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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窗外洒进大把阳光，取代激情的黑夜，被单半掉落在地上，凌乱不堪的床罩，一室淫欲旖旎的气味，对映床上裸身相拥而眠的男女，足以想见昨夜的疯狂程度。

　　清脆悦耳的闹钟铃声突地麘起，划破宁静的空间，陷入熟睡的人儿浑然不觉，继续交颈而眠。

　　五分钟后，贝多芬「命运交响曲」气势磅礴地响起，振奋人心的音乐一再干扰累瘫的灵魂，一只大手凌空按下开关，惺忪睡眼微掀，瞄了眼时间，将黑色头颅埋入身边的女人怀中。

　　「乐乐，该起床了。」

　　冒出的胡碴刺疼细嫩肌肤，唐乐乐不舒服地扭动，翻过身子继续睡觉。

　　「小宝贝，不要再赖床了。」林成军从身后抱住她，头枕在她颈间，大手越过她腋下罩住胸前丰腴，舒服地搓揉着。

　　「我要睡觉，不要吵。」唐乐乐抓住在胸前搞怪的大手，再度翻身抱住害她不能好好补眠的男人，不让他乱来。

　　「再不起来，第一节课会来不及。」林成军带着笑意道，爱极了她主动抱住他，想阻止他乱来却频频失控的举动。

　　「都是你害的啦，人家一大早得起床，你昨夜还不知节制，我哪有体力上课？」

　　全身肌肉酸痛的唐乐乐胡乱迁怒。

　　「不知是谁兴致高，逗一下就想要，我只好舍命陪佳人。」他轻拍了下娇人儿浑圆饱满的翘臀，大掌来回抚摸滑嫩的背。

　　「你很讨厌耶。」她将头钻进他胸膛撒娇。

　　「小宝贝，再这样你侬我侬下去，第一堂课也不用上了。」他暗示道，不介意一大早做运动。

　　「被当的又不是你，臭教授最爱点名。」唐乐乐挣扎着坐直身子，爬梳了下一头长发，三魂七魄还在神游中。

　　「先刷牙洗脸。」他宠溺地拍拍还在恍惚的俏人儿脸颊。

　　「喔。」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下床往浴室走。

　　「还有，记得穿衣服。」他好心提醒，不意外佳人丢来一记白眼。

　　「你干嘛不早说？」被他的话吓走瞌睡虫，唐乐乐赶紧抓起半落在地上的被单往身上遮。

　　「你的身材很养眼，我满意得很，干嘛遮？」他赞赏有加。

　　「免费养你色眼，你当然高兴了。」躲进浴室的唐乐乐不忘回嘴。可恶的臭少爷，就爱闹她出糗。

　　「那是当然的。」他哈哈笑开。

　　待唐乐乐盐洗完毕打理好一切，她的少爷早已穿着整齐。

　　「离上班时间还早，少爷不睡一下？」她好奇地问着一大早起床喝咖啡提神的男人。

　　「教授有事情找我谈。」他道出今早的行程。

　　「关于申请国外研究所的事？」她知道不少对他寄予厚望的教授希望他出国深造逗。

　　「或许吧。」他不以为意道。

　　「快迟到了，搭公车会来不及。走吧，我免费当你的司机。」他瞄了眼腕表，好心提出。

　　「你的车子太招摇，我才不要。」Ｆｅｒｒａｒｉ５９９ＧＴＢ所到之处，莫不引起路人仰慕惊叹，她生来只有当市井小民的命，无法忍受被人当成珍禽异兽观赏。

　　「你怕引人注目，干脆我们也不用出门，窝在床上好了。」他提出另一个建议，二选一。

　　「你很讨厌耶，动不动就威胁我。」连出个门，他也意见一堆，凡事都要照他的意思来。

　　「我只是建议，你有选择权。」林成军两手一摊，一脸装无辜。

　　「我可以选择第三个方案——各走各的吗？」她主动加入第三条，不让少爷牵着鼻子走。

　　「此路不通。」他霸道地回绝。

　　「想也知道。动作快一点，第一节课教授最爱点名。」没时间磨嘴皮，唐乐乐不再探究他的坚持，赶着上课去。

　　唐乐乐跟林成军一起出现在校园时，瞬间引起众人哗然。

　　拜校花头衔之赐，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唐乐乐，但她身边的男生是谁？

　　众人纷纷揣测，这个一脸傲气的出色男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学校内出名的大人物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他似乎面生得很。

　　「听说唐乐乐是博达企业少主的小跟班。有能力开法拉利跑车，会不会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

