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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折剑 - 5,2

[db:作者] 2025-06-28 10:43 5hhhhh 6160 ℃

  竺秋兰突然正色道:「大哥,妹妹不是醋坛子。妹妹也知道,像大哥这种人一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只要大哥喜欢,娶多少都没关系,只要妹妹能在哥哥心中有一席之地就足够了,这是妹妹的真心话。」

  岳少俊感动地将她拥入怀中道:「兰妹,你真好……」

  竺秋兰笑道:「大哥,小妹有自知之明,不敢独占。大哥也要随遇而安,切莫矫情伤了别人的心。」

  岳少俊笑道:「谨遵娘子教诲。」

  「死相。」竺秋兰娇嗔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起来了……」

  岳少俊有些担心地道:「你不要紧吧?」

  竺秋兰脸一红,低声道:「不太碍事,不要紧。」

  岳少俊叮嘱道:「等会如果有事,由我来应付,你尽量不要出手。」

  竺秋兰娇嗔道:「知道啦,大老爷。」

  两人做好准备,启开窗户,溜到院中,趁着夜色,一路急行,赶到了城墙脚下,竺秋兰引着他到了无人之处,才悄声道:「我们上去。」双足一点,两手朝上一划,使了一式。青鹄穿云,一道娇小人影,直拔而上一下跃登城垣。

  岳少俊同样双足一点,长身掠起,跟在她身后,轻飘飘落在城墙之上。竺秋兰案声道:「岳大哥,你的轻功真好。」

  岳少俊道:「兰妹身手,也不凡呀。」

  竺秋兰回眸一笑道:「我比起大哥来,就差多了。」随着话声,一扭头,翩然朝城外落去,岳少俊跟着飞身落地。

  竺秋兰道:「从这里赶到戚墅堰大概只要半个更次就够了,一般夜行人,大概都要二更以后才出动,我们早些赶去,反而不会引人注意,尤其那所大宅院,前面是一片草坪,无处可以掩蔽身形,围墙左右虽然有树,但距离又太远了些,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从后面花园进去,就较为妥当。」

  岳少俊道:「在下说过,一切都听兰妹安排。」

  竺秋兰一对秋水般的眼睛,望着他,闪着发亮的光彩,轻嗔道:「人家还没说完呢,我们今晚行动只是踩盘去的,最好不让他们发现,因此行迹就要十分隐秘,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和他们动手。」

  岳少俊含笑道:「你看在下是好勇斗狠的人么?」

  竺秋兰道:「我只是提醒你罢了,我们不是跟他们动手去的。」

  岳少俊点点头,催道:「在下记住了,我们走吧。」竺秋兰朝他妩媚一笑,转身奔行而去。

  岳少俊随在她身后,施展陆地飞腾术,两条人影一先一后,不到半个更次,已经赶到戚墅堰。竺秋兰放缓奔行之势,避开镇上大街,折入一条小径,走了里许来路,朝前一指,悄声道:「到了。」

  岳少俊凝目看去,夜色之下,前面黑压压一片庄院,正是那座大宅,此时相距尚有半里光景,远远望去,大宅中竟然没有一点灯火。心中不禁暗暗生疑,说道:「莫要贼党真的走了,怎会一点灯光都没有呢?」

  竺秋兰轻轻攒了下眉道:「没有灯光,那就表示他们已经有了戒备。」

  多少俊道:「难道他们算准我们晚上会来?」

  竺秋兰嗤的一声轻笑道:「他们防备的不会是我们,此地不宜久留,快些走吧。」说完,当先往前掠起。

  她避开大宅正面,老远绕弯过去,不大工夫,已经抄到庄院后面,只是相距还远,这一带正好是二片疏朗朗的果林。但在黑夜之中,却也树影迷离,不易为人发现,竺秋兰朝他打了一个手式,一下闪入林去、岳少俊跟着掠入林中,只见竺秋兰似是十分谨慎,步步为营,藉著树木隐蔽身形,缓缓移动,岳少俊紧随她身后穿林而行。

  走了一段路,竺秋兰停住了身子,悄声道:「这里离他们后园围墙,已经不远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再去。」

  岳少俊看她如临大敌,倒也不敢大意,悄悄走近,一齐隐蔽住身形,凝目看去,林外荒草没径,距离黑压压围墙,大概不过五丈来远,望去有如城堡一般,除了卿卿秋虫,听不到一点气息。就在此时,心灵突然似有警觉,再侧耳细听,果然数丈外依稀传来一丝极轻的声音,好像有人落到果林之中。

