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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叶草 第二片叶子】,3

[db:作者] 2025-06-29 08:14 5hhhhh 1410 ℃

  猜拳胜出的佣兵欢呼着爬到了吉娜的身上,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吉娜不再需要被压制着,他把她翻转过来,抱着她的腿,疯狂亲吻着她娇嫩白皙的脚掌,把肉棒刺入了还在冒着精液的红肿蜜壶之中,快速的抽插,抽插,抽插……

  疼……麻木……这就是人类生殖后代的方式吗?吉娜躺在那里,身体随着冲击不断的摇晃,乳房还被不知道哪个男人的手握着,乳头已经被搓的肿起,却还是有人不厌其烦的玩弄。

  坏掉了……身体……就这样坏掉了……眼泪顺着眼角向下不断地流淌,破瓜的血顺着白皙的臀部向下不断的流淌,灵魂深处,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像这血和泪一样,往暗不见底的深渊中不断的流淌。

  “啊啊……好爽!”随着叫声,又是一股热流涌进了体内,吉娜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随着那人的抽离,她试图蜷缩起受伤的身体,但马上,新的男人又爬到了她的身上,拉开了她的双脚,凶狠的插了进来。

  无休无止,不断循环……

  就这样死掉吧……吉娜的意识渐渐的变得模糊,甚至已经记不清把她翻过来从侧面插入进来的这是第几个男人。有些精液射到了脸上,粘糊糊的,像张蜘蛛网,拖着她往黑暗的深处坠下。

  也许,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如果不是外面传来了熟悉的怒吼的话。

  “希卡露!我的女儿呢!”

  “爸爸?”仿佛活力和希望一瞬间回到了身体之中,吉娜在男人的身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着,“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啊……”

               (十二)

  希卡露看着面前曾经是战友的那个男人,厌恶的皱起了眉。

  破旧的短裤和破破烂烂的皮外套,还有那好像几十年没有整理过的胡子。如果不是那熟悉的气息,她真不太敢确认这就是她追踪了那么久的目标,光之子的骑士,拉米斯·卢瑟福。

  那三个拖延时间的佣兵显然起到了该起的作用,拉米斯的身上布满了细碎的伤痕,虽然都不致命,却也足以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拉米斯,你真令骑士这个词蒙羞。”希卡露高高举起手中的骑士剑,扬声说道,“今天,我就要让你这个叛徒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路斯菲尔在上!决斗吧,拉米斯!”她高呼着,挥剑冲向拉米斯。

  听到女儿呼救的拉米斯根本没有和她交战的意思,他将手上的铁锤敲向了地面,带着充沛斗气的锤击一瞬间激起了大量的尘土,借着尘土的掩护,他直接冲向了那间木屋。

  托雅拉蒙神圣魔法的福,他的伤在最大限度内得到了处理,此刻的体力也不算太差。

  希卡露显然没料到他会回避自己挑战,这种放弃尊严的做法反而激起了她更大的愤怒,“拉米斯!你这懦夫!难道你背叛了光之子后,就只记得如何逃命了吗!”

  拉米斯没有理她,他全部注意力都投在了那件木屋上,里面有不少人的气息,他不能直接闯进去,但他也不能让吉娜就这么呆在里面。无奈之下,他索性挥舞着铁锤,一锤砸向了并不算结实的屋墙。

  “看着我!和你决斗的人是我!你在做什么!”希卡露一剑刺了过来,拉米斯却好像没注意一样,继续一锤砸向了屋墙。

  她的剑刺入拉米斯肩膀的同时,并不结实的木屋轰然倒塌下来。

  然后,拉米斯就看到了吉娜,看到了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看到了令他血液几乎瞬间凝固的一幕。

