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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雲龍吟】二 三電子版販售中,2

[db:作者] 2025-06-29 08:15 5hhhhh 5290 ℃

  游婵一边与程宗扬交合,一边道:「两个月前,仙姬传讯,说晴州出了些纰漏,上忍遇袭失踪,让各地分舵留意上忍的下落。仙姬说,当日事出仓促,圣教多有照顾不周之处,万望上忍见谅,诸事都好商量。」

  在晴州和黑魔海交手是三个月前的事,游婵接到讯息也差不多在两个月前。当日清剿黑魔海在晴州巢穴之后,自己透过泉玉姬对黑魔海临阵弃友的行为表示了极大愤慨,声称双方合作就此作罢,随即赶往江州。泉贱人北返长安,音讯不通,没想到黑魔海还在寻找自己的下落。

  程宗扬哼了一声,生硬地说道:「此事勿要再提。」

  游婵赔了一个妖冶的笑容,「仙姬说,上忍受惊,圣教自当赔罪。请上忍明鉴,圣教已取出秘库的十藏经,愿与上忍交换。」

  这个十藏经肯定是飞鸟熊藏梦寐以求的物品,不然剑玉姬也不会专门提出来以打动他,可惜自己对十藏经一窍不通,只能哼哼两声掩饰过去。

  游婵道:「奴婢对上忍的神术半点不懂,不过仙姬说,另一位飞鸟上忍已经闭关,来日必能成就飞鸟一流的无上忍术。」

  程宗扬脸色稍霁,「这也罢了。我什么时候想去见她,自己就会去了。哼,黑魔海临阵弃友,害得本忍险些被杀。若不是你,本忍也不会出来见面。」

  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又拉近几分,让游婵感觉到彼此间与众不同的亲近。对于游婵来说,这位上忍不仅替自己掩盖了足以令自己粉身碎骨的秘密,而且又是教中特意聘请供奉,身居高位,与他保持亲密的私人关系,在教中也有了一个得力的靠山,因此极力游说他重归黑魔海。

  程宗扬不置可否,只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游婵是黑魔海在广阳发展的暗桩,有什么事会让她亲自来临安?更重要的是她刚才去见了谁?李师师?凝姨?男主人?还是宅里的其他人?李师师背后突然出现黑魔海的影子,让程宗扬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奴婢这次来临安,是为了教内一件大事。」游婵欲言又止,最后歉然道:「请上忍见谅,奴婢不能说得太多。」

  「哟西。你作得很好。」

  游婵拥着他的腰身,媚声道:「不过此事已经了结,奴婢刚缴了令旨。上忍若是要让奴婢伺候,奴婢还能在临安多留几日……」

  程宗扬心头翻翻滚滚,游婵既然是去缴令,她刚才去见的人在黑魔海的地位绝对不低,甚至可能是黑魔海在宋国的总枢。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程宗扬淫笑着在游婵脸上摸了一把,「她生得难道比你还美吗?」

  游婵抛了个媚眼,「奴婢蒲柳之姿,怎么能跟凝玉姬相比?」

  …………………………………………………………………………………

  程宗扬在室内来回踱着步,眉头拧得像要打结一样。他猛地停下脚步,朝众人道:「你们再确认一遍,她真的不会武功?」

  青面兽道:「吾……」

  「你给我闭嘴!」

  青面兽一脸不服气地闭上嘴。

  俞子元道:「我修为不行,确实看不出来。秦兄你看呢?」

  「子元兄过谦了。」秦桧道:「以秦某之见,那女子确实手无缚鸡之力。」

  程宗扬道:「李师师唤她凝姨,黑魔海的人从她家里出来,又说接头的人是凝玉姬--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可黑魔海的御姬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秦桧道:「公子莫急,敖润打探消息也该回来了。师师小姐的姨母是否有嫌疑,一查便知。」

