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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1.1-2.8全) - 5,2

[db:作者] 2025-06-28 10:44 5hhhhh 9230 ℃

  深入体内幽境之物再次蠕动,荡起阵阵肉欲蔓遍方媛胴体,也挤磨出股股琼浆。淫濡令其花径不再生涩,也使男子阳具更加得其所哉。

  身处仙境的女子浑然忘机,荡漾芳心使得瑶鼻呼吸更加局促,阵阵筋酥骨软源源不绝,涌至芳心脑海。虽口不能言然则却怎也把持不住轻哼出声:「嗯……哼哼……嗯……」

  男子似生恐她有任何声响,竟自俯身隔着盖头吻在方媛檀口之上。然往日里轻佻女子惯用口舌,此间一时忘记尚有绸布阻隔,竟是伸出舌头向其口中顶去,直到无从进入方才作罢。却不料刚欲收回,竟有女子香舌迎上,端是妙趣横生。

  此间情由哪个男儿尚能克制?当下里自是狠咬自己下唇一口,强自忍住,再次向淫滑不堪的花径肉壁狠命抽插。

  「爱郎……再……」幽暗深遽之处阴核花芯被有力撞击,方媛首次尝到身为女子的快慰,芳心狂荡,几欲呼吸顿止,一双修长雪白的美丽玉腿攸地轻抬,将男人赤裸臀部紧夹在两腿间竟也不自知,就连纤纤如织般细腰也迷乱扭动,仿佛欲迎接那物插入,以便其更重的撞在她花芯之上。

  火红缎子铺就的安床之上,一对赤裸男女疯狂交媾,美貌新娘正被身上男子蹂躏的欲仙欲死,娇羞无限娇啼婉转间已不知身在何处。阳具在嫩滑淫腻的秘径内疯狂抽动,淡淡血丝蜜液点滴溅落。

  婉转承欢日月无光之际,男子再一次狠命将阳物直插入狭窄幽溪深处,肉棒前端撑开娇嫩滑软的蜜壶口,将浓浊元阳直射入方媛深遽妙体之内。

  「啊!」早已沉入欲海深渊的女子经此一激,立时娇啼出声,一丝不挂的玉体痉挛绷紧,一双美丽修长的雪白玉腿紧夹在胯间,花径中滚滚阴精亦喷涌而出了,双目金星齐冒,身子飘摇,腾云驾雾般脱离了尘世。

  良久男子笃定方媛已经昏厥,这才缓缓起身拿过新婚被褥遮盖了女子胴体,小心将周身衣物穿戴妥善。蹑足潜踪来至床下,竟是自其间搬出另一人来,万分小心的轻轻置于方媛身畔。那人与此男子年纪相若,身材亦一般无二,只是身着喜服,到似个新郎。

  办妥此事,男子收拾停当转身要走,却又流连忘返,掀开被子窥了一眼床上裸美人。但见她胴体依旧洁白无瑕,双峰更加挺拔,平添一抹诱人神采,而两腿之间更是淋淋漓漓,好不惹人想入非非。

  「乖乖,如此货色只玩一次实在可惜,若是能做得长久那才爽快!」男子说着欲罢不能般,竟是伸出舌头在方媛刚经采撷的羞处一阵舔舐。

  「嗯……爱郎……」方媛私处敏感非常,经此竟是一声娇吟翻了个身,吓得那男子立时停了亵淫。方要离去,却见她臀下那方染上落红的白帕,心念一动顺手敛了这才潜出。

  此人自以为如此越俎代庖的行径无人知晓,然其却未曾料到,孟老夫人唯恐方媛察觉夫君已死,虽是设下口不能言目不见物的规矩,又将红烛换了,却仍不放心,派了常婆整夜守在窗外。他和方媛此番颠凤倒鸾,正被常婆窥个正着。

  常婆起初时只是用听,察觉屋内有了动静心中一惊,忙沾了口涎点破窗纸窥看,这一看之下不免大惊。起初竟以为孟守义未及便死又活转过来,当下大骇。后来又想是否大公子阴魂未散,前来和娘子续此前缘,更是惊怖。直到那男子将此事做成搬出孟守义尸身,这才了然,然恶果已成无可追悔。

