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绛阙虹飞全 - 9,2

[db:作者] 2025-06-28 10:42 5hhhhh 3940 ℃

  刘文杰微微一愕道:「可否请道其详。」春梅便将昨晚所见说出。

  刘文杰倾听后诧道:「有长孙老乞在,这蒙面少女定是琼崖海天钓叟陆骥之女陆曼玲,老乞儿与陆骥乃八拜之交,陆曼玲远来中原,定意在白阳图解,只不知对方青衣少年是谁?」

  春梅摇首答道:「婢子藏稍远,不知少年是谁?但他意在劫陆曼玲那口碧虹剑。」

  「当然。」刘文杰道:「剑柄上嵌有一粒避毒珠,此乃武林中人梦寐欲得之物。」话音稍顿,又道:「玉箫真人潜隐九宫,久已不露面江湖,如今再出,此事诚不可思议,老朽意欲前往一探,不知姑娘可愿陪伴同行,决耽误不了姑娘行程。」春梅心中大感为难。

  正筹思答词之际,忽随风送来一个阴侧侧的冷笑,灵机一动,不禁娇叱一声道:「什么人?」循声扑了过去。不远处冉冉冒出一个瘦削长脸,两颊深陷,面色枯黄如腊的怪人。

  这怪人一见春梅扑来,目中进射两道森冷如叉的神光,鼻中轻轻一哼,右臂疾拂而出。一股阴寒如冰的袖劲狂卷如潮,袭向春梅而去。只见春梅如受重击,尖叫了一声,凌空一个筋斗,斜翻出七八丈外,伏在草丛中不动。

  春梅灵慧机智,刁钻伶俐,怪人袖劲堪拂中之一刹那,立即倒翻避出,装得十分相似如受重伤,不但将怪人骗过,居然连老奸巨滑之刘文杰也深信不疑。刘文杰纵横武林数十午,以小善博取同道美誉,至今盛名不衰。

  他不愿被人瞧出其实是一巨奸大恶,此时更不能袖手不问,身形疾闪挡在那怪人之前,沉声喝道:「出手辣毒,凶邪行径,老朽若不惩治于你,武林正义何在?」

  怪人桀桀怪笑道:「好大的口气?须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今日破格例外,要伸量伸量你有多大的道行。」

  刘文杰闻言不禁气往上撞,怒火如沸,但他涵养功深,喜怒不形于颜色,淡淡一笑道:「尊驾意欲仲量老朽,即请出手。」

  怪人怒哼一声,反臂出指,五股劲风斜射而出,身形疾旋,右掌一式托梁换柱击向刘文杰的下颚。刘文杰暗道:「好歹毒的招式。」心内却惊异他出式之奇突,攻向部位诡奥绝伦。

  他存心显露绝艺,右足一点,身形后仰晃了两晃,用出风翻荷浪旷绝身法让怪人反臂拂指一击,倏忽身躯一转,左掌穿起。叭的掌力互接,怪人一声哇呀大叫,身形倒跃出九尺开外,眼中两道冷电仔细上下打量刘文杰。

  刘文杰也震得两臂酥麻,暗道:「此人武学怪异,实非泛常,看来这数年江湖中又出了无数身手卓绝的能手,被黑道绿林帮派网罗,准备掀起骇人巨变。」那怪人面色激厉,一退又进,身形如电,掌影飘飘,瞬息之间,攻出十三招。

  寒飚澈骨,罡劲所拍,无不是人身要害重穴。刘文杰双掌一分,踏步出招,掌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息,表面上看来雄浑有余,奇奥不足,均是普通常见之招式,其实这平凡招数在他手中经过千锤百练,已化腐朽为神奇,简直无懈可击。

  半盏茶时分过去,怪人被刘文杰掌势逼得团团乱转,激怒得喉中厉啸怪叫。突然,刘文杰掌出举火烧天,一掌印在怪人胸脯上,叭的一声大震。怪人身形震得飞起,发出一声刺耳厉啸,躯体却不坠下,竟似流星腾空而去。

  刘文杰不由怔得一怔,暗道:「我这一掌之力已达七成,虽铜筋铁骨,亦面震伤内腑扑地不起,这怪人为何安然无恙。」心中一动,立即猛生追蹑怪人下落之念,四下一望,春梅已不见踪迹,鼻中冷哼一声,腾身凌空而起。

