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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书柜另类作品合辑系列更新总180篇2011年8月2日更新30篇 - 166,9

[db:作者] 2025-06-27 05:52 5hhhhh 4920 ℃

 午时过去了,未时也过去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死刑仍在继续,本来是一场残酷和血腥的杀戮,却变得如此的温和和平静,不论人们心中是如何的激荡和冲动,表面上却是那样的平和,都在耐心的等待,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希望亲眼目睹,这几个女人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刑后的死囚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终于在申时到来不久,有了结果。第一个完成任务的是王小娇,申时刚到,铁棒进行第六次穿刺,也是最后穿透的一次,由于技术的难度,故由主刀的亲自操作。但见副刀的用手捧着小娇那颗漂亮的脑袋,让她昂起了头,张大了嘴,主刀的握住铁棒的一端,转了转,调正了方向,对准了她的喉头,猛力一捅,铁棒的另一端带着一口浓血,从小娇的口中穿出。经过六个时辰悬吊与穿刺的王小娇,已是奄奄一息,除了“啊!”的一声轻悠悠的惨呼外,已是没有了任何表情。

 就在王小娇结束行刑的时候,第六根焚烧肉体的松脂木棍刚刚插入朱玉兰的体内,开始了又一轮的痛苦折磨。至于这一轮行刑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却没有人能说得清。人们只感觉到,此后很长的时间内,都能闻到阵阵烤肉的香味,及看到她口、鼻、阴道、肛门中冒出的缕缕青烟。

 整个行刑的结束,当以廖菊蓉腰身的折断为标志,第六块毛石投入竹篮后,廖菊蓉腰部的肌肉已叫青藤给完全切割开了,鲜血、肚肠、内脏、油脂从切口处淋漓不断地泄出,纷纷落在地上。整个身体也几乎被拽成了个对折,只靠着脊柱的韧性支承着竹篮中毛石的重力。终于在申时近半之际,听得“啪!”的一声,脊柱折断了,身子分成了两截,挂在快活架上,腹腔及胸腔中的脏器全部倾泄而出,形成了此次行刑的中最后一个,也是最血腥的一个镜头。

 至此,整个刑场处决的过程全部完成,历时六个时辰,在青城县的杀人史上,是空前绝后的一次。官府的官吏、衙役、兵士依次撤走了,观众散去了不少,却也留下了许多。因为三个女囚都还没有彻底死去,还有一口气在。他们还想等着看看最后的结局。

 快活架四周仍伫立着千万个观刑的群众,有几个胆大的毛头小伙子,居然爬到刑台上,不断用手去试探死囚的鼻息和心跳,随时向下面报告着她们是否死亡的消息,也免不了顺手摸一摸她们的脸蛋和乳房。可能因她们都是有武功的女子,身体格外强壮,又过了一、二个时辰,死囚还是没有断气。从早到晚操劳了一天的观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于是纷纷离去。所以这三个女囚到底是什么时候断的气,谁也说不清。只有一个不着调的二流子说,他亲眼看到廖菊蓉的死亡,是在天黑不久的时候,因为当时他尚未离去。从实际情况分析,廖菊蓉身断两截,肝肠毕露,流血过多,首先死亡还是可信的。又一个老实人说,天刚微亮时,他发现王小娇还在蠕动,试想一个穿透了的人,居然还能活那么长的时间?就不太可信了。至于朱玉兰,是何时死的 ?就无人知晓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刘小雁搅闹书场 刁刘氏又现青城 王知县上任虽只半年,就已平反了王玉姑的冤案,剿灭了青城山的土匪,摧毁了涂炭人民的刁刘氏恶霸集团,整肃了治安,教化了民风,做了许多利国利民之事,使得青城地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王知县的政绩斐然,功勋卓著,官声显赫,名气在外。可是王琰本人尚有一事梗塞在心,就是罪恶之首的刁刘氏,还不知所终。按她的一贯作风和秉性,肯定是要回来报复的,因此他时时刻刻,告戒大家,提高警惕,严阵以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王琰上任已满一年,他乃是个孝子贤孙,思想起父母岳丈的恩情,妻子儿女的爱意,不禁心中喘喘。遂与李强、张健商议,两人俱有同感,于是就备了些银两,办了些当地的土特产品、兽皮、草药等,大箱、小盒、包裹、褡裢,装了整整两辆马车,考虑路途安全,由张健亲自押运,送回直隶老家,孝敬老人。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王琰才当了短短一年的小小知县,虽说青城富裕,刮点地皮,打个秋风,方便得很,但一年时间顶多搜刮个万把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什么宝贝东西?竟装了两辆马车之多。况且目前刁刘氏尚未捉拿归案,也不顾自身安危,让张健前去押运,可见这批货物非同小可。在下怀疑,这车中之物,就是王琰从刁老爷府中偷运回衙的那批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以土特产品为幌子,私运回家了。

