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后悔死了!我干吗给她换了猪脑?!(全),1

[db:作者] 2025-06-28 10:43 5hhhhh 1250 ℃

          后悔死了!我干吗给她换了猪脑?

 

 作者:粗手指

 2011/09/12发表于:SexInSex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粗手指你好。我需要帮助。

  我们两口子,是传说中的绝配。我俩是les夫妻,忠诚不二,比亲姐俩还亲,我T她P,关系稳定,已经十年,相敬如宾,十年无事故,圈子里谁都不信的。这里有怨恨有妒忌。我能理解。世道崩乱,所有人玩儿的都是灌醉开房、杯里下药内点儿下三滥的屄活儿、然后崴咕崴咕内点儿屄事儿。

  我坦然是因为我俩一天一天踩过来,不是童话是真的。其实作为我来讲,也没啥特难的,啥逼缘分纳都瞎掰,其实就一条儿,俩人之间互相能忍,缺点也能忍,然后认命,然后就是一天天过生活呗。所有内些闹腾的,都是不甘认命,所以成天找茬儿。

  我俩之间不管啥事,她都低眉顺眼儿听我的。她的温顺是当初最吸引我的。从来都是我说一不二,她默默接受。她是P里的P。

  当然她不是完美的,正像我也有缺点。她走路没声,像猫;思考做事言行举止都极度内向内敛;说话声太小,我老怀疑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受欺负。她太善良,太弱,与世无争,别人推她一跟头她都不言语,趴起来掸掸土走人内种。

  我瞅着起急,可每次给她出头挡横,总是她在后头撤自家柴火。她太瘦,弱不经风,没主见,忒怕事儿。所以我不能离开她,我一离开她她就完了,我必须随时保护她。她也离不开我,因为她随时需要我的保护。

  前年我带她去过一les圣诞轰趴,大家一起闹通宵,唯独她自始至终愣没说过一句话。回家路上,我问她咋地了?她说没咋地,就是觉得所有人都俗不可耐。轰趴主人给我短信:「新年原址再趴。带你那老婆来。我姐慕残。」

  她就这么一主儿。啥?开车?她开车能给你急背过气去。那天我心气儿顺,让她开、我坐副驾,我一路鼓励她,让她可劲儿撞,结果她就二档嘎悠。

  到一路口,红灯,都停那儿候着。太阳高照,晃得人发蔫。一人朝我们贴上来。慈眉善目一男的,光头,颈戴大串珠,穿一棕袍,斜叉开襟,背黄布包,穿软布鞋,晋唐风,弯目露齿正朝我俩微笑,右手单手掌施礼,嘴里叨咕叨咕。反正这种货谁都知道啥底细。结果嘿,她掏出钱包,拿出两张一百的递出去。给我气得冈冈地。

  绿灯了,她慢悠悠给油走车。我说你知道你死穴么?你就是忒善,对路边儿那种货都同情,根本不值得。她还振振有词:「那人挺可怜的。没恻隐之心,那就不是人。」我说你赶紧给我打住啊。我对孟子比你熟,早生八百年我比你还孟子,问题是,现在道德早她妈逼崩盘了,逼们一个个都猪狗不如了,你还裹足不前。

  我们偶尔有吵架的时候,我有烦她的时候,她有过让我凌乱的时候,比如我特想的时候她性冷淡、依赖、太闷、心里有话不直说。这些造就了她的整体性,恰巧是这些总和让我迷恋。十年,谁都难免审美疲劳。瞅见别的P,我动过心;她说她也受过其她T的诱惑。不过日子就那么过,走完了回头一瞅,哟,一起走这么远了。

  那天好模样儿飞来横祸,平静生活咣铛被打破。对不起啊,我思路到今天也没全理顺,说话可能颠三倒四,也许车轱辘话来回说,你多包涵。

  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死人,就躺你眼前,而且是亲得不能再亲的、近得不能再近的人。你最好没那种的体验。那场事故,具体的,我不说。我不能回忆你段儿,那段儿我想一次死一次、想一次死一次。那段儿就跟梦似的。我晕乎乎,手脚哪儿哪儿都软绵绵的。

