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野猫酒吧，北京包间。

　　沙发很好，赵程却如坐针毡，原本以为今天会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日子，谭鱼头找到他后，他就想到这「算计」艾彤彤的办法，事情如他所愿，狂妄且自以为是的艾彤彤完整的配合了他的小伎俩，看到了艾彤彤气急败坏又无奈的表情，他的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欢喜。只是，欢喜的不久，他就受到了一条短息，一条青州手机号码发来的短息：下午在酒吧等我。

　　这不是一条垃圾短息，虽然号码是陌生的，他没有回拨，他不敢这么做，他只有有些狼狈的从东华酒店一路回答酒吧，乖乖地呆在酒吧里，等着要见他的人. 等人的时候，时间总是很慢，纵然他的心中还有戏弄艾彤彤的沾沾自喜，短息还是让他心惊胆颤，为什么要见他呢？事情都在可控的范围，老板会做什么呢？

　　外面已经热闹起来了，快到１７点了，那些无所事事的小男孩小女孩已经开始挤进他的酒吧了，要见他的人，还没有来。

　　桌上摆着啤酒，他拿起一瓶，到了嘴边又放下了，等待，只有等待。

　　整个下午，他已经把从他踏入春都到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小错误总是有些的，总体来说，他做的还是不错的。再有两天，等货完完整整的运到，他拥有的，就不只是这间酒吧了。

　　门被敲响，大雄推开了门，对他道：「老板，有人找你！」

　　终于找来了，赵程有些紧张的从沙发上起来，跳过了茶几，到了门口，从大雄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裤子，身体前倾，满脸笑容，非常谦逊地伸出了右手。

　　看到不是自己等的人，赵程大失所望，他道：「滚！」他刚要转身，那个男人的手又往前递了递，道：「你好！赵老板！」

　　赵程的眼睛一瞪，道：「叫你滚，你听到没有！」

　　那个男人依然保持的笑容，道：「赵老板，我只是个办事的，办完我就滚！」

　　被这样的男人纠缠，赵程压抑了一下午的火气爆发了，他指着大雄，道：「你他妈看什么，把他给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指着大雄的食指已经从他的手上消失了，赵程还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感觉手指凉凉的一下。

　　那个男人用一块雪白的手帕包裹着一根手指，手指非常新鲜，还在隐约微微抽动着。男人包好手指，将手帕装到口袋里，依然笑着对赵程道：「我只是个办事的，你可千万别为难我。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去了。

　　直到那个男人离开，大雄才反映过来，吼道：「来人啊！拦住……」

　　赵程吼道：「闭嘴！」再看赵程已经满脸汗水，左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右手，十指连心，想必非常疼。

　　大雄慌忙取了些纸巾，将赵程的断指手抱住，血还是不断的流出来。跑过来几个服务员，看到地上的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站在那里，大雄吼道：「看你妈了个屄啊，取药去啊！一些服务员这才跑出去取药。

　　赵程咬着牙，对大雄道：「给钱武打电话，我请他吃饭！」

　　大雄道：「哪天？」

　　赵程道：「现在！」

　　门铃响了，王亚丽只是出去看了一下，并没有开门，道：「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谈鬼！」

　　艾彤彤道：「什么意思？」

　　王亚丽道：「是秦培培！」

　　艾彤彤夸张地左右张望，又做钻到桌子下状，王亚丽笑道：「你干什么？」

　　艾彤彤道：「她来捉奸了，我藏哪？我藏哪？」

　　王亚丽道：「你藏在这里就可以了。我很快就打发她走。」

　　艾彤彤道：「温柔的！」

　　来的人真的是秦培培，带来了五粮液，中华烟，普洱茶的秦培培。

　　王亚丽很大方将秦培培让到了客厅，王亚丽很自然，秦培培倒是很拘谨，想将东西放到茶几上，又觉得不妥，把东西放到旁边的地板上。

　　王亚丽看了看秦培培带来的东西，道：「东西挺贵的！」

　　秦培培道：「一点小意思，希望您不要嫌弃！」

　　王亚丽坐在了沙发上，道：「直说吧，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秦培培努力让脸色有一丝笑容，道：「是有一点小事儿！」

