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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折剑 - 14,2

[db:作者] 2025-06-28 10:43 5hhhhh 5110 ℃

  「好吧。」靳半丁答应一声,双足一顿,长身飞射而去,岳少俊重又回身在大石下坐下。

  这一阵工夫,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瞥见一条苗条人影急匆勿往土岗下行来,那正是小翠,她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岳少俊急忙站起身来,扬扬手叫道:「小翠姑娘,在下在这里。」

  小翠抬头望望土岗,就往上奔来,口中叫道:「岳相公,你已经来了很久的吧?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她敢情一路奔行而来,是以娇喘吁吁,胸口还在起伏不停。

  岳少俊道:「见到了,是他们了个姓靳的老丈。」

  小翠的问道:「他怎么说?」

  岳少俊道:「没有,约定的时间是在初更,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小翠道:「这姓靳的是什么身份呢?」

  岳少俊道:「这个在下倒没有问他,但看来靳老丈的身份,不会太低。」

  小翠忽然轻「哦」了声,说道:「对了,老夫人说,以剑换人,是他们的条件,但咱们也有一个附带条件,他们在释放小姐之时必须连王四一起送回来。」她把食盒放到大石上,一面说道:「这是老夫人要小婢给岳相公送来的,你一定还没吃晚饭,那就请用吧。」随手打开盒盖,里面是四式精致的菜肴,和一盘火腿鸡丝蛋炒饭。

  岳少俊道:「多谢夫人了。」

  小翠催道:「岳相公不用客气,快些用吧,菜都快凉了呢。」岳少俊也就不再客气,取起竹筷,匆匆吃毕。

  小翠收过食盒,又从盒中取出一把紫铜小茶壶放在石上,嫣然一笑道:「岳相公,请用茶。」

  岳少俊道:「你连茶也带来了。」

  小翠笑道:「这也是老夫人要小婢替岳相公准备的,咱们扬州很重视喝茶,所以才有皮包水之称。」

  岳少俊道:「夫人真是想得周到,吃过饭,谁都会想喝一口水呢。」说罢,举起紫铜壶,轻轻喝了一民但觉满口清芬,还是上好的杭州龙井。

  小翠突然幽幽地道:「岳相公,你可知道我们小姐的心事?」

  岳少俊脸一红,低声道:「我非常感谢恽小姐的青睐,但是我已经……」

  他话没说完,小翠已经接道:「是不是因为竺姑娘?我们小姐跟我说过,她不会在意,只要你对她好就行了。」

  岳少俊诧异地道:「她跟你这样说?」

  小翠发现岳少俊定定地注视着自己,不由脸一红,低声道:「我和小姐情如亲姐妹,她什么话都跟我说。」

  顿了一顿,粉脸上飞起两朵红晕,羞涩地道:「有几次我听见小姐在梦中都在叫岳相公的名字,岳相公,你可不能辜负了她。」

  岳少俊看她娇羞模样,不由心中一荡,低声道:「那你呢?有没有在梦中念我的名字?」

  小翠被他说得更是娇羞不胜,粉脸酡红,低垂着头,说道:「公子折煞小婢了,小婢怎么敢……」

  岳少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说心里话,有没有想过?」他一双眼睛只是盯在小翠的脸上,痴痴地望着她。

  小翠被他握住手,身躯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但却并没挣脱,任由他握着,脸涨得通红,但是却低声道:「小婢只希望能服侍小姐和相公一辈子,其他的就不敢奢望了。」

  少女的羞态着实迷人,岳少俊道:「小翠……你……你真美……」情不自禁握着她玉手轻轻一拉,把她的娇躯一下拉入怀中。

  小翠羞怯地道:「岳相公……你……你要做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她只觉他双手一环,樱唇上已被两片嘴唇给盖住了。她没有挣扎,只是一颗心,像小鹿般跳得生猛,一个人就像喝了酒一般,软绵绵的,轻飘飘的,比腾云驾雾还要舒适,这是她从未有这的感受。她感到陶醉,也觉得有此晕眩,但她喜欢这种令人晕眩的吮吸。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小翠才警觉的轻轻把他推开,羞红着脸,低低说道:「要是让小姐和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岳少俊一手抱着小翠,一手却已伸进衣服摸到了峰峦起伏之处,闻言低声说道:「你怕了?」

