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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1-25) - 26,1

[db:作者] 2025-06-28 20:01 5hhhhh 5450 ℃

             第二十五章  私刑

 

                (一)

  不管什麼人,都不会喜欢完全的黑暗。

  岳玲也不例外。

  但此刻她正处在这样一种黑暗之中。她的眼前被蒙上了厚实的黑巾,耳朵裡塞上了轻软的棉花,虽然不能完全隔音,但她能听见的也只不过是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

  她安排好了大部分事情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南下,去见那个人。所以她必须忍耐这种黑暗,因为这是见到那个人必要的过程。她知道身边的两个妙龄少女并不仅仅是扶着她,只要自己有什麼不轨的举动,那两双春葱一样的玉手就会毫不留情的捏碎自己的骨头。

  扶进一间屋子,岳玲被那两个女子脱下了身上的所有衣物,一丝不掛,然后一间轻软的长袍披在了她的身上,一间藏不住任何武器的长袍。

  接着,她的双眼就恢復了光明。

  她摘下耳中的棉花,轻车熟路的打开裡面的门,走进了那长而安静的通道。

  当她推开那扇厚重的铁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精緻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极为英俊,但带着几分讥誚和嘲弄的眸子让他显得并不那麼容易亲近。事实上,他也确实高高在上地坐在阶梯上的椅子中,儘管已经是夏天,椅子上仍然铺着厚厚的虎皮。他赤着双脚,脚背能隐约看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的青筋。

  一个看起来叁十多岁的女子正温柔的托着他的脚,为他修剪趾甲。他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但那个男人就像一个影子,如果不刻意去看,儘管是这不过四人的屋子,也会让人注意不到。

  那个英俊的青年男子端着茶杯,半闭着眼睛嗅着茶香。

  岳玲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阶梯前,静静地站在那裡。她要等到那男子说话,因为她已经不想再主动。

  那男子有超乎年龄的耐心,他慢慢的抿了口茶,然后靠回椅背,轻轻抚摸着身前女人的髮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说了声:「你下去吧。」

  那当然不是对岳玲说的。

  下去的是那个女人。然后他才完全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带着讥誚的微笑,道:「岳尊主,现下,我应该改称呼你为岳楼主了吧。」

  岳玲垂下视线,不愿与他的目光接触,淡淡道:「我想知道你为什麼突然这麼急。」

  他抿了口茶,然后皱着眉把茶杯放下,道:「你要知道,茶最适合入口的时间,只有那麼短短的一刻,你若不去把握,便没有机会。」

  「我知道那是个机会,但这样直接影响了之前的计划。」岳玲有些莫名的焦躁,语声也不如往常那般低沉,「湖阳城那些门派已经即将结集完毕,一旦两方真正动上手,风绝尘的亲信至少会消耗掉一半以上,那时候我再出手,会省去很多麻烦。」

  他嘲弄地笑了笑,道:「岳楼主,你太看得起那些人了。他们不够资格消耗风绝尘的实力。一个半月,唐门仍然没有到达,北方武林更是响应寥寥。过於看重自己,是江湖匹夫的通病。」

  岳玲瞇起眼睛,抬头打量着他,道:「但现在,我的人已经成了那些人的目标,他们不会知道如意楼已经易主,我搬起的石头,就要砸了自己的脚。」

  他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不会。你现在就是我的一块大石头,你要砸的,是唐门和暮剑阁的脚。」

  「这话什麼意思?」他淡淡道:「峨嵋本就等於是你的下属,而玄空堡,已经是另一个如意楼了。白家若是识相,你就和他们一起砸了唐门的脚,若是不识相,你就把他们一併砸了。我保证,腹背受敌的人的脚,砸起来是非常愉快。」

  岳玲皱眉道:「我人手不够。现在追杀风绝尘和提防她的人反扑就已经用掉我大半人力。而她的资金来源我还没有得手,无法全力运转。」

  他笑了笑,轻轻敲了敲桌面,侧面的一个暗门打开,一个矮小精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躬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他指着岳玲道:「上次她留的笔跡你见过了?」