  此事事关重大,常婆生怕老夫人责难,因此一直缄口不言。以至于方氏翌日醒转,尚沉浸在一夜温存之时,陡然发现夫君衣着整肃,竟是已死,还以为其谢世未久。

  而孟老夫人自不知儿媳已为他人趁虚而入,她机关算尽却作茧自缚,还装出一副悲痛憎恶脸面责难儿媳,致使这可怜人背着罪孽忍气吞声被搁置在府上。

  常婆心中此事如骨鲠在喉,终日不得安寝。数月后,偶经孟守礼房间,意外窥得其手执那方落红帕与某人炫耀,这才惊悉当晚那人竟是自家二公子。

  她在证词中写道:「老奴深愧此事,加之自身冤仇,决议要替大少奶奶惩治这丧天良灭人性的孽障,早备下毒药伺机而动。昨夜见其又来搅扰大少奶奶,恨恶之极,这才投下砒霜害其性命。」

  孔师爷细细看了暗自咋舌,如此灭顶般噩耗难怪方氏得悉之后了无生趣,这便教他如何劝解。当下长叹一声温言道:「孟方氏,汝……汝蒙此不白冤屈确是为难,然此间那恶人已不再人世,汝守正无邪也算不得失贞……」

  方氏怎听进去,哭倒于地,惨道:「何谓贞洁,何为操守,妾身尚且知道,今番我这肮脏身子又有何资格谈及?且让贱妾一死已谢便了!」

  常婆见方氏痛心欲绝,愧的无地自容,行来跪于其面前,苦苦求道:「老奴罪该万死,是时未及阻止,终酿此惨祸,老奴对不起大少爷,更对不起少奶奶。如今老奴便即要死了,不敢奢望少奶奶原谅,且求一己心安,更盼少奶奶忘记前尘,安心主持家中事物!」

  「少奶奶?哈哈……我算的甚么少奶奶?」方氏往日里朝霞初升的两靥,此时已是死灰了,萎顿于地愣愣出神再不言语。差官自不敢离她左右,恐其再寻死路。

  听得堂上话语,阶下百姓自是一头雾水,一人奇道:「怎的这小娘子自承身子已经脏了,难不成她真如传言,有背德之举?」

  另一人接道:「怕并非如此简单,如她真个背德不守妇道,师爷与知县老爷又为何要来劝解?」

  四下里七嘴八舌,众人真个不明所以。

  此时,孔师爷手执那纸证词款步走回刑案,对骆知县躬身一礼,言道:「大人,此事水落石出,犯妇既已招认了,可令其当堂画押,也算对昨日之事有个了结!」

  知县大人捻髯沉声笑道:「何谓了结?何谓水落石出?此常婆所写或可是事实,然昨夜之事尚大有文章。难道尔未曾看出?」

  「这……」孔方舟沉吟未决缄口不语,似在思量个中情由。

  骆文斌朗目向一侧瞟去,细声与师爷言道:「个中症结便在此人身上,你且退在一旁,看本官审个清楚!」

  师爷顺着大老爷眼色向堂下观瞧,这才明白知县的意指,微笑间会心轻道:「不错,正是如此,大人英明!」

  欲知后事尚待下回!

 

             第四回  凯风寒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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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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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常婆一纸证词供出方媛新婚当晚,孟守礼假冒其兄与之成其好事。常婆得悉后深恶之,这才动了杀害孟二少爷的念头。师爷听闻本欲主知县就此结案,然骆文斌却道此案尚有诸多疑点,不能草率了了,更示意其中关节便在堂下一人身上。当是时孔师爷顺着知县眼色观去,见其所指之人乃是孟府管家,思量片刻会心明了。

  骆文斌突地抄起惊堂木在案上陡然一拍,朗声喝斥道:「孟安何在,你可知罪?」

  堂下方氏与常婆一个了无生趣一个心如死灰,其间气氛正万分哀沉,突闻大老爷喝问,且所问居然是一旁闲跪之人孟安,不由得都是一阵纳闷,转头注目观瞧。

  孟安闻声也是一惊,忙正身不再看那老少二女,肃然应道:「大老爷,孟安在此,却不知所犯何罪,请大老爷明示!」

  知县手捻胡须微合着双目,沉声问道:「尔时方才曾出言欲阻常婆喝下那汤水,显见知悉个中情由,然常婆供述却未提及尔只言片语,这点尔作何解释?」

  孟安不想堂官有此一问心下立感踟蹰,双目不定眼光游走,须臾间瞥到知县正用凛凛目光注视着自己,登的心中一颤,不敢怠慢立时奏道:「小的……小的方才见……见常婆情形不对,也自说不出个中关键,然只觉……只觉她似乎……似乎将有事发生……」