 话说这张健将货物运到家中,交割已毕,小住了二日,因惦念着知县安全,又日以继夜、马不停蹄地赶回青城。这一日,回到了岷江边上的都江堰,看看天近黄昏,深知青城山势险峻,不便夜间行走,于是决定在此借住一宿,明日早起,当天即可赶到青城县里。主意已定,找个客栈,安顿下来,饭后无事,沿着通幽的曲径,随便走走,远远望去,但见:小桥流水人家,枯藤老树昏鸦,景物依旧如同去年来时一样,不觉忆起往事,信步走到了那日喝茶的小茶馆。里面依然宾朋满坐,高谈阔论,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说书的先生,正用他公鸭般的嗓音在表演着。张健闲着也是无事,就捡了副座头坐下,茶博士砌上香茗,边品味着茶水的香味,边听那说书的先生瞎白话,听明白了,那书说的正是《智斗刁刘氏》的故事。此时,书中正说到张健和刁刘氏在房上大战三百合的精彩场面,张健听得书中还有自己名字,且被描写成一个健壮英俊的大英雄,更是高兴异常。却把那反面人物刁刘氏写得丑态百出,笆斗大的脑袋、面如锅底、眼似铜铃、鼻像倒蒜、血盆大口、满嘴乌焦黑齿,不像个人样。这时恼怒了茶客中的一位翩翩青年公子,站起身来,向那说书的先生反驳道:“你这老儿,信口胡言,据我所知,那刁刘氏乃是个出类拔萃的美貌女子,要不怎么能有众多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茶馆是个自由的论坛,什么意见都可以随便发表,大家对这位公子的言语也不在意,到是说书的老先生,看到有人搅他的局,极不满意地说道:“小哥休得胡说,我这书乃是艺术,艺术就得褒扬真、善、美,贬斥假、恶、丑,像刁刘氏这样的坏女人,能给她一个漂亮的身形吗?”说书人的话立即得到许多茶客的赞同,纷纷数落起刁刘氏来,说她是个万恶的强盗、杀人的魔鬼、淫荡的刁妇,又鼓励说书的尽量往那丑的、坏的、恶的方向说去。那位翩翩公子倒成了大家攻击的对象,虽然他心有不干,但在众怒之下,也是有口难辩,急得面红耳赤,也没有办法。如今的青城地面与一年前大不相同,刁刘氏的名声已是臭不可闻,谁要替她说好话,必当成为众矢之的,遭到唾骂和攻击。

 张健瞅瞅那位公子,高高的个子、健壮的身躯、面如扑粉、五官清秀,分明是一位英俊靓丽、举止潇洒、讨人喜欢的帅哥人物。看他遭人攻击,心想:本来都是玩笑、消遣的言语,何必让人下不了台,决心帮他一帮,遂站起身来,向大家说道:“诸位不必争吵,依在下看来,大家说的都有道理,这位小哥所说也有可取之处。说书、唱曲本是艺术,不论那刁刘氏长得美丑,都可以根据我们的想象来描述一番。在下认为,把刁刘氏说得美一些,也有好处。想这刁刘氏,坏事做绝,到头来定落得个身受极刑、凌迟处死的结局。那样的话,说起书来,就有味道了,一个漂亮女人,剥光了衣物,骑着木驴游街,然后绑在快活架上,一刀刀割乳、挖阴,岂不比一个丑陋蠢妇更能吸引观众吗?老先生以为如何?”