  「等等!」程宗扬一手扶住额头,陷入沉思。

  众人不敢打断他的思路,片刻后程宗扬抬起头,秦桧立刻道:「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有。但和那位凝姨无关,是另一桩。游婵说她来临安是为一件大事--会有什么事让黑魔海必须把她从广阳调来呢?」程宗扬慢慢道:「游婵的身份只是广阳一个赌坊的老板,但她的亲兄游雍是太湖盟和翻江会的双龙头!孟老大在晴州挑了黑魔海的巢穴,这边赶往江州助战的雪隼佣兵团就在太湖出了事--黑魔海手伸得好长!」

  俞子元、秦桧都露出凝重的神色。片刻后,俞子元道:「黑魔海收容游雍是在公子到晴州之前,难道那时他们就算定要在太湖伏击雪隼团?」

  「不可能!」程宗扬道:「除非那个仙姬是活神仙!」

  秦桧道:「公子的猜测有九分可信。黑魔海拉拢游雍只是下了一着闲棋,正好在此时用上。只怕这样的闲棋,黑魔海在六朝都布过不少。」说着他也不禁佩服起来,抚掌道:「落子绵密,布局深远,这位仙姬好生了得!」

  俞子元道:「如果不是公子撞见,谁也想不到黑魔海在临安还布的有棋子,而且还嫁了人。」

  「打听到了!」敖润带着一股寒风推门进来,兴冲冲道:「程头儿!你猜那处宅子是谁的?」

  敖润带来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辛,随便找个懂行的打听就能问出来,但程宗扬听在耳内表情却说不出的古怪,用作梦般的口气道:「林冲林教头……李师师的姨妈是林娘子?」

  「没错!」敖润道:「阮家姐妹俩,长姊叫阮香琳,嫁给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李寅臣。小妹阮香凝,嫁给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阮香琳是林州小碧潭门下,人称销魂玉带,门派不怎么起眼,她的修为在门中也算出类拔萃的。阮香凝却没习过武,早早就嫁给禁军的林教头。林家夫妻一直没有子裔,林娘子经常请尼姑、道姑、药婆之类的上门,乞求早日得子。」

  俞子元道:「难道黑魔海在临安的头目是这位林娘子?」说着他倒吸了口凉气,「黑魔海的人嫁给禁军教头,难道已经把手伸到宋军禁军里面?」

  「也许是林教头。」秦桧沉声道:「有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身份作掩护,他们在临安行事方便百倍。」

  敖润也道:「程头儿,老敖插一句,那位林教头盯上咱们,不会是黑魔海的意思吧?」

  秦桧与俞子元异口同声地说道:「很有可能!」

  程宗扬用手拍着额头,紧张地思索着。如果林冲真是黑魔海的人,自己一到临安就被他盯住,很可能自己根本就没有脱离过黑魔海的视线,始终处于他们的监控之下。

  程宗扬放下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武二郎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暴徒,潘姊儿里外都透着一股圣女味儿,看起来林教头成为黑魔海的卧底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程宗扬有种强烈的预感,林冲与黑魔海并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林冲与黑魔海没有关系,那么黑魔海精心培养的御姬奴嫁给一个不起眼的禁军教头,其中的缘由就很耐人寻味了。

  忽然程宗扬露出一个充满狡黠意味的笑容,「想知道他们的底细并不算什么难事。」

  秦桧眼睛微亮,「计将安出?」

  程宗扬胸有成竹地说道:「兄弟们,咱们该去拜访一趟鲁大师了。」

  …………………………………………………………………………………

  一个和尚赤手倒拔垂杨柳的壮举,这些天来在临安传得沸沸扬扬,花和尚鲁智深的名号也随之不胫而走。每日从早到晚,明庆寺菜园子的矮墙外都聚了不少闲人来看稀奇,一边看一边还指指点点。

  「瞧见没?这就是倒拔垂杨柳的鲁大师!」

  一个商贾「啧啧」赞叹道:「这两膀足有千斤力气!难怪能将垂杨柳给拔起来,果然是好神通!」

  旁边有人暗笑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其实呢,鲁大师拔的杨柳不是树,是个大活人……」