  「真的如此吗?」骆文斌面如寒霜瞪视问道。

  孟安战战应道:「确是如此,小人未敢有半句……」

  谁知刚说到这里,骆知县突地一声断喝:「大胆孟安舌尖嘴利,在这公堂之上,竟敢大言炎炎信口雌黄,当本官可欺不成?」言罢对两旁差役吩咐道:「左右,将此人于我拖到堂外重责二十!」

  「喳!是!」自有两名衙役行将过来一边一个拽了孟安双臂向外就拖。

  「大人,冤枉啊!大人……」孟安甚为惶恐,他一个孟府总管往日里是几人之下众人之上,虽说不上养尊处优,却也未曾受过如此责难,当下里惊恐不跌一个劲的呼喊。

  门外百姓见状不明所以,一人悄声言道:「这是怎的,为何要责打孟管家,杀人犯不是那个常婆吗?」

  另一人跟着道:「是啊,何以放着元凶不抓,反而迁怒旁人呢,骆老爷今天是怎么了?」

  尚也有人较为清醒,慎重言道:「莫要胡言,骆青天几时断案不明过?他这么做必有道理,我等不要妄加揣测!」

  一旁常婆眼见,忙转身面朝公堂之上,跪拜成礼问道:「大老爷,昨夜之事系犯妇一人所为,何以迁怒他人?」

  骆知县轻笑一声言道:「常婆,汝所言不尽不实,当本官真个听不出来么?汝……」

  话未说完,常婆抢道:「犯妇所言句句属实,昨夜便是犯妇投砒霜杀死二少爷,此千真万确,何以大人不信?」

  骆文斌知她自以为将死,世事再无所顾忌,这才敢出言顶撞,也不生气,和颜问道:「既然汝言之凿凿,那本官这里有几宗疑问,可否请汝解释一二?」

  此时孟安已被拖到阶下,两个差人手执刑棍立于两侧,专待大老爷的一声令下,便将要把受刑之人打个屁股开花。

  常婆见骆知县未及下令,转头问道:「大老爷有甚不解之处,尽请问来,犯妇知无不言!」

  「好!」骆文斌捻髯沉笑:「汝声言投毒于酸梅汤中,使小菊送去,欲治孟守礼死命,此间本官便有三个疑问。其一,据小菊交代,每晚饮用酸梅汤后入睡乃孟方氏之一贯,料来汝这做汤之人也是知道,既然如此,为何汝不怕误伤孟方氏性命呢?」

  常婆似早想到此节,话音刚落便即答道:「其实大少奶奶这两日身子不适,已少饮此汤了,而那孟守礼酒醉归来正是燥渴之时,当会饮之!」

  「哦,是这样!」知县轻应一声,续问道:「其二,汝自称杀人之举乃为孟方氏报受辱之仇,以解自身愧疚,然欲在孟方氏房间杀害孟守礼,难道不怕牵连无辜,使方氏遭嫌背上毒杀小叔的罪名吗?」

  「这……」常婆一时为之语塞,须臾才支应道:「这一节犯妇到未曾想到,当时一念只想治孟守礼于死地,这……」

  「算汝思虑不周好了……」骆文斌一抖袍袖言道:「然令本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第三条,汝既令丫鬟将有毒汤水送入,为何又自己端了莲子羹前去呢?汝曾言自身略通医理,当知砒霜虽为剧毒,却需一半时辰方才起效,而是时汝未过片刻便及赶到屋外,要说为了查看情形,怕是说不通吧?」

  「这……」此间常婆更是哑口无言。

  骆知县接着手指堂外欲待受责的孟安道:「此人方才说欲阻止汝喝下汤水乃是一时心有灵动所致,并不明其中就理。然本县审汝之时,门外一种乡亲,加上方氏与小菊皆定睛观瞧面带疑惑,而此人却低头不语神色颓然,显见他早已知悉个中情由,怎说与本案无关?」

