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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野村】(前篇),2

[db:作者] 2025-06-28 20:04 5hhhhh 2030 ℃

     那时的西关,社会风气良好,平素也没什么盗贼,家家户户都是把趟栊掩上了就行,只是到了睡觉的时候才上锁。住在西华街上的人家多是富庶人家,不像一般家庭,到了晚上都是孩童到处玩闹,热闹非凡的。这儿的晚上甚是宁静,家家户户都是把孩子留在家中,孩子们也很有规矩,晚上很少出来。

     月亮渐渐升上了半空,可能由于白天里下过雨,晚上的云也多,月亮忽有忽无的,街上的油灯也没多少盏,街道上的光线十分有限。

     国兴这番穿了一件整洁的西装,手里还拿着两支玫瑰,想是给杨素一份惊喜。但他心里可没底儿,要是杨素拒绝了他可没想过要怎样,来的路上三番四次想掉头回去,一想到杨素两个字便不由他了,两只脚就这样固执地把他带到西华街去。这大街静得让国兴感觉异常紧张,他想要是令尊在家,或者是她妹妹杨翠也在家他怎么个开口?后来又狠下心来一想,既然人都来了,就不用怕什么脸面了,顺着记忆,终于寻得那杨家大屋。但这刻国兴感觉到莫名奇怪的,他站在原地思索着。

     但见大屋的趟栊半开着,里面也乌灯黑火的。“难道杨家出了什么事儿?或者是来了强盗?”国兴越想越感觉可怕,便轻轻拔出腰间的手枪,蹑手蹑脚地潜入大屋里。

     国兴走到了过道,只见一间房间亮着灯,这灯光却左右摇曳不定。国兴把耳朵凑近了门上,只听见里面一阵阵杂音,隐约中听见有一把女孩声音在那里“呜呜”地叫着,显然是被封住了口。想到这里,国兴知道事情不妥,便一脚踢开房门,只见里头一个身着黑色衣裤的男子正拼命的撕扯着一个姑娘的衣服,那姑娘的嘴被黑衣人的一只大手死死地按住,怪不得叫不出声来。国兴仔细一看,那不是杨素还能是谁?

     黑衣人眼见快要把杨素扒光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郑国兴,又见他已经用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还哪敢放肆,便放开了杨素。

     “别动!举起手来!趁夜私闯民居还意欲奸淫妇女,你胆子可不小哇!”国兴义正严词地向那黑衣人吼着。

     只见那黑衣人只是愣了一下,便渐渐用慢动作把自己的身子从床上移动到地上站稳来,又慢慢扭过头,向着国兴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是谁?还不是私闯民居罢了!”

     这话却把国兴说到点上了,顿时应不上话来。那黑衣人见国兴注意力分散了,便抄起一张木椅子向国兴扔来,国兴立即用手挡开向脸上飞来的木椅子,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敏捷地跑了出去。

     这时下人们也听得前厅有动静,都纷纷跑出来,只见趟栊大门一个黑影闪过便没了踪影。下人们便跑回大小姐的房间,正巧国兴端着手枪也往外冲,吓得他们连忙躲到两边墙壁上不敢声张。

     国兴冲出趟栊门,见那黑衣人快要跑到大路上了,怕动了大乱子,也就没有追去了。他把手枪收好,回到房间里叫佣人们点了灯,便回到杨素的房间里,只见杨素惊吓过度,正用一条被子裹了全身,见又有人进房,吓得大叫起来。

     “是我!我郑国兴,那天下雨天我搀扶过姑娘你的!”国兴立即表明了身份。

     杨素定眼看了看国兴,也认定了他就是国兴,便不再喊叫。国兴索性坐到床边,却不敢挨近杨素。两人在那儿愣了好一阵子,门外的下人个个都不知所措。杨素定了神,便渐渐把被子掀开,稍作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便叫了下人们出去关好门。

     “谢谢!”杨素低着头说着。“先生……先生怎么会到我家里来?可要不是先生来了,恐怕……”杨素不再往下说了。

     “我……”国兴也被问得一时语塞。“噢,对了,素儿姑娘,你可认得那贼人是谁?我是中统局的人,定可以帮姑娘擒住这淫贼的!”

