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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路笙】 - 1,5

[db:作者] 2025-06-29 08:15 5hhhhh 6870 ℃

  但是,尧光丝毫不理会时雨的抵抗。他一只手抓住乱挥的时雨的右手,另一只手胡乱地将小毛巾塞入时雨的嘴中。不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到达一个极限的时雨自然是敌不过尧光。嘴里被塞入了异物,使得她无法咬舌。

  而后,尧光一把抓住时雨的头发,向上扯起。时雨挣扎着、痛呼着。尧光看着时雨,一字一顿道:「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说完,他一把将时雨扔到墙上,离开了浴室。很快,他又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的,是另外一只明晃晃的手铐。

  金属的契合声。

  时雨剩下的自由的手,也被夺去了自由。

  时雨瘫坐在地上,她将头靠在墙上,啜泣着,因为嘴里被塞进了毛巾,她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在哭到气急后,她终于昏昏沉沉地再次睡了过去。

  因为手臂上感受到的刺痛,时雨终于醒了过来。睁眼,却看见身边丢了两只空的针筒。抬眼,便看到坐在一边的尧光。尧光的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酥胸,而唇一下含住她胸前的红珠,用力吮吸着。

  时雨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对此她感到极度厌恶。手被制住,正当她准备用两腿抵抗时,两腿被强制分开。而后,时雨突然爆发了惊呼,虽然嘴被堵住,但是声音还是回荡在浴室里。即便听不清楚,尧光还是能够听懂,她在不断说着「不要」。但是,尧光并未理会,继续着他的动作──他将头、埋入了时雨的私处。

  而后、他伸出了舌头,开始舔舐那块花园。

  时雨一下弓起了背部。她的挣扎骤然变得无力,嘴里模糊的喊叫也有了除了抗拒以外的的意味。从未体验过的快感让她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她感到自己快要无法承受。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有感觉?

  她愈发厌恶自己的身体。她感到自己的精神浮了起来,在空中看着自己被玩弄的身体,嘲笑着它的悲哀。同时,极度地鄙视。她看着自己紧闭着双眼、沉浸于肉体的快乐之中的扭曲脸庞,看着颤抖的、向后仰去、印满红色印记的身体,看着她任凭那个男人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而为。

  终于,在那个男人的舌的挑逗下,她到达了巅峰。身体到达了巅峰,精神早已坠到了已不能再坠的地方。

  身体燥热不堪。内在的精神却是冰冷冰冷。

  她「看」到自己扭动着腰肢,邀请男人的进入。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丑态毕露的女人。

  因为嘴里被塞着毛巾,她呼吸不畅。尧光拿开了塞在她嘴里的毛巾,同时将两根手指探入了她的嘴里。她大口地喘息着,呻吟着,感受着尧光在她体内的律动。而尧光也在她的胸口、脖颈上种下新的艳红的蔷薇。

  而后,两人几乎同时攀上了高峰。

  激情过后,时雨全身依旧微微颤抖。她喘息着,两眼失去了焦点,泪水不断地涌出。突然,她感到一阵反胃。开始她只是咳嗽了几声,而后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吼间涌了上来,而后她吐了起来──因为没有进食,她吐出来的,都是胃部的酸水。

  酸臭的气味进一步刺激着她身体的感官。她一下倒在地上,更为剧烈地咳嗽着。

  「让我死吧。」

  她用婆娑的泪眼看着尧光的脚下,喃喃道。

  尧光半跪在时雨的身边,怔怔地看着时雨,直到她再次失去了知觉。而后,他拿来手铐的小钥匙,解开了禁锢着时雨双手的手铐,将她抱在怀里。

  时雨左手手腕上的伤痕,深深扎着他的眼。

  他抱着时雨,走进浴缸,用调好水温的温热的水冲刷着时雨的身体,冲去她身上的酸水,以及由自己体内释放的白浊液体。

  而后,他一手搂着时雨,一手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着水。他让时雨的手环上自己的脖子,而后让两人浸浴在浴缸中。他能够感受到,时雨的身体状况再次回到一个半月之前,而她的精神状况更甚。抱着她,尧光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消瘦。他更加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自己。但是他没有办法松手。他有直觉,这样子总有一天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是他制止不了自己。他想要拥抱她,也想要她快乐。但是那样的快乐却使得她更为痛苦。