  言罢挥手对堂外扬声道:「尔等还不用刑,尚待何时?」有堂官吩咐,那二位差人自举起刑棍。

  水火无情棍端的是无情狠辣,倘被其打上定便要皮开肉绽,孟安当下里急声叫道:「大老爷且慢动手,小的有下情回禀,还望听我一言再打不迟!」

  「拖了回来!」骆知县令下,自有那二人将孟安拖回掷于原处,知县观其神色知道受惊非小,冷言问道:「孟安,尔有何话讲务须详实,否则皮肉之苦旦夕便至!」

  「是!」孟安抹了一把额角冷汗,斜眼偷瞥,却未立即说话。

  「不可!此事万不可说!」一旁常婆跪爬数步惊悸道。

  孟安苦着脸望向她,言道:「常嫲嫲,此时此地我再难隐瞒,且嫲嫲时日无多,说句不中听的,也是该当她认祖归宗之时了,否则你百年之后,怕是……怕是连个上香之人也……」

  「此事老奴不在意,安叔你听我一言,便让我将此秘事带入棺材如何?倘依得老奴,我便死也瞑目了!」常婆跪在孟安身侧苦苦求道。

  知县不想其阻了孟安供词,使人将常婆拉到一边,这才言道:「孟安,汝知情不报已是大罪,现今还不一五一十更待若何?」

  常婆与孟安均知此事已无可挽回,尽皆双眼望向一旁呆立的丫鬟小菊。

  小菊初时见常婆挺身自呈罪责,心中不免幸幸,此间见二人竟然齐齐看向自己更觉蹊跷。孟安也还算了,常婆那双眼中竟似有种说不出的怜惜与伤感,更令她大惑不解,不禁纳闷道:「你……你们看我做什么?此事与我何干?」

  孟安闻听此言,似做了个决定般转头面朝堂上,陈言道:「大人,我府丫鬟小菊实为常嫲嫲之亲生女儿!」

  「甚么?」小菊此一惊非同小可,杏眼圆睁瞪着孟安,见他言之凿凿毫不迟疑,又扭头望向常婆,却见这老妇人以手掩口抽泣不已,个中辛酸溢于言表。

  「不可能,你们骗我!」此情此景,小菊惊诧过后竟是奇怒,陡然间站起身来,喝道:「我是京城赵员外庶出之女,因家事败落这才沦为孟府婢女。我……我我系出名门本是凤鸾,不过是一时落魄,怎会是这老乞婆的女儿,你们……你们休得造谣污蔑!」

  孟安摇头叹道:「小菊你莫要不信,当时你被孟老夫人抱走,后来常嫲嫲托我已打探清楚,便是给了赵员外做女儿。那赵员外与老安人娘家修好,为求一女贴身曾与老安人言及此事,是时常嫲嫲诞下一女,此事便着落在她身上!」

  「胡说,纯属胡说,你们……你们存心毁我!」小菊怎肯接受,大喝不止。

  「此间孟府已荡然无存,甚么出身名份有何重要,我作甚要毁你?」孟安摇头苦笑续道:「你左腿根部内侧有一梅花形胎记,因你属兔,颈上挂着半块玉兔佩子,可有此事?」

  小菊登时语塞,急道:「这……这你是怎知?」

  「此乃常婆述与我知,她委我找寻亲生女儿,自然要将关节托出,只是恁多年过去,体貌特征已不足依取,只是那胎记却是抹杀不掉。且那另外半块玉佩尚在我这里!」说着孟安自怀中取出一块红绳系着的佩子。

  小菊劈手抢过,慌张张自颈上贴身之处解下另一块玉佩,两项对在一起竟是严丝合缝。当下她大惊失色,扭头望望一旁无一言半语之常婆,又转面看看下跪之孟安,双眼游离不定,口中夹杂不清,喃喃道:「这不是真的,骗我……你们骗我,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是这老乞婆的女儿,笑话!」

