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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全 - 49

[db:作者] 2025-06-16 20:49 5hhhhh 3220 ℃

  带着两人来到当初的天体坪,那里已隔了几十个墨打似的双人舞厅,正响着震天价的舞曲,一对对男女关了门跳得正欢。春香不习惯那种嘈嚣,又来到天体湖,湖面没了,水上建有许多精致小屋,赫然标了“水上酒吧”,每间可坐一对男女,门外挂了“请勿打扰”字样。部长瞧着字样就要进去,春香说才吃了饭肚皮还撑着哩,要去你去,我可不去的。部长只好作罢。三人来到天体屋,天体屋倒还清静,不过探头去听,里面都在小声地放了有色录像。原来的贵族屋摆设得十分豪华,不仅备有沙发,还有大床,可供一对或两对男女边看边玩。东边的就简陋得多,只有一张茶几,一个沙发。三个又爬到天体洞,那里已辟为“天国宾馆”,把洞室隔成若干个小间,几乎间间都传出惊心动魄的呻吟,显然是住了人。

  尽头的一间没有声响,部长去掀,一对男女拉门出来,男的边走边扎着裤儿骂。

  看毕往回走,婉儿问春香有啥感想,春香红着脸说和天体园没两样,都是乱七八糟的。婉儿笑着说,怎样糟,又糟到什么程度你就不知道了,进门一带的按摩室、桑拉浴、美容美发院,就象武术散打,男女客来放了通“炮”就走。天体园一路却是一条龙服务,天体坪主要是跳,跳饿了就到天体湖水上酒吧喝,喝足了再去天体屋看录像,看的情发了就去天体洞的“天国宾馆”搂着困,你说象不象一条龙?如果要抢时间立马解决问题,舞厅酒吧及录像室都可随时干的,干了就走,有谁知道?春香撇着嘴说只有这个港商才想得出这些明堂来。婉儿说这正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他把活动内容都进行了现代文明包装,这种包装就很符合大陆人干坏事要在暗处干的心里,容易被人们接受。哪象前任K经理搞没遮没拦的天体,活该被人端了窝儿。春香说再包装也是那回事,县长不知道么?婉儿笑着说知道又咋样,他总不能把它当第二个“天外天”给端了,H县连续出了两个天外天,他那县长宝座还坐不坐?就如我们被抓去,罚了些钱还不都放了出来,新老板来接任,解顾了些不负责任的管理员,小姐们还不都留下了。人们说天国精神永存,就是指新经理的“换汤不换药”。

  部长早等得不耐烦,问春香去哪儿玩,春香说还是录像室清静,去录像室吧。

  婉儿送两人去了东边的录像室,才告辞走了。

  婉儿一走,部长哪有心思去欣赏虚幻的画面,一把将春香搂到怀里,就解衣扣。

  春香扭着身子说:“部长还没忘掉我这个野叉叉的村姑呀。”

  部长去捏着两个奶说:“没忘的,一到县里我就打听,人们都说是有个苏珊的,就从没听说过春香,不想初次出来喝酒就碰着了你,看来我们是有缘份的,你说对不对,亲亲!”

  春香说:“有缘份就是亲亲了,要是冤家呢?”

  部长扯去春香内裤,去扒着两瓣湿漉漉的肉儿说:“不会的,我们永远是亲亲。”

  春香被扒得喘吁起来,去扯着部长驴鞭道:“既然是亲亲,还不快弄进去。”

  部长腾身抵入,春香就千娇百媚的一边叫,一边去搂了部长,两团白肉叠裹着,翻腾着,叫喘声就如春潮卷过大地,山洪暴洗了山川,秋风刮走了腐朽,到了后来,又如两团火球在空中撞击中爆炸,天崩地塌世界在毁灭……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部长吻着春香说:“亲亲,作我老婆吧。”

  春香慢慢推开他,起身穿着衣服说:“作你老婆可以,你不怕坐牢?”

  部长一惊,挣起身子说:“你咋这样说话了?”

  春香说:“你知道匿名信是谁写的?”

  部长说:“不知道,难道是你?”

  春香冷笑了说:“不是我写的,有谁知道你那儿有块黑胎记?”

  部长疑惑地说:“你今天咋给了我?”

  春香笑着说:“我看你遭得好惨,也看在珊姐面上,给你最后一点补尝,我们的事从此就了了。”部长血红了眼睛说:“我诚心爱你,你咋这样对待我?”

  春香笑着说:“对待强奸犯我历来都这样。”部长摆着头说:“倒看不出,一个村姑起了杀人心,心肠够毒的。”

  春香愤怒了说:“我还没你狠毒呢。你们这些当官的,仗着权势糟蹋了多少妇女?今天落难就爱了我,明天官复原职就甩了我,天下女人多得很,压腻了困腻了就甩,就象穿衣服今天换一件,明天换一件。你说说,你强奸了我不算,你为啥甩了苏莎,市长千金为啥甩了你?”

