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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 15,2

[db:作者] 2025-06-28 10:44 5hhhhh 1440 ℃

  伏建龙道:「兄台似随在小弟近侧甚久,但兄台怎知小弟必堕往崖下,又何以能知有此藏身之处?」

  无名老叟道:「五台是我旧游之地,一草一木我均知之甚详,你不必多问,我与那蒙面人毫不相识。」

  伏建龙笑笑道:「兄台未免疑心太大了,小弟不过随口问问并无他意,更知兄台言出如山,不能违背当年重誓,绝不插手江湖是非,出手伤人,断然小弟秉心多疑,但也不能疑心到兄台的身上。」

  无名老叟冷冷答道:「这样就好,你还要留在五台麽?」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小弟从未遇过如此辣手难题。」

  「什麽难题?」

  「迄今尚未探悉神木令主者是何来历,更与小弟原来料测大相违悖。」

  无名老叟道:「你原来料测神木令主者是何人?」

  伏建龙道:「严晓星。」

  「什麽。」无名老叟诧道:「就是住在我邻室的少年?」

  「正是。」伏建龙道:「小弟今日所见,证实了严晓星并非神木令主者。」

  无名老叟道:「依我之见,眼前你处身甚危,不可留在五台。」

  伏建龙诧道:「为什麽?」

  无名老叟太息一声道:「方才你潜入维摩阁内目的何在?是否欲探明两人商谈何事,并查明神木令主者来历?」

  「不错。」

  无名老叟冷笑道:「非但枉费心机,而且陷入术中犹不醒悟。」

  伏建龙不禁一怔,道:「此话何解?」

  无名老叟道:「你潜入维摩阁,原本打算再不济也可暗算偷袭,制住金刀四煞中的一人,挟之离开,严刑迫供出神木令主者之来历身世,哪知维摩阁一无布伏,如入无人之境……」

  伏建龙不禁面色大变道:「兄台是说五台掌门与神木令主者算准小弟必然潜入维摩阁内?」

  无名老叟点点头,微笑道:「正是。」

  「难道他们可说朝阳寺内大内侍卫南宫子诚也是假的麽?」

  「请君入瓮,安得有真。」

  伏建龙面色铁青道:「那蒙面人无疑是金刀四煞。」

  无名老叟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伏建龙道:「那白眉老怪物决非无因而至。」

  无名老叟淡淡一笑,道:「以你卓绝才智均为他们所骗,何况白眉老怪。」伏建龙不禁默然。无名老叟道:「贤弟处境正危,望谋定後动,愚兄不愿在五台再作勾留,暂先告辞。」说着身形疾闪而杳。伏建龙暗叹一声,四顾了一眼,往龙翻石掠去。

  再说白眉老怪经四蒙面怪人相救,得以不死,不由大喜,四蒙面人搜觅伏建龙无着,掠回崖上。白眉叟目露感激之色,道:「承蒙四位相救,感激不浅。」

  蒙面人道:「我已应允相助取得骊龙谷藏珍,阁下为何又要节外生枝?」说着右掌按在白眉叟命门穴上,一股热流涌入。

  半晌,白眉叟缓缓立起,摇首苦笑道:「老朽并非节外生枝,乃迫不得已,四位知否那黑毛披拂怪人是谁麽?」

  那蒙面人正是朝阳寺内香积厨炊饭老僧百残,闻言呆一呆,道:「不知。」

  白眉叟道:「老朽认定他是无极帮主乔装,当年老朽与无极帮主有过一面之雅,他虽非以本来面目相见,但老朽有过目不忘之能,今晚所见神态动作语音无一不逼肖昔年所见。」接看咳了一声道:「今晚四位虽以心血研悟之绝学取胜,但无极帮主悟性极高,必创试克制四位的独门武功。」