  事实俱在,见她尤不自省,尚且出言不逊,孟安也颇为义愤,怒道:「小菊不可如此说话,她是你亲生母亲,还不过去见礼!」

  「胡说!这老乞婆……谁来信你!」小菊虽知无可辩驳,却依旧执拗不改。

  「没想到公堂之上居然审出一对母女啊,这倒是奇闻!」堂下一观审之人说道。

  另一人愤愤道:「可惜这女娃好生不知礼数,亲母在此竟是不拜,且一口一个『老乞婆』,真不成话!」

  又有人叹道:「时下里世风日下,倘若这亲生母亲是达官显贵,身价丰厚,料来她必会抢着个相认,而此时这位婆婆身犯死罪,她怕受牵连,自然不肯承认了!」

  不乏聪灵之人,思虑沉吟道:「看这情形,那常婆像是早知她是自己女儿,那么……那么方才抢着喝那残剩的毒汤……」

  他旁边一人似也听出关节之所在,追问道:「你说什么?难不成这老婆婆是替……」

  「嘘……」一年长老者插言道:「莫要妄下结论,免得大老爷治你等妖言惑众扰乱公堂的罪名!」

  「呵呵……」听到孟安和小菊之间对话,骆文斌捻髯笑道:「看来小菊身上果有那胎记无错了,如此说刚才方氏所言汝与孟守礼之私情确属事实喽?」

  人身此处生有胎记,岂是他人所能知悉,既然方氏方才言及此事,现如今得到验证,便无异于她之供词被其证实。

  小菊倒似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闻言俏脸一扬秀眉高挑,冷声应道:「是又如何,守礼于我两情契合,早有了海誓山盟,若不是他身遭不测,现如今我怕已是孟府二少奶奶了也未可知!」

  「你……」此时一直呆坐一旁的方氏突然喝道:「你……原来是你,是你和那厮狼狈为奸害我。自我入了孟府以来,可曾有半点亏待于你,为何……为何要这般害我!」

  小菊闻言一惊,面现怒色道:「甚么害不害的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旁常婆老泪纵横,哭叫道:「我的……小菊,你切不可和孟守礼如此这般,他……他……呜呜呜……」言至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已是痛哭不已。

  「啪!」眼见堂下一阵纷乱,大老爷拍响惊堂木,止住众人。

  堂下四人举目向骆知县望去,见他正自捻髯微笑,似成竹在胸。众人各怀鬼胎纷纷缄口,待大老爷示下,心中更暗自揣度,思量接下来如何应对。

  骆文斌轻笑良久,朗声言道:「原来如此,现如今本县已大抵知悉此事个中情由,尔等不妨听一听本官之推断,倘有不实之处,还望指出!」言罢,侃侃而谈,讲的是昨晚凶案始末!

  在骆老爷心中,昨夜之事乃是如此!

  小菊与孟守礼素有私情,二人苟合日久,彼此各取所需。孟守礼本是好色之徒,小菊姿色虽不及方氏,然也属上乘,加之乖巧任凭摆布,乃是其得意宠儿。而小菊则自觉出身大户身份高过众丫鬟甚多,然此时沦落自心有不甘,于是接近孟守礼,妄图借此荣登主人地位,成就二少奶奶尊崇。故此二人立身不正,一拍即合。

  然孟守礼自那夜偷得方媛贞洁,便对其念念不忘,痴心妄想能长久有此佳人陪伴。小菊得知此事心生妒忌,早把方氏看做大敌,暗中多次阻挠,却因二少爷居心深远不得改变。因嫉生恨,此女生出歹毒念头,动了杀害方氏之心。

  昨夜,并非常婆,而是小菊将砒霜掺在酸梅汤之中,知方氏素有睡前饮汤习惯,妄图借此谋害其性命。然小菊不知,此时孟守礼已在方氏房中。更不知自身行径已被另一人窥见,此人便是她的亲生之母,常婆。

  常婆曾眼见小菊和孟守礼苟且,并因此得悉其身上标记,确认了此女便是自己失散十数年的亲生女儿。然孟府势大,老安人当时又掌管门楣,若是相认,唯恐孟老太不容,将二人逐出府去,失了安身立命的所在。况且小菊性情张扬,心高比天,未见得便愿和生母离去。故此常婆一直暗中关切,未敢直言认女。

  是夜,常婆将酸梅汤交予小菊,便察觉了她有甚不对,于是并未即走暗中跟随,果见其将一包粉末撒于汤中。

  不忍其女成了杀人凶犯,却又不敢直言告知方氏汤内有毒,常婆只得胡乱端了一碗莲子羹,想借进屋之际佯作打翻那酸梅汤,坏了小菊计量。不成想当是时孟守礼在屋中相挟,方氏未曾允其入内,只好惴惴而返。

