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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作者] 2025-06-27 22:55 5hhhhh 7760 ℃

            (49) 与大表哥谈判

  美美地大干一场,翌日醒来,身体微微疲惫,精神却很好。伊人洗澡时,仁念慈还替她擦身,清理下体秽物,体贴又周到。伊人渐渐发觉这个男孩的好处,他对陌生人相当冷漠,一旦认定是自己人,又保护有佳。现在她就是他的保护对象呢!想到这里,女孩甜蜜地笑了。男孩敏锐地捕捉到,问她:「在笑什麽?昨天把你伺候好了,所以心情好麽?」

  「不是。」伊人吃著早餐,小嘴说话不清。

  仁念慈淡然道:「快点吃,要迟到了。」

  两人手牵著手去学校,感情在平淡的生活中逐渐发酵,酝酿得愈发浓郁。

  临近考试,平日只顾玩乐的学生都开始紧张。虽说家里有权有势,不论学习多差都不愁没有前途,可成绩实在太烂的话,回到家中无颜面对父母的责备。除非脸皮厚过城墙的无赖,多数学生还是要熬几个通宵,做些考前准备。伊人平时学习认真,这时就显得不慌不忙,老师讲的重点全记下来,回去看一两遍,保证自己不要忘掉就好。

  周围顶著黑眼圈来上课的同学见伊人面如桃花,神清气爽的样子,心里隐隐不悦。下课後伊人去厕所,在洗手间遇上同班的女生,对她冷哼道:「哟,看你一脸光彩,想是昨天夜里玩得爽了吧?」

  伊人不理,笨拙地进入隔间,方便完了出来,发现那个女同学还没有走,板著脸对伊人说:「我刚才跟你说话了,你干嘛不回我?」

  「我没义务回答你吧?」伊人也有点生气。

  「切,知道你有男人罩著,神气什麽!我就不信仁念慈能跟你好一辈子!」

  伊人被说中痛处,喉咙涌起一股酸水。她早就过了妊娠反应严重的阶段了,若不是女生故意气她,也不会想吐。伊人紧走几步,到水池边干呕,半天没吐出东西。那女生更火大了,骂道:「喂,你装个样子给谁看啊!肥得像母猪似的,全世界都知道你要生了。这麽丢人事,你也好意思天天到学样来显摆!」

  伊人猛然抬头,瞪了那女生一眼。

  「你敢对我凶?」

  「我没对你凶,凶的是你。」

  伊人漠然地说:「我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喂!」

  女生叫道:「我没见过你这麽恶心的人,全班人的脸都叫你丢光了,你知不知道啊!」

  「那又怎样?学校没开除我,我有权来上课,谁也管不著。」

  伊人不怕这个女生,不管她怎麽骂自己,都严厉地还回去。她是做了错事,可这学校里干干净净的人没有几个。眼前这个女生曾经是仁念慈的追求者,不知有没有上过床,但她被仁念慈抛弃的事大家都知道。现在见著仁念慈疼伊人,就跑来叫嚣了麽?这也太无聊了吧!

  「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上课。」伊人平静地说。

  「你真不要脸!」女生恼怒地推了伊人一把,转身离开洗手间。

  伊人差点掉倒,幸亏扶住水池的边缘,才化解了险情。她瞧了眼水洗前面的镜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冷然一笑。

  他们以为她高兴来学校出丑麽?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永远离开这里,逃到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想来想去,还是她太胆小怯懦,缺乏能力,那些人说得也没错。

  自扁了一翻,伊人又打起精神回到教室。仁念慈不知去哪里了,上课也没有回来。直到放学他都没有出现,伊人慌了神,打他的手机,对方已经关机。她只得自己打车回家,路上不断地想东想西,是不是他丢弃她,再不回来了?

