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浅织不相信地从我手里接过瓷盘，轻轻用手扳了扳，瓷盘纹丝不动。

　　绫馨想了想，将瓷盘凑在强光灯下，灯光隔着瓷盘投过来，才看清楚那些色泽有所差异的地方。

　　但就算如此，瓷盘的整体契合度依旧很好，只是好像有裂纹，却又没有裂开。

　　「许久没做这种事，手艺生疏了。」我看到绫馨采用的鉴别法子，微微颔首道：「如果想要看不到有任何痕迹，可以用加热器烘烤，让粘连口之间彻底融合，同时整个瓷盘会因为温度升高，渐渐变成一样的色泽。」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买加热器呢？」浅织眨着大眼睛问。

　　「加热器固然可以让瓷器更像一个整体，可是它也有缺陷。」我笑了起来，「它会破坏瓷器本来的色泽，恰好青花瓷的色泽是它最主要的优点之一，如果有那么大的改变，肯定你爷爷能看出来。」

　　「哦，你准备用什么法子来代替加热器呢？」浅织继续追问。

　　「保密。」

　　「哼，小气鬼……」浅织一愣之后，嘟囔起来，「你就跟书上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总要隐瞒几项技艺，不传给徒弟。很多珍贵的绝技就是这样失传的啦！」

　　我苦笑着摊手：「并不是老师挟技自珍，而是它还得配合老师的另一种工夫才能完成，而这个工夫需要十几年时间不断地修炼才能拥有。所以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用。」

　　优雅清纯的少女好奇地问：「是不是传说中的武功？」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

　　「噢，还真的有武功啊……」浅织惊喜，「快，俊雄，快打一套拳给我看看！」

　　「你把我当成走江湖的艺人啊？」我瞪了她一眼。

　　「你不动是不是？哼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哦，你就是那天晚上救了我们的人，用果酒瓶都能做武器，真是太酷了呢……」灵动娇俏的少女噘嘴道。

　　面对她的质问，我只能装成没有听到，轻咳一声，又拿起一只瓷碗，照旧在工作台上摔坏开后开始修补。

　　浅织本来还想步步紧逼，可绫馨扯了她的衣服一下，示意她不要打扰我。

　　灵动娇俏的少女小嘴更是翘得可以挂上油瓶：「可恶的俊雄！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我一定会弄清楚你全部的秘密！」

　　刚才的盘子和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一样，属于全瓷片的修复。

　　所谓全瓷片修复是指没有丝毫缺失的地方，所有碎瓷片凑在一起就能补全瓷器。

　　这种修复在瓷器修复中堪称最容易，因为材料几乎不用去找，需要的只是在粘合、修补时的认真和细致罢了……嗯，当然，如果是青花瓷，契合度也要特别讲究，这个也是修补的难题之一。

　　瓷器修复之中，最困难的就是瓷器大幅度残缺，修补的人必须依照这个瓷器的原型，将缺失处补好，还要重新上漆、上色、补差……最后弄下来，风格、画工等等必须和残余的古瓷器丝毫无差，才算成功。

　　我修补的大部分就是这种残缺瓷器，最夸张的只有一个底座的定窑大罐，上面图画没有留下多少。

　　遇上这种工作，我光是查阅各种瓷器书典就花了十天时间，确定它的原型后再找材料、磨练画工、烧制瓷器胎体等等，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算全部搞定。

　　据老头子喝醉酒后吹嘘，这件定窑大罐的修复他收了别人一百万美金，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上当受骗。

