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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 3,2

[db:作者] 2025-06-28 10:44 5hhhhh 2850 ℃

  只听到陶珊珊娇声不绝,那粉脸上更是露出那性满足的艳丽,严晓星使她太舒服了。

  陶珊珊此时更是渐入佳境,阴户中更是觉得酸酸麻麻,有股说不出的感受,那股兴奋令她又娇喘道:「哼……啊……插……插死我了……星弟……你的……宝贝……好长哟……每次……都顶得……人家……好……好舒服……我……的骨头……都要酥了……哼……哼……美……美死了……星弟……我快没命了……」

  「哦……哦……美……到上天了……哎唷……好……好舒服喔……嗯……嗯嗯……我……可……可活不成了……哼……要……要……要上天了……星弟……我……我要……丢……丢了……快……快……快用力……哦……哼……哼……我受……受不了了……我……丢……丢了……啊……」

  陶珊珊的阴门突然一阵收缩,阴壁肉不断吸吮着严晓星的龟头,严晓星忍不住全身抖索了几下,大龟头一阵跳跃,卜卜卜射出大量的阳精,直射得陶珊珊的阴户有如那久旱的田地,骤逢一阵雨水的滋润,花心里被热精一淋,子宫口突然痉挛收缩,一股阴精也狂泄而出。

  三人深情款洽,水乳交溶,相拥睡去……

  练武的人总是很惊醒的,严晓星睁开眼时,外面已经大亮,低头一看怀中的两个佳人,仍然甜睡未醒,海棠春睡,酥胸半露,严晓星不禁心中一动,低头吻向二女。陶珊珊、陶小燕姐妹在睡梦中被偷袭,立刻惊醒,热情如火地向爱郎献吻。

  严晓星笑道:「珊姐素来行事大方,在床上也不例外。」

  陶珊珊羞红着脸娇嗔道:「羞死人了,你还说?」

  陶小燕娇羞地道:「星弟,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和姐姐?」

  严晓星笑道:「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瞧不起呢?」

  陶珊珊咬着嘴唇道:「星弟,看你蛮有经验的,你和琼姐姐是不是……」

  严晓星笑道:「没有,这种事情不用人教的,或多或少总会有所耳闻的,燕姐姐算是拔了头筹。」

  陶小燕娇羞地道:「这么说,我们真是对不住琼姐姐。」严晓星自然也是感觉对不起许飞琼,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有勇敢地去面对了。

  因为要等待孟逸雷的消息,所以严晓星和陶氏姐妹也不敢随便出门,三人就在房中闲聊。陶小燕道:「星弟,孟老师也该有消息了吧?」

  严晓星面色一沉,道:「二位须唤我师兄。」

  陶小燕自然知严晓星有意装着,噗嗤一笑,嗔道:「你别想。」

  严晓星笑笑道:「两位既然不愿见我这不成器的师兄,那我也无颜留下。」

  正说之际,车把式忽疾掠而入,道:「果不出少侠所料,陶胜三独自往城南匆匆而去。」

  严晓星面色一变,忙道:「我们快追。」手臂一带车把式疾如闪电穿出室外而杳。

  城南郊外五里之遥,一弯清溪之傍,花木笼翳中隐现一所宅院,楼阁亭台,飞檐走角,景物宏丽。一株大树之後突闪出严晓星,似已恢复本来面目,丰神如玉,倜傥飘逸,凝神注视那所宅院,忽闻一极轻微语声传来:「是严少侠麽?」

  严晓星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丛密叶中钻出一个小童人首。那小童低声道:「少侠若不见疑,速入林内僻处相晤,小化子有紧要之事禀报。」倏忽人首疾缩入树丛中不见。

  严晓星回顾了一眼,神态舒闲,似随意浏览,信步所之,无意走入小童藏身之花木丛中。那小童似神色忧急,目睹严晓星走来,疾闪向前塞一纸卷在严晓星手内,低声道:「有人来了,你我不能叙话,宅内凶险,但必须前往。」身形疾闪而杳。

