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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状元(全) - 21,1

[db:作者] 2025-06-28 10:43 5hhhhh 1570 ℃

            第二十一章 弃邪归正

  却说阮天华听到前面一阵兵刃交击之声,循着掠去,他身法何等快速,转眼就奔出十数丈远近,忽见前面横亘着一条岔道,那兵刃交击之声,似是从右首一条岔道传来,他脚下丝毫没停,一个轻旋,就朝右首岔道上追去。

  这条岔道,同样宽阔平整,他奔行之间,仔细谛听,再也听不到什么,好象那一阵兵刃交击之声突然隐去。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前面不远,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阮天华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有人在方才动手之际负了伤?」

  这就循声寻去,走了不过四五丈远近,只见右首石壁下果然有一团人影倚壁坐在那里。赶紧一个箭步掠到人影身边,凝目看去,那正是于立雪,头巾跌落,长发披散,身躯缩成一团,好象冷得不住的颤抖,连牙齿都上下打战。这自然是那位天罡门的于立雪,也就是第三位于立雪了。阮天华已经知道真的于立雪是刚才和自己在一起,那眼前这位自然是假的于立雪了。

  阮天华忽忙问道:「于姑娘,你怎么了?」他不知道人家到底真名实姓,所以还是暂时称她为于姑娘。

  假于立雪没有作声,但这时身后来路上却响起了一阵兵刃交击之声。阮天华并不知道铁若华、于立雪跟着自己身后而来,如果没有看到假于立雪负伤,他一定会转身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动手?因为他就是追踪兵刃交击之声寻来的。

  但如今发现假于立雪负了伤,他岂能弃之不顾,因此就没去理会来路上的兵刃交击之声,俯下身去,又朝假于立雪问道:「于姑娘,你究伤在那里?」假于立雪除了口中发出轻微的呻吟,依然没有作答,她似乎冷得已快要冻僵了,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阮天华攒攒眉,心中暗道:「她好象已经冻得说不山话来,自己又不知道她伤在那里?这怎么办?哦,看她抖得这么厉害,定然是中了玄阴教的什么阴功,『紫正神功』是旁门阴功的克星,自己何不先替她把阴寒之气驱出体外,她伤势纵然极重,不再冷得发抖,就可以说话了。」

  心念这一转,就低声道:「于姑娘,在下替你度入真气,先把侵入你体内的阴寒之气逼出了,你就不会再冷得发抖了。」说话之时,缕缕伸出右手按在她头顶「百会穴」下,徐徐把真气度丁过去。

  就在他替她度气之时,突听「当」的一声金铁狂呜传了过来,接着响起一个老婆子得意的笑声,和一个少女的尖叫:「啊!阮大哥,你在……」

  阮天华听出那是铁若华的声音,心头不禁大急,从老婆子的得意笑声和铁若华的尖叫判断,铁若华可能是在兵刃交击之后,被老婆子乘机拿住,所以才只叫出半句话,就被制住了穴道。但此时自己正在替假于立雪度气,如何能分身去救她呢?铁若华既然被擒,那真的于立雪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很可能先就被擒住了。

  他这一分心,顿觉自己气机窜动,几乎运气入岔,须知他虽然练成「紫正神功」,总究时日尚浅,如果在运气之时,一旦入岔自己和假于立雪两人均将走火入魔,心头暗睹一凛,赶忙强自镇慑心神,一心一意的把真气缓缓度入。这样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假于立雪体内的阴寒之气,已被「紫正神功」悉数化去,四肢百骸也渐渐暖和起来。

  阮天华缓缓收回手掌,说道:「于姑娘,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假于立雪缓缓吁了口气,问道:「是你救了我?你是什么人呢?」甬道中黝黑如墨,她自然看不见阮天华。