     素儿没有哼声,只是沉默了一阵子。突然间她看见了地上的两支玫瑰花,就立即明白这郑国兴今晚上门的目的来了,只是心里稍为喜悦一番,也没有表现出来。见国兴还在看着自己等待答复,又想想那人正是林菁阿姨的弟弟,要是真的把他抓了,杨林两家就真的彻底闹翻了,况且国兴及时出现,自己并没受到伤害,只是惊吓罢了,于是便说:“郑先生,那人叫林钦……不过是我父亲好朋友的弟弟,你还是不要抓他为好,既然我都没事儿了……”

     “真是禽兽不如!姑娘何必这样护着他!”国兴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后悔刚才疏忽大意让他跑了。想到这,国兴不禁恨得手握拳咬牙切齿的。

     杨素见国兴怒气未消,便主动靠到国兴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腕。这国兴像来电一样,拳头突然间就松开了,他明显感受到杨素双手肌肤的细滑。国兴哪经得起这般抚慰,刚才还怒气中烧愤愤不平,现在立即就英雄气短了,硬是愣了一阵子才把杨素的手放开,自己却坐到书桌前去了。

     国兴见满地都是稿纸,上面都写了字,便随意拾起一张,只是略略读了几句,不禁为这文采所打动,又见这字体俊秀柔美,才知道杨素的才女称号不是吹的。

     “这都是姑娘写的?”国兴指着桌面上的稿纸说。

     “正是。”杨素顿了顿又说:“想必郑先生已经派人调查了小女子家世了吧?”

     这问题问得国兴慌了手脚,他怎么也想不到杨素竟会知道这一切。只是瞪着眼张着嘴看着杨素,却答不上话来。

     “郑先生不必惊慌,我只是猜测罢了……”杨素笑了笑,又指着地上的玫瑰花说:“先生此次前来带了两支玫瑰,小女子我怎能不知道先生的来意?况且先生为何白天不来晚上才来?准是查到了我家平素晚上都我一个人在家,所以才敢大着胆子来罢了……先生说你是中统局的人,那就肯定会派了人去调查了我一番吧,你说呢?”

     国兴确实已经占了下风,被杨素说得无地自容了,无奈杨素一直用大眼睛看着他,才迫不得已地低着头低声地“嗯”了一句。他万万没想到就自己的两支玫瑰和一句“我是中统局的人”就让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姑娘想明白了一切。

     杨素见国兴被这样说得一声不吭,乐得她不禁“噗哧”一笑,这算是缓了国兴的尴尬。突然厅外有人喊着“素儿!姐姐!”,杨素就知道是父亲和妹妹回来了,便动身前去开了房门,忠裕和翠儿已经站在门前候着了。

     忠裕和翠儿一回来就听得下人说家里来了盗贼,便一下子想到素儿,这回见得素儿平安无事也就放心许多。忠裕突然又见到国兴站在房内,不禁显露出了一丝不悦。

     国兴见杨父回来了,自觉失礼,便忙上前把杨父迎了出客厅,只留得她们两姊妹在房间里问长问短的。

     “郑先生,不知深夜到访寒舍所为何事啊?”忠裕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杨老先生……我……我是路过而已,顺便进来看一看罢了,结果老先生正好不在家里……”

     “好啊,我不在家里,你就闯进了我女儿的房间,看来是图谋不轨吧?”忠裕越听越生气,他早就听出国兴这话全是借口。

     “老先生您先别动怒……”国兴不禁叹息一声,便把上回离开杨家巧遇杨素又如何对她日思夜想全都讲了一遍,最后又不得以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讲了一遍。

     忠裕听罢,却是越来越怒了,他听说有人深夜闯入自家意欲奸淫自己女儿,觉得这极不可思议,连忙问道:“郑先生可知道这淫贼的姓名?”