  严晓星不禁呆住,他乃聪明绝顶之人,知小童此举定是必有道理,佯作目旷神怡,口内吟哦出声。

  临水人家深宅院,

  墙下残花,

  门外斜阳岸,

  柳舞麴尘千万线,

  青楼百尺临天半,

  楼上东风春不浅,

  十二栏干,

  尽日珠帘卷,

  有个离人凝泪吟,

  淡烟芳草连云眼。

  他吟哦时只感到身後起了极轻微衣袂飘风声,一缕幽如麝袭送入鼻,不禁一呆。但闻一声清脆娇笑道:「好个青楼百尺临天半。」

  严晓星蓦然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娇小玲珑青衣少女,嫣然含笑凝注着自己,不由耳根一热,抱拳微揖道:「在下见此间景物幽丽,不禁有感而发,致冒渎姑娘清听,请勿见笑。」

  青衣少女星眸含情,道:「果然我家小姐料得不错,公子心有所思,以词寄情……」

  严晓星诧道:「你家小姐,人在何处?」

  青衣少女娇笑道:「小姐回去啦。」说著手指宅中一角高楼,接道:「小姐就住在楼上,公了难道不知麽?」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不知。」

  青衣少女眼睑眨了眨道:「那么公子是偶经路过?」

  「可以这麽说。」

  「倘婢子猜测无外,公子必有一身上乘武功。」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略知拳脚,不堪入目。」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然则公子必因骊龙谷藏珍而来。」

  严晓星道:「那是一骗局,骊龙谷藏珍本子虚乌有,在下亦不愿涉身江湖是非中,因胸中郁闷难舒,出得郊外信步所之,以致冒渎清听。」。

  青衣少女娇笑道:「公子太以谦虚,婢子奉姑娘之命,可否枉驾一叙。」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素昧平生,应避瓜田李下之嫌,在下虽不足惜,却有玷小姐清白,此断然不可,在下告辞了。」

  青衣少女抿嘴笑道:「公子怎麽如此迂腐,我等同系武林人物,哪能拘泥世俗礼法,本来小姐应与公子相见,因小姐罹有宿疾,赶回服药,何况小姐更有下情禀告。」

  严晓星面露为难之色,道:「在下与你小姐毫无渊源……」

  青衣少女道:「婢子句句真话,公子不去也不行了,此处四外伏桩密布,却不敢有意为敌,但公子不允小姐所请,婢子定受责不轻。」此时满面惶急,眸中泪光莹然欲滴。

  严晓星面露困惑之色,道:「既然如此,在下只有勉为其难了,但请问你小姐有何用意?」

  青衣少女笑靥轻展,娇媚如花,嗔道:「若然此时此地可说,婢子早就已经说了,公子请随婢子来。」莲步轻盈,领着严晓星走去。

  严晓星默默随行,脑中油然泛起许飞琼小鸟依人,柔情万斛的倩影,本意赶回大名探望於她,却不料途中横生枝节,竟遇上了陶珊珊陶小燕姐妹,愧对红粉知己,此刻更是变生不测,但为了小化子塞在他手中纸卷不得不去。他在吟哦之间,用巧妙隐蔽手法将纸卷舒展掌中,只见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但仓促一瞥,已了然於胸。

  纸卷乃是偷天二鼠所书,大意谓骊龙谷藏珍实有其事,酆都双判持有藏图无用,非须另一图形叠合映日方知确处,那图为岳阳铁掌追魂屠三山所有,屠三山应酆都双判之邀,赶往龙游途经赣中樟树镇客栈内为二鼠所悉,以巧妙手法偷取图样,刚刚偷到手内,岂料为著名宇内魔头逍遥太岁冯叔康携眷亦住在店内同时下手,察觉屠三山藏图已为人窈去,吕鄯急将图缝制在其女貂皮袄内……