　　思绪回到眼前，我决定把碗的一部分碎片放在一旁，不用它们，而是选择自己用瓷粉和树脂做成新瓷片，再来补缺。

　　虽然缠枝青花白龙纹梅没有做瓷片的工序，但用各种不同手法来练习本来就是我的目的，便不拘泥于形式。

　　少女们看到我去先用强力胶把瓷碗粘连好，这次中间却缺了几块，看起来破损不堪。

　　接下来我用瓷粉和树脂混合在一起，像是玩胶泥一样将它们揉成一块块，再从里面贴上缺损的地方。

　　然后透过木锉将缝隙位置填平、残缺部位补平，很快的，瓷碗又成了一个整体，只不过颜色和碗面图案不一致罢了。

　　紧接着我拿来吹风机，让浅织拿着开热风吹拂补缺的部位，我自己则继续用木锉填补和去除多余部分。

　　在热风的作用下，补缺的白瓷片渐渐变得坚硬，不再像刚才那般软绵绵的，看起来更像一个整体。

　　做完这个步骤，我再取过颜料，依照刚才取下的瓷片纹路图案，在乳白色瓷碗表面上仔细勾勒。

　　不到一分钟，三块补缺瓷片的作画已经完成，我身后的美少女们忍不住惊叹。

　　完成补画之后，我把瓷碗放在强光灯下；这种程度的热度既可以让颜料干燥，也不至于让颜料被高温弄得马上化成水，破坏图案。

　　在强光灯下翻转五分钟左右，看到颜料已经完全定型，我又将吹风机开启到最大热力，摆上电动转盘让它转动起来后，吹风机也固定住，继续烘烤瓷碗。

　　整个过程总共用了三十分钟，等到我从电动转盘上将瓷碗拿下来，身后的灵动娇俏少女一把抢了过去。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们不敢相信这个瓷碗在半个小时前还是一堆碎瓷片。

　　绫馨又从厨房拿了一个同样的瓷碗摆放在一起，她们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无法在外表上找出缺点。

　　唯一还有差别的就是两个瓷碗的内部，经过修补的瓷碗，那几块补缺口的位置还有些粗糙，而没有摔坏的瓷碗里则是一片光洁。

　　「如果想要里面也一样，简单一点的工序就是用亮瓷粉涂抹，采用电镀方式就可以完成。」我解释道：「这个工艺是流水线的瓷器制作流程，电镀也同样会改变苏麻离青的色泽，并不适合我们修补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

　　看着我神乎其神的修补技艺，两个小美人儿现在再也没有丝毫怀疑，她们欢喜地点头，表达崇拜之情。

　　「俊雄……我忽然很有信心了呢……」浅织此刻才算真正充满信心。

　　绫馨的笑容更是柔情款款，因为她从来就不曾担心过。

　　　　　　　　　　　　　第七章　娇娇女攻势

　　下午五点钟，两只青花瓷瓷器和苏麻离青就送到了。

　　我看了看绘里找到的青花瓷盘子，这是一件哥窑精品，画工简洁而着色不多，价值至少一千万日圆以上；优子的凤流青花壶则是精细许多，虽然属于民窑，却是民窑中的精品，属于龙泉窑出品，无论用料工艺和价值都不在五大官窑之下，价格应该是两千万日元左右。

　　「想到要砸碎这两个精品，实在心里不好受啊！」我把玩着青花瓷，叹气对两个小美人儿道。

　　「就是，真的很漂亮呢……」浅织有些爱不释手，「可恶的隆二，害得我们要毁坏这些精品，等我回去后非得用棍子教训他一顿才是。」

　　绫馨也是一副舍不得的表情：「要不要我们先用青花瓷的盘子，把凤流青花壶留下看看再说？万一不够的话，我们再用也不迟嘛……」

　　我想了想，刚才从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的碎片中找出不能用的碎片的确不多，还不到青花瓷盘子体积的三分之一，便点头同意绫馨的请求。

　　全部工具都准备齐了，接下来开始正式修复了。

　　我先把青花瓷盘子打碎成小块，再依次放进打磨机里；打磨机转动之下，一会的工夫，一堆像是面粉般的粉末出现在底下的盒子里。

　　取出其中一半，我加入一点温水将它们搅拌成粘稠的泥料状，拿到一旁备用之后，还需要准备的是特制胶水。

　　自然不是现在就开始搅拌制作，因为胶水和泥料搅拌在一起后，几分钟的时间就会凝固，到时想再拿去修补粘合都不行了。

　　我特制的胶水是透过几百次实验后，得出粘合程度最好、不会破坏接口色泽，同时无色无味的极品胶水。如果拿到市面上，那些修复、做假做久的人包准抢着购买。

　　配料有环氧树脂、热熔胶等五种材料，依照不同比例调配就可以放好备用了。

　　装有苏麻离青的瓶子里，苏麻离青被烘干成蓝色粉末，只需要加水溶解就可以成为青花瓷最重要的染色剂。

　　但苏麻离青同样很娇贵，除了烧制过程中要加倍呵护以外，融入水中成为颜料后更要快速用完，否则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化就容易变色。

