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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满江湖 (1-2.15) - 7,1

[db:作者] 2025-06-16 20:45 5hhhhh 8560 ℃

            魔教摧心第一章变故突生

  茫然走在街头,心中苦闷得要死。已经这样走了整整一天了吧?或许两天、三天?

  耳中依然回荡著父亲的话语和母亲焦虑消瘦的容颜或许也是因为思念我这个不成器的驽儿吧?听到我返家的消息,母亲赤著双足奔了出来,把我离家后的支离破碎的点点滴滴都反复询问了几遍,又拉过媚儿她们细细摩挲头颈,一双镯子和一根祖母留给母亲的银链也拆开分赐了她们三人,看得出来是喜爱之极;父亲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步出书房,一任我长跪不起都无动于衷,最后也不过由母亲传出一句训斥的话语:「你不是有种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么?那你就别依赖祖荫,自己闯出个样来再回来!」

  冷冷的话语已经让我如浸冷水,父亲似乎还嫌意犹未尽,又扣下了母亲手头上所有的银票,似乎打定主意要让我饿死街头。幸好我决定迎娶媚儿时就一定决定要尽一个丈夫的责任,提前预备下了足够谋生的资产。

  可是,父亲真的打算把我逐出家门么?

  门后窥察我的那一双精亮的眸子是谁?既然赶我出家,为何又通过母亲给我留下一条归家的路途?我若真不明白父亲的苦心也许会更幸福点吧?明知道他也是籍此激我出家历练成长,不愿我一直做个羁于豪门的纨裤子弟,我却还是无法悖逆父亲的志愿。如山重的父恩压落下来,我偏偏无法开口说出一句简简单单的感激话语,只能重重的叩上几个头,然后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再次离家。

  父亲会不会真的以为激怒了我,从而让我永不回头呢?我这一去,又要何时才能重归家院?

  芜杂的思绪不知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了多久,我终于记起一直默默跟随在我身后的媚儿他们。几天来我水米未进、自顾自的埋头行走,她们也怕是陪我饿了几天了吧。我立住身形,扭头回望向身后的佳人。

  变故突生。

  铁莲子、飞蝗石、飞刀等七八样大件的暗器伴随著一蓬牛毛针从周围袭了过来,伴随著几声怒喝,有十几个挥舞著兵器的汉子杀出,我已经在一刹那认出就是以前设局截杀玉儿的那帮歹徒。

  我的心难过得要滴血。这几天浑浑噩噩,让我没有多余的心机去考虑以前的危机;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提前埋伏在了路头打算截杀我们。而眼前的一切,实在超出了我们的应付能力。玉儿和他们之间,真有这么大的仇恨么?

  来不及思索,我把外袍贯注内力挥出,截下了大半的暗器;顺手把玉儿扯到我的身后,因为大半暗器的目标都在她身上,我实在不愿她遭受任何的伤害;嘴里同时大呼一声:「媚儿,趴下!」

  三个人里面只有媚儿不懂武功,所幸她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立即卧倒在我们三人身后,因此安然无恙。美儿已经拔出匕首接连磕飞了几样暗器,呼喝道:「相公小心!」

  最要命的牛毛针袭到,我已经来不及拦挡。玉儿忽然身形一转,忽然出现在我身前,长袖如云般卷出,所有的暗器都消失在她的身前。我暗骂一句:「妈的,差点忘了严家的流云飞袖正是天下暗器的克星,而玉儿的功力也不在我之下。」

  玉儿的衣袖一掷,身形优美之极。被她收在衣袖内的牛毛针反向飞出,迎面杀来的匪徒的身形均不由一滞。施放牛毛针的匪徒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黑黝黝的物事,将牛毛针全部收下,原来竟然是一块磁铁。

  一切进行得太快,我掷出外袍、媚儿卧倒在地、美儿匕首挥舞、玉儿反击牛毛针几乎同时发生,根本没有任何思索的空间。我趁匪徒被牛毛针拦阻的片刻空隙,身形拔起,双拳凌空下击。「波、波」的两声同时响起,我已和两个匪徒毫无花俏的硬踫一记。