  写在此处已然中断,这图缝制在皮袄内系用隐语写出,只有严晓星可解,显然二鼠当时情势危急,知吉凶难卜,不禁忧形於色。青衣少女频频回首,察觉严晓星忧虑之色,暗道:「此人分明是老诚君子,丝毫儇薄习气俱无,小姐真个慧眼识人。」

  不久,青衣少女推开一扇小红门,领著严晓星走入。晚秋时分,园中花木仍是绚烂葱郁,亭台楼阁掩映在花树中,意境盎然。青衣少女引严晓星进入一座飞阁楼下大厅内落座,沏上一杯香茗,嫣然笑道:「小姐就住在楼上,公子尊姓,容婢子过禀小姐下楼。」

  严晓星道:「在下姓严。」青衣少女道了一声失陪,登楼而去。

  须臾,只见一清丽脱俗的紫衣少女盈盈下得楼来,向严晓星裣衽一福,道:「事急腼腆求人,冒渎严公子,请勿见责。」

  严晓星忙躬身长揖道:「不敢,小姐有何急事望请见告,但恐力有不逮。」

  紫衣少女道:「贱妾冯杏兰,家父冯叔康,严公子必谅有耳闻家父之名。」说时一面分宾主落座。

  严晓星心神一震,故作茫然道:「恕在下初出江湖,令尊定是望重海内,威震武林的前辈英雄人物。」

  冯杏兰颦眉一笑道:「家父堪称威震武林,但望重海内之说则未必得当,身为子女不能揭父母之短,然深知家父习性除刚愎自负,出手狠辣外,外间传说均是渲染附会,公子日久自知……」说时玉靥上泛起淡淡霞晕。严晓星唯唯喏喏,不置一词。

  冯杏兰凝眸望了严晓星一眼,忽道:「公子可识得吕鄯、姜大年两人麽?」

  严晓星目露诧容道:「他们两久与在下三年前无意邂逅,在下却敬重他们劫富济贫,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小姐为何问起?」

  冯杏兰幽幽一笑叹息道:「两位前辈已遭不白之冤,如非贱妾,险为家父所杀……」

  严晓星不禁面色微变,道:「他们现在何处?」

  冯杏兰正要启齿作答,忽闻阁外朗声笑道:「小姐,不速之客可愿一见?」严晓星不禁一怔。

  冯杏兰面色如罩严霜,倏转幽怨之色,颦眉一笑,盈盈立起,道:「屠少侠么?请进。」

  一条身影昂然跨入厅内,只见一玉面朱唇蓝衫少年,眉目间隐泛英悍之气,瞥见严晓星眼中闪出一抹杀机。冯杏兰道:「小妹为两位引见,这位是威震三湘铁掌追魂屠三山前辈公子屠玉坤少侠,这位是严公子。」

  严晓星抱拳一拱道:「久仰。」

  屠玉坤神情冷漠,淡淡一笑道:「幸会。」

  倨傲无常。严晓星内心一阵激动,强行压抑下去。

  冯杏兰道:「屠少侠有何见教?」

  屠玉坤道:「令尊说是小姐尽日含愁恹恹,闺中寂寥,为此命在下陪伴出游聊解积郁。」

  冯杏兰道:「少侠盛情可感,小妹外出方回,困顿异常,望少侠回覆家父明日再说吧。」

  此无异逐客,屠玉坤两道剑眉微剔,淡淡一笑道:「此乃一段小事,何须禀明令尊。」说着目光转注严晓星,接道:「兄台师承来历可否见告?」

  严晓星道:「在下来历师承与屠少侠何干?」

  屠玉坤冷笑道:「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焉知兄台夤缘近身不心怀叵测。」

  严晓星怒道:「少夫此言欺人太甚,在下身来是客,有何叵测可言,速请离去,以免在下无礼。」

  屠玉坤目中凶光暴射,冷笑道:「你在找死。」说着右掌直击而出,一股潜劲如山撞向严晓星前胸。严晓星身形不动,右臂疾逾电闪迎向来掌,叭的一声,双掌猛接。屠玉坤忽反身宛如离弦之弩般射出厅外,挟著一声怨毒已极冷笑声远逝而去。