  赤裸着下体的佣兵,一丝不挂的吉娜,斑斑点点的白浊污渍,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

  察觉到剑尖传来的紧绷阻力,希卡露谨慎的向后跃出,退开到十几米外,小心的看着拉米斯微微颤抖的后背。

  危险的气息正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酝酿。

  几个已经完事的佣兵穿好了裤子,努力让自己显的不是那么狼狈,他们抓起武器,从倒塌的木材中冲了出来,既然目标就是这个铁匠,他们也没什么好等待的。

  “路斯菲尔大人,”低声念诵着审判天使的尊贵名讳,拉米斯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铁锤,“即使您将裁决我永远不能轮回,我也一定要杀死他们!”他的低喃到最后变成了疯狂的大吼,即使没有了光之子的力量,多年修炼的斗气也依旧澎湃汹涌,刹那间就遍布了他的全身。

  流淌着光之子的血液,一直信仰着伟大主神奥森克尔的拉米斯,第一感觉到无法抑制的杀意在脑海里充盈,满溢。

  “崩裂阵·破!”将充满凝缩斗气的铁锤砸向地面,尖锐的气刃以拉米斯为中心破坏性的散发开来,被卷到的木料发出咔嚓的声音,瞬间断裂成无数木片。

  冲在最前的三个佣兵不像后面的兄弟来得及向后逃开,只有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头,直接陷入了激荡的斗气杀阵之中,身上裂出了数百道伤口,血雾顿时弥漫开来。

  那个肉棒还插在吉娜体内的佣兵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自己颅骨碎裂的声音。他的尸体摔倒床下的时候,拉米斯已经站在了吉娜身边,用身上的外套盖住了女儿布满淤痕的裸体。

  剩下的佣兵谨慎的退出到废墟之外的区域,对他们这种三流佣兵来说,命还是比钱要重要一些,这个一出手就杀掉了四个同伴的家伙,显然不是好惹的角色。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吉娜虚弱的说着,“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求求你……带我离开,呜呜……”

  拉米斯含着眼泪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压抑着哽咽的声音柔声说:“好,等爸爸打跑了那些坏人,咱们就搬家。这次咱们要搬去更远的地方,搬到没有人能找到咱们的地方。”

  希卡露握着剑走了上来,她不能让曾经的光之子死在卑贱的佣兵手上,“拉米斯,你已经被蛊惑了。竟然为了一个暗裔的女孩污蔑曾经的同伴。我无法饶恕你,出来,和我堂堂正正的做个了断。”

  她的语气无比强硬,但她看向吉娜的眼神,却充满了嫉妒。

  拉米斯拎着铁锤站了起来,从废墟里走出,毫无畏惧的迎着希卡露的目光,“我为我的选择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即使路斯菲尔大人降下神圣裁决,我也绝对不会后悔。如果我舍弃了那么多,也依然得不到安宁平静的生活,那就让一切来个了断吧!”

  希卡露的眼中,金色的光芒开始闪动,骑士剑上,带着同样金芒的圣力迅速的结集凝缩,“拉米斯,你那不是选择,而是背叛。路斯菲尔大人不会宽恕你的灵魂,而我,就是对你的裁决!”

  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同时,希卡露一剑劈了过去,这次瞄准的不再是拉米斯的肩头,而是他的头!

               (十三)

  铁锤的木柄根本无法招架带着强烈气势的骑士剑,拉米斯狼狈的向一边滚开,肩膀依然被希卡露的剑气擦出了一道伤口。

  他一锤反撩回去,对方却轻松的躲开。

  “拉米斯,你的力量呢?堕落到与暗裔为伍的你,果然不配再使用光之子的力量了吗?”希卡露大声的说着,挥剑斩向他的胸口。

  用锤头艰难的格开剑刃,实力的根本差距才一交手就体现出来,明明是体力有先天劣势的女性骑士,却依然靠纯粹的力量将他压制到无法反击的地步。

  “你的力量呢!”希卡露近乎咆哮的问,剑锋准确的砍中了拉米斯拼命躲闪的锤柄,破旧的铁匠锤直接断成了两截。

  她当然知道光之子的力量是与血脉相关的,根本不会为了所谓的背叛而消失。所以拉米斯此刻的狼狈,被她理解为彻底的轻视。

  “我会让你后悔小看我的!拉米斯!”一剑扫开了拉米斯丢来的锤头,希卡露猛地向后跳开数米,双手握住了剑柄,眼中的金色光芒骤然变得无比闪亮,比普通斗气强烈的多的气息开始聚集在骑士剑的剑尖。