  阮天华忙道:「在下阮天华,姑娘究竟伤在什么人手下的?」

  「你是阮天华。」假于立雪口气之中,似有几分欣喜,但话声甫出,忽然轻「咦」一声道:「我……身子怎么还是一点都不能动呢?」

  阮天华道:「姑娘可是穴道受制吗?」

  假于立雪微微摇头,眨动着眼睛,略现羞涩的道:「好象不是……阮……天华……你……抱……我起来……好吗?」

  阮天华问道:「你要去那里?」

  假于立雪幽幽的道:「前……面……」她不能动弹,阮天华自然只好抱着她去了,这就俯下身去,双手托起她身子,往前走去。

  假于立雪究是姑娘家,若在平时,她被男人这样抱着走路,早就羞得紧紧闭上眼睛了,但这条甬道如此黝黑,使她减少了不少羞怯,眨着眼睛问道:「喂,阮天华,你刚才怎么把我救醒的呢?我觉得好冷好冷,好象跌入冰窟连呼吸都冻得凝结了,后来有一股热流,在我身体里流行,流到那里,那里的冰就融化了,我心里明白,是有人在救我,却想不到会是你,哦,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呢?」

  她咭咭格格的说个没停,一阵阵口脂清芬,似有若无的传入阮天华的鼻中。假于立雪看阮天华没有说话,轻咦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阮天华啊道:「姑娘说什么?」

  假于立雪虽然看不到,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好象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心不在焉,岂不是因为抱着自己的缘故?她心里忽然感到一丝甜意,幽幽的道:「我说什么,你没有听到吗?」

  阮天华道:「不知姑娘要问什么?」他果然没有听到,他是在担心铁若华她们。

  假于立雪只觉脸上微微一热,说道:「我问你怎么把我救醒的?」

  阮天华哦道:「在下看姑娘全身颤抖,似是被玄阴教阴功所伤,业已冷得不省人事,正好在下练的内功,可以克制旁门阴功,因此就只好运功把真气度入姑娘体内,把阴寒之气化去,姑娘终于醒过来了。」

  假于立雪睁大双目,问道:「你练的内功,可以克制旁门阴功,那是什么功夫呢?」

  阮天华道:「紫正神功。」

  假于立雪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你不是形意门的人吗?」

  「在下是形意门的人。」阮天华道:「但『紫正神功』是在下一位记名师父教的。」说到这里,他发觉抱着她已经走了不少路,这就问道:「还没到吗?」

  假于立雪看他一路行来,也没打着火摺子照路,不觉奇道:「你怎么不用火摺子照路,看得见吗?」

  阮天华道:「在下大概还看得见,就不用火筒了。」

  假于立雪好生奇怪,说道:「这里深处山腹,一点天光都没有,你还可人看得到?你好奇怪。哦,你既然看得到,到了向右转弯的时候,你就停下来,告诉我一声。」

  阮天华点点头,依然朝前走去,这样又走了一箭之路,甬道果然向右弯去,这就脚下一停,说道:「这里已到了向右转弯的地方了。」

  假于立雪问道:「这里是不是正好要转弯的地方?」

  阮天华道:「不错。」

  假于立雪道:「那你就朝左首转过身去。」

  阮天华道:「左首是石壁了,没有通路。」

  假于立雪道:「我叫你左转身,你就朝左转过身去咯。」

  阮天华道:「好吧。」果然依言朝左转过身去,这样就面对左首的一堵石壁了。

  假于立雪道:「好,你再向右横走三步。」阮天华依言又横走了三步,现在已经站到了石壁角转上。

  假于立雪道:「你现在站在转角上,对不?你看看转角处,就是两堵石壁中间的地上,有没有一块凸出的石块,黑色的,象砚大小。」

  阮天华双手托着她,只好横过身子,侧着脸看去,说道:「有。」

  「你真的看得见。」假于立雪道:「现在你把右脚踩上去,别动,再用左手朝石壁上推去。」

  阮天华道:「这里是暗门吗?」

  假于立雪轻嗔道:「你不用问,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好吧。」阮天华因为双手托着她的身子,现在要腾出左手去推石壁,就得把她娇躯交给右手,但假于立雪可不是还在吃奶的孩子,一只手就可以抱得住,只好把她放到右肩之上,右手轻轻揽住她双股。假于立雪伏在他肩上的人,口中发出羞涩的轻嗯。

