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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谷全 - 7,2

[db:作者] 2025-06-28 10:43 5hhhhh 1410 ℃

  欧阳夫人一见蓝天鹏和欧阳姑娘,继续笑着问:「你们姐弟俩人在谈什么,谈得如此高兴?」

  蓝天鹏深怕欧阳姑娘接口,慌得赶紧躬身说:「小侄在和姐姐说笑,没有说什么。」

  欧阳夫人老经世故,自然看也蓝天鹏的慌张神色,因而笑一笑,打量了蓝天鹏一眼,继续笑着说:「鹏儿,这袭银衫穿在你身上,倒是满合身的!还有你肋带和儒巾上的七颗雪宝石,你必须注意,如果必须在夜间隐蔽身形时,必须先将这七颗银雪宝石掩起来,否则你早在数百丈外对方便已发现了。」

  蓝天鹏一听,再度躬身说:「多谢伯母提示。」说话之间,慕德嫂和锦英四女已将酒莱摆好。

  欧阳夫人一见,立即肃手说:「鹏儿,我们用午饭吧。」

  欧阳夫人说着,径自坐在中央座上,欧阳姑娘则在左侧相陪。蓝天鹏一见,不由关切的问:「欧阳兄呢?为何不来同进午饭?」

  欧阳夫人立即淡雅的一笑说道:「今晨他听老慕德回来说,新近崛起一位侠女,长得十分美丽,但她的个性却大异一般女孩子,出手泼辣,挥剑杀人,堪称嫉恶如仇。只要稍有恶名的黑道人物落在她手下,鲜少有人逃过厄运,所以人们给她起了个美号叫倩女罗刹。」

  蓝天鹏一听,不由呀了一声,说:「这么厉害呀?」

  欧阳夫人立即笑着说:「所以你紫哥哥才决心去会会她,再说,紫儿已二十岁了,也是成家的时候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愉快的笑了,一面就座一面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呀,欧阳兄那等俊美滞洒人物,必然马到成功,带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夫人回来。」

  欧阳夫人却含意颇深的说:「你欧阳兄虽然俊美满洒,但比起鹏儿你来,总觉缺少那么一点儿英挺气慨,这也许是他不敢和你一道前去的原因吧。」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却越来越迷惑。欧阳夫人愉快的笑着说:「鹏儿,快喝酒吧。」于是,三人一面饮酒吃菜,一面谈些时下武林的形势来。

  最后,欧阳姑娘说:「孩儿觉得,要想打击崆峒派的恶势力扩张,必须联合龙凤会的力量,据说龙凤会的势力,较之崆峒派尤为壮大,所以,孩儿鼓励鹏弟弟约斗金线无影,和她共谋安定武林的大事。」

  欧阳夫人略微沉吟,经眉迟疑的说:「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金线无影剑术不俗,假设你哥哥在,和你鹏弟弟一同前去……」

  话未说完,欧阳姑娘已插言说:「孩儿想让慕德嫂同鹏弟弟一同去。」

  蓝天鹏未待欧阳姑娘话完,立即阻止说:「不必了,小弟一向行事独断,而且,约斗拜山,都不宜多带人去。」

  欧阳夫人也在旁怂恿说:「鹏儿,多两只眼睛总是好的,再说途中也有个照顾。」

  蓝天鹏立即谦谢说:「小侄已届弱冠,凡事都可自己照顾,再说伯母和欧阳姐姐,也需要慕德嫂在家掌理家务,小侄认为,不必再烦慕德嫂了。」

  欧阳夫人看了一眼欧阳姑娘,立即含意颇深的笑着说:「既然这样,你要自己当心,凡事不可燥进,只要多用脑筋,没有想不通的事,知道吗?」

  蓝天鹏恭声应了声是,继续说:「现在欧阳兄已经下山,小侄也决定即刻离去,有关剑术及移穴法部分,小侄可在途中抽暇苦练,可达括苍山时,想必也运用自如了。」

  欧阳夫人慈详的一笑说:「有关剑术部分,只要通过了洞中图室,即可临阵应失望,至于移穴法,并非一朝一夕不可,不必急在一时。」

  蓝天鹏决心即刻离去,觉得怀中的两颗火龙珠留在身上没用。一方面为了怕失落,一方面也算报答欧阳夫人暗中派人引寻学剑赠衣之恩,是以,急忙起身,在怀中取出那两颗火龙珠来,同时含笑说:「小侄听锦葵说,欧阳姐姐最喜收藏珍珠古玩,小任这里有一对火龙珠,就送与姐姐把玩吧。」说罢,双手捧至神色惊愕的欧阳夫人面前。