 听得张健这么一说,即刻又得到许多茶客的附和,刚才还站在对立一面的人,似乎也回过味来,纷纷响应道:“不错,不错。有理,有理。我们每次到青城的刑场上去看处决女囚,不也都希望那个挨宰的女囚,是个标致的人儿吗?”“对呀!漂亮的女人,一刀一刀地剐肉,一滴一滴地流血,真刺激、真冲动。说书的,快照这位爷说的改了吧!”

 这时,座中也有认识张健的,赶紧过来奉承:“张总爷,你老怎么也有空来这茶馆里消遣?”众人听见叫他总爷,知道是官府中人,许多人都闭嘴不说话了,也有人站起来溜走了。那个翩翩公子看到张健替他拔闯,正想上前说几句感谢的话,突然听到他是官府中人,吃了一惊,急欲回避,却也来不及了,张健已走到跟前,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欲往何处公干?”

 “小弟姓刘名小雁,乃云南人氏,经常在云贵川康一带做些买卖,近日赚了几个小钱,欲往青城一游,不想在此遇见仁兄。刚才承蒙兄台援手,小弟在此谢过!”也是刘小雁长得英俊潇洒,张健看着喜欢,愿意结交,才主动上前攀谈。及至照面,才发觉这刘小雁还长着一付粉嫩白腻的面孔,言语中还带着一种阴柔恬美的音调,不觉心中一荡,脑海中浮现出康女侠的形态。莫非眼前的这位青年公子也是个女扮的男装?看他身材,在男子中也属高大魁梧之列,女子绝无此等身形。转瞬间,又否定自己的猜疑。

 “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人之常情,何谢之有?”张健赶紧还礼:“贤弟欲往青城游览,正好与兄同路,不如明日你我结伴同行,让兄为弟做个向导,一路上也可说说笑笑,以免寂寞,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正是求之不得。”刘小雁本不想和官府中人打交道,但既然张健已说出口来,不便驳回,只得应允道:“弟闻青城地面颇不安宁,经常有匪盗出没,今与兄同行,有兄长庇护,我无忧也!”

 “哈,哈!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青城山的土匪早已消灭干净,贤弟无需过虑。”于是两人约定了时间,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次日,鸡鸣早看天,张健起来,备好马匹,约会了刘小雁,两人起程往青城进发。走了个把时辰,就到了青城山中,但见万山连绵,一片幽绿,树木参天,郁郁葱葱。时值秋高气爽之季,遍山绿丛之中,点缀着万紫千红的雏菊,傲然峥嵘,孤芳自赏。山间林边,千溪百泉,溪流潺潺,泉声咚咚。惹得各方游人心旷神怡、情趣大发。张健去年剿匪,经常出没于此地山林之中,地形熟悉,领着小雁,也不走大路,穿行在万山丛中,时而并銮骑行,时而穿沟越涧。小雁骑术也佳,紧跟着张健,似对道路并不陌生。中午时分,算算也走了百十来里,不消多时就可抵达目的。于是两人放缓了骑步,边行边说着话儿。

 “贤弟骑术十分精妙,看来也是练过武的吧?” 张健问道。

 “幼时曾随家父练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和兄这等大侠相比,兄乃太阳光芒万丈,弟则不过一萤虫之光耳!”刘小雁十分谦虚地说:“和兄相处半日有余,尚不知兄长来历,敢问兄长尊姓大名,出自何门何派?”

 “愚兄姓张名健,也是家传的武功,没有什么门派。”

 “哦!原来大人就是青城县衙第一高手张总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张爷见谅!”刘小雁证实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张健后,心里吃惊不小,怎么偏偏撞到了他的枪口上,到要小心了,赶紧故作镇静地说道:“小人早就听说,张爷武艺高强,几个回合就擒下了悍匪王小娇、朱玉兰等人,功高盖世,威名远扬。小人有眼无珠,竟敢和大人称兄道弟,实在是罪过,请大人饶恕。”

 “兄弟说哪里话来,你我武林中人,哪有这多规矩,我们是好朋友,还是兄弟相称来得自然。”张健见小雁长得英俊,又能说会道,一路行来,对他抱有十分的好感,一心要交这个朋友,也就没有注意到小雁心理的变化,继续说道:“不不知贤弟抵达青城后,在哪里安身?愚兄也好去登门拜访,以尽地主之谊。”

 “我打算寓居在原来刁老爷的府邸,听说那里已经辟为游览场所,且景致优美,食宿俱全,不知确否?”