  「佛心庵的小尼姑……」

  「……叫杨柳的。」

  「要不是花和尚呢……」

  叽叽歪歪的笑声中,几个泼皮翻墙出来,「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

  有人认得这些泼皮破落户,立刻一哄而散。有些不认得的还不服气,「菜园子又不是你家的,看看怎么了?」

  「怎么了?」一名泼皮从墙上抽出半块破砖,横着眼道:「滚不滚?」

  那人也杠上了,「这堂堂临安城,首善之地,你还敢打人不成?」

  那泼皮呲牙一笑,拿起破砖朝自己脑门上「呯」的一拍,顺势翻着白眼直挺挺倒在地上。

  周围的泼皮立刻揪住那斗口的闲人,嚷道:「救命啊!打死人啦!」

  矮墙外乱成一团,十几个泼皮揪住那外地汉子要他赔命还钱。墙内鲁智深气宇轩昂,擂鼓一样拍着胸口,「洒家行得端!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几个鼠辈瞎嚷嚷?」

  秦桧挑起拇指,高声道:「豁达!」

  鲁智深哈哈大笑,指着秦桧道:「洒家看你的打扮,还以为是个酸丁!唔,不错不错!怪不得能和小臧称兄道弟。」

  程宗扬笑道:「臧和尚还俗后娶了一妻一妾,鲁大师,你这可不如他了。」

  「娶婆娘拖家带眷操不完的心,洒家就不耐烦这个。」鲁智深摸着光秃秃的脑袋道:「六根清净!六根清净!」

  程宗扬拿起一根竹筷,敲着陶碗赞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烟蓑雨笠卷单行,芒鞋破钵随缘化。」

  鲁智深又是一阵大笑,「好句子!痛快!痛快!当日五台山一别,二十年未见,不知洒家那臧兄弟如今在何处?」

  程宗扬放下筷子,微笑道:「江州。」

  鲁智深笑声一顿,眼中爆出一缕寒芒。贾太师兴兵讨伐江州,临安城已经尽人皆知,鲁智深虽然在寺庙的菜园子里,也听说一二,却没想到多年不闻音讯的师弟如今会在江州。

  「鲁大师再来一碗!」程宗扬拿起酒坛,「这是小弟特意买来的烈酒,据说常人喝不过三碗,有个名号叫三碗不过岗!」

  「喝寡酒有甚趣味?小的们!把洒家炖的香肉拿来!」

  鲁智深亲自动手,满满给程宗扬捞了一碗肉,「这锅香肉炖了四个时辰,滋味正足!来来来,尝尝洒家的手艺!」

  鲁智深说的香肉就是狗肉,敖润道:「一黑二黄三花四白,大师这香肉一看就是上等的黑犬!」

  鲁智深立刻对他刮目相看,「这位敖兄弟原来也是吃狗肉的行家!好好好!来一块!」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老敖好口福!」敖润也不客气,下手捞了块香喷喷的狗肉,入口大嚼,吃的汁水淋漓,一边挑起拇指含糊赞道:「好!」

  鲁智深大笑道:「冬日进补,狗肉第一!原本今日请我林师弟大快朵颐,各位兄弟来得正好!」

  程宗扬笑道:「说到就到--那不是林教头吗?」

  林冲脸色有些僵硬地从园侧过来,朝众人拱了拱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一大早就盯上程宗扬的梢,没想到他在城中转了一圈,却来到明庆寺与鲁智深把酒言欢。林冲藏身不是,露面也不是,弄得骑虎难下。但他也是豪杰心性,既然被人叫破,便不再藏头露尾。

  鲁智深却没在意,把着林冲的手臂笑道:「林师弟!这几位朋友当日便已见过,却不知是我臧师弟的好友!大家都是好兄弟,同坐!同坐!」

  林冲也不推辞,坐下来拿起酒碗饮了一口,赞了声:「好酒!」然后向程宗扬抱拳道:「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程宗扬笑道:「林教头,你这就不厚道了。我的身份旁人不知,林教头难道还不知晓?」