  要知他自幼练的是正宗内功,只要数丈之内一有异动,心灵立时就会引起警兆,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内功修为已有如此境界而已。心头一动,急忙回头细声说道:「我们快蹲下,有人来了。」竺秋兰根本连什么都没有听到,心中觉得很奇怪,但还是依言蹲了下去。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调两人堪堪伏下,只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泻落林前,和两人伏身之处,不过三丈来远。黑夜之中,只见此人身材矮小,头戴黑色道帽,身穿黑色道袍,背负长剑,手中却持一柄雪白的拂尘,看他飞落时的身法,宛如天外飞来,快如电光,一身武功自然极为高强,但予人直党的感到此人极非正派人物。

  黑袍道人刚刚飞落,果林右侧忽然「刷」的一声,射出一团瘦小人影,落到黑袍人身边,口中叫道:「师傅。」原来方才岳少俊心灵发生的警兆,就是这瘦小人影,他这一开口,岳少俊、竺秋兰都已听出来了,他正是在瓜州小酒馆中那个面目寞黑的黑小子。

  黑袍道人哈了一声,问道:「徒儿,你说的就是这座宅院?」

  黑小子道:「是的,就是这里。」

  黑袍道人说道:「你说连黑虎神赵光斗,见了那个姓仲的女娃儿,都十分恭敬?」

  黑小子又应了声:「是。」

  黑袍道人滇:「这就奇了,此女又是什么来历?」

  黑小子道:「师傅也不知道么?」

  黑袍道人嘿然沉笑道:「为师没有看到她,如何会知道她是谁?哈,不过恽钦尧在她手下,没走出三招,就为她所擒,此女来头,走然不小……」

  石少俊听得暗暗一怔,付道:「浑钦尧,不是恽姑娘的父亲么?他被江湖上称为淮扬大侠,一身武功,在大江以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他居然会在仲姑娘手下,没走出三招,就被擒去了,这奉说,那姓涂的要自己捎给宋老爷子信上说的,倒非恐吓之词了。」

  黑小子道:「师傅。咱们要不要进去。」

  黑袍道人道:「咱们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说到这里,抬目望望矗立在夜色之中的黑漆围墙,略为踌蹭了下,终于沉喝一声道:「徒儿,咱们进去。」话声出口,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就像凭虚御风,凌空而起,越过三丈高的围墙,往里落去。黑小子也不待慢,双脚一顿,头先身后,一个人像钻天鹞子一般,一下子窜上墙头,跟着纵身往下跃去。

  竺秋兰蹲着的人,轻轻地舒了口气,低声道:「岳大哥,你知道这黑袍人是谁?」

  岳少俊道:「在下从未在江湖上走动,怎会知道他是谁?听你口气,这黑袍遣人,好像是名气很大的人了?」

  竺秋兰道:「他叫黑衣纯阳公孙权,对了,那黑小子,我们不是在瓜州见过么,当时还不知他的来历,原来会是黑衣纯阳的徒弟,那就是黑孩儿了。」

  岳少俊道:「我们是不是也该进去了?」

  竺秋兰浅浅一笑道:「我看你急着想要进去,是不是?其实有黑衣纯阳这样一位高手,替我们进去觑探虚实了,我们守在这里,那是最好不过了。」

  岳少俊道:「咱们隐身在这里,有高墙挡住视线,看不到墙内情形,左首那座六角亭子,高出围墙甚多,四周还有几棵老松,不就是假山么?我们不如到假山上去,就可俯视全园了。」

  竺秋兰掠掠鬓发,说道:「你既要进去,那就进去也好。」

  岳少俊道:「在下开路。」长身掠起,穿林而出,再一点足便已飞身上墙,正待回头看去。

  竺秋兰已紧随他身后上来,急道:「墙上不可停留,快过去。」

  岳少俊也及时发现站在墙上,目标较为显著,急忙双臂一划,一条人影矫若神龙,横空掠过,一下飞落假山之上。

  竺秋兰没有他的轻功造诣,接连三个起落,扑上假山,脚下才一落地,立即隐入一排矮树之中,低声叫道:「岳大哥,快过来。」岳少俊跟着过去,竺秋兰悄声道:「这座假山高过围墙,可觑全园景物,也是最为人所注意的地方,我们得找一处隐蔽之处先藏起来才好。」