  部长刹白着脸问:“你咋知道得那么多,是苏珊告诉你的?”

  春香笑着说:“看透了你心肝就知道你一切。”

  部长象挨了棒的猪,气得吭吃吃逃出了天体屋。

  转眼又到了深秋,街旁的梧桐照常脱去黄衣,露出骷髅似的骨架儿来,枝桠又把街面织成一个个黑网,H城的人仍在黑网里鬼魂似的游。一阵秋风刮来,摇得枝条泼烦了哭,又给山城增添了一层莫名的悲凉。

  苏珊不能再同苏兰去蹋黑网了,天天躺在床上呻唤。尽管吃药打针,红斑疹却以一日半寸速度向全身蔓延,最后联成一片,象穿了红铠甲,一抓一手脓血,下体也开始淌黄水,撒一泡尿要半个小时。县医院初次诊断为多种性病,其中的梅毒已达晚期,建议去市医院复查。苏珊父母早被她气死了,堂兄舅嫂们也嫌她太臭,没个来看她。春香跑到教育局哭了三天,哭动了麻脸局长,同意派车送她到市医院。

  临行的前一晚,村妇端来热腾腾的鹿茸汤,要她喝喝暖暖身子。

  苏珊感动的说:“你们三天两次的送营养品,人参蜂王浆我也吃了不少,又端来鹿茸汤,叫我咋报达呀。”

  村妇说:“夫人就别说这些了,人吃五谷长百病,谁能保一身平安,人帮人也是应该的,茸汤还是老板叫送的哩。”

  苏珊眼睛一湿,滚下两滴泪来说:“听说春梅阁老板是个女的,住进几个月,别说当面谢谢,连面也没见一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村妇拿调羹把茸汤搅的凉了,边喂边说:“夫人是捐款助学名人,认识的人很多,谁个见了也会这样作的。”

  苏珊感伤的说:“那不见得,现在是拜权拜金社会,有权有钱的门坎踏破,没权没势的门可罗雀,就连菩萨也见风使舵,富人供了钱越赚越多,穷人就是磕破头也不见天上掉下一文来。我落难到这步,亲戚舅子老表赶H城的也不少,有哪个来看我?象这样的好老板还从没见过呢。”

  喂过茸汤抹过嘴,想起春梅阁管吃管住几个月,还没交过一分钱,又叫村妇去喊老板来,该结付的给结付了,再当面谢谢。村妇拾着碗说:“老板说过,一切吃住他包了,叫你安心养病,别去过问。”

  苏珊说:“诚然他不要,也要当面谢谢,此去市医院,说不准就回不来了。”

  说罢扭过脸去抹泪。

  村妇见劝不住,只好答应去喊老板。

  村妇走后,苏珊叫来春香说:“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再洒些香水,老板们都爱整洁的,又是大恩人,免得闻了脏臭留下不好印象。”

  春香按苏珊吩咐帚了地,再该捡的捡了,该抹的抹了,该叠的叠了,去打开皮箱翻找该摆的东西,翻出一本影集来,想看看干姐姐年青时的倩影,逐页去翻,翻到最后一页,嵌张男女双人照,女的是苏珊,男的象在哪儿见过,却又喊不出名来,便取出来问:“珊姐,那男子好标致的,是不是你早先的那个?”

  苏珊侧过脸一看,正是自己同夏雨的结婚照,自分手后,夏雨的东西不是撕了甩了,就是放一把火烧作灰了,偏偏忘了那照片,红着脸说:“翻它干啥,还不甩到垃圾桶去,瞧着就使人呕气。”

  侧过身去睡,不知怎么鼻子却酸酸的,低低地说:“还是留着吧。”

  春香觉得那男子既轩昂又和和气气,想多看两眼,就摘下墙上镜框,嵌了进去。

  一会儿,村妇带了老板进来,去苏珊耳边说:“夫人,老板来了,你要说啥就说吧。”

  苏珊一听,激动得要挣起身子,村妇忙去按了说:“躺着说,我们老板挺和气的。”

  苏珊慢慢侧过身子,见床边站着前夫夏雨,哪来什么老板?瞪着村妇说:“我叫你喊老板来,你咋把他给叫来了?”