  林冲「嘿」了一声,「官府公事,程员外莫怪。」

  鲁智深嚷道:「鸟的公事!我说林师弟,你就这点不好!凭你的身手,二十年也才只是个教头,不如抛开那点鸟功名,与洒家一道快活!」

  林冲手指微微一紧,良久放下酒碗,苦笑道:「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篷。不瞒哥哥说,林冲蹉跎多年,这点功名之心早已淡了。只是拙妻尚在,学不得哥哥快活。」

  「洒家方才说的吧!有了婆娘就是麻烦!」鲁智深摇了摇他的大脑壳,一叠声道:「喝酒!喝酒!」

  秦桧、俞子元、敖润与鲁智深谈得投机,尤其敖润也是个好吃狗肉的,两人说起吃狗的心得分外投契,差点儿就在席间拜了把子。

  林冲与程宗扬的交谈却是暗潮涌动,林冲话里话外都在打探程宗扬的来历,在筠州做的什么生意。

  「听说程员外祖籍盘江,林某冒昧,不知盘江在六朝何地?」

  「小地方,南荒。」程宗扬笑眯眯道:「要按路程呢,离晋国倒是挺近。」

  「程员外是晋国人士?」

  「也算不上。化外之地,穷山恶水,尽出刁民。」

  程宗扬扯着闲话,心里却在冷笑。林教头啊林教头,你这皇城司的差事已经干到头了,还操什么闲心呢?

  说话间,一个小婢慌慌张张跑来,见着林冲便哭道:「官人,不好了!」

  林冲一撩衣服,起身道:「锦儿,出了何事?」

  「娘子今日来庙里上香,在五岳楼被一个歹人拦住不肯放。」

  林冲怒从心头起,罗圈一揖道:「改日再来吃酒!哥哥休怪!」

  鲁智深已经有了七八酒意,一听之下,顿时暴跳如雷,喝道:「小的们!拿洒家的禅杖来!」

  秦桧、俞子元和敖润都看着程宗扬,暗赞家主料事如神。程宗扬慢悠悠吃了块狗肉,然后站起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有王法吗?走!给林教头助拳去!」

  众人一哄而起。五岳楼旁早已聚了一群人,一伙家丁将闲人挡在楼下,楼上高衙内正张着双手,将两个女子拦在栏杆拐角处。

  李师师退在后面,美目冷冷盯着高衙内,默不作声。

  那位凝姨又羞又气,粉面涨得通红,「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拦着奴家?」

  「哎哟!哎哟!我这心病又犯了……」高衙内捂着胸口道:「小娘子,你就是本太岁救命的丸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哇……」

  「公子自重!」

  「小娘子救命啊……」

  林冲急匆匆赶到楼前,那些家丁过来阻挡,他两手一分,顿时将那些家丁推得滚地葫芦一般。林冲三步并作两步跃到楼上,一把扳住那恶少的肩膀拉过来,一边攥起拳头,一边暴喝道:「敢调戏我家娘子!且吃我一拳……」

  待林冲看清那人的长相,不由一怔,话音未落,手却先软了。

  高衙内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来的是林冲,一脸气恼的大叫道:「林冲!干你何事!要你多管!」

  林冲脸上时青时红,拳头虽然举得高高的,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敖润佩服地小声道:「程头儿,你是怎么知道林教头下不去手的?」

  程宗扬微笑道:「高太尉主管禁军,正是林教头的顶头上司。调到皇城司之前,林教头每天都要在高太尉帐下听宣。他舍不得这个官身,当然下不去手。」

  这边有家丁看出势头不妙,过来劝道:「教头莫怒!衙内多喝了几杯,到庙里散心,不认得是教头尊妻,多有得罪。」

  高衙内叫道:「是他老婆怎么了?给我抢过来!」

  一名管家道:「少爷又喝多了,快扶着些……」

  那些家丁知道林冲的身手,七手八脚把高衙内扶到楼下,牵马离开,管家又连声向林冲赔罪。

  见到丈夫,那凝姨眼圈不禁红了,紧紧拥着丈夫的手臂,不敢松手。

  忙乱间,这边鲁智深提着镔铁禅杖,带着一群泼皮破落户杀气腾腾的过来,「哪里来的狗贼!且吃洒家三百禅杖!」

  林冲安慰了娘子几句,过来低声道:「是高太尉的衙内,不识得拙妻。林某本待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且饶他一回。」

