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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欲年华】修订版 - 2,21

[db:作者] 2025-06-28 21:29 5hhhhh 9080 ℃

  「对呀对呀!音妹,快说,什么联系?」路燕和李雨听了,都大感有理,急声催促她赶快解释。

  「当然是星哥的活动起作用了。你们想啊,段哥和他局长贪污的那些钱,哦不,弄……弄的那些钱,那么大的数额,不可能就他两个单独分了,一定还有其他人共享利益。这些人,恐怕不仅仅包括咱们市的其他一些部门的领导,我想,就连省里一些更大的人物也逃脱不了干系。星哥在省城只要向那些大人物一吹风,他们还不赶紧帮忙,向纪委施压?这种事情我工作中见多了。纪委嘛,本身就很尴尬,夹在党和行政中间,两面不是人,谁也不敢得罪,只要有人一打电话,就很容易慌神。我判断啊,前天上午搜家,那是案情走投无路情况下的孤注一掷,今天上午谈话,则是濒临绝境时的最后尝试。如果我猜的不错,星哥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是好消息呢?」

  林海音凭借她的经验,满脸兴奋地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她满怀希望地认为,路燕和李雨听完一定会喜出望外。可事实上,路燕和李雨却听得长大了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的尽是不信。

  短短时间内出了那么多事故,她俩这会儿可不敢相信会发生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于是,一时之间,三人谁也不再说话,车内重又回复了最初的那种沉寂。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正在此时,李雨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熟悉的猪八戒背媳妇的铃声,将三人吓了一跳。

  「啊!啊!是,是我老公,是我老公!你们说接不接,接不接?」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更是让李雨手忙脚乱和语无伦次。

  「什么?你老公?接啊,接啊,当然接啊!」路燕和林海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提示她:「哦,对了,按免提,用外音。」

  「喂,老婆,这深更半夜的你和女儿去哪儿了,难道还和海音妹还在外面游玩?知不知道路燕干嘛去啦?打她的手机无法接通,家里也没人。我和段逸已经回来了,半小时前下的飞机,我俩都没有家里的钥匙,正在他家楼下等着呢。」

  甄星那熟悉而又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听得三个女人目目相觑,片刻之后,「哇」地一声,猛地抱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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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这真的是真的吗?」坐在车上,路燕感到脑袋一片眩晕,事情的发展真的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让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腔里好像被灌了各种各样的饮料和酒,整个感觉是五味杂陈,既高兴又欣慰,既兴奋又胆怯,另外还有点小紧张。她实在没想到,之前盼丈夫回来就宛如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可现在真盼回来了,自己却是这种心情。

  「既然专案组把丈夫和李雨的事都告诉我了,那我和谷勇的那些事想必也都告诉他了罢。虽然他也应该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分化我俩关系的小伎俩,但他毕竟还是知道了。到时,他会怎么看我?我又该如何面对?」

  她眼睛望着车外,脑子却忐忑不安地乱想,车窗外黑沉沉的着夜幕扑面而来,路燕感到那简直就是一处无边无际的黑洞,她正一头扎进去,怎么逃也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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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们送晓筱和段逍的飞机去了,刚刚起飞?」看着满脸还带着惊喜的三个女人,甄星刚听她们解释了两句,便一下子变了脸色,瞪大的双眼充满了意外和失望,差点就想动手打人。「你们,你们,你们干的好事!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没想到,却让你们给我们一个惊喜!」

  听得出来,他口中所说的第二个惊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义词。

  「不用急,不用急。我们先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段逸沉得住气,他先是安慰了一下好友,然后转身看向了路燕,自己的妻子:「燕,这么说,你已经发现我放在家门口的垫毯的秘密了。你告诉我,除了你们三个和周老师,还有没有其他外人知道?」

  「没有。我也是今天下午打扫卫生时无意中才发现的,发现后赶紧到医院找李雨商量订机票的事,等订了机票就已经傍晚了,然后找到周老师就直接送了机场。这其中我们一直没接触外人,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看着丈夫消瘦不少的脸颊,路燕心中禁不住一阵阵疼痛。刚才的那点小紧张和忐忑一下子消失到九霄云外。如果有可能,她好想一把就将丈夫的脸揽进怀里,好好地爱抚,好好地亲吻。可是,甄星紧张的叫喊和丈夫脸上那严肃的表情告诉她,又出事了,而且看来麻烦还不小。