  此乃瞬眼间事,冯杏兰欲出言排解已是不及,不禁发出了一声幽怨叹息道:「此人器量狭隘,仇已结下,恐非善言可了。」

  忽见青衣少女托看一盘水果下得楼来,笑道:「婢子最是厌恶此人,心性鄙劣,自命不凡,认为小姐非他莫属……」

  冯杏兰粉靥通红,叱道:「萍儿,你胡说什么?」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纤手拿起一个拳大石榴,递与严晓星,道:「此乃异种珍品,实厚核细,香甜甘冽,可补中益气。」严晓星谢了一声接过。

  冯杏兰道:「公子请坐。」严晓星坐下剥食石榴,果然是甘冽清香,齿颊留芳,不禁赞不绝口。冯杏兰忽纤手捧胸,面现痛楚不胜之色,娇躯摇摇欲倒。

  萍儿趋前扶著,道:「小姐又宿疾复发了。」

  严晓星忙从身旁取出一只翠绿小瓶,倾出三颗朱红丹药,道:「小姐快请服下。」冯杏兰面色苍白如纸,闻言樱唇翕张。严晓星将丹药喂服冯杏兰口内。冯杏兰只觉丹药入嘴即化为一缕香甜甘液咽入腹中,立时痛楚消失,精神一振。严晓星疾近电闪,抓住冯杏兰右手腕脉要穴,五指一紧,察视冯杏兰体内的血行变化。

  萍儿瞥见严晓星两道剑眉微蹙,道:「可怜我家小姐罹此疾数年之久,每月必发,缠绵床榻数日,老爷子遍访天下名医,搜觅良药,均无法根治此疾,每发作一次真元必损耗甚钜,所服之药,只不过延续小姐生命而已,待真元衰竭,气血乾枯,小姐便撒手永绝人寰,望请公子垂怜相助。」

  严晓星太息一声道:「姑娘说得不错,你小姐之病果然不轻,但并非绝症,只要觅得稀世珍药,定然可愈。」

  冯杏兰嫣然一笑道:「是真的麽?公子,不要骗慰贱妾。」

  严晓星道:「在下怎敢相欺。」

  萍儿娇笑道:「骊龙谷藏有九颗千年雪莲实,我小姐但得服下一颗,非但能此疾可愈,而且能延年益寿。」

  严晓星闻言面露惶惑之色,道:「骊龙谷藏珍果是事实麽?」

  蓦地——忽闻阁外随风传来一声森沉语声道:「兰儿出来与父回话。」

  冯杏兰闻声面色微变,道:「我父来了,公子稍坐。」与萍儿双双姗姗走出阁外而去。严晓星顿时心头不由泛起一缕无名怅触,只觉偷天二鼠凶多吉少。

  冯杏兰与萍儿双双走出,只见其父逍遥太岁冯叔康面罩严霜,眉泛煞气,心头顿感小鹿撞胸,只觉其父从未对她有过如此严厉神色,不禁盈盈下拜道:「爹爹。」萍儿亦跪在身侧,面色镇定如恒。