     国兴立即回道:“刚才素儿姑娘说了不要让我抓他,估计……”

     “估计什么!你知道就但说无妨,她女孩子家有时就不懂事情罢了!”忠裕很不耐烦了。

     “听姑娘说,那人叫林钦,是您朋友的弟弟来着……”国兴战战兢兢地说。

     “居然是他!怪不得他姐姐今天硬着把我拉去她的歌舞厅呢!原是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忠裕越说越气愤,他没想到他给了那么多好处给林菁,到头来这女人居然由着自己的弟弟对自己的女儿图谋不轨,还故意将自己引开,这还得了?

     “哎……我怎么会交上这种朋友!今天要不是郑先生来了,恐怕素儿她……”

     “老先生不必多礼。”国兴也回道。“老先生,现在很晚了,我且要回去了,要是用得着我郑国兴的话尽管找我,至于那淫贼,要是姑娘想要我帮忙也尽可开口。”说罢,国兴便辞过了忠裕离开杨家大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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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杨忠裕和林菁的交情走到这地步算是彻底完蛋了。林菁再也不敢出现在杨忠裕面前,她知道这样纵容老弟的禽兽行为确是不该,反倒见那老弟林钦丝毫没有觉得愧疚,这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把老弟都宠坏了,宠得不知礼义廉耻了。但她又恨那杨忠裕自视清高,把女儿看得如此高尚,总认为自己的弟弟还是配得上他杨忠裕的女儿的,毕竟都是在码头上混饭的一道,于是每每想到杨素,便在心里骂上一句“贱货”。这回杨家和林家不仅是断绝了交往,在林菁这边还暗暗结下了对杨家尤其是杨素的怨恨呢!归根到底,还是杨素长得漂亮又聪明,徒羡慕罢了。

     说是林菁心里有怨,杨忠裕心里有恨,但两家还是处在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罢了。忠裕知道女儿名声紧要,放弃追究林钦的罪责算是给足面子林家了,哪知这林钦死不悔改,那姐姐林菁还不懂情理地生起怨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杨家一切却很平静。一天晚上,忠裕很晚才回家,一回到家便挨到椅子上沉思着什么。姊妹俩此刻还未入睡,听得父亲回家,便出房想问声好,只见得父亲一个人在那里满脸愁云,姊妹俩一看就知道父亲的码头又遇到麻烦事儿了。翠儿想问下为了何事而烦恼,忠裕只是说没事,也没再继续答复,便叫女儿们早点去作息。姊妹俩也知道父亲在想法子,也就不再打扰,各自回房去了。

     过了一阵子,素儿又从房间出来了。这回她是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亲自走到父亲面前,把茶杯递了过去。忠裕见是素儿端茶来了,便接着,继续坐在那里吞吐着烟雾。

     “父亲,是不是码头出事了啊?”素儿突然直接问道。

     忠裕这才把杯子放下,直起身子来,一把将素儿搂到自己怀中,他一向很喜欢大女儿杨素的聪明才智,也知道很多事情是瞒不过素儿的。

     “是啊……这几天工人们意见很大,”忠裕缓缓说道。

     “嗯……父亲我知道北伐快要开始了,估计父亲码头上的活儿负担不小吧!”素儿见父亲没有答话,就继续说:“工人们是否因为工作量大而不满呢?”

     “嗯……没错,你父亲我正在头疼这问题来着呢!你说要是给他们加工钱,我怕码头经营不下去,这几年码头是一直在招募人手,况且这祖宗经营下来的码头也破旧许多了,还要用钱去修葺的,资金是个很让我头疼的问题!”