  尘埃落定,我瞅着她,她闭着眼,插着管子,一动不动。简单说,她左脑报废。合适的脑捐必须得等,遥遥无期,可这儿是分秒必争。脑外跟别的不一样,脑这疙瘩发展变化快。多一秒钟都不能耽搁。我当场定了手术方案,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决定,简单、直接、疯狂。

  我没通知她直系亲属,没签字,直接从实验室调来一头观察组活体猪,健壮结实,十足健康。我记得好多同事围在我身边,劝我、拦着我。我知道我面临多项违规。她们都好心,警告我这事儿的恶果。我孤注一掷,把她们统统赶出手术室,反锁上门。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从来冒险都有代价,可有时候值得。既然她跟了我,我就得为她负责。死马当活马医,拼了。我完全是赌一把。给她剃光头发、给那猪刮毛备皮、麻醉全是我一人。备好止血钳、手术刀、圆盘式开颅电锯,开颅、剥离、移植、缝合,手没抖。灯底下,我特平静。大不了我脱了白大褂给人送外卖去。我认头。

     ***    ***    ***    ***

  术后,我一直守她床边儿,一遍遍叫她。她一直没醒过来,纯靠点滴维持。监护仪显示有基本生命指征,可我喊劈了喉咙她就是没反应。一天,两天;一礼拜,俩礼拜。我当时写的日记:「现在看,最好的预后是植物人,最差的,随时可能拔管子……」我吃不下,睡不着,老恶心,老吐,体重掉了二十四斤。

  到第十七天下午的四点,我坐她床边儿看护椅上睡着了,忽然听见她说道:「饿!」。我腾下跳起来,她居然睁开眼了,瞪着我,内眼神儿硬梆梆、又浑又方,像木料场原木,像发情犀牛,直白、坦率、急切。

  我窜出去给她买豆腐脑儿、豆浆、高纯鲜奶,回病房喂她吃。她吃完就睡,不言语。她恢复得很慢,很曲折。具体过程漫长,熬人。这里边细节我不说了。醒过来就是天大的好事儿,死马活过来了,我赌的这把侥幸赢啦。

  她脸上慢慢儿有了血色儿。她清醒的时间从十分钟延长到二十分钟。我像喂一新生儿似的喂她。我的同事们来看她。我在楼道声色俱厉小声谢她们:「手术的事儿谁要敢说出,我开丫颅!」

  出院回家,继续疗养。那天,我提前买了好些个鲜花儿,给我们家布置得跟花儿店似的。我把她按床上扒光。溜溜儿跟床上躺俩月,一点儿活动量没有,她明显胖了,脸蛋、脖子、奶子、后腰、屁股、腿,摸着都肉乎乎,手感陌生。

  可不管咋着,活着就好,比啥都强。我轻轻亲她,很快转成狠狠搓她、流着泪弄她。她很享受的样儿,高潮后快速睡着。我坐起来,点一根儿ESSE,怎么也睡不着。我应该高兴,应该松弛,可有些东西让我不安,我又说不清是啥。这种感觉最让人不爽。

     ***    ***    ***    ***

  抽了半盒ESSE、一盒MORE、喝了七杯热咖,天还没亮。她忽然爬起来,说饿,要方便面。

  我说方便面没有营养,你稍微容我几分钟,我给你烙香葱鸡蛋饼,加白芝麻的。她说不成,等不了了。说着进厨房抄起一包方便面、撕开包装直接塞嘴里就嚼。内包儿方便面填吧进肚,她拉开冰箱,一口气干掉三根带刺黄瓜、一桶一千毫升的酸奶、仨烧饼、俩苹果。我看呆了。这是我们内P里的P么?

  她甩上冰箱门,嘟囔说:「肏,没吃的,这还叫什么家?」说着话给四个生鸡蛋磕嘴里咽了。

  我麻溜说:「你先躺会儿。我这就出去搞吃的去,保证让你吃美,成不?」

  我抄车钥匙出门,确认反锁家门。开车直奔超市。天没亮,超市没开门,我进了一家24小时的M,敞开了买。交钱的时候手直哆嗦,高兴得,我妹叫我救过来了,好了。能吃就是福!

