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我的孟星魂吗？

　　　　　　　　　　　　　　　　（１）

　　从艾萌萌办公室出来，钱小猫一直在想艾萌萌的的笑，非常奇怪的笑，好像包含了很多的东西，是自己的错觉吗？应该不是，她笑里明显有着真诚和关心。

　　刚出酒店，钱小猫就看到那辆黑色的本田雅阁，车窗开着，艾虎坐在车里，安静的听着ＣＤ，钱小猫走过去，对艾虎道：「您是送我去学校的吗？」

　　艾虎发动了汽车，道：「上车！」

　　钱小猫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不麻烦您了！」

　　艾虎重复着：「上车！」

　　钱小猫微微犹豫了一下，拉开了车门，上了车！

　　艾虎的车开的很好，快且稳。歌曲非常好听，是陈淑桦的《问》但是不是陈淑桦的原唱，似乎更加哀怨一些。

　　钱小猫还在想着刚刚和艾萌萌见面情况，艾虎从后视镜里看着钱小猫，这就是钱文的侄女，那个老东西还有这么单纯的侄女，艾萌萌也是「用心良苦」啊。

　　钱小猫道：「师傅……」

　　艾虎道：「我叫艾虎！艾家的司机！」

　　钱小猫道：「我能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吗？」

　　艾虎道：「不用客气，我和钱文非常熟，他是我师傅！」

　　钱小猫心里暗暗欢喜，难怪艾虎会坚持让她给艾萌萌打电话，让她把艾萌萌交代的做好，原来，他是大伯的徒弟啊，看来大伯在艾萌萌家人脉很广啊。

　　钱小猫道：「哦！那我叫你艾大哥了！可以吗？」

　　艾虎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钱小猫道：「艾大哥，你工资多少？也是日结吗？」

　　日结？艾虎微微地皱了皱眉，虽然钱小猫是钱文的侄女，钱文唯一的后辈亲人，但是艾萌萌这么做是「史无前例」的。艾萌萌要干什么？

　　艾虎道：「我没有工资！」

　　这个回答让钱小猫很惊讶，艾萌萌给她的日薪７００元，让她很困惑，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问一下艾虎的工资，艾虎是艾家的司机，工资应该不低，她的心里数字是１万元，因为她家的司机高军月薪是６０００，当然，高军也是父亲的保镖，即使艾萌萌家比她家要富有的多，毕竟，不过是一个司机。艾虎却给了她这样一个回答，没有工资，难道艾虎白干？

　　钱小猫道：「那么您是……」

　　艾虎道：「公司给我一个户头，当我户头里少于五百万，就会自动补足！」

　　钱小猫瞪大了眼睛，这是那门子的工资方式啊，如此算来，艾虎可支配的金额有多少？单笔最多是……五百万？一个司机，可以支配五百万资金，而且，少于五百万资金自动补足！

　　钱小猫道：「那……那……如果你每天取５００万……」

　　艾虎道：「原则上可以！」

　　钱小猫默默地坐在座位上，再没有说话，她感到了艾萌萌家「深不可测」，艾虎不过是一个司机，或者，不是司机那么简单，居然可以随便支配一些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钱数字，她开始有些绝望，本来她以为自己家还算有钱的，现在看来，和艾萌萌家，差距不是一点点啊，她怎么配得上艾彤彤呢？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因为大伯，也许她永远也得不到和艾家接触的机会。

　　艾虎把车开到外语学院的门口，从后视镜里看着发呆的钱小猫，道：「你到了！」

　　钱小猫说了句：「谢谢！」

　　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要往校门里走的时候，艾虎叫住了她，钱小猫转过身，看到艾虎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钱小猫走到艾虎一侧。

　　艾虎道：「艾萌萌给你的工资是多少？」

　　钱小猫道：「日薪７００，不过，也许是我听错了！」

　　艾虎道：「只有艾家的人才有日结工资的，艾彤彤是每天一千，艾萌萌是每天一千，你日薪七百，你应该想想你在艾家的地位了！好好地做，懂吗？」

　　只有艾家的人才有日结工资？艾萌萌给她的是日结的工资，那么她也是艾家的人吗？艾彤彤每天一千，艾萌萌每天一千，而她，每天七百，她在艾家是什么地位呢？艾萌萌希望她在艾家是什么地位呢？