  百残微笑道:「无妨,适展所展武功不过小试一尔,无极帮主虽聪颖过人,也难在短短时日悟其玄奥。」白眉叟心中暗暗震惊。

  百残又道:「阁下虽认出其系无极帮主,但非其时其地,恃强出手,未免不智。」

  白眉叟苦笑道:「诸位不知老朽何以尾随五台掌门前往朝阳寺之故,因老朽亲听得朝阳寺内有一大内侍卫南宫子诚借住,南宫子诚似知另幅藏珍图下落。」

  百残不禁一呆,道:「此话千真万确?」

  白眉叟道:「此乃老朽亲听所得,是否真实尚不得而知。」

  百残略一沉吟,道:「此事交与老衲来办理,阁下请速离五台,以免弄巧成拙。」

  白眉叟眼中泛过一抹异芒,颔首道:「好,老朽就此别过。」一鹤冲天,投入沉沉夜色中疾杳。

  当晚,狂风怒吼,五台山又降下漫天飞雪,朝阳寺外一条身影飘然由山径走向山门。寺内忽闻传出苍老语声道:「哪位施主造访?」

  「在下南宫子诚。」

  「哦!原来是南宫大人,恕小僧失礼。」

  南宫子诚含笑飘然走入,只见迎面肃立着一短装老僧,合十问讯,道:「有劳大师幸辛了。」

  老僧道:「大人说哪里话来,奉命应为,职责所在,何言辛苦,大人往何处去了?」

  南宫子诚微笑道:「兴之所至,不觉行出百里外,贵山胜迹登临过半。」

  老僧道:「如此说来大人辛苦了,厨下已准备米粥,小僧命人送上。」

  南宫子诚摇手笑道:「无须,在下自去好了。」说看微一抱拳,走向寺内厨下。厨下灯火幽暗如豆,两僧正在对奕,寂静如水,只闻落子之声,百残蹲在灶前假寐。两僧目睹南宫子诚走入,慌忙立起施礼。

  南宫子诚微笑道:「两位请随便,在下尚未进食,是否尚有充饥之物麽?」

  一僧忙道:「有,有,敝寺已准备了米粥和小菜,大人请回,小僧立即就送上。」

  南宫子诚摇首笑道:「山居寂寥,在下就在此进食,因稍谙奕棋之道,可否观摩两位棋诣如何?」

  一僧逊笑道:「小僧不敢班门弄斧,贻笑方家。」

  南宫子诚道:「两位大师是否见外。」

  那僧人道:「如此小僧只有遵命了。」

  这时百残已闻声立起,启开木厨取出四色小菜,并盛了一碗清香米粥送上。南宫子诚谢了一声,喝了一口米粥,只觉爽口无比,不禁道好。百残亦在旁观赏两僧对奕,默默不则一声。片刻,南宫子诚已尽一碗,百残忙接过添盛送上。南宫子诚随意问道:「不知今日维摩掌门可曾来过寻访在下麽?」

  百残似怔得一怔,道:「不是大人提起小僧等差点忘怀了禀明大人,傍晚掌门人与神木令主者双双来此拜谒大人。」

  南宫子诚眉头微微一皱,道:「在下不喜与武林朋友结交,神木令主者素不相识,他来此何故?」

  百残欲言又止,摇首答道:「这个小僧不知,不过掌门两人走後,竟发生武林人物潜袭本寺。」

  「什么?」南宫子诚大感震撼道:「朝阳寺内并没有什么隐秘,何故遭受侵袭?凶徒是谁?」

  百残苦笑道:「听说是天外三凶内的最凶残辣狠的白眉老怪及一黑毛披拂怪人,不幸的他们竟是死敌,凶博猛烈,一路打出寺外,不知所终。」

  另一僧人接道:「他们似志在大人。」

  南宫子诚冷笑道:「在下从未与武林中人结怨,大师所言恐是捕风捉影。」

  那僧人正色道:「小僧并非无中生有之词,方才无意耳闻掌门谓大人似知那幅屠三山失窃的藏珍图的下落,故掌门同神木令主者来此请教,想必凶邪窃听得知,潜袭本寺意欲挟制大人。」

  南宫子诚不禁失笑一声道:「原来为此麽?在下确知落在何人手中,但挟制在下并无好处,因在下与此人萍水相逢,并没有深交,而且此人将图藏在隐秘之处,行踪飘忽不定,就是在下明言相告,也无法将此人觅到。」说著吞食一块素拌冬笋,呼噜噜咽了一大口粥。百残闻言,大感失望,却不形诸於颜色。