  岳少俊点点头,两人终于找到了一方剔透玲球的巨石后面,正好容得两人蹲下,左右又有矮树掩护,可以从石孔中看到外面的景物。别说在黑夜里,就是大白天,也极不易被人发觉,只是稍嫌逼仄了些。两人蹲下不久,突听「刷」的一声,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飞射而来,落到头顶不远,停身在假山顶上。

  竺秋兰闻声警觉,立时轻轻扯了岳少俊一下,急忙埋下头去。石少俊也跟着低下头,心中暗晴佩服,付道:「看来这座假山果然目标很大,自己两人如不及时躲藏起来,就会被此人发现了。」

  这石后地方本来极为狭仄,两人这一低头来,两颗头就已凑在一起,岳少俊但觉竺秋兰秀发的幽香,一缕缕的钻进鼻孔,使人有浑淘淘的感觉,几乎忘了假山顶上还有一个不明敌友的夜行人。

  那夜行人敢情因夜色幽黑,也未曾发觉两人的行藏,只在山顶上略一注足,又是「刷」的一声,往山下纵去。竺秋兰侧脸望去,只见来人身材颀长,背负长剑,一下掠过荷塘,忽然举手向空,打了一个手势,就借著树影掩护,轻快无比的一闪而没、消失不见。

  就在那人一闪不见之际,右首又有两条人影,疾如鹰隼,从围墙上飞落,隐入一片树林之中。因相距较远,看不清两人身形,但从他们身法看去,分明身怀绝佳轻功,自然也是夜探巨宅来的了。

  竺秋兰悄声道:「这三人身手极高,看来,今晚来查这座大院的人,真还不少。」说话之时,回过脸去,才发觉她和岳少俊几乎耳环厮磨,脸儿相偎,他更是如痴如醉。一时心头小鹿,不禁怦然跳动,口中轻啐一声,急忙又别过脸去。

  岳少俊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但给她这一啐,立时警觉过来,道:「兰妹,你说什么?」

  竺秋兰嗔道:「人家在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心事?」

  岳少俊道:「在下……是是在想……咱们要不要进去瞧瞧?」

  竺秋兰撇撇嘴道:「你看园中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动静?如果我料得不错,恐怕暗中早已有人监视着呢。」说话之间,瞥见远处忽然透出两点灯光。

  要知练武之人,都练过夜行眼,目光自然十分敏锐,方才园中一片漆黑,较远之处,不易瞧得清楚。但如今有了灯光,相距虽远,已可看到那是两盏纱灯,从一道圆洞门中,转了出来。既是纱灯,自然有人提着而行,纱灯既有两盏,提灯的自然是两个人了。

  岳少俊凝目望去,只觉那提着纱灯的两人,款步行来,极似两个女子,不觉低声道:「兰妹,提灯的是两个女子。」

  竺秋兰内功较逊,只能看到两盏纱灯,还看不清人影,说道:「看情形好像是朝这里来的,嗯,她们可能是那仲姑娘的使女了,我们今晚总算没有白来。」

  两盏纱灯循着树林间一条小径,油折而行,有时被楼阁遮住,有时穿着豆棚花架,故而时隐时现,但也渐渐的愈走愈近。不多一会,两人已走到荷塘对岸,这回连竺秋兰也看清楚了,提灯的果然是两个女子。一身青色衣裙,并肩款步而行,她们左手提灯,右手各自提着一只盒篮,不知篮中放着何物?这时已经举步跨上九曲石桥。

  竺秋兰轻咦道:「她们不会是到假山里来的。」

  岳少俊道:「奇怪,方才最先进来的是黑衣纯阳师徒二人呢,不知到那里去了?」

  竺秋兰道:「他们至今没有露面,大概也藏起来了。」

  两个青衣使女走入水榭,放下手中盒篮,挂好纱灯,取出抹布,在水榭中间一张方桌上,仔细抹试干净,然后杯开篮盖,一个取出四只高脚瓷盘,装好四盘精美茶食,一把细瓷茶壶,和一个细瓷茗碗,在上首放好。另一个从篮中取出一个紫铜小香炉,放好沉擅未,点燃起香来。

