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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第二部——【天殇】(第六回),3

[db:作者] 2025-06-28 10:44 5hhhhh 8690 ℃

     如此沉寂片刻,方氏这才徐徐弓起身子,或是二人扭动激烈,她手上绑缚此时已脱。双手得以行动,美妇人燃起一丝希望,立时蜷缩娇躯,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将两脚上的绑绳松开,摘掉口中布带。

     清白身子以为其玷污,方氏心宇将灭,满含热泪悲痛欲绝,抄起一旁剪刀持在手中,刀剑朝下对着孟守礼便来,口中惨道:「贼杀才,妾身与你拼了!」

     然即要落下那一刻,却未见男子有丝毫动静,方氏心中纳闷,用力将孟守礼倒卧身子翻转过来。男子脸面现出,竟是二目圆睁,双唇大开,满面惊诧,且自嘴角正有些许血污流淌出来。

     见此情形方氏怒脸一惊,难不成这天杀的狗贼方才纵欲过度就此一命呜呼了?想到此节,妇人大着胆子探指到他鼻间,这一试之下果然气息全无。

     「啊!」方氏吃惊非小,轻呼一声呆立当场。

     须臾间她定起心神,暗道:『这厮罪有应得,此乃天理报应!』,念及于此方氏速速敛起衣衫向外便奔。

     此时梁上董四也自亢奋莫名,一面用贼眼无丝毫懈怠盯在方氏赤裸身子之上,一面暗自攒动自己那根腌臜之物,眼见即要破关而出,方氏却在此时消失在他视线之内。

     他一面手上孜孜不倦,一面缓缓侧身翻转,费了好大功夫这才转过身来,却见方氏正倚在桌旁,身上诸般隐秘部位业已遮盖停当。

     『哎……』董四暗自叹息,便在意犹未尽之中,阳精已流淌出来。

     他败兴之余,轻手轻脚收敛下身衣物,穿着停当又过了少许时刻,此时方氏已行去屋外。

     董四暗想:』需追得这美人,将之领出孟府,带到无人之处,我且依样画葫芦,似孟守礼一般饱尝一番,到那时……嘿嘿!『

     他自打着如意算盘,便要腾身跃下,突想起这屋中尚有一个孟二少爷,忙侧头向床榻观看。谁知这一看之下登时大惊失色,却原来那残烛竟是翻倒床上,引燃了被褥,此时熊熊烈火业已包裹了整个床榻。却不知为何孟守礼居然纹丝不动倒在那里,任凭火焰烧遍他全身,竟是连些许叫嚷也未曾出口。

     此间瓦舍多以木料建成,大火蔓延甚快,不多时便及烧到屋顶。董四哪还迟疑慌忙跳下,他知今日此时必会闹大,未敢再去寻那美少妇,值个如丧家之犬般逃回自己家中。

     「小可今早听闻孟府昨夜大火,直烧了个片瓦未存,惹出恁多人命,心存惶恐,这才赶来堂外听审,未料想……未料想……」董四于堂上陈述诸般过往,堪堪言及此处更是周身抖作一团。

     门外乡亲听了这番言语一时轩然大波顿起,有人道:「呜呼,原来这内里有如此多的隐情,那孟守礼当真禽兽不如,竟对自家嫂嫂做出这等事来!」

     还有人道:「该!这是老天有眼,叫这畜生葬身火海,临死不得全尸!」

     更有人对董四心存莫大鄙夷,啐道:「这厮面上看,倒也有些许男子气概,未料想竟如此窝囊,眼见美人受辱居然无动于衷,枉费这七尺之躯,还有何颜面立于世上!」

     骆知县尚且淡定,沉稳问道:「孟方氏,董四所言可是事实?」

     方才董四磕磕绊绊言语之时,方氏一直垂首,此时昨晚诸般丑事已被大白于天下,当下羞急不已,痛哭言道:「大老爷,那孟守礼确系禽兽,他强行对妾身做此畜生不如的勾当,叫我今后如何活在世上,现如今他已身死,然却叫妾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惶惶间无所适从!大老爷,大老爷在上,请为我做主,妾身实非情愿,是那孟守礼强逼至此啊!」那自是承认了董四供述。

     一旁孔师爷闻听此段过往深有感触,走上前几步和声言道:「方氏,你且莫要寻死觅活,此事并非汝之过错,罪责全在孟守礼一人,我家大人自不会对你责罚,且县内可为你做主多加抚恤,还望汝念上天好生之德,摒弃过往之不快,好生安顿!」

     骆文斌闻言微微侧脸向他望去,目光中似有不悦之色,仿若责怪他妄言多事一般。

     孔方舟并未察觉,乃俯身对知县言道:「大人,如此看来,昨夜孟守礼做那龌龊勾当之时已然中毒,待到恶行完毕这才发作身死。至于那大火,乃孟守礼擅动灯烛所致,这才叫引火自焚咎由自取啊!」

