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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 24,2

[db:作者] 2025-06-28 10:43 5hhhhh 9760 ℃

  伏建龙道:「听天命尽人事,我等不妨试一试,何能见死不救,有失仗义之道。」

  严晓星遂在身旁取出一只钢盒,揭开捏出十数支长短不一金针,刺入胸腹等处重穴後说道:「小侄命人严加看护,不可惊扰魏醉白,以防血行有变,加速其死。」

  伏建龙与严晓星相偕退出,迳往大厅会晤冯叔康,严晓星道:「小侄去瞧柳姑娘图是否已绘好。」

  冯叔康道:「你去吧。」

  严晓星出得大厅,快步如风迳向柳无情居室而去,只听柳无情室内传出一片莺声燕语。萍儿发觉严晓星登楼,娇笑道:「严公子来啦。」

  严晓星瞪了萍儿一眼,道:「你们又在编排什么我的不是麽?」

  萍儿格格娇笑道:「公子有无不是,婢子如何知道。」

  严晓星鼻中低哼一声,迈入柳无情房内,只见诸女均在,靥泛桃花,羞红未敛。许飞琼嗔视了严晓星一眼,道:「你来此则甚?」

  严晓星咳了一声道:「伏建龙已将魏醉白带来。」便将施以金针过穴之事详细叙出。

  柳无情神色凝重,道:「看来伏建龙也不知教主藏图确处,此事似只有教主及魏醉白知情。」

  严晓星道:「如此说来,燕姐也不知了。」

  柳无情微颔螓首,笑道:「我如果知情,那有如此平安,眼前迹象渐明,分明伏建龙怀有二心,星弟应善为利用,慎密筹计,方可立於不败之地。」

  严晓星道:「这个小弟知道。」

  柳无情转身在屉中取出一幅墨绘路径图,展开详细指点讲解後道:「星弟拿去交与伏建龙。」严晓星接过收置怀内,告辞走出。

  冯叔康与伏建龙,葛元良,董飘萍四人聚在厅内饮酒高声谈笑,严晓星直趋入内,把图取出交与伏建龙。伏建龙展开,一眼瞧出柳无情未将紧要之处绘出,不禁心情大宽,笑道:「如此大事可成。」

  说时,一名庄丁疾奔而入,禀道:「孟逸雷大侠驾到。」

  严晓星大喜,道:「他来了麽?待我出迎。」

  忽闻传来孟逸雷宏亮大笑道:「不用了。」只见孟逸雷迈步跨入,左肩上立有一只毛片雪白红嘴鹦鹉,与冯叔康等人寒暄後,向严晓星笑道:「幸不辱命,七上岳阳楼才得与陆道玄相见,陆道玄闻得贤弟誉望日隆,庆幸故人有子,但坚称必须贤弟取有无极帮内那幅藏珍图,然後将此鸟放回,他自然会兼程赶至。」

  严晓星延请孟逸雷入席,笑道:「小弟敬孟兄三杯。」孟逸雷仰饮而尽,酒过数巡後,孟逸雷笑叙此行经过,事先早经安排,自然一无破绽。

  伏建龙霍地立起,道:「老朽要走了。」

  严晓星道:「伯父也要偕同友人潜入无极帮总坛麽?小侄之见似不宜轻身涉险。」

  伏建龙微笑道:「老朽不去,傍晚时分自会返转此处,但愿不负此行。」

  严晓星道:「小侄恭送。」

  魏醉白躺在榻上,依然沈睡如死,气氛弥漫着凄凉冷寂,使人不禁油然泛起一股寒意。午刻时分,严晓星同着一人进入室中,那人形貌穿着的赫然正是魏醉白,分辨不出孰真孰假。严晓星抱榻上魏醉白走向里间一座佛堂。佛堂内清静无比,佛案上炉中檀香花起袅袅清烟,芳香沁人心脾,上首敬奉一尊丈二金身千手观音,两侧侍立善才龙女,塑雕甚精,栩栩如生。