  阮天华腾出左手,朝石壁上推去,壁上果然是一道暗门,应手而启,一面问道:「要进去吗?」

  假于立雪道:「不进去,为什么要推这道石门?」阮天华举步跨入,石门里面有一间长方的石室,什么也没有。

  「停。」假于立雪道:「你现在要靠左边走,循着石壁过去,到了尽头,再循着石壁向右,走到尽头,再循着石壁向右,再走七步停下来。」

  阮天华脚下一停,听她所说,先向左,再问右,再问左,再向右,那不是循着石壁在室中绕上一个大圈?最后走上七步停下来的地方,不就是石室进门左首那堵石壁的上首,何用去绕上一个大圈子?

  心念方动,只听假于立雪道:「你一定在想,我说的地方,就是在右首那堵石壁的上首,为什么要循着石壁去转上一圈?对不?但你一定要照着我说的走法走去才对,切不可自作聪明,去抄近路。」

  阮天华道:「为什么?」

  假于立雪道:「你照着我说的走过去,就知道了。」

  阮天华没有多说,就依着她说的,先向左转,循着左首石壁一路行去,这是一座长方形的石室,直等转到右首石壁,才数着脚步走了七步,脚下方门停住,石壁间已经无声息的裂开了一道门户,灯光从门内直射出来。阮天华问道:「现在可以进去了?」

  有了灯光,假于立雪已可以看得见了,欣然道:「自然可以进去了。」

  阮天华道:「进去之后,要如何走法?」

  假于立雪轻笑道:「你要怎么走,就怎么走。」

  阮天华举步走入,是一间略呈方形的石室,室中有一张石床,床上有被褥,左首靠壁处有一张小石桌和两把石椅,石桌上放着一把白瓷茶壶,和一个茶盅,另外是一盏银灯,陈设虽然很简单,但这情形就像是一间卧室。

  假于立雪道:「谢谢你,你把我放下来吧。」

  阮天华虽满腹狐疑,依言走近石榻,把她轻轻放下,问道:「姑娘究竟伤在何处?你不能动弹,那怎么办呢?」

  假于立雪眩动了下灵活的眸子说道:「我……我……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方才逃出去,中了贼婢的飞针……」

  阮天华道:「你怎么不早说,在下替你把飞针起出来不就没事了?」

  假于立雪粉脸红了起来,低低的说道:「在甬道上,黑漆漆的怎么看得见?所以……所以我要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阮天华道:「姑娘那里中了飞针,请在下看看。」

  假于立雪要他抱着来,目的就是希望他替她设法取出飞针来的,但等到阮天华问她,她却说不出来了,只是胀红着脸,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阮天华道:「姑娘总有点感觉吧?」

  假于立雪依然摇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只觉右肩和右……脚上奇冷无比,接着就麻木了,一个人就像跌入了冰窖,直到现在身子都不能动。」

  阮天华听得一呆,她右眉、右脚中了飞针,她是姑娘家,没有确实中针的穴道,就得撕开衣衫来仔细的找寻针孔,自己如何能撕开她的衣衫来找呢?但这里除了自己又没有第二个人,她身子不能动弹,自己总不能不顾而去,也不能一直抱着她出去,万一遇上敌人,又如何和人动手。

  假于立雪看他没有作声,抬头道:「阮天华,这里只有你,你不替我找到针孔,把针起出来,我……我怎么办?」

  阮天华为难的道:「这个……」他搓搓手,就说不下去。

  假于立雪眨眨眼睛,幽幽的道:「我知道,我是女子,你才作难,对不?你要找寻针孔,必须撕开我的衣衫,仔细看清楚,所以迟疑着不敢动手,又不忍心弃我不顾,其实我们是江湖儿女,既是救人,就不必顾虑男女有别了,在这里,你不替我设法取下飞针,还有谁来救我?你如果走了,进来一个坏人,我……怎么办呢?」

  她黑白分明的美眸之中,忽然滴出晶莹的泪珠,低下头去,接着幽幽的道:「你不肯替我取下飞针,那就走吧,我……不会再求你的,就是死,也不关你的事,你走好了。」其实,她早已知道石门在阮天华进来之后,早已悄无声息的阖了起来,他要走也走不了。

  任何男人,都见不得女人泪水的,何况她说的没错,除了自己,还有谁来救她?更何况她身子动弹不得,万一进来一个坏人,她怎么办?自己既不能弃她而去,自然要替她起下针来才是,岂可再存男女有别的腐旧观念?