  「又……又怎么啦?」李雨却没她想的那么远,本以为回来后会得到丈夫的笑脸相迎,没想到却是一阵猛训。

  「怎么啦?你说怎么啦。你们不知道机票都是实名制啊,而且还是全国联网,机场和有关部门都是有联系的。你们这时候送段逍出去,不就等于告诉有关部门,重大贪污嫌犯的家属外逃了,赶快过来抓捕啊!你说你们干的这叫啥事吧你们,事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在省城企业也告奶奶,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可是,可是,现在所有的努力,却有可能因为几张小小的机票全都付诸流水。你们说,现在可怎么办吧。」甄星没好气地看着她们三人,嘴里连珠炮似地一阵痛斥。

  「啊!是,是这样吗?」听了他的话,三女一下有点傻了,又是后悔,又是害怕。尤其林海音,她平时的工作中就没少遇到过这种通过家属出国而发现贪官外逃线索的案例,而她竟一点没考虑到,更是自责不已「都怪我!都怪我!怎么我就一点没想到这点呢?!」她满脸通红,看着李雨和路燕,眼睛里几乎要掉下泪来。

  「没关系,没关系。」段逸看着这个老同事的妻子,想到她是那样毅然决然地跟王建生决裂,转而追随甄星并主动提供材料营救自己,现在又在主动承担责任,不由有点刮目相看,于是出声相劝,表示安慰:「我这次能出来,除了感谢老天爷外,其次就应该是甄星了。他忙活了那么一大阵子,难免有点怨气,你千万不要怪他。」

  见三女的脸上有不解的神色,段逸知道,她们是对他表示感谢老天爷的事有疑问。于是笑了笑,开始解释。

  「我说感谢老天爷,并不是说着玩的。就在前天上午,『老头子』,我说的是我们那个被双规了的老局长,脑梗塞发展成脑溢血,彻底一命归西了。他一死,我的事也就没了最直接的证人。加上我一直拒不承认,以及甄星在外面的大力活动,纪检委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最后只能同意我今天下午被担保出来,但前提条件是我不能随意离开,更不能擅自出国了,这其中也包括家人。其中只要我们有一个擅自离开或出国,纪检部门就有权将我再次关押和受审。所以,你们一说送逍儿去澳洲,甄星立马就急了。」

  「不过,我觉得,如果按照路燕刚才的说法,事情倒还真没发展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你们给逍儿订机票的时候已经傍晚了,那时公检法部门早已下班,即使机场给他们打电话或发传真,他们也不一定有人接收。况且,逍儿他们登机不是很顺利吗?我和甄星也安全地回来了。所以,仅根据这两点就可以判断,咱们的纪检部门还不知道情况,等他们知道了,想必也得是明天上午上班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收拾一下东西,然后逃离这里,之后再想办法,到澳大利亚去。」

  他的话条分缕析,句句在理,虽然声音不高,但却显得相当掷地有声,大家听了,只有佩服的份。

  「咱们两家嘛,我倒不大担心,稍微收拾一下立马就可以走人。我所担心的是……」最后,他先用目光瞟了瞟林海音,然后扭脸望向甄星,意味深长地问:「我所担心的是,林妹怎么办?她是跟着一起走呢,还是……?」

  话虽没说完,但大家却已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包括林海音自己,也才发现自己面前猛然摆出了一个两难的抉择:跟着一起走吧,可是女儿怎么办?留下吧,虽说安全没什么问题,可是与甄星确守又难以割离。

  一时之间,无论是她,还是甄星李雨,全都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愣愣地呆坐在了路燕家的客厅里。

           ************

  「段大哥,星哥,雨姐路姐,我想好了,我,我还是先留下吧。怎么说,家里都还有个小孩,等我把她安顿好了,我……再去找你们。你们收拾东西吧,我先……先回去了。」

  沉默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一个小时。这边甄星和李雨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林海音已经冷不防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掩面而去,抬头再看时,只剩下「呯」地一声,路燕家那扇猛然被甩上了的防盗门。

  「音妹……」当甄星恍然醒悟过来,哪里还有林海音的身影。他呆了一呆,起身便要去追。

  「哎,甄星,我说还是让她去吧。人活一辈子,凡事岂能皆如人意,有时候,留一段美好的回忆也就够了。更何况,正向她说的,以后你们有的是重逢再遇的机会。」不等他抬脚,段逸已伸手将他拦住,厉声相劝:「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赶快收拾东西离开。她留在这里,一点事都不会有,我们要是再耽误,可真会坏事了。」