　　艾虎看着已经呆住的钱小猫，笑了笑，他的笑居然有些调皮，道：「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给你大伯打电话，他会告诉你解决的办法。工资是日结，做的不好第二天就没有工资了！」

　　说完，又对钱小猫笑了笑，开车离开了。

　　钱小猫看着远去的雅阁，将艾萌萌给的文件夹搂在胸口，她的脸上，有了从未有过的自信。

　　回到局里，公安局忙碌中透着不正常的平静，艾彤彤和秦培培一直走到办公室，也没有人开艾彤彤的玩笑，对艾彤彤来说，这很不正常，办公室里祁东在认真的看着过去的案例，这小子居然在看过去的案例，这也很不正常。

　　看到艾彤彤和秦培培进了，祁东一本正经地道：「艾彤彤，秦培培，你们迟到了！」

　　艾彤彤走过去，用力掐着祁东的腮帮子，咬着后牙道：「给你脸了是不是？早晨打电话的事儿还没和你算账的，你还装政委了！」

　　祁东慌忙求饶，道：「松手！松手！艾哥……疼……疼！」

　　艾彤彤看他求饶了，松开手，满足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祁东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镜子，看了看脸，揉着，对秦培培道：「艾嫂子，你管不管啊，看看，我的脸都让他掐青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艾彤彤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丢了过来，祁东很熟练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被祁东叫「艾嫂子」，无论是真的还是开玩笑，她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看到艾彤彤把桌子上的茶杯都拿起来了，忙拦住了他，把杯子抢了过去，温柔地说道：「还要明前绿？」

　　艾彤彤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秦培培美滋滋的给艾彤彤泡茶了。

　　祁东在桌子下夸张地向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危险了，才坐回位置，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艾彤彤也不理睬他，道：「今天怎么了，大家都怪怪的？纪检的又来了？」

　　祁东故作神秘地道：「你不知道？」

　　艾彤彤道：「我知道什么？」

　　祁东神神秘秘地走过了，左右看了看，好像防着什么人似乎，艾彤彤很不适应，道：「你干什么啊！快说！」

　　祁东道：「听说又有去警校进修的机会了，你记得不？上次兔子去了，回来不久就提了组长，还长了半级工资，现在大家都忙着表现呗！」

　　艾彤彤道：「那你装什么装啊！怎么也轮不到你！」

　　祁东整理整理头发，道：「我也是玉树临风，青年才俊，怎么轮不到我！」

　　艾彤彤对着祁东勾了勾手指，祁东凑过来，想听艾彤彤说什么，艾彤彤道：「因为你人品有问题，所以轮不到你！」

　　祁东撇了撇嘴，小声地道：「我人品有问题？你身为员警，知法犯法，和人非法同居，你还说我人品有问题！」

　　一句话，让艾彤彤想起来早晨祁东的恶作剧，艾彤彤站起来要再收拾祁东，艾彤彤的手机响了，祁东一边逃跑一边道：「电话，电话，正经事！」

　　艾彤彤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艾萌萌，他才放过祁东，接听电话：「老姐，什么事？」

　　艾萌萌道：「你明天有事吗？」

　　艾彤彤道：「还行吧，什么事儿？」

　　艾萌萌道：「你明天去一次万家吧！」

　　艾彤彤道：「还是你去吧，抛头露面的，不一直是你去吗？」

　　艾萌萌道：「明天市政府有个会，我去不了，孙蝶的外婆我已经安排到万家老人院了，你是不是也该让孙蝶祖孙见面了！」

　　艾彤彤在心里暗暗的叹息，这就是艾萌萌，当你刚刚想到的时候，她已经把一切都做好了，如果她不是女人，那么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呢？也许，比钱文还要可怕。