  竺秋兰冷笑道:「这位仲姑娘,气派倒是不小。」

  这时那圆洞门中,又出现了两盏纱灯冉冉而来,只是这回走的较快,不过转眼工夫,已经到了桥边。提灯的依然是两个青色衣裙的使女,并肩徐行而来,一个手捧剑囊,一个手捧琴囊。两个使女后面,则是一个一身玄衣的女子,款步走来。

  岳少俊低声道:「她就是仲姑娘。」仲姑娘身后还紧随着一名黑衣老婆子,正是胡大娘。

  两名使女当先进入水榭,也把两盏纱灯,挂到了抱柱之上。水榭经四盏纱灯照射,登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再经四周水光一映,就像点起十几盏灯一般。玄衣女子仲姑娘已然款步走进水榭,在中间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捧琴囊的使女立即褪去琴衣,把一张七弦琴放到仲姑娘前面。

  竺秋兰细看仲姑娘,不过二十出头,蛾眉淡扫,凤目如星,体态妖饶,只是别有一股冷峻之气,就像个冰雪美人一般。

  心中暗暗冷笑道:「明明是江湖儿女,偏要故作名门闺秀姿态,煞有介事的要月下弹琴,哼,今晚偏偏给你来个月黑星稀。」

  仲姑娘坐下之后,伸手取过茶盏,轻轻喝了一口,螓首微抬望望槛外天色,天公硬是不作美,无星无月,昏暗如晦。但尽管月黑星稀,仲姑娘可依然雅兴极佳,放下茶盏、就正襟坐定,皓腕轻舒,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两下。

  「铮,铮,叮,咚。」

  每一个弹琴的人,在未弹之前,必须先拨弄几下琴弦,谓之调弦,也就是先试试声音对不对的意思。这原是极为普通之事,但这弦发出来的声音,骤然钻入竺秋兰的耳中,就如闻焦雷。不,简直如遭雷击。心头狂跳,身躯好似遭受到巨大的震动,几乎一头撞到巨石之上。

  岳少俊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把她扶住,低声问道:「兰妹,你怎么了?」

  竺秋兰一手掩胸,目现惊色,说道:「岳大哥,这琴声大有古怪。」

  岳少俊奇道:「琴声如何古怪?」

  竺秋兰偏脸问道:「你有没有感觉?」

  岳少俊道:「没有呀,你到底如何了?」

  竺秋兰道:「我听她拨弄琴弦,就像给巨石撞在心上一样……」话声未落,水榭中又传出叮叮咚咚的琴声。

  竺秋兰身躯突然一震,脸色倏变,急忙双手掩耳,说道:「不……不好……这……琴声……邪门得很……」这几句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个人几乎瘫痪下去。

  岳少俊一时惊得手足无措,急忙伸手抱住她娇躯,低声道:「你快静一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琴声叮叮咯咯的,连续响起,悠扬顿挫,听来十分美妙悦耳,但竺秋兰呼吸急促,娇躯不住颤抖,四肢牵动,几乎像服下穿肠毒药。岳少俊抱着她更是惊惶失措,无计可使,突然灵机一动,急忙抄过手去,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催动真气,缓缓输入竺秋兰体内。

  这一着,真还奏效,竺秋兰宛如大病初痊,绵软的身子,挺动了一下,缓缓吁了口气,说道:「谢谢你,要不是你输入真气,我真会被她琴声震动心脉。」

  岳少俊道:「会有这么严重?那么在下怎会一无所觉呢?」

  竺秋兰道:「也许你内力比我深……」

  正说之际,突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划空泻落水榭前面,暴喝道:「贱婢还不住手?」

  这飞落的人影,正是方才见过的那个矮小道人黑衣纯阳公孙权,只见他右手执着雪白的拂尘,左手腋下,挟着一个人。那是他徒弟黑孩儿,此刻双目紧闭,人已昏了过去。

  琴声总算戛然而止,仲姑娘慢条斯理的目光一抬,问道:「胡嬷嬷,你出去看看,外面什么人在呛喝着?」

  胡大娘答应一声,趋步走出,她明明看到黑衣纯阳,但却故作不见,大声叱道:「仲姑娘在这里弹琴,什么人在大声呛喝?」

  黑衣纯阳公孙权放下徒弟,在他后心轻轻击了一掌,等黑孩儿站住,才沉笑一声道:「是老夫。」他身穿道袍,口称「老夫」,显得有些不类。

  胡大娘看了他一眼,沉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黑衣纯阳目光如电,沉喝道:「你就是玄狐胡大娘,嘿嘿,连老夫都会认不出来?」