  “审判之刃·乱!”被复杂的情绪调动起了全部战意的女骑士完全施展了自己体内蕴藏的力量,被圣力逼迫出金色闪光的剑锋破开面前的空气,重重地斩出数道交错的轨迹。

  随着剑锋的舞动,令人目炫的气刃凶猛的激射而出,被圣元素所加持过的威力令飞过的地面都留下了浅浅的裂痕。

  已经没有光之子力量可以运用的拉米斯根本没有正面抵挡这一次攻击的能力。但他却不能躲避,因为吉娜就在他的身后。

  那个正在痛楚的哭泣,可怜的等着他保护的女孩,就在他的身后!

  “吉娜!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拉米斯猛地把双臂交叉护在了脸前,就这样用血肉之躯,迎向那足以斩破钢铁甲胄的可怕必杀。

  巨大的冲击正面击中了拉米斯的手臂、小腹和双腿,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之浮现,裂开的皮肉下,猩红的热血飞溅出来,甚至有几滴飞到了他身后废墟中的吉娜脸上。

  这是……爸爸的血?吉娜惊恐的撑起赤裸的身体,伸出了纤细的手臂,带着哀求的神情徒劳的在空中摸着,哭叫着喊着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巨大的痛楚剥夺了拉米斯回答的能力,他不想让吉娜听到他痛苦的声音,如果不是最后关头一股温暖的力量抵抗了大半的伤害,他现在已经变了破碎的肉块,洒落在吉娜的脚下。

  希卡露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异常之处,她敏锐的扭过头,看向另一边远处的稻草堆,“你这叛徒竟然也找到了帮手?是谁!出来!”

  从草堆后带着无奈的哀伤神情走出来的,是额上还带着细密汗珠的雅拉蒙,跟在她身后的,是头上还留着一块淤青的阿库。

  “尊贵的女骑士,你……不觉得自己正在制造一个可怕的错误吗?”雅拉蒙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就像是费尽心机出海的船长,却在最后的时刻搁浅在沙滩上。

  希卡露倨傲的看着她的丝袍和阿库手上的竖琴,“吟游者没有资格指点光之子。作为路斯菲尔大人神圣审判的代行者,我的错误只有天使有资格指责。你不能,那个叛徒更不能。”

  阿库愤怒的想要冲上去,却被雅拉蒙拉住了手臂。

  她望着被愤怒和嫉妒支配了理智的希卡露,最终无力的垂下了头,低声说:“如果,这是您选择的命运之音,我也只能遵从您的意念。”她的目光转向伤痕累累的拉米斯,和已经爬下床,腿间流下混合着精液的鲜血,依然在无助的寻找着父亲的吉娜。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无法完全凝聚的白色光芒,喃喃的说:“看来……这就是这一曲的终章了。”

  “我还没有倒下呢。你……别想碰我的小公主!”拉米斯硬撑着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挡在了走向吉娜的希卡露面前,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大量的流血,但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退缩。

  希卡露看着他的脸,一拳打在了他的胃部,那一拳很重,合金的手甲几乎完全陷入他的肚子。他发出想要呕吐的呻吟,痛苦的弯下了腰,倒在了地上。

  尽管如此,他的手还是抬了起来,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脚踝。

  “我……还有命在。”他的声音已经因失血而含糊不清,剩下的,仅有坚定不屈的意志而已。

  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吉娜听着爸爸虚弱的声音,像一个陷入在未知世界的脆弱幽灵,再找不到目的地的无尽黑暗中徒劳的摸索。