  半空中瞥见怪人身影远在数十丈外朝城垣下泻落,不禁双足踹,身如弩箭离弦追下。怪人身法飞快绝伦,转眼间已杳失于千佛山翠拥树木中。刘文杰身形落下,面现懊丧之色,忽闻身后一阵衣袂破空隐隐随风送入耳中。

  他耳力锐敏,辩明所来的人数不少,微愕之下身形疾转,只见老龙神上官相率领十余黑道高手疾奔而来。老龙神上官相亦看清立在道旁之人为太极双环刘文杰,不由身形顿住,抱拳笑道:「刘大侠别来无恙否?」

  刘文杰抱拳还礼,满面春风答道:「好说,上官老师前来东鲁为了何故?」

  上官相答道:「还不是要查寻铁翅蝙蝠物的是谁嘛,风闻目前铁蝙蝠鲁境再现,并劫走玉虎帮鲁西分堂主胡飞熊怀不中之避火珠,是以兄弟急急赶来。」

  刘文杰故作愕然之色道:「此来刘某毫无所闻,上官老师可否约略说出经过梗概?」

  上官相不想耽误行程,却不敢拒绝刘文杰,稍一沉忖,道:「避火珠为胡飞熊劫自齐绍鸿的手中,却不料为一凶邪似玉虎帮中信符火急召胡飞熊赶往一幢废宅……」

  「必是冒用展天行名义?」

  「正是。」上官相道:「胡飞熊不虞有诈,进入废宅,竟落得个全军覆没,他不是死在骗他入宅的鬼脸老贼手中,而是丧命在铁翅蝙蝠之下,避火珠亦被劫去。」

  刘文杰诧道:「鬼脸老贼,胡飞熊既全军覆没。上官老师据何而知?」

  上官相显然被刘文杰盘根究底问话所微怒,语音微沉,答道:「鬼脸老者属下十二恶判亦折丧一半,他本人幸免于铁翅蝙蝠之下,迅即离宅追去,此刻,展天行恰率众赶至,胡飞熊尚未气绝,从胡飞熊口中得知详情。」

  刘文杰叹息一声,道:「此鬼脸老者显为玉虎帮中之人,处心积虑,叵测险恶,恐展天行睡难安枕了。」说着微微一顿,又道:「久闻上官老师处事谨慎,谋定后动,决不捕风捉影,无端生非,谅此行定然确知铁翅蝙蝠主者下落?」

  上官相摇手道:「此人如神龙在天,行踪神出鬼没,令人疲于奔命,兄弟再三思维,决以旁敌侧击,抽丝剥茧之法,或可找出一丝端倪。」

  刘文杰道:「愿闻高明。」

  上官相咳了一声道:「刘大侠谅已耳闻昨晚大明湖之事?」

  刘文杰抚髯微笑道:「这个刘某已有耳闻。」

  「依兄弟之见。」上官相道:「避火珠与避毒珠必大有关连,陆曼玲此去无异羊入虎口,玉箫真人久已绝意江湖,又闻他奄化仙去,墓木巳拱,此时又重现江湖,大有可疑。」

  刘文杰抚掌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刘某极愿一见这位玄门旧友,是否利欲薰心,晚节不终。」

  上官相闻言暗暗心喜,忖道:「倘与他同行,则我上官相此来可振振有词,不惧展天行藉故寻衅。」微微一笑,道:「玉箫真人就在近潜隐,刘大侠不弃,兄弟愿结伴同行。」

  刘文杰乃心机至工之人,暗中冷哼一声道:「我岂能为你所利用?」脸上却显露真挚的笑容道:「足感盛情,刘某尚须等候一位知友,上官老师请先行一步吧。」

  上官相不由大感失望,但他亦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闻言立即失手笑道:「如此兄弟先行一步,恕不奉陪了。」说罢转身率众疾奔如飞而去。刘文杰目送上官相等人身形消失后,朝树丛葱郁中一闪不见。

  龙爪槐树荫深处那幢巨宅,栉比连绵,屋宇众多,却在阳光烈日下,显得那么阴沉岑寂,非但人迹杳无,即是鸡犬也找不到一个。

  蓦地——十数条人影由龙爪槐荫疾如电射纷纷掠了出来。只听上官相低沉喝道:「玉辉,你去叩门,说我上官相求见。」一个枭目森冷,背负一柄虎头钩劲装中年汉子,低应了一声,洒开大步迈向门前而去。