  阮天华毅然道:「于姑娘不能行动,在下怎会弃你不顾而去?只是在下要替你取下飞针,说不得只好撕开姑娘肩头衣衫来仔细找找,你中针的部位,是在前面,还是在后肩。」

  假于立雪道:「后肩。」

  阮天华暗暗吁了口气,还好是在后肩,如果在前面,姑娘家的前胸,自己怎好低着头去找?一面说道:「你伏着别动,在下为了取针,只好从权了。」

  假于立雪幽幽的道:「谢谢你,你只管把衣衫撕开来好了。」阮天华并不待慢,手指在她肩后轻轻一划,就象利刃划过一般,划破了五六寸长一条,然后用手轻轻拨开,眼前顿时露出羊脂白玉般的香肩,柔和的灯光之下,这细腻柔滑的肩胛,已足使男人百看不厌,想入非非。

  阮天华血气方刚,自然看得心头一降狂跳,目光一注。不用多看,就已发现「肩外俞穴」上有一点极细的红点,这就说道:「在这里了。」

  假于立雪道:「你这么快就找到了?」

  阮天华心想:「象这样又白又嫩的肩胛上,针孔红点虽细,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这话他可不好说出口来,随即说道:「在下这就替姑娘把它取出来。」

  假于立雪道:「你要用什么取呢?痛不痛?」

  阮天华笑道:「在下用掌心把它吸出来就好,不会痛的。」

  随着话声,右手掌已经按了上去,运功吸口气,手掌缓缓提起,翻掌一看,掌心已经多了一支寸许长比绣花针还细的银针,通体闪着银光,十分坚利,不知是什么做的,但绝非钢针,口中说道:「这银针果然又细又硬,只是针上并没有淬过毒。」

  假于立雪伏着的人,奇道:「怎么,你已经吸出来了。」

  阮天华随手取起银针,放到她面前,说道:「你看,就是这支针,已经没入你『肩外俞穴』。」

  假于立雪气愤的道:「死丫头,总有一天,我不打上你十针才怪。」

  阮天华道:「现在还有一支,在你脚上什么地方?」

  假于立雪给他这一问,一张脸胀得象大红缎子一样,说道:「在……腿……弯上……」腿弯上,那是大腿之上了。

  阮天华一呆,她明明说在脚上的,观在变成腿弯上了,但已经取下了一支,总得把还有一支出起出来,接着问道:「你应该告诉找大概在什么部位才行。」这话没错,姑娘家的大腿上,岂可随便把裤管划破开来?

  假于立雪伏着头,低低的道:「不知道,你用手指按按看,我如果有感觉,会告诉你的。」

  阮天华只得伸出手指去,按在她腿弯上,说道:「是不是这里?」

  假于立雪道:「再。上去些。」阮天华手指又上移了寸许。

  假于立雪幽幽的道:「还要上去。」阮天华手指又上移了寸许,停住。

  假于立雪声音更细,说道:「还要……上去些……」阮天华一移、再移,她还是说着「还要上去些」,阮天华手指随着她话声上移,但已经感到面红耳赤起来。现在他手指已经移到她阴尾,尻骨的两旁,这是足太阳膀胱经的「会阳穴」了。

  假于立雪终于嗫嚅的道:「好象……在这里了,你……按……起来……有些痛……」她羞涩得话声比蚊子还小。难怪她一直不肯明说,女孩儿家这个地方教她如何说得出口来?所以她只好说在腿弯上,其实腿弯和「会阳穴」相距可远着哩。