  「是,小的见过了。」

  「那好,以后凡是她的笔跡在大兴钱庄支取的款项,有求必应。数目记下即可。」

  「是。」

  「好了,你下去吧。」

  「是。」

  岳玲舒了口气,问道:「云南马家大兴钱庄?」

  他微笑道:「不错,任何一个分号,你都可以取用。但是,当你找到如意楼的来源,我会记得要你还上的。」

  「我明白。但,我的人手还是不够。风绝尘已经招出了狼魂中人,我能找到的高手数量不够与他们对抗。」

  「够。」

  「够?」

  「够,因为你要对付的,最多也不过是五匹狼。独狼风绝尘这辈子从不喜欢欠人情分,她最多只会找那些欠她情的人来还债,而这些人除了月狼何若曦尚且有几分脑子,其餘都是些江湖匹夫,不足为惧。」

  岳玲心中暗惊,这人的年纪,实在不像是能够对狼魂瞭如指掌的人,他一贯对江湖人的态度都很平淡漠然,没想到竟会对狼魂如此熟悉,但她并没有问他的真正身份,因为那毫无意义,「但就是他们,已经让我的鹰组全部牺牲,虎组仅剩下几个人还活着,我紧急从西面调来的雀组,也在平凉城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干净净。除了自由行动的鸽组,其餘组都有很大损伤。」

  他微微一笑,道:「那是你的事情。我给你的支援已经足够。你当初需要,我已经给了二倍有餘,如果不能成功,你便把如意楼交给我好了。因为在我的计算中,那些人力,已经太多。虽然狼魂的人可能与一般的匹夫不同,但也不过是些厉害些的匹夫。你要知道,我不可能在你们这些人身上费太多工夫。」

  岳玲沉默了片刻,低头道:「我知道了。」

  他微笑道:「很好,我可以给你些提示。第一,如意楼的钱,你可以注意朗琿钱庄。第二,风绝尘可能召唤的旧人是血狼影狼月狼炎狼和雪狼,但最可能的是前叁个。其中血狼是最可能出手的。第叁,我给你的那些人,你可以用,但不要问,最好连猜都不要猜,否则结果你应该清楚。」

  「最后,希望你记得你当初的承诺,我给你时间,但当我需要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一块不能帮我砸人的石头,我是没必要放在自己院子裡的。」

  岳玲静静地望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问道:「隐龙山庄是不是才是你的目标?」

  他的手突然一顿,然后讥誚地笑,好像她说了一个怎样大的笑话一样,「不要因为你在井底,便以为我看中了那摊烂泥。」

  他淡淡道,「不妨让你知道,我有一个师父。如果不是这个师父让我觉得你们这口大井裡还有些可用的东西,我是决计不会往你们的井口中看上一眼的。」

  岳玲终於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微笑道:「你已问过这个问题,我的答案不会有变化……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麼对狼魂的事情如此清楚?」他收起了笑容,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但你猜错了,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被我重视,而仅仅是因为我身边有一个老人,而老人往往喜欢嘮叨。」

  岳玲知道没什麼可说的了,便点了点头道:「看来没什麼事情的话,我已经可以走了。」

  他微笑道:「你本就不该来。质疑我本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不要逼我改变对你的印象。」

  岳玲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当那铁门关上的时候,他的脸骤然变得无比厌倦,他躺回到椅背上,轻轻摇了摇椅子边的银铃,侧门打开,那个叁十多岁的女人又走了进来,伏在他脚边,继续温柔的替他修着趾甲。

  「主子。」那女子轻柔地问道,「您为什麼不自己去试试看呢,在江湖中出名,不是也很风光麼。」儘管已经成熟,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女人对江湖那种地方,总是会忍不住憧憬一下的。

  他却厌倦的撇了撇嘴角,淡淡道:「阴沟裡的老鼠有时候也会坏了大事,但对付它们却不需要自己也跳进阴沟裡。用老鼠对付老鼠,已经足够。」

  女人并不理解他的话,但她不是多话的女人,她不再说什麼,静静的专心自己手上的事情,替他修趾甲在此刻就好像是一个神圣的使命一样。

  他很满意她,舒服的闭上了眼,这时那个影子一样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苍老而沙哑,「你刚才承认他是你师父了。」口气竟然带这些淡淡的不满。