　　故而只有先放着，等需要用时再调配使用。

　　通常正规的修复第一步是清洗瓷器上的汗渍，将周围的泥土，渣滓清除干净；当然不只这些，还有断口的擦拭、消毒液的清洗等等。

　　幸好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是昨天才打碎的，之前保养得很好，所以清洗这一个步骤基本可以省略，只需要将断口的棱角等部位用细砂纸磨一下就好。

　　接下来是将所有的青花瓷碎片做好记号，定好哪些该最先修补，哪些放在最后。这个步骤在中午时我已经做完，而且还简略地比划几次，早就了然于胸。

　　我深吸一口气，将底座摆在电动转盘上面，将青花瓷粉和特制胶水倒了一部分进入一只宽厚盘子，用木棍搅拌均匀后，不断点在颜色基板上，透过加水、加入青花瓷粉、加入特制胶水，调控青花瓷粉的色泽和粘稠度。

　　这个步骤最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手法，既要迅速找到和修补瓷器一样的色泽与粘稠度，又要手脚迅速，免得泥料放置在空气中，久了会产生变化。

　　幸好刚才我也有练习这个工序，手早已不生疏，很快把粘合泥料配置好了。

　　然后就是粘合破损的青花瓷碎片。两个美少女只见我双手如闪电，一面用细毛笔将粘合泥料均匀涂抹在瓷片断口上，一面小心翼翼地开始拼接粘合，动作让人眼花缭乱之际，原本破碎不堪的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渐渐恢复完整形状。

　　因为我制作的胶水粘合度很好，所以根本不用像其他人修补瓷器一样，还要放上架子和支撑，用作加固。

　　等到粘合完最顶端的环形瓷片，将入口还原成圆圆的形状，我才放下手中的毛笔，上下打量我的作品。

　　直到此时，屏住呼吸的小美人儿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俊雄……」浅织轻声问我：「这样……是不是就大功告成了？」

　　在她们的眼中，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的形状已经很完整，看不出有什么修补的痕迹。

　　「哪里，这才算刚刚开始而已。」我摇摇头，「你们仔细看一看，在粘合的地方还有些色调不一样。没办法，碎裂就碎裂了，虽然可以粘合补上泥料，但之前的完整画工、受到的损害还是照样存在，需要重新画上去。」

　　两位美少女连忙凑上前，眼睛都快触碰到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看了好一阵子，浅织喜盈盈地道：「我觉得已经做得很好了啊，像是爷爷这种眼睛不好的，哪里看得清楚」

　　我差点想打她的小翘臀一记：「浅织，正因为你爷爷眼睛不好，所以他可能经常用放大镜去看啊，这样一来痕迹不就更清晰吗？」

　　「呵呵，说得也是啊。」浅织吐了吐粉红小香舌，讨好地道：「你继续、继续，要不要喝水啊？可不要累着了。」

　　我摇摇头，闭目养神。

　　青花瓷粉的使用果然如同我之前所想，用得并不算多就全部粘连完毕，但这只是第一次粘连，随后还要使色彩一致、内部胎体也要修补打磨，不能只是外表光鲜，里面一团糟。

　　我在用泥料时，刻意注意涂抹在断裂口的数量，让它们可以刚刚链接好裂口，又不至于粘合后满溢出来，造成梅瓶表面流淌泥料液体。

　　不过些许痕迹还是存在，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小号的美工刀，将溢出的泥料刮掉。

　　这个活儿是一个非常细致的工作，既要将多余泥料刮掉，又不能损坏周围的饰纹和釉色，故而我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再说。