  常婆性情软弱,致使方氏受辱,本心存愧疚,然为人之母者心下两难,故未曾便及离去,只在远处注视,恐屋内有甚动静。

  小菊投了毒药心中仓皇而又有些跃跃,不消片刻又自返回,也打算窥测,不想却发现常婆正在左近。她不明就里并未惊动,只得做了第二双眼睛。

  方氏受辱出走,小菊就在不远正自看到,见其奔向四进,料定她来寻自己,立刻绕路自角门返回,谎称起夜。

  此母女二人便是因此躲过大火保全性命,然堂上追究起孟守礼中毒一事,一碗带毒汤水摆在面前,小菊知饮之必亡自不敢轻试,却只得推作此汤非其所作。

  常婆得悉孟守礼死于毒杀,料定乃其女投毒欲害方氏所致,见所有症结指向小菊,想到亲生女儿将成杀人重犯,故此未作辩驳奋不顾身抢来喝下,又抬出自身隐事与方氏私密作为借口,谎称凶手为她,其目的自是舍身救女。

  孟安早知小菊与常婆关系,当时见小菊踟蹰,猜到汤中必有鬼,又见常婆抢喝,便知其意图,这才有起身欲加拦阻之举。

  说到这里,骆文斌上身向后一依,成竹在胸般问道:「如何,本官所料可是事实,如有偏颇可以指出!」

  「大老爷所料确是如此,小人方才便是这般想法,尽皆被大老爷言中了!」孟安心悦诚服跪拜于地。

  小菊听得骆知县言讲,似亲眼所见一般,心惊胆裂间周身汗毛根根竖起,忙不迭矢口道:「大老爷,奴婢冤枉,我……我并未下毒加害少奶奶,此等玩笑不可乱开啊!」言罢扭回头乞怜般望向常婆。

  为人父母怎受得子女此般眼神,当下里,常婆抢上几步用身躯将小菊掩在后面,扑通一声抢跪于地,大声道:「知县大老爷,昨夜毒杀孟守礼一事确系犯妇所为,此千真万确。还望大人不必再审,止此结案便了!」

  骆文斌尚未说话,突地一旁方氏疾步行来,一把抓过小菊衣衫,恨道:「好你小菊,妾身自认无甚对不住你的地方,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言罢在她肩头用力一推。

  小菊自知理亏,尚未言语之时已被推倒于地,却不甚疼,侧头望去,却原来常婆将自身挡在其身下,双手抱着自己。

  常婆满身灰尘,尚且不忘苦苦哀告:「少奶奶莫要动怒,那些只是大老爷揣测之言,未尽是实啊!」

  其实在场诸位,甚或堂外百姓,即便是无知村夫,此时也尽皆知悉骆文斌所言必是实情。

  方氏冰雪聪明更是一点就通,加之堂上这一来二去,知悉原来自己竟受了恁多委屈,正是有冤无处诉之时,哪肯放过欲加害自己的恶人,当下里一改往日敦和规矩,竟挥动粉拳向小菊招呼开来,口中更愤愤然道:「我把你个不知廉耻的贱婢,为了虚慕荣华,竟对我生出这般歹毒念头,妾身今日不活了,便和你同归于尽了吧!」

  一夫舍命万夫莫当,这舍命之妇也不妨多让,不料想方氏这般竟闹得往日里吃不得半点亏的刁钻丫头一时之间也无还手之力。

  常婆见女儿被这般责打,苦于方氏乃受害之人,更不敢稍加责难,只得合身趴在小菊身上,替她将之尽数受了,口中不住哀求:「少奶奶息怒少奶奶息怒,此事系老奴所为与旁人无干,少奶奶心存气闷便在老奴身上使将出来便了,饶过小菊吧!」

  「住手!公堂之上厮打哄闹成何体统?左右,把这三人给本县分开!」骆知县一声喝斥,自有两边差役上前,将三人分置一旁。

  小菊见值此常婆尚且一口咬定凶手为她,登时胆气便壮了起来,又见她舍身回护自己,弄得满面尘灰浑身污浊,更吃了方氏不少粉拳,不免也投来一个惭愧神色。

  然当其复见方氏怒不可遏之神情,心下里又自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当下对方氏怒目而视,旋即又转为不屑,恨恨然冷哼道:「甚么少奶奶,她算的甚么少奶奶,她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的破烂货!」