  那两个匪徒口喷鲜血向后跌倒的时候,我已经一脚踹在一个匪徒的脑门之上。伴随著一阵头骨破裂的声响,我的身形再次拔高,顺手从背后掣出桃木剑,劈中朝我袭来的两刀一剑。我剑光挥舞,织成一片剑网,朝匪徒们迎头罩下。

  一个匪徒的两只胳臂离身而去,溅出的鲜血如同一片烟雾。我的桃木剑透过烟雾刺出,贯穿了一个匪徒的胸口。当我拔出木剑的时候,匪徒们终于胆颤心寒的掉头鼠窜而去。

  我身后的玉儿、美儿惊讶的望著我:「相公,你」

  我淡淡的道:「有谁要伤害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活在这个世上。」

  玉儿、美儿、媚儿都一起扑到我怀中,媚儿更是喜极而泣:「主人,你终于恢复过来了。这几天你不言不语,又不肯吃饭,只是径自行走,我们都担心死了!」

  望著三个娇妻憔悴的表情,我心下一阵感动:「委屈老婆们了,相公以后再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们现在去大吃一顿!」

  美儿率先欢呼雀跃起来,只有玉儿除了盈盈的笑意之外,还有一丝不解:「相公,你的武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高?」

  我笑道:「相公担心你们,自然十分功夫也变成十二分。」

  玉儿笑容更加灿烂,没有继续追问。只有我心中知道:我的武功境界又高了一层,心中百般滋味更是齐上心头。我家传的剑法和武林中其他门派的剑法大为不同,在根基之外最讲究悟性,同样的剑法由两个人施展起来威力却是天差地别。一般而言,十年的时间足够扎好根基,以后的发展就要看各自的际遇和天赋,我现在的境界,已经比父亲当年早了整整五年。父亲肯割舍父子亲情逼我历练江湖,怕是还是为了我的将来,不愿浪费了我的天赋吧?

  「只是奇怪,为何父亲以前都不许我踏足江湖,这次却一反常态的逼我离家?」心中滑过一个怪诞的念头,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算了,酒楼就在前面,我还是先去大吃一顿吧!

            魔教摧心第二章十里坡上

  吩咐玉儿去请一直留在厢房内的鹿芳馨后,我连声高呼小二快上饭菜。心内的死结解开,我腹内顿时饥饿如绞,我不耐的表情让媚儿和美儿悄声讥笑。真是奇怪,她们也一直陪我饿了几天,洛u髂p此镇定如常?

  腹内一阵咕咕的叫声让美儿的脸红得如同霜后的柿子,我也不禁调笑道:「淑女的架子还是把持不住了吧?」

  美儿一阵捶打:「还不是你,害得人家跟著你挨饿!现在居然又来笑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宋老板的吩咐,小二上菜的速度也比旁桌快了很多。望著琳琅满目摆满的菜肴,我的胃口大开:「不等玉儿她们了,我们先吃!」

  玉儿应声出现在楼梯口,微笑道:「原来相公这么自私!」

  媚儿和美儿又各自打趣了几句,终于开始拾筷从容进餐,我暗叹:看来做个淑女也不容易啊。

  我总觉得玉儿笑得有些不太自然,随口问道:「鹿姑娘呢?」

  玉儿在我身旁坐下,淡淡的道:「鹿姑娘说她已经吃过了,让我们自便。」

  一张纸条从桌下塞进我的手心。我凝望了玉儿一眼,她的神色如常,但眉宇间微微露出一股焦虑之意,迎上我的目光也似乎有所暗示。匆匆的扒了几口饭,趁媚儿她们不留意的时候偷偷展开纸条,一行蝇头小字映入眼帘:「华亦川:要想她活命,一个时辰内赶到十里坡,一个人来!」署名是个小小的红心,仿佛在滴血。

  「摧心教!」一个念头浮上我的心头:「我这次返家,鹿姑娘执意不愿同行,知道她终究还是有些怕见生人,自己也没有勉强。没想到摧心教的行动如此迅猛,更没想到他们已经查出了我真正的身份,自己大意低估了摧心教的实力,终于还是害鹿姑娘重陷敌手。」