     骆知县微微点头,似对师爷看法深表认同。

     孔师爷又言道:「大人,此刻已近亥时,且诸事业已明了,还望大人早做裁决,散去门外百姓了吧!」

     「哦?」骆知县面色深沉,轻声问道:「依师爷之见此案可就此陈结?」

     「啊?」师爷见知县面带笑容,兼且双目放出深邃之光,不免心中纳闷。

     「呵呵,为官者,当实心用事察纳雅言,方不辜负圣上信用隆恩,乡亲拥戴深情。然止此尚显不足,需沉稳练达遇事多做思量,方能明辨是非去伪存真,使百姓得见青天,不至沉冤难雪!」骆知县微笑言道。

     孔师爷被说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未曾想自己一番言语竟惹来大老爷此等训教,只得躬身一礼,谦逊道:「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骆知县手捻须髯,在他耳边道:「尔说案情已明,那本官这里尚有几桩疑问,可否请你点拨一二?」

     此话问来师爷甚为惶恐,立时施礼问道:「大……大人莫要如此,有何……有何疑问还请示下!」

     骆文斌淡淡言道:「其一,这孟方氏乃欲与小菊同回屋去,半途因大火止步,小菊曾言亲见董四其人自屋中闯出,然方氏为何却对此事绝口不提呢?」

     师爷闻听心中一笑,暗怪知县审视不明,口上却不敢造次,乃和声应道:「想是这妇人自知昨夜之事难以启齿,想瞒哄过去。此乃人之常情,方氏此等做法在小人看来也是无可厚非吧!」

     「呵呵,不然!」岂料骆文斌一语反驳道:「若说方氏决口不提此事乃是为了遮羞,那方才她劝解董四招认一节又作何解释,这岂非前后矛盾?」

     「这……」孔师爷登时语塞。

     骆知县复道:「其二,方氏与之约定夜晚便即离去,为何值此时节尚要沐浴,且在香汤之中浸泡良久,乃至董四未即进屋?」

     「嗯……」师爷此时也自沉吟起来,良久才道:「莫不是此时入浴乃孟家一贯作息,方氏不得擅改?也不对,若是如此,她可约请董四晚些再来!」

     值此骆文斌方始微微点头,似对这师爷用心思量之态度稍感满意,须臾又问道:「其三,方氏明知孟守礼晚些时候将至,为何与董四这般纠缠,且……」说到这里将脸面向师爷凑得更近,压低声音续道:「……且如董四所说,方氏诸般作法实在称不上贞操节烈,倒与一荡妇无异。想来即便是夫妻爱侣厮守多年,恐也未及吧?」

     「嗯……大人言之有理!」孔师爷此时对知县心思之缜密观察之入微倒也佩服。

     「呵呵……」骆文斌轻轻摆手以示谦逊,复道:「其四,倘若董四所言属实,那方氏眼见孟守礼突然死去,对于一个妇人其第一反应当是大叫惊呼。即便当时其身子赤裸,穿起衣物也当呼叫,不应独去寻一婢女前来!」

     「这个……莫不是因为董四之缘故,怕大呼之下惊来旁人,令其与董四之间秘事昭然……」孔师爷沉思应道。

     「似也能说得通畅,然本县总觉这方氏身上尚有诸多疑点!」骆文斌也自沉吟半晌,续道:「本县尚有一桩最大的疑问……」

     孔师爷见骆老爷连翻疑点无不指向方氏,思量道:「大人,莫不是这孟方氏行为还有甚古怪?」

     「嗯?」骆知县微微摇头,言道:「此间却是一无法求证之事,因其出在孟守礼身上。」

     师爷不想知县有此一说,立时追问:「若何,孟守礼依仗家势欺凌寡妇乱伦背德,这里有甚不明之处么?」

     骆文斌目光微聚,凝思间缓缓言道:「小菊所供应与事实真相相去不远,既然如此必有孟守礼借酸梅汤坑害孟方氏一节。如此说……如此说孟守礼当对方氏屋内这碗汤水甚为留心介意,怎会去饮?」

     「嘶……」此一语中的,登使孔师爷怔在当场,思量来去也无半点头绪。

     此二人对话,原本需避讳旁人,然其愈说声音愈大,最后这句堂下诸人尽皆听入耳中。

     那小菊也诧异道:「大老爷所言确有之事古怪,按说二少爷既然令我每晚与汤中下药,怎会明知那酸梅汤是我送入,还多口去喝?」

     便在此时跪伏之人董四突然言道:「启禀大老爷,那孟守礼委实并未喝下那酸梅汤啊!」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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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案:

     《天殇》一文写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作者不时在反省,为何这篇文章所获得反应并不强烈,一回回的发每每都泥牛入海。也许这篇文章文学色彩太强,反而不能勾起大家的兴趣吧!不过没关系,塑造人物,构思情节是我的爱好,无论是《天日》还是《弄玉》都是如此,而且今后本人作品会一如既往的秉承这个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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