  他点了点头,「不错,虽然你们都是些匹夫,但他比你还要强上那麼一点。而他教我的东西,也确实比你要强。」

  「我会证明你错了。」

  他的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但口气仍然很平淡,「我一直知道你很怀念那个阴沟,我不介意你去裡面再摸爬滚打。你能解决那群觉得自己是狼的老鼠们,我就承认你比他强。」

  「好。」

  一个字说完,那个人已经影子一样消失了。

  他微笑着喝了口茶,带着淡淡的厌倦自语道:「他们都应该庆幸,我并不想成为江湖人。」

 

                (二)

  湖阳城从来没有像最近这麼热闹过,但城裡的百姓却没有几个高兴的。虽然那些佩刀弄剑的人们看起来还是和和气气的,但大家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刀剑无眼,被这些人砍死会为自己出头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因为他们是正道中人,砍死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罪无可赦,儘管可能你仅仅是偷了一隻鸡。

  并不仅仅是老百姓不喜欢这些人,白若萍也不喜欢。她不喜欢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离开暮剑阁这麼远对她来说是第一次,跟着哥哥跑来湖阳城违背了父亲的意思也是第一次。

  她最喜欢白若兰这个姐姐,所以她不得不来。他们在姐姐失踪的地方搜索了叁天,除了万凰宫人嚣张的留言什麼也没有找到。她和哥哥好不容易寻到了李清儿的踪跡,却发现她们几个万凰宫的弟子尽数到了湖阳城。

  虽然白天御明确说了不许白若云过来,但那边留下的人没有一个能管束他。

  所以他还是来了。

  幸好父亲虽然很不开心,但还是没说什麼。

  白若萍觉得父亲心裡有事,像是在担忧着什麼,但是,她却猜不出是为了什麼。如意楼的血案近一个半月都没有再犯,英雄大会虽然还没正式召开就已经有了成效,大家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不仅她父亲,玄空堡的少主也是愁容满面,只有峨嵋的清心道长一如既往。

  唐门的人这几日便会到达,比预计迟了半个月,来的人是谁也没有知会,据说清心道长向少林武当都发出了邀请,但至今都没有回音。

  白若萍有时候都觉得好笑,这些人拖拖拉拉光是聚集在一起就要一个半月,等商量出什麼对付如意楼的对策,怕是都要回家乡準备腊肉了。除了白若兰下落不明外,大事基本平静,但一些家事却让白家上下鸡犬不寧。

  其实也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了,就是她哥哥要娶凝珠。但问题在於,不是纳妾,而是娶妻。

  今天一样在这件事上争执了足足一个时辰,最后凝珠在那边站着实在是为难到了极点,白若萍索性拉着她跑去了街上,陪她稍微逛逛。打从见到她她就一直陪着白若云,几乎他挥挥手她就能立刻出现在他需要的地方,让白若萍看着都有些难受。

  不过两人都不是健谈的人,一路走着聊了几句,便也冷了场。

  街上来来去去的江湖人物确实不少,虽然大门大派不给面子,那些身无所属的浪子游侠却不会错过这个扬名立腕的机会,只是鱼龙混杂之下,也有不少面带邪气的傢伙不时出现。

  偶尔有几个登徒子,看着白若萍腰上带剑身穿精干裤装倒也不敢冒犯,但色迷迷的眼睛,却不会放过本就美艷加上成长烟花之地的举手投足间娇媚无比的凝珠。

  走了没几个街口,凝珠就浑身不自在起来。恰好路边是家看起来清静些的茶馆,凝珠便道:「白姑娘……咱们在这边歇歇吧。」

  白若萍也不知道该带着凝珠去哪儿,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茶馆,寻了个靠窗位子坐下,白若萍百无聊赖地看着店裡,凝珠则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茶杯。

