏豆丁大的油灯光根本不是照明的主力军,那些骨头发出的鬼火才是。

  鬼火照在神龛上,显的里面的神像阴森恐怖极了。

  天海知道这是什么,虽然这是她出生以前的事,虽然历史书上也没提及,但是作为对她的特别教育,公爵隐瞒了一些情节,但是大致上还是跟她说过。她觉得必死无疑了,只是什么时候死,怎么个死法的差别而已。

  公爵此时此刻懊恼不已,他觉得对不起女儿。

  白眉指着公爵说道:我当年找上宁西台,说你无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

  哈哈,其实那时我什么神法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那漂亮的老婆拒绝跟我教长老同谋,于是长老想出一个计策,先让我装神弄鬼,再设计假证让你相信那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你居然相信。哈哈哈哈,杀亲生儿子的滋味可好受?再后来,你丧心病狂杀我8千教友,我为报仇,将计就计设了个圈套将你这条狼引入虚林,我那枉死的8千教友今日也该瞑目了!

  白眉接着说:哼,你烧我教神书法器使得我教大法不得传承。不过我今日已经不再是当年教中无能的弟子,经过20多年的努力,我终于创造了新的地灵教。

  现如今只有7人教众,但我相信以一个高贵的公爵来祭祀岁神,定能讨得大神欢心。

  公爵什么都明白了,做过多少孽就要还多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天海。

  他说道:黑渠、断手是你设计的,好啊,能驱使妖兽了不起,药丸呢?引我们快些来吗?

  白眉笑道:错了!

  他踱到天海身边,隔着网捏起天海的下巴:多美的女人,可惜了,吃了我的青毒,从先从脚趾末端烂起,一寸一寸向上,直到你的肚腹,烂的你全身发痒,肝肠寸断。半个月,你就会只剩一副骨架,啧啧,美人的骨架我还没见过呢。美人,看到绿色药丸的时候你什么表情,来一个给我瞧瞧。

  矮个子一把脱下天海的一只鞋,天海由于这天走路较多,脚上长了好几只水泡,矮个子一见,大喜:师傅,你看,她开始烂了。

  公爵全身动弹不得,只得咬住自己的嘴唇闭上眼,两行老泪滚下。他没脸见女儿。

  则伦和两三少也不忍心看天海。

  这死法听起来就象一万只毒虫在身上爬,可怕到极点。公爵杀了那么多的人。

  有该杀的,肯定也有不该杀的。公子是无辜的。只是谁让她是庆安公爵的女儿,这就是命。

  天海是这里唯一奇怪等于恐惧的人,她吃下的药丸明明是红色的?难道这老头是红绿色盲?

  不可能?

  天海的发呆被他们视为吓傻了。

  白眉挥挥手,7个徒弟将这几人分批拖到了其他几间地下室。

  拖天海的时候,白眉说:她有毒了,不能吃,会发臭,拖到臭室去。让她烂死在那里。

  吃!

  天海叫了出来:爸爸!则伦!

  天海撕心裂肺地叫着「爸爸」,公爵回头,头上即刻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头。

  拖他的那个徒弟不满地对打人者说:别打坏了,还有用呢。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个白天的距离,人间那高贵的身份有什么用?

  今世做的孽今世有报应,如果完全无心无情,死时可以洒脱应对因果;若是在世间还有牵挂还有愧疚还有良心,等待死亡等待心爱之人生命枯萎即是对此人最大的折磨。

  公爵再无活下去的道理,他错杀了亲生儿子,现在又连累了最爱的女儿。

  死,痛苦;活着更痛苦;活着看着女儿惨死才是最大的痛苦。

  公爵祈祷自己死在女儿之前,却又怕女儿死时无人可安慰她,于是又希望活着女儿死时再与她同去阴间。

  天海要她的父亲活下去,她不在乎父亲做过多少罪孽,只要是她最爱的,最亲近的人就没有死去的道理。

  如果孤独的活着那还不如有亲情相伴同赴黄泉。

  天海的嘴巴被矮个子堵上。

  最后一声「爸爸」没能叫出来。

  矮个子边拖边说:你这种漂亮的女人吃了青毒真可惜,我还准备吃了你来补一补自己的脸呢。吃什么补什么,懂吗?吃了公爵就能获得公爵的权力,吃了三少就能获得三少的本事,吃了你能得到什么?你这个垃圾!还要我费力来拖你。

  翠润的人都吃遍了,不知道你们庆安的人吃起来有没有咬劲……

  天海从地道被拖到一间房子里,里面腐尸的气味呛的她一时间以为自己到了阴间。

  矮个子丢下她,转门关门走了。

  过了一会,不知是腐烂气味还是别的原因,天海的泪水象决了堤,她大声哭泣起来。

  她几乎哭了一个世纪。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天海停住哭泣,抬起头来,开始打量这个烂臭的地方。她发现自己居然是在灰色巨树的树根里!