  严晓星闪立善才童子右侧,只见善才缓缓移开,地面显露地穴入口,拾级而下进入一间石室,室顶嵌有巨如鹅卵明珠五颗,光芒四射如昼。只见严晓星将魏醉白放置在石榻上,骈指如剪飞点了十数指。须臾,魏醉白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呻吟,两眼缓缓睁,只觉全身绵软乏力,不由心神骇凛,面现惊悸之色。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魏老师感觉好些麽?」

  魏醉白头部转动艰难,循声扭侧,一眼望真严晓星含笑立在榻前,不禁诧然道:「原来是严少侠,为何魏某身在此处?」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魏老师请思忆前情便知。」

  魏醉白脑中穷思苦索,忆及自身受蒙面入联臂合攻,不慎胁上中了一指,只觉一阵奇痛,就此昏死了过去,目露惊容道:「魏某身受白眉老怪党羽合攻,寡不敌众,不幸负伤昏死,莫非是少侠所救麽?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严晓星道:「魏老师已昏迷不醒已月馀了。」他将日期有意延後,使魏醉白心理上引起一种莫名恐慌,深信不疑。

  魏醉白诧道:「有这么久麽?」

  严晓星拉过一张木椅,坐在榻前,道:「魏老师虽罹受老怪党羽毒手暗算以致昏迷不醒,但却未落在白眉老怪手中,恰巧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赶到,为金刀四煞所救。」

  魏醉白惊诧道:「为金刀四煞所救?」

  「不错。」严晓星正色道:「显然白眉老怪门下网罗的不乏武林奇人,魏老师所罹受的点穴手法竟然异常奇奥难解,魏老师体内六脉散乱,阴阳二气逆冲,若强行解穴,魏老师必内腑迸裂,口喷鲜血而亡,神木令传人不禁束手无策。」

  说着长叹一声道:「此事在下原也不知内情,因湖滨别业外群豪毕集,在下不时窥察群豪动静,无意窥知贵帮多人神色匆匆,望着一处深山中奔去,鹤行鹭伏,极为慎重,在下不禁好奇尾蹑贵帮之後,察觉贵帮主及甚多高手潜伏密林之外低声谈话……」

  魏醉白异常动容,道:「敝帮主谈论什么?」

  严晓星太息一声道:「林中乃神木尊者传人的金刀四煞栖息之处,魏老师已在神木令传人手中已有三日之久,贵帮主嘱令四面攻入,可救则救,如若无救,则不幸杀之灭口,因魏醉白知教中隐秘甚多。」

  魏醉白目中不禁泛出一抹怒光,道:「此话当真麽?」

  严晓星道:「你我惺惺相惜,道义之交最重诚挚二字,在下无须对魏老师谎言欺骗。」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其时,在下当贵帮大举攻袭之前,略施诡计制住贵帮一名手下换上衣履,林中昏暗易於鱼目混珠,以声东击西之策引开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救出魏老师,贵帮手下认在下为本门弟兄亳未阻拦,是以将魏老师带来此处。」

  魏醉白道:「敝帮迄未知情系少侠所救麽?」

  严晓星摇首答道:「在下不愿引来杀劫,此事仅在下及看护小童知情。」

  魏醉白怔得一怔道:「请问魏某置身何处?」

  严晓星答道:「鄱阳湖内一小岛上,但距湖滨别业不远,仅五里之遥。」

  魏醉白默然不语,似在沉思一件重大之事。严晓星也不再言,只目注著魏醉白。半晌,魏醉白长叹一声道:「看来,魏某已在此处甚久了。」

  「正是。」严晓星道:「魏老师昏迷不醒睡在此处屈指算来已有廿七天了,每日两次灌食参汁保持体力,因魏老师受伤极重,必须导引散乱气血聚归主经,然魏老师罹受点穴手法奇奥歹毒,在下必须慎重,稍一不慎,必遭惨死,幸亏吉人天相保以醒转,但魏老师欲行动自如,恢复武功,至少须在九十天後方可。」

  魏醉白黯然一笑道:「少侠大德,今生难报,魏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委实碍难启齿。」