  「啊?!是啊是啊!星,你……你不用担心,总有一天,音妹会到澳洲与我们相会的。」呆了一呆,路燕也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转折,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安慰甄星才好。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多久没直接称呼甄星的名字了,以前,她总觉得这样叫太过暧昧,她可不愿意让甄星以为自己对他有亲近的意思。可这次,她却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原因无他,她太感动了,太出乎意料了。

  她实在想不到,林海音这样一个看上去娇滴滴柔弱弱的女人,在这关键的当口,竟能做出这样的抉择。同样作为一个女人和母亲,她完全可以体会得到林海音做这决断时的痛苦:一边是亲生女儿,一边是挚爱情人,却必须得非A即B,从中选一,那时一种何曾的难事?

  这样的选择,换作是她,恐怕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而且还做得那样迅速,那样果敢,那样正确。

  她不由开始对林海音刮目相看。

  先是苗雯玲,再是周红虹和李雨,现在又加上了一个林海音,路燕突然发现,自己这几个相知相熟的闺蜜或熟人,竟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全都表现出了之前从没注意过的坚强和潇洒。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更是洒脱果敢的无以复加,让她这个一向很自诩的女强人也有点自惭形秽。

  「女人啊女人,你这一辈子,到底是为谁活着?」不知怎地,她心底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莫名的疑问。

  二十,欲欢

  「噢……,老……公,不,不要啊。」就在段逸即将进入的刹那,路燕还是没有忍住,伸手将他推了开来,挺身坐起,满脸的歉意:「老公,对……不起,我,我还是不行。」

  「又是这样。」段逸强忍着内心的不快,低声嘟囔了一句也坐起身来。却是,他有足够的理由感到不满,他坚挺的下身已经很久没尝过妻子蜜穴的味道了,即使不算在国内被协查的那段时间,就是来堪培拉后,也有半年多了。这次去悉尼回来,俩人也有半月多没见了,本想着她应该已经想通了,一概可以来一场久违的鱼水之欢吧,可偏偏结果还是像以前一样,所有的前戏都还挺好的,可一到紧要关口,还是被当头浇一盆冷水。

  「老公,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你要进来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李雨,想起甄星,还……还有谷……谷勇,脑子里都是你们仨,以及我……我们俩的那种画面,这让我感觉怪怪的,异常怪怪的。」看着丈夫微愠的脸色,路燕怯怯地解释。

  她说的都是实话。来澳大利亚后,夫妻俩虽说也开诚布公地谈过,约好了互不计较彼此的过去,共同面向未来。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拥有一颗相对而言更为敏感和柔弱的内心。她可以继续和李雨甄星夫妇像以前一样相处,逗笑,她也可以继续容忍丈夫和她们的那种特殊关系,可是让她自己也参与进去,总还是不行。就连和段逸的正常夫妻性爱,她都觉得有种被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任人参观的感觉。

  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唉!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理解,睡吧。」看着妻子坦诚而又可怜的眼眸,段逸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强忍着下体的肿胀,埋头又躺了下去。

  「老……老公……。」看着薄被下面丈夫背向而卧的侧影,路燕嗫嗫地说不上话来。她知道,这责任确实怪她,是她的放不开,是她的难以释怀,才弄得夫妻的关系这么尴尬。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放不开,让她这么难以释怀,一时之间,她还真闹不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心理准备的,为什么实际做起来偏偏这么困难?」路燕躺在床上,徒望着天花板。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无论是亲情、友情、家庭乃至爱情,她都已经不能掌握主动权了。

  「不!不行!这样不行。我是路燕,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路燕,还是那个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都能掌控一切的女强人路燕!」渐渐的,心底深处开始萌发出这样一个声音,由低到高地这样对他说话。

  「老公,你……你是不是憋得很难受?要不,你,你还是去甄星他们家吧。下午李雨过来串门的时候还说,老家的一个朋友捎来了几包上好的铁观音,等你回来了去尝尝呢。」

  十一月份的墨尔本已是初夏,及时是入夜,也显得有些燥热。听着丈夫高低起伏的呼吸,路燕知道他是在假装睡着,猛然间一阵莫名的冲动,一句之前好几次都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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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舒服啊……。」躺在两个男人中间,满面绯红的李雨娇滴滴地长喘了口气。她浑身赤裸,通体泛红,两腿间茂密的黑草丛里,还沾着黏黏白白的不知是谁的液体。