  现在,地方是找到了,阮天华又作起难来,这地方,他如何能把她的裤管撕开来?但不撕开裤管,就无法找得到针孔所在。但她既然指出部位来了,他不好再迟疑不决,只得鼓起勇气,手指终于划了下去。裤管划破了尺许长一条,他用手拨开破裂之处,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堆浑园细腻羊脂白玉般的臀部,这是多么神秘而诱惑的部位?假于立雪伏着的人羞得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

  阮天华是看准了部份才划开她裤管的,因此目光一注,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他不敢耽搁时间,立即伸出手掌,朝她「会阳穴」上按去。按是按上去了,但觉手掌触到之处,滑腻如脂,富于弹性,他一颗心蓦地一阵荡漾,全身也跟着燥热起来。

  他虽和小红、铁若华、青儿三女有过鱼水之欢,但眼前的少女却是陌生人,碰到女儿家的隐私之处,一时之间,按在她股上的手掌,忍不住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假于立雪伏着的人早已闭上了眼睛,但眼睛虽然闭上了,他炙热的手掌按在她什么地方,心里自然清楚,阮天华的手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姑娘家一个人可颤抖得更厉害。

  阮天华几乎提不起手,按在这样温润如玉,滑腻如脂的地方,只要是男人,谁都会想入非非,舍不得移开。只是他练的是玄门正宗的「紫正神功」,心旌荡漾之际陡然起了一丝警惕,急忙正心静虑,功运右掌,缓缓吸了口气,手掌随着缓缓提起,把银针吸出,一手连忙把她划开的裤管掩起,说道:「于姑娘好了,你可以坐起来了。」

  假于立雪口中嗯了一声,果然翻身坐起,她羞得连看都不敢朝他看上一眼,只是幽幽的问道:「都起出来了吗?」

  阮天华道:「如果姑娘只有两处中针,那就都已取出来了,你现在可以运功试试了,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假于立雪没有作声,自顾运了回气,果然业已气机通顺,没有什么不对。突然,她脸色微变,站起身,纤掌扬处,「拍」的一声,掴在阮天华的左颊之上。阮天华骤不及防,被她掴个正着,不觉怔得一怔,红着脸嗫嚅的道:「在下替姑娘起下银针,出于权宜之计,在下对姑娘并无半点亵渎之处……」

  假于立雪一双大眼睛中忽然滚出两颗晶莹泪珠,目光之中却流露出关切与歉疚之色,走上一步,轻声的道:「我……我打痛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不是为了你替我取下两支银针才打你的,你替我起下银针,我应该感谢你才对。」那是为什么打他耳光的呢?她没有说出来。

  阮天华道:「不要紧,只要姑娘不放在心里就好,本来姑娘千金之躯……为了救人,在下不得不从权……」

  假于立雪幽幽的道:「我不是守旧的人,何况是我求你替我起针的,我怎么会怪你呢?」不怪你,已经挨了一个耳光。

  阮天华道:「姑娘……」

  假于立雪不让他说话,就叫道:「阮天华,你转过身去,我没叫你转过来,你不许转身。」

  阮天华问道:「你要做什么?」

  假于立雪嗔道:「你不管嘛。」

  阮天华道:「好,在下转过身去。」他果然转过身去,背向着假于立雪。

  假于立雪道:「你不许……偷看。」

  阮天华道:「在下背后没长眼睛。」假于立雪坐到床上,伸手朝石壁上轻轻一推,石壁上立即出现了一扇小石门,原来这石壁上竟是一个床头柜,里面折叠着一叠女子的衣衫。

  她伸手取出,然后迅快的脱下长衫,脱下内衣,又迅快的穿上衣裙,把换下的衣衫团成一团,塞入石柜中,然后又推上了石门,双手整理了下披散的秀发,才跨下石床,笑盈盈的道:「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阮天华可以想得到,她肩头衣衫和裤管上都被自己划破了,她要自己背过身来,自然是要把破的地方补起来,但他想不出身在石窟之中,什么也没有,至少没有针线,不知她如何补法?他当然不敢回身去看,但他虽然没有回过身去,耳朵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脱下了长衫,好象又迅快的穿了起来,根本没有缝补,就叫自己转过身去了。