  他知道、她已经在崩溃的极限了。

  看着满脸憔悴的时雨,尧光终吻上了时雨的唇,舌尖侵入了她的口腔。

  一种酸楚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味觉。

  每当时雨醒来,她总会剧烈地抵抗。因为嘴里被塞入了小毛巾,她就去用身体去撞冰冷的墙,撞得自己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尧光只能在墙上和地砖上贴上了一层厚厚的海绵层。这在这么一个浴室中,显得是如此滑稽。

  没有了能够伤害自己的方法,时雨的精神状况更加差。她两眼总是失去焦点,即便睁着眼,也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渐渐地,她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时雨依旧拒绝进食。尧光每天会给她注射两支营养液。因为她也拒绝摄入水分,尧光还要给她注射生理盐水。在尧光寝室的垃圾桶里,总是有很多支空的针筒。

  渐渐、即便给时雨注射催情素,时雨的身体也难以兴奋起来。尧光只能加大了剂量。看着只有在药物作用下才有了生气的时雨,他的心里更为空虚。他明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因为那样而狂乱的她,却没有办法收手。

  只有不断地加深着对她的伤害,他才能够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身体的快感之后,往往是更加的空虚。

  但是、他真的无法停下。

  在一次性注射标准剂量的两倍的药剂后,尧光等待着时雨兴奋后,开始爱抚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的身体已经变得极为敏感。特别在强力的药效下,单单只是轻轻的抚摸,都让她的身体颤抖不已。她用眼神向尧光渴求着。只有这时,尧光才能读懂她的眼神。

  尧光加深了他的爱抚,而后顺从着自己体内的欲望,释放在了时雨的身上。当他平复后自己的急促呼吸,将手再次探向时雨的下体时,却发现时雨的脸色铁青。他感到巨大的不安,将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原本规律的跳动,却无法探到。

  他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时雨,紧绷着脸。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摆出怎样的表情,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要去惊讶。突然,他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悲号。

  「啊────」

  看着连着的一堆机器上已经出现了规律的折线,尧光在心里松下一大口气。

  她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他看着面色由铁青转为苍白的时雨,轻轻地用手触上了她的额头。很是冰冷。她的大半张脸被氧气罩盖住。透明的氧气罩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呼出的带有温度的气体在罩面上凝结成水汽,而后迅速消退。她确确实实在呼吸着、她的心脏确确实实在跳动着。

  这样就够了。

  虽然医生已经告诉他,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不亲眼看到她的样子还是无法安心。她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导致的。看着她左手手腕上的疤痕,他的心就是一阵刺痛。

  已经两次了。

  因为自己,时雨两次都差点去了另一个世界。如果他没有再次遇到她,如果他没有叫住她,那么不论他们两人会如何,她都能好好地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怏怏地躺在床上,被各种各样的医疗机器包围。

  她会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

  因为自己太过自私,太急于占有她,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医生说,发生心脏骤停的原因,是因为在时雨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处于最虚弱的时候,他注射药物过量所导致。时雨的身体已经不能够承受这样的刺激,因此才会发生心脏骤停。

  医生还说,时雨现在虽然抢救过来、保住一命,但是身体的状况已经不能接受任何的刺激。即使她的身体能够在安静的环境中调养好,她的精神状况会何时恢复很难说。

  轻轻地触碰着她左手手腕上的疤痕,尧光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船主舱。

  陈紫云走进了任经炜的办公室。任经炜依旧在埋头处理着公文。对他而言,尽早处理完工作是十分重要的。只有尽早完成工作,他才有时间和自己的恋人共度两人时光。一泠是船上职员,每天要工作至晚上十点。而且往往会拖延换班时间。虽然作为船长,他有权力缩短他的工作时间,但是一泠却不希望他这样做。首先,他不希望受到特别对待,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希望别的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况且,一泠每周有两天的晚上需要值班,而作为船长的任经炜也有各种应酬要应对。两人每周也只有一两天能够见到面,因此对于任经炜,能够和一泠共度的夜晚是十分珍贵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因为工作的时间而缩短了和一泠温存的时间。