  提着沉甸甸的吃食儿回家门口、掏门钥匙开门,进家,一片安静。我叫她小名儿。没回音儿。再叫,还是死静。到处找遍,死活没个人儿。找到小屋,见窗户大敞,我俩一起挑的淡藕荷色窗帘正被野风蹂躏,扭来扭去,肉感脑瘫舞女似的。我赶紧趴窗台探头往外瞅。我家住三楼。楼下没人、地面没血。

  她能上哪儿?

  联系不上。

  刚出院,我还没来得及给她手机充电。她从三楼飞出去,咋着地?受伤没?身上没钱,她能上哪儿?一万个问题缠绕着我疲倦到极限的脑子,我头疼极了疼极了。太多的事儿落到我头上。本来挺好挺好的生活现在忽然失控了。我一脑外副高,发表英文论文十三篇儿,要评正高呢,啥事儿都在我掌控之下,现在咣铛一下全乱套。

  只能等。坐客厅沙发里,啥坏事儿都想遍了,到天黑她都没回来。半夜了,还没回来。我都饿了,刚要吃,有人撞门,还有哈哈笑,放浪形骸,就跟邻居都聋哑人似的。

  我赶紧去开门,迎面一股酒气。只见俩男的架着她,三个人都酒气熏天,晃晃悠悠,嘻嘻哈哈朝我乐。那是我受过的最大打击。要知道,我家多少年没来过男的。她是我十年的忠诚伴侣,从没带过男人回来。她只属于我。她对男的没兴趣。今儿是咋的啦?

  俩男的笑嘻嘻往我屋门里钻。我赶紧用身子挡住,他们就势往我身上靠,一瞅就是五六分醉了,借酒占便宜。我一边谢一边使劲推开那俩帅男、搀P进屋、踢上户门。她醉得彻底,更显肉大身沉,像烂泥,瘫地板上,嘴里说道:「换鸡巴……我还要……」

  我后背凉飕飕,惊呆了。仔细检查她全身,没发现外伤。她到底是咋飞出去的?她咋认识的那俩男的?她跟那俩男的干了啥?给她脱光,把手指探进她的屄里,摸到大量浓精。把她扛进卫生间,放绿塑料洗澡防滑凳上,开花洒、调好水温,回头再瞅,找不着人了。防滑凳子上空着,她平趴地垫儿上睡着了。

  一边哄一边忙,里里外外给她洗干净,弄床上。她清醒点儿,说男的真好,说一辈子拘于les简直白活。我两腿发软,脸发麻。我不能接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跟她回顾我俩的从前、我俩的认识过程、我俩的好时光、我俩多不易呀,她打断我,很不屑。她说:「你个傻屄,呆屄。你不懂男人的好。我真的同情你。你不知道湿屄叫大粗硬鸡巴狠狠肏有多舒坦。唉,你丫真可怜。」

  我完全石化。我不认识她了。站我眼前这光屁股女人是跟我同甘共苦十年的灵魂伴侣么?她不光出去让俩男的肏、而且回来跟我说喜欢男的。这之前她不说脏字儿、不动酒、对男的没感觉。十年风雨啊,那俩给她吃啥了给弄这样?

  那一宿我难过极了。我们这圈儿里各色人等我都见识过,有素质低的、没教养的、乱搞的、骗吃骗喝骗色骗钱的、叛徒、败类,令人不齿。我在我们圈子里RP靠上,她一直是我们圈儿里最铁杆的P。现在,我居然也成了圈儿里人的笑话。

     ***    ***    ***    ***

  第二天,她睡美了,起来光着身子直奔厨房冰箱,翻箱倒柜,像日寇进来,要三光。我说咱俩谈谈?她只顾闷头吃,腾不出嘴说话。我一口没吃,强打精神出门上班。

  一宿没咋睡,在单位一上午一直晕乎乎的,排了我两台手术,我让实习生上台。实习生巴不得呢。

  午饭也没胃口,强撑着,刚要吃,手机连震,不是短信。一瞅,陌生号。一接,派出所,让我去一躺。我到了一瞅,她跟那儿挺委屈,受害人似的,身上有血点儿,指关节有挫伤。我赶紧问咋回事儿?谁干的?民警跟我说是肢体冲突。我进里边屋子,仨血瓢,一瞅见我,都往墙角缩,劫后余生又见狼。民警让我交钱,仨男的医疗费、误工费。

