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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 - 7

[db:作者] 2025-06-26 19:39 5hhhhh 86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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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哭又笑,身上的伤口狠狠抽痛,却痛不过那正被自责吞噬的心脏。

  流出体外的血,渐渐变得冰冷,顺着手臂滴落到地上,漫延到散落地上的纸片,看着那纯白的纸片被染黑,我瞳孔猛的收缩,伸手将纸片拿起,不让它再被黑色污染。

  可是拿起纸片后,我发现它不是纯然的白,另一面有些黑影,它也是黑的。

  一股讽刺感袭来,我瞪着手里的纸片,原本只是毫无焦距的瞪视,后来视线慢慢集中,我看清了纸片上的黑影。

  那不是单纯的纸片,而是一张张照片,照片里的影像熟悉非常,我颤抖着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每看一张,心就颤抖一分。

  看完了地上的照片后,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心脏急速跳动,将夹在线上的照片一一取下,深刻入脑海里的影像,乍然现在眼前,我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身体猛然往后躺倒,我慌乱地伸手,抓到了身旁的铁架,却撑不住下滑的身体,反倒将铁架一并抓倒,沉重的铁架就这样压到我的身上,感觉相触部位的骨头发出阵阵碰撞声。

  极端的痛楚让我痛得一阵抽搐,脑袋更加晕迷,几乎要陷入黑暗中。

  「小珉!」因为我拉倒了铁架造成骨牌效应,抵在门口的铁架跟着松动,门被撞了开来,在我最后的意识中,看到了一张写满焦急担忧的俊美脸孔,而我不知道应该伸手拥抱,还是将他推入深渊。

  幸好,我不用在这个时候就做出抉择,我有些松了口气地闭眼迎接黑暗。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鼻间是浓浓的药味,和学校保健室的消毒水味不同,但我房里一直都只有木板床,所以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眼皮如有千斤重,我困难地睁开眼,过了很久四周的景像才进入眼底,这是个纯白的房间,白色天花板、白色墙面、白色窗帘、白色地板还有白色的床单。

  入眼所及是纯然的白,脑子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觉得我好像遗失了什么,左胸处有种空虚感,当我兀自发呆时,一张可爱的脸孔在眼前放大,圆亮的黑眸里写满了喜悦。

  「哥,你醒了!」永庆高兴的说着,随即一脸关心的问:「有没有哪里会痛?

  你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我感觉了一下身体状况,左手肘和脚踝有些钝钝的痛,而臂上则是轻微的刺痛,全身像软绵绵的,抬眼看向点滴架,上面挂着一瓶葡萄糖。

  我眨了眨眼,照着脑海里的记忆,勾起唇角,对永庆露出安抚的笑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但四肢好像灌了铅般,难以动弹。「我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永庆握着我的右手,眼眶立刻湿润起来。「你知道你再晚一点输血的话,就要死了吗?居然把自己搞到失血过多,左手和左脚骨折、脱臼,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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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一句,永庆的泪跟着滑落,然后就像是打开开关般再也停不了。

  「对不起。」我下意识的回答,以前永庆的眼泪会让我感到心疼,可是现在我的情绪好像被抽离一般,眼前的永庆好像和我身处在两个世界,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以后不能再这么乱来了,做什么事都要先和我报备!」永庆抬手胡乱擦着脸,努力深呼吸止住眼泪,空虚的地方有一丝紧缩。

  「遵命,永庆弟弟大人。」在我刻意扮鬼脸搞笑下,永庆总算不再苦着张脸,破涕为笑。

  「对了,爸妈和敏薰呢?」待永庆收拾好情绪,打算帮我削一颗苹果时,我连忙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以防他不小心把刀子对向我。

  「爸妈听医生说你没事后就走了,敏薰刚刚还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永庆疑惑地看着身旁的空椅,显然刚才敏薰还坐在那。