  欧阳夫人一见,立即慌急的说:「这种价值连城的珍珠,怎可轻易送人,孩子,你该不会要……」

  蓝天鹏心地单纯,也没有听出欧阳夫人的话意,继续真诚的说:「小侄是诚心诚意送给欧阳姐姐的,伯母就收下吧。」

  欧阳夫人慈祥的呵呵一笑,伸手接过一对火龙珠,立即双手递给欧阳姑娘,同时示意说:「还不谢谢你鹏弟弟。」

  欧阳姑娘娇羞满面,香腮鲜红,起身接过火龙珠,面向蓝天鹏,垂首绽笑,用极低的声音说:「谢谢鹏弟弟。」

  蓝天鹏看得一愣,心想送一对火龙珠有什么好害臊的,竟羞得抬不起头来,心念之间却爽朗的说:「自家姐弟,还谢什么。」说罢,又望着欧阳夫人,拱手恭声说:「小侄业已酒足饭饱,承蒙伯母抬爱,大恩不言谢,只有铭感五内,永记不忘,就此告辞,改日再来登山叩安。」说罢躬身一揖到地。

  欧阳夫人也急忙起身,慈祥的说:「鹏儿,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谈什么谢不谢,我只希望你对紫儿多加照顾就好了。」

  蓝天鹏闹不清欧阳夫人的话意,只得谦和的说:「欧阳兄武功高绝,为人机警,小侄向他学习的地方正多……」

  话未说完,欧阳夫人已黯然一叹说道:「鹏儿,你是一个心地淳厚的孩子,伯母的话不是无因的,去括苍山的途中仔细想一想,你就发现紫儿是多么需要你照顾,须知,我就他这么一个孩子,也是我把他宠坏了,鹏儿,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一旁的欧阳姑娘,立即不高兴的说:「娘,您说些什么嘛?您都把鹏弟弟说糊涂了。」

  有些发愣的蓝天鹏一听,这才赶紧接口说:「小侄明白伯母的意思。」

  欧阳夫人一颔首,强自一笑说:「老慕德早晨来过又走了,他可能仍在悦酒楼上,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他一定会办到。」

  蓝天鹏立即感激的说:「谢谢伯母,小侄不需要什么。」

  欧阳夫人一听,立即说:「那么我送你出谷……」

  蓝天鹏觉得欧阳夫人也许有意指引出路,只得称谢,一起走出阁来。依然是欧阳夫人在前,蓝天鹏和欧阳姑娘居中,后面是慕德嫂。

  四人沿着鲜峋怪石小径,走出红漆小门,即是谷中水上花园。这时红日已有些偏西,正是未牌时分,艳丽的阳光,直射谷中,愈显得谷中红花绿竹,清水丽阁,美景无限。蓝天鹏看了水上花园的绚丽景色,深觉没有进国一游为憾。

  一旁默默前进的欧阳姑娘不时偷看一眼蓝天鹏的神色,这时一看他的表情,立刻深情的说道:「下次你来时,姐姐好好陪你在园中玩一玩,我们还可以划船到北面的细瀑处玩,那里才称得上别有洞天呢。」

  蓝天鹏惊异的「咦」了一声,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那道经天而降的细长瀑布。穿过松林,四人直奔东南,非但峰角的斜度险峻,而且地面也极崎岖,有时不得不腾身飞纵上去。蓝天鹏非常注意昨夜走出来的洞口,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位在何处。到达两峰之间的鞍部棱线上,蓝天鹏这才发现前面都是断崖。

  打量间,欧阳夫人已笑着说:「鹏儿,由此地下去,仅过一道七八丈宽的深涧,即可直接下山,我想七八丈宽的距离,即使没有独木桥恐怕了难不住你。」蓝天鹏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欧阳夫人指头往崖下一指说:「此崖奇险无比,设非飞鸟剑仙,没有人能上得来,此处只能下去,回来时,必须有人引道才能进入。」