　　美少女们没有打扰我，一双小手转眼摸上我的双肩，卖力地揉捏和捶打。

　　我知道这双小手的主人是谁，虽然浅织的按摩技巧太过粗糙，但她这份心还是很值得赞扬的，所以任由她去了。

　　接下来，我感到身边另一位美少女蹲下来，玉手轻柔地替我揉捏大腿肌肉。相比之下，绫馨的手法好多了，只不过她的力道小了些。

　　「你们这样伺候我，让我感觉自己是不是成为皇帝了。」我笑着对她们道。

　　「皇帝？」浅织轻轻掐了我一下，娇嗔道：「你当我们是宫女啊？想得倒美……要不是你今天表现还算乖，我才懒得理会你呢……」

　　「咯咯……」浅织娇美一笑，「你啊，本来就是一个风流种子，难道人家说一些亲密的话，你就害羞了？少装蒜了啦！」

　　灵动娇俏的少女很有满足感，我不和她再争论，不然她说话轻佻点没关系，但我这么说的话就太没有老师的样子。

　　蹲在地上的绫馨也不觉笑出声。

　　因为角度的关系，绫馨身上的体香顺着空气流动，直接进到我的鼻子里，让我的心绪更加轻松。

　　有了两个美少女学生的按摩伺候，我很快就精神抖擞起来。示意她们站在后面后，我打开工作台上左右两盏强光灯，照得本来就莹润透亮的秀美青花瓷，更加闪烁动人无比的美景。

　　「我发现我喜欢上青花瓷了呢。」浅织小声说：「俊雄，我决定了，以后我要收集各式各样的青花瓷。」

　　「这倒是个不错的爱好。」我颔首道：「只不过花费的金钱可不小，还有，你要交的学费更多。」

　　「嗯？什么是学费？」浅织好奇地问。

　　见到我已经在用美工刀慢慢刮着溢出的痕迹，优雅清纯的少女连忙拉了拉浅织：「好了啦，你别忙着说话，让俊雄好好工作嘛！要是出了岔子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停下手中的美工刀。「青花瓷的赝品是所有造假的古文物中，最为繁多和逼真的一个，像是老师曾经替师父的朋友们修复过许过青花瓷，说是修复，其实就是做假，因为这些保存不完整的青花瓷，无论怎么修补都无法和原来的价值相提并论。透过大量修补而完成的青花瓷残品，再用完好价格卖出去，不就是做假吗？」

　　「你是说，我容易买到假货？」浅织挥舞小拳头，要不是我现在正在忙，她肯定一拳头打在我的虎背上，「哼！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天才少女呢，只要认真学习，我才不会那么笨，花高价买假货呢。」

　　看着好朋友像是被踩住尾巴一样的愤愤不平，绫馨心下暗自打定注意：「以后买小件的青花瓷就算了，但要买大件的和昂贵的，还是要找俊雄帮忙把关，免得这丫头被人骗了后心情糟糕。」

　　「浅织，不要那么激动。」我回过头来，「老师也曾经上当过好多次，所以才有经验。你能不上当最好，但切忌不要太过自大才好。」

　　「哈哈哈，你也上当过啊？说来听听！」灵动娇俏的少女顿时来了兴趣。

　　「是老师刚接触青花瓷时，老师的师父拿出许多青花瓷让我辨别，很多赝品都做得很好，各种造假手段层出不穷……我错了多次后才总结出经验的。」我淡淡道，「所以上当受骗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总结经验，以后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多几次后你也能成为专家。」

　　「这样说还算不错。」浅织总算露出笑容，「好吧，我不打扰你了，赶快工作吧。」

　　我点点头，又转身过去，拿起美工刀轻轻在补缺痕迹上刮了起来。

　　断口粘合的位置我早就了然于胸，根本不用寻找，清理完一个就接着清理第二个……足足清理了一面大大小小二十个碎片的粘合口，才放下美工刀。

　　灵动娇俏的少女赶紧又凑上去，由于这次知道哪些地方经过清理，小妮子观察得更加仔细。等她转过头来，翘起秀美的大拇指，「俊雄，虽然说得很多了，但我还是要讲你真是棒极了……如果我去买青花瓷，遇到你这种做假专家，肯定只有赔钱的分。」