  办完手续,给她请上车,我也上车了,关车门回家,她跟我说,上超市买吃的,一管儿牙膏别购物车栏杆缝儿里,她没瞅见,就没扫码,刚出电子门,警报器嘎嘎叫,保安薅住她愣说她是贼。

  她说:「老娘花一千多买吃的能顺内管儿牙膏么?老娘恁不开眼呀?保安给薅进小黑屋,又叫俩,不知啥人,过来就骂骂咧咧,说要肏我妈。这哪行?我就削他们。过瘾!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劲儿,嘿给内仨孙子打得,你也瞅见了。我没吃亏!」

  她在副驾滔滔不绝、得意洋洋,十足的街头混混。这就是那个极端内向的女人。这就是那个给骗子二百块钱的女人。这就是那个让人以为是哑巴的女人。这就是那个以身作则教我要有恻隐之心、辞让之心的女人。这是我的女人。现在,这是一个情感爆发异常激烈的人,我得从新适应。

  刚把她送回家,接到院里电话,让我立刻回去,说院领导找我有急事儿。赶回去见了大脑袋二脑袋,那俩都挺严肃,上来就开门见山,说已通过多渠道证实我有临床违规操作。我解释当时情况紧急,那俩打断我,宣布上级通知,我被永久吊销临床资格,院里除名,立即生效。

  我回科里收拾东西,门口一大帮同事看热闹,不言语。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下场我当然想到过。当初做那决定,就已经想好了要承担后果。

     ***    ***    ***    ***

  好多人不知道,其实给人送外卖也不错,工作性质是自由的,送货来回的路上我能自由开车,安安静静,身边没领导,没病人,没唠叨,没医患纠纷。有的客人大方,零头我找完人家不要,算小费。最直接的好处是下班总能捎一盒子吃食儿,她特爱吃,天天吃,老没够。一开始,瞅她那吃相我挺反感。很快我就喜欢上她那贪婪样儿,觉得不遮掩、不娇情,好像她才是真正的人。

  偶尔我下班回家她不在,又上外头野去了,或者她在家,却说已经上外头填饱了,我就挺难受,好像错过啥、丢了啥。

  宅急送这活儿,拼的就是时间,送人手里不能凉喽。对我来说,还有格外的别扭。有一次敲开门,我呆那儿——点餐客人是我以前的病人。你能想象我的尴尬。可这没法避免。点餐只留住址电话,没法判断哪个是挨过我刀的。

  还有,上班时间不敢喝水,因为基本没时间上WC。回店里没工夫歇着,老有活儿,一单一单不断。还有就是老得瞪圆了眼珠子盯着探头和标牌,禁行的、禁左的、禁停的,订货主儿净住犄角旮旯,我路况不熟。就这样千小心万小心,刚过去一个月,还是交了三次罚款、还罚了两分儿。照这么罚下去,铁定撑不过一年。实在不成就骑店里的车。

  我现在刚从副主任医师掉地面,有点儿不适应,老觉得开车还残存点儿优越感。等活不下去也就拉下脸了。有时候等绿灯,分神。疲于奔命,焦头烂额,这真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    ***    ***    ***

  礼拜四我轮休,开车带她去爬山。她刚爬半小时就喊饿。没辙,下山带她回市区,找了条热闹的街,下了车,手拉手领她在街上逛。

  瞅一馆子挺干净,就进去坐下,我点了个扒猪脸。这是她以前的最爱,每次我捞不上几筷子就准没。结果她仰脸问服务员:「这菜怎么做啊?」

  我赶紧悔棋,打圆场说算了算了我们点别的。服务员不依不饶的,扒猪脸贵呀。他镗镗镗站那儿说:「咱这儿的猪脸,人来了都点一个!毛儿刮特干净!不腥不腻,补血,特别适合女士。慢火仨小时,炖得入味,绝对烂乎。您夹一筷子嘿,它跟您筷子尖儿上颤悠,面皮儿半透明。它贴您味蕾上内种滑腻的感觉嘿!我就敢跟您这么说,吃一口,准想再来一口。吃完一脸,准再来一脸……」

  我瞅她脸色儿已经发沉,面底肌群蓄力待发。我拉她起来说:「走走走,咱吃土匪鸡去。」她在我怀里挣蹦,力道精熟通厚。我努着全身的劲儿勉勉强强给她扥门口,不料被一人挡住。我一瞅,穿西装,中年男,仪表堂堂,说:「还没尝呢,别急着走啊。今儿我给您打六折。给个面子。」