  字迹还没有干透,显然事情发生不久。我强作镇定,起身笑道:「相公要去方便一下,有没有人想跟著看看?」

  媚儿置若罔闻,美儿则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玉儿刚要起身,我已经拍上了她的肩膀:「我一个人去去就来!」

  「一个人」我说得很重,玉儿想必心下明白:摧心教要求我一个人去,虽然危险,我也不能不遵从,否则鹿姑娘的性命,可能就毁于这一个决定。玉儿身体一软,终于又坐了回去。

  我附耳压低声音道:「放心,我保证平安归来!」

  玉儿无奈的神色让我心中一软,但终于还是不顾而去。玉儿为了我的安危著想,我又何尝不是?此去危机重重,我又如何忍心让玉儿也深陷此中?

  走出天香楼,抢了拴在门侧马槽中的一匹骏马,立即鞭马飞驰。十里坡并非距此十里,若非拼命奔赶,一个时辰的时间实在远不足够,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看到那张纸条前我究竟耽搁了多久。

  一面心急如焚,一面命令自己要镇定,心中暗自揣摩。整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既然我竭尽全力也不过刚刚能到达,摧心教又如何能带著鹿姑娘提前赶到?看来这只是一个圈套罢了,要命的是我虽然明知有诈,却还是不能不去。我的真实身份又是如何被摧心教探知的呢,难道是我的武功上露了破绽?或者是从美儿身上猜到她的夫婿是我?凶手算无失策,但纸条上的字迹却秀丽清瘦,难道凶手竟然是一个女子?没想到事隔十年,摧心教竟然还要追杀鹿姑娘,摧心教的手段真是毒辣异常,不知道鹿姑娘重陷虎口,又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我心下叹息:我实在还是把江湖看轻了,现在遭遇的一切让我完全感受到了自己经验阅历的不足。自己要想在武林中闯出一片天空,还有很多的东西要慢慢领悟学习。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整个武林踩在脚下!摧心教,你将是我逐鹿江湖的第一个猎物!

  十里坡顶,一个白衣青年人迎风而立,俊秀的脸庞上罩著冷俊的寒气。一双鹰隼一样的眸子正锁紧著缓缓登坡的我。一刹那间,我竟仿佛见到了自己:一个心机更加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自己。

  我静静的在他面前站定,冷冷的打量著他。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严若玉是不是在你手上?」

  我一愣,没想到他竟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应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妾室。」

  「找死!」青年人的怒气瞬间爆发,不禁让人认为刚见到沉静如山的他是个幻觉。挟著烈风的一拳朝我迎面击来,但是气势已经让我胸前一滞。我侧身躲开,不由自主的掣出桃木剑劈向他的臂肘。

  我暗暗一惊,也不由自主的同样燃起一股怒火:一招之内就被迫拔剑,实在让我丢尽了颜面。

  青年人衣袖扭曲如蛇,缠上我的剑身,如此诡异的招式还是我首次仅见。我剑身稍斜,点向他的手心。青年人屈指如鹰,抓向我的剑尖。

  我大怒:瞧他的招式招招紧迫,分明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不避不闪,任他抓中剑尖,忽然全身旋转如陀螺,绞向他的手掌,青年人只得放开剑尖,顺势拍出一掌。

  拳剑相交,「砰」然剧震。青年人身形微微一晃,我却被不得不退后小半步才卸下对方的内力看来我的内力比他还是稍逊了半筹。

  我施展开绵密的剑法,开始游斗策略,尽量避免正面相交。青年人长袖挥舞,仿佛带起一阵吸扯之力,几次差点缠飞我的木剑。我只感觉木剑仿佛深陷泥沙之中,舞动越来越艰难凝涩,又如同在网中挣扎的鱼,越挣扎就被困得越死。

  我知道要不了多久我就不得不弃剑败北,反而更激发起我的怒火,让我孤注一掷。我全力刺出一剑,我肯定对方决不会放过这失去后著的一剑。不出所料,对方的衣袖挥出,把木剑牢牢锁死。