     “那我想问父亲,那政府方面的接手人还是郑先生吧?”素儿一提到国兴便脸“唰”一下红了。

     “呵呵,傻丫头!你是想念你那国兴哥哥吧!说实话,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在接头。”

     “那父亲,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有办法让码头的工人们暂时放下不满,跟码头共渡目前的难关!”素儿顿时胸有成竹地说。

     忠裕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半信半疑,但他还是打心里相信自己女儿的聪慧,也就默认了。果然第二天,素儿便直接找到了郑国兴,单独跟他面授了几句便回家叫着父亲去看好戏了。

     忠裕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见得女儿叫自己去码头看戏却不曾叫来黄包车,只是两人慢慢走去。忠裕虽然心里着急,但既然允了女儿去替自己想办法,也就由着她了。两父女就这样相互搀扶着漫步在广州街头上,忠裕一想,也觉很久没有这样子和女儿漫步聊家常了,顿时兴致顿生,跟素儿聊得不亦乐乎。

     走了约摸一个小时终于到了西堤码头,忠裕只看见西堤码头上一阵喧闹,远远看见一支军队围在那里跟工人们争执着什么。

     这还得了?忠裕立即快步走上去想了解怎么一回事。素儿见到此情景,知道是国兴来帮忙了,便跟在父亲后面赶到现场。

     工人们一见主人来了,便立即将忠裕和素儿围起来,他们一人一句的,过了很久才把忠裕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政府方面一早就派人来收货,结果忠裕未曾到,工人们不敢轻易把货物交出,双方便起了争执。其实这都是国兴指使的,他答应了素儿,只是挑起争端,但绝不会先伤人。这回事主真来了,这戏也要演到高潮了。

     那些官军见忠裕来了,便也围上来谴责忠裕,忠裕只管连连道歉,他知道这些官军招惹不起。便想叫工人们卸货去了。这时素儿却一个劲儿站出来,指着面前一个端着刺刀的官军骂道:“你们这些官军,平素就知道欺压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处处施压,霸道横行。现在咱们又不是不给货,只不过是主人迟来一点罢了,便在这里弄刀弄枪耀武扬威的,算什么狗屁英雄!”顿时将这官军说得面红耳赤,端起枪托就往素儿的腹部顶过去,素儿挨着一下,顿时痛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

     这一连串的举动可真是让周围的人一片哗然。众人稍微愣了一下,见杨家的大小姐都挨了打,心里的怒气就真的喷发出来了,纷纷停了手中的活儿,个个端着扁担儿,眼看就真要和官军冲突起来了。这时一声凌厉的喝叫叫停了准备动手的工人。

     “大家停手!”这是杨素倒在地上喊话。“大家莫激动,你们要是跟他们打起来,最终吃亏的是你们,我看他们打伤了我,自然理亏,不会再怎么胡作非为。眼下我也知道大伙儿活儿重,工钱却未见增长,是我们杨家愧对大伙儿。所以今天家父就先外出筹钱想加大伙儿工钱,所以来迟了一阵子才导致这场冲突出现,所以还是请各位看在小女子的面上,赶紧去干活儿,不要再同官军冲突去了!”

     这忠裕压根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女儿这番话都是谎言连篇,自己哪有去筹什么钱啊,连想都没想过呢!但很快就知道这是女儿的计谋,便不哼声,静静地看着众人。众人也是先看着忠裕,后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喘息的杨素,顿时什么气儿都消了,又沉默了一阵子,大伙儿便一起把货物装载到官军开来的军车上。

     国兴见一切妥当,便回头看了一看被搀扶着的杨素,会心一笑,便登车离去。

     果不其然,杨素自导自演了这出“苦肉计”却真的把码头那帮工人的心收复了,从此便没人再提出要加工钱。但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忠裕虽然没有加工钱,可经常和工人们同吃同喝,有好吃好喝的都跟工人们一起分了,自此码头人心聚拢,渡过了这一难关。

     码头的事件发生后的当天晚上,国兴便亲自拜访杨家去了。忠裕知道国兴也是配合了女儿的计谋而行事,便越发对这二十来岁的中统局副局座有好感。晚上见国兴上门探访,便也不阻拦他进入自己女儿的房间。本来杨翠在服侍着杨素,见是国兴来了,自然高兴。不过杨翠高兴的不是国兴帮杨家渡过了难关,而是她看到国兴跟姐姐情投意合,那才是最让她高兴的呢!