　　艾彤彤道：「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孙蝶的学费，你帮忙赞助一下？」

　　艾萌萌道：「我已经为你花了快十万了，你知道吗？你还要钱！」

　　其实艾萌萌说的是她安排钱小猫的事，艾彤彤以为她说的是安排孙蝶和她外婆的事，艾彤彤道：「你花钱也是积德行善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啊！老姐，你也知道我最近花销很大的……」

　　艾萌萌受不了艾彤彤的「撒娇」，每一次他用独特的语调「撒娇」的时候，她就感觉汗毛都竖起来，全身起鸡皮疙瘩，她忙道：「好了好了，我给你！明天记得穿的正式一点，他们会有一个仪式，别给我丢人啊！」

　　艾彤彤刚挂了电话，秦培培把茶杯放在艾彤彤面前，甜甜地道：「明前绿，洗过茶了！」

　　回到座位的祁东摇了摇头，女人都是怎么了，艾彤彤不就是长的漂亮点，举止潇洒点，家里富裕点，还有什么好啊，为什么女人看到艾彤彤，都会想狗看到骨头一样冲过去呢？难道没有看到他是牛排吗！

　　艾彤彤拨通了青龙湖疗养院第二主治医生张迪的电话，张迪，东阳市戒毒所主治医师，因涉嫌与戒毒所收治女子关系暧昧而被开除，在一些戒毒者介绍下，艾彤彤高薪聘请，安排到青龙湖疗养院，就疗养院本来的几头蒜，戒什么毒啊。

　　把张迪聘请过来后，艾彤彤才知道，张迪是同性恋，他怎么和女病人关系暧昧的，也许只有戒毒所没有收到张迪礼金的所长才知道。

　　艾彤彤道：「张大夫，你好啊！」

　　听到艾彤彤的声音，张迪顿时「心潮澎湃」，当他第一次看到艾彤彤，他的心就狂跳不已，当艾彤彤邀请他做医生的时候，他连薪金都没有问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合艾彤彤熟识了后，他开始「甘心情愿」的做艾彤彤的「女人」，虽然，他非常渴望可以做艾彤彤的「女人」，但是，他从未和艾彤彤说过。他在青龙湖疗养院，用心地帮助艾彤彤送来的吸毒者戒毒，竭尽全力地工作。

　　张迪用他尽量平静地声音道：「还好，彤彤，你到疗养院居然没有找我，我会生气地哦！」

　　艾彤彤说道：「我下次一定看你，而且，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白色裙子，怎么样？」

　　张迪笑道：「那我等着，你可不要骗我啊！」

　　艾彤彤也笑了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我送过去的孙蝶怎么样了？」

　　张迪道：「很好！是我见到表现最好的！」

　　艾彤彤道：「那很好啊，她吸的时间不长！」

　　张迪道：「有这方面的原因，她有很强的信念，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她，让她那么大的决心，她发作的时候全身发抖也不吭一声！」

　　艾彤彤道：「我明天想带她走，你觉得可以吗？」

　　张迪道：「不可以，我建议再观察十天，怎么？有什么事儿吗？」

　　艾彤彤道：「是，我明天去万家市，孙蝶的外婆在万家老人院，我想送孙蝶去那读书！」

　　张迪笑了，道：「我们的彤彤又要做大善人了？我也很长时间没有给自己放假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在那看她十天，等没有问题了，我再交给桃子！」

　　艾彤彤真的感觉张迪像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他道：「那好吧，我明天八点去接你们！」

　　张迪道：「别忘了我的裙子啊！」

　　艾彤彤道：「放心吧！」

　　　　　　　　　　　　　　　　（２）

　　艾彤彤放下电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培培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艾彤彤道：「你干什么？」

　　秦培培没有说话，狠狠地瞪了艾彤彤一眼，走了出去。祁东看着艾彤彤，用手里的笔指了指走出去的秦培培，艾彤彤笑了笑，没有说话。祁东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佩服的点了点头。