  “爸爸!你回答我……你怎么了!你回答我啊……”

  看着吉娜赤裸的身体渐渐找到了拉米斯的方向,希卡露眼底最后一丝不舍终于彻底的消失,她高高的举起了手上的骑士剑,对准了拉米斯的脖颈。

  “路斯菲尔在上,奥森克尔大人的忠实信徒希卡露向您请示,请允许我将制裁给予这卑劣的叛徒。”她说完了这句话,接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拉米斯,永别了。”

  闪动着寒光的骑士剑,猛地刺落!

               (十四)

  爸爸……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吉娜拼命地迈着步子,赤裸的身体不断被破碎的木料绊倒,木刺刺入了她娇嫩的皮肤,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再一次摔倒后,她甚至不愿再浪费时间站起来,就这样四肢着地屈辱的爬行着,寻找着父亲的方向。

  爸爸的声音消失了。那个女人说完话后,爸爸的声音和气息就都不见了……

  为什么……我们只是想安静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吉娜终于摸到了爸爸熟悉的手掌,却绝望的发现,那手掌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她害怕的顺着爸爸的手臂摸索上去,惊慌的抱住了爸爸的身体,“爸爸!爸爸……你不要吓唬我,吉娜很胆小的……你不要吓唬我……”

  希卡露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剑刃上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这么多年了,无尽的追寻终于在自己放弃了骑士的荣誉后画上了句号。尽管得到了胜利,心底却还是无法抑制的感到空虚。不管怎样,这也是曾经的战友,也是……曾经自己所爱慕的人……

  她压回了眼眶里涌动的酸楚,平静了一下心情,再一次举起了剑,冷冷的说:“吉娜·血瞳,我的同情心允许我给你几分钟告别的时间。毕竟卑劣的暗裔不配得到轮回的资格,你将永远不会再见到拉米斯,不论人间还是冥府,不论今生还是来世,永远!”

  修长的裸体蜷缩成痛楚的一团,吉娜紧紧地把父亲的尸体抱在怀中,用温暖的胸膛体会着死亡的冰冷。拉米斯的血流在她的身上,就像流过沙土的雨水,瞬间消失不见。

  随着那些血液的渗入,吉娜额头上浮现出了血红的印记,那印记骤然闪耀出金色和血色交错映射的光芒,紧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的束缚,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无边的愤怒、怨恨、耻辱和悲痛一瞬间随着真正灵魂的回归而倾泻出来,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泪水从眼角蒸发,抱着爸爸尸体的手指痛苦的攥紧。

  熟悉的画面开始在脑中闪动,噩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景象怪叫着占据了她的脑海,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灵魂深处缓缓的说:“我的孩子,彻底的解放自己吧。为了那个替我尽到了父亲责任的男人,释放你的灵魂吧。不要畏惧,死亡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爸爸……”吉娜喃喃的唤着怀中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声音渐渐的高亢起来,“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察觉到了身前少女异样的变化,希卡露迅速举起了骑士剑,运足了斗气迅猛的斩下。

  但这一剑只是扬起了无数的尘土,留下了一个泥坑。希卡露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空地,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数十米上的天空,吉娜抱着拉米斯的尸体高高的飞起。一双巨大的、蝙蝠一样的皮翼从她肩后向两边张开,一层黑亮的皮膜包裹住她的四肢、胯下和胸口,黑暗的力量具现成深紫色的雾气,在她的身躯四周流动。

  而她的双眼,再一次睁开。这次,暴露在希卡露视线下的,不再是紫色的美丽宝石,而是一双看不到眸子,看不到眼白,只能看到血红色泽的猩红双目。

  血红色的泪水,就从这样的双眼中缓缓流下。

  吉娜在空中悬停了一阵,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声音,接着,她直飞向雅拉蒙的身前,将拉米斯的尸体缓缓放在了地上,哽咽着说:“雅拉蒙,爸爸的身体,请帮我照看一下。”

  雅拉蒙点了点头,一旁的阿库忍不住问:“吉娜,你……你的眼睛?”

