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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全 - 7,2

[db:作者] 2025-06-28 10:42 5hhhhh 2790 ℃

  石中英存心激他,故意的盯着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道:「真他妈的像猪。」这句话他是暗以内力送出,直震对方耳膜。是人,只要不是聋子,准能听得到对方说的话。

  黑衣武士只是练的武功使他性情变冷,不和任何人说话、但他耳朵并不聋。石中英话声出口,果见那黑衣人面上陡现怒容,双目突地转了过来,射出两道绿阴阴的目光。只是他这两道目光,就惨绿得好不怕人。石中英轻笑道:「原来阁下都听到了。」随着话声,小指迅快的朝他面门弹去。

  随着他小指弹出去的,当然是「弹指迷香」,他和蓝纯青早已对「黑衣队」武士留上了心。十六名武上,只有两个船头和船尾站岗,中午,已是等大家用过饭之后,才由另外两名武士,去接替站岗的人,晚上自然也是如此。

  石中英弹出迷香,很快挟起黑衣武士,身形迅疾的朝左侧船舷闪去。因为这时,中舱饭厅上,大家都在吃饭,有的虽然吃好,还坐着在聊天,他自然不能从中舱进去。石中英身形何等快速,一下掠到左舷窗下。窗户早就开了,蓝纯青就在里面接应,他迅速的把黑衣武士从窗口送入,然后自己也穿窗而入。

  蓝纯青轻快的掩起窗户,石中英已经脱下自身上衫,换上黑衣武士的装束,一面从怀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覆到脸上,依照黑衣人武士的面貌,仔细易了容,由蓝纯青把黑衣武士拖到钠下藏起。石中英打开窗户,依然穿窗而出,学着他们的步伐,朝船头走去。

  船头上,早已站着另一个黑衣武士,身子僵直,目光冷森,正在朝四下里搜索。不用说,他是接班来的,没看到人,当然要找。接班来的黑衣武士看到石中英走了过去,忽然问道:「九号,你去了那里?」虽是问话,语声极冷。

  石中英心中暗暗哦道:「原来他们不用姓名,而是以号称相称的,自己是九号。原来他们对外人不理不睬;但自己人相遇,还是互相交谈的。」心中想着,不觉皱眉道:「兄弟方便去了。」他这句话,也学着他们那种冷漠的声调说的。

  来接班的黑衣武士抬抬手道:「快去吃饭吧。」石中英朝他摆了下手,便转身朝舱中走去。

  「黑衣队」武士注在前舱,前舱必须从饭厅进去。这时饭舱上,已经换了第二批人在吃饭,那是舵工,水手们。近舱门处一张桌上,放着两副碗筷,四碟菜肴、已有一个黑衣武士坐在那里低头吃饭。石中英知道这人是船尾站岗的,他边上还空着的一个位子,该是自己的坐位,自己纵然吃饱了,也得坐下去吃上一碗才是,否则岂不使人看了启疑?

  石中英缓步走到桌边,伸手取过饭碗,装了一碗饭,在板凳上坐下。那在船尾站岗的黑衣武士只顾低着头吃饭,连头也没抬一下,瞧也没瞧他一眼。石中英无意之中,又发现了一件个,那就是这些「黑衣队」武士,只要有外人在场,他们就互不交谈的。只有这样,他们的机密,才永远不为外人知。

  石中英坐在他的侧面,同时也在无意中发现他腰带上排着一块铜牌,铜牌上有一个「拾」字。自己是九号,他是十号。急忙低头看去,自己腰带上,果然也有一块铜牌,果然是一个「玖」子。石中英正有一件为难的事,自己混进他们里面去,人家认识自己,叫得出自己「九号」,自己却一个也不认识,叫不出他们的号数来。

  如今,他发现了铜牌,这问题总算迎刃而解了。十号不知吃了第三碗,还是第四碗?反正这已是他最后一碗,饭吃饱了,他已经舀了一碗汤,慢慢的喝着。石中英不知他们房里的情形,须要他替自己带路,因此匆匆吃了一碗饭,也就放下筷子,舀了小半碗汤,慢慢的喝着。

  十号放下碗,站起身来。石中英也放下碗,跟着站起来,十号举步朝前舱走去。石中英跟在他身后,挺直身子,举步朝前舱走去。前舱,几乎占了全船三分之一的大,左右各有两徘铺位,中间是一条走道。此刻舱中并未点的灯,一片黝黑,石中英本身内功,已极精湛,是以不需灯光,都可以看的清楚,但当他看到了舱中的情形,心头不由的暗暗一惊。

  原来舱中十二名的「黑衣队」武士,果然都盘膝坐在自己铺上,正在运功。一般人在运功的时候,都要瞑目垂帘;但他们每个人却都睁大双目,咬紧牙关,两手并肩竖立,五指箕张,作出扑攫之状。最使人看了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睁大的双目,在黑暗之中,竟然发出碧绿的光芒。十二个人在黑暗之中,瞪着二十四只碧绿的眼睛,一霎不霎,定在那里,你说有多恐怖?