  因此,在听到陈紫云进来时,他皱起了眉,但他却不能把不快表示地过于明显。他只能希望,不会有太多的烦人事。

  「董事,这是这半个月船上的账目清单一览,请过目。」说着,陈紫云把一叠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我知道了。」任经炜并没有抬起头。他这才想起,今天是检查账目的日子。虽然这本并不是他自己的分内工作,但是因为正是这种豪华游轮,账目才特别容易有问题,所以他除了让相关人员检查外,也会要求自己每半个月过目一次。

  「另外,关于王霄虹小姐的事……」陈紫云又道。

  「王霄虹?哪位?」这个名字没有在陈经炜的脑中留下任何印象。

  仿佛已经料到任经炜会有这样的反应,陈紫云立刻解释道:「就是在快两个月前,因为夏家少爷割腕自杀未遂的' 那个女人'.」

  「哦,是那个女人啊。」任经炜的语气依旧随意。他现在所想的只是尽快结束手头上的工作罢了。即便是夏尧光的事情,他现在也无丝毫的兴趣。但是,他还是问道:「那个女人怎么了?」他依旧没能记住那个女人的名字。

  「因为药物摄入过多,导致心脏骤停。不过已经救回来了。」陈紫云用不夹杂个人感情的声音道。不论遇到什么,她在处理工作时大都是这样的声音,不由给人冷血的感觉。但是任经炜却相当欣赏她的这一点。

  「那个少爷玩得太过火了。」任经炜只是如此道。这种事情在他们之间并不少见,只是因为对方是他船上的客人,而且是和他们集团有相对亲密关系的公司的领导人的女儿,他才会过问。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他的船上声誉,而且也方便他抓住夏家的弱点,他才不会过问。「继续注意吧。如果又发生了什么再报告。」

  「是,董事。」陈紫云应道。

  在昏睡了整整三天后,时雨终于睁开了眼。她醒过来时,正值深夜。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冷地转上,而是柔软的床上,并且身上还穿着衣服,盖着毛毯,让她吃了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难以使力。试着转过头,却是看不清周围有着些什么。她张了张嘴,想要出声,但还是作罢。

  她睁着眼,只能看到一片黑。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陷入深眠。

  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房里的灯开着。她能够清楚看到周围的一切。这里,还是尧光的个舱。转头,却见尧光靠在外面的长沙发上小憩。同时,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左手上插着的点滴。

  她再次用力,尝试着想要坐起。在她努力用颤抖无力的支起自己的上身时,她听到了尧光的声音:「醒了?」她不由一惊,看向尧光,迎上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看到时雨眼中的戒备,尧光的嘴角不由现出了苦笑。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时雨的身边,坐下:「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时雨摇了摇头。

  「那我就随便叫点东西。你最好还是吃点什么。」说完,尧光走到一边,拿起电话,拨通了服务线,点了一些清淡的东西。点完东西,尧光又坐回了时雨的旁边。「想坐起来吗?」他又问道。见时雨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一缩,他只能补充一句:「对倒在床上起不来的人,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时雨迟疑着,终点了点头。

  尧光先是扶起了她的肩,而后让时雨借助他的力量坐了起来。他立刻在时雨的腰后和脑后放上了两个柔软的羽毛枕头,让她能够比较舒服地靠着。

  时雨静静地坐着。在她醒来后,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在尧光感觉中,气氛很是尴尬。但是,他看不出时雨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时雨并没有在看他。

  在等待厨房做好他点的东西并送到房间的这段时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期间,因为时雨的输液完毕,尧光起身,拔掉时雨手上的吊针。动作十分熟练。

  敲门声打破了僵硬的沉默。尧光立刻起身开门,将餐车推至床边。他拿起所点的清淡的粥,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而后用唇瓣确认温度后,将勺子放在时雨的唇边。时雨略略迟疑了一下,张开嘴,吃了进去。吃进嘴里,她才发现自己的口腔有多么的干燥。明明只是有些温热,喉间却有种灼烧的感觉。她慢慢地嚼了几口,缓缓咽下。热度顺着食道向下慢慢滑去。这时,尧光将吹凉的另一勺粥放在时雨的嘴边。时雨再次咽下。

  如此,在被喂第四口时,时雨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胃部几乎在一瞬间涌到喉部。她想立刻冲到卫生间,因此一把推开尧光,挣扎着下床,两脚却完全使不上力。她一下向前扑去。