  茶馆裡人并不多,稀稀拉拉只坐了两叁桌,盛世之人多浮躁,能静下心在这安静的地方喝上一杯茶的人,着实不多了。

  掌柜是个有些髮肤的中年人,但身材还算结实,身上衣料颇为华贵,手上还带着一个巨大的翠玉扳指,不像是仅仅做这茶馆生意的人。从凝珠一进门,他那双眼睛就不老实地盯了上来,让白若萍一阵皱眉。幸好那人也只是看看而已。

  跑堂的小二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还带着些稚气,脸上带着很和气的微笑,忙碌的时候也不忘记回头看看一边忙碌的账房。账房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俏生生的却已经作了妇人打扮,看样子竟是那小二的老婆。

  百无聊赖地看了一圈,那小二走过来给她们桌子上茶,没想到,他看到白若萍的那一刻突然好像鬼上身一样僵直了身子,手上的铜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茶水溅上她鞋面裤脚,热热湿湿的好不难受。

  她皱起眉,接过凝珠递过来的帕子擦着裤脚,然后叹了口气,柔声说:「小二今后可要小心些,你这样毛躁换做别人,可是要出麻烦的。」

  那小二刚才还看起来机灵的很,现在却张口结舌傻了一样,那个账房姑娘碎步跑了过来,扶着他的肩膀还没问出来就瞪大了眼睛,指着白若萍见了鬼一样。

  白若萍不禁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柔声问:「二位怎麼了?我脸上有什麼麼?」

  「没……没什麼……我们认错人了,太不好意思了。」那账房姑娘反应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拉着那小二就走。

  白若萍疑惑的微笑了下,唤道:「小二,发完呆,可要记得给我们上茶。」

  说起来,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也只有姐姐白若兰了。念及於此,她突然想到难道这两人见过自己姐姐?

  心随意动,白若萍起身便要去仔细询问,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登徒子的嬉笑,回头看去,竟有叁四个普通打扮的年轻男子隔着窗子衝着凝珠起哄,有的还笑道:「哟,这不是邻镇最出名的窑姐儿麼,怎麼这麼好兴致来这裡喝茶了?」

  凝珠面色发红垂下头去,却不知该说什麼。白若萍心头气恼,不愿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心裡还记掛着那个小二和自己姐姐的事情,便低声道:「咱们换个座位吧。」

  凝珠点了点头,侧着脸低头和她往一边走去,这时,白若萍耳边传来破风之声,她脑子虽慢但长年习武身体本能的反应,剑鞘向后一扫,只听叮叮两声,不知是什麼暗器掉在了地上。

  看向窗外,那几个登徒子脸上儘是疑惑,他们身后,几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小贩唿哨一声,纷纷亮出了兵器。

  白若萍压下心中惊疑,挡在凝珠身前问道:「请问外面是什麼人,为何要寻我暮剑阁晦气。」

  一个扮作菜贩的男人怪笑了一声,道:「兄弟们可不认识什麼暮剑阁,有人给钱,兄弟们就赚点零花,反正湖阳城中,少一个两个娘们,也不会有人管。」

  那掌柜的皱着眉头走了上来,大声问道:「你们是城东老於的人麼?怎麼跑到我城西作怪来了?」

  那菜贩子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地头蛇,吃的就是这行饭,刘掌柜的您就当没看见,我们於大哥改日请您喝酒。」

  刘掌柜神色有些发窘,眼裡有些害怕,但那害怕却彷彿是对着那小二的,他偷偷瞄了眼那小二,确定他们小夫妻正在嘀咕着什麼没有注意这边,才朗声道:「既然是於兄弟的买卖,兄弟也不好驳他面子。」说罢转身对着白若萍道,「这位姑娘,小店还要做生意,请您移步到外面去吧。」

  白若萍一怔,看那掌柜眼神竟然已经把自己看作死人一般,心头一阵纷乱,听来人的架势好像是湖阳城本地的恶霸,自己孤身一人倒还能全身而退,但凝珠若是有个叁长两短,自己可没脸去见哥哥了。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小二走了过来,笑嘻嘻的一拍了刘掌柜的肩膀,冲外面说道:「所谓远来是客,大家一起进来喝杯茶就是了,干什麼打打杀杀的。能和这麼漂亮的姑娘一起喝杯茶,是你们的福分……你说是麼刘掌柜?这样的姑娘,你怎麼可以请他们出去呢。他们的茶我还没来得及上呢。」