　　局里果然是要派人到警校学校，艾萌萌的消息真是准确，不出意外，自己是一个名额，令一个会是谁呢？明天秦培培的父亲就要到春都了，后天就要上任，要怎么面对他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周伟东说秦培培的父亲很正，很正就是要「装模作样」的严打一段时间，这个月是２７００万，八月份会有贫困学生上大学，太多的事情要考虑了，本来钱文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的，今年这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事都要他做决定，不管不知道，这个家，真不好当啊。

　　沉思了一会儿，艾彤彤对祁东道：「你帮我盯着点赵程那个酒吧，再开业就查他几天！大雄就那么地！」

　　祁东道：「谭鱼头什么时候收拾？」

　　艾彤彤道：「先养着吧！那么点儿，怎么做剁椒鱼头！」

　　艾彤彤知道，谭鱼头是小角色，他不过是黑龙往出放货的一个「脚」，本来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黑龙不做海洛因，那么谭鱼头的海洛因是从哪里来的？第二，赵程从谭鱼头手里拿货，以赵程现在的量，不是谭鱼头可以提供的了的，黑龙很谨慎，不可能给谭鱼头那么多的货，谭鱼头从别的管道拿货？事情还没有眉毛，就先这么养着吧。

　　艾彤彤走进赵成柱办公室的时候，赵成柱正忙着整理档，新局长说来就来，第一印象很重要，不做好准备，倒楣的只能是自己。

　　看到艾彤彤进来，赵成柱一边整理一边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你的检讨交哪儿去了？你当我和你玩儿呢！」

　　看到赵成柱上来就揪检讨的事，艾彤彤忙把门关上，嬉皮笑脸地凑到赵成柱办公桌前，对赵成柱道：「赵队，您看您这么严肃，昨天的鲍鱼，还行吧！」

　　赵成柱没有好气地道：「行什么行啊，我的那个最小，你小子是不是故意这么安排的，看不起我！嫌我官儿最小！」

　　艾彤彤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道：「这群小兔崽子，怎么办事，我特意打电话，让他们把最大的那个给您，就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这就回去让我妈把他们都开了给你做俩大的送来！」

　　说完，装作要走，赵成柱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就嘴好！我这个刑警队大队长就值你俩鲍鱼！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迟到，我可按条例严办！」

　　艾彤彤忙道：「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

　　赵成柱道：「局里有两个到警校培训的名额，为期一个月，老局长走之前点名了，你是一个，你准备一下，等新局长来了，你就走！」

　　艾彤彤道：「那还准备什么，警校就一脚油门的事！」

　　赵成柱道：「一脚油门？是大连警校，省里安排的，你就当是旅游了！」

　　艾彤彤没有想到是去大连，那就是变相旅游呗，和祁东所说的「提干」啊，「涨工资」啊一点关系都没有。艾彤彤道：「我是一个，令一个是谁啊？」

　　赵成柱道：「我哪知道，名单也不是我报的，我是提前透露给你，让你把工作向祁东交代一下，省得到时候乱套！」

　　艾彤彤道：「行，我交代清楚再走，赵队，我明天家里有点事，想和您请个假！」

　　赵成柱向外看了看，小声道：「明天新局长到，后天上任，你小子不会不知道吧！」

　　艾彤彤点了点头。

　　赵成柱道：「你小子心里有数就行！」

　　出了赵成柱办公室，艾彤彤叹了一口气，艾萌萌再一次为他安排好了一切，显然她是和周伟东打了招呼的，为什么艾萌萌要安排他这次没有任何意义的培训呢？钱文说了，春都来了几股势力，钱武和赵程的争斗会是一个导火索吗？这个时候让他离开，是希望他不要卷入春都的纷纷扰扰，是对他的爱护吗？

　　这一年，钱文在让他慢慢接触家里的生意，但是艾萌萌一直在刻意让他回避着这些，艾萌萌对他说过，家里有个酒店就很好了，不要在涉足那些东西，但是有些东西，怎么是想隔离就能隔离的呢！