  吉娜缓缓站起,血色的双目依然没有视线,只是空茫的望着一个方向,“我还是看不到这世界。我能看到的,只有一种颜色而已。”她握紧了拳头,转身面对着希卡露,“我知道,那一定是血的颜色。”

  “暗裔的杂种,拉米斯这样维护你,你竟然到了这时才肯释放自己的力量!”希卡露愤怒的看着飞上天空的吉娜,一剑挥出一道气刃射向吉娜的双翼。

  吉娜侧身轻松的躲过,木然的脸上只有两道血痕仍旧在不断的流动,她仰起头,试图寻找着阳光的方向,但她找不到,她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了一片血红。

  她在空中弯下了腰,哭泣着大笑起来,下一个瞬间,一切声音骤然停止,她黑色的身影像一道流星一样,以可怕的速度俯冲下来。

  目标却不是希卡露,而是正在偷偷摸摸想要逃走的那群佣兵。

  “混蛋!给我拦住她!”佣兵头子挥舞着手里的兵器,但接到命令的两个佣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觉得背后一阵剧烈的痛楚,两只秀气的、裹着手套一样黑色皮膜的手掌,直接从他们的胸前穿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她喃喃的说着,敏捷的身影一闪就追上了跑在最前的佣兵头子。迎面斩下的剑锋被她右手一把抓住,手掌里冒出鲜血的同时,她的左手用力掐住了佣兵头子的脖颈,把比她高出两头的巨大身躯直接举了起来。

  “呃呃……嘎呃呃……”连呼吸都已经是奢望,佣兵头子连求饶的能力也完全失去,失禁的尿液顺着裤管流了下去,双眼在巨大的压力下几乎要突出眼眶。

  喀嚓,粗壮的颈骨被那只秀气的手直接捏断,佣兵头子的舌头翻到了嘴外,四肢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把沉重的尸体甩到一边,吉娜飞快的冲向另一个目标,那个干过她嘴巴的佣兵。

  希卡露从远处冲了过来,一剑斩向吉娜身前,高喊:“你的对手是我!贱种!”

  吉娜却根本没有闪避,而是直接抬起了右臂,用骨肉架住了砍下的剑锋,骑士剑砍到她的臂骨的同时,她的左手也一拳砸烂了那佣兵的脑袋。

  被这作战的方式吓了一跳,希卡露的动作慢了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吉娜的左拳就已经集中了她的左胸。

  一体化的合金甲胄有着沉重的分量换来的值得信任的坚固,但这坚固的防护竟被那一拳打的凹陷下去,巨大的力量甚至让她的心口都感到压迫性的痛楚。她被打得飞了出去,象个断线风筝一样直接摔进了木屋的废墟中。

  当她擦净了嘴角的血丝,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佣兵都已经倒下。

  那一片泥土,都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但希卡露并没有感到恐惧,不仅是因为她坚定的信仰让她并不畏惧死亡,也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根本不会控制得到的力量,而且,她长期被呵护的肉体也支撑不住对这股力量的使用。

  “即使放着不管,你也马上就会死掉!”希卡露说着,强行把已经进入反噬期的圣力再一次释放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数倍于常值的剧烈痛楚,额头似乎要炸开一样,但她还是举起了剑,“可为了我的荣誉,我的信仰,贱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吉娜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

  她可以逃走,受伤的希卡露根本无法追上她。但那有什么意义,爸爸死了,这世界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有任何有意义的事物。

  她唯一还要做得,就只有一件事而已。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她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但血红的双眼却流下了更多的血泪,“我只知道,你杀了我爸爸。”

  “所以……不管你是光之子还是其他非常了不起的什么东西,现在,给我去死吧!”