  过了凌晨,门外传来动静,伊人从沙发上跳起,仁念慈进门见到她,问道:「你还没睡麽?」伊人冲到他面前,急问:「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男孩咧嘴一笑:「你著急了?」

  「当然著急了,你走了我怎麽办!」

  仁念慈伸手搂住女孩,在她耳边说:「好啦,不会丢下你不要的。」

  伊人激动地环上他的脖子:「这是你说的,不能食言!」

  「嗯。」印象中冷酷无情的男孩,此刻紧紧地抱著她,许下深情的诺言。伊人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仁念慈俊美拨群品学兼优,冷漠如冰的样子就可以吸引少女恋慕的目光;若是稍微温柔一点,女孩就如飞蛾扑火般地迎向他。伊人以为自己可以保持理智,但事实不如她意,防来防去,还是陷进去了。

  仁念慈揽著女孩,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

  「那就早点睡,明天还要去上课。」

  提到上课的事,伊人明显变得僵硬。

  仁念慈又问:「你在学校里出什麽事了?」

  「没事。」

  「真的没事?你脸上写著有事。」

  「被同学讥笑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男孩笑笑:「我还以为是什麽大事呢,那些女生说什麽你不要理就是了。」

  伊人问:「你怎麽知道是女生说我?」

  「男生没有这麽闲。」这就有些性别歧视了,伊人不服气,想再辩几句,仁念慈却要睡觉了,她只好做罢。至於仁念慈白天做了什麽,伊人忘了问,第二天起床时想到,又因为时间紧没有说出口。算了,男孩子总有些事情不喜欢叫女孩知道。再说她又不是他老婆,没资格追问不停。

  进教室,见到昨天说自己的那个女生,伊人低头走过去。仁念慈挑了挑眉,在伊人身後朝那女生笑了一下,眼神冷得像刀子。女生吓得变了颜色,下午的课没上就早退了。

  伊人没心情去注意这些事情,她的肚子好重,快走不了路了,腰酸腿疼,不停地想跑厕所。这样的身体状态,还要坚持学习,实在把她累得够呛。

  考试的日期一天天临近,伊人却越来越憔悴,仁念慈也担心得不敢再碰她,家务都是他来做的。好不容易熬到考试那天,伊人起床就觉得头晕,试过体温计低烧37、5度。她怕伤到孩子没敢吃药,硬撑著进了考场。仁念慈的座位就在伊人身後,担心地问:「你真的没事麽?」

  「没事。」

  伊人的眼睛都花了,自己坚持到现在实在艰难,轻易的放弃考试,她会不甘心。第一天三门,第二天三门,伊人全是靠毅力挺过。最後一门未等打铃,她就提前交卷离场。仁念慈还没写完,草草地填了几个字,追了出去。

  在走廊上,他扶住摇摇欲坠的伊人,对她说道:「你坚强点,我们马上回家去。」说完抱起女孩,往外冲去。

  往常学校门口车流不断,这会儿竟然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仁念慈又累又急只好抱著伊人沿著人行路走,打算去拐弯那条更热闹的街上等车。伊人小手紧紧地圈著男孩的颈子,喘息中透著痛苦:「我肚子好疼,是不是要生了?」

  「不会,至少还有一个月才要生。」仁念慈满头大汗,却不敢放慢脚步。伊人不重,但身上多了个孩子,抱起来也不轻松。才到路口,开来一辆黑色汽车,横在他们面前。仁念慈不得不停下脚步,见车上下来两个人,顿时皱眉。

  「你们让开。」

  「我们是来接念慈少爷和这位小姐的,请跟我们回去。」

  「我现在有事,没空!」

  「恩慈少爷叫我们一定要请你们过去,多有得罪了!」从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三人合力将仁念慈围起来。放在平时这三人不一定是仁念慈的对手,可是今天有伊人在,他抱著她跑了很长的路,体力消耗不少,动起手难免伤到她。考虑过後,仁念慈冷笑了一下,说:「我跟你们回去,但是得先送伊人去医院。」

  男人不管,他们只听仁念慈的表哥仁恩慈的话。如果小少爷不肯服从,不惜动武也要强行带这两位回去。三人合围的圈子越缩越小,仁念慈无路可退,抱伊人的双手微微颤动,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必须送她去医院!」男孩语气冷到极点。