  严晓星聪颖过人,听出弦外之音,笑道:「魏老师有话只管请讲,在下决不以为忤。」

  魏醉白语到唇边,欲言又止,最後长叹一声道:「少侠不惜犯难涉险相救,不知是否别有用心麽?」

  严晓星闻言,双眉上剔,不禁哈哈朗笑道:「魏老师是否心疑在下有索恩报德之心,探听贵帮中隐秘麽?这个但请放心,在下愿以自身之力取得骊龙谷内武功秘笈,报却血海大仇。」

  魏醉白面现愧容,道:「魏某以小人之心妄度君子之腹,望少侠见谅,时逾一月,武林当有重大变化。」

  严晓星微笑道:「世事桑沧,瞬息万变,凡事不可逆料,魏老师说话甚多,请歇息安睡,这三日内尚须喂食参汁,之後才可进食稀粥鸡汤。」说看起立告辞离去。

  魏醉白不禁胸中感慨万千,喟然长叹。严晓星出得石室,只见那假魏醉白笑道:「我要否睡下,装作昏迷不醒。」

  萧文兰翩若惊鸿掠入室内,目睹假的魏醉白,娇笑道:「若事先不知内情,只道你就是魏醉白。」又向严晓星道:「庄外传讯,说是伏建龙正要重返湖滨别业,星弟急作准备,以免露出破绽。」

  严晓星微微一笑,取出金针,在假魏醉白身上砭出十数处空穴,道:「这与剌入魏醉白体内的丝毫无异,均是空穴,现无须躺下,俟伏建龙来此探视前再躺下不迟。」说着与萧文兰相偕出室而去。

  黄昏日落,西方染上淡淡霞彩,乾坤八掌伏建龙独自一人快步如飞,望湖滨别业外走来,面上不时的泛出得意笑容。忽闻林木丛中传出来语声道:「伏大侠麽?」

  伏建龙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老朽。」林中人影一闪,掠出青面伽蓝董飘萍。

  伏建龙道:「为了防护湖滨别业,董老师日夕辛劳,伏某不胜钦佩。」。

  董飘萍道:「伏大侠言重了,事关武林安危,董某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些微之劳说不上什么。」

  伏建龙道:「闻听严贤侄之言,在湖滨别业内外已遍布极厉害的奇门禁制,老朽竟瞧不出丝毫可疑之处。」

  董飘萍道:「伏大侠稍时必然看得见。」疾伸右腕,一把拉住伏建龙跃向林中。但闻一片衣袂破风之声只见三个身着蓝衣长衫,貌像狞恶大汉停身在他们原立之处。

  董飘萍出声道:「二位来此是找人的麽?」

  那三蓝衣人循声望去,却不见丝毫人影,中立一人狞笑道:「朋友,相烦通禀冯庄主,就说云雾三怪求见,索还当年宿债。」

  云雾三怪弟兄三人,老大追命神裘龙,老二勾魄神裘虎,老三报应神裘豹,艺出西域,练就一身混元童子功,横行蛮荒,威震南疆,足迹未曾有踏入中原一步,武功高强。

  伏建龙惊道:「这三人也来了,风闻昆仑四剑为报杀徒之仇,登门索债,拼斗一夜,昆仑四剑终告败北,不知受何人之邀也来涉入此场是非。」

  董飘萍朗声道:「三位请北向步入林中,才是去湖滨别业正途,在下在此肃候领路。」

  裘虎闻声目露异容道:「尊驾为何不现身出见?」

  董飘萍向伏建龙低声道:「兄弟欲引裘家三怪身陷奇门,伏大侠才可知晓禁制奇奥厉害。」继又冷笑道:「三位既敢登门寻仇,为何不敢听从在下之话,否则请三位速速离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三怪互望了一眼,目中迸吐杀机,撤出肩後混元槊,横胸鱼贯循声扑入。裘龙双足尚未沾实,突感右腕上如被猛兽所噬,奇痛彻骨,忍不住闷哼一声,右臂疾扬,混元槊竟脱手飞出,只见一片炽热红焰扑面袭来,闪避不及,发须顿被燃着,宛如一团火球,只听裘龙发出一声凄厉惨嗥,倒地翻滚。

  转瞬,裘龙衣履均急速蔓延燃烧。裘虎,裘豹为这突如其来之巨变,震恐变色,手足无措,亡魂丧胆,顿萌逃意,顿身欲待窜出林外。身才离地,眼前只感红光眩目,炽热火焰扑面袭至,双双惨嗥出声,倒地翻滚。片刻之间裘氏三怪烧成一堆枯炭,周近地土皆呈焦黑之色。