               (十五)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

  吉娜的攻击完全依靠着敏锐的听觉和觉醒后力量带来的感知力,但以她生涩的感知能力,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用眼睛去看更快。

  而希卡露脱掉了身上的盔甲,一片也不剩的脱掉,只剩下了贴身的紧身衣。

  这样的情况下,希卡露的速度终于和吉娜打平,而她的眼睛,就在这时成了绝对的优势。

  刻意放慢了动作的骑士剑对于吉娜这样的瞎子来说,根本就无法防御。

  希卡露想不到的是,吉娜也根本没有防御。

  每当剑锋砍进吉娜的身体时,她就会迅捷无比的向着攻击发起的方向进行反击,同时伤口的肌肉尽可能的夹住剑刃,拖延住希卡露躲避的动作。

  希卡露砍中了吉娜将近二十剑,而她的身上,也中了对方接近十拳。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千年的宿敌携带着更加强烈的新仇,燃烧着自己的生命,进行的原始搏杀。

  希卡露勉强聚集起的圣力早已经消耗殆尽,剩下的,就是纯粹的肌肉发出的力量,浑身都因为反噬火烧一样的痛,可她还在拼命的挥着手里的剑。

  这时的她,早已忘记了骑士的荣誉,忘记了光之子的信仰,被痛楚撕裂的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让这个暗裔比自己先倒下在泥土里。

  “咳!”一剑稍微砍的用力了些,吉娜的拳头就重重地打断了她至少三根肋骨,她咳出一口血,这次没有再把剑收回,而是顺着这个腰侧的伤口向里斩去。

  她已经没有体力继续拼下去了,这将是她的最后一击,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吉娜果然没有躲避,伤痕累累的少女超出负荷的身体开始变得迟缓下来,希卡露的最后一击,也成了她最后的机会。她迎着剑锋冲了过去,冰凉的利刃轻易地划开了她的小腹,漫天飞散的血花中,她终于卡住了对手的脖子。

  希卡露用力的把剑向里斩去,剑锋贪婪的咬入吉娜的腹部,一直切开到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但这时,吉娜血红的双目已经近在眼前。

  脖子上传来巨大的力量,被死亡逼迫出的力量轻易地扼杀了她最后的抵抗,她握着剑柄,死死地瞪着吉娜,眼前却看到了幻象一样的场景飞快的划过。

  艰苦的训练中一直在鼓励她的拉米斯。

  貌不出众却待人格外温柔的拉米斯。

  一起作战时让她格外安心的拉米斯。

  背叛了她的信任抚养敌人女儿的拉米斯。

  一感应到她的气息就像懦夫一样逃避的拉米斯。

  被她亲手杀死的拉米斯……

  咔嚓,颈骨折断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湿漉漉的感觉从裤裆里蔓延开来,她瞪着眼睛,不得不接受这个毫无荣誉和尊严可言的难堪死亡。

  也许……从为了那个被打断肋骨的卑劣告密者而感到欣喜,同意了三流佣兵无耻的计划,对那样下流的行为视而不见的时候起,属于骑士的那个她,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头软软的歪到了一边,手终于从剑柄上垂了下来。

  吉娜松开了手,任女骑士的尸体烂泥一样的倒在地上,她随手把肚子里的剑拔出丢到一边,也懒得去理会那无法处理的巨大的伤口,就这么拖着浑身的鲜血,一步一步的向着拉米斯的尸体走了过去。

  “爸爸……我把坏人都杀死了。”她跪在地上,在雅拉蒙的帮助下抱起了父亲的身体,枕在自己的腿上,她贴着拉米斯粗糙冰凉的脸颊,轻声的说着,“爸爸,我好想和你再继续搬家。随便搬到什么地方都好。我好想听你再喊我小公主,听你问我今晚想吃什么。你不在了……我会做噩梦的,我会很害怕的……爸爸、爸爸……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啊……”