　　「传说博达企业唯一的继承人林成军是个天才型资优生，高中时已将大学学分修完，现在正考虑要读哪间长春藤盟校。」

　　一久远不可考来自同学一表三千里的有钱表姐转述说，她同学的同学也就是有钱更有钱的同学亲口证实，校花自幼稚园开始就是林成军的专属小奴，两人的关系暧昧得很……」

　　综合来自四面八方的马路消息，竞相挤在教室窗前看着男俊女俏的出色身影照亮校园的同学们，在自惭形秽之余，终于也确定开得起上千万跑车的帅哥身分。

　　「少爷不是跟教授约好了？还不快走。」虽说她因美貌早已习惯三不五时接收到惊艳的注目礼，可是跟少爷并肩走在校园里，她的光彩全被少爷天生耀眼的光芒给遮蔽住，感觉好像又回到以前她是小跟班的日子。

　　「不急，难得回学校，陪我四处走走。」林成军不受一路投射而来的目光影响，轻揽着乐乐。漫步在校园里。

　　「不行，我还要上课。」对于他将手轻轻贴放在她腰际的亲昵举止，别人看来是关系匪浅，唐乐乐却习以为常，毫无感觉。

　　「你的教室在哪里？」林成军看向成门字形建筑的教学大楼，眼尖地发现各层楼都挤满好奇的观众。

　　「右手边最旁边那一栋。」顺着手势，唐乐乐抬起美眸，赫然发现不少人往他们所在方位偷觊。「很多人在看，少爷快走啦。」她巴不得将杵在身边的瘟神赶走，免得引来更多人侧目。

　　「我可以去旁听吗？」林成军答非所间，坏心的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吻住因吓到而微张的嫩唇，舌尖熟稔地伸入檀口，当着众人面前，不避讳地来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火辣辣舌吻。

　　他下滑的大掌覆在唐乐乐翘臀上，情色地来回爱抚，亲密的动作间接昭告世人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得躲在教室里观望的同学们个个脸红心跳。

　　「这里是学校，你怎么可以乱来？！」唐乐乐为时已晚地捂住嘴巴，跳离故意使坏的少爷身边。

　　完了，被他这么一搅和，谁还敢追她？她铁定被打入全额交割股，面临下市的危机。

　　「男女亲嘴很正常，怎么说是乱来？」林成军以手指刮了刮她滑嫩细致的脸颊，很满意此行达到示威的目的。

　　哼，就不信哪个不长眼的男生还敢约他的小奴儿谈情说爱。

　　「公共场合，这叫妨碍风化。」唐乐乐气得直跺脚，忿忿地打掉他不规矩的手，万分后悔跟他一起来学校。，

　　「都已经是女人了，脸皮还这么薄。」他好心情地取笑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奴儿。

　　「林成军，你快走啦。」唐乐乐转身就跑，低着螓首不敢看向好奇张望的路人。

　　「小宝贝，昨晚把你累垮了，记得找时间多休息，晚上见。」隔着一小段距离，林成军朝又急又乱的小女人呼喊，不大不小的音量传达到众人耳里，听起来别有一番暧昧意味。

　　只有在床上乱爱时才会喊的昵称，被他当着众人面前亲热地喊出口，还影射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想也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唐乐乐尴尬得刹那间小脸爆红——没听到，她全没听到，打死她也不承认自己被少爷要过了头。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待她的大少爷下班，唐乐乐憋了一整天的怒气终于开始宣泄。

　　昨天大方地允诺不干涉她交男朋友，原来是预谋犯案，他早已计画让她名声扫地，故意制造出他俩是情侣的假象，杜绝别的男人追她的机会。

　　可恶，害她昨天还高高兴兴地卖力取悦他，到头来却还是给他骗了。

　　「故意什么？」林成军挑高一边浓眉，将公文包递给前来开门的唐乐乐，穿上她摆好的室内拖鞋，走入传来阵阵食物香味的屋子里。

　　「当着众人面前亲我，还说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话，以后谁敢追我？」被少爷恶作剧乱搞，她高居龙头股的身价一夕之间奄奄一息地躺平，以往每天都有收不完的情书，今天全数落空，她的黑马，她未来幸福美丽自由的人生，已离她远去。

　　「你多心了，我只不过是礼貌性地亲吻，老外不就这样？」上扬的嘴角泄漏出他的好心情，他就是要没人敢追她。

　　「这里是台湾，少把肉麻当有趣。」还说得理直气壮。她都快气炸了。

　　「今天在学校还发生什么事？」她的心情看来很槽。

　　「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没收到情书，都是你害的。」可以想见他故意造成的影响力有多大。