　　在等待局长到来的日子里，整个公安局都非常「正经」，秦培培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她，中午吃饭也没有看到她。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的时间，秦培培还没有回来，没有秦培培的「纠缠」，艾彤彤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了，掏出手机给秦培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从电话里传出来秦培培和他母亲艾月华「热火朝天」的聊天声音，原来这个小丫头又去做母亲的工作了。

　　秦培培对艾彤彤说的第一句话是：「老公啊，今天，我在妈妈这住，不回家了！」

　　秦培培说的是那么自然，好像她一直和艾彤彤住在一起。

　　艾彤彤知道，他的黑锅肯定是背上下不去了。

　　下班后，艾彤彤开车到一家兰州拉面吃了一份炒面，然后径直回家。

　　到了家正是新闻联播的时候，艾彤彤泡了一杯茶，安静地看完了新闻联播，在冠冕堂皇下粉饰太平，人们需要在这样「和谐」的语句中找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人民币升值是必然的，然后呢？

　　一个人的时候，艾彤彤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房子太大了，即使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依然觉得冷清，也许是过去经常会带某些女子回来，并没有感觉到，但是，真的是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有些孤单。

　　随手拨动着遥控器，家里的电视已经是数位了，频道一下子多了很多，但是节目并没有多多少，众多的频道播放着相同的电视剧，中国的电视剧产业一定是最赚钱的，一部电视剧可以卖那么多家电视台。

　　好久没有锻炼了，艾彤彤到了家里的健身房，听着央视的经济半小时，对着沙包发泄着因为无从发泄而多余的体力。

　　洗去身上的汗水，艾彤彤躺在床上，早晨走的匆忙，床上依然凌乱，艾彤彤似乎从床上闻到了早晨激情的气息，与秦培培的完美性爱让他久久不能忘怀，那是从未有过的默契，哪怕这仅仅是他和她的第一次。

　　是不是应该让秦培培搬过来住呢？艾彤彤在睡着以前，唯一但是不断的问自己的问题。

　　下午四点，钱小猫走出外语学校大门，看到高军和艾虎凑在一起聊着什么，似乎两个人很熟悉，看到钱小猫出了了，艾虎向高军说了什么，上了他的黑色雅阁，离开了。

　　高军打开ＶＯＬＶＯ后车门，钱小猫上了车，高军也上了车，钱小猫对高军道：「你认识艾虎？」

　　高军发动车，道：「算认识吧，见过几次！」

　　钱小猫道：「你们怎么在这碰到了？」

　　高军一边开车，一边道：「他是来接你晚上上课的，看到我了，就把事情交代给我了！」

　　看来艾萌萌把一切都安排了，每个细节都安排了，她管理那么大的酒店，还为她安排，自己在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地位的。但是，艾虎怎么知道她四点离开学校呢？难道也像高军一样，一直在学校等着她？

　　因为王金龙两个人住院，钱武特别安排他司机兼保镖照顾钱小猫，有高军，最起码女儿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高军一直把车开到了文东饭店门口，将车停好，钱小猫看高军停在一个陌生的饭店门口，道：「你带我到这干什么？」

　　高军对钱小猫道：「艾虎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你进去报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钱小猫道：「你很听艾虎的话嘛！」

　　高军耸了耸肩膀，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钱小猫进了饭店的门，迎宾小姐向钱小猫微微鞠躬，道：「小姐您好，请问几位？」

　　钱小猫道：「我叫钱小猫！」

　　是高军告诉她这么说的，她也不知道报上她的名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迎宾小姐笑道：「钱小姐，请跟我来！」

　　钱小猫跟着迎宾小姐到了一楼的七号桌，刚坐好服务生已经将菜送了上来，一份蒜蓉菜心，一份滑溜鱼片，一份椰奶乳鸽，一碗米饭，好像是安排好了，但是时间恰到好处。

　　钱小猫已经不再惊讶，她甚至不想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个饭店，为什么会有刚刚做好的饭菜放在面前，她唯一的心思，按照艾萌萌的安排，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只要做好，就足够了。