  石中英心中暗暗忖道:「看来这些人练的果然是『煞手术』了。」但他却在此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十号,走在自己面前,他也不需要点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那么他的两只眼睛,一定也是发绿的了。别的事情,还可以摹仿,但眼睛发绿,是他们练了「煞手术」,才会如此,自己所无法华仿的。此时如果他们之中,只要有人看自己一眼,立可发现自己是假冒他们的入,混进来的了。

  自己只是查探他们舱中虚实来的,这舱中,除了两排铺位,一目了然,李帮主不可能被囚在这里,自己还是及早退出,免得打草惊蛇。十号默默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他铺位前面,往铺上坐,连鞋也没脱,就盘腿坐好,双手五指箕张,瞪大双目,运起功来。

  石中英跟在他身后,不用说,十号前面一个铺位,自然是九号的了,但他心中已萌退意,因此在铺上刚刚坐下,就「啊」的一声,双手按着肚子急步朝舱外奔去。只听一个森冷的声音喝道:「九号,你怎么了?」

  石中英听出喝问的「黑衣队」为首的那人,就答道:「我……肚子疼……」急匆勿的冲出前舱,闪出中舱舱门,飞快绕到左舷,依然穿窗而入。

  蓝纯青一直守在房中,看他回来,立即迎着低声问道:「事情如何了?」

  石中英迅快揭下面具,一面脱下身上「黑衣队」的服装,低声说道,「他们练的果然是『煞手术』,但舱中一目了然,并无李帮主的踪影。」接着就把进入前舱之事,低低的说了一遍。

  蓝纯青沉吟道:「这就奇了,这船上所有地方,差不多咱们都已看到了,莫非李帮主真已遇害不成?」两人在说话之时,已从铺下拖出九号,依然替他穿上了黑衣。石中英挟起九号,仍然穿窗而出,四顾无人,悄悄奔近后梢。

  然后把他依着船栏站定,取出准备好的解药,轻轻朝他鼻孔弹去,身形迅快往后跃退数步,正待悄悄退走。突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石中英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心头一惊,急中生智,急忙蹲下身子,装作正在船舷上出恭模佯。

  那九号闻了解药,鼻孔打一个喷咂,立时清醒过来,用手揉揉眼睛,一脸俱是迷惘之色,似是想不起他怎么会在这里的?石中英看池站着不走,心知要糟,就在此时,但见九号似有瞥觉,霍地转过身来,黑暗中,他那双目之中突然迸出两个绿阴阴的目光,直向石中英蹲身之处射来。

  他本来那想不起自己如何迷迷糊糊走到后梢来的?但这一看到石中英,顿时想起方才是他戏弄自己。须知练成「煞手术」的人,除了性格变得暴戾,那是因为精神受人控制之故,但神志并未完全迷失。此时看到石中英,不由激起凶心,双手缓缓提起,目露凶光,举步朝石中英逼来。

  石中英早已看出情形不对,赶紧站起身子,一面故作不知,低声喝道:「什么人?」九号一声不作,右手五指如钩,突然朝石中英当胸抓到。

  你别看他行动缓慢,但出手一抓,竟然快逾掣电。这一记真要给他抓上,就会活生生掏出你的心来。但石中英又岂会给他抓上?口中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怎么一声不响,就向在下施击?」喝声中,左手一翻,朝外格出。这一格之势,掌沿正好扫上九号脉门。

  这一下是他含怒出手,暗中使了五成力道,存心要让九号吃些苦头。那是因为九号出手的招术,太毒辣了。那知掌沿扫上九号手腕,但听「啪」的一声,竟如击在铁石之上?两人同时觉得手腕刚震,各自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船尾后梢又出现一个黑影幢幢的黑衣人,两道眼神,绿惨惨的,直射过来,沉冷喝道:「九号,你怎么无故出手伤人?」