 “所言不差!的确是个修养生息的好去处。那里楼台亭阁金碧辉煌,花草树木竞相争艳,你还可以体会一下恶妇刁刘氏先前奢侈、淫靡的生活呢!”

 说着已到了青城县里,两人互道:“珍重,后会有期!”分手各奔自家去处。张健回到县衙,向王琰禀报回乡经过,不提。

 第二日,上午,王琰和李强、张健正在厅中议事。忽见少侠邱竣匆匆奔入,向王琰等人说道:“大人,好消息!刁刘氏来了!”

 “现在何处?不要慌,慢慢说。”王琰嘴上说不要慌,其实心里着急得很。

 自从刁刘氏逃亡后,王琰估计她定会回来报复的,而首选的对象,一个是自己,再一个就是王二奶。自己深居县衙,只要加强警卫戒备,还不至于出事,王二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危险性极大。故命邱竣、康烁师兄妹搬入刁府中居住,一来保护王玉姑,二来等待刁刘氏现身,预料刁刘氏如若回来,定会去看望亲生儿子的,定下了一个“守株待兔”的计策,不想今日果真应现了。

 “昨日黄昏时分,刁府来了一位住店的旅客,是位英俊的青年公子,登记的名字叫刘小雁。”邱少侠侃侃而谈:“此人到得刁府后,即在园中四处走动,似对府中地势颇为熟悉。最令人不解的是,当他见到小公子宝儿时,竟然痴呆着愣了半响,还背转身去偷偷地抹泪,完全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引起了我们的怀疑,找来了徐老幺和几个丫鬟前来辨认,都说八成就是刁刘氏化装的。我已让康师妹暗中监视着他,赶紧回来报告。”

 “什么?刘小雁就是刁刘氏!”张健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自家新结识的好朋友,那个举止潇洒、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竟然就是官府悬赏捉拿的淫女、刁妇、恶霸、土匪刁刘氏!于是就把这两天与小雁的交往过程,以及她的身材高矮、音容相貌等详细的描述了一番,并拿起武器,急不可耐地要去把她逮捕归案。

 “慢来,慢来!”王琰制止了张健的莽撞,胸有成竹地说道:“看来真是刁刘氏送上门来了。不过这个女人武功高强、轻功了得、心思慎密、诡计多端,因此切不可打草惊蛇,让她跑了。”于是调兵谴将先把刁府围个水泄不通,青城派的弟子均登高埋伏在房上,传令众人,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刁刘氏逃窜。

 一切布置停当,这才和李强、张健、邱竣等人来到刁府,要会一会刁刘氏。

 不错,这个翩翩公子刘小雁,正是恶妇刁刘氏化装易容的。自从那日劫持刑场失败后,刁刘氏匹马单人逃离青城,在川西首府蓉城躲藏了几天,待心神安静下来之后,就筹划起今后的行动。想这刁刘氏,其母虽为蛮人,却自幼土生土长在青城地区,平日又把精力都放在了叛逆和霸道的事业上,祖国的大好河山,除了巴蜀一带,多数未曾去过。如今一身轻松,毫无牵挂,因此决定:借此机会,先抛弃一切烦恼,奔赴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周游一番再说。反正怀中还揣着数件珍宝,几年之内,游手好闲,也不至于饿死。再说,连青城县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不认识她,何况是千里以外的外地人了,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刁刘氏就是这种脾气,想到的,就要做到!于是,以后的半年里,她踏遍了江南水乡、饱览了南国风光、纵横了齐鲁大地、尝试了塞外风寒,连皇帝老儿禁止她去的京城,也偷偷地去游玩了一遭。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整个身心又感生出无限的孤独、惆怅、思念和怨恨。

