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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全 - 27,2

[db:作者] 2025-06-28 10:42 5hhhhh 9260 ℃

  何湘君主婢走了半天山路,滴水未饮,亦走向茶桶,丢下两枚铜子,尚未取碗舀茶,突然一物天外飞来击穿桶壁,茶水外溢,流经之处,绿茶立变焦黄。春梅不禁色变,知茶中渗有剧毒,惊得倒退了一步。何湘君星睁中怒吐霜刃,肩上长剑疾拔出鞘,划出一抹青虹。

  打盹的卖茶老翁倏地穿空腾起,曳带出一声悸人心魄的长笑道:「贱婢,算你命大。」语声仍自余音袅袅,人已形踪杳失。

  春梅正欲腾身追去,何湘君忙道:「穷寇勿追,你我还是赶路要紧。」

  忽闻一声阴侧侧怪笑道:「你走不了。」只见密翳树丛中飞掠出两条人影,正是前见由长佑寺走下的一双夫妇。

  那半老徐娘媚声娇笑道:「如非早知你们是女扮男装,这等潘安玉貌,我怎忍置你们于死地。」那面色黧黑中年怪人,目中精芒电射,凝视那击穿桶壁的暗器,却是一枚闪亮的制钱,缘薄如刃,似从暗器身上找出主人来历,不由面色微变。

  何湘君粉面一寒,冷笑道:「姑娘剑下不死无名之鬼,速报出来历。」

  半老徐娘媚笑道:「这武功山中早已布下天罗网,插翅也难逃出,何姑娘,我知你是何昆仑独生掌珠,家学渊源,武功卓绝,但我俩也是难缠的人物,姑娘曾听说过黎媚娘么?」

  黎媚娘乃是二十前江湖中的九尾天狐,当时提起九尾天狐,无人不知,精彩补术,内媚称绝,众生颠倒,死于裙下者不知凡几,昔年败于何昆仑手下,几乎丧命,为此匿迹销声,却怨毒入骨,如今受庞镇寰耸动再出江湖为恶,意在报当年之耻。

  何湘君闻言心中一惊,冷笑道:「昔年我父为好生之德,留你一条生路,就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黎媚娘厉叱道:「住口,今日父债女还,怨不得我黎媚娘心黑意毒。」忽从肩后掣出一柄金黄闪亮铜棒,长约二尺三四,棒身密布如麻针孔,一招百鸟朝风攻来。这招百鸟朝凤辣毒之极,如是何湘君举剑碑封,棒身针孔喷出飞蝗毒针,见血封喉。

  何湘君虽知棒内必贮剧毒暗器,但黎媚娘招式神妙玄诡,除了硬封犯险,别无他途可择,剑起云屏天半,青虹潮涌暴涨,寒飚逼人。

  黎媚娘暗暗冷笑道:「这丫头不知生死,湛卢剑虽利,却不能将千万飞蝗针悉数荡开,只要一针着体,立即丧命。」心自得意之际,忽感肩后劲风袭体,心中大骇,忙收臂撤招,旋身飘开两丈,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森冷黑袍老人,目光炯炯注视着自己。她忽发现自己同伴亦被三人堵住,不禁怒叱道:「你是何人?竟敢暗袭姑奶奶。」

  黑袍老人似听无闻,日光转注何湘君道:「何姑娘,你们速离是非之地。」何湘君不知黑袍老人来历,口中谢了一声,与春梅疾掠去。

  黎嵋娘心中大急,喝道:「那里走。」身形疾射追去,忽眼前黑眼影急闪,黑袍老人已自横身阻在身前,不禁厉喝道:「闪开。」

  棒起一招风卷蕊残,幻化漫空捧影,夹着锐啸劲风翠袭而下。黑袍老人冷笑一声,右掌微旋劈出一股无形罡气,怒潮山涌奔出。漫空棒影一震,突进射出万千飞针,芒雨猬集电漩罩下,无论避向何方均不能躲开。黎阴娘嘴角不由泛出一丝险毒阴笑。

  忽地,黎媚娘面色大变,目露惊骇之色,身形一阵急颤,原来万千飞蝗针打中老人黑袍,悉数反震飞出,纷纷落地,地面上顿集暗蓝光华断针残尖。此时,黎媚娘面无人色,知遇上辣手强敌,倘不急逃,自己性命难保,逃念初萌,猛觉黑袍老人右掌迅如电光石火攫扣在铜棒上。