  知道敏薰那别扭的个性,我看向半合上的病房门口,隐约露出敏薰最喜欢的绿格子外套的一角。

  「我睡了多久?」既然血袋还吊着,应该不会过太久,脑子仍有些昏沉,是贫血的症状。

  「你昏迷了将近一天,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永庆指着手表向我说道。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躺了这么久,还以为只睡了几个小时。舔了舔唇,我对永庆说道:「永庆,我想吃吴记的烧鸭饭,你帮我买好不好?」

  「吴记吗?好,我立刻去买。」永庆连忙丢下水果刀,眨眼便冲出病房。

  其实我并不想吃东西,只是想要有一点独处的空间,我需要想一些事情。

  当那张清俊的脸孔浮现脑海时,身体仍无法克制的一阵震动,理论上,我应该是要恨他的,恨他对我做出那些事,在我身上加诸种种痛苦。

  可是……我无法忘记,第一次看到他的感受到的震撼,还有他轻抚着我头发时,带给我的温暖。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对我,到底抱持着何种看法?

  只是个无聊时,排遣寂寞的小游戏?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愿意被我……

  脑子揪结成一团,好烦、好乱,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狠狠伤害了我的男人,为什么又要以那么温柔姿态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宠溺、他的温柔、他的笑容,织造了一张细密的网,在我发现之前,便已网住了我,无法自拔。

  愈是想理清对他的感觉,左胸处的空虚感便愈来愈浓,让我无法忍受,像是将被空虚吞噬般,眼前的景像变得一片模糊,颊上滑过两道温热。

  在我过往的人生中,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因为那个男人,我几乎流尽了一生的泪水,无论床上那个冷酷的他,还是阳光下柔和的他,每次想起,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般难受。

  我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的流着眼泪,希望那些心烦的事随着泪水一并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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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我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狠狈的模样,连忙转头在枕上蹭了蹭,将脸上的泪痕擦掉,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情绪,确定没事后才开口。

  「进来。」而我忘了一件事,如果来人是永庆,他根本不会敲门。

  皮鞋踏地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响亮,我疑惑地转过头去,入眼是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穿着休闲衬衫搭配深色西裤,柔软的头发有些凌乱,如白玉雕凿出的美丽脸庞,透出一股苍白,粉色的唇上有一道刺眼的血痕,像是用牙齿狠狠啮咬过般。

  总是架在直挺鼻梁上的眼镜不见踪影,水光流转的眸子透出一鼓脆弱,郑允浩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病房门口,不敢再踏入一步。

  看着他紧张到不敢靠近,双手紧握成拳,脸上写满了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忧,漂亮的眸子在我缠满绷带、打上石膏的左手左脚上流连,害怕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依然悦耳动听,低醇的像是顶级红酒,让人闻之心醉。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忿怒?仇恨?爱慕?

  「我很好,谢谢关心。」最后我选择了冷漠,屏除了一切情绪的冷漠。

  「你……」郑允浩欲言又止,脚抬起后又发下,似乎想靠近我一点,又怕触怒我,最后他试探性地往前踏了一步,然后紧张的看着我。

  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回望着他,看着他那如画的眉目,漂亮依旧,浑身散发着淡雅的气息,就是这股足以融化所有人的气质,让我移不开视线,最后赔上了我的心。

  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要喜欢他?如果我没有那么喜欢他的话,现在不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恨他了吗?

  在我试图弄清纠结杂乱的思绪时,他已经悄悄来到床边,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怜惜的目光在我狼狈的伤势上流连。

  「痛吗?」

  「不会。」伤口再痛,也没有比当时我发现真相时还痛苦,那一张张染了血的相片,像是在嘲笑我的挣扎、我的自责,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漂亮的眉毛拧起,他紧紧的看着我,我没有闪避他的视线,无谓的和他对视,然后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痛苦和忿怒。