  见时雨的样子不对,尧光立刻放下碗。在时雨向前倒时,他一把接住时雨。时雨下意识地将手搭在尧光肩上,将头侧向一边,开始剧烈地呕吐。她看起来极为痛苦,却只是吐出了刚刚吃下的粥,以及一些酸水。

  尧光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轻轻地由上自下地抚摸时雨的背部,来顺她的呼吸。在时雨停止呕吐,表情舒缓了一些后,他抽出一旁床头柜上的纸巾,擦去了她嘴角所沾上的污物。接着,他抱起时雨,将她放在床上。而后,他开始默默地清理地面。

  他不由地自责。自己明知道时雨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特别在身体极度虚弱的现在,胃部是难以正常蠕动的。自己竟然给她吃饭食,让她如此痛苦。他想要照顾她是为了减少她的痛苦的,但却变成了这样,又一次。每次,都是因为自己才使得她痛苦。但是,他不想将时雨交给那些冷血的护士照顾。他想要亲手照顾她。

  这算是他的赎罪吧。

  他自己也很清楚,这只是自己给自己的借口罢了。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台阶可下。自己的这个想法,其实是对自己的纵容。因为明确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才给自己的纵容。

  看着尧光为自己收拾残局,时雨张了张嘴,想要道歉,但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简简单单「对不起」三个字,却是第一次发现那么难以出口。

  看着有些笨拙地清理的尧光,时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货真价实的少爷竟然会做这种事情。看他穿着一般人工作大半年才买得起的从头至尾的那么一套衣服,在做着清理地板的工作,时雨原本紧绷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起来。但是,她的嘴角并没有上扬。她都快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的脸部肌肉联合运动,来让自己做出一个笑容。

  尧光小心地滤去了所有的米粒,舀其米汤,喂时雨喝下。他这次的频率更慢,生怕时雨脆弱的胃部受不了。这次,时雨并没有反胃。她成功地摄取了这些食物,虽然只是流汁状物。

  在这之后,时雨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起码,在这之后,尧光都没有听到过时雨的声音。时雨每次都是以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的目光很少会和尧光汇集。即便看似在看着尧光,但是尧光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映到她的视线中去。

  她、并没有在看自己。

  尧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只有有时感到痛苦难受时才会皱起眉,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如人偶一般。看着这样的时雨,尧光感到很是害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改变现状。他只能对着并不在看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语的时雨,说着外面的天气,以及陆地上所发生的事情。

  唯一让尧光欣慰的是,时雨的身体状况的确在好起来。渐渐地,她已经可以接受普通的食物了,而且进食量也在慢慢恢复。她的面色也不是那样青白,而是带有了血色,身体也微微圆润了一些,而不是原本消瘦地快不成人样的样子。

  而时雨在看到他也不会再露出太过明显的戒备神色了。但是,为了不刺激时雨,尧光还是尽量不过多地触碰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星期。

  时雨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她已经能够正常地进食、走动。只是每次尧光邀请她出去散步,时雨都会轻轻摇头。她的活动范围,只是这个宽敞的特等隔舱而已。起码,在尧光看来就是这样的。但是他其实知道,时雨会出去,在他不在的时候。他给时雨配了一张房卡。根据上面的记录,时雨每天都会出去一到两次。但每次自己回来时,都能在房里看到她。在知道时雨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出去,尧光就尽量呆在外面。

  他猜,时雨其实是知道自己能够根据房卡上的记录来知道她的行踪的。但是,她依旧保持着沉默,也拒绝和他一起出去。

  她还是在、抗拒着自己。

  他知道这一点,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每次看到她,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呆在外面,让她能够多点自由的、对她而言能够放心出去走走的时间。

  但是,也差不多该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决定了,所以才会放纵自己再次强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吗?