  胡大娘似笑非笑的道:「江湖上三脚毛的人,老婆子看的多了,那里会记得这许多?」

  竺秋兰娇躯偎在岳少俊的怀里,轻声道:「胡大娘敢对黑衣纯阳这般说话,那是仗着有妖女替她撑胰了,不然她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招惹他的。」

  果然,胡大娘这句话堪堪出口,黑衣纯阳公孙权双目精光暴射,厉笑一声,道:「胡婆子,你胆敢对老夫如此说话,老夫就先毙了你。」大袖一挥,一股劲风,挟着一声轻嘶,朝胡大娘立身之处卷去。

  胡大娘自然不敢和他硬接,急忙往后跃退。就在此时但见仲姑娘屈指轻弹,放在她面前案上的小香炉,本来炉烟袅袅使人深感静趣。但经她这屈指一弹,一点烟头,竟然凝而不散,随着她纤指所指,宛如箭射一般,向站在槛外的黑衣纯阳迎面飞去。

  岳少俊轻哦一声道:「她点着这炉香,原来还是她的暗器。」黑衣纯阳自然识得厉害,他一身修为,已臻上乘,拂出去的内劲,能收能发。此时眼看一点烟头,飞射而来,顾不得再去追击胡大娘,大袖一抖,收回内力,右手拂尘栩前拂起,左手拉起徒儿,身子离地飞起,退出去八尺来远。

  胡大娘退入水榭,仲姑娘问道:「胡嬷嬷,此人是谁?」

  胡大娘欠身遁:「回仲姑娘,此人是人称黑衣纯阳的公孙权。」

  仲姑娘问道:「是何来历?」

  胡大娘道:「据说他出身北海,后来……后来好像投到……」

  仲姑娘一摆手道:「不用说了,他外号黑衣纯阳,倒颇合本门条件……」

  胡大娘馅笑道:「仲姑娘认为他可供差遣,那就把他留下好了。」

  听她口气,简直大得吓人,黑衣纯阳公孙权,在江湖上,也是名列一流的高手,居然可供差遣,要把他留下。

  仲姑娘口中轻嗯一声,果然右腕抬处,接连弹出三指,三点烟头,带着三缕极细青烟,品字形,闪电般朝黑衣纯阳飞投过去,她当真有留下黑衣纯阳之意。黑衣纯阳仰首狂笑一声,右腕抬处,雪白拂尘朝前连拂几拂。

  说也奇怪,他那柄拂尘,白玉为柄,银丝为拂,本来白得晶莹,但他这连拂几拂,从他雪白的拂尘中,飞起凡缕黑丝,劲直如矢,向水榭激射过去。仲姑娘一见黑衣纯阳拂出的黑丝,几乎有十几缕之多,急忙接连的扣指轻弹,发出十几点烟头。

  每一点烟头,也都带着一缕极细的青烟,参差不齐,朝前飞射过去。两人相距,足有三四丈远,但此刻却默默的交上了手。十几缕黑丝,和十几缕青烟,都在向前推进、自然很快就在空中交接上了,双方互争前进,谁都不肯后退,因此一经接触,就僵持不下。

  岳少俊不知黑衣纯阳从拂尘中拂出来的黑丝,究是什么?但他亲眼看到仲姑娘弹出来的十几缕青烟,只是小香炉的香烟。香烟应该遇风即散,但她弹出来的几缕青烟,看去虽然极细,但却十分凝固,一直和小香炉升起来的青烟,连续不断,源源输将。

  黑衣纯阳十几缕黑丝,起自拂尘,也一直和白玉拂尘保持不断,全力支持,毫不退缩。你别看双方这十几缕青烟。黑丝,它们完全是凭藉着两人的内家真气发出来的,自然各不相让。仲姑娘人虽依然坐着,但她双手十根纤纤玉指,向空箕张,频频作势,不住的在催动真气。

  黑衣纯阳一柄自玉拂尘上,千百缕软柔银丝,也根根直竖,同样倾尽全力,朝前抢攻。这是一场静态的拼斗,听不到一点声息,也没有一点惊险可言,但双方都显得神情肃穆,全神凝注,足见这一场比拼,非同小可了。