　　我本来很高兴浅织赞扬我，可话到后面，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褒还是贬，只得无奈地叹口气，站了起来。

　　绫馨以为我有什么不舒服，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六点半了，你们的肚子还没有饿吗？」

　　由于刚才修补瓷器的过程实在紧张又有趣，两位小美人儿的注意力全在这个上面，真的忘记时间。

　　经过我一提醒，美少女们顿时感觉到肚子空荡荡的，再想起今天中午料理的美味，她们都觉得肚子好像忽然间饿得不行。

　　「俊雄……」

　　知道修复有望的浅织，心情大好之下干脆拉住我。

　　「你干什么？」我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不要乱放电，你还只是个小孩子呐！」

　　「讨厌！」浅织气得一拳打过来，「你这个混蛋！你欺负我！」

　　「好了好了，算我的不是。亲爱的浅织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呢？」我平声笑道。我才不会那么小气，和浅织计较。

　　浅织想起自己的目的，轻咳一声道：「我是想说啊，今天可是平安夜哦，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好吃的东西来庆祝节日呢？」

　　我心中盘算，加上出去采购食材及做料理，起码得花费两、三个小时，而今晚必须完成的步骤还有不少，如此好像有些浪费时间。

　　迟疑片刻，我和声对小美人儿说：「要不明天大功告成后，老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浅织嘟起小嘴，撒娇道：「不嘛不嘛……明天修补好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我得马上赶回去，回去了哪还出得来？就今天晚上好不好？」

　　浅织一向是很骄傲的女孩子，但这个骄傲少女撒起娇来，一颦一笑之间端的是迷人至极，定力稍微差点的都恨不得马上把小美人儿抱在怀里，肆意爱怜一番。

　　我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幸好很快回神：「明天中午好不好？」

　　绫馨见状也横了浅织一眼，「你是贪吃对不对？那好！俊雄，这个日子最适合吃海鲜，我们去横滨港一趟，买些上等海鲜回来，热热闹闹做一顿大餐，就算花费一晚也没有关系。然后我们再喝点小酒庆祝圣诞，喝醉了就睡下，明天再去想什么修补青花瓷，反正又不是我们着急……」

　　「别……别……」灵动娇俏的少女顿时服软，她连忙抱住绫馨，可怜兮兮地对我道：「好吧好吧，明天中午就中午……嗯，晚上也行，了不起我豁出去了，吃了晚饭再回去，谁能把我怎么样啊？」

　　「这样就好。」

　　我笑着往厨房走去。「不过你也别担心，今天晚上的料理虽然简单，但老师从来不做难吃的料理哦。」

　　「我相信你，俊雄，努力吧……」浅织眼睛一亮，「不好吃的话，我可会生气哦……」

　　　　　　　　　　　　　第八章　难眠的一夜

　　考虑到晚餐需要吃得清淡一点，我没有做辛辣的食物，只是简单地饭做了三份烤鳗鱼井。

　　鳗鱼是从北海道渔场直接空运过来的，这是前几天天童淑美送给我的新年礼物之一，我帮她治好她的弟媳，她又不知道怎么感谢我，只能送点北海道的特产，也算聊表心意。

　　既然是北海道数一数二的豪门夫人送来的礼物，自然是其中的极品。

　　比如鳗鱼理所当然是野生的，比起生长在南方的鳗鱼，这种鳗鱼数量非常稀少，每年出产不过几千尾，但体积更大，肉质更加鲜美。

　　居中剖开，鳗鱼最大宽度居然有三十五公分左右，摆放在炭火烤架上，不一会儿就被烤出油脂，再刷上几次甜辣的酱汁，等到入味之后立刻拿起来，直接放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面。