  我正是要他如此,果断的弃剑击出一拳。这一拳凝聚了我全身的内力,迅疾无匹的砸向他的胸口。成与败,也将在这一刹那决定。

            魔教摧心第三章龙争虎斗

  白衣青年人的右手还缠著我的木剑,望见我袭来的全力一击,双眼目光大盛,左手的衣袖拂出,迎上我的拳头。

  双拳相遇的刹那,身后传来玉儿的呼喝:「哥哥,不要!」

  我心下恍然,原来眼前的这个青年人竟然就是我命中的宿敌严若水,难怪听到玉儿是我的妾室之后会如此狂怒。我一面急忙开始狂收内力,一面转念思索道:「玉儿不喊让我住手,反而喊他的哥哥,显然是认为我并非她兄长的对手,不禁又有些不是滋味。」

  严若水也收起了大部分内力,我们的双拳微触即收,各自分开。玉儿奔到我的身侧,拉起我的胳臂:「相公,我是担心你受伤而已,你千万不要见怪。」

  我哈哈一笑,心中再不存芥蒂:「怎么会!你若喊相公住手,只怕你哥哥下手更重。」

  玉儿嫣然一笑:「相公果然没有让玉儿失望。」一旁的严若水显然摸不到头脑:「小妹,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玉儿依然立在我身侧,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哥,你不要怪我任性,我已经决心嫁给他了。」

  严若水脸上阴晴不定的打量著我:「兄台可是华亦川?」

  我点头承认:「不错,我就是你三年后的对手。」

  严若水脸色铁青:「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摇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凝视了一下玉儿凝重的神色,继续道:「何况事关玉儿的一生幸福,我也不想在玉儿面前隐瞒任何决定。」

  和玉儿温柔的眼神轻轻一触,我重新把目光投向身前的严若水。严若水冷哼道:「好,既然如此,我若再躲躲闪闪未免太不识趣,大家把一切摊开来说也好。请问华兄,你设下卑鄙的手段蒙蔽了我的小妹,可是为了籍此破坏我们三年后的决斗?」

  玉儿焦急的插口道:「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严若水厉声道:「闭嘴!我要听你未来的老公自己回答我!」

  我冷冷的道:「请你不要侮辱你的妹妹,更不要侮辱我。三年后的决斗如约举行,大家做生死相搏,我也绝不会透过玉儿得知你的一招半式。严家已经接连败给寒家三次,希望三年后你不要让我失望!」

  严若水不怒反笑,作揖道:「是严某失言,还请华兄见谅。」

  我还了一揖:「不敢。事出突然,还未向贵府提亲,还请见谅。」

  严若水淡淡的道:「在下的小妹以后就拜托华兄了,希望华兄好好待她。我们兄妹父母早亡,家教上难免有所疏漏,我妹若有不是之处,还请多加海涵。」

  我讶然道:「严兄竟然只凭片言只语,就信任在下心中无垢?」

  严若水淡淡的道:「我看得出来,你没有从家妹那里得知任何「流云飞袖」的诀窍,而且若我所料不错,令尊大人也并未跟你说起严家「流云飞袖」的招式,对么?」

  我承认:「父亲从来不愿说起他以前的两次决斗情形,只是告诉我要靠自己的实力去堂堂正正的决斗。」

  严若水叹道:「令尊大人的心胸实在让人心折,家父输的实在不枉。我已经自父辈那里得知了兄台家传剑法的招式,因此刚才故意设圈套引诱华兄上钩,华兄若是事先知道「流云飞袖」的招式,就万万不会上当。」

  我茫然望向玉儿,暗自思索:「刚才若非玉儿叫喊,分明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为何严若水竟说是他设下的圈套?」

  玉儿望向自己的兄长,严若水微微颔首:「在下也不愿借父辈的庇荫,决斗应该是完全公平的。」

  玉儿解释道:「我哥的衣袖乃是用天蚕丝混合其他金属织成,是件奇特的兵器。双拳相交时,我哥可以将相公的部分内力转移到衣衫之上,衣袖会断裂飞出,像暗器一样袭向相公胸口。刚才距离那么近,加上双方正比拼内力,任何差池都可能给对方造成重创。」