  另一僧人道:「此人窃得藏珍图,复又将图藏起,究竟用意何在,小僧愚昧难解。」

  南宫子诚略一沉吟,微笑道:「此事已传扬开去,在下亦无隐瞒的必要,此人名唤陆道玄,乃甘凉大侠紫霞庄主严天梁童年知交,年未三旬,竟看破红尘,逃玄世外,从此两人天如一方,音雁久绝,不知何时严天梁惨遭凶邪所害为他风闻,一怒出山,暗访主凶及严天梁後人。」

  说着语声一顿,又扒了两口米粥,太息一声道:「在下离京西行入晋,于途中逆旅相遇,无意解救陆道玄一场危难,於是结交倾谈,酒後吐出心底蕴秘,翌晨分道扬镳,各走一方,从此并无所闻。」

  一老僧道:「陆道玄将图藏起,不言而知一俟寻获严天梁後人,协助严少庄主觅取藏珍绝学,报那血海之仇。」

  南宫子诚颔首道:「大师所言极是,陆道玄虽知严天梁後人健在人世,但人海茫茫,何从相笕,严天粱的後人亦不知陆道玄是何许人物,但望陆道玄能如所愿。」说着竟别开话题,垂询三僧俗家姓名及其出家经过。

  晤谈良久,南宫子诚显出倦色,告辞回房就寝。屋面上忽腾起一条如鸟的身影,去势如电,瞬即翻出寺外,往龙翻石掠去。错综嶙峋怪石丛中,屹立著一双怪人,目光炯炯如电,凝视朝阳寺方向。忽闻丰都大判田敦明阴森语声道:「令主回来了。」夜空中人影划空疾闪而至,落在一块大石上。

  二判问道:「令主行色匆匆,想必当有所见。」

  黑影鼻中沉哼一声:「本座已有所知,二位贤弟不必多问,请速回山传令各处分舵,若发现严晓星行踪,只许暗暗跟随,不准加害,立即飞讯禀明总坛。」丰都双判闻命身形一震,奔空而杳。

  翌晨,弥陀殿内乾坤八掌伏建龙与严晓星不期而遇,伏建龙呵呵笑道:「贤契昨晚住在何处?」

  严晓星道:「小侄就住在寺後清荫小院,五台掌门前辈与先父乃方外之交,独对小侄关怀,另辟住所以免纷扰。」

  伏建龙突低声道:「此地人稠,可否去贤契住所谈话?」

  严晓星道:「有何不可,小侄带路。」

  两人先後进入幽静小室,严晓星关好门户後,道:「伯父有何指教?」

  伏建龙道:「贤侄有无发现双面佛沙嵩?」

  严晓星摇首黯然一笑,答道:「未曾。」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贤契究竟有无探明主凶是谁?」

  严晓星道:「小侄已侦明内情六七,只待查证而已,不过主凶武功旷绝,小侄必需取得骊龙谷藏珍中那柄鲁阳戈,方可手刀元凶。」

  伏建龙闻言不觉心神猛震,恶念顿生,暗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何不就此除之,以免无穷祸害。」功行右臂,真力贯聚五指,欲猝施奇袭,将严晓星一击搏杀。

  蓦地,门外忽响起击指敲门声。严晓星道:「哪位兄台见访?」

  突传来许飞琼娇脆语声道:「星弟,是我嘛。」

  严晓星忙道:「原来是琼姐,待小弟开门。」木门启处,一条娇俏身影惊鸿疾闪掠入,现出风华盖代,清丽脱俗的许飞琼。

  许飞琼目睹伏建龙也在室内,不由一怔,忙展笑靥裣衽施礼道:「老爷子也在此?」

  伏建龙笑道:「许姑娘少礼,你与严贤契堪谓珠联璧合,神仙佳侣。」

  许飞琼不禁靥涌红霞,娇羞不胜,嗔道:「老爷子也会取笑婢子。」

  严晓星道:「琼姐来此必有见教。」

  许飞琼道:「蓝师哥新近从百奥护镖入晋,风闻五台盛会,知道恩师必来此处,亦赶来拜见……」

  严晓星道:「你蓝师哥绝不致无故赶来五台,定有所闻。」

  「正是。」许飞琼道:「蓝师哥特来此捎一口信来。」

  「什麽口信?」严晓星诧道:「想必是极重要的口信,不然你蓝师兄能不辞千里而来。」

  许飞琼嫣然一笑道:「蓝师哥此次护镖前来,不料在大庾岭竟遇上黑道匪徒拦路劫镖……」

  严晓星道:「以你蓝师兄武功,匪徒劫镖不啻飞蛾扑火,自取其死。」

  许飞琼摇首道:「如非巧遇武林奇人相助,我蓝师哥定罹人镖俱亡之祸,那位武林奇人在蓝师哥坚留旅邸设宴款待之下,他无意道出仆仆风尘,跋涉江湖,志在访觅亡去至友的後裔,星弟,你道他找的是谁麽?」