  只听黑袍老人冷哼一声,右腕一阵巨震,虎口发裂,咔喳声响,一根飞蝗棒被黑袍老人捏得粉碎,俐片如雨飞落,黎媚娘不由心痛如绞,胆寒魂飞。黑袍老人沉声道:「黎媚娘,你死有余辜。」左掌已白闪电望黎媚娘右肋印去。黎媚娘惨嗥一声,肋骨断裂,根根插入内腑,张嘴喷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黑袍老人抬面望去,只见黎明峡同伴在三人围攻下,毫无败象,身手高强,招招沉练毒辣之极,飞身跃去。那面色黧黑中年人,早发现黎媚娘死在黑袍老人手下,已自胆寒,无奈身为三人缠住,正欲毒手诛毙三人,猛见黑袍老人飞身扑来,吓得两足一顿,独鹤冲天拔起三四丈高下,扬腕打出七支铁蝙蝠。暗器手法与铁翅蝙蝠主者如出一辙,交叉飞舞,后发先至,使人眼花缭乱,无从闪避。

  黑袍老人大笑,张臂离地腾空而起,七支铁蝙蝠纷纷打中袍身反震坠下。此时,黑袍老人猿臂疾仲,一把扣住那入右胫骨上,五指一紧,胫骨裂碎,反臂甩掷飞出。那人张口发出一声凄厉惨嗥,身不由主地飞撞在一块石上,颈骨粉裂,浆血飞溅身亡。

  黑袍老人悄无声息落地,山道上突现六个黄衣怪人,身形如弩离弦般望黑袍老人身前落下,这六人正是邛崃六魔。黑袍老人抱拳施礼道:「如非六位追上在下指点,何姑娘几乎险遭暗算。」

  金修信答礼道:「不敢,何姑娘前途险阻尚多,庞镇寰临行之际,留下锦囊毒计三道,安排周详,恕老朽未能尽如,少侠尚须赶上暗护才是。」黑袍老人面色微变,一声走字出口,身形疾如流星的飞出,邛崃六魔等人从另向掠去。

  洞庭湖方广六万顷,碧波无涯,云帆沙鸟,片片飞翔,湖畔野绿连空,阡陌纵横,竹篱茅舍,鸡犬相闻,景物如画。旭日晴空,万里无云,炎热褥暑为湖风吹淡不少,两条迅疾如飞身影驰近湖滨。只听春梅响脆的语声道:「小姐,你我不如觅一小舟驶往岳阳,避开贼人眼目,入赣取道浙西迳奔雁荡。」

  何湘君略一沉吟道:「也好,不过湖滨无舟楫可渡也是枉然。」

  春梅忽伸指西向,道:「那不是么?」

  何湘君凝目望去,只见一支无桅小舟泊在一处湖岸崖角下,潮水激荡,使舟身前后摇晃倏隐倏现,柳眉一皱,答道:「不知船主能否应允,倘或为人包下,如不顺途,难蒙见允。」

  春梅道:「咱们去问一问也无妨。」主婢二人疾步奔至泊舟湖岸下,只觉舟上寂静无声。

  春梅高声道:「船上有人么?」一连唤了两次,了无回音。

  春梅不觉娇笑道:「真乃天假其便……」

  蓦地,一个阴森悸人低笑随风飘送入耳道:「是极,有幸护送二位姑娘,可谓天赐良缘。」两女不禁花容失色,循声回望湖岸,只见岸上一列散开十数黑衣江湖高手。

  一个矮胖老叟疾如鹰隼飘落湖岸,道:「何姑娘,老朽最敬仰何大侠,因此老朽不愿失手误伤姑娘,无奈奉命差遣,身不由已,最好二位屈留舍下,以嘉宾之礼相待如何?」

  何湘君冷笑道:「姑娘不允,你待如何?」

  矮胖老叟哈哈大笑道:「何姑娘既不愿,老朽也不能勉强,但二位决无法逃出飞蝗毒弩之下。」

  「这倒未必。」语音未毕,接着一声惨嗥腾起,只见湖岸上一条驱体飞掷落在湖岸上,背骨为重手法击碎,心脉震断毙命。湖岸顿形大乱,纷纷喝叱出声。矮胖老者面色大变,目中暗吐杀机。

