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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黑枪切)

[db:作者] 2025-06-29 08:15 5hhhhh 7270 ℃

  天空死去多日,阴沉沉的天幕上东一块西一块黑斑,像长着不均匀的霉迹。黑色的液体时不时洒落,将地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空洞,能叫密集恐惧症患者发疯。黑雨在皮肤上流过粘稠腥臭的轨迹——别惊讶,要是你比它更污浊,更没生气,更接近破坏与死,它又怎么能伤到你呢?

  这不是属于卫宫切嗣的那层,事实上他远在上边。即使手刃血亲,诸多背叛,满手鲜血,卑劣外道的灵魂还是因无私的理想与苦行闪闪发光。而在这儿,堆放着死域垃圾的最底层,充斥着不间断的哀鸣反而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寂静之所,他就像夜空中的灯柱一样显眼。

  不是好事。黑夜中的灯火太容易吸引飞虫。

  他的Contender被留在上头(毕竟枪可不会复原),带在身边的普通短机枪已无法使用,被远远甩到一边。左臂被斩断了大部分(这还多亏了躲闪及时),只有小截皮肉粘连着,不至于掉落。一杆长枪穿透大腿,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被击中的瞬间切嗣就知道了他们是谁,枪和剑,两个熟悉的英灵像两只巨大的飞蛾,追逐着光亮袭来。同时他也知道他们不真是谁,光辉之颜被怨恨玷污,闪耀的金发暗淡无光,他们散发出的绝望和怨恨与这个空间的一切别无二致,污浊不堪,令人作呕。

  这只不过是存在过的残渣罢了,活着的saber还在遥远的剑栏,怀着守护之心;死掉的lancer尚在上层,虽然心怀怨恨,却依旧是以骑士为名。面前的东西是黑泥污染的傀儡,是怨恨凝结的瞬间,是被抛弃的单纯负面的部分,以仇恨为唯一支撑,在污泥之中徘徊。

  而现在他们找到事儿干了。

  你没法死第二次,所以在此地你不必担忧死亡。尸身维持在死前一瞬的摸样,再残破也会慢慢恢复,而时间无穷无尽,不必担心花费太久。

  可是还会觉得痛,真奇怪透顶。

  切嗣胡乱地想着无意义的东西,挺不容易,特别是痛苦的极限被挑战的时候。没有日升日落、不需要进食睡眠的世界里计算时间无比困难,计量用具只有自己的身体。皮肤最容易长好,其次是筋络、肌肉和内脏,最后是骨骼。血液没法再生,在外面流动着,努力钻回体内时往往夹带了地面上的污物,如此往复,血管里涌动着明显的异物感。

  骑士的枪是蔷薇,怨灵的枪则是荆棘。它的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这家伙是怎么拿起它的?),设计不合理,戳进肉里要花很大力气,拔出来费力更大。不过倘若对面不是敌人,而是砧板上的一条鱼,它的构造就妙极了。黑色的血很难看清,暗红的肉渣却十分明显,荆棘枪撕开伤口拔出来,像一颗圣诞树一样挂满了碎肉。

  别看他们了,更痛,想点别的吧。比如……美好回忆?别开玩笑,卫宫切嗣从不在糟糕境地回想这些。父亲,夏利,娜塔莉亚,爱丽,回忆有多美好失去就有多痛。而他还在地上的小天使呢,有关她的回忆被小心封进盒子,绝不会在此时打开,他深怕多看一眼就会磨去那清亮的色彩。

  能反复咀嚼的只有信念——不是他的理想,那玩意儿在他死时快要消磨殆尽,仅有的部分交给了养子,希望那不会造成糟糕的结局——是为何走入地狱,在垃圾堆中徘徊,任由自己一次次死去活来?

  他在找一片白色。

  卫宫切嗣曾经遇到过两个天使,他拥有她们,又失去她们。小天使还在地面上,大天使则早在他之前来到了地下。他花了很长时间等待,如果她在更上一层,一定会来找他。不是因为爱,他冷静的想,(谁会爱一个背叛自己丢下女儿的混蛋?)或许是因为迷惑,或许是因为愤怒,她一定会来见他,讨取一个答案。

  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也下了地狱,身体衰弱如老人,让死在他手下的旧相识们一阵大笑。他无视他们,等待着,等待着,坐在门口看日升日落。某一日他忽然顿住,一个可怕的疑问抓住了他:世界到底把爱丽算成什么呢?她是作为一个温柔的人死去,还是作为与黑泥一道污染的圣杯之器?