 自从母亲含恨自尽后,二十余载,孑然一身。前十年,在青城山上学艺,有师兄妹们欢聚一堂;后十年,流落江湖,有一帮狐群狗党、兔子猢狲,给她捧场。惟有现今,真正成了个孤家寡人,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独!想当年,家财万贯、威风八面、驰骋江湖、一言九鼎的阵势,是何等的风光!到如今,只落得颠沛流离、亡命他乡,真是说不出的凄凉与沧桑。她思念自己的家乡,更想念她留在世上惟一的骨血,亲生的儿子。她憎恨那个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这人是谁?很明显,王知县王琰嘛!可是对她来说,王琰是个恨又恨不起来,爱又不能所及,使她平空地生就了无穷烦恼和愁闷的人。于是乎,她把满腔仇恨,满腹烦恼都摊到了那个骚蹄子王玉姑的身上,是她的一碗药面,把所有的人都推到了烽火浪尖上,她发誓,终有一日,她会亲手杀了她。看来无论多么聪明精细的人,在偏激和畸形的情绪笼罩下,也会变得糊涂起来,刁刘氏可算得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可是在这件事上却尽犯糊涂,放着真正的仇人不去追究,反逮着个弱小的女子不撒手,造成了一桩又一桩的冤屈。

 终于有一天,刁刘氏萌发了回青城一趟,了却思乡、想儿、可能的话再见王琰一面的愿望。但这确是要担当一定风险的,万一落到官府手中?虽说有皇帝“免死”的承诺,那也是当时为了缓和民族纠纷的无奈之举,如今事过境迁,这种空头支票,能不能兑现,还是个问号?诚然“君无戏言”,但历史上君王失信的事比比皆是。虽说还有各级地方官员的庇护和照顾,那也是自己拉大旗、做虎皮的宣传及金银财帛贿赂的结果,如今她已变得一无所有,这种交情也就烟消云散了。虽然危机重重,但刁刘氏还是思乡情切,叶落归根是人之常情,于是她决心冒险试试。纵然被人认出,遭到官差围攻,凭她的武功,打不赢,逃跑总还没有问题吧。刁刘氏天生着一个标致的美女面孔,却长着一付高大的男人身材,两全其美,就易容成了个翩翩的青年公子,化名刘小雁。所以就有了上面那一幕巧遇张健的故事,她本想回避,却又想张健是个粗人,正好利用他这杆大旗来保护自己,两人称兄道弟、十分亲密地回到了青城。千不该,万不该,刁刘氏不该住进自家原来的府邸,终究叫人认出,又酿成了一次血腥的杀戮!

 欲知刁刘氏的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后花园刘氏行凶 密室内玉姑遭屠 且说刁刘氏与张健分手后,即向自家原来的府邸走去,用刘小雁的名字,订了一间客房,进去一看,天作巧合,竟然就是那天与王琰筵宴饮酒的藏宝小室,可惜已是人去物空、只留下了无限的嗟叹!安顿已毕,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油然而生,敦促着她不由自主地漫步来到庭院的各个角落,搜寻着这座原本属于自己的豪华庄园的留念,分辨着这座当今青城著名的旅游景观的变迁,当年沉静和肃穆的私人花园,如今变成了大众游览和休闲的胜地,自然是生气盎然了许多。看那林荫花丛中,人情诗意,伴侣双双。湖中溪流间,叶叶扁舟,百舸争游。心中不禁发出了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感慨!低头望望那些凋零后的秋叶,飘落水中,随波逐流,不免又流露出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哀伤。池中不知何时又增添了几只白毛红掌的大天鹅,正在绿水清波中曲项天歌。这一变化,使刁刘氏真正意识到,今日的青城,确实是换了人间!