  逍遥大岁冯叔康目睹其女惶悸神态,不禁伸手扶起,面色略霁道:「我儿起来,休看为父痛爱我儿宛如掌上明珠,但犯了事一样责罚,我儿为何不知检点引来来历不明的男子。」

  萍儿道:「主人休要责怪小姐。」

  冯叔康厉喝道:「谁要你多口,此事大概是你引起。」说着右掌微微抬起。

  冯杏兰星眸含泪,唤道:「爹爹手下留情。」

  萍儿叩首道:「主人纵然将婢子处死,婢子也要将下情禀明。」

  冯叔康呆得一呆,道:「你且说出,哼,如有一言不实,老夫定不饶你这贱婢。」

  萍儿道:「小姐今晨起来,只觉胸中郁闷难舒,婢子恐小姐宿疾突发,便强请小姐同往宅外溪旁游赏,无意邂逅那位公子,小姐知书达礼,怎会与陌生男子搭讪,岂料小姐心疾复发,痛楚不胜,顿时四肢冰冷倒在地上,气如游丝,那公子见状,忙在怀中取出三颗丹药喂服小姐,小姐顿时病情若失,一跃而起。」

  「那公子从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见小姐复原,便转身飘然离去,婢子心想哪有受恩不报之理,何况小姐此疾是否从此不发难明,是婢子坚阻留住,强邀同返,叙明小姐病情……」

  冯叔康目露有惊喜之容,道:「你此话是实?」

  萍儿答道:「婢子之言句句是真。」

  冯叔康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师承来历你可问知麽?」

  萍儿道:「只知姓严,其时亦无暇顾及许多。」

  冯叔康道:「返回後亦无暇问他来历姓名么?」

  萍儿道:「严公子到来还不过半个时辰,婢子只详叙小姐家世病情後,严公子遂察视小姐脉象谓小姐并非绝症,只须觅得珍药便根治此疾,那知屠少侠一见悄然闯入,咄咄逼人,猝施煞手,严公子忍无可忍,对击了一掌,屠少侠似受震伤遁离厅外,不知在主人面前如何颠倒黑白。」

  冯叔康皱眉道:「竟真有此事?」

  冯杏兰凄然一笑道:「女儿自服下严公子丹药後,只觉得真气转强,一如常人。」

  冯叔康闻言似信似疑,抓起冯杏兰右腕察视脉象,不禁大喜道:「为父错怪你了,速去厅内阻止屠叔父向严公子寻仇。」冯杏兰闻言大惊失色,转身疾如奔震扑入厅内而去。

  严晓星在厅内默然忖思之际,忽感身後飒然落足微声,不禁一怔,突听阴恻恻冷笑入耳道:「是你伤了我儿麽?」

  他身法疾诡玄奥,移宫换斗,晃飘开丈以外,只见一紫脸苍髯,貌像鸷猛老者,目光炯炯如电逼视着自己,冷笑道:「阁下可是屠三山麽?令郎自取其咎,焉能责怪在下。」

  来的人正是铁掌追魂屠三山,见严晓星竟敢直呼其名,不禁火上加油,狞笑道:「就凭你这小辈直呼老夫名讳,便不免一死。」

  严晓星朗声笑道:「各凭掌上功夫论断生死,此时夸言未免太早,在下不才欲领教『铁掌追魂』有何绝艺。」

  屠三山冷哼一声,右臂一抬,一招「吴刚砍桂」振腕直击而出。严晓星微一侧身,右掌横封前胸,「云屏天半」硬接了屠三山奔雷掣震的掌势。双方掌力猛接,屠三山只觉虎口欲裂,右臂一阵酸麻,双肩撼震,竟拿不住桩,身形踉跄倒退出两步,心头大感骇然,忽地憬然悟出其子武功不弱,为何伤在此人掌下,分明此人身负绝高武学,只恨自己心存轻视,不全力施为,才遭此败。

  只听严晓星冷笑道:「铁掌追魂也不过尔尔。」

  屠三山怎甘受此奚落,胸中怒火如沸,不禁凶光暴射,嘿嘿冷笑,但不敢妄自轻易出手。

  那方弦满张弩,蓄势待发,气氛阴森低沉,但谁也不敢先出手一击。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严晓星忽冷冷一笑道:「在下不愿无故结怨抵敌,望三思而后行。」