  小翠任由岳少俊的魔手在自己胸前活动,羞红着脸低声说道:「我不是怕,如果小姐嫁给相公,小婢也势必会作为陪嫁丫头跟随小姐,也是相公的人,但是小婢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占了小姐的先。」接着又用更低的声音道:「等相公收了小姐,相公要小婢怎样都行。」

  岳少俊收回作「坏事」的手,拥住小翠「啧」地亲了她一下道:「看不出,你还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丫头,令人钦佩。但是今天你却已经占了先,那要怎么说?」

  小翠羞涩地道:「小婢自会向小姐坦白,任她处置,不过小婢贞关未破,也可聊以自慰。」

  岳少俊轻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接着又道:「不怪我今天的无礼吗?」

  小翠羞涩地一笑道:「除开相公,换了别人,我非跟他拼命不可……」顿了一顿,低声又道:「但是相公就不同了,小翠除了欢喜,还有就是感激。」

  岳少俊听得也是十分感动,但还是又问了一句道:「不怪我有别的女人?」

  小翠娇声道:「良禽尚且择木而栖,何况人乎?相公钟灵毓秀,怎么可能被独占?刚开始时我还有些气愤相公对我们小姐不公,后来我才明白,相公是不可能被某个女孩子独占的。我们小姐曾对我说过相公有如天上的星星,周围需要很多伴星,才能一起划破黑暗,照亮夜空。」

  岳少俊赞叹道:「恽小姐真是一个奇女子。」

  小翠也道:「是啊,书上常说有一见钟情,想不到发生在了小姐身上。」

  岳少俊想起了和恽慧君、小翠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笑说道:「咱们两可算是不打不相识啊。」

  小翠忸怩地一笑道:「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乱闯?」

  岳少俊笑道:「不乱闯怎么会有如花美眷到手呢?」

  小翠娇啐一口,正要说话,岳少俊突见岗前出现了几条人影,似是正朝自己这边走来,急忙低声道:「有人来了。」

  小翠忙从他怀中离开,讶然道:「这时才是上灯时候,离初更还远着呢。」

  岳少俊道:「大概他们知道在下已在这里等候,所以来得早了。」两句话的时间,对方一行人,已经上了上岗,当前一个正是靳半丁,他身后是一个身材苗条的红衣女子。

  这人,岳少俊在秦履峰石窟中见过,她就是火魔女祝巧巧,火灵圣母祝灵仙唯一的掌上明珠。火魔女身后跟着两名佩剑的青衣少女,最后是两个青衣汉子,正是黄昏时候被岳少俊摔过斤斗的两人。一行六人,没见他们带着恽慧君同来。

  岳少俊早已站起身,拱拱手道:「靳老丈不是说约定的时间是初更么?」

  靳半丁含笑拱手道:「本来约定是在初更,但岳公子既已来了,自然不好让你久等,故而提早前来,双方也好早些了却一件公案。」

  火魔女祝巧巧目光一转,一双俏眼,打量着岳少俊,问道:「他就是代表恽夫人前来的岳少俊么?」她虽在秦履峰见过岳少俊,但当时敌明我暗,双方人数较多,岳少侠又并未正式和对方较过手,是以印象不深,当了面也认不出来了,靳半了方应了声「是」。