  我已经按不住怀里这牲口了,不识货的主儿非来添把柴。我只听见耳边雷霆炸响:「你们后厨有多少猪?说!」经理愣一下,说:「二位,街对面土匪鸡请你们过来花了多少?我给两倍。都爽快人。交个朋友。」

  我就顺嘴那么一说。敢情他们这附近还真有一家土匪鸡呀?我跟那经理说:「拜托,我妹今天就惦记吃鸡。我们呀,现在要去肯得基。」一边说一边玩命较劲拉扯怀里这位。她不干,不依不饶朝我嚷嚷:「你放开我!」

  后厨听见外头动静,六七个厨子攥着宽背大刀冲出来瞪着我俩,就等经理摔杯为号。经理一边从怀里往外掏钱包,一边斜眼睛拿余光瞥后厨,很欣赏。

  情形急转直下,这边按不住要上去拼命,那边眼珠子都红了要保家卫国,敌众我寡,咋整?我拿我这些年的观察底子飞一眼那经理,手指头秃秃。我在我妹耳边说:「丫单身!」我妹一愣。我说:「没戒指!」她瞅瞅经理手指头,身子软下来,气势被我卸掉一半儿。我赶紧跟经理说:「咱门口儿。」经理跟我俩出了馆子,来到门外。

  熬到我这个岁数,医患纠纷见多了,能缓一道是一道。我的经验是,这种局面,只要别捅柴火,没啥大不了的。我问:「贵庚呀?」经理眼珠转转转,不知啥坑,死活不进套儿。我说:「我妹,性情中人,您别见怪。她这脾气,就是生错了年代。她要早生五百年……」

  她嘭一把攥住经理脖领子,逆时针拧大半圈。经理那脸腾就紫了,赶紧俩手上来掰,没掰开。她死瞪着经理,问:「你丫杀了多少猪?」经理喉咙喀喀喀,喀喀喀。

  我一边掰她、一边问经理:「我瞅您也是饱读经史、半生坎坷的。离婚几年了?」

  经理斜眼珠瞅我,完全不知下一步。我故意把耳朵贴他嘴边,同时摸他裆。其实他一字儿没说、裤裆软毬。我回头跟我妹说:「丫跟我说送咱吃法餐。」

  我妹松开绞杀手,冲他歪头一乐。我终于送口气,冷不丁鼻子上挨一拳,像挨一烙铁。

  等我再睁开眼,瞅见好几个厨子,我视角很低,是地面。想起方才的事儿,赶紧爬起来找我妹跟那经理,影儿都没有。我站馆子门口,好多人在围观,有闰土,有小栓爹,有匪兵甲、匪兵乙。

  到天黑,她才打经理室出来,容光焕发的。路上我问她干啥朝我下手还那老重?她跟我说那经理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体贴、怎么怎么会弄。

  我给车停路肩,跟她翻了车。我问她到底咋想的?要离开我,行,你走,你别折磨我。她说没想走啊。内些男的都不是好东西,都靠不住,「这世上只有你收留我、你真心对我好。你对我好我知道。老娘还饿着呢。赶紧的。」

  我问她方才有冇戴套?她说冇,怀就生。破罐破摔已经不能形容她了。她病入膏肓。

     ***    ***    ***    ***

  那天过后,我就特别下了心,对猪肉及其相关产品统统设防,不吃、不提、不谈论。问题是猪产品已经侵入咱生活方方面面,它防不胜防啊。

  又过一礼拜,我轮休,带她去亚运村华堂,话儿赶话儿,就给猪这事儿给忘了。地下超市,推着车跟她逛呀逛,好死不死就逛到BamahaM火腿柜台。要说巴玛这帮孙子也有病。创了车都知道跟后头立个警告标识,你们丫卖这玩意儿不能远点儿整个警告啊?