  雅拉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阿库早已痛苦的扭过头去,而她却只是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哀伤。她没有再用什么治疗的法术,那样的伤口,一般的回复术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救回她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哭泣了一阵,吉娜的生命力也终于衰弱到了极限,但她还是死死地抓着拉米斯的身体,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他的脸,嘶哑的号泣着:“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我也不能看到爸爸的样子。为什么……求求你们……伟大的神,神圣的天使,求求你们……让我看一眼爸爸,只要一眼……一眼就好……”

  她的嘴唇里开始喷出细小的血沫,皮翼软软的垂在身后,连收拢的力气也没有,死亡天使的灰色羽翼,仿佛已经笼罩在她的头上。

  雅拉蒙叹了口气,蹲到了吉娜的身边,她温柔的说:“吉娜,来,来我这里,还记得吗?我教过你的,你能看到这世界的。来,请让我帮你。”

  吉娜犹豫了一下,抓着拉米斯身体的手还是不愿意放开,但知道死亡就要来临,她终究不愿意放弃生命中最后一个愿望。

  “爸爸……求求你,让我看一眼爸爸。”她绝望的扑进雅拉蒙的怀里,哭泣的声音也已经虚弱好像病重的婴孩,“他一定是个帅气的骑士,即使有胡子,也一定比王子还要英俊……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对不对……”

  雅拉蒙拉起她的手,把她的掌心和自己的相贴,接着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布满血污的额头。

  一股温暖的感觉流进了吉娜的心中,眼前的血红色泽迅速的消褪,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清澈的蓝天,碧绿的草地,金黄的麦田,艳红的花朵,真实的呈现在她的视野里,而在视野的中心,穿着黑色披风,银亮盔甲的英俊骑士正骑在一匹雪白的马上,回头看着她,露出了比任何王子都要帅气的笑容,温柔的说:“我的小公主,爸爸在这儿。”

  她看着眼前的世界,露出了生命中最后一个笑容。

  映衬着这个笑容,雅拉蒙额头上的印记,其中的第二片叶子,渐渐闪耀出了淡淡的光芒。

  吉娜的手软软的垂了下去,她的眼睛依然睁着,望着天空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景色,而她的双眼,也变回了曾经的模样。

  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紫色宝石,静静的,静静的闪耀着光芒。

               (十六)

  “阿库,你已经闷闷不乐好几天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赚不到旅费了。”

  “我……还是觉得很难过。我们这样旅行下去,还会见到类似的事情吗?雅拉蒙,我不太明白。我感觉,有些迷茫。”

  “阿库,当你走过很多地方之后,你就会明白,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开心的结局,也不是所有的命运,都可以靠努力来扭转。作为巡礼者,我们见证了一切,这……已经足够。你总要学着适应,吟游诗人不能只记住快乐的传说,悲伤的故事一样需要人来讲述,不是吗?”

  “我希望能遇到更多令人开心的事,如果这个故事回去讲给珐拉听,她一定会两三天都不理我。是不是我太软弱了?”

  “是你想的太多了。这世上本来就是有开心也有难过,有幸福也有痛苦,我们能做的,只是在开心和幸福的时候努力的维持,遇到了难过和痛苦,也不要轻易地退缩倒下。”

  “唉……我会努力的。对不起,令你困扰了。”

  “没什么,我们不是同伴么。”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吉娜的眼睛到最后也什么都看不见吗?”

  “嗯,那个血咒索取的代价是不会返还的。他们父女为了平静的生活,付出的实在太多。”

  “那……那她最后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你也不知道?”

  “嗯,我真的不知道。我让她最后看到的,是她心底所希望的世界。”

  “那会是什么样子啊?”

  “我猜,那里应该只有她的爸爸吧。毕竟,他们都只有彼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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