  为首的男人说:「我们会请医生给小姐看病的。」

  仁恩慈有多冷血无情,仁念慈比谁都清楚,他吃过那家夥的亏,仁咏慈也吃过;两兄弟素来不和,但都知道对方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可怕的人是大伯那边的,包括这位大表哥。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不请医生,我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仁念慈被逼到车边,只好坐上去。他将伊人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忍著点,我想办法找医生给你看。」

  「我没事。」伊人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痛,但未到无法忍受的程度。汽车开得平稳,没怎麽受罪,伊人枕著仁念慈的大腿,静静地等待。时间过得好慢,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肚子,也就渐渐地有些疼了。仁念慈头上冒著汗,滴到伊人脸上,她眨了下眼睛,抬手擦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对男孩说:「你把汗擦擦。」

  仁念慈低头看她,哭笑不得地说:「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得到要擦汗。」

  伊人问:「我应该害怕麽?」

  「你说得对,怕也没有用。」

  男孩笑起来,在她头上亲了一下:「就算是死,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作伴不是麽?」

  从未听仁念慈说过这麽消极的话,伊人觉出事情不妙。看来,她是被卷入到什麽可怕的事情里了,而且还不是自己主动招惹的。虽然预料到早晚会有出事的一天,真的到来时,伊人还是不能接受;汽车停下,她仍想著也许自己马上就能回家去,就是她和仁念慈共同生活几个月的房子,还是那里比较温暖。

  有人打开车门,请少爷小姐下车。伊人一动就痛,被仁念慈抱出来。

  那人说:「请这边走。」他们便跟著人家走。伊人半闭著眼睛强忍不适,提醒自己不要昏倒。仁念慈东转西转,走了很久才停下来。他们被请到一间很大的屋子里,有人等著。

  仁念慈开口说:「表哥,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吗?」

  「想见你,就叫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很淡,听不出特别的情绪。

  伊人心想,这个人就是仁咏慈和仁念慈两兄弟的表哥了吧?他叫人强行带他们来这里,是要杀人灭口麽?她弯弯嘴唇,抬眼看那人。年纪不算大,二十七八的样子,顶多三十出头。相貌算也得上是帅哥,但是没有仁咏慈和仁念慈两人精致。

  伊人被极品小帅哥豢养,品味也变得异常挑剔。

  仁恩慈也看到伊人,凉凉地说:「这就是你们哥俩争抢的女人?也不怎麽样啊。」

  「自己喜欢就好,没必要在意外人的眼光。」

  伊人腹诽,你对我的评价还真是「恰当」。

  仁恩慈笑道:「你抱著不累麽,坐下来歇会儿。」

  仁念慈也不客气,走到沙发上,小心地放下伊人,叫她斜躺著。他转身问仁恩慈:「表哥找我来有什麽事?」

  「想找你聊聊天。」

  「能不能请个医生过来,我女朋友不舒服。」

  「要生了?」

  「不是,她被吓著了。」

  「这容易。」仁恩慈叫人请家庭医生过来。虽然不如妇科医生专业,但聊胜於无。仁念慈将伊人抱去客房,请医生看过,是说多休息就没有大碍。两人这才松口气,宝宝暂时是保住了。

  再出来,回到书房,仁恩慈还等著他。仁念慈缓缓坐下,漠然问道:「你想做什麽?」

  仁恩慈说:「你是聪明人,知道我想要什麽。」

  「伊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对你没有威胁。」

  「你在老太婆那里可不是这麽说的。」

  「我随便一说,只是想捞点好处,你知道这年头养孩子得花不少钱。」

  仁恩慈冷笑道:「你捞的钱还少麽?」

  「钱永远不嫌多,我要再多对你们来说都只是小钱。还是请表哥宽宏大量,放过小弟一马。」

  仁恩慈脸上的笑意传不到眼中,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们兄弟和那丫头的事情,乱得理不清。孩子是谁的都说不定,但我不能放任你们把小孩生下来,万一是仁咏慈的种,我岂不是什麽都得不到。」