     杨素见国兴亲自来探望自己,便叫了翠儿出去。翠儿倒是十分不情愿的,但见是姐姐开了口,也就不好推托。

     国兴也不管素儿是否愿意,见素儿一直捂着小腹,知道定是伤的不轻,便轻轻地掀开了素儿的衣服,只看到素儿的小腹处一块肉已经被打得发紫了,积了部分瘀血,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估计是翠儿适才帮素儿搽了药水。

     国兴握着素儿的手,体贴地说道:“素儿姑娘,这回可真苦了你!”素儿只是默默看着国兴一脸的不安,又顿时觉得好笑。

     国兴见了反倒不安起来,又连忙说道:“这……哎……我的手下出手也太重了,把姑娘你……”

     素儿听到这儿,立即伸出食指贴到国兴嘴前,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了。国兴果真不再往下说去,素儿才眯眯笑着说:“你啊!以后就叫我素儿就好啦,姑娘前姑娘后的,多没意思!”说毕便又微笑起来,这回素儿却是连着脸红了起来。

     国兴握紧了素儿的手,轻轻把她的衣服盖上,轻轻说了句:“你真聪明。”素儿听到,嘻一声笑了出来,竟一头倒在国兴的肩膀上,国兴也来者不拒,顺便用手臂搂住了素儿的腰,两人好不甜蜜却未曾说话罢了。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在外头门缝上偷看的翠儿看到了,那个羡慕呀!翠儿心想哪天自己也有了这么个好男人在身边……那可多好呀!想着想着,翠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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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没过多久,这北伐真的开始了。

     杨素的报社里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他们可乐得开心,听说北伐军捷报频频,势如破竹,没多久就打到南京附近去了。

     这天夜深了,杨素还伏在书桌上,提着笔全神贯注地写着。忠裕见女儿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知道女儿没谁,轻轻推门进来。只见杨素的桌面上都是乱得很,忠裕没有打扰到女儿,便走到她身边,取了一张稿纸来看。这忠裕没多久就好像看出了端倪来。

     “女儿啊……你怎么……”忠裕不禁打断了女儿写作。

     “怎么啦,父亲?”杨素停了手中的笔。

     “北伐军现在势如破竹的,你怎么就揭了军中隐藏的祸端呢?要是这报道出去了,万一政府追究起来这可不好解释啊!”

     杨素只是看了看父亲,也没有严辞说明,只是轻轻一说:“父亲,我会注意的啦,您看我都还没写完你就担心了……”说完就继续埋头去了。

     杨素就这样忙了几个晚上,总算是完了这篇《北伐军中的危机》的时评。那社长却不敢刊登,大道理小道理的跟杨素说这可是关系到北伐军的军心问题,不能草率,便把文章扣下了不发表。

     杨素自进了报社,所作文章都是受到社长器重的,哪有今天这般冷落,便不由得跟社长争执起来。可知这社长虽晓得辨别人才,却是个胆小怕事之徒,每每发表关于时事政治的文章都要经他亲自审批,连每个词语每个句子都要琢磨一番确定没有过激才允许发表的。这回杨素的文章字字有深意,句句有所指,分明就说了国军统帅不力,才忽略了这内在危机罢了。这怎么得了?便死活不让发表。

     杨素可真怄气,整天都在报社里闷闷不乐。正巧国兴来了。

     话说这国兴自从那回帮了杨素施展了一回苦肉计后便真的和杨素关系甚密了。两人虽没有明言说成立恋人关系,可那亲密程度旁人都会羡慕得不得了。国兴只要工作不忙,都会去报社接杨素,杨素也不怕张扬,临下班的时候便和国兴在报社门口甜言蜜语的。

     国兴今天见着了杨素,却见她一脸愁云的。细心问了几遍,杨素终肯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通。国兴那不是为杨素不忿,反倒对她那篇文章有所兴趣了,便叫杨素在楼下等着,自个儿上去跟社长“理论”去。

     这报社的人都知道国兴是中统局的人,也知道中统局专干秘密逮捕、刺杀反革命力量的人的一个组织,所以都对这国兴毕恭毕敬的,这社长也不例外。

     社长见国兴亲自上了门,没等国兴开口他就抢着说:“郑先生啊!杨素的那篇文章……我们报社担当不起这责任,实在不敢刊登啊!”