  严晓星面现茫然不解之色,道:「小弟不知。」

  许飞琼道:「访觅的竟是你。」

  严晓星愕然张目道:「他是谁?蓝兄可曾问他姓名来历麽?」

  许飞琼道:「他自称陆道玄,与紫霞山庄庄主乃总角之交。」伏建龙闻言暗暗心神一震,私自窃幸无意得闻此一隐秘,不禁目中泛出一抹异芒。

  严晓星诧道:「先父生平交往中从未有一陆道玄其人。」

  许飞琼娇笑道:「陆道玄与令尊结交是在童年,星弟未出生之前陆道玄即归隐世外,你如何知情。」

  严晓星道:「他访觅小弟为何,蓝兄可曾告他小弟的行踪麽?」

  许飞琼道:「我等行踪蓝师哥事先不知,无法相告,不过陆道玄欲相助星弟手刃大仇。」

  严晓星黯然一笑道:「小弟曾誓言独力报此血海大仇,避免连累无辜,何况小弟与陆道玄陌不相识,怎可信其是真。」

  伏建龙忽长叹一声道:「贤契虽志行可嘉,但不可绝人太甚,须知得道者多助……」

  严晓星忙接道:「小侄知道,伯父在武林中的交往极广,曾否听闻陆道玄其人,小侄幼遭巨变,习性孤独多疑,陆道玄若是有为而来,岂非自堕术中,如陷泥淖不可自拔。」

  许飞琼嗔道:「不论如何,陆道玄手中持有一幅藏珍图,他可助你觅获骊龙谷中所藏武功秘笈及鲁阳戈。」

  严晓星不禁一怔,默然须臾,淡淡一笑道:「琼姐怎知陆道玄手中真持有藏珍图,若无另一幅图叠合相映,也是枉然,小弟不为此虚无飘渺之事烦忧。」

  许飞琼莲足一跺,娇嗔道:「我不与你说了,反正我已把话传到,陆道玄现有要事赶往琼崖,事了你不找他,他也要找你。」语毕,脸挟浓霜,冲出门外而去。

  严晓星忙唤道:「琼姐,小弟相信你就是。」急急追出。

  乾坤八掌伏建龙面色凝重,忖道:「看来南宫子诚之言是不假的了。」遂急步走向前院,找到东斗天君葛元良。只见葛元良与廖独等人正谈笑甚欢,遂与众人寒暄後,低声向葛元良附耳道:「严贤侄与许姑娘现在何处?」