  岳少俊就接口道:「在下正是岳少俊,代表恽夫人前来接恽小姐的。」

  祝巧巧挑着柳眉,问道:「吸金剑带来了么?」

  岳少俊道:「剑就在在下身上,请问姑娘,恽小姐人呢?」

  祝巧巧道:「你把剑拿出来,让我看看。」

  岳少俊道:「可以。」伸手一拍腰间长剑,说道:「这就是吸金剑。」

  靳半丁在旁插口道:「岳公子可是代表恽夫人来的么?」

  岳少俊道:「不错。」

  靳半丁冷声道:「恽夫人那是不想换回她掌上明珠了?」

  岳少俊道:「靳老丈此话怎说?」

  祝巧巧偏头道:「右护法,莫非他身上不是吸金剑么?」原来靳半丁是崆峒派的右护法,身份果然不低。

  靳半丁点头道:「岳相公身上佩的乃是武当派松纹剑,此事如何瞒得过老朽这双眼睛?」

  祝巧巧怒哼道:「好哇,姓岳的,你敢以武当派的松纹剑来混充吸金剑,那是毫无诚意以剑换人了。」

  岳少俊俊目一绽,沉声道:「谁说这不是吸金剑?」

  「呛」的一声抬手掣出长剑,道:「你们看清楚了,此剑可是吸金剑么?」长剑出鞘,大家都可以看到那仅是一柄黝黑无光的铁剑而已。

  祝巧巧偏头问道:「靳老,你看如何?」

  靳半丁道:「传说中的吸金剑,虽然黝黑如铁,但咱们不经试过,怎知他此剑就是吸金剑呢?」

  岳少俊道:「你们要试过才相信么?」

  祝巧巧道:「自然要试过才相信了。」

  岳少俊一按手柄,返剑入匣,冷声道:「要试自然可以,但在下也想请问一句。」

  靳半丁道:「岳公子要问什么?」

  岳少俊道:「咱们是以剑换人来的,剑你们已经看过,人呢,恽小姐现在那里?」

  祝巧巧道:「只要交出吸金剑,咱们自会放人。」

  岳少俊朗笑一声道:「以剑易人是你们提出的条件,所谓条件,应该一样换一样,咱们交剑,你们放人,才叫以剑易人,现在要咱们先交剑,你们后放人,在下如何信得过你们?」

  祝巧巧道:「怎么?你不相信崆峒派?」

  岳少俊看到来的是祝巧巧,心里早就有了计较,闻言不觉仰首敞笑道:「崆峒派值得相信么?」

  祝巧巧脸色微变,叱道:「姓岳的,你说什么?」

  岳少俊道:「崆峒派也算是江湖的一个门派,本该值得相信,但你们为了觊觎一柄吸金剑,居然使出江湖下五门的卑鄙手段,掳人勒索,又言而无信,崆峒派这种行径,与强盗何异……」

  「住口。」靳半丁脸色一沉,喝道:「你知道诬蔑本派的后果么?」

  小翠眼看岳少俊和对方言事起了冲突,心中不觉大急,忙道:「岳相公,小姐还在他们手里,你还是忍耐的好。」

  岳少俊忽然神色一凛,说道:「小翠姑娘,不用担心,诬蔑他们崆峒派是我岳少俊,一切后果,自由岳某负责。」

  祝巧巧冷笑道:「你又怎么?哼,诬蔑崆峒派,论罪当死,现在你乖乖的献上吸金剑,只要此剑是真,本姑娘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岳少俊忽然滞洒一笑道:「姑娘只怕看惜人了。」

  祝巧巧盛气的道:「凭你还能怎么样?」

  岳少俊依然含笑道:「在下本意,既是以剑易人,就要看到恽小姐,才能奉上吸金剑,现在看到姑娘,也是一样了。」

  祝巧巧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说道:「你说话清楚些,看到本姑娘,是不是愿意把剑送上了?」

  岳少俊道:「看到姑娘,顿使在下想起,以人也可以易人。」话声甫出,和她还有一丈距离,突然一闪而至,出手如风,一把扣住了祝巧巧右手脉门,左手同时飞快的一指,点落在肩井穴上。

  祝巧巧还没想出他说的「以人也可以易人」这句话,只觉眼前一花,右手脉腕已被人扣住,心头猛然一惊,想要挣扎,但半身发麻,已是动弹不得,这就恶声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靳半丁站在祝巧巧身旁,他是老江湖,虽然听出岳少俊口气不对,但也没想他出手会有这般快法,睹状大惊,口中暴喝一声,抬手一掌,朝岳少俊劈来。

  岳少俊轻轻一拉,把祝巧巧拉了过来。靳半丁这一掌若不撤回,就会劈到祝巧巧的身上,急忙之间,一招手,硬把劈出的力道,收了回去,心头又急又怒,大喝道:「姓岳的,扣住一个姑娘家的手腕,岂是英雄行径,你放开祝姑娘,可敢跟我放手一搏。」这一瞬间,祝巧巧两个使女和两名青衣汉子已经迅快的撤刀在手,围了上来。

  岳少俊那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大笑道:「堂堂崆峒派,劫持恽小姐,要人家以剑易人,又岂是英雄行径?崆峒派可以这么做,岳某又有何不可?」