  何湘君知有人暗助,忖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向春梅示了一眼色,望左侧湖岸上扑去。

  迎面忽扑来十余条人影,刀光电奔,大喝道:「姑娘请勿存侥幸之心,免贻生机。」

  何湘君与春梅两支长剑急施展开来,精芒挥洒,所向披靡,惨嗥血溅,立时三个匪徒断肢折腿倒下。春梅望去,尚有数十黑衣劲装匪徒,持着强弓毒弩散立四外。另外一处四名武林高手正兴匪徒们激抖猛烈,不禁心中暗骇道:「看来,老贼处心积虑必欲擒住小姐而甘心,恐此番不易逃出。」

  主婢二人施展剑法无一不是精奇诡密,此退彼进,前后呼应,攻势如叠潮弄涛般,威猛骇入。天际遥处突送来一声清啸,声如龙吟。啸声起处,绿野尽端现出五个黑点,来势绝快,渐现五条人影。为首乃蓝衣红脸老叟疾奔而至,大喝—声:「住手。」喝声如雷,震慑全场。

  忽有人高声道:「韦老,多年来见,只道你在家享清福,为何你也知情。」说话之人正是冲刀快手裴泽。红脸老者系伏虎叟韦弥,昔年亦是江南武林声望卓著名宿,暮年封刀退隐,自此以后,武林中就不曾见过书弥露面。

  韦弥宏声大笑道:「裴兄,武林中人均道弟巳归道山,墓木已拱,不料小弟依然躯体顽健,适才接奉友人飞书,谓何大侠掌珠有难,命小弟赶来和救,既然裴兄已来,小弟未免多此一举了。」

  裴泽道:「韦老说那里话来,裴某正感力竭,有韦老在,当可不刃而解。」

  「未必。」一声冷笑起自矮胖老叟口中道:「逞强多事,自找其死,尚敢大言不惭,从此以后,你那栖风庄永无宁日了。」

  伏叟韦弥卧蚕眉一挑,冷笑一声,双掌疾推而出。矮胖老叟面色一变,双字迎出。掌力相接,轰然巨震,急风四旋。尘砂涌腾,两人身形各自斜了两步。矮胖老叟大笑道:「伏虎掌力不过尔尔,仇已结下,韦老儿,你得打点仔细。」接着高喝了声:「走。」身形疾转升空,众匪徒四分星敞而去。说来奇怪,匪徒来得突然,去得也更突然,眨眼,走了一干二净。

  伏虎叟韦弥大感惊愕,仰视天际一片浮云,似在出神沉思。何湘君眸子转了一转,身如飞燕落在裴泽身前,盈盈一福,道:「多蒙裴老英雄及诸位武林先进相助,大德永铭五衷,小女子因有急事暂别,俟诸他日登门一一踵谢。」

  忽闻韦弥高声道:「何姑娘,你此刻万不能走。」

  何湘君不由一愕,道:「韦老英雄,这却是为何?」

  韦弥神态威穆,徐徐出声长叹道:「贼人不愿与老朽硬拼,无非志在何姑娘一人,如老朽意料不错,他们必仍在周近窥伺,暗暗蹑随姑娘去迹,鬼蜮暗算,防不胜防。」

  何湘君道:「这个我已知他们必不死心,但我决不畏缩不前,有损家父的威望。」

  节弥叹息道:「何姑娘既去意甚坚,老朽何能勉理,但老朽昔年曾受令尊救命大恩,岂可坐视姑娘于危难不救,老朽意欲请何姑娘去舍下稍坐片刻,容老朽暗遣劣徒护送姑娘由秘道出去……」

  问湘君摇首微笑道:「我怎忍心嫁祸于韦老英雄。」

  韦弥日露诚挚之色:「令尊大恩,杀身难报,今日之事老朽自问尚接得下,姑娘无须过虑。」

  何湘君沉吟不答,忖道:「我父嫉恶如仇,义薄云天,虽双手血腥,但救世济人亦不胜枚举,然而却未曾闻听过他老人提及韦弥此人。」

  韦弥似测知其意,不禁浮起一丝凄凉微笑道:「老朽当年误听谗言,铸成大错,引起公愤,围攻老朽*令老朽自刎谢罪,幸亏令尊赶至,并擒住进谗无耻小人,当众说明经过,并说在场诸位任谁不明实情均会坠入术中,何况韦弥……」