     国兴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了,见社长这般表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社长,今儿我来不是跟你论述该登还是不该,我只是想看一看文章罢了,这还行吧?”

     社长犹豫一阵子,见国兴表情甚是和蔼,也就从抽屉里把文章递了过去。只见那国兴看了足足半刻钟,社长见他快要看得火眼金睛了,怕是惹恼了这特务,已经是战战兢兢了。谁知那国兴看罢,便把文章都整理好,又向社长说:“社长,这文章我暂且拿走,到时再跟你说要不要刊登!”

     “这……”这时候的社长早就吓得没了神,以为是国兴拿回去,到时还不来个兴师问罪?想到这就愣着说不出话来了。国兴见他不说话,也就走了。

     自那国兴看了文章,他才如梦方醒。他看到素儿所写的都是自己平日没甚注意的,万一真出个叛乱可真是不简单。那社长哪里知道国兴是这样子想,当天晚上就捎了口信叫杨素不用去报社上班了,说是请不起,这又是将杨素弄得闷闷不乐的。

     国兴知道了杨素为了这文章丢了工作,自己也有些内疚。杨素也知道那社长不要自己无非就是国兴上去吓着他罢了,便真的和国兴闹起矛盾来。

     这天晚上,国兴还是亲自上门了。杨素自打没了报社的工作,这几天都是窝在家里看书读报罢了,丝毫谈不上写作的兴趣来。

     国兴知道她还在生气,便也没有说话,轻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杨素越是反感了,一把缩开,挣脱开来。

     国兴见杨素怒气还在,便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说:“还在生气么?”见杨素爱理不理的表情,便接着说:“其实那报社也用不着让你这般卖力去工作的……”

     “你还好意思说!报社这工作我可是找了很久的也很喜欢的你知道吗!我写的那篇文章也不是耸人听闻更不是造谣生事我是实话实说你知道吗!我虽然身为女儿身却也懂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也懂得要为党国做点事儿你知道吗!我……”杨素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激动的话,反倒这国兴也没变得哑口无言,只是将食指放在杨素的嘴前,抢断道:“为党国效力也不一定在报社啊!”

     杨素听了这话却真的平静了下来,不忿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国兴见杨素平静了下来,便笑眯眯地说道:“不如你来我那工作,一来可以圆了你那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二来也可以工作安定些,写作也自由些,不用担惊受怕的。”杨素听了顿时没了气,渐渐有了兴趣来了,国兴便继续说:“现在咱们的中统局里缺了个秘书的职位,你文采了得,这职位也需要偶尔写下官方报道什么发表的,不正合你意?”

     杨素此时已经有几分心动,她想报社是回不去的了,反正在家也是闲着终日无所事事,又见今晚的国兴笑容如此逗人喜欢,便把头一扭却不吭声,算作是答应了。

     杨素果真去了中统局做了秘书。这天傍晚她兴冲冲地穿了那套合身又整洁的女军装跑回家里向父亲道喜,一入门就看见父亲挨坐在藤椅上一边吞着烟雾一边看着报纸。

     “父亲!您看女儿这身装扮帅气吧!”杨素满脸喜感。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回来啦!你快来看你自己文章,居然刊登了出来!”忠裕也只是略眼看了看她的着装,便呼着女儿过来读报。

     杨素接过报纸,这文章题目就叫《北伐军中的危机》,最下面署名正是自己的名字。杨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翠儿从房间里出来,一把抢了报纸,嘟着小嘴说道:“姐!你这回可威风啦!全广州城都在热论这文章呢!你可是成了明星了啊!”

