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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物 结局(TE,BE,HE补完),1

[db:作者] 2025-06-29 08:15 5hhhhh 2540 ℃

  ——A、应该抽身了

  喝掉第三杯茶后,神父无意识地摩挲起杯口。

  言峰绮礼一向耐性惊人,此等焦躁表现实属稀有。他呼了一口气,惊讶于自己比对方先沉不住气。

  “啊哈哈,我就完全不行啊,要是吉尔……”

  卫宫士郎脸上挂着夸张的傻笑,语言如同哪里的背景音,落在绮礼耳中,没有半点意义。

  神父造访时天色尚早,而如今太阳已正挂在空中。他们从天气谈到教会琐事,从教会谈到功课,再到朋友“吉尔”,绮礼头一回发现少年如此健谈,滔滔不绝,几乎没给自己插话的时间。

  “……当然啦,我也会加油……”

  “我很抱歉。”

  “啊?”被打断的少年滑稽地张着嘴,好像真不知道神父要说什么似的。

  于是神父好心地,口齿清晰一字一顿地对他说:“对于切嗣的死,我很抱歉。”

  少年的表情就像断电的机器,瞬间垮塌。

  早几天卫宫切嗣入了土,遗照上微微皱眉的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葬礼倒全然是日式。就像他生命中的最后几年,魔术师杀手被裹在寻常和服里,散发出一股颓废的迟暮之气,知情人看来只觉得错位得可笑。

  “不必畏惧,不必回避。”神父低沉的声音在屋中回荡,“人本是如此,日子短少,多有患难。出来如花,又被割下,飞去如影,不能存留【约14:1,2,14,15】。切嗣的身体……”

  他顿了顿,看见士郎喝了一大口水——少年的嘴唇颤抖,牙齿扣在杯壁上发出咯的一声,强忍住痛苦和无能为力的挫败。

  “他的身体,大概只有神灵和恶魔能挽救吧。”

  ——而你可以救他。

  ——而你没有救他。

  言峰绮礼用掉大半自制力才吞下一切。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寻常孩童?你怎能把自己隐藏的如此之好,不施加任何救助,眼睁睁看着那个背叛了我们,拒绝了我们,怀着天真理想最终又放弃的失败者,像千万个普通人一样,因为“身体衰弱”这种可笑原因死去?

  他想把真相砸到少年身上,看这个好孩子的人格在自责中嚎哭。他想把自欺欺人的外壳扒下,让真实的罪恶再度赤裸裸暴露。

  “没人能治好他,而他又抗拒治疗,甚至不愿让我缓解他的痛苦。唉,他就是这么逞能的人。”神父声音中的恶意几近露骨,但沉浸在悲伤中的少年并未发现,“容易疲惫,贫血,肌肉萎缩,骨质疏松……不小心磕碰一下就会出现伤口甚至骨折,他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最后一段时间一直待在家里吗?也对,恐怕连出门都做不到了。”

  少年的喉中挤出一声呜咽。

  这才对。

  兀鹰来此享用一场死亡。没有新鲜的饵料,尝尝残羹冷炙也好。毕竟曾是他最钟爱的食材啊。

  为什么不大声哭出来?真是的,连这点都像他学习。神父想。干裂的心上有雨丝降临,只有几缕,堪堪润泽了焦土,却唤起了甘霖的记忆,令他干渴得更厉害。

  听到消息的第一感受是愤怒,世间之恶的载体成型不过五年,未来发展有无限可能,他怎么敢就这样离开,丝毫不管后续工作?

  救命的良药明明就在身边,只要掀起一点儿盖子,让世间之恶记起自己是谁,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倘若不愿冒险,他还可以来找神父,早先强迫性的交媾证明同源黑泥的魔力能有效缓解他的痛苦,延长他衰退的时间。

  绮礼记得切嗣连绵的高烧、被病痛折磨的可怜样子,也记得他在自己怀中满足又绝望的呻吟,随便哪个都让他忍不住微笑。突然抽身未尝没有饱含期待的恶趣味:失去供给的切嗣会怎么样?日渐衰弱又不得不求生的切嗣会怎么样?做出违背自己原则的罪行,还是来求他所憎恨的敌人、唯一能帮他的人呢?