  屠三山突发须无风自动,怒张如猬,喉中发出一声低啸,身形微提,一掌直击而出。掌风雷动,力逾千钧,直撞严晓星的胸前。蓦闻冯叔康喝道:「屠兄且慢。」三条身形如电先後掠入。屠三山身形疾转,右臂回撤,将发出的掌力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冯叔康打量了严晓星两眼,暗道:「此子丰神气宇无一不佳,而且又有一段治病恩情,如此人品,难怪兰儿一见倾心,视屠玉坤如粪土。」忙伸臂一拉屠三山,笑道:「儿女间事,少年意气,我们怎麽管得许多,你我尚有要事相商,走吧。」屠三山似畏惧冯叔康,被冯叔康强拉着出去。

  冯杏兰歉然一笑道:「家父已然明白其中究竟,谅已无人敢再来打搅,公子请坐,容贱妾叙明内情。」遂娓娓道出偷天二鼠偷窃屠三山藏图被其父制住。

  严晓星道:「其时令尊与小姐也住在屠三山同一客栈麽?」

  冯杏兰道:「正是,偷天二鼠虽乔装易容,但仍然瞒不过家父神目如电,一落店之际,即认出是偷天二鼠,却无法料出偷天二鼠用意,不便打草惊蛇。」

  严晓星道:「在下心想他们两位以神偷名重武林,若下手窃取屠三山藏图,必手到取来。」

  冯杏兰摇首笑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一次偷天二鼠失了风啦。」

  严晓星诧道:「这却是为何?」

  冯杏兰道:「偷天二鼠比屠三山先一步到达,冢父与屠三山本是旧交,相与谈论之下,家父才知偷天二鼠是为了那幅藏图而来,贱妾适住在屠三山毗邻,一板之隔,家父与屠三山谈话听得极为清晰。」说着,嫣然一笑,接道:「家父请屠三山取出藏图一观,屠三山婉拒,说是放在木箱夹层内取出有所不便,何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二鼠下手之期必在当晚,约定两人作竟夜之饮,木箱就放在床上,瞧二鼠如何下手。」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预为防患,自然无法下手了,何况令尊与屠三山武功卓绝,更不无畏惮。」

  冯杏兰道:「尚不仅如此,客栈之外亦已布下天罗地网,若发现二鼠窜出即格杀勿论,但家父与屠三山父子作长夜之饮,天色放晓之际,突然屠三山一声怪叫,大箱底层藏图已不翼而飞,家父立即踢破二鼠室门,只见二鼠蒙头大睡被本门踢碎之声惊醒一跃而起。」

  严晓星微笑道:「如在下猜测不差,令尊必识破二鼠行藏,动起手来,二鼠不敌被点住穴道。」

  冯杏兰点点头笑道,「正是如此,二鼠坚不承认偷窃屠三山藏图,更谓始终并无耳闻屠三山有藏珍图之事,莫须有之罪无法担当。」

  严晓星道:「小姐认为如何?」

  冯杏兰道:「贱妾以为偷天二鼠是无妄之灾,但家父认为二鼠之言不实,但搜觅无著,家父就要废去二鼠武功,经贱妾劝阻并订下说服之策。」

  严晓星已明白个中玄奥,知冯杏兰说服二鼠之时,二鼠必坚不承认,并相嘱冯杏兰找寻自己,哦了一声道:「在下已明白究竟,目前二鼠囚在何处?」

  冯杏兰道:「命人移往贱妾所居鄱阳湖滨。」

  严晓星长叹一声道:「令尊此事大大的失着了。」

  冯杏兰尚未答言,只听得阁外传来了一声朗朗大笑道:「老朽知道大大失着了。」说时冯叔康已自迈入大厅内。

  严晓星忙立起躬身长揖道:「晚辈拜见冯老前辈。」

  冯叔康含笑道:「严公子少礼,请坐,公子可否请道其详。」

  严晓星欠身落座,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聪明睿智,惜受愚於先入为主,致令偷天二鼠获受不白之冤。」