  「你恨我吗?」

  恨吗?我不知道。

  见我没回答,忿怒的火光更形炽热。「你恨我吗?」

  我仍旧没回答,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想恨他,只要能够恨他,我就不会这么痛苦,痛的我想再次昏迷,不想清醒。

  「你恨我吗?」他的怒气已经溢于言表,脸孔有一丝扭曲。「你恨我吧?你是该恨我的,因为我对你做出了那种事……」

  他突然站起身,烦躁地在病房里来回走动。

  「为什么不说话?」走了十几个圈后,他猛然停下,瞪视着我,眸底的痛苦吞噬了其他情绪。

  看到他的模样,我感到有些快意。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痛苦?所以我要他陪我一起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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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他快崩溃般,脸上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空荡荡的胸膛突然感到一股疼痛。

  我咬紧牙关,忍住想出口安慰他的冲动。

  我转头看向窗外,不想再看到他那会牵动我情绪的模样,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恨不恨他,但我知道,我无法轻易原谅他。

  病房里一片寂静,我感觉得到他一直看着我,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最后他再度开口:「小珉……」

  哀伤的语气让我反射性地转头看着他,现在的他看上去脆弱如斯,好像一碰就会碎,如玉般的脸孔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疼。

  看到他表露出来的脆弱,我突然涌起一股怒气,他凭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

  明明是他对我做了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为什么他看上去像是个受害者?

  「不要叫我!」怒斥脱口而出,却因为全身无力而显得有些微弱,我怒瞪着他,积聚已久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

  当我被他绑架,捆绑在那张床上时,我的无助、我的害怕、我的挣扎,还有我最后的沉沦,在我醒来后,一个人独处时,像是刀子般狠狠的刨剐我,几乎被逼疯的痛苦,受创最重的应该是我,他为什么要表现出好像是我伤害他一样?

  「我和你无话可说,请你出去。」在我怒吼出声后,他的表情更加哀伤,眸底自责满溢,我转头撇开视线,下了逐客令。

  过了许久,我听到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消逝,然后是另一阵脚步声传来。

  「哥,我买到了!」永庆高兴的提着一盒便当进来,小脸上红扑扑的满是汗珠,看来他全程都用跑的。

  我背着他深呼吸缓和情绪,才有办法像平常一样的笑。「谢谢。」

  永庆兴匆匆的搬来病床用的桌子,将便当打开放好,接着便坐在床边打算喂我。

  「趁热快吃,我特地叫老板选肥一点的鸭腿喔。」永庆体贴的帮我把病床调高,让我可以舒适的坐着吃饭。

  看着永庆纯真可爱的笑容,我突然觉得很碍眼。他看着我的目光依然那样纯粹干净,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沈昌珉,他最崇拜敬爱的大哥。

  早在我被郑允浩绑走时,我便已染上罪恶的颜色,如今的我污秽不堪,待在天真的永庆身边让我感到难受。

  我默不作声的张口,咬了一口永庆递上来的鸭腿,香酥的滋味刺激的味蕾,我这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一口接一口吃着永庆特地为我买来的烧鸭饭。

  「今天吴记的生意好好,居然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排队呢,幸好我们是老主顾,老板让我插队,不然要等好久呢。」永庆开始习惯性的说话,他总爱在吃饭的时候和我聊天。

  「对了,刚才我在门口看到大哥哥,就是他送你来医院的,还一直守在病房外面不肯离开呢,他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脸色好差喔,我刚才看他好像快昏倒的样子。」

  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我忽略心底的滞闷感,专注的吃着东西,常听人说吃东西可以发泄情绪,原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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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在医院里住了一晚,隔天早上便出院,只是我现在行动不便,走路都得拿拐杖,永庆看我辛苦的走路,不禁又红了眼眶,提议干脆让他骑脚踏车载我,不待我出声,敏薰已经率先驳回。