  靳半丁气得怒哼一声道:「姓岳的,你和崆峒派作对,会后悔莫及。」

  岳少俊微笑道:「靳老用不着虚言恫吓,在下要是怕崆峒派,就不会代表恽夫人来此赴约了。」

  祝巧巧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右手脉腕任人扣着,这是她打出娘胎以来,从未受过的耻辱,一张粉脸,气得煞白,切齿道:「岳少俊,只要你一放手,姑娘就要把你剑剑诛绝,方雪我心头之恨。」

  岳少俊朝她微微一笑道:「姑娘现在知道身落人手,就有如此委屈,如此气恼,那就该想恽小姐被你们劫持多天,心头委屈又当如何了?」

  祝巧巧道:「恽慧君是你什么人,要你这么卖力?」

  岳少俊道:「在下和恽小姐只不过认识而已,在下看不惯你们崆峒派掳人勒索的行为,和姑娘你盛气凌人的态度。」

  祝巧巧目光怨毒,盯着岳少俊,哼道:「本姑娘既然落在你手,杀剐请便,最好你一辈子都莫要放手。」

  岳少俊道:「姑娘不用激我,激也没用,因为你是火灵圣母的掌珠,用你去交换恽小姐,该是公平交易,双方都不吃亏。」说到这里,朝靳半丁道:「靳老丈,那就有劳你带路了,在下要亲自去见见火灵圣母,以人易人。」

  靳半丁身为崆峒派右护法,一身功夫,自然极高,但此刻祝巧巧落在人家手中,投鼠忌器,武功再高也不敢贸然出手,嘿然道:「好吧,老朽替你带路。」举步往上岗下行去。

  岳少俊回过去,朝小翠道:「小翠姑娘,你还是先回去,覆上夫人,在下要随他们易人去。」

  小翠道:「小婢奉命接小姐来的,自然也要跟着岳相公去了。」

  岳少俊点点头,抬目朝祝巧巧含笑道:「祝姑娘,委屈你了,请吧。」他依然握着祝巧巧手腕,随同靳半丁走去。

  他这一举步,祝巧巧自然也只好跟着他走。小翠紧跟着岳少俊身后,她是怕祝巧巧两个使女和两名青衣汉子猝然出手。两个使女和两名汉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随在小翠身后而行。

  祝巧巧从小就得乃母亲传,善使火器,又是从小娇纵惯了,对人凶巴巴的,谁遇上都让她三分。所以江湖上给她起了个火魔女的外号,其实,她今年才十八岁,从来也没有和男人接触过。

  这回给岳少俊握着手腕,先前觉得这是莫大耻辱,委屈得几乎要哭,也恨不得立时掏出火龙镖给他来个穿心一镖,拔出火灵剑,砍下他一双手臂,才雪心头之气。

  现在她和岳少俊并肩走着,渐渐,她发现岳少俊扣着自己手腕,但握得不很紧,自己丝毫不感痛楚,尤其他说话时,总带着微笑,笑得又那么蒲洒。她心里忽然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再偷偷的侧过脸去,看了他一眼,灯光下面,觉得他并不讨厌。不,他人如光风霁月,俊逸不群,该是许多女孩儿家梦寐思慕的情郎。她粉颊渐渐起了红晕,心头哼道:「我才不呢。」

  夜色中,一行人疾步奔行,约莫一盏热茶的工夫,行径一片广场,岳少俊觉得有些眼熟,等到越过广场,迎面是一座宏伟庄严的庙宇,赫然是仙女庙。靳半丁脚下丝毫没停,领着岳少俊从东首一道便门走入,那是一条很宽的巷道,走不多远,右边围墙下,有两扇黑漆大门。

  靳半丁急步走近门前,举手叩了两下铜环。

  但见大门启处走出一个青衣汉子,看到靳半丁立即躬身道:「右护法……」

  靳半丁大袖一挥,沉喝道:「快让开。」他让岳少俊走入大门,然后一抱拳道:「阁下在此稍候,我这就进去通报。」

  岳少俊扣着祝巧巧的手,举步跨进大门,淡然一笑道:「靳老请便。」靳半丁急匆匆往里行去。

  就在此时,只见东首一个月洞门里,人影飞闪,一下涌闪出十几个人影,往四周散开,远远把岳少俊,祝巧巧、小翠三人,围了起来。岳少俊回头朝祝巧巧笑了笑道:「祝姑娘,你最好叫他们别轻举妄动,万一伤了芳驾,教在下如何向令堂交代呢?」