  乾坤八掌伏建龙瞧得逼真,心神中猛震,骇道:「这是什麽奇门,有如此厉害。」

  董飘萍淡淡一笑道:「董某只知名唤『三元雷火奇门』,陷入禁制,必遭殆毙。」

  伏建龙道:「那麽,董老师必定通了此术罗?」

  董飘萍摇首道:「这奇门遁甲每日数变,幻化莫测,令自由内,一切均皆听命,若误失方位,不死即伤,伏大侠每次来时均为同一路径麽?」

  伏建龙不禁一呆,道:「老朽就是诧异每次出入均非同一路径,原来如此,布设奇门之人但愿一见。」

  董飘萍大笑道:「此人只有庄主见过,董某居此日久,尚无一面之缘,何况伏大侠。」说着领伏建龙快步走去,所择之径迂迥曲折,使伏建龙晕头转向,困惑难解其中奥秘。

  步入庄内,只见逍遥太岁冯叔康与严晓星正立在花径间商谈,不禁高声的唤道:「冯兄,难怪你安如泰山,所设奇门委实厉害,方才云雾三怪误陷禁制俱遭焚毙。」

  冯叔康闻言一惊道:「裘氏三怪麽?当年理亏实在小弟,今闻惨死,小弟实感内疚。」

  伏建龙道:「这等恶人,死不为过,还有什麽惋惜。」又目注严晓星,接着道:「老朽友人已兼程赶往无极教总坛,快则七日,迟则十天当有报命。」

  冯叔康道:「只恐强阻犹多,未必如此容易到手。」

  伏建龙道:「凡事尽其在我,我辈行事岂能畏惧艰险危难。」继又道:「魏醉白伤势如何?」

  严晓星道:「须将散乱气血导归主经,时非七日不可,再清除体内积瘀方能清醒言语,魏醉白秉赋深厚,谅一月之期当可痊愈。」

  伏建龙道:「老朽意欲探视,不知可否?」

  严晓星笑道:「小侄领伯父前往。」两人并肩同行,严晓星与伏建龙低声商议如何取得骊龙谷藏珍之策。

  不觉行在魏醉白的室外,只兄两名抱刀黑衣劲装汉子宅护门前,两人迈入室内,魏醉白仍然昏睡沉沉,穴道上金针尚插在原处。伏建龙凝视半晌,道:「贤侄,金针是否尚须换易?」

  严晓星答道:「六脉散乱,欲引导渐流向主经,不可操之过急,必需一个对时换易一次。」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虽然魏醉白得能救醒,只是嫌时间慢了一点,仍恐老朽偷天换日之计将付之流水矣。」

  严晓星心中暗笑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倘须魏醉白速愈,除非骊龙谷所藏的千年雪莲实。」

  伏建龙闻言默然无语,面有忧容道:「白眉老怪有此人为助,无异如虎添翼矣。」

  严晓星摇首答道:「那也未必尽然,强中更有强中手,小侄之意白眉叟有此人为助,无极帮必心有畏忌,自当稍加敛迹,可收相互制衡之效,与我等行事当更有利。」

  伏建龙笑笑道:「但愿如此。」口中虽如此说,其实心内满不是滋味,心中油然泛起患得患失之感。

  严晓星见状已察知伏建龙心情沉重,遂道:「说此徒乱人意,伯父还请回大厅,义父还有事与伯父商量。」伏建龙默然颔首与严晓星离去。双方表面上平静如水,待时而动,其实与动手相拼,血腥遍野还要猛烈,勾心斗角,各逞心机,此乃克敌制胜取法乎上,伏建龙有计穷力竭之感。

  回至大厅後,即见葛元良与冯叔康似正在争执,面色严肃,葛元良一眼瞥见两人进入,忙高声道:「严贤侄,方才得自邓鸿武传讯说是白眉老怪今晚将有异动。」

  严晓星闻言呆得一呆,冷笑道:「老怪妄图大举进袭湖滨别业,那无异飞蛾扑火,自找覆灭。」

  葛元良摇首笑道:「贤侄误会了,老怪今晚将偷袭无极帮,他已闻知百兽天尊已然赶到,惟恐无极帮势力日渐强大,万一魔法三僧,风火头陀,排教高手厉炎相继赶至,所以先发制人,老朽与你义父计议我等亦应赶去坐收渔利,一劳永逸岂非甚好。」伏建龙闻言暗中大惊。