　　文东饭店的食物非常可口，钱小猫把饭吃的干干净净，招呼服务员来结账，服务员笑了笑，道：「已经结过了，钱小姐慢走！」

　　钱小猫没有坚持，出了饭店，上了车，对高军说道：「下一步，安排我干什么？」

　　高军道：「接齐悦，然后送你们去上课！」

　　钱小猫道：「接齐悦？她也和我一起上课？」

　　高军道：「给你找个伴，以免你一个人孤独！」

　　钱小猫突然想再见见艾萌萌，仔细看看艾萌萌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甚至想问问艾萌萌，还有什么事情是艾萌萌没有想到的！

　　钱小猫问道：「高哥，你知道艾萌萌吗？」

　　高军开着车，道：「知道，是个大美女啊！」

　　钱小猫道：「那你怎么看艾萌萌这个大美女呢？」

　　高军道：「她不是人！」

　　钱小猫道：「为什么这么说？」

　　高军似乎不是回答钱小猫，而是发自内心地问着自己，道：「让钱文，艾虎这样的人死心塌地给她卖命，她能是人吗！」

　　钱小猫听到高军的话，虽然她不是十分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她可以看得出来，对高军看来，艾萌萌是非常有能力的。

　　钱小猫道：「那么你认为，艾虎怎么样？」

　　高军道：「什么怎么样？」

　　钱小猫道：「和你比，艾虎如何？」

　　其实钱小猫对高军并不了解，只知道高军曾经是一个不错的士兵，父亲钱武非常信任他，被父亲钱武信任的人，一定是非常有能力的。

　　高军道：「我们没有可比性！」

　　钱小猫道：「怎么没有可比性？他不也是司机吗？」

　　高军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他是司机，艾虎也是司机，他这个司机怎么和艾虎那个司机相比。看到钱小猫不问出个结果不会甘休的样子，高军想了想，道：「我四个能打的过他一个！」

　　钱小猫没有当高军的回答是真的，艾虎没有高军魁梧，高军这么回答，无非是谦虚而已。

　　在肯德基门口接到了齐悦，齐悦带着肯德基外卖，上了车就从纸袋里面掏出一个鸡翅递给钱小猫，钱小猫拒绝了，齐悦夸张地咬了一口鸡翅，道：「真要感谢你啊，花钱雇我陪你上课！」

　　钱小猫听了，笑了笑，没有否认，有齐悦陪她，最起码上课不会孤单了。

　　高军将车开到了财经学院的第三教学楼，高军道：「２０１教室，我在这里等你！」

　　２０１是很大的阶梯教室，钱小猫特意找了第一排，虽然她还不知道培训内容，她希望她不会错过培训中哪怕一个字。

　　晚上六点，培训开始，教室里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老师是一个头发都白了的男子，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开场白，什么都没有仔细看一下教室里的学生，完全自我的开始讲了起来，内容是经济学原理。

　　　　　　　　　　　　　　　　（３）

　　早晨６点半，当门铃响的时候，艾彤彤已经穿戴整齐。打开门，秦培培的眼睛一亮，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雪白的衬衫，银灰色的休闲西裤，黑色的皮鞋，是模特？还是白领？就不是那个浑身痞气的艾彤彤。秦培培从上到下看着艾彤彤，眼中满是惊喜和欣赏，上上下下看个不停。

　　艾彤彤道：「看什么看！着迷了？」

　　秦培培道：「是啊！着迷了。」

　　艾彤彤笑了笑，进了房间，秦培培也跟着进了房间，到厨房拿了碗和盘子。

　　这一次秦培培买的早点不多，只有煎饼果子、豆浆，秦培培边把早餐放好，一边道：「妈妈说你最爱吃煎饼果子和豆浆，我特意到老街朱师傅那买的，包你满意！」

　　艾彤彤坐好，咬了一口煎饼果子，没错，是老街那家的，从老城区买了早餐再到他这，秦培培应该起来得很早。其实，有个女人不错嘛，肯起来那么早给自己买早餐，别的女人也做过，但是怎么就秦培培做了，他会有那么点感动呢？