 这座庄园的一切,道路、水泊、花草、树木,她是太熟悉了,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信步溜达着,不知不觉竟越过了“游人止步”的牌子,走到了内宅后院中来。朦胧中只听得一声清脆又甜蜜的叫声:“妈妈!”传入耳中,这一声音对刁刘氏来说,是何等的熟悉,多么的亲切。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白胖胖三、四岁的孩童在那里玩耍,仔细一看,这小儿正是她亲生的宝贝儿子——宝儿。一瞬间,刁刘氏心神激荡、百感交集,急欲张口呼唤,却又赶紧憋了回去,只得背转身来偷偷地抹了两把眼泪。唉!世间之情深,莫过于母子连心,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是何等的残酷啊!正当此时,回廊深处闪出一位年轻秀美的妇人,口中亲切地叫道:“宝儿,宝儿,别淘气,快随妈妈吃饭去。”宝儿听得叫声,立即飞奔过去,扑入那妇人怀中,撒娇地说道:“妈,给我摘朵花,我要!”那妇人亲了亲宝儿,说道:“那花儿长得多么漂亮,摘下来不就死了吗?多可惜呀!宝儿乖,晚上妈给你做朵绢花玩儿,好不?” 说着领宝儿回房去了。刁刘氏看得清楚,那妇人正是王玉姑。要是换个旁人,看到玉姑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地替她抚养儿子,内心定是十分的欣慰和感激。可是对于心狠手辣、疾恶如仇的刁刘氏来说,对待王玉姑的态度,一直就是小肚鸡肠、梗塞于怀的,尤其是看到她们母子的亲密无间,心里更不是滋味,一股偏激的怒火燃自肺腑,不由得仇恨满腔地念道:“好你个淫妇王二奶,总是和我过不去,当年和我争夺刁老爷的爱,如今又来抢我儿子的情,你是何等的狠毒,把我仅存的一点情与爱,都要剥夺得干干净净,看我怎么收拾你!” 本欲蹿出,一掌将王玉姑击毙,又恐怕惊吓了儿子,暴露了自家身份。只得暂且忍耐一时,却又暗暗下了狠心,待夜阑人静时,找王玉姑算帐。

 刁刘氏生着一肚子闷气,回到房中,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这才发觉奔波了一天,也确实是有点累了,遂叫来酒菜,一人自斟自饮,借酒浇愁,不觉有些微醉,翻身放倒,睡梦沉沉。一觉醒来,已是后半夜了,坐起身来,抱肩盘膝,运气吐呐,一股真气在体内周转了三、五个循环,方才觉得神气清新、精力充沛。耳中听得更敲四鼓,起身换了夜行黑衣,扎束停当,提了宝剑,穿窗而出,看看四下无人,就向后院奔来。这座庄园本就是他的家,一切了如指掌,不消片刻,就到了王二奶居住的院落,用手指蘸了点吐沫,在窗户纸上捅了几个小孔,窥视着屋内情况。这是一排三间正房,中间是待客的堂屋,左边是乳娘和宝儿的住所,右边就是王玉姑的香阁了。刁刘氏用剑拨开了门闩,先进入左间,细细地盯住自家的亲生儿子,看了半响,意欲离去,又难以割舍,眼中禁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远处传来五更的梆声,东方即将破晓,不能再有所耽搁,只得忍痛擦了一把眼泪,退行到了右边屋中。见那王二奶正在罗帐锦被中做着黄粱美梦,粉面红润、星眸紧闭、樱嘴微张、胸潮起伏,伴着阵阵体香发出轻微的鼾声,好一幅十里香气笼罩着睡美人的姿态。若是换了在下,看到这幅海棠春睡的画卷,定也是奉为至宝、爱不释手、怜香惜玉、不忍破损。可是在刁刘氏的眼中,王二奶就是个天生的狐精蛇女、妖妇淫娃,乍一照面,就怒气迸发、恨意陡生,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像玉姑这样的柔弱女子,用不了刁刘氏的一成功力,立即就口斜鼻子歪地瘫软作一堆。刁刘氏把这个只穿着肚兜和内裤的美女从被窝里拎起,夹在腋下,出到屋外院中,施展轻功,穿过树丛花圃,到了后园假山下的一个石窟。这个去处,除刁刘氏外,也就只有朱玉兰、廖菊蓉等几个心腹头目知晓,乃是刁府中专门用来关押绑架来的人质,刑讯和杀戮仇敌及对手的密室,里面一应刑具俱全,却至今尚未被人发现。刁刘氏要在这里痛痛快快地折磨王二奶,以泄自己的私愤。