  蓝天鹏一听,知道欧阳夫人指的是那道古木独桥。于是,低头一看,只见崖势内四,仅在十丈以下处有一方空岩,再往下即是断崖的斜角,直达一道七八丈宽的深涧边缘。由深涧的对崖,直达山外,仅是如林峰头和浓郁森林,但他深信能顺利飞驰。打量完毕,即向欧阳夫人母女一拱揖,恭声说:「伯母,姐姐,请珍重,小侄就些拜别了。」

  欧阳夫人也关切的说:「鹏儿,凡事谨慎为是,切忌争强斗狠。」

  蓝天鹏再度恭声应了个是,身形一闪,双柏轻拂,一点亮影,疾泻而下一一假设如在远处观看。必是一道银线,直达崖下。

  蓝天鹏经过中间突岩时,并未踏脚停歇,仅用衫袖轻击了突岩一下。到达崖下,身形不停,飞扑崖下深涧,足尖一点洞边,凌空而起,宛如银鹤临空般,直向对崖飞去。

  立身崖上的欧阳夫人母女和慕德嫂,见蓝天鹏落崖过涧,一气呵成,不由为他提心吊胆,直到蓝天鹏到达了深涧对崖,三人才安下心来,同时,都不自觉的脱口赞声说:「真的好俊的轻身功夫,我们三人,可说无人可及。」

  蓝天鹏一气纵过深涧,立即转过身来向着高立崖上的欧阳夫人和欧阳姑娘,以及慕德嫂,再度举手挥了一个「后会」手势。一等欧阳夫人三人也挥手再会才转身飞纵,展开轻功,沿着一道境蜒斜岭,直向山外,如飞驰去。

  当他转身的一刹那,他仍记得欧阳夫人神色依恋,强自民笑,而慕德嫂,也有依依之色。唯独欧阳姑娘,在挥手欢笑中,似乎还有兴奋之情。但是,山路逐渐崎岖,使他无暇细加揣测,不过他对欧阳夫人临别的一番话,倒是觉得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根据欧阳夫人的语气,在关切中似乎尚有难言之隐,但在她的言词间,对她唯一儿子,似乎娇纵惯了,由于溺爱太甚,因而凡事不得不顺从着欧阳紫的意思去做,这也许就是她的苦衷,但是,他在银衫剑客坐化的洞府内的自述书上,并没有说将爱妻,子、女,因深谷的事,而只说爱妻,爱女和弟子。

  根据这一点,颇令蓝天鹏怀疑,欧阳夫人并没有儿子,那么欧阳紫到底是女扮男装,还是银衫剑客的弟子,改名为欧阳紫?而且为何没有看到银衫剑客的弟子在谷内?也没听欧阳夫人说起那位弟子的去向和名字?

  一想到名字,他突然联想到那位欧阳姑娘,心想,奇怪呀?怎的欧阳夫人一直没介绍她爱女的名字,而那位欧阳姐姐,也从没有自己谈及她的芳名呢?念及至此,觉得其中疑点更多。如果银衫剑客的弟子就是欧阳紫为何不能继承银衫剑客的衣剑遗物,因为弟子继承师父的衣钵,是天经地义的呀。

  还有,这一次欧阳紫前去追寻倩女罗刹,也许是借口,虽然在他蓝天鹏在香要前接受衣剑时,他并没有提出抗议和不满,那也许是慑于欧阳夫人之威严而不敢。蓝天鹏思前想后,越想越糊涂,索性不去想它,加劲直奔山下。

  到达山下,红日虽山偏西,但距离地平线仍早,由于环山富道和通向天台县城的官道上,仍有和人车马,只得大步向官道上走去。他决定到达天台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丐帮舵的头儿柳青三,问一问侠丐前去甘西,可有什么口信带来。

  但是,不管怎样,这次一定得去一趟龙凤会总坛所在地的括苍山。当然,他为师们报仇找黑手三郎并不一定非借重龙凤会的势力,而报杀父毁家之仇更不需要龙凤会派人去找对氏二贼,他之所以去龙凤会,旨在试试自己的剑术,是否超过了欧阳紫。

  因为他对欧阳紫的剑术非常钦佩,但他却不能向欧阳紫要求较量高低,那样不管谁胜谁负都可伤了兄弟间的和气。他曾听欧阳紫亲口说过,他的剑技较之金线无影略逊一筹,假设他蓝天鹏战胜了金线无影,自然也证实了他的剑术已超过了欧阳紫。