  油光乌亮的两扇重门紧闭着,一对黄铜兽环被阳光回射得闪闪。光华,眩目耀眼。

  王辉堪堪走近宅门,伸手一抓兽环,突闻一个阴沉的语声传来:「且慢。」音调是那么阴寒澈骨,王辉由不得机伶伶打一寒颤,转面望去,只见屋角暗处并肩慢慢走出三人。

  中立者正是玉虎帮主展天行,面罩浓霜,向上官相走去,道:「上官当家,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侵我河地,不嫌狂妄欺人太甚么?」

  上官相料不到展天行亦在此处,神色尴尬,强咳了两声道:「展帮主,兄弟是追寻那使用铁翅蝙蝠的凶徒,并非有意与贵帮作对,帮主气势汹汹,不嫌盛气凌人么?」

  展天行哈哈大笑道:「上官当家,缉捕正凶,越界追人,不知咱们江湖有无树立规矩?」笑声中含蕴着刺耳讥嘲。

  上官相不由面色激动道:「展帮主,你误会了,兄弟巳派人投贴贵帮总坛,怎奈帮主不在,兄弟礼数已到,问心无愧。」

  一句话扣住了展天行,怔得一怔,只觉立在一旁的玉面张良茅焕以肘撞了他一下,倏转愧疚赧笑道:「既然如此,展某显然理屈,望乞见谅。」话音略略一顿,接道:「上官当家定获有线索,这使铁翅蝙蝠凶徒藏匿在此宅内。」

  上官相朗声道:「兄弟决不无的放矢。」

  展天行道:「看来有凭有据,但不知此人是谁?」

  上官相道:「展帮主这是明知故问。」

  「展某委实不知,此人是谁?」

  「玉箫真人。」

  展天行先是一怔,继而微笑道:「上官当家何必欺骗展某,你此来目的无非在那颗避毒珠。」

  上官相面有愠色道:「含血喷人,豪杰不为,帮主别把我上官相当作了无耻小人。」

  展天行高笑入云道:「好,好,就算我展某说错了,展某此来用意恰与上官当家相反,道不同不相为谋,上官当家你先请吧。」休看老神龙头上官相姜辣老练,刁滑如狐,那些巳骑虎难下,嘿嘿冷笑两声,以手示意王辉,预先逃去。

  上官相已觉察出这幢巨宅大有蹊跷,强敌临门,那有这么沉寂、毫无动静之理,如非玉箫真人预先逃去。即系潜伏宅内蕴有预谋,心内猛萌首鼠两端之念,不禁目光闪耀乱转,暗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如怂涌展天行与玉箫真人拚命,自己表示宽容大度,与人无争,免落武林口实,明争不如暗图,谅展天行岂奈我何?」他心存渔翁之念,反倒泰然起来。

  只见王辉已然敲击门上兽环三次,力沉劲猛,撞得震天价响。突闻一个嘶哑苍老声音:「谁呀?」两扇大门缓缓启开,走出一个迈龙钟老家人,眯着双眼打量了王辉一眼,道:「你老找准?」

  王辉看出这老苍头毫无武功,强行压抑一腔怒气,抱拳笑道:「烦劳通禀,就说上官相求见。」

  老人家摇头笑道:「您老来得不巧,敝主人昨晚有事远行百粤,恕小的无法通禀。」

  王辉一愕,道:「什么?你主人走了么?但不知有无同行之人?」

  老家人道:「敝主人与玉箫真人及一个什么姓陆的姑娘等人同行。」此言一出,令上官相、展天行等人不禁愣住,面面相觑。

  五面张良茅焕暗向展天行道:「此乃缓兵之计,帮主不妨单刀直入,逼使玉箫真人露面。」

  展天行对茅焕是言无不信,计无不从,已亟于查出那冒用信符之人,深觉茅焕之言极为有理,身形一动,迈步走去。只听上官相喝道:「王辉,回来。」王辉转身一跃,落在老龙神上官相之侧,肃立无声。