  冯叔康不禁一愕道:「先入为主之说何解?」

  严晓星道:「偷天二鼠不过路经偶过,适逢其会,老前辈以为他们有所为而来,其实二鼠尚蒙在鼓中。殊不知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依晚辈之见,其中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可能?」

  「藏珍图老前辈是否目击真有其图藏在木箱夹底麽?」

  冯叔康愕然诧道:「屠三山未将藏珍图与老朽过目。」

  严晓星道:「老前辈为何认定屠三山确有藏珍图?」

  冯叔康闻言不禁呆住,道:「严公子认为屠三山无藏珍图麽?」

  严晓星道:「所以晚辈认其中有两个可能,如非藏珍图已在途中早已为人窃去,便是……」

  冯叔康急道:「便是什麽?」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此为晚辈想法,老前辈不可当真,晚辈以为屠三山已先将藏珍图命专使送往酆都双判,因为他心惧偷天二鼠前辈,所以棋先一着,嫁祸二鼠,骗过老前辈,此为一举两得之计。」冯叔康面色阴晴不定,内心大为懊恼。

  严晓星打蛇顺棍上,接道:「老前辈当时如不坚指是偷天二鼠窃去,容他分辩,二鼠以神偷著名於世,倘屠三山在途中时已为人先窃去,二鼠必找出痕迹,判断出是何人所为,否则老前辈已受屠三山愚弄。」

  无疑冯叔康默然久之,才出声长叹道:「严公子说得不错,老朽是大大失着了,请问亡羊补牢,何以为计?」

  严晓星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屠三山父子不妨虚与委蛇,在暗中严加监视,日久必自露马脚再施对策。」

  冯叔康摇首道:「这一点老朽与严公子之见不同,兵贵神速,若屠三山父子在老朽处作客专施展缓兵之计,俟双判与风火头陀将藏珍到手,老朽虽将屠三山碎尸万段也悔恨莫及了。」

  「老前辈顾虑不错。」严晓星道:「但在下认无此可能,双判与风火头陀尚不敢去骊龙谷觅取藏珍引来杀身大祸。」

  冯叔康诧道:「为什麽?」

  严晓星道:「心有所惧,一则天下武林群雄云集龙游,虎视耽耽在旁,绝不能让他安然到手,再惧神木令再出。」

  冯叔康闻得神木令三字,不禁面色大变,道:「公子敢是目睹神木令传人现身龙游麽?」

  严晓星摇首笑道:「此为晚辈观察所得,前晚无意偶经一处深山,发现一人四肢俱皆刖除,点血俱无,但面现苦痛已极神色,晚辈问他为何如此,竟无法回答才知被点了九阴穴脉及哑穴,此人似极为艰难地以断臂在地面书写『神木令』三字,晚辈不忍此人临死前受此惨酷之刑,一震击断心脉而死。」

  冯叔康目露骇容,道:「如此说来,神木令传人依然隐在龙游了。」

  严晓星点点头道:「晚辈所见正是如此,双判无论如河凶狠,对神木令却不能不畏惧。」说着叹息一声道:「若藏珍图另有他人窃去,则双判更无法取得藏珍,晚辈认为应取双管齐下之策,一面暗中尾随屠三山父子,一面放出二鼠,命二鼠将双判那份藏图偷到手,并放出风声,势必引来偷取屠三山藏珍图之人。」

  「好计。」冯叔康赞道:「严公子是说此人必会自动找寻偷天二鼠。」

  严晓星道:「晚辈正是此意。」

  冯叔康满面堆笑道:「老朽以退隐之身重出江湖,并非心存贪念欲攘有骊龙谷藏珍,而是为了『千年雪莲实』救治小女性命。」说着缓缓立起,又道:「老朽此刻即飞讯寒舍释放偷天二鼠,命人护送赶来此处,严公子如不嫌简慢,就下榻在此,晚间老朽再来求教。」双拳一抱,转身走去。