  还有一点,那就是括苍山距离天台县城,快马一日即达,步行也不过两日可抵,如果前去各地寻找黑手三郎和对氏二贼,也许再没有前去龙凤会的机会。心念之间、不觉沿着官道,已离开了南麓三四里地,而迎面也正有两匹快马相差半马的距离如飞驰来。

  蓝天鹏靠边行走,并未注意,两匹快马,挟着腾飞扬尘,疾驰而尘。由于两马奔驰如飞,速度惊人,当两马擦过身时,蓝天鹏本能的抬头看了眼马上人。

  蓝天鹏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两匹高大青马和黄马上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深人天台山区发啸呼应的蓝衫俊美少年,和他的老仆灰老人。而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正转首向着蓝天鹏看来。

  蓝衫少年一见蓝天鹏,美国一亮,脱口一声惊「啊」,同时,本能的急收马缰,灰衣老人则虎目一亮。由于两人同时勒缰收马,青黄两骏,不由同时发出一声痛嘶,前蹄高举,人形而立,一直旋了两族,才放下前蹄。

  如此一阵马嘶蹄乱,泥土四溅,黄尘飞扬广汉方对面不能相看,路上的三五行人,惊得纷纷走下路边。柔风吹走了扬尘,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早已跃下马来。

  灰衣老人当先向着神表愕然的蓝天鹏,一抱拳,谦和的说:「小老儿严七,人称索子鞭前年前往塞外公干,曾与令尊金背刀蓝老英雄有数面之识……」

  蓝天鹏一听对方提及父亲,赶紧拱手礼貌的说:「原来是严世伯。」

  话刚开口,索子鞭严七已慌得连连摇手说:「蓝少谷主快要如此说,小老儿实不敢当,您今后就直呼我严七好了。」说罢,急忙转身肃手一指蓝衫美少年,说:「这位是我家少爷吉湘澜,吉是吉祥的吉,湘是滞湘夜雨的湘,澜是力挽狂澜的澜。」

  蓝天鹏未待严七话完,立即拱手含笑说:「原来是吉少侠,久仰了。」

  吉湘澜也赶忙拱手含笑说:「小弟与蓝少谷主,几次晤面,均未交谈,机缘实在不巧,今日天赐良机,竟在找你的途中碰见了。」

  蓝天鹏一听,顿时想起索子鞭严七,方才也曾说找他找的好苦的话,因而不自觉的迷惑说:「吉少侠是说……是说……在找在下?」

  吉湘澜尚未开口,严七已抢先笑着说:「不错,我们主仆两人,由辰溪城酒楼跟您到城南湖山,由城南湖追您到天台来,昨晚深夜在前面的山区,还在寻找您呢。」说着,举手指了指绵延雄伟的天台山区。

  蓝天鹏尚闹不清蓝衫少年吉湘澜和索子鞭严七的真正底细和用意,不便说什么,仅佯装惊异的「咦」了一声,没有敢说出昨夜的事。索子鞭严七,继续说:「现往我们在城里休息了一天,决定今夜再入山区找您一晚。」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间:「两位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索子鞭严七,游目看了一眼官道两边,立即举手指着数十丈外的树优,说:「此地讲话不便,我们去那边林里谈。」说罢,伸手接过蓝衫美少年吉湘澜的坐马,肃手催促说:「您们两位请走前面。」

  于是,蓝天鹏和吉湘澜并肩在前,索子鞭严七则拉马在后。索子鞭严七,一面拉马前进,一面愉快的说:「我家少爷,前年还随我家主母前去塞外去探望令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女侠……」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转首望吉湘澜,关切的问:「真的?那么令堂大人是……」

  蓝衫美少年吉湘澜,绽后一笑说:「家母吉素卿,武林朋友赠给她老人家一个美号,人称霜剑神踪。」

  蓝天鹏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兴奋的说:「令堂大人原来是吉女侠,小弟常听我姑母谈起吉女侠铲恶除奸的侠义事迹。」

  身后的严七,哈哈一笑说:「蓝少谷主,现在您总该承认我们少爷与您是世谊朋友了吧。」

  吉湘澜美目一转,神秘的一笑说:「还有那位琼华姐姐,不但人长得美,而剑术尤高……」话未说完,已到了林前,以下的话,也因而住口不说了。进入林内,就在林边的一株倾倒的树身上会下来。