  外面的菜贩奇怪道:「你什麼身份?轮的到你说话麼。」但刘掌柜额上竟冒出了冷汗,点头道:「是是是。说的是,於老大的兄弟们,你们还是进来喝杯茶吧。」

  外面屋簷上一个女声道:「你们这些窝囊废胆小鬼,我给於老大的银子算是打了水漂了,师姐说的对,指望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我真是瞎了眼了。」

  这个声音,白若萍倒是不会忘记,正是她和哥哥一路追踪过来的李清儿!

 

                (三)

  李清儿的话一激,那几个拿着兵器的小贩叫嚷着衝进了茶馆,本就不多的客人,更是一下子走了个乾乾净净,那小二笑嘻嘻地说道:「刘掌柜,今天生意不好,你可不要扣我银子。找那什麼鱼老大虾老大螃蟹老大去要吧。」

  领头的菜贩打扮的汉子一斜眼,冷笑道:「这位小哥面生的很,一会儿兄弟们做完买卖,可要讨教讨教。」

  那小二连连摇手,脸上仍然掛着微笑,但是眼中已经没有了笑意,道:「不必,你们专心作你们的生意。」

  刘掌柜哼了一声,回到柜后,道:「你们弄坏我多少东西,於老大就要陪我多少银子。」

  那菜贩狞笑道:「不用,打完了我们把这两个妞儿赔给你,想必刘掌柜更高兴吧。」

  刘掌柜瞇着眼睛看了看凝珠和白若萍,舔了舔嘴唇道:「好,你们随便动手吧。」

  白若萍握着剑柄,苦思脱身之法,但是看向窗户李清儿已经悠然地坐在窗沿上,桃红的裙脚随着晃动的秀足一摇一摆,断不会让她带着凝珠从那裡脱身。而她一旦和这几个人打起来,李清儿不管要对付她们中的谁,都会轻而易举。

  她本就不是果断的性子,这下更是没了注意,那些小贩装扮的汉子自然不会等她再考虑下去,散开到四周,呼喝一声,几件兵器一起向中间的两个女子招呼了过来。

  白若萍只有迎战,无法顾及李清儿是否会出手,那些小贩用的皆是些不入流的武功,挡架并不困难,只是这些人经常在一起出手,彼此间的默契却让她无法还击,加上要照应不会武功的凝珠,不免左支右絀起来。

  李清儿看着白若萍在那边困难的格挡眾人的攻击,微微一笑抄起一隻茶杯,甩手掷了过去,直击白若萍的背心。算準了她要架开前面斩下的刀,若是避开就会打中凝珠,怎麼也不会落空。

  但偏偏这一茶杯就落空了。

  啪的一声,那茶杯在空中碎成了好几片,四散的碎片反倒打中了两个汉子的脸,顿时血流满面,狼狈不堪。

  李清儿凛然站起娇喝道:「什麼人?」

  那小二搂着小妻子在那边看着,不像是有出过手的样子,但除了他们二人屋内也没有别人有可能出手。李清儿跳下窗子,盯着那小二的双手,又是一茶杯丢向了凝珠,白若萍若不出手相救,这一击必然要伤到凝珠的后脑。

  这时窗外飞进一个圆圆的东西,不仅撞开了那茶杯,还正中了一名汉子的额角,竟把他撞昏了过去。李清儿又问了声什麼人,这次却有了一个有些沙哑但仍然十分清亮的男子声音回答道:「是我。」

  李清儿的脸色立刻变了。

  门外缓缓走进一个白衣青年,长剑别在腰侧,虽然神色憔悴,但面容仍然颇为英俊。

  白若萍身边少了叁人进攻,挥剑逼开剩下的两人,拉着凝珠退到了那青年身边,欣喜道:「哥哥,你来了。」

  白若云看着妹妹额头冒汗神色惶恐的样子,心头气恼,瞪了李清儿一眼,冷冷道:「李清儿,我知道原本是我对你不住,可你一而再再而叁的向我身边的人下手,你不要怪我无情。」

  李清儿瞇起眼睛,恨恨道:「怪你无情?我才不会那麼蠢,去怪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牲无情!」