  「你想让大哥的右手右脚也出事吗?」红嫩嫩的嘴唇冷冷的吐出话语,让永庆委屈的扁嘴。

  之后敏薰居然主动说要担任我的司机,载我上下学,我惊讶之馀也有些感动,因为敏薰本来没打算要骑脚踏车的,她未来要不就是当个女强人,要不就是贵妇人,这两者出门都有轿车代步,所以她从来不想学骑车。

  但她却为了我去学会骑脚踏车,看到她膝上磨破皮的伤口,我突然有些愧疚,我一直都疼永庆比疼她多,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坚强独立,忘了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谢谢你,敏薰。」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从她两岁时第一次鄙视我和永庆的兄弟爱后,我就没这么摸过她了。

  如瓷玉般的细嫩脸蛋微微透出抹红晕,敏薰率先跨上脚踏车,冷漠的说道:「还不上来,我会迟到的。」

  医生说我的左脚得要两个星期才能复原,所以敏薰便当了我两个星期的司机,早上先载我到高中部后才去上学,小学部的放学时间比高中部早,所以她在放学后都会先到泡沫红茶店坐,等我下课。

  红茶店的店长第一次看到敏薰时,就眼睛发亮的盯着她,问她要不要去当店员,可以给她两倍的薪水,然后在我的示意下,被狗子他们带到店后「交谈」了一下,一脸苍白的放弃这个打算。

  小全他们看到敏薰时,也不禁吹了声口哨,如果不是因为敏薰还「太小」,他们没什么性趣,也许会对她出手,得知这点的我则是举起裹着石膏的左手,敲了敲他们的脑袋。

  出院之后,我的生活一如往常,白天和狗子他们打闹,回家后和永庆一起温馨的看电视写功课,晚上十点半规律的上床睡觉,因为我受伤的关系,狗子他们晚上「行凶」的时候就不CALL我了。

  虽然我仍每天都经过商业大楼,却再也没有碰见他,对此我感到庆幸,也有些失落。

  刚出院的时候,我是忿怒的,每当我困难的柱着拐杖走路时,更是怒火滔天,气愤因为他害得我我行动不便。

  伤好之后,我更加忿怒,却是恨他居然就此避不见面,难道他想逃避吗?因为被我发现了真相,所以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真是个胆小的男人!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我沉淀了我的思绪,理清了我真正的想法,我是恨他的,但同时也喜欢着他,或许已经不只喜欢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居然轻易原谅他对我做出那些事。

  当时在医院,他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他对我并不是毫无感觉,否则的话他不会愿意被我上,那个时候我醉的意识不清,他可以轻易的压制我,再对我做那些过分的事,但他却选择了顺从我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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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清楚后,我对他最后一丝的忿恨也悄然逝去,然后开始数着指头等他来找我,那天他特地来问我恨不恨他,应该就是想认错,希望我能亲口说出恨他两个字,给他一个痛快,但我并没有说出口,所以他应该会再来找我才对。

  日子就在等待中流逝。

  「大哥,你脸色很差耶,伤不是都好了吗?」狗子靠坐在我的桌旁,伸手戳了戳我拆下石膏的手臂。

  「睡不着。」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看向放在桌上的左手,虽然伤势已经痊愈,但仍留下浅浅的疤痕,我自己抓出来的五道伤疤,从左上臂一直到接近手肘处,我那时候几乎把自己抓下一层皮,怪不得会失血过多。

  而我也真的睡不着觉,每天晚上都失眠。因为只要一陷入黑暗,我就会想起被那个人蒙着眼睛,逼着我做的那些脸红心跳的事。

  明明当时的我感觉很痛苦,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丝丝甜蜜,第一次发现我居然以怀念的情感回想那些记忆时,差点摔到床底下。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真的眷恋他的体温,他冰凉的手指,还有他炽热的柔软。

  再怎么说,我都是个正常的青少年,理所当然会有些生理冲动,每次在浴室里抚慰自己时,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染上情欲色彩的清俊脸庞。

  平时的他总表现出一股浓浓的禁欲意味,但他在床上时却是那样热情奔放,尽管我因为酒醉没有什么意识,我仍记得他紧实漂亮的身体,紧紧抱着我,迎合我。

  发觉下腹处一阵骚动,我皱了皱眉,最近欲求不满的症状愈来愈严重了,甚至只是想起他的脸孔,燥热感便会袭上身。

  「我去一下厕所。」和狗子打了个招呼,我迅速起身,快步走向厕所。

  已经过了两个月,他仍然不出面,我真的生气了!