  索子鞭严七,将马拉好,同时在鞍囊内,取出两包卤菜和一个绿玉酒瓶来,同时,愉愉的笑着说:「既然遇见了少谷主,这些夜间御寒充饥的酒菜,已用它不着,现在正是用饭的时候,咱们一边慢慢吃,一边谈吧。」说话之间,已将两包卤菜解开,原来里面一包是卤鸡卤蛋,一包是香肠熏角和酱牛肉等。

  但是,那只结玉酒瓶的盖子,就是一只绿玉杯,因而令严七的皱着眉。由于吉湘澜谈到了银空蓝燕蓝亦兰和萧琼华,蓝天鹏对吉湘澜不自觉的眼亲切之感,宛如见了亲人一般。对索子鞭严七见过老父的事,自然也深信不疑,这时见严七拿着绿玉酒瓶,而有难色,不由关切的问:「严世伯怎样了?」

  索子鞭严七苦笑一笑说:「小老儿一向滴酒不进,这些酒只是给我家少爷,夜晚御寒之用,所以只有一只酒杯。」

  吉湘澜一听,立即笑着说:「我也不大喜欢饮酒,七叔,就给蓝世兄一人饮好了。」

  蓝天鹏心中高兴,因而也未加思索的说:「自家兄弟,两人共用一杯又有何不可,要不,暂时将酒放回去,大家都不喝。」

  吉湘澜一听「两人共用一杯」,神色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笑着说道:「俗语说,饮酒把谈,千杯不醉,没有吃着菜谈话的道理,小弟酒量浅,用杯,蓝世兄无量,就用玉瓶好了。」

  话声甫落,索子鞭严七立即赞说:「好,这样再好没有了。」说着,先倒了一杯酒给吉湘澜,并将绿玉瓶交给蓝天鹏。

  蓝天鹏接过酒瓶,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样不太好吧。」

  吉湘澜却大方的说:「方才你不是还说自家兄弟吗?何必如此拘泥呢?」蓝天鹏笑一笑,将瓶口凑近鼻下一闻,赞了一声「好酒」。

  索子鞭严七立即笑着说:「这是我家主母,亲自酿制的葡萄绿,甜美可口,饮之大补,对身体有益处,少俗主当妨多饮几口。」

  蓝天鹏惊异的「咦」了一声,正待说:「吉女侠还善酿酒?」突然想起吉湘澜也姓吉,不由的脱口说:「吉女侠姓吉,怎么吉世兄也姓吉?」

  吉湘澜淡淡一笑,极自然的说:「我母亲没有兄弟,所以小弟随母姓。」说罢,趁机举杯,笑着说:「原来蓝世兄是个细心人,小弟敬你一杯。」

  蓝天鹏被说得俊面一红,赶紧谦逊一句,举起小绿玉瓶喝了一小口,喝罢由衷的赞声说:「果然酣醇满口。」说罢,抬头看一眼吉湘澜和严七,问道:「现在可以谈谈两位一直追到天台来的原因了吧。」

  吉湘澜颔首一笑,但严七却抢先笑着说:「还是由小老儿说吧,那一天在酒楼上遇见少谷言,我就认为有点面孰,但不敢肯定,因为小老儿跟随我家主人前去冷香谷拜访蓝老英雄时,少谷主刚好和一位老管家由外打猎回来……」

  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说:「那是老管家蓝福。」

  索子鞭严七,立即以恍然的口吻,笑着说:「不错,不错,那位老管家的大名正是蓝福,少谷主还记得吧,您在经过小老儿身前时,小老儿拉着两匹马,还向您点头?」

  蓝天鹏对索子鞭和吉湘澜已深信不疑,虽然他已想不起来了,但往访老父的朋友们的从仆,向他点头以示行礼的人很多,是以含笑说:「好像有这么回事,只是我头脑拙笨,这时已想不起来了。」

  索子鞭严七哈哈一笑说:「前去冷香谷拜访蓝老英雄的豪侠那么多,少谷主对那些人也许有脑筋记一记,对庄门外拉马等候主人的仆众会记得那么清楚?就以小老儿我说吧,随着我家主人经常去拜访一些知交良友,见过的少东,少侠,少主人也不知有多少位了。所以,那天在酒楼上,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您。」蓝天鹏一听,也附声颔首应了声是。

  严七说至此处,突然一皱霜眉说:「不过,据小老儿数十年的江湖经验你那位朋友,颇多可疑之处。」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咦」了一声,关切的问:「严世伯指的可是那位白玉甫和他的夫人?」