  祝巧巧平日对人颐指气使惯了,如今当着崆峒派许多属下之人,自己被人家扣着手腕,这使她有多难堪,双目望天,一声不作,心里忽然又恨透了岳少俊,恨不得打他两个耳光,把他门牙都打下来才称心。这时迎面两扇朱漆中门,缓缓开启,靳半丁在中门现身,一张脸色沉得十分难看,敢情是被火灵圣母痛骂了一顿,沉声道:「圣母请岳公子进去。」

  岳少俊举目望去,中门内一个宽敞的天井,右阶上一排五间,中间是一个大厅,此刻灯火辉煌,人影幢幢。当下回头看了祝巧巧一眼,笑道:「姑娘可以马上看到令堂了,只好再委屈一回了,请吧。」

  祝巧巧心里恨透了他,但不知怎的,只要看到他温文的笑容,心头小鹿就会怦然跳动。她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岳少俊跨进中门,越过天井,踏上石阶进入了大厅。

  岳少俊右手依然握着祝巧巧的手腕,但两人并肩行来,却像一对情侣,一双很好的小两口子。尤其岳少俊昂首阔步,走得十分潇洒,使入觉得他好像丝毫也没有把崆峒派放在眼里。其实他心里自然有数,这里是火灵圣母祝灵仙落脚的地方,火灵圣母和崆峒山主姬灵运是同门师兄妹,在崆峒派中身份极高,自己进入这座宅子,无异闯进了龙潭虎穴,因此他外表虽然故作滞洒,内心却相当凝重。

  大厅上首一张高背椅上,坐着一个面目冷峻,脸型尖瘦,身上披着紫红大擎的老妇人,看去约莫五十出头,双目宛如两道冷电,极为慑人。她身后垂手待立着四名中年青衣女子,腰间各系红穗长剑,中间两人一个手捧一柄火形古剑,一个手捧一根紫藤鸠杖,肃静得空气就像凝结了一般。

  岳少俊身后紧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小翠,另一个,则是崆峒派的右护法靳半丁。

  火灵圣母祝灵仙则坐在上首,她自然看到自己女儿被岳少俊手拉手的走了进来,而且进了大厅,当着她的面,岳少俊依然没放开祝巧巧的手。这对她来说,是大不敬,也使她大失面子的事。

  这一瞬间,她尖瘦的脸上,罩了一层严霜,冷厉的道:「年轻人,你当着老身,还不把巧巧放开?这成何体统?」

  岳少俊朝上略一躬身,道:「这位大概就是火灵圣母祝前辈了,在下此来,并不是叩谒圣母来的。」他并未放开祝巧巧的手腕。

  火灵圣母道:「老身要你放开我女儿。」

  岳少俊温文一笑道:「圣母谅察,在下要令媛受此委屈,实是情非得已,求见圣母,只是希望以令媛换一个人,因此在圣母未俯允所请,在下不能放开令媛的手腕。」

  火灵圣母脸有郁怒,厉声道:「老身要他们释放小翠回去,约定今晚以剑易人,你为什么扣住老身女儿的手腕。」

  岳少俊道:「不错,以剑易人,是贵派开出的条件、祝姑娘要在下先交剑,后放人,在下觉得此事有欠公允,万一在下交了剑,你们不放人,在下如何向恽夫人交代?」

  火灵圣母大概因女儿在人手中,投鼠忌器,是以隐忍下来,沉哼道:「现在你交出吸金剑,立时可以把恽慧君领回去了。」

  岳少俊道:「以剑易人,是贵派说的,恽夫人并没同意,崆峒派也算是江湖上一大门派,觊觎宝剑,掳人勒索,圣母不觉得于理有亏么?」

  「放肆。」火灵圣母沉喝道:「老身一大把年纪,要你来教训我么?」

  岳少俊微微一笑道:「天下虽大,理只有一个,在下说的是理。」

  火灵圣母要待发作,但还是忍了下去,哼道:「那你要待如何?」

  岳少俊道:「在下觉得以人换人,才是最公平了。」

  火灵圣母变了脸色,厉笑道:「年轻人,你以为巧巧在你手中,老身就无可奈何你了?」

  岳少俊冷然一笑道:「圣母大概想倚仗人多……」

  火灵圣母气怒已极,右手在靠手上一拍,厉声道:「你们去把这狂妄小子给我拿下了。」站在她身后的两名青衣女子倏地一左一右,闪身而出。

  岳少俊道:「圣母可是不同意以人换人么?」

  火灵圣母怒声喝道:「老身就是同意释放恽慧君,也非得把你这小子拿下不可。」她话声甫落,两个青衣女子已然抢到岳少俊身前,各自扬手发招,五指如钩,一扣岳少俊右腕,一抓岳少俊肩井,左右分击而至。