  那几个受伤的汉子看势头不对,偷偷和刘掌柜作了几个手势,悄悄从柜后跑了。堂内只剩下了白家兄妹凝珠对着窗边的李清儿,那小二夫妻两人缩在远远的墙角看戏一样出神的观望着。

  「你告诉我,若兰现在在哪儿,我今天就放你走。」

  白若云把剑缓缓拔出来,沉声问道。这时那边那个小二浑身一颤,像听到了什麼要紧的事情一样。

  李清儿嘲弄般一笑,道:「我若是不说,你能拿我怎麼样?白二公子,我倒要看看凭你的斤两怎麼今日把我拦下!」说罢娇喝一声一腿踢出,茶桌打着旋飞起拦在两边中间,接着她纵身一跃,就要穿窗而出。

  但身形刚到窗外,一阵森森寒气就扑面而来,她的心中一凛,双掌在窗沿一拍,翻身回到屋中,窗外两个灰衣中年男子挺剑而立稳如泰山,正是暮剑阁的剑奴。

  「白二公子好大架子啊,来抓我这麼个弱女子,竟然还动用了四剑奴中的两个。」

  李清儿冷笑着退到堂中,讥刺地说道。

  白若云冷然道:「你若不说出我妹妹下落,就算得罪整个万凰宫,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李清儿面露些许怯意,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说的样子。

  白若云哼了一声,持剑走上两步,双眼紧盯住她的双手,提防她再玩什麼花样。

  李清儿软绵绵地说道:「白二公子,小女子不是您的对手,我说便是……白若兰她……她已经死了……」

  「什麼!」白若云浑身巨震,白若萍和凝珠也呆住了,甚至连那小二夫妇也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时李清儿突然抬腿踢起,足尖一探,叁根细针从她的鞋底飞出,疾射向白若云面门,白若云心神不定之际仍然应变神速,左足飞起向着面前的桌子一踢,身子在空中一横,叁根细针几乎贴着他的面门飞过,怕伤到自己妹妹和凝珠,百忙之中还挥剑将飞过的细针击落。

  但这一个变化之间,李清儿已经飞深翻进柜后,撩开了蓝花布帘,一头钻进了那小门之中。

  白若云正要追进去,就听裡面一声惨叫,李清儿修长的身子穿帘而出摔在外面的桌子上,噗的一口鲜血喷在身上。一个青布长袍的老道悠然走了出来,却是峨嵋清心道长。

  「万凰宫的妖女,你以为今日还能逃脱麼?」清心悠然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李清儿在桌上痛苦的扭曲翻滚,这一掌攻其不备,正中她肋下,至少也断了叁根肋骨。

  李清儿犹自笑道:「本姑娘落在你们手上,我认栽,但……」

  她又吐出一口鲜血,继续道,「但你们若动我一根汗毛,谁也别想逃了去!我万凰宫的师姐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清心笑着走过去,一把把她提了起来,故意提在她的伤处,让她大声痛呼了起来,悠然道:「老道我虽然不是茅山出身,但捉个妖女还不算什麼,万凰宫的妖女有多少来多少便是。今日你落在老道手上,乖巧的就把知道得都说出来,否则,老道可不是真正吃斋念佛的出家人。」

  清心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李清儿往后院走去,堂中各人也跟了过去,小二夫妇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也跟了过去。

  院后,刘掌柜领着眾人到了一间大屋之中,闭好门窗,把小二夫妇关在了门外,对着清心恭敬道:「道长,小的把这地方借给您,完事了小的来收拾便是。我手下弟兄冒犯了贵派弟子的事情,道长大人有大量,就别再放在心上了。」

  清心摇头道:「不成,今日只是赶巧了用你的地方,这样一笔勾销可不成。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刘掌柜脸色有些难看,擦着汗道:「不知道长需要小的作什麼?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清心一脚踏在地上的李清儿肋骨处,疼得她剧烈的扭动着惨叫起来,「我知道你在这湖阳城也是个人物,想必对付女人要比我们这些人在行吧。」