  说着长叹一声道:「在场武林高手冲着令尊之面,勉于网开一面,但勒令老朽从今以后不得露面武林,老朽也灰心世事,恳求令尊守秘不喧,在洞庭湖畔购置一片田地产业,自此江湖中永无韦弥此人……」言下不胜歌嘘感慨。

  神刀快手裴泽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韦老不必为此耿耿,当年之事,可否一闻?」

  韦弥苦笑道:「多年往事,已成过眼烟云,但午夜扪心,辗转难眠,昔日知悉老朽失德详情之人,均已纷纷作古,何大侠却又突告失踪,生死成谜,如今健在者仅太极双环刘文杰一人而已,说来话长,裴兄何妨拨冗驾临舍下,容老朽细叙,其中不无有关何大侠失踪线索。」

  何湘君心中一动,道:「那么,我只作半日勾留如何?」

  韦弥坦然大笑道:「半日足够,容老朽带路。」手掌一引,当先率着同来四人迈开大步走去。

  栖风庄位在赣湘边界深山中,苍岭萦回,群峰插天,碧梧黛浓中隐现出一片庄院。庄前横着一匾,镌有有凤来仪四个擘巢大字,雄浑道劲,笔力万钧。春梅低声道:「不料我们舍近求远,不由武功迳入赣北,竟遇上如此周折。」

  身后紧随裴泽听见,咳了一声道:「两位姑娘取道此径,可算是不幸中之万幸,铁翅蝙蝠主者分兵八路截捕两位,所遇者为最弱,尚有上官相、丰都鬼王及其他妖邪数路,正派有少林、华山,及刘文杰亦追踪两位,幸亏何姑娘途中故布疑阵,形踪飘忽,才能避开。」

  此时韦弥已肃容入庄,大厅中已摆好盛宴两席,韦弥亲自把盏,殷殷劝饮,豪迈风生,绝不提江湖中事,只谈论山庄景物秀丽。突然,一个庄丁飞奔入厅,禀道:「江湖群雄已距本庄三十里外。」

  韦弥立时神色一变,冷笑:「武林鼎沸,肇因由于何湘君而起,老朽不愿眼见武林苍生处水深火热于不顾,只须将何湘君献于铁翅蝙蝠主者,立致澄平。」

  裴泽等人顿时神色一变,大喝道:「韦弥,想不到你竟是无耻小人。」何湘君主婢双双挥剑出鞘离座,面凝浓霜,杀气暗生眉宇。

  韦弥忙摇手道:「诸位于无须动怒,老朽已在酒中洒入蚀骨缩筋奇药,若要用真力,恐后悔莫及。」

  忽闻厅外一个低沉语声传来:「韦老儿,你妄费心机,酒已被老偷儿调换过了。」裴泽听出那是妙手如来卢迪的语声,不禁心中大喜。

  韦弥面色大变,身形疾跃在壁角梁柱上。蓦地,只闻一声惊天巨震,厅顶突震穿一孔,瓦块梁木断榻,尘落如雨,弥漫如烟。眼看整座大厅几将倾圮,骇人已极。震孔内突电穿入一条黑影,飞落在何湘君主婢前。何湘君只道妖邪暗袭,怒叱一声,湛卢剑猛劈而去,精芒疾闪,势如雷奔。

  来人让也不让,两手分攫飞出。指风如刀,点在何湘君、春梅两人肋下,应指昏迷过去。湛卢剑砍中那人肩上如中取革,只听来人暗哼一声,已将何湘君主婢挟住冲霄拔起,掠出屋顶外无踪。这本是一刹那间的事,而且尘雾迷眼,厅内诸人却在慌乱之际纷纷逃窜出,无人发觉。

  尤其伏虎叟韦弥退出壁角,正要发动机关消息,骤遇此变,惊觉强敌已至,但料不到来人能在弹指之间救走何湘君主婢。他掠出厅外,惊魂渐定,但发现大厅摇摇欲倾,不见何湘君主婢逃出,突感不妙,正欲重入厅内之际,只听正梁断折之声,跟着大厅整个塌圮。