  上官相微笑望着展天行道:「宾不压主,恕兄弟不能越俎代庖,展帮主你请先吧。」

  展天行不禁一怔,猛感上官相此举不怀好意,自己也瞧出事有蹊跷,但未便示惧,立即抱拳大笑道:「如此展某当仁不让了。」率着玉面张良茅焕等人迈步走入宅内。

  老家人张惶失措,退在一旁,张口呐呐说不出一个字。

  展天行等人走入宅内,只见庄宅一无灯火,阴气逼人,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一行人步入宽敞左厅,玉面张良茅焕扇然夜行火摺,擦啦一声,一道熊熊火焰升起,照得全厅一明。

  展天行目光何等锐厉,一眼瞥见紫檀木桌缜着一封书信,上写:「留呈展帮主。」五个龙飞风舞字迹,映入展天行眼中,不禁心神大震,只觉处处都落在别人的谋算中,双峰紧锁,缓缓伸手向书信拿去。

  突闻茅焕一声低喝道:「帮主且慢。」展天行猛缩右臂,用惊疑目光望着茅焕。只见茅焕手中火摺已交与一人,取出一双鹿皮手套戴上,上前拿起书信抽出内面信笺。

  展天行暗道:「茅紧弟果真是心细如发,我玉虎帮之有今日成就,茅贤弟厥功不小……」

  忽发现茅焕面色微变,两手呈显颤抖,急趋前观看,只见书信上:「贵帮内有大患,何故另树强敌,展帮主今晚来此但无功,只怕赶回燕京时,贵帮已一夕易帜,拱手他人,恳挚奉告,言尽在此,临书布别,不胜依依。」

  展天行面色大变,喝道:「快走。」率众急急撒出宅外。迷蒙月色之下,只见老龙神上官相屹立着龙爪槐下,负手眼望看掠月浮云似有所思。

  上官相缓缓垂面目注展天行微笑道:「展帮主此行如何。」

  展天行寒道一张脸答道:「此宅乃一幢空宅。」

  上官相愕然道:「兄弟不信有此事。」

  展天行道:「相信与否,全凭上官当家,展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上官相见道着展天等人远去消失的身影,不禁狐疑满腹。

  因目睹展天行等人神色凝重,暗道:「展天行老儿不是好吃的蒜,事非水落石出,岂能如此轻易撒手不问,难道他吃了暗亏不成。」他越想越对,不禁大感踌躇。以他之能,也不敢闯入此宅。这幢巨宅,眼前在他看来,不啻是一具巨灵神像,望而生畏。

  但这话不能向他属下说出口,既不能示惧,又不能撤走,默然思忖了一阵,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暗道:「玉箫真人绝不能离去得如此快法,必仍在宅内,不如采取困围久待之策,何况太极双环刘文杰不会不来,有此帮手,何惧玉箫真人。」一想到刘文杰,不由暗诧,至今犹未见刘文杰赶来,忙一挥手,领着属下隐去。

  其实刘文杰早就到来,随着展天行潜入宅内,目击展天行见信退去,不禁大诧。他乃心机卓著之人,暗觉屋中必潜隐着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行诡用计都不在自己之下,绝非玉箫真人,连想此人必关系整个武林。当然,刘文杰不会放弃此一重要的线索,他匿藏在大厅内守株待兔。

  此一计策果然收效,约莫一个更次后,突见一条黑影由天井上疾泻落地,轻轻做了一声蛙鸣。

  呱的一声传入厅内,只见厅壁微微响动后,一条黑影冒了出来,疾如鬼魅飘出厅外。

  刘文杰大惊道:「原来这巨宅内处处有复壁,壁中藏有暗桩,他能目睹你一举一动,丝毫无所遁形,人却不能见他。」不禁心神凛骇,暗觉宅内蓄谋经营,居心实不可测。

  两条黑影在厅外一合,只听一个低微语音道:「老龙神上官相等人尚布伏宅外附近,暗暗监视我等行动,似采取困围之策,一两天内谅不会撤离。」

  「哼。」另一人冷笑道:「均落在咱们总瓢把子计算中,上官相如知机撤走还好,不然管教他全军尽没。」

  「那么总瓢把子为何不采取行动?」

  「此非其时,万一为此引来无数强敌,反为不美。」

  「不然,周近已发现黑白两道豪雄窥伺,如不禀报报总瓢把子定夺,出了舛错,属下可担当不起。」

  「哼,这班武林人物,都是贪生怕死,混水摸鱼之辈,见上官相心存顾忌,他们怎敢妄动,你就是为此而来么?」那条黑影本还有话说,是答得如此轻松,谅总瓢把子已成竹在胸,多说也无益,立道:「那属下去了。」身影一闪不见。