  我恍然,难怪玉儿可以凭衣袖接下各种各样的暗器,原来竟是这般缘故。我心下暗自佩服严若水的磊落,但却知道绝对不可坠了自己家族的名头,微笑道:「在下虽然不能像父亲那样从容化解贵府的招式,但也自有破解之道。」

  严若水讶然道:「刚才的情形之下,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其他的方式化解。」连玉儿都扯了扯我的衣袖,暗示我不要逞强。

  我又气又笑,狠狠的在玉儿的翘臀上印了一记:「说到底,你还是偏向自己的兄长,对自己的老公没有信心!」

  我抬起头,目生异光,望向严若水。严若水迎上我充满异彩的目光,身形立刻剧震,接连退后三步。我见好就收,淡淡的道:「这是「摄魂大法」,在下初学乍练,用得不熟。」

  严若水苦笑:「阁下竟然身怀此种异术,刚才若骤然使出,在下有九成可能已经魂归地府。」

  玉儿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哥,不是我想害你,我之前也不知道,不然一定事先提醒你小心。」

  我笑道:「哇,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严兄的密探,决斗之日岂非必败无疑?」

  和玉儿打趣了几句,我解释道:「摄魂大法可一不可再,若是不能重创对手反而伤己。我刚才不过是乍施便收,若真的全力施展未必就会稳操胜券。更何况严兄现在有了防备,我以后绝对无法再次得手,因此玉儿不必为你的兄长担心,下次没命的可能就是你老公我了。」

  严若水作揖道:「华兄气度不凡,若非命中注定我们是对手,我真想与你义结金兰。可惜!」

  我深有同感:「不错,我也是如此想法。不过想想有严兄这样的对手,又岂非人生幸事?对了,严兄为何会在此等候在下?」

            魔教摧心第四章黄眉长老

  严若水手掌松开时,掌心露出一张和我收到的类似的纸条,大意说要想救回玉儿,就一个时辰之内赶到十里坡,署名竟也是一个滴血的红心。

  我把我经历的情形大致解释了一下,又递上我的纸条。严若水看过我的纸条,淡淡的道:「一个人的笔迹,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思索道:「但显然书写的时间不同。你纸条上的字迹至少已经超过了三天;我收到的却刚刚写好不久。」

  严若水冷笑:「事先准确掌握你我的行踪,还必须在我收到纸条的同时掳走你身边的鹿姑娘,这个人的能耐倒不小。我真的很想见见他是何方神圣。」

  我补充道:「从字迹看,仿佛是个女子的笔迹,但之前截杀玉儿的摧心教匪徒却都是男的。据说摧心教职位高的人大多都是女子,看来所言非虚。」

  玉儿拂了一下额间的一绺秀发,喃喃的道:「摧心教当年对家父无可奈何,就把仇恨延伸到了我们头上。鹿姑娘已经离教十年,他们仍然没有放过追捕,看来摧心教睚眦必报的作风十分狠辣,难怪在江湖上如此神秘。」

  严若水冷哼道:「摧心教既然对我们念念不忘,我们也决不能辜负了他们这一片苦心。」

  没有人甘心被别人利用,严若水看来是动了真怒。这个青年人虽然一副沉著冷静的外表,但内心的火爆脾气却也不在我之下。我忽然想起一事,手掌微微发抖:「媚儿她们呢?你就抛下她们自己赶过来了?」

  严若水闻言立时领悟:「你是说他们不但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还要调虎离山对媚儿姑娘他们不利?」

  我额头冷汗涔涔:「我希望我料错了,更希望摧心教没有这么算无失策、阴险狡诈。」

  玉儿焦急的分辩:「我已经叮嘱宋老板派人好好照顾好媚儿和美儿姑娘了,何况又在光天化日、人数众多的酒楼上,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严若水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毅然道:「我们立刻诳u^ ,希望还来得及!」

  我强作微笑:「如果真的有事,我们现在诳u^ 必定迟了。何况我们刚大战一场,又几次来回奔波,勉强赶到时也已经是疲弱之师。我们还是从容返回的好,希望如玉儿所说,一切都是我们自寻烦恼。」