  炉中青烟,依然袅袅升空,去势劲急,拂上黑丝,也依然劲直如矢,谁也没有半点退缩,谁也没有半点进展,这样足足持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竺秋兰悄声说道:「这仲姑娘能和黑衣纯阳功力悉敌,不分胜负,一身武功、果然十分高强,无怪她敢口出狂言了。」

  岳少俊看得暗暗惊奇不止,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比拼的是什么东西?」

  竺秋兰微微摇头道:「不知道,找想仲姑娘炉中的青烟,和黑衣纯阳拂上的黑丝,一定有什么名堂……」

  就在两人喁喁细语之际,突听黑衣纯阳口中狂笑一声道:「小丫头,毒龙涎原来也不过如此。」振腕之间,手中白玉拂尘突然朝上拂起。

  他这一拂,但见千百缕银丝突然散开,飞射出一蓬黑丝,如烟似雾,朝槛内仲姑娘当头罩去。就在他拂尘一振,银丝散开之际,仲姑娘的十几缕青烟,早已悉数被他暴长的真气震散。因此这一蓬黑丝,毫无阻挡,长驱直人,射入水榭之中。

  竺秋兰悄声道:「原来她香炉里燃的是毒龙涎,我听我娘说过,这种毒烟,凝而不散,十分厉害……」

  仲姑娘似是有恃无恐,也冷冷一笑,道:「本姑娘也未必把你黑青丝放在眼里?」说话声中,突然双手一按,十根尖尖的玉指,快得如珠落玉盘,在七根琴弦上一阵拨动。

  但听一阵急骤的琴音,如高山流水,万丈飞瀑,漫山遍谷,俱是洪洪雷声。像金戈铁马,万骑奔腾,惊天动地,俱是群山相应之声。

  黑衣纯阳一看势头不对,双脚一顿,一道人影,化作一溜黑烟,转眼消失,他匆忙逃走,竟连徒弟都顾不得了。原来黑孩儿在琴音初起之时,早已咕咚栽倒地上,功力尽失,黑衣纯阳自然无暇再把他带走了。

  这一阵琴音,岳少俊也听得出来,含有极大杀伐之音,使人耳鼓受到极强的震扰,别无所觉,但偎在他怀里的竺秋兰可不同了,琴音乍起,她如响斯应,口中只说了句:「不好……」娇躯立即起了一阵剧烈的颤动,一个人几乎完全软瘫下来。

  岳少俊眼看连江湖大大有名的黑衣纯阳公孙权,都抵挡不住对方的琴音,连徒儿都顾不得,跺跺脚就走。可见仲姑娘这手琴,弹得厉害无比,自己敢情自幼练的是逆天玄功,血逆经络而行,故而不受他的影响。

  心念这一动,立即抱住竺秋兰的身子,全神贯注,运起玄功,一手按在她灵台穴上,缓缓把真气度了过去,藉以帮助她抵抗琴音。

  差幸这一阵琴音,为时不久,黑衣纯阳遁走之后,仲姑娘纤纤玉指,也随着停了下来。只见她一脸俱是困倦之容,双时支着桌子,不住的喘息,好像方才那一阵拨动琴弦,是一件十分吃力之事,才会累成如此模样。竺秋兰在他怀里,长长吁了口气,说道:「好厉害的琴音。」

  岳少俊道:「你感觉怎样了?」

  竺秋兰嫣然一笑道:「她琴声停止,我就恢复过来了,你不用再给我度真气啦。唉,她这张琴,好古怪,我从没听人说过,弹琴会使人失去功力的。」

  岳少俊缓缓收回右手,还没开口,忽听竺秋兰口中轻咦了一声,悄声问道:「你快瞧,那本是宋文俊和恽慧君么,他们怎么也来了?」

  岳少俊急忙凑着石孔,朝外看去,只见水榭对面一条花径上,正有一行四人朝九曲石桥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穿蓝衫的少年公子,腰悬长剑,正是宋文俊,他身后两个苗条人影,则是恽慧君和使女小翠。最后一人,一望而知,是押着三人来的,这人身穿青布大褂,中等身材,一张瘦狭脸,看去年约四旬以上。

  岳少俊骤睹此人,心头不觉大怒,重哼一声道:「果然是他。」

  竺秋兰回过头道:「你说谁呢?」

  岳少俊道:「押着三人来的那个青衣汉子,就是假装负伤,托我捎信给宋老爷子的姓涂的贼人,成们出去,我要当面问问他……」说着,要待站起身来。

  竺秋兰急忙拉丁他一把,说道:「你慢点咯,我门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看清了双方形势,再出去也不迟呀。」岳少俊经她一说,只得重又蹲下身子。