  葛元良笑道:「一双欢喜的冤家,负气逗笑追逐,我等都是过来人,管他则甚。」

  伏建龙哦了一声,道:「葛兄高足咧?」

  葛元良道:「他已离去,保镖苍生,身不由主,何况他有家业妻儿,老朽不愿他卷入武林是非中。」

  忽见许飞琼一闪掠入,满脸惶恐之色,道:「恩师,星弟已下山奔向江南,徒儿意欲追下,先走一步。」

  葛元良诧道:「他与你负气麽?去江南何故?」

  许飞琼道:「不是,神木令的主者金刀四煞等人与五台掌门已离山赶往骊龙谷,星弟闻得此讯,故急急赶去。」

  武林群雄闻言错愕不已,廖独匆匆奔出,找来知客僧问询。僧人合掌躬身答道:「佛门中人戒谎言欺骗,一个时辰之前敝掌门已与神木令主者联袂下山前往骊龙谷。」

  葛元良冷笑说道:「什麽,忝为地主,这老秃驴竟不告而去。」五台僧人闻言,面现愠容,却敢怒而不敢言。

  廖独淡淡一笑道:「五台掌门并未丝毫失礼,原是我等不请自来,食宿款待周虑备至,言归正传,我等也可离去了。」

  葛元良怒道:「这老秃驴目中只有神木令主者,分明轻视我等不可以倚作臂助,老朽心中甚是忿怒。」

  廖独笑道:「无论你如何心头忿怒,你若敢违抗神木令,廖某便心服口服,永远听命於你。」

  葛元良冷笑道:「老朽不愿与你枉费唇舌,日後就知,琼儿,我们走。」与许飞琼迈步而出。

  群雄纷纷离去,乾坤八掌伏建龙悄然由捷径下山,身形迅快如飞,赶至双面佛沙嵩庄外,衣着变换,改易形貌,慢步走向庄门前。猛一抬头,不禁一怔,只见两扇庄门紧闭,并悬着一方白布,护庄河木桥悬起,情知有异。三丈馀河面一跃掠过,高声唤道:「门上哪位在,老朽乃总坛遣来急使。」

  庄门隆隆开启,青衣白须老者,面笼重忧,急步跨出,抱拳一拱,道:「敝上数个时辰前已亡故了,恕未能接待,请回复令主,敝庄恐不能再为无极帮效力了。」

  伏建龙面色一变,道:「沙庄主是染疾亡故的麽?」

  青衣老者黯然一笑道:「敝上系罹受神木令主者内家无形掌力,震碎五脏六腑,立即口喷鲜血而亡,死後更遭化骨散尸骨无存。」

  伏建龙心神猛震,道:「神木令主者一人独自前来的麽?」

  青衣老者摇首答道:「他偕同金刀四煞拜庄,敝庄主以礼接待,引至大厅落座,一言未竟,神木令主者,猝袭出手,敝上不防遂遭所乘。」

  伏建龙道:「庄中尚有甚多高手,竟无一人……」

  青衣老者面色一冷,道:「阁下也是武林高手,岂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庄中武师悉皆废去武功,遣之散去。」

  饶是伏建龙机诈过人,也不虞其有诈,怒道:「真有此事麽?老朽立即回山覆命。」抱拳微拱,身如飞燕般跃过河面,如飞掠去。

  青衣老者目送伏建龙身形消失後,微微一笑,掩好庄门,只见一条黑影疾闪而出,现出蒙面黑衣神木令主者。四条人影在神木令主者身後纷纷闪出,正是那震惊武林之金刀四煞。双面佛沙嵩接踵迈出,问青衣老者道:「此人去了麽?沙某难信其真是帮主亲身驾临。」

  神木令主者微微一笑道:「庄主日後便知,丰都双判今晚必来麽?」

  沙嵩颔首道:「今晚必至,田敦明言他们两人曾潜入五台,与帮主竟不期而遇,帮主探出五台隐有剧敌,双判虽不明帮主何指,但察出帮主有惶恐之色,故他们奉命赶回总坛,却不放心帮主留在五台。」

  神木令主者道:「沙庄主是指双判存心抗命,重回五台暗中窥察麽?」

  沙嵩答道:「正是。」

  神木令主者冷冷一笑道:「在下等候双判到来就是。」右臂微微一摆,身形纷纷隐去,立时寂静如水。

  暮色渐沉,寒气逼人,四外昏茫茫的一片。蓦地,怒吼寒风中飘落两条瘦长人影,目光炯炯如电四巡,慑人心悸。只听田敦明阴恻恻道:「老二,我看此处有异,怎么阴森森地杳无一人。」