  九号被石中英一掌震退,凶心更炽,脸上僵硬的肌肉,隐露挣笑,正待扑而止,此时听到了喝声,立即站停身子,答道:「是他……」他们一直很少和人说话,口齿就显得有些滞钝。

  何况他们只是生性暴戾,方才突然想起石中英曾经触怒了他,就心生杀机,真要问他为什么?他自然说不上来。那黑衣人冷冷的道:「公子一再吩咐,你们不准在船上滋事,还不随我回去?」说完,举步回身就走。

  九号不敢多说,怒目瞪了石中英一眼,便自随着那黑衣入身后而去。石中英已然认出后梢这个黑衣人,正是「黑衣队」为首之人。敢情他见自己匆匆忙忙的出来之后,好久没有回去,才出来查看的,说也真险,自己若是稍为慢上一步,就可能被他撞见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也就循着左舷,回转舱房。

  蓝纯青守在房中,看他走入,立即关心的问道:「你和谁动上手?」

  石中英道:「老前辈也听到了?那是九号,他醒之后,看到晚辈,就朝晚辈当胸抓来。」

  蓝纯青道:「你怎么没及时退走呢?」

  石中英道:「晚辈听见有人走来,已经来不及再走,唉!这些『黑衣队』武士,果然十分厉害,晚辈用了五成力道,才把手腕震开,但只和他平分秋色,不分胜败。」一面就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蓝纯青等他说完,低声道:「方才你去了之后,老朽仔细想过了,李帮主不可能遇害,前舱既然并无可疑之处,那咱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还是在那个小贼身上。」

  石中英颔首道:「老前辈说极是。」

  蓝纯青笑了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睡吧,难得小贼和你一见投缘,这件任务,就落在你肩上了。」

  石中英道:「晚辈省得。」

  第二天,早餐之后,石中英潇洒的朝楼船的第三层上走去。这时,才不过清晨,但在大江之上,只要天色黎明,你就可以看到一轮红日,在东首天边尽头,缓缓的从水中钻出来,如今早就有三丈高了。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风来细细皱轻罗」的波纹上,反射出于万点耀目金鳞,几乎睁不开眼睛。

  水天一色,风助船势,在江面上滑行如飞,使人顿生乘长风,破万里浪的壮概。石中英仰首向天,长长呼了一口气。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卢兄怎么不请进来?」那是假石中英的笑声。

  石中英一脚跨进舱门,抱抱拳道:「石兄早。」

  假石中英早已站起了身来,迎着笑道:「卢兄来的正好,兄弟早就起来了,唉,这趟水程,兄弟是第一次坐船,真是闷得发慌。」

  小圆桌上,还摆着四碟小菜,和吃剩的馒头,敢情他刚吃过早餐。石中英和他目光一对,只觉此人,目若秋水,明澈照人,脸上也神采飞扬,显然明知他经过易容,但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来?心中不禁暗暗嗟叹:「他不是贼党,该有多好?」

  假石中英看他只是望着自己,似有惺惺相惜,缓缓移开目光,淡然一笑,抬手道:「卢兄请坐。」石中英和他一起在椅上坐下,还没开口。

  只见里间门帘启处,一名小童手提食盒走了出来。石中英暗暗觉得奇怪,忖道:「里面一间,明明是他卧室,他刚吃过早餐,而且早餐是在小圆桌上吃的,这小童怎会提了食盒,从他房中出来?」

  假石中英轻轻皱了眉头,说道:「琴儿,快把桌上收拾一下,我要和卢兄下棋呢。」

  小童答应一声,急忙揭开盒盖,把碗筷一把收入食盒之中,盖好盒盖,含笑道:「后梢正在烧着开水,大概开了,小的替公子沏茶去。」说完,转身朝外行去。

  石中英心中既已启疑,小童揭开盒盖之际,他自然更加注意,目光一瞥,就已看到食盒中,除了碗碟,好像还有三付竹筷。难道他房中藏着三个人?里面那间卧室,地方不太大,除了一张床铺,一帐小巧的书案,再也没有旁的东西,如何容得下三个人?