  躺在床上,房间一片漆黑,我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早已适应黑暗,所以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同时也看清窗外的一切。

  现在是凌晨十一点五十九分,我从晚上十点半便躺上床,然后在心里默默倒数时间,过没多久,电子表发出哔哔两声,十二点整。

  我立刻跳下床,动作熟练无声的打开窗户,翻出墙外,虽然我的房间在二楼,但这个高度难不倒我,顺着一旁的水管攀爬而下,踏上平地。

  这里是住宅区,大概在八、九点过后便几乎没什么人,在凌晨十二点的此刻,更是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躺在床上排队找周公。

  我看了下附近的地形,平常爬窗出来后,立刻就会伸出一只手把我丢到机车上,所以我很少凭自己的双脚走离这里。

  我现在待在一条防火巷里,隔壁是一栋八层楼高的公寓,每层楼在面对我们家的方向都开了一扇窗,记得以前二楼住一个人很好的老伯伯,每天晚上都会从窗户丢他卖剩的肉馅饼给我和永庆。

  打量好地势后,我走上逃生梯,铁制的简易楼梯,每踏一步就发出吱呀声,在深夜里显的隔外响亮,我愈走愈快,三分钟后到达我目标中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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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喘着气,我开门走进大楼里,这栋公寓算是挺高级的,每一层楼只有一个住户,我一抬眼便看到了铜黄大门。

  我深呼吸平复喘息,伸手按上门旁的门铃。

  过了十秒,没人回应,我伸手再按了一次。

  又是十秒,依然没人回应,我索性收回手,拿出一根铁丝,伸进门上的钥匙孔,转动掏弄,一分钟后,喀的一声,门锁被挑开,我满意的收回铁丝。

  凡是卑鄙无耻党的人都会开锁,否则怎么潜进倒霉老师家里整他呢?

  我轻轻拉开门,进入屋内,站在玄关,看着一尘不染的客厅,不禁愣了愣。

  木质地板光亮如新,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的简直像没人居住一样,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脱下步鞋,我依循着记忆,走向客厅后方的长廊,往前直走不久,便看到熟悉的房门,再前方则是更为熟悉的阴暗走廊。

  打开房门,我笔直朝房中的大床走去,漆黑的房里,隐约可见床中央有个微微鼓起的棉被山,呼吸均匀,显然正深深沉睡。

  走到床边,我打量着躺在床上的睡美男,睡衣只随便扣了两三颗扣子,衣领微敞,在月光的爱抚下白皙的胸膛透出珍珠般的炫目柔光。

  看着这美得诱惑人心的景像,我气不打一处来,亏我失眠了那么久,他居然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转头看了下房间,走向附设的浴室,我装了一盆冷水,回到床前,看着床上那睡得正香的男人,勾起抹笑,心里有些恶作剧前的紧张和兴奋,好久没和狗子他们一起「犯案」了,正好拿他当复出的祭品。

  我狠狠一抬手,将一大盆冷水泼到他头上,水珠在他的脸颊上飞散开来,濡湿了一头黑发,连带下面的枕头和床单也无一幸免。

  「SHIT!搞什么……」男人惊讶地坐起身,连声咒骂着,睁开犹带睡意的朦胧美眸,伸手拿过床头柜的眼镜带上,看望着四周寻找吵醒他的凶手。

  在发现我的存在时,双眸蓦地瞠大,嘴巴也跟着张开,久久无法合拢。

  看着他露出有别于白天那优雅气质,搞笑的震惊模样,我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还指着他的脸狂拍手,十足恶作剧成功后,嘲笑受害者的正统反应。