  切嗣跑遍了每一层,自此而下的每一层,每一次失望都让他冷汗涔涔。他站在深渊入口呆立片刻,然后向下,进入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绝望之所。

  

  肋骨第三次愈合的时候,他们似乎对切开他腻味了。

  真不错。他模模糊糊的想,无论是斩首还是碎尸,只要持续破坏者离开,他就总能拼回来。只愿他们已经复仇完毕,不要再耽误他的行程。破碎的部分补好,把脱臼的关节扳回去,他会继续探索这片土地。

  上方响起嗡嗡声,是怨灵的交流,如同关在蜂箱里的蜂群。因为剧痛顿感的大脑慢了一拍,才感受到被翻过身的天旋地转。切嗣的脸颊被摁倒地上,呼吸被污泥扼断,破破烂烂的外衣正式寿终正寝,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

  在这里的只有怨灵。

  又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一双手抓住他的胯骨,抬高了,摆成野兽交媾姿势,猛然冲入。高洁的骑士永远不会做这种事,这种在混乱战场上也极少出现的,单纯为了侮辱和凌虐的强暴,或者说奸尸。

  能动的每一条肌肉都在抽搐,括约肌被用力撕开,非人的肢体从中锲入。本已涣散的神智震颤了一下,出现片刻中断,清醒瞬间又再度被疼痛淹没。髋骨被掐出裂纹,变成肉糜的内脏断断续续从口鼻溢出,入口被反复撕裂终于失去了(不多的)阻碍能力。他像一只破掉的口袋,内容物流得到处都是。唯一完整的头颅上双眼半开,视野中是深深浅浅的黑色,单纯倒映出这疯狂的一切。

  因而他一时没反应出自己看到了什么。

  黑色的,摇曳的,样式熟悉的裙摆。

  切嗣开始发抖,他完全被恐惧和期待拽住,以至于无法抬头。没有一个丈夫愿意在这种状况下被妻子看到,固然,但他更害怕的是别的东西。神啊,法则啊,命运啊,随便哪个我没有信奉过的主宰一切的东西,我祈求你……

  没给他任何缓冲,他被抓着头发抬起头。

  命运从来听不见他的声音。希望之火黯淡,几乎瞬间走向熄灭。那是双怎样的眼睛?黑色的泥迹划过脸颊,在眼下留下永恒的黑渍。血红色的眼睛亮得可怕,不是她活着时宝石般的晶亮,而是血块在篝火中的闪光。它快乐地盯着切嗣,没有爱意,没有怨恨——当然,对于一个玩物哪儿来的怨恨呢——只有单纯的天真的恶意。或许依然怀有记忆,却不存在任何影响。不用理由,不用借口,它只是想玩弄这个有趣的灵魂罢了。

  站在这里的,不是他的妻子。

  她纤细的足尖落到他的脊背上,抬起,猛地踏下,频率越来越高,力度越来越大,像要踩熄炉膛里的炭火。脊椎骨发出脆响,肋骨和胸骨断裂得彻底,向内凹陷进柔软的内脏,要是他还活着第三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眼眶里盛满的液体随着闭眼落下,只是因为疼,切嗣想。哪可能这么软弱,对于绝望他都习惯啦。什么都不能伤到他,他灵魂里好的部分,残存着光和暖的碎片不在这里。他将它挖出来,在离别之时藏进小天使的梦中,指望在天使失去他的很多年——他希望是很多,很多年——里消减一部分梦魇,所以这里仅有碳渣一样的灵魂,在黑泥堆里适应良好,又何必为一无所获哭泣。

  他们笑了,被永恒怨念禁锢的灵魂为曾经加害者的痛苦欢欣鼓舞。黑裙的女人吻了黑色的剑士,在嘴上,充满色情意味的那种。枪兵抽身出来,注视着伤痕累累、死去般(玩笑,他早就真死了)匍匐着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抽出穿透手杖的枪。将它——

  肠子里头没有感觉。直到盘踞在一起的肠子被穿透了,枪扎进别的器官,才真到了难熬的部分。推进非常缓慢,痛感像火烧般通过枪的引线一路点燃,炸裂,这没用的保护机制又一次让切嗣希望自己已经死透。疯狂涌出的汗水和污物粘连在一起,死血炸锅一样在血管内左冲右突,肌肉徒劳地痉挛着,视野跳动不规则斑点。他的惨叫声汇入哀鸣的洪流,不久重归寂静——喉管被捅穿,只能漏出些许气音。

  他们离开了,切嗣用了好几分钟才发现那杆枪被留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双臂碎得彻底,恐怕还要很久才能重新动起来。那时枪杆必定已经长到了身体上,他得选择像只竹签上的虾似的带着它走来走去,或是把它扯出来,连同勾住的内脏一起。啊,算了,砍掉露出来的部分就好。

  “呜哇,了不得……”

  很柔软的东西落到他脸上。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没法看清那是什么,只有小小一团轮廓。但他立马知道了那是谁,无论是“什么”。醇厚低沉的声音穿透杂音,准确无误地钻入切嗣耳中,连满含笑意的尾音都清晰无比。

  柔软的肉垫离开,刺拉拉的舌头取而代之。它反复舔过切嗣的嘴角,将血液和碎肉一并卷走,吞下。

  “居然做到这个地步,看来我不用担心你不答应了。”

  接近昏迷的意识里,传来戏谑的声音。

  “毕竟,我可比他们温柔多了不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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