  这一瞬工夫,宋文俊等四人已经走上九曲石桥,那姓涂的汉子忽然越过三人抢先走在前面,朝水榭中躬身一年随:「启禀仲姑娘,属下在南轩附近。逮住三人,特来禀报。」

  仲姑娘抬自道:「胡嬷嬷,要他带进来。」

  胡大娘应了声「是」,提高声音道:「仲姑娘要你把三人押进来。」

  竺秋兰道:「难怪他们三人都像被人点了穴道呢。」

  岳少俊攒攒眉道:「以宋兄三人的武功,纵然不敌、也不至于被他擒住。」

  竺秋兰道:「你忘了那妖女琴声,有多古怪,连黑衣纯阳都要抛下他的徒弟逃走,他们三人一定是听了琴声、失去抵抗,才被姓涂的擒住的了。」

  岳少俊道:「我们要设法救他门才好。」

  竺秋兰道:「快别说话了,那妖女好像要问话呢。」

  岳少俊、竺秋兰凑着头,从石孔中朝外看去,这时宋文俊,恽慧君,小翠三人,已由姓涂汉子引着走入水榭。

  仲姑娘侧身而坐,目光一掠三人,问:「你们是什么人?谁要你们来的?」

  姓涂的汉子躬身道:「回仲姑娘,这男的叫宋文俊,是武林大老宋镇山的独生子,女的叫恽慧君,是淮扬大侠恽钦尧的掌上明珠。」

  仲姑娘目光冷峻,重又打量了两人一眼,点点头,冷声道:「听来倒是有些来历。」

  宋少俊朗声道:「你们仗着江湖下五门伎俩,算得什么?有本领就放开本公子,咱们各凭武功,放手一搏,本公子若是败了,杀剐悉听尊便,死而无憾。」

  仲姑娘冷冷的道:「你不服气?」

  宋文俊道:「本公子自然不服。」

  仲姑娘道:「我本待放你们回去,你既然心有不服,那就让你们开开眼界也好。」

  说到这里,朝那姓涂的汉子吩咐道:「涂金标,你解开他们三人的穴道。」

  竺秋兰低啊一声道:「他就是青煞手涂金标。」

  岳少俊问道:「他很有名么?」

  竺秋兰道:「在江南一带很有名,据说他精擅青煞掌,那是一种旁门异派的功夫,击中人身,不出十二个时辰,会全身发青,不治而死。」他们说话之时,涂金标已经走到宋文俊三人身边,替他们拍开了穴道。

  宋文俊傲然道:「你要如何让在下开开眼界?」

  仲姑娘冷冷说道:「令尊远在二十年前,就有武林第一剑之称,天华山庄少庄主,自然是剑术之家,长于使剑了?」

  宋文俊道:「武林第一剑这几个字,家父一再向自林同道声明,愧不敢当,在下也从未以剑术世家盲居,但在下自幼练剑,姑娘如果不吝赐教,在下颇愿在剑上叨教。」岳少俊听得暗暗点头,宋文俊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毫无骄矜之气。

  仲姑娘冷然道:「很好。」

  回过头去,朝身后伺立的四名青衣使女叫道:「春风。」

  左首一名使女应声道:「小婢在。」

  仲姑娘吩咐道:「你去接他几剑试试。」

  春风答应一声道:「小婢遵命。」转身撤出短剑,朝外走来。

  宋文俊听得大怒,冷嘿一声道:「姑娘要一个丫头和本公子动手,那是瞧不起本公子了?」

  仲姑娘冷冷的道:「只要你胜得了她,我自会出手。」

  春风俏生车走出水榭,她本来生成一张宜喜宜嗔的瓜子脸,看去不过十六八岁,十分动人,但因宋文俊嫌她丫头,不由得脸儿一绷,冷声道:「丫头难道不是人?咱们比的是剑,可不是和你比身世,武功一道胜者为强,你能胜得了我,再说也不迟呀。」这丫头口齿犀利,绝不饶人。

  宋文俊被她说得一时竟然答不上活去。小翠适时挺身而出,娇声道:「表少爷,还是让小婢接她两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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