  假石中英已经取出一副象棋,在小圆桌上摊开棋盘,含笑道:「来,卢兄,咱们下棋。」

  石中英心中惊然一惊,笑道:「兄弟对下棋一道,会而不精,只怕不是石兄的对手。」

  假石中英朗笑道:「卢兄又客气了,咱们只是在船上消磨时光,聊逍岑寂,兄弟也并不高明。」话说之时,小童琴儿沏了一壶上好香茗上来,替两人倒了一盏,放到小桌之上,就站在两人后面观棋。

  假石中英挥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伺候,快下去吧。」

  琴儿笑着道:「公子和卢少侠下你们的棋,小的看小的,不作声就是了。」

  假石中英道:「不行,站着看棋的人,没有J个不说话的,你快出去。」

  琴儿哪起小嘴,无可奈何的道:「好,小的出去就出去。」懒洋洋的走了出去。

  石中英心中暗暗一动,忖道:「看情形,这小书童似是和他十分熟络,不但也是贼人一党,而且还一定是他的心腹,自己如果从书童的身上着手,他年纪较小、也许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一些口风来。」

  他心里边想着事、下棋自然是虚应故事,下棋一道,如同用兵,调兵逍将,必须静下心来,知已知彼,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心里有事,那就是草草应战,既不能拒敌于疆土之外,等到敌骑深入,又不能布成坚强阵势,聚残于既入之后,自然非败不可。

  三局下来,石中英两败一和。棋高一着,缚手缚脚,假石中英在棋艺上,似乎不止高他一着。石中英取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道:「石兄果然高明,兄弟败得心服口服了。」

  那假石中英胜而不骄,闻言笑道:「卢兄,你我一见投缘,欲邀卢兄秉烛夜谈,不知卢兄意下如何?」

  石中英自然是求之不得,正愁找不到机会探听情况,闻言道:「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假石中英目光凝往,淡淡一笑道:「我看卢兄好像有什么心事?」

  石中英道:「兄弟那有什么心事?只是棋下得蹩脚罢了。」

  琴儿坐在舱门前面,忽然探进头来,嗤的笑道:「卢少侠心里大概是在想他的意中人。」

  假石中英叱道:「你胡说些什么?」琴儿吐吐舌头,果然不敢作声。

  石中英起身告辞道:「已经快吃饭了,兄弟要下去了。」

  假石中英道:「卢兄在这里吃,不是一样么?我叫琴儿去多拿一份上来就是了。」

  石中英道:「不用麻烦,兄弟还是下去吃的好。」别过假石中英,匆匆走下楼梯,水手们正在中舱摆着碗筷。石中英推开舱问,蓝纯青不在舱中,这就返身走出,跨出中舱,果见蓝纯青和穿云镖沈长吉,站在船头,正在谈话,石中英举步走了过去。

  沈升吉一脸堆笑,说道:「卢老弟下来了,你和公子一定谈得很投机了。」他不待石中英开口,就朝蓝纯青滔笑道:「公子人中龙风,令侄也是青年英才,英雄出少年,也只有英雄才能识英雄,哈哈哈哈。」此入处世圆滑,善于阿阴,奉承得人恰到好处,因此石家庄上,任何人对他极有好感。

  蓝纯青含笑道:「沈兄过奖了。」一面朝石中英问道:「说来真是惭愧,小侄和公子下了三盘棋,竟然是两败一和。」

  沈长吉连连点头道:「公子真是天纵聪明,令侄也是……」他话未说完,舱中走出一名水手,招呼道:「二位老师傅,卢少师傅,请用饭了。」

  蓝纯青抬抬手道:「沈兄请。」

  沈长吉连连笑道:「卢兄,卢老弟,请,请。」蓝纯青知道此人平日虚伪多礼,也就略为谦让,当先走去。

  沈长吉因石中英和「公子」论了交,说什么也要让石中英走在前面,他才紧随着两入身后,进入中舱。午餐之后,蓝纯青,石中英回入房中。石中英关上房门,就把早晨上去,看到书童琴儿从假石中英房中,提着食盒走出之事,低声告诉了蓝纯青。

  蓝纯青听不觉眼前一亮,问道:「你看清食盒中有三双筷子?」

  石中英道:「晚辈早就注意到了食盒,因此琴儿收拾桌上碗筷之际,特别朝食盒中看了一眼,自然看清楚了。」

  蓝纯青道:「这就奇了,他房中地方不大,昨天他领咱们上去观看之时,老朽看的很清楚,第三层上,一共只有那么两间,如何藏得下三个人?」

  石中英道:「晚辈也是这么想。」

  蓝纯青道:「就算房间藏着三个人,但除了李帮主,还有两个会是谁呢?」接着沉吟道:「他房中藏一个人都已勉强,要藏三个,决无可能,你看到食盒中的三付筷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石中英望着他道:「老前辈之意是……」