  日光洒了几缕进来,看的见这里面并没有很多腐烂的尸体,她的视线定格在一个角落里。

  那声音再响起:你见过黑色的猴子吗?

  「你!你是谁?」天海往后缩了缩。

  「我,很久以前我叫罗西塔。」

  天海对黑猴子和断手的记忆突然明显起来,腐尸的气味这里比那时更加强烈。

  日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在说话。

  对父亲的担心超过了面对怪物的恐惧。就算那角落里也是只大黑猴子,又怎么样?

  反正现在也是等死。

  正这么想时,天海觉察到力气恢复过来,她挣脱了绳子。则伦是练武之人,现在也一定恢复体力了。

  此时她顾不得那个叫罗西塔的人是否看着她,就举起手,默想起父亲,念起咒语后,金色光雾如上一次一样出现,只是她争开眼睛时,自己还是在树根之下。

  怎么可能不行?天海抓狂地大叫道。

  角落里传来哧、哧地两声干笑。

  日光在改变方向,慢慢地快要照到声音来源的角落。天海转过身跟着日光向前迈步。

  她轻轻喊了声:罗先生?

  几声干燥的笑声响起:别看我,你会害怕的。

  天海停下脚步,这个人为什么被关?他知道这里多少事?他知道的能帮的到父亲吗?

  「怕?你有什么地方可怕?」问完这句话后,天海的眼睛给了自己答案。

  日光将罗西塔的轮廓勾勒出来。

  先是看见脚骨,接着看见腿骨头,髌骨和胫骨之间腐烂完毕,两边却有些滴水的黑色糊状物,再往上看,这个人的腹腔外皮完全腐烂,一些蠕动地褐色东西可能是他的肠子。

  天哪,人烂成这样还活着?

  她倒吸一口气,恶臭熏地她顿时弯下腰。

  罗西塔看着渐渐走近的女人,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别人还能听懂。被关这里多久了?3年了吧。

  天海艰难着直起腰,再进一步,她看到罗西塔的肋骨在干枯的皮肤包裹下根根可数。

  这人的脸除了干枯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他脸上的表情淡定地很,似乎对天海的反应不感到奇怪。

  「他们给你吃了青毒?」天海想到那老头说的毒药。

  他说道:不。

  天海又问:你什么怎么被关进来的?有什么方法可出去吗?

  「这我得想想,不过可以告诉你,不要指望你的魔术能帮助你。」罗西塔显然指的是她的移动术。

  「你是鬼吗?」突然想到地灵教可以指使鬼魂。天海神经一紧。

  「我熏的你都快吐了,你听说过身上滴尸水的鬼吗?」

  天海松了一口气,却马上又被他的下一句话吓了一跳,他说:僵尸才滴尸水。

  「你是僵尸?」天海小时候背着父亲和全机夫人看了不少的鬼怪故事。那种一跳一跳吃人的东西她最怕。

  罗西塔很显然看见了她脸上恐惧的表情。

  他问道:你刚进来时为什么大哭?

  天海坐在他的对面,直觉上这个人并不想害她,再说他已经这样了。

  她平视他的眼睛,尽量不让眼神下滑到他的身体上。

  天海说道:我父亲被他们抓了,他们竟然吃人。说要用他来祭祀……

  罗西塔回答:庆安公爵大人要为他即位以来犯过的所有错误埋单了。你还是安静得呆在这里,公爵这十天不会死。地灵教的人习惯斩活人头来祭祀,而岁神的生日在十天之后。不会只有你们父女两过来吧。