  「表哥想怎麽样?」

  「给你五百万,叫那丫头把孩子打掉。」

  仁念慈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打掉?太晚了吧,就算是引产,生下来也是活的。」

  「想让一个小孩死掉的方法成千上万,你可以做到。」

  仁念慈说:「五百万太少,你这是打发要饭的。我要五千万。」

  仁恩慈鄙视地望弟弟,说:「胃口还真不小!」

  「仁家有多少底子我清楚,你以为五百万就可以打发掉我麽?」

  两个人都不是傻瓜,所以这场谈判省掉了无意义地讨价还价。仁恩慈非常明白,如果不解决掉伊人肚子里那个小孩,他损失的东西将是五千万的百倍千倍。

  眼前这位二叔在外面的私生子就如同家人传言的那样,不是好对付的家夥。

  锺表的指针滴滴答答走著,在静寂的书房中显得突兀。仁恩慈沈默太久,久到仁念慈快没了耐心。男孩的鞋子在地上踏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正要起身告辞,仁恩慈终於抬头,说:「可以,五千万,不能再多。」

  仁念慈笑起来:「说定了,钱给我,我带伊人去医院。」

  「我派人跟著你。」

  「但你得先给我支票,我到银行确认可以支取才行。」

  真正的谈判现在才开始,讨论交易的细节以及时间限制。伊人在客房里睡著深沈,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住她肚子里的小孩,动著坏脑筋,计划著毁掉她仅剩的一丝所谓的幸福。

 

            (50) 仁咏慈归来

  伊人睡了一小会儿,被仁念慈叫醒。

  「我们回家。」他简短地说明,抱起她就走。伊人迷迷糊糊被带上车,去了银行。她以为仁念慈要办事情,可他却把自己也带进去。仁念慈在VIP柜台那边,时不时就往伊人坐的沙发这边瞅一眼。

  女孩心中升起不安,仁念慈虽然表情淡然、少言寡语,可是给人的感觉与平时不同,似乎有些紧张。什麽事情能让他紧张?想来想去,恐怕是受到他表哥的威胁了吧。伊人忍著不适,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仁念慈异常在意她,怕是她同样受到威胁,最大的可能就是孩子。女孩瞳孔倏地一缩,确定孩子有危险。

  仁念慈办完手续,回到伊人身边,仁恩慈派来的人跟在後面。甩不掉,这是伊人从仁念慈脸上读出的讯息。他拉起她,微笑地说:「好了,这下我们有钱出门旅游了。」

  伊人侧头,不解地问:「什麽钱?」

  「没事,你身体怎麽样,还是不舒服麽?」

  仁恩慈的手下紧盯著仁念慈,开口道:「小少爷,该去医院了。」

  他们一定要今天看到成果麽?仁念慈面色不改,对那人笑道:「急什麽,你以为这种事是到了医院人家就给做的麽?不得预约一下,排个手术室什麽的。」

  「只要到那里,自然有人安排好。」

  仁念慈冷笑道:「大表哥做事效率真高,怎麽轮到他自己的事情,拖了几年都没办出来呢?」

  随从听了表情凝固,他们都知道仁念慈暗讽仁恩慈生不出儿子,连女儿也没有,大家都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

  男人不理会仁念慈的挑衅,说:「还是快点去吧。」

  「好,办完了大家都省心。」仁念慈朝外面的大厅看了一眼,抱起伊人,轻声说道:「闭上眼睛,不要怕,没事的。」伊人听话,搂紧了男孩的脖子。她和孩子的性命都握在他手中,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

  仁念慈走出贵宾室的大门,左右看看,不急著离开。两个男人分站在仁念慈的两侧,警惕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防得这麽细,看来是受过专业训练,仁念慈暗忖,大表哥还真舍得花钱,早知道就该多要些,说不定他也答应了。

  「小少爷,请这边走。」男人见仁念慈有意拖延,提醒他快些行动。

  仁念慈恩一声,迈步走向接待大厅的中央。从贵宾室到大门口斜走最近,可他偏偏绕远道,转过正中央的圆柱,途经柱下摆放的观赏植物,男孩突然闪个身躺到柱子另一边。两个男人未料到仁念慈的行动如此迅捷,拨腿要追,身边突然上来四五个保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回去告诉仁恩慈,我的靠山从来都不是仁家人。」仁念慈淡漠地说:「那些钱他想要回去尽管开口,但是伊人肚子里的孩子我留定了。他若是眼红,自己找个女人生一个吧。」银行里的保安护著他和伊人乘电梯上楼,仁恩慈的手下措手不及又无力回天。