  「你!」方氏闻听此言气得娇躯栗抖。

  常婆也颇为不满,苦口劝道:「小菊,不可如此无礼,大少奶奶为人谦和正直,未有甚过错,不允你此般说她!」

  「说她了便如何?」小菊这张利口自不饶人,眼见方氏面色铁青,似要存心相欺,冷眼瞧着得意非常般言道:「我的少奶奶,你身为孟家媳妇却和两个少爷不清不楚,最后都未给孟家留下只男半女,真是好不称职啊。」

  说到这里执手轻抚自己小腹,扬言道:「奴家不妨告诉你,我这肚子里已有了守礼骨肉,数月之后诞下婴孩,你说这『孟府少奶奶』几字该由谁人当得?」

  「你……你怎可和孟守礼……」未想到方氏尚未有甚动作言语,常婆已惊怒交加,一改方才舍身回护之态,竟是突地扬起手掌,重重给了小菊一记耳光。

  啪一声脆响,小菊猝不及防被她打个正着,当下里扭头大叫出声:「啊!你作甚打我?」

  此时一旁孟安伏地大呼:「冤孽啊,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啊!」

  堂上纷乱惹来阶下议论汹汹,有人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美妇人是否贞烈尚未可知,又出了个未婚有孕的小丫头,还在那理直气壮,真是好生不知廉耻!」

  另一人道:「大老爷英明,刚才的推断入情入理绝对是实,只是那老太婆执意要认下这桩死罪,却也是无法啊!」

  还有人道:「这老婆婆好生可怜,舍命替女儿担了杀人罪责,却换不来半个好脸色,哎!」

  更有人奇道:「为何常婆要打自己闺女呢,有人说『爱之深恨之切』,恐是这里面尚有许多事情呢!」

  小菊耳闻众乡亲对她的这般言语,顿感心中拥塞,这才知甚么叫民心所向,想到自己丑事被大白于天下,即便是逃过了杀人重罪,怕是也难在此立足了。当下里惶恐不迭却又不知所措,口中不禁支吾道:「你……你们……这……」

  「孟安你说此乃报应,所指为何,速速讲来!」骆文斌用手点指堂下问道。

  孟安经方才责打之虞,此间更不敢执拗堂上大老爷,刚想言语却见常婆正自凄苦万状的望向他,心中踟蹰半晌,还是抬头禀告道:「这……这小菊是孟老爷之……」

  便在此时,常婆突然站起身来,鼓足平生气力大喝道:「莫要再审了!昨日之事乃犯妇所为,便是到了阴曹地府,老奴也是这般说法,请大人趁犯妇尚在人世之际速速决了此案,老奴只求速死!」

  这一声喝叫语惊四座,登时将孟安言语止住,且四下里议论声也为之一歇。

  「呵呵……哈哈哈哈!」须臾间,骆老爷竟大笑开来,笑罢言道:「犯妇常婆,汝方才喝下之酸梅汤不过是本县使人自内堂取来的一杯普通汤水,其间并不曾有毒。汝也自称粗通医理,应知若是真个砒霜入口当在一半时辰之内腹痛如绞四肢抽搐浑身麻痹,此等症状汝此时可曾有的?是故,我等有的是时间听汝细细分说呢!」

  「啊!」常婆大惊失色,凝神细查,方才感到周身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这才念及方才那证物的出处。料来昨夜大火,怕是真金也给炼化,何来甚么残存的证据,自己真是糊涂透顶!

  此时骆知县更侃侃言道:「常婆、小菊,汝二人哪个是杀人真凶哪个恣意袒护,本县定要审验清楚,方对得起昨日大火之中葬身的一众百姓!」

  「啊!」一声惊叫系出自小菊口中。

  方才那杯毒水送至面前,这丫头便似在劫难逃一般,惶惶间仿佛看到断头台上刽子手的鬼头钢刀。不想危难之时常婆舍身相救,免了她灭顶之灾。

  死中得活的她一直幸幸然暗中偷笑,甚么生身母亲,甚么名誉节操,甚么荣辱前程,与生死之事比起来都似微不足道。故此甚至有些得意忘形,竟将自身未婚成孕珠胎暗结之事拿出来与方氏数说,更对一旁一而再再而三回护自己的亲母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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