  冯叔康笑道:「葛天君此计甚好,换在平日定无异议,此刻事有碍难,却不能赞同。」

  葛元良诧道:「为什麽?」

  冯叔康答道:「我等日前却在利用无极帮偷取那幅藏珍图,倘无极帮惨遭覆灭,凭我等一番图谋将付之流水,依老朽之见,我等应相助无极帮一臂之力。」

  严晓星道:「相助不可,暗助则可,星儿之见我等早在暗中窥视,倘无极帮获胜,我等则可避免出手。」

  冯叔康道:「我儿之见甚是,廖独孟逸雷两人业已赶去窥察动静。」

  伏建龙道:「老朽静极思动,今晚欲大开眼界。」

  冯叔康道:「伏兄欲赶去麽?也好,我等随後就到,星儿,奇门已更易,你相送伏伯父出庄吧。」

  严晓星道:「是。」

  伏建龙心内忧急如焚,却佯装从容镇定,微笑道:「贤侄,你我走吧。」

  葛元良目送伏建龙严晓星步出厅外,不禁面现笑容道:「无疑伏建龙闻得噩讯,即迫不及待,此人如何认贼作父,甘心为虎作伥?」

  冯叔康长叹一声道:「江湖中变幻诡诈,无法以常情来衡量,伏建龙为何如此,不待水落石出,则不能明白真象,小弟如推测不错,伏建龙赶去,定不愿与白眉老怪拼搏,必迁地为良,避凶趋吉。」

  葛元良点点头,笑道:「葛某之见也是如此。」

  一轮明月,清澈皎洁,和风习习,四野如风披著一重雾般,幽美恬静,令人沉醉。石室中魏醉白静静躺在榻上,不知昼夜,脑海中思念纷致,前尘往事,一一似在眼前闪现,不时发出长吁短叹。忽室外人影一闪,走进一青衣小童,眉清目秀,慧黠可爱,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参汁,笑容可掬道:「魏先生,小的奉命喂食参汁。」

  魏醉白道:「你奉何人所命?」

  青衣小童笑道:「自然是奉严少侠所命。」说着就侧坐在榻上,取起碗中调羹,舀满参汁送与魏醉白唇边。

  魏醉白咽入腹中,皱眉诧道:「参汤那有此异味?」

  青衣小童闻言噗嗤,笑道:「魏先生,我家严少侠精擅医理,在参汤内加了几味药,功能补血养气,你这叫做不识好人心啦。」

  魏醉白暗暗道:「说得极是,严晓星倘需要加害於我,易如反掌,是我多心了。」遂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青衣小童道:「那你就安心服用。」继续一瓢一瓢喂饮参汤。

  片刻参汁已罄,青衣小童用布巾拭净魏醉白嘴边药渍後退了出去。魏醉白脑中一片混沌,渐感眼皮沉重,竟昏昏睡去。须臾,室外走入严晓星,行至榻前寻视了魏醉白一眼,伸出两指在魏醉白脑後穴道点了两指,轻轻唤道:「魏醉白,你是何方人氏?」

  只听魏醉白答道:「学生原藉陕西长安。」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你将家世及徒师习艺详情道出。」魏醉白遂把其生平不厌其详地娓娓叙述出。已黎明,魏醉白尚未提及其投身无极教,这是严晓星仔细处,草率忽略,易於铸成大错。

  严晓星沉吟了一下,道:「魏先生今日吵扰良多,明晚当再为相见,还请歇息,在下告辞。」说着点了魏醉白一指,退出室外。

  萧文兰在外迎着,道:「孟老师传讯,无极帮虽然伏建龙及时赶到,布署後欲待撤走时已是不及,双方展开猛烈拼搏,无极帮有百兽天尊为助,双方稍有伤亡,现仍胶滞着。」

  严晓星笑道:「看来伏建龙一时间无法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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