  「还有三个随从。」

  「三少?你跟他们感情不深吧,那就为他们默哀一下,其他的你也做不了。」

  「你到底是谁?」天海皱着眉头问。

  「黑渠的主人,断手的主人,红色药丸的主人。」

  「你为什么要派黑渠?不对,陷阱是白眉设置的。你是怎么回事?红色药丸又是做什么用的?」

  「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红药丸是四季组的定神剂。」

  天海张大了嘴巴,她似乎习惯了臭气味。

  罗西塔说道:每年葬木会开花一次。所以我被关在这里整3年。而且在没关进来前就已经这样。我也在为我做过的事埋单。这个树就是葬木,树根吸收腐臭气体做为树木的养分,所以我是它的活体肥料。外面是闻不到气味看不见下面的,我却可以透过缝隙看见外面的一点东西,比如看见你。

  「痛吗?」

  「不怎么疼,麻木了,只是自己看着自己烂掉,有点恶心而已。」罗西塔慢慢地说。

  「你为什么会烂成这样?」

  「养黑渠割了太多伤口,一开始用创伤药很快地愈合,到后来伤口十几天都还是流水滴血。到最后腿上的伤口化脓,开始腐烂,看医生?不行,安布一闻到医生的气味就想吃人。后来,这个老头找到了我说可以帮我治疗,他懂得一些粗浅的幻术,利用我求生的心理把我关到这里来等死,然后用幻术操纵了安布,让它杀人吃人。

     安布做过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它喝了我5年的血,算的上是血脉相联。只是它喜欢做这些事,它本性就喜欢吃人杀人。我对它的控制力不足以抵抗本能的诱惑。杀吧,杀的越多,杀的越残忍,下场越悲惨,比如说我。幻术,哼,他粗鄙的幻术怎么比的上远山。我今天的下场、安布的下场其实是报应所至。」

  罗西塔停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远山,你们在哪?

  天海道:安布?哦,你知道它的下场了。是你把青毒换成定神剂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救我?有什么目的?

  「哈哈,多聪明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说我是良心发现?」

  「你应该是前任四季组成员,暗杀成性的人会良心发现?」

  「人是会变的,而且不要认为我们的天性就是杀戮。真正天性残忍的是你们这些所谓贵族。我们为什么是贱民?这纯粹是贵族为哄抬自己身份以及一些龌龊的理由而设置。贵族腐败堕落,把持政权,世袭更替,却不见社会进步,矛盾是美丽的华服能掩饰的住的吗?权力不在优秀的人手中,愚蠢的当权者又压制地我们不得不付出最大的代价来改变自己贱民的身份。

     什么是优秀?你们贵族真的懂吗?不是评酒论诗,不是风花雪月。喝一口酒就知道年份、种类那是技巧而不是智慧。也许你不懂,正如你不懂什么是人性什么是人心。」

  天海冷冷地听着,罗西塔接着说:救你是因为地灵这次下达的命令只是恐吓,而不是直接杀人,我可以救你。罪孽已经很大了,能少几分就少几分吧。

  天海叹了口气,站起来,坐久了腿有点麻。

  她想了想说:我也不喜欢现在的社会,我也想改变现在的世界,所以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会尽力去做我想做的。只不过,你说的一些事,我不了解。你的兄弟们为什么不来救你?

  罗西塔淡淡地说:我们都有这个目标,我不行了,他们不会放弃。只要他们还活着,以他们的能力,迟早会与你相遇。

  天海看了看这腐烂之人的眼睛,他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那怕心中有多少不平都看不出眼睛里有凶残的意识。

  「只要我也能活下去。」天海以这句话做为交谈的结尾。她从没被人训斥过,即使他说的再有道理,她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黄昏,一个人从地下通道那边过来,铁门最上方被拉开了一扇小门,一只手伸进来,甩出个东西,正好落在罗西塔的肩膀上。

  接着又甩出一块,啪嗒一声落在天海身上。

  罗西塔叼起肩膀上的那个东西,吞进嘴巴使劲嚼起来。

  天海皱着眉头,罗西塔嘴角边流出了血水,她看看身上那块东西,是块新鲜的肉。天海看了很久,然后把肉放到旁边。

  罗西塔吞下了嘴里的肉,看了看天海,心想:再过几天,看看你还吃不吃。

  天海问了句:喝水怎么办?

  罗西塔:他们只想让你烂死,所以早上给水,晚上给肉。不会饿死你忍忍吧。

  沉默了很久,天海开口:这真的是那个吗?

  罗西塔没有回答。

  天海把头埋在膝盖间。一晚上都没有再抬头。

  接着的八天里,天海早晨喝水,吃的就是自己腰上的那根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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