  轰隆哗啦,尘头冒起十余丈高,伏虎叟韦弥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突感身后金刃劈风之声袭至,忙闪身回望,只见神刀快手裴泽各执兵刃相劈云至,大喝道:「无耻韦弥,鬼域陷害,还不纳命来。」

  韦弥双掌倏展劈空掌法,招招犹如利斧砍出,雄浑强猛,一面冷笑道:「四位已成笼中之鸟了,尚不自量力,未免不智。」

  突闻一声大喝道:「住手。」其声虽不高,但入耳巨震,内力之强,可见而知。裴泽四人闻声疾跃开去,只见来人是一恂恂儒者,颔下长须飘拂,貌像温文老叟,不禁出声惊诧道:「太极双环。」

  老叟正是剑术名宿太极双环刘文杰,含笑说道:「四位不可错怪韦老师,乃系老朽定计。」

  「什么?」裴泽几乎不能置信道:「刘大侠为何出此言。」

  刘文杰微笑道:「须知何昆仑刚愎自用,树仇太多,世间是是非非,本无定论,我辈行侠,宜忠恕存心,不以小恶为之,上天亦有好生之德,何况我辈,但何昆仑不然……」

  裴泽不禁勃然色变,冷笑道:「裴某曾听人说起,誉满四海之刘大侠其实是个奸妄狡诈之徒,先尚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刘文杰脸色立时冷如寒冰,道:「不论裴老师信与不信,今日四位休想生离栖风庄。」

  「这倒未必。」一条黑影飞掠而至,刘文杰闻声知警,旋身推掌。来人竟是面首为黑巾蒙住的玄衣人,冷笑一声,双掌迎出,掌力相接,劲风四溢,双方各自沉椿不动,但足下已深陷土内半寸。

  裴泽四人忽闻蚁语传声道:「何姑娘主婢已救出,四位速离这是非之地。」四人闻言纷纷腾身奔空而起,韦弥见此蒙面人不由惊得呆了。

  刘文杰亦瞪目愕然道:「阁下是否铁翅蝙蝠主者?」

  蒙面人阴恻侧低笑道:「老夫没有对你承认之必要。」

  老夫这两字刘文杰听来异常刺耳,不由目中闪过一抹杀机,但他究竟是个老奸巨滑,反一腔怒气按忍下去,微笑道:「瞧阁下如何能走出这栖凤庄去?」

  蒙面人道:「老夫既来得,便可离去,不过可惜你声名卓著的刘文杰,立被揭穿假善假面具。」

  刘文杰哈哈大笑道:「有谁相信阁下之言。」

  「人证物证确凿,有何不信。」

  「什么人证?」蒙面人倏地身形一跃,疾如电奔,两指飞点向伏虎叟韦弥期门穴而去。韦弥猝不及防,指风点在期门穴,只觉胸前一麻,不由倒退了一步,忙运气封住穴道了。

  蒙面人冷笑道:「韦弥,最好站在这儿,别生妄念,栖风庄中你那些狐群狗党均被老夫手下制住,其它恶行我尚不知,但最少你与刘文杰沆瀣一气,毒计将何湘君主婢活埋在这厅屋之下。」韦弥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刘文杰心内暗惊,但却不露声色,面现微笑道:「阁下言之不舛,但阁下未必就舍弃白阳真人遗画图解真迹,这遗画就在何姑娘怀中,你我若以武功争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咧。」

  蒙面人冷冷答道:「以你之见如何?」

  刘文杰略一沉吟,道:「以老朽之见,不如你我联手合作,研参图解,共霸武林,须知阁下一人永无达成愿望之日。」

  蒙面人道:「若能同衷相济,推诚相与,未始不是一件好事,但我怎能置信足下并非心怀叵测。」

  刘文杰哈哈大笑道:「此乃易事,你我歃血为盟,订下盟约,按手模足印,各执一份为凭,倘老朽背盟,当为天下武林唾弃。」

  蒙面人似作思索状,须臾颔首道:「此法甚好,但须韦弥作证,在盟据上画一花押。」

  刘文杰道:「使得,老朽一言如山,永无反悔之理。」

  蒙面人道:「时不我与,江湖群雄已在赶来栖风庄途中,你我速办此事后,立即挖掘何湘君尸体,赶往图解藏处。」刘文杰目光一望韦弥。

  韦弥立即会意,苦笑道:「二位请至书房。」拖着疲惫身躯前行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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