  刘文杰暗中惊疑道:「他们说总瓢把子是何人物,谅此人必然知道。」只见那人在厅外呆立须臾,突身形拔起,穿空疾杳。

  这使刘文杰大出意料之外,原料此人必返入厅内,在他隐入复壁之际,以虚空拂穴手法制住,逼使供出,这样一来,刘文杰改弦易辙不可,一溜烟掠出厅外穿上屋脊。

  屋角飞檐处突冒起一条黑影,发出清朗语声道:「来人可是刘大侠么?」

  刘文杰不禁一怔,忙答道:「正是老朽刘文杰。」

  那人道:「家主人团强敌环伺,忙于策划退敌之计,以至有失远迎,望乞海涵。」

  刘文杰道:「不敢,宅主人是谁,敢望赐告。」说着身形走了前去。迷茫月色下,只见那人面如满月,五官清秀,三绺黑发,眼内精芒炯炯若电。

  那人微微一笑,抱拳答道:「家主人说与刘大侠原是旧识,见面就知,再说在下也不知家主人真正姓名来历,家主人命在下带路至密室晤面畅叙武林大事,不知刘大侠能否俯允。」

  这一来,令足智多谋,貌善心险的刘文杰呆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覆才好。去吗?恐自投罗网,履入危境,困未悉宅主是友是敌,无论如何,必是个极为辣手人物,智谋、武功,都不在自已之下。若是拒绝,则必认为自己胆怯,传扬开去,于自己名望有损。为此煞费周章,甚难措词回答。

  猛见此人眼内炯炯神光逼射在自己的脸上,隐泛嘲讽意味,不禁脸上微感一热,咳了一声,道:「宅主人如此故作神秘,老朽碍难置答,眼前强敌虽环伺宅外,却不敢冒入侵犯,令东主既知老朽之来,理该出见才是。」

  那人正色道:「刘大侠之言甚是,但在下奉命而来,不知其他,以刘大侠望重四海,誉满武林,武学已臻化境,尚恐家主人有意暗害不成?」

  刘文杰只觉此人词锋犀利,令自己无法招架,暗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谅他也莫奈我何?」心念一定,遂哈哈大笑道:「就请尊驾带路。」

  那入抱拳一揖,道:「恕在下有僭了。」纵身一跃,飘下屋面,只觉刘文杰已先他悄无声息站地,暗暗心惊道:「刘文杰果然名不虚传。」

  太极双环剑文杰随着这人身后,此人步法从容,不疾不徐,向花丛中一条白石小径走去,凝神打量四外形势。但见花木扶疏,暗香浮动,月色清冷,景色凄迷,一切都静得出奇,并无丝毫异状,忖道:「宅主如不出自己所料,定是个才华卓绝之辈,从容若定,谋略筹划,虚虚实实,令人有高深莫测之感。」

  因他心生惕念,脑中忖思见了此宅主人应如何应付,假定了几种情势,拟定对策,方可立于不败之地。刘文杰有一种过人的长处,那是一生谨慎,绝不乘喜而轻诺,更不乘快而多事,不因志得意满面偶有疏忽,是以伪誉武林数十年迄今不衰。

  忽感夜风送来浓郁芳香,沁人心脾。不远处现出一幢精雅别致的花榭,四周植有数百株不知名的花树,高仅两丈,躯干如碗,枝叶互生,叶如楷杷而轻厚,花似白莲,莹脂如玉,每株树上繁结数十朵,遥遥望去无异花城,不令人神往。

  刘文杰随此人踏上石阶,花树内飘然走出一个青衣少年,含笑抱拳道:「难得刘大侠光临,蓬毕生辉,请入内一叙。」

  引路中年人突转身向刘文杰笑道:「在下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青衣少年道:「廖大哥,刘大侠武林高人,誉满四海,你我就此请益,倘蒙指点,胜似练武十年,这等旷世奇遇,你竟平白让它放过?」刘文杰乍睹这青衣少年,不禁一怔。