  田敦义答道:「小弟也有同感。」

  忽闻不远处传来沙嵩语声道:「属下已在此恭候二位护法多时了。」沙嵩身影竟在七八丈外角隅处冉冉飘出。

  田敦明眉头微皱道:「沙庄主此是何故?」

  沙嵩道:「今日庄外可疑人物不时频频现踪,属下不得不严阵以待。」

  丰都双判闻言不禁面色一变,田敦明道:「沙庄主可曾探明可疑人物来踪去迹麽?」

  「未曾。」

  「帮主驾到麽?」

  沙嵩答道:「帮主未曾到来。」

  丰都双判不禁面面相觑,田敦义则诧道:「这就奇怪了,帮主为何未曾到来呢?」

  沙嵩道:「这个恕属下未知,但属下断言庄外频现可的疑人物定系守候帮主的。」

  田敦明道:「未必有此可能,除了我等知情,局外人怎能得知。」

  蓦闻一森冷彻骨笑声道:「在下知道。」

  丰都双判不禁大骇,旋身转面,只见三丈开外屹立著黑衫蒙面少年。沙嵩大喝一声,双掌疾吐,身如箭射,挟著如山潮涌掌力撞向蒙面少年。蒙面少年身子微微一侧,右掌奇奥无比一招「摘星夺斗」飞出,五指迅如电闪地扣住了沙嵩右手腕脉要穴,变式「引风飘花」,竟将沙嵩身躯撩飞了出去。沙嵩飞出了五六丈外,叭哒坠地,昏厥不起。

  丰都双判骇然猛凛,不待蒙面少年出手,竟双双先发制人,一左一右,掌指攻向蒙面少年要害重穴。蒙面少年料不到双判出手如此奇快,疾地後飘开去。这弹指一缓闲,丰都双判乘机取出独门兵刃蛇头笔,抢攻出手,漫空笔影中挟著一股悸耳锐啸。双判武功极高,招式无一不是奇奥辣毒,笔势指处,均是蒙面少年胸肋致命死穴。

  蒙面少年仗着玄奇身法,游闪如飞避开双笔攻势,突闻他一声冷笑,手中竟多出一支寒光电闪短剑,身法奇妙的一旋,叮的一声,短剑竟触及大判田敦明蛇头笔。显然蒙面少年存心逞险取胜,短剑击在蛇头笔上,施展黏字诀,短剑竟顺著蛇头笔身滑下,切取田敦明右臂。

  田敦明如何也不曾料到蒙面少年竟取拚著身犯奇险,罔顾其弟田敦义笔势辣毒下取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欲待闪避可已是不及,只觉右臂一凉,大叫一声,一截臂膀被生生切落堕地,血涌如注。

  这时二判田敦义笔尖已点及蒙面少年後心上,道:「小辈,还不纳命来。」

  嘶的裂帛响声过处,银虹飞卷,蒙面少年身形疾转,剑芒滑动点向田敦义腕脉穴上。蒙面少年後胸长衫被划破了尺许裂口,却未损及内衣丝毫。田敦义不知蒙面少年用何身法避开了自己极辣毒凌厉笔势之下,不由呆得一呆,自身反陷危境,暗道:「神木尊者传人果然不虚,如不及早抽身,祸将不测。」顿萌逃念。

  蒙面少年似觉察出田敦义心意,冷笑一声,短剑一招「金丝缠腕」,虹芒卷处,克察一声,只听田敦义喉中发出一声怪嗥,右掌落地,鲜血洒飞如雨。这不过一瞬间事,丰都双判双双负创,断去一臂一掌。蒙面少年一见不饶人,短剑迅快如电点在双判左肩上,点破双判气穴,使其无法施展武功。

  大判田敦明狞笑道:「我兄弟俩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如此相待我等。」

  蒙面少年冷冷一笑道:「丰都双判积恶如山,在下岂能不惩治凶现。」

  田敦义面色惨变道:「我等虽有丰都双判之名,却未行恶,不知阁下之言积恶如山何指?」

  蒙面少年冷笑说道:「助纣为虐,残害武林正派得手,五台明月禅师就是一例。」

  田敦明道:「事无佐证,焉能妄入人罪。」

  神木令主者冷笑道:「巧言令色之徒,你等丰都双判所行所为,无不是为虎作伥,当年紫霞山庄灭门之祸,即是你这两个孽障策划。」

  双判不禁大骇,田敦明道:「那是莫须有之罪。」

  神木令主者慑人眼神注视丰都双判有顷,喝道:「将丰都双判监禁,日受火烙之刑,并点他五阴鬼脉。」双判闻言不禁魂飞魄散,张口欲言,暗中忽掠出金刀四煞挟之往内奔去。

  双面佛沙嵩一骨碌爬了起来,抱拳道:「从今以後,老朽当洗心革面,永不为恶,令主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蒙面少年道:「如此甚好,在无极帮未歼灭之前庄主恐无法再露面江湖了,此处亦不能再作居住之处,在下意欲将酆都双判付托与你,探明当年紫霞山庄内情。」

  沙嵩躬身答道:「敢不遵命,老朽告辞了。」转身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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