  时雨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翻看着尧光的几本书。突然,她听到了舱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将书放回原处,走回床边,坐在上面。整个过程完成得十分迅速。她瞥了一眼一旁的时钟。时间还很早。

  当尧光走进时,他只看到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别处的时雨。这也是他一直看到的情景。

  这次,尧光并没有如同以前一般推着餐车进来。他拿着一只大的硬纸盒。他将纸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件纯白精致的小礼服。他拿出小礼服,对穿着宽松睡衣,静静地坐着,看着别处的时雨道:「穿上吧。」

  时雨转过头,看着尧光手里拿着的小礼服,脸上现出了些微迷茫的神色。尧光再次示意,让她穿上。

  时雨迟疑了一下,接过了小礼服。尧光立刻转身,走向了外面的大厅。在大厅是看不到寝室的。在等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尧光敲了敲门后,走进了寝室。时雨背对着她,坐在床上,身上穿着那身他为她选的纯白礼服。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显出一些苍白感。顺直的黑发垂在身后。她的头发已经比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长了不少。原本及肩的头发已经盖住了背部。

  尧光走到时雨边上,默默地将她拉起,带着她到了侧间的等身镜子前。尧光站在时雨的后面,看着镜子里的她。在镜子里,他的眼神和时雨的眼神交汇了。但是他无法辨认,在那看似没有感情的寂静眼神的后面,藏着的感情是什么。他只感到,一阵心痛。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妆,也不带有任何的感情,配上这纯白的典雅礼服,更是显得纯粹而易碎,如同陶瓷娃娃一般。尧光一下别过脸,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银色的女士腕表,轻轻抓起她的左手。上面的痕迹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显得是那样的显眼。

  尧光静静将手表放在时雨的手腕上。冰冷的质感让时雨的手腕下意识地微微颤了一下。尧光帮时雨戴好表。手表正好遮住了她手腕上的伤疤。他放下时雨的手,拉着时雨到了门口,打开门,在她手里塞进一张房卡,轻轻一推,将她推出了门外,而后重重关上舱门。

  门内,尧光有些失神地站着。直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没能听到时雨的声音。

  门外,时雨转过身,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舱门。她的手上拿着的,是她自己的二等个舱的房卡。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只是因为隔着那么一扇厚重的舱门,使得两人看不见门的后面。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一个声音在时雨的背后响起。时雨这才回过神,转头,看着站在后面的工作人员。熟悉的清秀脸庞,让时雨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虽然很是自己感觉很是僵硬,但是她确实感觉到自己在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一泠显然也吃了一惊,他的脸上现出了他自己的神色:「我现在被分配到了特等舱区。倒是你怎么在这儿?好久没见到你了。」

  时雨笑了笑:「嗯,有点事。恭喜你晋升了啊!」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如此看似自然地与人交谈。但是面对一泠,让她觉得特别安心。一泠不会给她压力。和一泠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什么都不用顾忌。

  「谢了。」一泠道。

  「如果现在没什么事的话,送我回舱吧。」时雨扬了扬手中的房卡,「我迷路了。」

  到了舱门的门口,时雨停住了脚步。已经有多久,自己没有站在这个地方了。自从再次在这艘油轮上遇见尧光、被他第一次强行拥抱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站在这个地方了。

  已经、快两个多月了。

  虽然期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自己算是在自己的个舱里度过的,但是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得到自由,一直在尧光的控制之下。那么现在,自己又算是得到自由了吗?这两个月在自己的身上印下了多么深的痕迹,自己最为清楚。

  她已经得不到自由了。

  她已经逃不开那个男人了。那个叫做「夏尧光」的男人。

  时雨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苦笑。为何明明达到了自己的期望,自己又没有任何的满足感呢?反而是更加深的空虚感充斥了自己。尧光现在放自己回去,是因为他已经腻了自己吧。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个麻烦罢了。因为是夏家的少爷,就算可以做些出格的事情,但是也有自己的顾忌。自己给他带来的,已经快要超出他所能够处理的范围了吧。而且,就算他对自己再如何的执着过,在那种种下,他又如何不厌倦自己。

  自己只是一个被他剥去了外壳,而后被丢弃的女人罢了。

  他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女人,而后又将所谓的「自由」给了她。

  不自觉地,时雨抚上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却是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她这时才想到,自己手上戴着尧光给她戴上的表。她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纯白礼服。太过纯净,让她再次想到了自己。

  为何他最后要给自己这身礼服?

  是为了告诫自己,弄脏自己的,是他吗?还是说,这是他对自己的讽刺。亦或是,两者都有?