  料不到此庄主人如此年轻,只觉陌若平生,想他不出在何处见过,耳闻少年出言明誉暗毁,心中微怒,却丝毫不形于色,微微一笑,说道:「老朽不过浪得虚名,怎能比得阁下年岁轻轻,身手机智高绝,数日后即将名满江湖,使老朽欣羡不已。」

  少年闻言不由一愕道:「刘大侠何以竟出此言,在下未学后辈,过蒙谬奖,不胜汗颜。」

  刘文杰大笑道:「智退展天行,慑阻上官相,即此两事,已足以名动武林,威慑江湖了。」笑声高遏行云,宏亮如雷。

  青衣少年微笑道:「刘大侠你误会了,在下非此宅主人。」

  刘文杰不由呆了一呆,道:「那么宅主何在?」

  少年堆起满面歉疚之色道:「宅主乃系家叔,因他筹划退敌之策,一时之间不能赶至恭迎大侠,是以命在下替代他款待大侠。」说罢延请刘文杰入室。

  眼中突然一亮,客厅中八支流苏宫灯由四个垂髻小童点燃,映得一屋通明。宾主落座献上香茗后,青衣少年道:「在下程惠,家叔程仲武敬仰刘大侠一生清誉,武林泰斗,发现大侠行踪后,即恐大侠为传言所讹,敝家叔居心叵测,祸乱武林……」

  刘文杰不待程惠说完,即微笑接道:「老朽平生谨慎,决不轻易指人以罪,眼见犹恐是假,耳闻岂可深信。」

  程惠道:「如此家叔就放心了。」

  「不过令叔与老朽似未有一面之识。」

  「家叔昔年之事,在下生之也晚,不便妄论有无,只恐大侠贵人多忘。」刘文杰不禁哈哈大笑。

  程惠手指廖姓中年人接道:「这位廖鹏举是家叔衣钵传人,与在下同是嗜武若命……」说此面色突变,目注室外。

  只见一条人影急射掠入,浑身上下受有重伤,头面颚骨并划有三寸许刀口,皮肉外翻,血流如注,一站实即不支跌坐于地。程惠大惊失色道:「王老师遭了何人暗算。」

  来人已喘不出声道:「上官相已派入侵入本宅,少侠请准备应敌。」

  程惠剑眉猛剔,眼内精芒电射,冷笑道:「上官相居然有此胆量。」

  忽然,室外飘来一个阴寒澈骨冷笑道:「小辈无礼,上官令主何等的威名,岂能容你等猖妄无忌。」话声中,电射掠入三个面目阴沉劲装老者,身着服色各别,常人眼中有奇装异服之感觉。

  程惠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们是冲着谁说话?」

  一个枭目鸱吻红衣老者阴侧侧答道:「就冲着你说话?」

  程惠忽目注廖鹏举说道:「擒他过来。」语音寒厉。话未落,廖鹏举人已如电闪而出,一招五泉猛泻向红衣老者抓去。出手迅快如风,而且奇奥不测,攻向部位拿捏之准,虽武林耆宿刘文杰亦不禁暗暗称奇。

  红衣老者料不到廖峭举出手如此奇奥,不禁心神一震,幸他也非泛泛弱者,身形一侧,左臂一扬封住攻来手法,右掌一式叶底偷桃斜刁而起。叶底偷桃本为不登大雅平庸招式,可是在红衣老者施展出来,却精奇绝伦,攻其必救,逼得廖鹏举硬生生后撤一步。

  廖鹏举不容对方抢制先机,大喝一声,一退又进,重又疾扑而上,右掌如刃横削,左拳直击,两招并出,凌厉绝伦。红衣老者脚步微点,凌空上提,身子疾如车轮般打了一个旋转,让开攻来两招,食中二指疾仲,猛向廖鹏举肩头点去。

  两人攻守虽只有寥寥几招,却惊险万状,所出招式均是辛辣狠毒巳极,稍一不慎,非死即伤。廖鹏举突然身形一塌,侧身进击。转瞬间,廖鹏举已攻出九招三腿。红衣老者以一分之差,被廖鹏举抑尽先机,此时连受廖鹏举绝学所制,被迫得左腾右挪,连番倒退,心中大感震怒。但武功优劣,各凭智慧火候,一丝都勉强不得,虽欲取险出招扳回劣势而不可能。

小说相关章节:绛阙虹飞全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