  他依言转过身去,这一瞬工夫,只见眼睛一亮,她居然象变戏法一般,变换了一个人。假于立雪改穿了女装,竟然比穿了男装不知要娇美多少,一时不禁为之一怔。假于立雪看他望着自己发呆,不觉展齿一笑,甜甜的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阮天华脸上一红,说道:「姑娘那来的女装?」

  假于立雪道:「我换了男装,我原来的衣衫自然带在身边了,不然,衣衫都被你划破了,我还能出去见人?」

  阮天华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

  假于立雪秋波盈盈的望着他,眨动了一下,问道:「这是你本来面目吗?」

  阮天华道:「是的。」

  假于立雪凝视着他,问道:「你以前不是也改扮了假于立雪吗?」

  阮天华道:「你不是已经听我说过?」

  假于立雪「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是来找你爹的吗?」

  阮天华问道:「是啊,莫非你知道爹他们在什么地方?」

  假于立雪口中又「嗯」了一声,阮天华道:「你快领我去。」假于立雪好象在忖着什么心事,攒起眉头,半晌没有作声。

  阮天华看她神情,心头不禁一紧,急急问道:「你快说,爹他们怎么了?」

  假于立雪望着他,低低的道:「他们……」

  阮天华看她吞吞吐吐的,心头更急,问道:「他们怎么了?」

  假于立雪迟疑的道:「他们都……被……引入一处岔道……」

  阮天华道:「在那里?」

  假于立雪焦虑的道:「我……我怎么办呢……」

  阮天华道:「你知不知道岔道在那里?」

  假于立雪忽然一下扑入他怀里颤声道:「阮天华,你……叫我怎么办呢?」

  阮天华看她娇躯颤动,似是十分惶急,女孩儿家到惊惶无策之际,就会象这样投入男人的怀抱,他轻轻搂着她,温言说道:「不要紧,只要你知道方向,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救出来的。」

  假于立雪偎在他怀里,腰身扭动了一下,说道:「我不是说他们嘛。」

  阮天华奇道:「那你说什么?」

  假于立雪仰起脸,幽幽说道:「我是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阮天华道:「你只要知道岔道的方向,告诉我就好。」

  假于立雪「唉」了一声,轻轻顿了顿小蛮靴,说道:「你这人,我说过不是为了这个……」

  阮天华道:「那你在说些什么?」

  假于立雪道:「你真是缠死人了。」

  阮天华问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假于立雪把头埋在他怀里,说:「我在想,我……该不该带你去……」

  阮天华道:「爹被他们引入岔道,岔道上纵然凶险,自然也要带我去了。」

  假于立雪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低低的道:「我带你去可以,只……只是……你……以后会不会忘记我?」她这话岂不是向自己剖心示爱?

  阮天华不由迟疑着,假于立雪不待他开口,又把头埋在他怀里,说道:「阮天华,你……是木头。」

  她环着他腰际的手忽然松开,用手捧住了脸颊,幽幽的道:「你再仔细看看我?」她双手又环住了他的腰,但一颗头却缓缓的抬了起来,阮天华不用低下头去,也看到了,因为她已经抬起头来,她虽然比他低了个头,但还是面对着面。

  现在他看到的已经不是于立雪了,她有一张羞红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和红菱般往上翘的红唇,她完全变了另一个俏皮而甜美的姑娘家。阮天华道:「我早就知道姑娘不是真的于立雪,但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呢?」

  她双手依然紧紧的环着他的腰际,仰起脸说道:「你记不记得君山大会上还有一个于立雪?」他当然记得,那是和天罡旗于老夫人一起的人。

  阮天华点点头道:「你是于老夫人要你乔装假于立雪的。」

  假于立雪轻轻摇着头道:「才不是呢?」

  阮天华道:「那是什么人要你乔装假于立雪的?」

  假于立雪缓缓放开环着他的手臂,纤手一扬,她手上拿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说道:「是教主要我改扮的。」