  一旁轻轻嚼着鸡肉的吉湘澜,突然刁钻的轻声问:「你看他们像一对恩爱相敬的夫妇?」

  蓝天鹏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他觉得白玉甫与双剑飘红不像一夫妻,倒有些像是主人与仆从,属下与上司。

  吉湘澜见蓝天鹏不语,才继续说:「因为小弟见他们与你交谈之时,言语闪烁,暗递眼神,才引起小弟对他们的怀疑而跟踪你们前去城南湖。」说此一顿,突然摇头一叹,说:「没想到,待我和严七叔绕着你和那姓白的画舫察看时,竟突然来了许多游船和画舫,挡住了我们的小船,看来他们是无心,实则是有意拦截。」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说:「竟有这等事?」

  索子鞭严七,插言说:「所以我们一直怀疑那姓白的少年,大有问题,绝不是泛泛人物。」

  蓝天鹏已有所怀疑,因而关切问:「严世伯以为他们是哪一方面的人物?」

  吉湘澜却插言说:「哪一方面的人物,目前还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说此一顿,突然改变话题,又关切的问:「那天我们挣脱纠缠后,再遇到那位姓白少年的画舫时,你却不见了,当时你自己要求上岸的,还是受了白姓少年的暗示?」

  蓝天鹏自然的一笑说:「小弟早在城内就急于来此,那位白兄坚持要小弟游过城南湖,看过那边的热闹景象后再上路。」

  吉湘澜看了一眼索子鞭严七,继续问:「这么说,不是那个白姓少年要你前来的人?」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提高了戒心,但仍自然的笑着说:「小弟前来天台,乃奉师命前来,与任何人无关。」

  说此一顿,突然一蹩剑眉,迷惑的问:「吉世兄与严世伯,怎会知道小弟前来此地?」

  索子鞭严七,赶紧回答说:「我家少爷和小老儿见少谷主已不在画舫上,都非常着急。深怕少谷主受了愚弄,所以才急急登岸打听,最后听说少谷主沿途打听天台欧阳世家,才断定少谷主来了天台县城。因为小老儿知道,天台根本没有个欧阳世家。」

  坐在蓝天鹏身边默默望着蓝天鹏的吉湘澜,突然关切的问:「此地可是真的有个欧阳世家吗?」

  蓝天鹏毫不心疑的颔首说:「不错,确有欧阳世家,只是因为年代远久,早已被武林淡忘了。」

  索子鞭严七,突然插言问:「少谷主为何换了这身似丝非丝,似缎非缎的亮银公子衫,而且也多了一柄看来非凡的亮银亮剑。」

  蓝天鹏索性坦白的说:「我奉帅命来此的目的,就是来找昔年欧阳世家中的一位师门前辈,继承他老人家的衣剑等物。」

  话未说完,索子鞭严七,已插言说:「本来小老儿不想直谈,因为少谷主对小老儿与我家少爷,已有了警惕,自然也起了疑惑。」

  蓝天鹏见被对方看破心事,俊面不由一红,好在天色已暗下来,严七和吉湘澜未必能看见,但他急忙解释说:「严世伯与吉世兄,均是多年知交,有话尽请讲。」

  索子鞭严七,立即会意的一颔首,说:「既然如此,小老儿斗胆说一说,少谷主身上穿的,腰上佩的,均是昔年银衫剑客的衣剑。」

  蓝天鹏并不感到惊奇和意外,因为昔年银衫剑客中满武林,被誉为宇海三奇人之一,他的衣剑,自然很多人见过。是以,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银衫剑客,正是他老人家所赠。」

  严七继续说:「银衫剑客剑术高绝,武林用剑的顶尖高人,尚无一人是他对手。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如今少谷主公然穿着他的衣剑出现江湖,想必剑术已尽得银衫剑客之真传。而少谷主一路上,沿途打听天台欧阳世家,如今走出天台,却着银衫,佩银剑,岂不是公然召合武林,银衫剑客复姓欧阳,现在隐居在天台山?」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但却镇定的笑着说:「天台欧阳世家,仅是前来取回衣剑事,银衫剑客既不姓欧阳,也未在中原隐居。」