  「呵呵,舒服吧。算上阿逸被协查那段日子,将近一年没尝过被俩老公伺候的滋味了吧,嘿嘿,这下你可过足瘾了。」甄星接过段逸递给他的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妻子调笑。

  「去,还说呢,两个饿死鬼,拿人家路燕没办法就死命折腾我,都快把我弄散架了。哎,也给我一根。」李雨冲自己的丈夫呸了两声,跟着也冲段逸伸出手去,向他要香烟:「真的是路燕主动让你来的?我怎么有点不信。」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段逸将自己的那根给她,又点了一根,然后起身坐卧在床头:「不过,别说你,一开始我也不信,还以为她故意试探我呢。」

  「这个路燕,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这么难琢磨。都这么长时间了,彻底将自己放开不就行了,干嘛还一直端着装着,活的多累呀。再说了,又不是不想。看看我们家小雨,多潇洒。」听了哥们的话,甄星连连称是,一边抚摸着李雨的美腿,一边逗笑。

  「潇洒个屁,你不就想赶快吃上她那块天鹅肉么,拿我比较什么。路燕你还不知道啊,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而且又心里系了小疙瘩,心急吃不了热米饭啊,而且关键还得找对人。」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对于自己这个多年的闺蜜,李雨还是很了解她的脾性的。

  「什么意思?找对什么人?」甄星和段逸都有点不解,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当然是找让路燕锁上心门的人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没听说过啊。」李雨故作神秘,报以诡异的微笑。

  「你是说……」看着李雨明亮的眼睛,还是段逸率先明白了过来。

  「哎哟,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关系呢,刚才来之前,燕还提到他的。」段逸拍着自己的头,为自己的思虑不全后悔不迭。他向来思维慎密,这次出现这么大的疏忽,自然有些自责。

  「到底是谁呀?你俩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出来吧,想把我急死啊。」看着两人一个故作神秘,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甄星越发急了,连声催促。

  「看你那猴急的样儿,给,打电话问你海音妹妹去,那个人啊,她知道,而且说不定已经勾搭上了。今上午她还打电话来,说等几天来的时候,要带给她路燕姐一个天大的惊喜,作四十岁生日礼物呢。」李雨没有答他,只是笑嘻嘻地起身,随手替他抓过了床头边的手机。

  「啥生日礼物,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什么时候也变阴险了,竟然瞒着我和段逸,联合林海音那小骚货一起搞阴谋诡计。给我,让我问她。」甄星虽然还说没有猜透,但知道妻子已经在替他做准备了,顿时喜出望外,伸手要抢手机。

  「什么叫阴险啊,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俩啊,谁让你们两个淫妻狂,处心积虑地非要将人家路燕好端端的一个贞洁烈女变成淫娃荡妇的。」李雨笑嘻嘻地递给他手机,又瞄了一眼段逸,有意无意地问道:「你们说,现在路燕又在做什么呢?」

           ************

  「做什么呢?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呢?」路燕又翻了一个身,刚盖上身子的薄被,也被她再次踢开。自称段逸离开,她就一直这样在床上辗转过来辗转过去地躺着,实在是睡不着。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那种事了。」对于自己竟然会想这些明知故问的问题,她也有些恼怒,猛然间坐起身来。刚才和丈夫的一场折腾,虽然是好事未成,但她已经是全身赤裸了,现在也不管不顾,抓起个枕头抱在胸前,在卧室里踱起步来。

  澳大利亚的12月份,正是初夏。卧室里本就燥热,脑子里又不断涌现淫靡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混乱,她轻轻摇着头,想努力分清楚,画面里的女主角到底是李雨还是她自己。