　　再配上一碗味增汤，一碟甜姜片，烤鳗鱼井就制作成功了。

　　米饭是中午剩下来的，所以整个制作过程不过十五分钟。端上桌时，两个觉得越来越饿的小丫头拿起筷子，夹起鳗鱼大口咬下去。

　　「嗯……好鲜美……」

　　「肉质也很滑嫩啊，一点都不用咀嚼，直接在嘴里融化了。」

　　「还有这个酱汁一定不是外面卖的吧？比我家厨子秘制的酱汁还要香甜，辣味只有一点，但回味悠长……」

　　两个美少女左一句右一句，几句话下来米饭没有吃两口，大块的烤鳗鱼已经消灭干净了。

　　「俊雄……」

　　这次连绫馨和浅织一起眼巴巴举起饭碗，望着我道：「还要一块……」

　　我摇了摇头，「晚上不能吃太多。」

　　「可是……现在都没有菜了，难道我们只吃白米饭吗？」浅织怒道，「这就是你款待客人之道吗？俊雄，你太让我失望了！」

　　「俊雄，你今天晚上给我们再烤两条吧，明天才少吃一点，好不好？」绫馨也柔声请求，她本来不是贪吃的女孩子，不过因为是自己心上人做的东西，她愿意多吃一点，吃得越多，她的心里越是甜蜜。

　　见到她们都在请求，我没有办法，放下碗筷走到炭火烤炉那边。

　　幸好炭火现在还没有熄，用手一扇，一股真气掠过，火苗又冒出来。

　　「啪嗒……啪嗒……」

　　鳗鱼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面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悦耳，不过两位美少女觉得，如果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就更好了。

　　只是烤制鲜嫩的鳗鱼，十分钟的时间已然足够。

　　让两个撑着下巴发呆的美少女欣喜的是，我这次烤出的居然是一人两条大鳗鱼，香喷喷的油脂和酱汁流到白色米饭上，混合一股浓郁香味往上传递。

　　此时的饭已经有点冷了，但她们没有管这些，埋头仔细品尝美味的鳗鱼。

　　这样的结果是，十五分钟后肚子又撑得圆圆的两位美少女，主动接过清洗餐具和打扫的任务，以此运动消化一下，免得待会胀着。

　　等到她们从厨房过来，我已经完成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又一面的清理。

　　随着时间过去，期间我只喝了几杯浓茶、去了几次厕所，到了十点左右，总算把外表的泥料清理工作做完，这样一来，整个表面更是光滑润洁。

　　相对来说，梅瓶内里胎体的修补简单多了。我拿着细细的磨砂纸在里面全部磨一遍就可以达到平衡——梅瓶胎体里没有什么图案，可以随意摩擦，只不过最后要弄得匀称。

　　内外的清理修补完成后，我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

　　美少女们紧张一天早就累了。我喝的是浓茶，她们喝的是浓咖啡，但仍旧睡眼惺忪。

　　「要不你们先睡了吧。」我指了指旁边的客房，「里面有新的棉被，浴室里也有新的毛巾和牙刷，想洗澡也行。」

　　「不……我们陪着你好了。」绫馨摇摇头。

　　浅织捂住小嘴打个哈欠：「俊雄，还有多久能弄完，明天再弄不行吗？你也可以早点休息啊！」

　　「我现在还不能睡。」我指了指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还记得在浅织家里我对你们说过的话吗？这个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的青花纹饰足足有六层。我要修补破损粘合处的细节就必须画上六层，每一层都需要一段时间的处理和放置，直到确认没有瑕疵以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啊？那得多少时间啊？」灵动娇俏的少女打了个冷颤，天气寒冷，外加我们关上空调，小妮子久坐久站不动，自然感觉冷。

　　「今晚大概不能睡了。」我淡淡一笑，「所以你们别管我，放心去睡吧，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可以完成。」

　　「可是……」绫馨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今天晚上老师会化身大色魔的。」我平声道：「放心，这点自制力老师还是有哦。」

　　「我不是说这个……」优雅清纯的少女白了我一眼，难得露出一点妩媚，「我是说你这样很伤身体，干脆再工作一会，我们一起睡吧，明天抓紧时间，应该不会耽搁。」

　　「噢！」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浅织骇然地望向她，「你说什么？你这个小色女……」