  刘掌柜的双眼放出了光,兴奋的点头笑道:「道长,只要那女人有口气在,我一定让她有什麼说什麼。」

  清心满意的微笑道:「那我在这裡问话,你就负责让她说吧。」

  白若云立刻道:「快说,我妹妹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李清儿挣扎道:「不错!你若是敢让他们伤到我,我师姐就把你妹妹一块一块还给你!」

  白若云刷的一声拔剑顶住她的胸口,沉声道:「说,我妹妹在哪儿?」

  刘掌柜看了看凝珠和白若萍脸上的不忍之色,拱手道:「白公子,不如你们叁位先去堂内喝茶,我和道长替你们问话,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如何?」

  白若云看了看凝珠,已经脸色十分苍白,白若萍也一脸的不忍,便点头道:「那就劳烦清心道长帮忙了。晚辈先送舍妹和未婚妻回去,今晚在暮剑阁落脚的地方恭候道长佳音。」

  清心道长微笑道:「哪裡的话,若不是那场意外,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婿,何必如此见外。」

  白若云面上闪过一阵痛楚,但扭头面对凝珠的时候,已经恢復了镇定,他拉起凝珠的手,柔声道:「咱们走。」

  凝珠的脸上泛起了苦涩的一丝甜蜜,顺从的跟着他走了。

  白若萍回身道:「道长,请你……不要伤了她性命才好。」

  看清心点了点头,才追着哥哥去了。

  屋中只剩下叁个人的时候,清心的脸上浮现了得意的微笑,他一掌摑在李清儿的脸上,问道:「说,你们万凰宫这次一共来了中原多少人?都去了哪裡?要做什麼?」

 

                (四)

  离茶馆后院不远的小巷子裡,刚才的小二夫妇二人匆匆走进了一间民房,房内一个面色苍白木然的少女正在桌边缝补衣服,一个一身红衣的高挑女子站在窗边拿着长剑望向剑锋出神,听到门口的响动,回头看着那小二道:「怎麼这麼早就和冰儿一起回来了?茶馆那边出事了?」

  那小二自然便是小星,他焦急道:「详细的让冰儿跟你们说,我要回那院子探听消息。」说完便匆匆推门出去。

  冰儿惊疑不定地坐在桌边,颤声道:「霜玉姐,好像……白姐姐出事了。」

  一边缝补的素心不易察觉的抬眼看了冰儿一眼,低头继续手裡的活计。

  这边冰儿向徐霜玉讲述着茶馆裡发生的事情的同时,小星已经摘掉了小二的帽子,用毛巾蒙住了半边面孔,轻手轻脚的找到了李清儿被关的房间,寻了个隐秘的角落扒着窗缝向裡看着。

  他用武功胁迫刘掌柜安排他隐藏起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人虽然是城裡的一个土豪,却是个好色怕死的傢伙,而这样的男人,在对付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尤其是好看的女人的时候,总是非常熟练的。

  刘掌柜的动作也确实很快,这麼片刻工夫,屋内的房樑上已经穿过了一条粗长的麻绳,绑着李清儿的双手把她吊起,只有足尖勉强能够到地面。而周围的地上也拉拉杂杂的摆了一大堆让李清儿脸色发白的东西。

  清心有些恼怒地坐在远远的椅子上,胸前那一块血痰正被他用力的用抹布擦着。

  很少有男人在逼问女人的时候会不动歪念头,刘掌柜自然也不例外,李清儿的衣服说是被脱掉却也不恰当,只是被他用剪刀很仔细的从前襟袖筒和裙侧各剪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上衣自然裂开到两边,衣袖滑落在腰侧,桃红色的裙子倒是还维持着原样,只是轻轻一拨就能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

  紧绷的肚兜上被剪出了两个豁口,沿着滑腻的乳峰滑进乳沟中变成勒紧的布条,两个白桃一样的乳球挺立在两边,裂开的上衣刚好遮盖住红嫩的乳头,但也仅仅能遮盖住乳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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