  「唉!好闷。」她长吁短叹着,越来越觉得心里就像塞了团棉花,堵得她整个身心都又憋又闷,又麻又痒。

  「好多的星星啊。」踱步来到窗前,随手拉开窗帘,漫天的繁星立马映入眼帘。路燕突然有了一种出去走走的想法:「外面一定清爽些呢?」

  想着,她便丢下枕头,穿了件睡袍,踩着双拖鞋便走了出去。

  这是一处典型的欧式中产阶级住宅的后花园,面积不大,也就300多平米,在澳大利亚同等收入阶层中间,只能算中等。半年前购置住处的时候,考虑到既要有一定的舒适度,又要不能惹人注意,所以便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选择了这里。让路燕更为高兴的是,离这不远处还有森林,小溪,闲暇的时候,可以去野餐,郊游,钓鱼。

  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虽然直到目前为止,她还不曾这样做过。

  「啊!果然清爽多了。」在葡萄架下的藤椅式秋千上坐下,一遍轻轻地荡着,一边任微风吹过,路燕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静夜,清风,香草,繁星……

  不知不觉间,她笑了。来澳大利亚后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离那种轻松惬意的生活是如此的近。

  「好熟悉的感觉啊,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她情不自禁地问自己,思绪瞬间回到了大半年前老家西山的那个春夜。

  「啊?!」此时,一颗流星闪过,让她吃了一惊,那转瞬而逝的绚丽,竟像极了一个人坏坏的,帅帅的笑容。

           ************

  「妈,生日快乐。」手机屏面上,段逍的笑容越来越像他爸段逸了,连说话的神情都像:「手机用着还可以吧,这是霓姐特地带我挑的,她知道你不用电脑了,便专门挑了这支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路姨好。」随之画面一颤,手机视频里多了一个娇媚的容颜,几乎和段逍脸贴着脸。路燕认得,是周红霓,周红虹的亲妹妹。与姐姐比起来,虽然同样漂亮,但眉宇间更多了一份坚毅,更多了一份果敢。

  「唉。」路燕心里暗暗叹了一声。看着手中下午才被快递公司送达的手机,她确实很喜欢,造型美观,功能强大,连视频通话都没一点停滞感。这是段逍专门送她的四十岁生日礼物,名牌,最新款,而且还是限量版,来澳大利亚后,她再也没沾过电脑,不沾过网聊,但手机视频聊天还是用的,儿子送这部手机给他,自然很称她的心意。但是,她唯一有点不快的是,这手机竟然是周红霓帮段逍选的。

  儿子和周红虹纠缠在一起,就已经够让她无奈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周红霓,虽说想必姐姐,她小了整整十岁。来到澳大利亚后,段逍和周自傲甄晓莜一起留在了周红虹他们所在城市,在一所私人贵族学校里读书,管理严得很,不能请假回来给她过生。

  「谢……谢你了啊,霓……,霓……,逍儿比较倔,他没给你和你姐姐惹什么麻烦吧?」看着视频里的周红霓,路燕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一时有些尴尬。

  「没有啊,逍弟懂事的很,他早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周红霓淡淡地笑着,眼神里尽是幸福的暧昧。

  「没办法,真是没办法。」看着视频里的的一对,路燕心里又是一声叹息,欣慰儿子长大了的同时,又感到十分奇怪:儿子怎么就这么有女人缘,而且偏偏还是两姐妹?

  她这当母亲的虽然反对,但生米早已做成熟饭,又能怎么办?

  「好了,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霓妹你该陪逍儿做作业去了,把手机给我,让我跟路姐说几句话。」这时,另一个女声响起,接着手机画面一晃,周红虹熟悉而俏丽的面容传了过来。

           ************

  「路姐,最近还好吧?」周红虹娇笑依然,只不过显得更年轻了,这或许是幸福使然的缘故吧。

  「还可以,你呢?」面对姐姐,路燕则感到放松多了,毕竟,俩人此前早就有过交集。

  「挺好的。前几天段大哥过来谈成立职业病救助基金的事,路姐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那样的话,咱姐妹俩就可以好好聊聊了。」周红虹说话还是那样,不缓不慢,不亢不卑,脸上都是坦然。

  见她如此,路燕不禁暗暗佩服。以前,她对周红虹有过欣赏,有过可怜,也有过不齿,欣赏周红虹的气质和美丽,可怜周红虹被丈夫和妹妹的背叛和遗弃,不齿周红虹与自己儿子段逍的搞在一起。

  但现在,随着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感到,周红虹实在不简单。而且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丈夫章启华,她的妹妹周红霓。