  我也没准备,冷不丁瞅见广告语:「发酵火腿和红酒、奶酪,并称世界三大发酵食品。发酵火腿可即食,口感醇香!」读到这儿,我反应过来,心说要坏,赶紧揪她往咖啡那排拐,她已经瞅见火腿,结果又犯病了,手里推的购物车横着抡起来,刳喳那玻璃柜台稀碎。所有人都往我们这边瞅。

  我拉着她赶紧往外跑,她挣脱,回身儿踩碎玻璃渣进柜台,高高举起那条展示火腿,冲大家吼:「这啥?都过来瞅!这是我的遗体!它不该被放在这里!我肏你们所有人的嘴!」吼音之巨,堪比蒲牢。

  我尴尬万分,扯她赶紧撤,扭头再一瞅,往哪儿撤?人全围过来了,水泄不通,有拍照的,有拨电话的。她人来疯,越说越来劲。演说迅速变成彻头彻尾的嚎叫。我不再能分辨出有意味的词汇,只见她流着泪、高亢连续悲鸣。保安、值班经理朝我们挤过来。她一边扒自己衣裳一边声嘶力竭喊:「谁敢动我?咬死你们丫的!」

  我做了那遭天谴的手术。她现在被屠宰场先驱们附体。其实该挨骂的是我。当然我有苦衷。我当初那么做是为救她。我别无选择。到今天要问我悔不?我不悔。

  面对她的嚎叫、瞅着她扒衣裳,路人冷漠旁观、歪嘴角嗤嗤乐。我忽然地发现,其实路人比动物更残忍。他们知道这里头啥情况?他们丫知道个屄!

     ***    ***    ***    ***

  这回比派出所那次麻烦多了。具体不说了,好容易解决完,从华堂出来,她非要开车。我好说歹说胡撸着给她安抚在副驾。到一路口,红灯,都停车候着。

  忽然,一人朝她那副驾门贴上来,男,光头,戴串珠,穿棕袍,斜叉开襟,背黄布兜,软布鞋,正朝她淫笑,满脸猥琐,右手单手掌施礼,嘴里叨咕叨咕听不清。

  我赶紧按电动按钮升车玻璃,怕她又败家。她啪一掌按住正上升的玻璃。我心话说又要散钱。没想到她张嘴对车外头内东西说:「死远点儿!」猥琐男不卑不亢,淫笑着继续单掌施礼,嘴里照样叨咕叨咕。

  她猛一把震开车门。她啥时撬开的车门锁我不知道。车外行乞那东西一点儿准备没有,咣铛坐地上。

  她噌家窜出去,提高声调:「你个缺鸡巴臭屄!」猥琐男麻利儿爬起来在她前头退着走,照样淫笑、单掌施礼。我知道不妙,赶紧开门下车,她内边儿已经出手,一把掐死内孙子咽喉,同时右腿对角斜跨弯曲、别内孙子腿后,腰一拧,喀喳一声,我只记得眼前亮起一记闪电,呼一股风,猥琐男已然以头戗地,七八颗碎牙在坚硬地表弹着飘飞。

  地面红的血,一大摊,面积正在扩大。她一招得势,毫不留情,怒火熔岩,一旦喷发,挡我者死。我知道这是BamahaM火腿惹的祸。她的手在飞,挥舞轨迹根本瞅不清。她的脚在闪电里划过,看不清落点。辟嗤啪喳,仇恨呼呼喷泻。

  我疯了似的给她塞回车里,关好门。我上车,谢天谢地,终于变绿灯了。我麻溜给油走车。反光镜里瞅,车后三车道几十辆车都趴窝,一帮呆鸡。车前摊着一堆湿漉漉人形渣滓、疲软毒瘤,被打散了架、被打光了牙。

  我抽眼瞅她。她身上衣裳溅了血,很多很多的血,有大片的,有零星的。零星的比我想象的更细碎、更多,小红点儿得有几十万,密密麻麻。她这么苍白的皮囊里头,能有这么大力气、这么大的愤慲怨怒,我有点儿招架不住了。再仔细拿眼睛瞅,她发福了,眼睛变小了。

  我跟她说:「万一是碰瓷儿的讹上你咋整?」

  「纳我不管。我就要收拾丫的。丫给市容添堵。」

  「没错的,丫给市容添堵,给国人丢脸,丫可恨,丫该死。咱甭搭理丫就完了。你何必呢你?」

  「老公你错。我还就是要弄死他。」

  「成成成,我老婆厉害。问题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啊。万一他比你功夫厉害咋整?国家跟你说了让你帮着清理了么?」