　　秦培培刚要提一下艾彤彤，王亚丽却开了口，道：「你是公安局长的千金吧！」

　　秦培培道：「我叫秦培培，顾援朝是我的父亲！」

　　王亚丽一脸严肃道：「那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贿赂国家公职人员，你应该知道，我就是纪检的。」

　　被王亚丽「义正言辞」的质问，秦培培张着嘴巴，无言以对，走后门本来就不是她的初衷，是她的「好友」告诉她的，送点重礼，当官不打送礼的，没有想到，好没有说事儿，就被人教育一番。

　　王亚丽继续道：「你今天来，是你父亲的主意？」

　　秦培培忙道：「不是，我父亲根本不知道我会到你这来，一切……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和我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次来……嗯……希望你可以……」

　　王亚丽道：「你是为艾彤彤来的？」

　　秦培培停了一下，然后坦然的承认了：「是的！我这次来，希望您可以照顾照顾艾彤彤。」

　　王亚丽道：「你是艾彤彤什么人？」

　　秦培培道：「我是他女朋友！」

　　王亚丽笑了，笑中有些嘲弄，道：「女朋友？这个艾彤彤好像有很多女朋友？你是他哪种女朋友？」

　　王亚丽的话，王亚丽的笑深深地刺中秦培培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地方，艾彤彤几斤几两，不说大家也知道，长得已经「惊天地」了，家世偏偏又「泣鬼神」，如果不是父亲是公安局长，即使自己的身体够丰满，艾彤彤是否会承认她这个女朋友呢？

　　这一段时间，通过女人天生的「八卦」能力，艾彤彤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有个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和艾彤彤有过关系的女人不止「八女投江」，但是愿意承认的女人少于「草原小姐妹」，承认了和艾彤彤有关系，就是承认了自己被甩，即使说是自己看不上艾彤彤甩的他，说给１００个人，１００个人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糊涂」，失身给这个艾彤彤，自己是绝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惹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连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你永远提心吊胆，生怕哪个女人就会把他抢走了。

　　在不退出的的前提下，除了严防死后，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呢？就是这样，也没有挡住女孩子认艾彤彤做「老公」，今天不就有一个吗？即使自己知道，艾彤彤肯定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哪个女人心里能舒服呢！

　　秦培培站了起来，对王亚丽道：「我是哪种女朋友你管不着，我来，就是希望你可以高抬贵手，不要针对艾彤彤！」

　　王亚丽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他？你又凭什么说我针对他？我希望你注意您的言辞，我对艾彤彤的所有调查，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秦培培道：「这些是你的工作，但是艾彤彤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调查他？这么多年，艾彤彤尽职尽责，破了多少案子，你们不是不清楚，你们这么对他，公平吗？」

　　王亚丽笑着，这时候的秦培培才有点意思，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哦，不，更像一个护着自己孩子的母鸡，不过，她似乎忘记了，她是来这走后门的，是有求于人的。

　　王亚丽道：「公平不公平，不是你个小丫头可以判定的！你要公平，那么你今天干什么来了？找我帮忙，对举报他的人，公平吗？」

　　秦培培道：「是，我是来找你走后门的，你也许不知道，艾彤彤多么看重警察这份工作，他不能脱掉警服，警队也不能少了这么能干的警察！」

　　王亚丽道：「你今天是来求我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秦培培毫无收敛地道：「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如果对你有任何冒犯，也是实话冒犯了你！」

　　王亚丽笑了下，道：「小丫头，伶牙俐齿啊。不要忘记，我也是女人，女人一般都心眼小，我会记住你今天为艾彤彤所做的一切！」

　　听了这话，秦培培有些急，道：「冒犯你的是我，和艾彤彤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冲着我，和艾彤彤没有关系！」

　　王亚丽道：「但是你今天是为艾彤彤来了！」

　　秦培培提起地板上的东西，恶狠狠地道：「看来，我今天是来错地方了！」说着，转身要离开。

　　王亚丽道：「艾彤彤的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他的问题不大，也就我一句话的事！」

　　这句话好像船的缆绳，把秦培培这条要开走的船牢牢地绑在码头。

　　王亚丽继续道：「我的心眼儿一直都不大，介于你对我的冒犯，只要你跪下向我道歉，我可以放艾彤彤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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