　　「我是说……臭丫头……」绫馨略一回想，马上察觉自己的语病，她恼怒地瞪着好朋友，「你才是思想复杂的家伙！明明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又羞又恼的绫馨娇餍红通通的，有种仙子入凡尘的感觉。

　　还是我替浅织解围，安慰绫馨两句，便拿出老师的威严，叫她们去洗漱，然后准备休息。

　　浅织和绫馨其实明白，身为年轻力壮的成年人熬夜一、两次算不得什么，但她们一个是心疼我，另一个是不好意思，都想要阻止。

　　最后既然我坚持要熬夜把工作做完，两位少女只能叮嘱我一番，携手往浴室走去。

　　看着两个小美人儿娇娆的背影，我微微一笑，继续坐下来工作——老师为学生出力是天经地义的，相当于照顾自己的孩子。

　　家里的浴室非常宽敞，外间是一个单独的厕所，还有一个宽敞的洗脸漱口的开间。小美人儿上过厕所后，拿起我准备好的牙刷洗漱起来。

　　浅织疲倦得不得了，即使是漱口也微闭眼睛。

　　优雅清纯的少女则不一样，她一遍漱口，一边在四周打量，还悄悄打开一个个小柜子，在查找什么。

　　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绫馨终于在靠近浴室的两个柜子之间的地上，发现一瓶资生堂的乳液。

　　这瓶乳液根本没有标识，用一只透明的黄色树胶瓶子装着，用了一半，绫馨之所以知道这是资生堂的乳液，是因为她的家里也有几瓶。

　　这种资生堂的乳液根本不对外发售，是他们特地用最好的材料做出来，送给各位达官贵族的。

　　其中又分为好几个类型的，这种特制的极品资生堂乳液恰好是樱子送给各位同学的，就是她们这种十几岁少女所用。

　　这款透明黄色树胶瓶子所装的乳液，洗澡之后涂抹在身上非常清爽和舒服，有助于肌肤松弛和休息。

　　樱子所送的这一批，比其他豪门贵族女孩子们所拥有的，品质还要优胜。

　　问题也就来了。

　　优雅清纯的少女柔柔笑了起来。既然这种资生堂乳液除了自己的同学们，没有别人拥有，那么为什么俊雄家里的浴室会有这种乳液出现呢？

　　当然不可能是俊雄所用，那么唯一的解释是……

　　想到此处，绫馨思索许久的问题终于豁然开朗。

　　「可恶的家伙……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少女轻轻跺脚，咬着银牙想道。

　　这个晚上，家里的三个人，我忙碌着修补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绫馨在客房里辗转反侧，只有浅织一个人爬上床就睡着了，香甜得很……

　　　　　　　　　　　　　第九章　调皮小美人

　　第一次的画笔勾勒最考校功力，因为之后的五道步骤都必须建立在第一层的基础上。

　　所以当我调试好苏麻离青的色泽后，用上最细小的狼毫笔，一个个慢慢勾勒，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的第一层青花纹饰连接成一幅完整画卷。

　　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等到放置十分钟后，我用手放在纹梅瓶底部上空，与纹梅瓶间隔有五厘米左右的距离，然后依次移动。一股股烟雾在手掌和纹梅瓶之间慢慢升起，并随着我双手移动，逐渐将纹梅瓶全部笼罩在其中。

　　我运转内功心法，将真气的热度调节到一定程度，既可以让苏麻离青漆料迅速烘干，还能在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表面再上一次釉色。

　　单单靠苏麻离青的颜色，做出来的结果也是干巴巴的，没有经过瓷器窑烧制而形成的清亮釉色，没有青花瓷那种浓重鲜丽的色斑。

　　只有模仿瓷窑烧制时的温度，并均匀在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上下烤，才可以做出不逊色于原来青花瓷的光泽。

　　这个法子是老头子教我的，我自己上手实验时，好多次都把青花瓷的釉色弄得乱七八糟，丝毫没有浑然一体的美感。老头子只是演示一次，我都是重复实验许久才掌握到真气的火候，才能根据青花瓷色泽着墨的不同，调整真气温度高低。

小说相关章节：女校先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