 进得密室,先把王二奶大张四肢地绑在了现成的刑架上,再解了她的穴道,好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体验死亡的痛苦。玉姑逐渐苏醒过来,看看自己的处境,又发现刁刘氏仗剑站在面前,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王知县曾告诫过她,严防刁刘氏的报复,看来今天是真的活不成了。想到这里,不禁通体一片冷飕飕的寒意袭来,惊恐难当,鼻子一酸,泪珠儿滚落腮前,泣不成声地用颤抖的音调哀求道:“大奶奶,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对付我?你饶了我吧!”

 “无冤无仇?胡说八道!我俩的仇恨似天高、像海深,要是没有你,我能落得今天这样狼狈吗?有家不能归!有子不敢认!孤苦伶仃,流亡天涯!这些都是托你的福,赐给我的!”现时,刁刘氏的思维已是十分的偏激,把她如今的沦落完全归罪于王玉姑。

 “大奶奶,你行行好,看在我俩共同服侍刁老爷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王玉姑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提起刁老爷,我的气更大,要不是你害死了刁老爷,能弄得今天这样家破人亡吗?”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害死刁老爷,是玉兰姐,是她,是她!”王玉姑极力争辩,又尽力讨好刁刘氏:“大奶奶,你饶了我,我一定替你好好抚养宝儿成人,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

 “放你娘的狗臭屁!谁要你来养我的儿子,你是想着法子咒我们娘俩永世不得相聚吗?你的用心可是太狠毒了!”此时的刁刘氏,已被一种狭隘的复仇心理控制着,变得极度的横蛮,任什么道理也讲不通了。

 “大奶奶,你高抬贵手,饶了小女子一命吧!”王玉姑已是满面泪痕、汗流浃背。她知道刁刘氏的心狠手辣,现在已是命悬一线了,为了活命,她还是想方设法找各种理由来祈求刁刘氏对她的宽大:“不管你对我有多大的怨恨,我已经光着屁股、骑着木驴游过街了,丑也丢尽了,在刑场上又挨过几刀,也算死过一回了。这些就算老天对我的惩罚,对我的报复,你也该解气了,今天你就饶了我,好心定会有好报的!”

 “你这条狗命还真是够贱的!居然毒面叫你逃过了,没有毒死你!刑场凌迟,也没有把你剐死,我倒要看看,今天你还有什么能耐,从我的手心里逃脱?”说着就举起宝剑向玉姑身上划去。惊得玉姑花容失色,大声嚎叫:“救命呀!救命!”

 王玉姑的求救声,还真的召唤来了一个救星,正是那青城女侠康烁。原来清晨天光发亮时,师兄邱竣交待她监视刘小雁的行动,自己去县衙报告。哪知转过身来就不见了小雁的踪迹,正在四处搜寻时,隐约听得假山下有呼救之声,练武之人,耳音颇佳,寻声摸去,恰好看到刁刘氏举剑向玉姑刺去,急忙高叫:“刘小雁不得无理!快放了她!”跟着施展轻功,一个箭步,飞飘过去,舞起两个剑花,格开了刁刘氏刺向玉姑的剑锋。

 其实刁刘氏这一剑,并不想马上要了王玉姑的命,他还要好好折磨折磨她呢!只是想挑断她的肚兜,让她赤裸着出丑,出剑之时并未使上力量,因而被康烁轻易地挡了回去。看到有人拔闯,刁刘氏也吃了一惊,抬头观看,知是师侄辈的人物,也就不放在心上,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快一边待着,我们是私人恩怨,用不着你插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此杀人,就没有王法了吗?”康烁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人正是刁刘氏,更不能退让,于是横剑阻拦。

 “康师侄,我也是青城派的门人,本不想与你动手,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仍然在这里碍我的事,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了!”

 “我奉王知县之命,在此地保护王二奶,你要杀她,我岂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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