  索子鞭严七听得目光一闪,不由看了一眼默然静坐的吉湘澜,继续说:「据江湖上的豪杰们揣测,银衫剑客被飞云绝笔点数处死穴,早在多年前,业已伤重身亡。」

  蓝天鹏未持严七说完,立即摇头一笑说:「这些传说,完全子虚,银衫剑客师伯,自幼经人传授,练就了移穴神功,家师虽然点中了他的数处死穴,却毫不发生作用。」

  吉湘澜却一旁插言说:「江湖上都知令师与银衫剑客交恶,不知他们何时恢复和好。」

  蓝天鹏见吉湘澜似是早已知道他的底细,因而愈加提高了警惕,这时见问,只得冷冷一笑道:「这是多亏那恶贼黑手三郎败露了自己的恶毒心机,所以家师在临终时,才告诉了小弟前来取衣剑的密语。」

  吉湘澜一见蓝天鹏冷笑,立即黯然说:「蓝世兄如此多疑,愈令小弟不敢置腹倾谈了。须知小弟星夜追来,实为关切蓝世兄的安危之故,而小弟虽然知道蓝世兄一些家世和蓝老英雄被害的种种经过,但是小弟对你的前来天台,竭力的避免谈到时下举世瞩目的金刚降魔宝录秘芨的事。」

  蓝天鹏未待吉湘澜说完,立即坦诚的说:「金刚降魔宝录名存实亡,瞩目天下,根本已没有这本佛门宝典了……」

  索子鞭严七,突然插言问:「听说有一部份在令师飞云绝笔处,令师与银衫剑客交恶动手,也就是为了那一部宝录之故。」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我可以人格担保,家师与师伯交恶,绝不是因金刚降魔宝录引起,至于为什么,这是师门的秘密,不便告知外人。」

  索子鞭严七,却以警告的口吻,说:「昔年银衫剑客所答应的比剑约会,有很多他尚遵约践赴,少谷主继承他的衣剑,是否也代他践未赴完的约会呢?」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索子鞭严七和吉湘澜听和是心头一震,面色同时一变,由严七郑重的问道:「这些未践的约会中,包括少林寺的法觉长老,昆仑派的玄清仙长,还有西域的冰川女侠,最重要的还是崆峒派的玉虚上人。」

  蓝天鹏未待严七说完,冷冷一笑,说:「一旦报过亲师之仇,立即前去践约赴会。」

  严七听得面色再变,不由关切的说:「少谷主,小老儿完全是一番好意,这些约会,绝对不可以前去。」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剔,目射冷辉,立即沉声问:「为什么?」

  一旁的吉湘澜,立即岔开话题说:「我们暂且不谈这些,现在我问你,离开天台,你要去哪里?至于蓝世兄的杀师仇人黑手三郎,小弟负责给你擒住。」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迷惑的问:「吉世兄怎的如此有把握?」

  吉湘澜含糊的说道:「至于为什么,现在对你说也说不清楚,以后蓝世兄自会晓得道。至于焚毁冷去山庄,惨害蓝老英雄的对氏二贼,小弟陪同蓝世兄去找寻。」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摇头说:「我现在还不想去找黑手三郎和对氏二贼。」

  吉湘澜和严七听得一愣,不自觉的脱口问:「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

  蓝天鹏淡淡的说:「我想先去括苍山。」

  吉湘澜和严七听得大吃一惊,面色倏变,不由同时震惊的说:「你要去括苍山?」

  蓝天鹏傲然颔首说:「不错,瞩目当今武林,在年青人的一代中,金线无影的剑术,应该是属一属二的高手了。」

  话未说完,索子鞭严七,已不以为然的说:「倒也未必见得……」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听说还有一人是兰香姬。」

  索子鞭严七突然关切的问:「少谷主可曾见过那位兰姑娘?」

  蓝天鹏摇摇头,风趣的笑着说:「我不但没见过那位兰姑娘,将来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呢?」

  话声甫落,吉湘澜突然站起身,兴奋的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金线无影,小弟也正想和她较量较量剑术,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兰香姬。」

  蓝天鹏一听,立即蹩眉迟疑的说:「可是……你和严世怕都有马匹……」

  吉湘澜立即抢着说:「没关系,我叫严七将马让给你骑。」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张的说:「这怎么可以?」

  一旁的严七已哈哈一笑,说:「我严七对剑术一窍不通,去了也是累赘。还是少谷主骑小老儿的马,和我家少爷一起去,我在仙居城进东门第一家客店等你们。」说话之间,取过吉湘澜手中的玉杯和蓝天鹏手中的酒瓶,并将吃剩的卤莱包起来,一并放进鞍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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