  时雨不知道。

  她突然觉得很是别扭。

  刚刚还顾虑着是否要进去的时雨,现在却直接用房卡开了门。打开灯,房里没有任何的变化。还保持着清洁的样子。看来这里有人定期打扫。书桌上原本摊开的书被夹进了书签,在架子上放好。床单和枕头都换了新的。

  时雨突然觉得很累。看起来明明就和刚上船没有任何区别,而里面却已经截然不同。她慢慢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小礼服,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衣服。她松开了表带,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原本以为已经看习惯的伤口,还是显得那么扎眼。时雨再次戴回了腕表。

  她拉开一个个抽屉,看着自己放在其中的东西。当她拉开第三个抽屉、看到期间放着的小盒子时,她一下僵住了。她慢慢打开盒子,果然──期间空空如也。

  在那个小小的凹槽里,什么都没有放。

  那枚戒指、那枚她在海滩上找了一整个晚上的戒指,不在那儿了。

  她将它放在尧光的房里。那枚戒指,应该已经被尧光处理了吧。他不会需要这种东西的。对他而言,自己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是的,自己已经和他,和夏尧光没有关系了。

  时雨在心中重复着,强调着,告诫着自己。

  在被尧光禁锢时,自己就在如此祈祷着,希望能够逃开他,一辈子逃开他。在更早,在那个海滩上,自己就已经如此祈祷了。现在,自己愿望终于达成了。明明、达成了。

  时雨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过胸口,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她很想要哭,想要狠狠地发泄,无奈泪水却不能如愿流出,不论她如何用力地大睁着眼睛。

  眼睛干干地,很疼。

  这样不知坐了多久,时雨突然回过神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胃有些抽疼。她起身,向餐厅走去。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应该做的,只是尽快回到以往的生活。

  把这种种,就当做从来没发生过吧。

  这样对他们都好。

  反正,在下了这艘船后,就和他没有交集了。不会再和他碰面了。

  特等个舱内。

  尧光静静地坐在床边。房间里很暗,只有床头柜上的小灯发着暗色橘黄的光。他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上那枚小小的戒指。银色的戒指在灯光的作用下,散出淡淡的暗黄。

  最后他所剩下的,只有这么一枚戒指了。

  尧光拿出一条长长的链子,串起戒指,挂在脖子上。他一下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床上。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床让他微微弹起,却无法让他感到任何的痛感,只有一些冲击。银质戒指就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有一丝冰冷的感觉。但很快,戒指就染上了自己的体温。

  尧光将手盖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手下的覆着的戒指。而后,紧紧握住了那枚戒指。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在表面上,时雨的生活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她享受着船上的生活,看自己想看的景观,不时地参加一些小型晚宴,和那些公子哥们说着些社交辞令。有时也会和一泠谈天。但因为一泠的工作繁忙的缘故,他们也见不到几次面。

  时雨知道,一泠很想问她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情,但是每当他快要提及时就被她巧妙地绕过。她不想提起。一泠敏感地察觉。他虽然处于关心想要知道,但是还是决定作罢。就算他逼问,时雨也不会回答他的。最后只会导致时雨躲着他而已。

  虽然时雨看起来和他刚刚认识她时无异,但是看着她偶尔的发呆的样子,他心里总会一沉。果然、还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算她再怎么想要恢复原状,还是回不去了。

  即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泠也能够猜到那个让时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夏尧光,那个让时雨一下子失去了常态的男人。

  作为特等舱区的工作人员,一泠自然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也知道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家族,更知道这个家族对于经炜家所代表的意义。他知道,作为船主,经炜知道许多他不知道事情。如果他问经炜,经炜说不定会告诉他些什么。但他不会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经炜解释为何自己会如此关心一个乘客,毕竟这艘船上的船员被禁止和乘客发生工作以外的关系。另外,他希望有一天,时雨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在她能够说出口的时候。

  傍晚时分,时雨站在船舷,看着远处的落日。这壮美的景色总能牵扯自己的心弦。但在自己恢复了自由后,虽然每天这个时候总会到这里来观赏这个景观,却已经找不回曾经的震撼感。她看着远处,却没能将这个景象印在自己的脑中。

  还有两天。

  两天后,这艘船为期百日的航行就结束了。下船后,她就不可能再和尧光碰面了。这层关系,就到此为止了。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才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吧。即便明白不可能,但也会向「自由」迈进一步吧。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放下这一切的。一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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