  村妇笑着说:“他就是春梅阁的夏老板,一切照顾都是夏老板安排的,我去喊他结账,夏老板说吃住他包了,到市医院的一切费用他还出哩。”

  苏珊吃惊地瞪着夏雨,在她印象里,他是堆扶不上墙的泥,或者说是一只被人踢来踢去的赖皮狗,她给他戴过好多年的绿帽,还一盆尿泼出去骄傲的抵了门喊滚,别说同老板挂不上钩,就是给人拾鞋拿袜溜须舔腚也没人要的。可眼前的夏雨却换作了另一个人,不仅伟俊的身材使人望而生畏,就那身上的装备也不下一万,尤其微腆的腹下别着北比比机大哥大,更使人联想到香港的阔佬。她更没料到夏雨会帮助她,在当年他是她的仇敌,她是他的冤家,她曾诅咒世界不公平,多生出众多的女人和一个可憎的男人,她咒他们提前死去或者死得越快越干净越好。世界却偏偏来了个颠倒,没诅咒的一个个躲开去作了仇人,被诅咒的又一个个来帮了你成了朋友,这是为什么,她不仅现在想不通,就是以后的以后也想不通。

  苏珊不敢再看下去,刀削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抓了被角哭着说:“谁叫你照顾我,谁叫你来可怜我,倒不如死了的好,早知这样也不该住这里了……”

  苏珊哭起来,村妇春香慌忙退了出去。

  苏珊哭的够了,瞪着夏雨说:“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坐了,几件旧家具都是从学校搬来的,你嫌脏了是不是?”

  夏雨尴尬一笑,去床头椅上坐了,跷着二郎腿看墙上的影框。

  苏珊恨恨的说:“住了三个月,该多少房租多少伙食费水电费,你算好我叫春香取来给你,我们的事早了结了,我也不需要别人来可怜。”

  夏雨吐出一口烟圈说:“墙上还挂着你我的照片哩。”

  苏珊抬了抬眼,红着脸说:“都是春香死妮子翻出的,我叫她甩到垃圾桶,她倒给挂上墙了。”

  夏雨说:“十五年了,照片倒挺新的,你那眼睛老盯了前方,好象身边没人似的。”

  苏珊说:“当时是坐着照的,眼睛不瞧像机,倒要看了你不成?听说你开了化妆公司,咋又跑到春梅阁来了?”

  夏雨望着屋顶天花板说:“只许搞化妆,不许开酒店了?”

  苏珊撇着嘴说:“发了大财就抖起来了,看你口气好大,眼睛也望到天上去,好象为屋里只你一个人似的。”

  夏雨慌忙收回目光,耳边爬着只什么虫子,拿手去掐了说:“钱没找两个,抖也抖不起,就是耳朵粑老被人揪,前两天被揪红了,现在还痛兮兮的。”

  苏珊卟地笑了说:“活该!不揪你还不把尾巴跷到天上去了。”

  夏雨也笑了,笑过之后问:“你的病怎样了?”

  苏珊别过脸去说:“快死了,死了倒好,活在世上烦别人,别人也烦我。”

  夏雨说:“我倒不觉烦的。”

  苏珊说:“你不烦我烦。”

  夏雨把烟蒂去地上踯了说:“你明天几时走,我叫村妇送你去,去时多带点钱,一治就要彻彻底底治好。”

  苏珊眼睛一湿,喉头就嗑起来,嗑了一会说:“你这样作别人会怎样说,还不骂你没骨气,骂我厚了脸皮去傍大款?”

  夏雨说:“骂他们的,我们还有孩子呢,你的病写信告诉苏芳没?”

  一提到苏芳,苏珊突然扭过身来,颤着手去抓了夏雨说:“好人,你还记得孩子,我倒把她给忘了,我真成了没心没肝的女人了……”

  眼泪扑簌簌掉到夏雨手上,夏雨鼻子一酸,把脸去贴了枯竹枝似的手。

  夏雨照顾苏珊自然逃不出秋莹眼睛,当晚回去,秋莹揪着他耳朵骂:“我知你狗性不改,总和女人粘粘糊糊的,忘不了旧情又去看烂婆娘,好象她当年骂你撵你泼你尿就是最大的情份。不过,我倒瞧得起你这种德性,现在人情淡薄如纸,就是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为了钱不相认的还多,能记旧情的有几个?”

  骂到这里,去沙发上坐了说:“你对人有情,难道我就无情?你作了慈善家,我倒成了杀人放火的剪径强盗?好面子都让你给捞尽了。我再成全你,给她五千去治病,要死的人了,也怪可怜的,人到这一步,只能念她的好,哪去记她的过。”

  说罢,去保险柜取出一叠崭新的钱来,塞到夏雨手里。

  次日一早,夏雨将自己准备的一万和秋莹的五千交给苏珊,派村妇随春香护送去市医院,送上车后,又去邮局发了信函,催苏芳回来看母亲。

  苏珊在市里的复查同县里一样,按病情只能维持三个月了,苏珊已完全丧失信心,春香村妇又强拉了去省医院,总认为省里高一等级,会创造出什么生命的奇迹来。谁知省里的检查更糟,梅毒已腐蚀心脏,科技还没发明起死回生之药,最多只能拖一月了。春香不死心,去跪求好几家医院,才有一家答应住下看看,把死马当作活马医。

  住了一周,苏珊一面同病魔搏斗,一面却做着奇奇怪怪的梦,常常梦见没有头的李五和缺了下身的马六来到床边,要她一起去“天国”,说天国在西方的天上,那里有百重宫殿,千锺美酒,万国音乐,人们在仙乐中无拘无束,自由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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