     “少贫嘴!你这丫头,专门调戏你姐姐来着是不,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两姊妹便又打闹着跑入房间里去了。

     果然这“杨素”的名字在广州城里出了名,加上码头上的工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说出去,很快左邻右舍都知道杨家有一才女叫作杨素了,终究还弄得几家报社来了记者说要给杨素来个专访,杨素见推托不过,便答应下来了。那时的广州,素有西关小姐和东山少爷的称呼,说的就是西关的姑娘知书达理,东山的少爷们文雅大度,这专访报导连着杨素的照片一刊登出去,可谓把东山的少爷们都看得口水直流,无不佩服这年方十六就才华横溢的西关才女。

     话说这杨素是出了名,但中统局里的她却不见得很出名。因为按照规定,进了中统局的都要有一个新的称呼,杨素在局里就不叫杨素了,只叫作“铁梨花”,这虽是随便扯来的一个外号,只是为了保密起见,所以众人只知道西华街里住着个杨素姑娘,却并不知道有个叫“铁梨花”的杨家大小姐。

     原来这文章最初还是刊登在杨素过去所在的那报社发行的报纸上。自从国兴拿了报纸便去和中统局的同僚们讨论了一番,觉得现在正是革命关键时候,不能内部真的先乱,就决定把这文章刊登出去,起个警告那些意欲反叛的人的作用。杨素后来从局里其他同事的口中得着,这文章也是国兴促成刊登的,便立即觉得错怪了国兴,一时见得国兴也是羞答答的。

     国兴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因为他掌握了不少线索说广州城内已经发现了不少意图不轨的人,正组织特务们全力侦查。傍晚,局里的人大多都走了,杨素来到了国兴的办公室,见他正在那皱着眉头处理着一份机密文件。国兴见杨素来了,便把那文件往抽屉里一塞。

     “怎么?有那么神秘,都不让我知道哩!”杨素故意耍起性子来。

     “哎……私情是私情,但规矩还在那儿摆着,你要我公私不分是不?”国兴明知杨素在故意戏弄他,便也将了她一军。

     杨素当然也知道国兴在闹着玩,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挨坐在国兴身边,国兴也顺手搂住她的细腰。

     “国兴哥,我们现在这关系其实到底算什么啊?”杨素突然问了这问题。

     国兴只是把笑容打住了,沉默了片刻,才严肃地望着杨素,说道:“爱人!”这句话把杨素说得心花怒放的。国兴见杨素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趁杨素不注意,轻轻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顿时把杨素吓得六神无主,这一吻像触电一样,让还是处女之身的杨素如何抵得住这一瞬间的奇妙的感觉。

     杨素很回味这一瞬间的感觉。国兴只是在那里看着杨素的眼睛,杨素渐渐把樱桃小嘴靠近了国兴的嘴,两只手已经不自觉地轻轻按在国兴的脸上了。

     两人也顾不上这里是副局座办公室了,热情地吻了好一阵子。杨素被这长吻刺激得早已芳心荡漾。国兴也只是个年轻小伙子,哪敌得过杨翠这嫩滑的脸蛋,便大着胆子把手伸到她的胸前,慢慢滑进她的衣服里面。国兴探着寻得杨素衣服里的两座肉峰,又瞧了杨素一眼,只见这时的杨素已经紧闭双眼等待着那一刻。

     国兴又顺势将另一只手放到杨素的裙底,慢慢顺着大腿摸进去,当他的指尖碰到杨素私处的时候,杨素颤抖了一下,国兴还以为杨素在拒绝,但见杨素只是一惊,还是紧闭双眼,便大着胆子继续隔着内裤轻抚她的私处,这两下子的抚摸弄得杨素全身的欲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她只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烫,国兴的两只手一旦碰到了她的乳房或是私处便像触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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