　　秦培培托着下巴，看着艾彤彤吃得很开心，看到爱着的男人吃得那么开心，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昨天和艾彤彤的妈妈艾月华在一起，哄得艾月华很开心，艾月华是中国典型的家庭妇女，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也不多问，心里只有老公和孩子，对秦培培说得最多的，就是希望秦培培可以和艾彤彤尽早结婚，生几个孩子。

　　艾月华毫不掩饰对秦培培的喜爱，原因很简单：屁股大的女人能生养，而且一生就是男孩！

　　被秦培培这么看着，艾彤彤很不自然，艾彤彤道：「昨天把我妈哄得很开心吧？」

　　秦培培有些自豪地道：「还行吧！」

　　她心里暗暗笑着，对昨天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艾彤彤道：「都说了些什么？」

　　秦培培答道：「没说什么，就是希望我们快点结婚，快点生孩子。你妈真老土，说什么屁股大，生男孩！」

　　艾彤彤喝了口豆浆，道：「我妈十三岁就跟我爸爸了，没有读过书，满脑子都是生孩子、传宗接代的事！」

　　秦培培有些吃惊，道：「什么？十三岁？你爸爸犯法了！十四岁……」

　　不等秦培培把法律条文说完，艾彤彤打断了她，道：「老人的事，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

　　秦培培吐了吐舌头，做晚辈说长辈的不是的确不好，可是，好奇，是怎么容易满足呢？秦培培看着艾彤彤，虽然不说话，但是眼中还是充满好奇。

　　艾彤彤把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咽下，把最后一点豆浆喝完，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看着秦培培，秦培培托着下巴，还是非常好奇地看着他。

　　艾彤彤道：「我外公外婆在我妈妈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妈被村里的人欺负就跑了出来，流浪的时候遇到了我爸，我爸就和我妈在一起了。」

　　艾彤彤说得非常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秦培培听了，还是忍不住道：「看来你爸爸是个大好人啊！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呢？不送她读书，反倒收了做老婆！」

　　艾彤彤道：「因为我妈妈漂亮吧！」

　　人总会如此，希望好人是毫无瑕疵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一个好心人看到一个流浪的孩子，可怜她，收养了她，供她读书，最后她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这才符合当前的价值观，这个好人才会被人称道。

　　其实，这样的好人，会很累的。艾彤彤的父亲不是这样的好人，他不关心别人对他的评价，他认为是对的，就会做。

　　而且，事实并不像艾彤彤说的那么轻松。

　　艾月华的老家是万家市，那时候还是万家县，因为有海，万家县人就靠着种地、打捞海物生活着。艾月华的父亲在一艘渔船上帮人家出海，在艾月华八岁的时候，父亲出海发生了意外，母亲在海边哭了一天一夜，才把父亲的尸体哭上了岸。安葬了父亲后的第七天，母亲也投海自杀了。

　　无父无母的艾月华被本家的一个叔叔收养了，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本家的叔叔在一次酒醉后强奸了她。艾月华害怕极了，就从村子里跑了出来，跑到了万家县城里。

　　艾月华是不幸的，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的苦难；艾月华又是幸运的，因为她到万家县的第二天就遇到了马文东。马文东刚刚出了酒店的门就看到了街角的艾月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马文东安排了公司的一个中年妇女过去，带着艾月华吃饭、洗澡，了解了她的身世后，经过马文东的同意，安排她到马文东的别墅住，和别墅的佣人住在一起。

　　艾月华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房子，第一次看到电视，第一次可以每天都有肉吃，也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对她那么好。别墅里有四个阿姨，对她好像亲生女儿一样，最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妈妈在的时候，她还要帮忙做家务，别墅的阿姨只是让她帮忙浇花。

　　在别墅住了十五天，艾月华第一次看到她的恩人，一个二十多岁的高高壮壮的男人，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很亲切。她和马文东第一次在一个桌上吃饭，她发现只有她一个人陪着马文东吃饭。当马文东问她是否想留下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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