  伊人虽然难受,但意识清醒,在电梯里她悄悄地说:「你放我下来吧,很累的。」

  「没事,马上就到了。」电梯直达顶层,门开之後,仁念慈抱著伊人走到里面的一个办公室内,有人正等著他。男孩小心地将女孩放到沙发上,让她躺平。

  这里大概是安全的地方,伊人从仁念慈平稳的呼吸就能判断出来,他并不紧张。

  宽大的木制办公桌後面,坐一个年轻男人,轻快地问道:「你的小姑娘没事吧?」

  「暂时没事,以後就不好说了。」

  伊人掀开眼皮看那男人,逆光瞧不真切,但看出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听声音,应该不是坏人吧?女孩小心地猜测,这个人八成是银行高管之类的人物,而且和仁念慈有交情,不然不会救他们。

  仁念慈摸摸女孩的头发,抬眼说:「那家夥太笨了,他以为这种事可以做得密不透风麽?早晚传到老太婆那里,到时他什麽都得不到。」

  男人笑道:「他是被逼到绝路了。孩子生下来他什麽都得不到,不如现在解决掉,老太太再生气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以後想办法生个儿子出来,家产就到他手上了。」

  「子昂哥说得对。」

  仁念慈讥笑道:「我估计大表哥以後都生不出儿子来了。」

  男人问:「你确定?」

  「虽然他藏得好,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看到仁恩慈去外国看病了,好像是治不育症的专科。」

  「哈哈哈,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确实让人同情。不过放在仁恩慈身上,我觉得这真是老天有眼!」仁念慈跟著笑起来。伊人半睡半醒,听到他们的对话,想问却没力气开口,渐渐地睡沈过去。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感觉有些颠簸,似乎是在车上。

  「你醒了?」仁念慈在她耳边低声地问。

  「我……这是在哪?」女孩清了清嗓子,睡了很久,却还是累得睁不开眼。

  「这是去别墅的路上。」

  「谁的别墅?」

  「我家的别墅,现在是仁咏慈在住。」

  伊人蓦然掀开眼皮,惊问:「为什麽要去那里?」仁念慈不是向来与仁咏慈不和麽?怎麽这会儿又主动去找他了,而且还是带著她。女孩不安地坐起来,往车窗外望了一眼,四周黑漆漆地看不清事物,仅能分辨出月光笼罩下丛丛树林的阴影。

  仁念慈摸起伊人的一只手:「陈子昂对我说,现在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了,我们必须找到同盟。所谓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要想和仁恩慈斗,还有谁比仁咏慈更适合当夥伴呢?」

  伊人冷笑道:「你倒是不计前嫌,可是仁咏慈会不会认你呢?咱们做过的事情,都快把他的肺给气炸了,他想杀你的心都有。」

  仁念慈说:「有你在,不管他多生气,都会原谅的。」

  伊人很想相信仁念慈的话,但她清楚得很,自己和仁念慈一同在仁咏慈身上施加的伤害,不是几句道歉就可以解除的。弟弟抢了哥哥的女人,还在哥哥的眼皮底下做出苟且之事,这麽大的绿帽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轻易释怀的。伊人了解仁咏慈的孩子脾气,所以她没有仁念慈这般乐观。

  汽车继续开,在山路上绕来绕去。睡著的时候不觉得,醒来没多久伊人就开始晕车了。她轻声地问:「这是谁的车子?」

  「陈子昂派的。」

  「就是在银行大楼顶层和你说话的那个人?」

  「对。」

  「他是谁?」

  仁念慈淡笑道:「我的靠山啊。」

  「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你。」伊人静静地说:「不然你一个小孩子,没可能活得那麽放肆。」