  就在此时,岳少俊只听耳边响起一个极轻的声音喝道:「小心。」

  岳少俊嘲笑一声道:「就凭二位要拿下在下,只怕未必。」说话声中,突然身形斜退半步,右手放开祝巧巧,(他早已点了祝巧巧的穴道)双手齐发,一下扣住了两婢手腕,振腕一抖,把两人一齐摔了出去。他却在这一瞬间,以极快手法,用左手握住了祝巧巧的脉腕,看去他依然站立原地,和没有动过手一样。

  两个青衣女子几乎连如何被人家摔出去的都不知道。要知火灵圣母身边这四个侍婢,都是自幼就进了崆峒派,由火灵圣母一手调教,一身武功可说尽得崆峒派真传。和火灵圣母名虽主仆,谊实师徒,尤其她们均已年逾四旬,犹未字人,终身伺候火灵圣母。

  两个青衣女子虽然没弄清楚如何被人家摔出来的,但她们刚被摔出去四五尺远,就不约而同的在半途中挺腰作势,翻起一个斤斗,卸去被直摔的力道,倒飞回来,疾风飒然,依然回到岳少俊的面前。她们追随火灵圣母,三十年来,何曾在甫一交手,就被人家摔出去过,这一倒飞回来,就锵锵两声,掣出了长剑,一左一右,剑尖斜指岳少俊。

  岳少俊朝她们微微一笑道:「二位回来得很快,可是想和在下动兵刃么?」

  左首青衣女子铁青着脸道:「你放开小姐,咱们放手一搏。」

  岳少俊大笑道:「祝姑娘是在下的人质,在下岂能轻易言放?」

  他在说话之时,右手早已暗中握住了剑丸,这时手腕一台,「呛」的一声,射出一道剑光,软剑挣得笔直,抬目笑道:「二位,要和在下动手,不妨放手攻来,不用顾虑祝姑娘,她在岳某手中,和回到圣母身边,一样安全。」

  右首青衣女子怒声道:「姓岳的,你想用小姐威胁咱们么?」

  岳少俊微晒道:「笑话,在下说祝姑娘和回到圣母身边一样安全,就是在下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二位如若不信,不妨发剑试试。二位的剑尖,若能划破祝姑娘一点衣角,在下不但立时放开祝姑娘,甘愿束手就缚,听凭贵派处置。」

  两个青衣使女几乎不敢相信,这年轻人口气竟有如此托大,她们就因祝巧巧在他手中,两柄长剑虽然斜指着岳少俊,总是投鼠忌器,不敢出手。火灵圣母端坐在上首,她自然也有点不信,凭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两个女婢,双剑在手,会刺不到祝巧巧一点衣角?

  但看岳少俊说的不像有假,一时之间也摸不透此人来历,口中冷哼一声道:「好,你们就试他一招。」

  两个青衣使女巴不得试他一剑,就是碍着祝巧巧,迟迟不敢出手,此时听到火灵圣母的吩咐,两人发出一声娇叱。身形闪动,本来一左一右的人,忽然移形换位,变成一前一后,以剑骤发,避开祝巧巧,朝岳少俊电闪风飘般攻到。

  崆峒剑法,素以轻捷著称,两人攻出虽然只有一剑,但这一剑,左右合击,剑如灵蛇,一抖之势,剑尖如雨一下就笼罩了岳少俊身前,身后的十八处大穴。一支剑尖罩住十八处大穴,你说她们发剑有多快。但就在她们两剑飞洒之际,岳少俊左手拉着祝巧巧,只斜跨了一步,就脱出两人攻击。

  他这一步跨出之处,恰好是两个青衣女子剑势交会的空隙,两支长剑递到这里,已经形成死角。明明只要再刺半寸,就可刺到他身上,就是再也无法往前刺出半寸。两个青衣女子简直不敢置信,两张铁青的脸上,不期现出错愕之色,因火灵圣母只要她们试他一招,因此就住手后退了一步。火灵圣母一双炯炯目光,只是注视着岳少俊,紧闭嘴唇,一言不发,似是正在沉思之中。