　　「哦？」他眉头一挑，表情莫测高深。

　　「你干什么啦？」唐乐乐打掉突然拉扯她衣服的狼爪。她都气成这样，他还敢乱动手？！

　　「不管你严一点，哪天戴绿帽了，我还蒙在鼓里。」林成军执意脱下她的衣服检查她的身体。

　　关于她在外头的一切，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还真多，而且每一件都能轻易惹火他。

　　「被你这么一闹，谁还敢对我有非分之想？」他的条件好到是男人都会自惭形秽，谁还敢不自量力。

　　「真可惜。」

　　「我听不到你的诚意。」她气恼着。

　　「那你就该知道我的用意。」他意有所指。

　　「我会被你害死。」唐乐乐会错意，误以为少爷又在玩她。

　　唉，现在所有的黑马都被吓跑了，她还能奢望美丽幸福的春天来临吗？

　　「蠢蛋。」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会错意，她是他的小奴儿，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觊觎？如此浅显的道理，她却弄不懂。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就在唐乐乐被他看到头皮发麻时，他突然解开衬衫钮扣，敞露出结实的胸肌。

　　「说话就说话，干什么脱衣服？」身材好也不是这种爱现法。她用手捂住眼睛，但心头痒痒的，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看。

　　「吻我，我的小奴儿。」他略施力，压下她的头颤栖靠在自己胸前，用意昭然若揭。

　　被他粗鲁不尊重的举动惹毛，气头上的唐乐乐用力地「吻」下去，回应他的热情相待。

　　「我的小奴儿真热情，往后的每一天，我会让你咬个够。」胸口被螫了下，这痛似乎渗入心窝里，酥酥麻麻，他怀疑有痊愈的一天。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最怕听到少爷影射永恒的话，那代表她的自由遥遥无期。

　　「你认为呢？」他以指腹轻轻抚过胸前淤红的齿痕。温柔地笑望着她，带有宠溺的意味。

　　被他以中指轻触胸口红痕的简单动作挑起欲望，她摇摇头，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往后的每一天，我也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说完，他俯身在她乳沟上方用力吸吮，烙下嫣红吻痕，他专属的印记，警告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

　　这红得刺目的痕迹，变成每天必膜拜的仪式。

　　自从女儿搬出去后，唐妈一直担心脾气冲的女儿不能好好照顾小主人，因负责打扫的陈嫂请长假。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她一直抽不出时间探望女儿，好不容易陈嫂销假上班，她向夫人禀明后，来到少爷临近自家公司的高级公寓。

　　她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无人应门，才拿出夫人怕没人在家她无法进门而特地给她的钥匙，打开大门。

　　女儿一直想要独立自主，她放不下心。得知少爷买了间公寓，她才大胆向少爷提出要求。

　　自乐乐成为少爷的伴读开始，她就一再耳提面命，交代乐乐不可忘了自己的身分，这十几年来，她在乐乐眼里看不到对少爷有任何梦幻情愫，才安心让乐乐搬出来。

　　做人要懂分寸，少爷身分尊贵。不是她们高攀得起，幸好乐乐对富家子弟很感冒，她倒不担心两人同住一屋檐不会发生什么事。

　　想起好久没见到的女儿，出色的容貌，漂亮的学历，早熟独立的个性，乐乐是她这一生的骄傲，也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乡下亲友们羡慕不已她生出如此优秀的女儿。

　　走入以蓝白为主色的宽敞客厅，她眼尖地看到随地丢弃的女性上衣。

　　真是的，乐乐怎么乱丢衣服？连贴身衣物也随便挂在沙发椅背上，要是被少爷看到还得了！

　　唐妈皱着眉，沿路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正纳闷怎么会有领带时，人已来到未合上的房门前。

　　她掀起眸，顿时呆在原地动弹不得，瞪大的眼珠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令人无法置信的画面——

　　老天，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她看错了？她用力闭上眼睛再张开，令人震撼不已的事实依旧存在。

　　她最挂念的女儿，赤裸着身子跟少爷亲昵相拥而眠。这画面让唐妈差点昏厥，她一手扶住墙，晕眩不已地勉强支撑住自己，低垂的视线对上因错愕又失手掉了满地的衣服，难以承受如此重大的打击。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心头一阵冷一阵热，突如其来的迎面重击，令人无力承受。她引以为傲的乖女儿，变成有钱少爷的玩物，不仅辜负她的期待，也彻底打垮她仅存的尊严。

　　她想不透，乐乐明明看不上富家子弟，为什么会跟少爷睡在一起？究竟是谁错了，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就算知道谁错了，于事又何补？

　　她要女儿报答恩情，结果女儿却连身子也一并奉献出去。她坚持报恩到底是对是错？这一刻，连她自己也混乱了。

　　唐妈拖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的佝凄身躯，步履蹒跚地往外走，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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