  严晓星突高声道:「老前辈请留步。」

  冯叔康不禁一怔,转面笑道:「公子还有什麽话说麽?」

  严晓星道:「倘晚辈测料无舛,屠三山那份藏珍图另有人取去,今晚当防范有人暗袭。」

  冯叔康面色微变道:「他们志在甚么?」

  严晓星道:「志在屠三山。」

  冯叔康恍然大悟,抱拳笑道:「多谢严公子指教。」身形一闪无踪。

  严晓星道:「在下欲告辞片刻将衣物包裹取来。」

  冯杏兰目含幽怨,隐泛不舍,道:「公子不要一去不回。」

  严晓星道:「在下一诺千金,永无更改。」说时一闪而出。

  他去如流星,身法绝快,才出得宅外,眼前一条娇俏人影疾闪,却是那萍儿阻住去路,嫣然笑道:「容婢子带路,恐遇上伏桩误伤公子。」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严姓小辈想走麽,请留下性命再走不迟。」只见人影纷纷疾闪如电,屠玉坤领看四个面目森冷老者将严晓星与萍儿围住。严晓星冷冷一笑,倏地掌出如电,右掌向一老者劈去。潜劲山涌,势如奔雷,那老者心生凛骇,不由自主地闪开一步,严晓星却乘隙穿出,电射而去。

  屠玉坤大喝道:「快追。」

  萍儿目睹屠玉坤五人迅捷远逝的身影,目蕴怒光,顿顿足,回身扑向宅内。

  寒月迷蒙,夜风萧瑟。逍遥太岁冯叔康与屠三山陶胜三在一泓水塘般低声叙话,只听冯叔康道:「屠兄不知自身之危麽?」

  屠三山闻言大愕,道:「屠某身有何危?」

  冯叔康道:「冯某心疑屠兄那幅藏珍图在来樟树镇途中已为人窃去,并非於客栈中失窃。」

  屠三山摇首笑道:「屠某断定必系偷天二鼠所为,冯兄尚未得讯二鼠是否吐露真言麽?」

  「迄无传讯到来。」冯叔康摇首道:「屠兄在客栈可曾察视藏图仍在麽?」

  屠三山道:「这倒未曾。」

  冯叔康道:「那屠兄何以能断言必系偷天二鼠所为?」屠三山不禁语塞。

  冯叔康长叹一声道:「风闻神木令传人亦在龙游现身,酆都双判及风火头陀必是闻讯中途折回……」屠三山陶胜三闻言不禁骇然变色。

  只听冯叔康接道:「那窃图之人赶来龙游,不见酆都双判影踪,必来此寻屠兄晦气。」

  屠三山冷笑道:「屠某无能,不值一提,就凭冯兄威名,窃图宵小也胆敢来此轻捋虎须。」

  冯叔康面现踌躇得意笑容道:「须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二位在此谈谈,冯某去去就来。」

  陶胜三道:「小弟告辞,明日再来造访。」

  冯叔康道:「恕冯某不恭送了。」陶胜三一鹤冲天而起,曳空如鸟,去势如飞,转眼身形消失於苍茫夜空中。

  冯叔康向屠三山道,「冯某失陪。」迈步如飞,隐入蓊郁木树内。铁掌追魂屠三山目光阴沉,忖思了片刻,突身形一转走去。须臾,木树丛中转出冯叔康及严晓星两人。

  严晓星道:「屠三山必不告而别,他已约定其子屠玉坤在某处守候,赶往酆都双判潜临处,老前辈速命人暗蹑,不可失去屠三山踪迹,但不得打草惊蛇。」

  冯叔康双掌重重击了一下,只见一株树後闪出一短装瘦小汉子,冯叔康低声嘱咐了几句,短装汉子面色肃然穿空而去。

  蓦地——夜风中送来一声清脆的锣鸣。冯叔康眉头微蹙,神色不耐道:「夜深更沉,还有什么客人来访,公孑请去小女处,老朽片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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