  玉儿显然听到我的声音微微发颤,待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神情恍惚,不过依然开解她道:「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记挂相公我的安慰罢了。」我喃喃的感叹道:「希望她们吉人天相!」

  三人相顾,均是神色黯然,沉默不语。

  「卜!」一声沉迷的木鱼声唤回我们的心神,让我们各自一震,齐齐望向声音来处。一个黄眉垂肩、身披陈旧袈裟的老僧口喧佛号从容而来,他缓缓迈步、步步分明,但几十丈的距离却瞬息而至。我和严若水对望一眼,心下大讶:「此僧的轻功已经达到圆润无碍、缩地成寸的境界,没想到此处竟会出现如此高人。」

  老僧在我们身前几尺立定,身形微躬:「这两位施主想必就是华家和严家的后代了,果然人中龙凤。」

  我和严若水同时还礼:「正是,大师远来可是有事找寻小子?」顿了一顿,严若水淡淡的道:「大师可是少林戒律院的黄眉长老?不知我们身犯何罪?」

  我闻言大讶:「少林、武当虽为空门,但也是武林一脉,决不能超然事外。戒律院正是少林维护江湖正义的分支,通常只有惩治穷凶极恶的歹徒时才会现身点化,冥顽不灵之辈则擒回少林面璧思过。难道眼前的老僧竟是为追捕我们而来?暗自检点过去种种,虽然有些荒唐不羁,却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惊动戒律院的长老亲自出马。」

  黄眉脸露笑容,语气平和:「岂敢岂敢。老衲受邀而来,只是想询问两位几个问题。」顿了一顿,续道:「至于受何人所邀,老衲已答应不再透漏。出家人不打诳语,两位若必要相询,老衲只好装聋作哑了。」

  「受邀?」我思索半天依旧不得要领,不过看眼前的黄眉大智若愚,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严若水已经率先应道:「大师请问!」

  黄眉眯起眼楮,眸子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敢问二位施主,正邪之间该如何取舍?」

  严若水冷哼道:「大师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舍邪取正了。」

  黄眉微微颔首,目光移向我身上:「华施主呢?」

  我淡淡的道:「正邪不过枉加分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何论正邪?」

  黄眉闭目半响,又启目动问:「六祖惠能大师曾遗下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知两位施主以洛up何?」

  严若水淡淡的道:「有劳大师远道相询,可惜严某一向不喜佛法,回答难免让大师笑歪嘴巴。但我更想知道,既然本来无物,那尘埃又来自何处?」

  我从旁插道:「大师,小子也曾读过《坛经》,但所听到的偈子却和大师稍有不同。最后一句题为「佛性常清净,何处惹尘埃」。我想这才符合六祖的禅念。若能守住真如佛性,尘埃自然无法熏染。」

  黄眉口喧佛号,平静的道:「老衲问题已经问完,二位施主果然都是才智高绝之士,不愧一时瑜亮。老衲也不敢再打扰两位,就此别过。」

  望著黄眉从容而去的身影,我和严若水都有点摸不到头脑。我问道:「黄眉长老远道而来,真的只是为了问几个问题?」

  严若水思索道:「也许他真的是受人所托,在我们之中进行挑选。奇怪,被选中的人又会去做什么呢?」

            魔教摧心第五章谁做卧底

  一路上我们赶得并不快,严若水也趁机细细询问了若玉离家后的一切。听到我和玉儿用计夺取《伏魔宝录》的经过,严若水叹道:「想不到盛传百年的奇书《伏魔宝录》竟落在华兄的手上,华兄真是大有福缘之人。」

  玉儿的声音细弱蚊蝇:「相公说那是……那是我出嫁的……出嫁的聘礼。」

  严若水长笑道:「好大的手笔!妹妹能找到一个这么看重你的夫君,难怪连自己的亲兄长都宁愿丢弃一旁,迟迟不肯返家。」

  我虽然心内焦虑不堪,但也知道他们分散我忧愁的用意,闻言微笑道:「不过严兄定要失望,因为《伏魔宝录》中并无一字提到武功,盛传它是一本武林秘笈只是一个拙劣的谎言而已。」