  蓝纯青道:「琴儿早晨收的碗筷,可能是昨天午餐、晚餐、和今天早晨,三次食用的碗筷,他一次收拾了。」

  石中英点,点道:「老前辈这一推测,颇合情理。」

  蓝纯青道:「不管他房中藏着一个人,还是三个人,咱门这个险,是非冒不可。」

  石中英道:「老前辈准备动手?」

  蓝纯青道:「救李帮主,是上面交下来的一件极为重要的任务,只有救出李帮主,才能使整个武林稳定下来。」

  石中英道:「李帮主有这么重要么?」

  蓝纯青道:「不错,龙门帮的势力,遍布长江上下游,是除了丐帮之外,江湖上的第一大帮,对南七省有镇定作用,也只有李帮主才能镇得住,因此,贼党图谋龙门帮甚久,如果龙门帮一旦落入他门掌握之中,武当、衡山两派,就当首蒙其害,就是北边的少林,以及峨嵋,青城等派,山将次第遭受到威胁了。」

  石中英吃惊道:「会有这么严重?」

  蓝纯青道:「贼党处心积虑已久,据令尊当年的推测,各大门派之中,可能早已有了他们潜伏之人,其实他们若要有什么举动,也许一夜之间,就可以囊括各大门派,他们徐徐不敢发动,就是已经知道令尊秘密组织了一个联合各门派的『护剑会』。」

  石中英道:「原来贼党也知道『护剑会』是家父创立的?」

  蓝纯青笑道:「自然知道,但只是知道的并不详细而已,不然,他们何以要花费一番力量,奉令尊为武林盟主?」

  石中英愈听愈奇,问道:「家父当选武林盟主,也是贼党举出来的么?」

  蓝纯青道:「公举令尊为武林盟主,当然是各大门派的共同意见,但贼党早已在暗中奔走活动,也是事实。」

  石中英道:「那是为什么呢?」

  蓝纯青道:「贼党如果明目张胆崛起江湖,就算凭仗武功,横扫江湖,也不过造成一个人人畏惧的黑道魁首,第一是不容于各大门派,反而会促成各大门派团结一致。第二是声望不够,不足服众。何如先捧出令尊,然后再以假易真,这样一来,黑白两道,各门各派,岂不不费一兵,不折一矢,全都入了他门的掌握之中。」

  石中英怒哼道:「果然恶毒的很。」

  蓝纯青叹了口气道:「令尊当选盟主之时,其实早已看穿了他们的阴谋,原想将计就计,给他们釜底抽薪,焉知还是中了贼党的狡计……」

  石中英双手握拳,愤愤的道:「我师父从没和我说过这些,我若是早知道了这老贼(假石松龄),决不会饶过他的。」

  「老弟千万鲁莽不得。」蓝纯青道:「老朽告诉你这些话,只不过让你先了解一下武林大势,老实说,老朽就耽在石家庄,一半就是为了你。」

  石中英道:「老前辈……」

  蓝纯青道:「其实石家庄有七星剑主负责,老朽早已可以离开了,老朽最后的任务,就是在暗中协助和保护你,让你自己慢慢的去体会领悟,没想到正好发生了龙门帮的事。」

  石中英道:「他约我今夜秉烛夜谈,我觉得是个踩探虚实的极佳机会。」

  蓝纯青点头道:「嗯,老弟一身所学,老朽自然信得过,只是江湖阅历还浅了些,任何事都得谋定后动,所以老弟还须多多小心。」

  两人于是低声计议一番。

  傍晚时光,帆船果然已经驶抵和悦洲,在一处港湾下了锚。这里镇甸虽然不大;但航行长江上下游的船只,在这里下锚过夜的可也不少。因此江边小集,却已形成了夜市,整天闷在船上发慌的入,船一泊定,少不得要上岸去溜达溜达。当然每天都有往来的船只停泊,有人下去溜达,就有适应这些人所需要的一切,包括酒、赌和女人。

  小镇上,不到半里长的一条小街,此刻浮现出零零星星的灯光。石家庄出来的帆船,水手自然也是石家庄的人。尽管石家庄的门规极严,水手们总还是吃荤的。船泊定了,天色一黑,水手们一个个的从船尾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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