  「社会毒瘤,无益国家。那种假和尚,必须铲除!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这世道既是杂种肏的,又讲究法制。真的强者,在法条和杂种之间的缝隙里游刃有余。」

  「你少给我来这套。」接下去,她滔滔不绝闪回方才的每一招式,逐条给我批注她每招儿的发力点和效果得失。她说这些就跟嚼牛肉干儿似的,越嚼越有滋味。我不再搭理她。人都三七二十八了,你再跟进,那是你该打。

  夹着小心回了家。她去洗澡,我瘫沙发里。路口那孙子会不会死了?我妹病了,病得烈害,我当然不离不弃。可是,她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我不能每时每刻盯着她,可她现在就一牲口,每天失控多一些。甭说离开我,就算我时刻盯着她,我也盯不住啊。

     ***    ***    ***    ***

  她洗干净出来,连打俩电话,然后跟我说:「你出去转转去。」

  要知道,此前她从来就没用祈使句跟我说过话。我要疯,可我不能疯。人家三七二十八我也跟着三七二十八,我还是脑外副高么?

  谁要来我家?她不说,我不问。拎小包出门。她居然不问我上哪儿回避去。

  大M那点儿吃的我磨蹭着吃完,回小区绕我们楼走。一圈儿。两圈儿。抬头瞅,卧室窗户桔红色灯光。再一圈儿。再两圈儿。抬头瞅,卧室窗户还是桔红色灯光。鸠占鹊巢。

  我告诉自己,她这是随便玩儿,不是认真的。我安慰自己:人有两种情况会突然出现放浪形骸综合症,一是大难不死,二是刑满释放。脑外科手术对谁都是鬼门关,脑外科移植手术存活下来的更得算大难不死,有点儿玩世不恭也可以理解。她想法变异,我变着法儿迎合她。可她加速度燃烧,我还能追多远?我放弃底线?

  这么久的交情,这么深的感情基础,一夜崩盘,而且她毫不犹豫、毫不在意的。也许她是一隐藏极深的双?或者彻头彻尾就一直女?

  我掏出手机,找一信得过的拨过去,商量能不能给安排一脑外手术、另换一脑子。那头回答很干脆:「理论不支持,条件不允许。」

  其实这回复我料到了。之所以打这电话,就是想从别人嘴里听见这宣判。

  啥时我能回自己家?瞅着楼上桔红色窗口,心如刀绞。其实很多时候是自己给自己铸的枷锁桎梏。假设我不在意她,回家赶走她跟相好的,一切ok。可我偏偏在意她、稀罕她、放不下她,所以我受折磨我活该。怀着一线希望,我想她会回心转意。她这是尝鲜,再鲜也有审美疲劳。她总得吃腻吧?

  她终于给我打手机,说散场了。我进家,陌生人肉味到处弥漫。我问她爽了么?她说这不废话么。我说你不怕STD啊?她推开窗户,朝夜空大吼:「所有的鸡巴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

     ***    ***    ***    ***

  她发福越来越明显了,气儿吹得似的。眼睛越来越小,眼睫毛粗长浓密。她的脾气越来越大,对吃的越来越贪得无厌,对男的越来越上瘾,对我早不感兴趣了。她真的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我不得不尝试着接受,因为这是我的女人。

  第二天起床,她忽闪着浓密的白睫毛问我:「我为啥住你这儿啊?你这儿就一张床,怪怪的。」

  看来她还并发失忆了。我说:「我对你好啊,照顾你,给你吃的。」

  「给我饭人多了。」说着话她手机响。她对着那电子产品blahblah说一大堆,我这么大一活人她不搭理。收了电话,她推门就走,不说去哪儿、不说几点回来。极度自私,不考虑别人。我也该自我调整。这种活法让她快活、让她如鱼得水,她找到了她的生活。我该高兴。这世上坚守到死的纯拉有几个?我又能坚守多久?为一信念坚守下去真值么?我真的可怜么?

  不节制,不限制,吃,吃完肏,天天找新鲜的人,被陌生的手摸来摸去。也许那么活着才叫真的活过。包括我以前看不上的圈子里那些像畜生一样乱搞的、骗吃骗喝的,包括圈子外头所有那些没教养没信念的、沦丧的、胡来的,她们在抓紧时间享受。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