  开始言峰绮礼在等待,想看到一个疯掉的杀人鬼,或者巴普洛夫的狗。

  后来言峰绮礼开始不断提醒自己,时间没有到,没必要频繁接触世间之恶,不要被卫宫切嗣偏移了目标……当然,不是说他会拒绝卫宫切嗣的求助。他依然等待着,在那些乏味的日常淹没他,一星半点的愉悦被一口吞下,因为期待而不那么(仅仅是“不那么”)空虚的日子里,等待一张熟悉的,自我厌弃的脸。

  只要他来求他。不,只要他来找他。

  然后有一天言峰绮礼等到了一个消息,卫宫切嗣死了。

  “他最后痛苦吗?”神父诱导着忏悔,他的音色如同一把大提琴,可以同时在婚礼和葬礼上演奏。

  告诉我,陪在他身边的孩子,告诉我他怎样饱受折磨死去,怎样心怀不甘,对今后充满不安。告诉我,他在最后被梦魇所困,被过去种种困扰,为没能杀死我痛苦,为没能向我求助后悔。我的孩子,让我通过你的眼睛触摸他的临终,让我通过你的语言再享用一次盛宴。

  然而与他想的截然相反,卫宫士郎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是此次拜访中,士郎首次直视他的眼睛。逃避和痛苦的阴霾被瞬间驱散,少年似乎从回忆中获得了勇气——怎么会?

  “不。老爹他,开开心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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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曾经向往着正义之士。”】

  【“什么曾经向往的,难道说,你放弃了吗?”】

  少年不满地回答。

  男人对他抱歉的笑笑,抬起头仰望着远方的月亮。

  【“嗯,很可惜呢。做为一个英雄啊,是有期限的,变成大人后就很难这样自称了。我如果能更早一点注意到就好了。”】

  人生如同河流在身边流走,卫宫切嗣一次又一次抓不住自己所爱的人。只要抓住理想就好,做着梦的人这样想,直到梦也从他手中溜走。

  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法继续。

  离开这里去找伊利亚,离开这里去设计毁灭圣杯的陷阱,回到这里看守“它”,竭尽全力的把剩余的自己烧干,但是真正能起作用的又有多少呢?

  承认自己“曾经”向往成为正义使者的那刻,心脏钝痛起来,感觉到失落,也感觉到放下什么的轻松。已经很累了,但是如果……的话……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呢。”】

  【“对啊。真的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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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又苦闷又骄傲的神情,言峰绮礼突然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以及卫宫切嗣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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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既然没办法,那就交给我来做吧。老爹已经是大人了,所以就不用勉强,但是我就没问题了。交给我吧,老爹的梦,”】

  【“────我一定会完成的”】

  最荒唐的反转剧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情节:这是怎样奇怪的场景啊!幼小的魔王在月光下听前勇者忏悔,而后世间之恶宣誓履行正义。

  卫宫切嗣被深深的安宁包围,如同长途旅行后泡入热水,僵硬的灵魂终于舒展开。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累了,他失败了,他的理想业已破灭,他的女儿远在雪国此生无法再见面,可是——他没料到自己能如此平静、甚至欣慰地想——他的儿子在他身边。

  只是他的孩子而已。

  太好了,活下来的是我的孩子士郎。

  【“啊啊────我放心了。”】

  如同为言灵所困的守护灵听到解咒语,男人露出了解脱的微笑。苟延残喘的身体土崩瓦解,黑色的泥再也束不住这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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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说完了他的故事,又一次抬起头,他的双眼清亮而干燥。该说是坚强还是冷漠呢?大约两者都有。随着傻爸爸的死亡,被他期望的【平凡孩子】的存在无意识地崩坏了一角,可魔鬼并未破体而出。卫宫切嗣,这个精于权衡算计的男人有意无意地最后一次布局,他利用自己的死亡,将世间之恶定于如此安定的形态。

  或许祂并不在意吧?