  阮天华道:「你是玄阴教的人?」

  假于立雪点着头,说道:「天罡旗的人,在未参加君山大会之前,就被本教罗致了,教主知道他们要参加君山大会,才要我以假于立雪的名义参加,所以我就乔装了于立雪。」

  阮天华也点着头道:「这就是了,天罡旗的假于立雪会借物传阴之术。」

  假于立雪白了他一眼,说道:「对你却一点用也没有,哦,阮天毕,你知道我第一次打你耳光,为了什么吗?」

  阮天华道:「大概是在下替你取出两支银针,姑娘心里甚是害羞,才打了在下一个耳光。」

  假于立雪脸上一红,说道:「才不是呢,我运功检查,发现我体内的玄阴真气都被你紫正神功化去了,人家心里一急,才打你的,但后来一想,你当时也是为了救我,我怎么能错怪你呢?」

  阮天华问道:「那么姑娘到底是谁呢?」

  假于立雪红着脸道:「我叫席小蓉。」

  阮天华道:「你是玄阴教的人,怎么会被银针打中的呢?」

  席小蓉恨恨的道:「就是那真的于立雪咯,不知她针上淬了什么古怪药物,我只打了一个冷噤,就感到全身冷得象跌入冰窖,全身血脉都被冻僵了。」

  于立雪使的是冰魄神针,阮天华当然知道。原来刚才于立雪、铁若华跟着阮天华后面,但是岔道太多,走岔了,居然跑到阮天华的前面去了。

  阮天华突然问道:「是你把爹他们引入岔道去的?」

  席小蓉点点头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人家不是已经答应领你去了吗?」

  阮天华道:「好,你带我去。」

  席小蓉粉脸一红,低着头道:「我答应带你去,把令尊他们放出来,但……这样做……就……就背叛了玄阴教,你……你说我还能在这里耽下去吗?我……我该怎么办呢?」

  阮天华当然听得出她的口气来,这就含笑道:「姑娘深明大义,能够幡然弃邪归正,大家当然都会欢迎你的。」

  席小蓉微微摇头道:「我是女孩儿家,深明大义,弃邪归正这些话,对我并投有用……我只要你……点个头?我……直跟着你……」

  她说到这里,突然感到一阵羞涩,口中嘤咛一声,又扑入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着他,一颗头埋在他怀里,再也拾不起来。这话已经够明显,一个女孩儿家需要的不是深明大义这一类话,她要的是温馨的爱情,只有爱情,才能使她有勇气毅然脱离邪恶。

  有女投怀,软玉温香在抱,而她又说得如此真诚,几乎把一颗少女的心都赤裸裸的奉献了出来,他能拒绝吗?何况是他鼓励她弃邪归正的。阮天华情不自禁的轻轻搂住她的香肩,低于头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秀发,也轻声宽慰着她道:「小蓉,你能弃邪归正,我很高兴。」

  席小蓉蓦地抬起头来,眨动一双明亮的眸子,也闪着异采,说道:「你答应了?」她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但喜悦之色盖过了羞涩。

  两张脸,距离得那么近,阮天华心情为之一荡,他点着头,缓缓把头低了下去。脸对脸愈来愈接近,四目相投谁都没有霎一下,好象要把对方看得更清楚,但当他两片嘴唇快要接触上她樱唇的一刹那,她羞得想躲避,又有接受的意愿,只是把本来睁大的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四片嘴唇刹那间紧紧的胶合在一起,她感到窒息,眩晕,一颗心好象要从口腔里跳出来,这异样的奇妙,使她难以形容,简受飘飘欲仙。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两颗心也紧紧的贴在一起,儿乎快要融化成一个。时间在静悄悄的溜走,两人似乎忘记了一叨,舍不得分开。

  这那足足过了好一回功夫,阮天华才缓缓的从她樱唇上离开,席小蓉又羞涩又喜悦的轻嘤了一声,一颗头又埋在他怀里,羞得再也不肯抬起来。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口中哦道:「我该叫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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