  岳少俊避开两人一击,滞洒一笑道:「二位现在相信了吧?」祝巧巧心里虽然恨他,但两个青衣女子刚出来之时、她不禁又有些替岳少俊担起心来。后来岳少俊把她们摔了出去,她站在他身边,依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心中却舒畅了不少。因为娘身边四个侍女,在崆峒派算得上是一流身手的人,她们四人,武功高过她很多。

  如今当着娘的面被摔出去,自己脸上就好得多了,一时觉得他不但人品好,武功更高。他握着自己的掌心,仿佛有一缕暖洋洋的气流,一直传到自己心底深处,恨意竟然渐渐的消失了,此时他又带着她跨出两女交击的剑势,她内心竟有洋洋得意之感。

  火灵圣母突然沉声道:「你们再试他几剑。」再试他几剑,是她在沉思之后发的命令,那是说,她依然想不出岳少俊避剑身法的路数。才要她们多发几剑,再试试他的身法,这回并没限定招数了。

  两个青衣女子输的实在不服气,自然也想再试几剑,也许可以挽回些颜面。她们本已退后的人,这回又倏然欺了过来。

  左首一个沉喝一声道:「你小心了。」长剑扬处云龙三现,一招三式,青光如练,闪电般迎面射到。

  右首一个更不打话,身形一偏,欺到身侧,手起剑发,青钢剑快得如同风飘柳条,一下漾起四五道剑光,错落刺到。岳少俊左手拉着祝巧巧后退一步,但在后退之际,脚底下早已暗中换了一步,身躯一翻,两人已从剑光隙缝中闪到了左首青衣女子背后。

  这一步使的十分巧妙,两个青衣女子竟似毫无所觉,等到剑光交叉,忽然不见了岳少俊、祝巧巧的人影。左首女子霍地回转身来,剑如飞鹰盘空搂头旋扫。右首女子腰如柳枝,折地一弯,一道剑光环扫下盘。两人剑势,配合佳妙,快到无以复加,但任你剑势如何迅速,天下剑法之奇,无出宋家百剑。

  岳少俊师傅传他的避剑身法,可以在宋家百剑之下游走自如,因此对两个青衣女子的剑势,自可像逆水游鱼。带着祝巧巧,忽进忽退,在前后数步之间,回旋如意,两柄长剑剑光如电,竟自伤他不着。岳少俊本来还没有十分把握,右手握着软剑,准备必要时作封架之用,此时也用不着了。

  不,他近来新练金铁口教他的一招剑法,颇有心得,平时倒也不觉得自己剑法如何精进。这时在两女剑光中闪动之际,才发现她们使的崆峒剑法,虽属上乘剑术,但却有许多破绽之处,如以自己新练的一招剑法,和她们动手,只要随手一折,就可把她们破解无遗。

  他有了这一发现,自然颇想一试,左手拉着祝巧巧,脱出两人剑势,大笑一声,道:「二位姑娘,在下已经让过你们每人三剑,这第四剑,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两个青衣女子连发三剑,都被他避开,岂肯住手,左首一个一掠而上,剑势一圈,剑光束成一缕银练,直点咽喉。右首女子一个盘龙绕步,同时抢到侧首,剑光颤动,洒出点点寒芒,向右侧袭到。岳少俊这回果然不再闪避,直立不动,直待两人剑势,快要及身,他右手才抬了起来,剑尖朝前摆动了一下。

  这一左右拨动,看去平淡无奇,根本就不成章法,但其中却含蕴了玄奥莫测的变化,但听呛呛两声,两个青衣女子急攻而来的剑势,被他轻描淡写的一拨,就拨个正着。不,这一拨,就像四两拨千斤,不但把两人剑势拨开,而且都站不稳脚步,一左一右往旁跌撞出去了两三步之多。

  火灵圣母先前看他施展避剑身法,极似雪山派天衣身法,还当他是雪山派门下,心中正感奇怪。此时骤睹岳少俊随手一剑,就把自己两个侍女震退,这一下直看得她一张老脸,流露出惊异之色,右手一抬,沉喝了声:「退下。」两个青衣女子正待振剑再攻,听到喝声,立即长剑一收,敛手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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