  严若水叹道:「可怜江湖不知有多少人葬身此物。幸好你与家妹误打误撞解开此谜,否则还不知道又会坑害多少后来人。」

  再长的旅途也有到达的终点,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先扑上来迎接我的竟然就是媚儿和美儿两位娇妻。一直强作镇定的玉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喜极而泣。她是在感激上天终于没有让她酿成大错吧?我爱怜的把她也拥入怀中,柔声排解。

  十几个伙计模样的男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向我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我细心辨认,才认出他们都是跟随我走出茅山的那帮身体健壮的后生。只是他们演讲的才能实在让我不敢恭维,我耐心的把所有的线索拼凑起来,才明白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摧心教倒真的没有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派了六七个蒙面人光天化日之下奔上酒楼企图擒拿美儿她们,但他们终于还是算漏了一著。他们本以为武功最好的玉儿已离开,凭现在的实力足以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将宋老板派来保护媚儿她们的几个打手轻轻松松的击倒之后,终于触犯了众怒。

  媚儿之前在茅山行医施药,不知解救了多少茅山附近百姓的疾苦,在茅山百姓的眼中,她不啻是救苦救难的白衣观世音。跟随我们离开茅山出来闯荡的那几十个后生一见恩人媚儿有难,立刻自发的站出来,手持棍棒将那六七个行凶的歹徒团团围住。他们之前也跟茅掌门学过一些粗浅的武功底子,盛怒之下倒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实力。歹徒见势不妙,拼死伤了几个后生后抽身而退,其中有几个歹徒身上还被狠狠的砸中了几棒,怕是没有个把月的修养难以继续出来作恶。

  望著这些汉子淳朴的脸庞,我心内也不由一热:茅山附近虽然穷困,但是人人豪爽仗义,你若不小心有滴水之恩,他们往往在心底时常惦记,在危难当头时涌泉相报。否则若媚儿和美儿也接连失散,我真不敢想象我会是怎样伤心欲绝的情景。

  吩咐包下整座酒楼设宴款待这些质朴的兄弟们,我和三位娇妻也纷纷举杯道出我们最真诚的感谢。酒过三巡,一群汉子们纷纷拍打著胸脯说以后媚儿姑娘要再住在这里,一切安危都包在他们身上,要是连自己的恩人都照顾不了,那还是人么。那股热情洋溢的场面真是让人感动不已。

  吩咐他们尽情开怀畅饮,不用给我省钱。在一阵洪亮的笑声中,我终于和媚儿她们离开酒楼,回到客房的住处。

  不及叙说分别后的思绪,我吩咐请来宋老板和严若水,直接进入正题:「我们落脚的地方防御力量还是太弱,我绝对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在日后重现。所以我想对天香楼加以改造,做为我们以后的据点。」

  宋老板连连点头:「早该如此,只是宋某武功低微、人缘也不佳,加上天香楼以前只是弹丸之地,根本聘不来什么一流的高手,因此一直搁置下来。宋某对经营饭馆酒楼颇有所得,对于营建武馆却是两眼一摸黑,无从下手。现在少东家肯出面,自然最好不过。」

  我微微一笑,宋胖子一直尊我为少东家,怕是早存了把我推向前台、自己隐身背后的念头,如此一来他自然求之不得。我凝视著严若水,开口道:「我可是严兄的妹夫,今日就斗胆相求一事,希望严兄看在令妹的安危上能勉强答应。」

  严若水笑道:「华兄不是要我训练那帮茅山来的汉子吧?」

  我点头:「正是。他们根基都打得不错,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股护院的力量。玉儿研习《伏魔宝录》中的奇门遁甲、五行之术,想必也有所得。若能帮助训练他们阵法,更是如虎添翼。」

  玉儿点头:「嗯。我还可以布置院子里面的树木、假山之类,布置出一些阵势,希望能有所帮助。」

  严若水叹道:「家门不孝,女人外向。看来我不答应也不行了,只怕我一说「不」字,家妹就要不认我这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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