  他愣了五秒后,才在我的笑声中清醒,眼睛变回原本的大小,闭上足可塞下拳头的嘴巴,抬手摸了摸潮湿的头发和衣服,再看着仍然笑个不停的我,眼睛闪过一抹害怕和局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他力持镇定的话语,脸色却苍白的像是见到鬼,看来他是真的很怕看到我,真是个胆小鬼,有胆子绑架我、强暴我,没胆承受我的怒气吗?亏他那天还敢在病房里和我大小声。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拉过一旁的滑轮椅,我大咧咧地坐上去,翘起二郎腿,一副不良少年谈判的模样。

  反正我的确是来找他谈判的,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但是看着他现在的模样,我实在很难想像他哪来的迫力吃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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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他眨了眨眼,调转开视线看向阴影处,眸底同样沈上了一层黑暗。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听到他的问句,我点点头。「没错。」接着站起身,迅速踏前两步,拉过他的衣领,对准那张漂亮过头的脸庞,猛地挥出拳头。

  「唔!」他被我打的偏过头去,但因为衣领被我抓着的关系,没有往后倒,粉嫩的嘴唇被打破,丝丝鲜血从嘴角处渗出。

  他毫不反抗,维持着偏头的动作,我想就算我现在拿把刀说要杀了他,他也不会有任何抵抗吧?

  「你不反抗吗?」脱口而出的声音残忍无情,让人听了便打从心底寒冷起来,活像是地狱阎罗在说话般。

  听到我的声音,郑允浩震了震,接着一脸痛苦地拧着眉,不发一语。

  看他真的不打算有任何反应,我冷笑了声,左手扯过他的衣领,对准他仍渗着血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漂亮的眸子像要掉出来般睁大,惊讶的看着我,我则是一边狠狠瞪着他,一边啃咬他柔软的嘴唇,尝到丝丝铁锈味,血腥的味道让我更加亢奋,将舌头伸入他呆愣张开的嘴里,紧紧纠缠着他仍无法反应的软舌。

  几乎要把他吞下肚般的啃咬、舔舐,来不及咽下的口水从我俩的嘴角溢出,一直到我耗光了肺里的氧气后,才喘着气地微微退开身,两唇之间牵出暧昧的银丝。

  看着同样喘息着的他,苍白的脸色已因为刚才那激烈的吻泛起红潮,看上去更加诱人,美男子就是有优势,不过是这样红着脸喘气,就让我看得口干舌燥。

  「你……」被泪水湿润,亮得像是两颗玻璃珠般的眼睛,载满疑惑地看着我。

  我放开手里的衣领,坐回椅子上,故意装出狂妄不可一世的模样斜睨着他。

  「怎样?不可以亲你吗?你都敢强暴我了。」

  听到我的话,原本精亮的眸子倏地一暗,如玉雕凿般的俊美脸孔一瞬间僵硬,所有的激情慢慢退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为什么你知道我住在这里?」

  「现在才问?」我不禁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不是忘了一些事?」

  听到我的话,郑允浩蹙起眉,回以我不解的目光。

  我不耐的伸手指了指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照片,这家伙实在是有够变态的,白天人模人样的,回到家里就尽做些怪叔叔才会做的事。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身体猛得一震,然后便僵在那里,维持半转身的姿势。

  「你这样不会累吗?」不待他回应,我继续说道:「那天在暗房里,我全部都看到了,看的一清二楚,从照片里的景像,很明显你是在这栋楼拍的,而依照那个角度推算,不是二楼就是三楼,因为四楼开始就看不到我房间里的情况了。」

  说起来他真的很像变态狂,原来他早就有搜集我照片的习惯,在暗房里有一大堆我的居家照,都是我在房间里的情况,拍最多的是我刚洗好澡,裸着上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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