  仁念慈就像个小孩似地,笑得张扬恣肆。大手紧紧地捏著伊人的小手,用手指反复揉搓她的手心,又翻起手掌仔细地看掌纹,幽幽地说:「我承认我很坏,不过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易事。没有父母照顾的小孩都不容易,所以我们这样的人应该互相帮助才对,不是麽?」

  伊人说:「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这样说吧。」仁念慈这种自私独断的人,从不懂替别人著想。他当初利用她羞辱仁咏慈的那股狠劲儿,现在想起来都令人後怕呢。

  仁念慈将伊人的手捧到唇边咬了一口,女孩眉头轻蹙,没有喊疼。司机转了个很大的弯,她倒向他,紧紧地被他抱住。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对方的呼吸吐到自己脸上,微微酥麻,搔得皮肤发痒。

  「马上就要到了,你希望见到他麽?」男孩声音压得很低,震得伊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她动了动僵直的身体,没有正面回答,眼角余光瞄见路边黑乎乎的树影,颤声问道:「这里离你奶奶住的地方远麽?」

  「不算远,有三十分锺的车程吧。」

  「仁咏慈为什麽要转学,为什麽要搬到这里?」

  「终於开口问了,我还在奇怪,你对他没有感情了麽。原来你这麽能忍!」

  伊人咬著嘴唇不反驳,她已经问出口了,要不要回答是仁念慈的事情。车内静默了一阵,汽车发动机传出的微小声响在空气中浮动。

  仁念慈盯著伊人的眼睛,似是要望进她的灵魂中去。伊人初时躲避,想了想干脆回望他,反正自己想的事情这家夥多半都能猜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叫仁念慈代为解读出不是坏事。

  「你到底怎麽想的?」仁念慈什麽都读不出来,无奈地笑了笑。

  伊人说:「把我从他身边带走的人是你,现在要我去见他的人也是你。我不知道你想怎样。」话到此时,汽车等下,伊人一怔,扭脸看到路边的房子。铁制大门紧锁,里面是一所白色的三层别墅,橘黄的灯打到墙上,透出幽暗的气氛。

  「到了。」仁念慈冷冷地说:「门关得真紧。」

  伊人抓著他的手问:「我们真要进去麽?」

  男孩阴恻恻地笑:「怕他打你?」

  伊人说:「他第一个要打的人是你。」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情,再出现在仁咏慈面前,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也会痛打仁念慈的。

  「呵呵,咱们进去,看他要先打谁。」仁念慈拉伊人下车,扶她站稳。两人同时抬头,望向黑夜中被灯光照得鬼气幢幢大门。夏日中竟有塑风吹过,扫著地面上的落叶,令人如置冬日。

  「我害怕,我不想见他。」伊人浑身发冷,攥紧了仁念慈的手。

  男孩回握她,淡淡地说:「走吧。」

  「我不明白,你不是恨仁咏慈吗,为什麽还要找他?」

  「我以为我恨他,但後来发现其实没有那麽严重。」

  仁念慈上前,按下门铃。

  伊人心都要跳出来了,双腿支著沈重的身体,抖得几乎站不住。仁念慈手扶著她的後腰,帮她维持站立的姿势,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女孩耳中:「别怕,他不会伤害你。」

  仁咏慈有多喜欢伊人,仁念慈看得比谁都清楚。以前抢了哥哥的女人,他顶多就是生气地骂几句,过些日子又去找新的女友了。夺走伊人时,仁咏慈眼中那绝望的神情,仁念慈到现在还记忆如新。就算从哥哥手里抢走韩笑笑,他也没有露过那麽悲恸的表情。伊人对於仁咏慈来说是绝对特殊的,这一点仁念慈确定,所以才有胆子过来寻求庇护。

  等了很久门内都没有动静,仁念慈又按了一次门铃。汽车还停在路边,没有走,司机下车,对仁念慈说:「我们陈少爷说了,如果不行就送仁少爷和伊小姐回去他那里。」

  「应该没有问题。」仁念慈盯著门内的白房子,突然大叫道:「仁咏慈,别像只乌龟一样缩在壳里,你不敢见我麽!」

  伊人不知如何是好,很想见那个被她辜负的少年一面,却又怕听到他说出恶毒的话,甚至他不肯出来见她,都会令她难以承受。他们就在外面等著,仁念慈偶尔骂几句,故意要激怒里面的人,但是拖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他不会出来的。」伊人哀伤地说:「他不想见我们。」