  对,言峰绮礼都不在意,世间之恶怎么会在意?卫宫切嗣再怎么特殊,也只是个寻常人类。他挣扎了一辈子——不长的一辈子——然后无声无息的死了。不值得祂动手脚,不值得祂花力气留下。

  言峰绮礼下意识环顾房间,整洁的玄关,客厅,榻榻米,桌子,找不到冒失大人的衣服鞋子。庭院里倒是杂草丛生,看来它的维护人近期的确很忙,没有去收拾它的空闲。不会有人半路匆匆忙忙冲进来打断他们的对话,不会有人对他竖起全身的刺,对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临大敌。

  像是淤泥中的气泡破裂,仅仅留下空洞。言峰绮礼突然失去了煽动的兴致,那个人“死亡”现在才真正传到他脑子里,然后他发现他在意。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从未隐藏自己对麻婆豆腐的喜好,却一再否认自己依旧对卫宫切嗣感兴趣。为什么?他浪费了多少时间?

  就像守着陈酒多年的酿酒者,在开封之前惊觉酒已从缝隙中漏光。绮礼几乎要迁怒到英雄王头上了。享有天下佳酿的王不会明白那坛苦酒对他的珍贵,而被王指引过的经历又让他下意识遵从了王的步伐……

  说什么傻话啊!他在脑中听见一个声音反驳,傲慢的语气有点像英雄王。我只是告诉你好好选择,让你走到现在的不一直是你自己吗?

  吉尔伽美什是否真的说过这样的话?绮礼想起在他不再拜访卫宫邸后,金发少年洞悉一切的微笑:“那就这么选定了喽?不要后悔……算啦,后悔也没用。”

  或许他早就看到了结局。

  祂也一样在意,因此祂依然在好孩子的体内沉睡。而神父现在没法将士郎扭曲,这个孩子太年轻,以至于无所畏惧。

  言峰绮礼的天敌又一次,毁了他全部的乐趣。

  卫宫切嗣果然是个令人不快的男人。

  少年趴在桌子上昏睡,等他醒来,记忆中不会有神父和金发玩伴的存在。

  距离成为记忆中的王还有几年时间,吉尔伽美什的心思已经再度不可揣测。“把误差修正吧,绮礼。”这么说着递给他奇特药物的王者,好像完全对少年失去了兴趣。

  把误差修正吧。绮礼最后一次扫视这片庭院,这座宅子,它们因为近日的意外和少年的忽视而显得有些凌乱。不需要做更多事情了,神父一直是这一家的编外成员,像阴影一样渗入,像风声一样滑出,不曾留下什么痕迹。

  唯一留下痕迹的地方,渗透了神父气息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一阵刺痛突然击中了神父,有那么几秒,他不得不停止了所用动作来和它搏斗。

  有什么在作痛?

  为何在作痛?

  他的身体完好无损,黑泥的心脏依然异常地运转,并且还会运转很多年。这痛楚来得奇怪,作用于他的脏器,大脑,每一根神经的末梢,仔细感觉也无法知道它究竟源自哪里。

  它减轻了,化作隐隐的闷痛,但深呼吸也无法将之逐走。绮礼站直了身体,放弃思考这痛楚究竟是什么。代行者不是受不了痛苦的人,这点痛不能威胁到他,那就不必刨根问底——即使暗处的创口可能变作旧疾,在余下的一生隐隐作痛。

  就这样吧。

  该走了。只要人心中还有阴影,他的愉悦就不会消失,失去几个目标不会造成什么。至少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平凡的庭院不再有他想要的东西。圣杯还会出现,他还有机会将这个孩子扭曲到“恶”的一边,有机会对世间之恶发出疑问,寻求自己存在的理由和意义。只是需要等待,需要筹划,需要时间。

  那又如何呢?他还有很多时间。

  太多了。

  【true ending 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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