  路燕了解到,周红虹和章启华俩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小时候一起玩耍,长大了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一起照顾当时还年幼的周红霓。她还了解到,高三的时候,俩人一起考上了高考。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那时,章启华的父亲却偏偏患了癌症,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不说,还欠下了一笔巨额外债。没有办法,章启华只有偷偷撕掉录取通知书,选择外出打工。

  他挖过煤,他采过矿,在建筑工地做过泥水匠,还进过弥漫着化学药水味道和各种有毒灰尘的黑工厂。赚到的钱,他绝大多数都寄给家里,剩下的,还不忘给上大学的周红虹买点衣服、小首饰,抑或是化妆品,剩余的要是再多了,还会给已经上小学的周红虹买点小文具。

  所以,大学毕业后,周红虹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和章启华结婚。

  婚后,为了给周红虹一个幸福殷实的生活,也为了挽回周红虹父母的心,章启华选择了下海。当时,他抱定了诚实守信,合法经商,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的决心,从而证明自己。可没想到,踏进商海后才发现,里面竟是那么多的肮脏污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且更可怕的是,如果自己不融入进去,就会被无情地淘汰,就会血本无归。

  没办法,他只能顶着头皮硬上,偷税,漏税,行贿,造价,还要无时无刻地准备好参加各种应酬,宴会,然后抽烟、喝酒、K哥、跳舞……。

  直到有一天,他在酒桌上喷了一大口的鲜血。

  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酒精肝。而且更可悲的是,附带还检查除了另外一个不治之症,尘肺病。一个是他下海经商的恶果,一个是当年打工的后遗。

  当时,他自杀的心都有。

  但是,他没有自杀,因为他感到不忿,感到不公。他要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东西。

  痛定思痛过后,他做了个决定,而且把这个决定只告诉了当时已经大学毕业正给他帮忙的周红霓。他本不想告诉她,但又不得不告诉她。因为,一是当时去医院检查时,周红霓是唯一的陪护人,二是,当时他和周红霓已经发生了关系。

  通过自小就开始的接触,以及长大后的种种照顾,周红霓早已对他这个姐夫暗生了情愫。

  他的决定是,自己的病情先瞒着周红虹,等从那些贪官手工搞到一笔巨款后,立马举家迁移。

  他对这个决定十分有信心,因为当时他已经认识了段逸。两个人一个在商界钻营,一个在宦海浮沉,本意都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地闯出一番天地,可现实中却不得不随波逐流,委曲求全,到处碰壁,没办法只能墨黑朱赤。相同的遭遇使两人一番交往后互引为同道,知己。

  当时,对仕途心灰意冷的段逸也早有另寻后路的打算了。

  结果是两人一拍就合。城府更深的段逸还想了个绝妙无比的点子,就是《肖申克的救赎》主人公肖申克用过的那个点子:以躲避审查为借口,段逸劝说他的那个「老头子」局长,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的名义,在国外银行开一个账户,用以存放赃款。然后俩人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将资金另转。

  计划还没实行,章启华便陷入了一场行贿案的调查,幸亏段逸即使通风报信,没来得及带上周红虹和周自傲娘俩,便偷渡澳大利亚。不过真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章启华到澳大利亚后,正好可以帮忙开那个银行账户,并提供隐蔽保护。

  就这样,既因为和周红霓的私情,又因为账户和段逸的安全,九年过去了,章启华除了每月通过特殊途径给周红虹母子汇款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

  而同时,那个银行账户里的资金,也积累到了七亿,加上给其他人的分赃,总金额高达十亿。

  这七个亿,章启华一直分文未动,守得好好的。

  「这是一种何等的友情啊。」想着想着,路燕的眼圈不禁有点泛红。这些事情大多数都是段逸告诉她的,她虽然明知道这都是犯罪行为,但还是为丈夫结识了这样的朋友而感动。

  「路姐,怎么了?」见她情绪有异,周红虹连忙关怀的探问。

  「没……没什么。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一家之所以还能有今天,真多亏他了。」路燕忙抹了一把眼睛,强装镇定。

  「呵,他啊,还是那样,彻底根治是不可能了,只能听医生的,好好静养。不过这样也不错,他可以彻底不用操心了,反正什么事都有霓妹顶着。他待的那个疗养院挺不错的,医生都很专业,护士也很负责,我们每个周末都去看他,每次去,逍逍都要陪他下半天象棋呢。」周红虹的回答很淡然,白净的脸上,有一种看穿一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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