  仁念慈又对著里面喊:「你一定要看到仁恩慈把伊人害死了才会舒服吗?那好,你继续躲著吧,以後你看到伊人和孩子的尸体不要後悔!」

  话说到这个份上,伊人都听不下去了。仁念慈太过分了,干嘛咒她咒得这麽狠,会吓死人的!她扯著仁念慈的胳膊说:「我们走吧,别在这里烦他,他说过不要见我们两个人的。」

  「你错了,他已经出来了。」仁念慈指著铁门说:「他舍不得你。」

  伊人转身,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瘦了,也高了,头发长了不少,短短几个月不见,身上隐约透出成年男子的气质。脸还是那麽精致漂亮,可是这个人已经不是她所熟稔的那个仁咏慈了。

  伊人发呆,仁念慈撇嘴道:「比以前更拽了。」

  仁咏慈不徐不急地走到门口,三个人隔门互望。仁咏慈开口问:「你们来干什麽?」边说边按动开关,将大门打开。仁念慈走近一步,与哥哥面对面地说:「我们遇到些麻烦,想请哥哥帮忙。」

  「帮忙?很好,你真有脸说。」

  仁咏慈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仁念慈的脸上。

  巨大的声响在静深中异常突兀,伊人一惊,继而全身颤抖。那一掌打得结结实实,估计仁念慈的脸得肿上好几天。

  混血少年头歪一边,慢慢地缓过神,微笑扯得面皮疼,表情变得诡异可笑:「还真打啊。」

  「打你是轻的,要是我身上有刀,先在你肚子上捅一刀才痛快。」

  仁咏慈说得咬牙切齿。伊人从未见过他这麽凶悍的样子,吓得後退一步,躲在仁念慈身後。

  仁咏慈注意到,眼神一暗,说道:「我不会帮你的,快点滚开,别在我家门口吵。」

  「都叫你打了,还不肯帮忙,岂不是白打了?」仁念慈痞痞地笑道:「我今天来了就不会走,你要麽放我们进去,要麽就等著替我和伊人收尸吧。」

 

            (51) 3P的可能性

  仁咏慈知道仁念慈无赖,可真见到这小子犯浑,他也无可奈何。骂不走,就动手打走,想到这里仁咏慈又举起手。仁念慈早就加了心眼,见势头不对,立刻闪到一边。仁咏慈和伊人之间少了阻挡的人,在灯光下互相打量。

  仁咏慈心中发酸,手收了回去,说道:「肚子这麽大了,就别出来瞎跑。」

  伊人眼睛红了,他还是在意她的。仁念慈心中更有底,解释道:「我也不想带她出来,可是仁恩慈不放过我们。你知道伊人怀的孩子是你的吧?」

  「那又怎样?」黑发少年冷冷地说:「你把她玩够了,就用这种借口丢给我麽?」

  「不是丢给你,是放在你这里存几天。我那边已经被仁恩慈盯上了,实在太危险。」仁念慈好声好气地说:「伊人若出了事,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你不要意气用事。」

  「你现在和我讲道理吗?」

  仁咏慈连连冷哼:「这世上最不要脸,最不讲理,最下流无耻的人就是你。你有什麽资格站在这里教训我!」

  仁念慈不反驳,笑嘻嘻地听著仁咏慈骂自己,多难听也不动气。这是他欠哥哥的,所以哥哥现在发发火气很正常。

  以前他野心太大,觉得自己就可以搞定一切,从未将软弱无力的哥哥放在眼中。近来仁恩慈听闻伊人怀孕之事,小动作频频,仁念慈终於明白凭他一己之力很难在复杂的家庭斗争中保全自己。

  仁家上下几十口人,值得相信的只有仁咏慈,因为这个家夥单纯简单,笨是笨了些,可没有那麽多坏心眼。经历危难之後,仁念慈游戏人间的态度消减,渐渐地学会公平对待身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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