  秦桧也道:「原来是高太尉的衙内。俗话道:不怕官,只怕管。高太尉是林教头的本官,不好胡乱动手。」

  鲁智深气怵怵道:「什么鸟太尉鸟衙内!若是洒家撞见,少不得一顿好打!林师弟,你自家婆娘被人……」

  敖润连忙拉住他,「老鲁,喝醉了不是?瞎嚷嚷啥呢?」

  鲁智深这才注意到林娘子,慌忙抱拳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

  程宗扬笑道:「我来送林教头和嫂夫人。师师小姐,请!」

  林冲心头愤恨,秦桧和俞子元多方宽慰,只阴沉着脸不说话。

  李师师与程宗扬乘了另一辆马车,她靠在车窗边,望着外面的人群,半晌才轻叹道:「你说的没错。师师一直以为姨夫是当世豪杰,没想到只一个高太尉的名头,就意气全消,只能忍气吞声。官位、权力,真的比武功还吓人。」

  程宗扬歉然道:「是我虑事不周。原想请师师小姐到庙里散心,没想到会撞见那厮。」

  李师师眼波微转,「真的吗?」

  「你不会以为是我把高衙内招来的吧?」

  李师师沉默片刻,忽然道:「喂,凝姨是不是生得比我还美?」

  程宗扬大笑两声,「瞧你问的,这难道还用说吗?」

  「你也会用这种支吾的手段?」李师师挑了挑眉毛,「少滑头,你就答是或不是。」

  程宗扬只好道:「师师小姐国色天香,凝姨虽然美貌,终究年纪大了些,怎么能和你比?」

  「少哄我。那个高衙内见着凝姨,就像丢了魂一样,看也不看我一眼。」

  「他那种鸟人,纯粹是心理变态。我估计是他娘死的早,从小缺乏母爱,导致的心理异常……」

  李师师忽然眼圈一红,泪水仿佛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我娘……」她只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

  程宗扬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别哭。他们这种公子哥儿我见得多了,别的本事没有,吹牛皮一个顶俩,一百句也没一句真的……」

  「都是你!若不是你让我和凝姨来明庆寺,哪里会撞见这个畜牲!」李师师失控一样泣声道:「那畜牲害了我娘,又想害我,又想害我姨娘……姓程的!你赔我娘!」

  程宗扬不闪不避挨了她几记粉拳,李师师停下手,然后伏在座椅上,痛哭失声。几天来的委屈,使这个少女再也无法承受。程宗扬只能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免得她哀痛过甚,哭伤了身体。

  到了巷口,林冲扶了娘子下来,勉强过来见礼,「多谢程员外。请到寒舍小坐。」

  程宗扬笑道:「不用客气,改日再来打扰。嫂夫人,请慢走。」

  阮香凝侧身施了一礼,低声道:「多谢公子。」

  林冲、阮香凝、李师师带着小婢锦儿回了家中,程宗扬仍留在巷内,看着这座与黑魔海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宅院,良久才道:「走!我们回去!」

  …………………………………………………………………………………

  一面尺许大小的水镜悬在室内,程宗扬、秦桧、俞子元、敖润、林清浦,包括金兀术、豹子头和青面兽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镜。

  镜中是上午在明庆寺五岳楼的影像,从高衙内拦住阮香凝,到林冲赶来,整个过程历历在目。

  秦桧断然道:「这位林娘子确实全无修为,除非她是第八级至臻境的绝顶高手,才能瞒过秦某的眼睛去!」

  程宗扬道:「巫宗要有第八级的高手还费个什么劲?直接去南荒把死老头吊起来打!」

  林清浦苦笑道:「各位已经看了三遍,再看林某就撑不住了。」

  「我就说让你把灵飞镜取来,不是省你的力气吗?」程宗扬道:「行了,歇歇吧。」

  林浦收了水镜,豹子头「咕咚」咽了口口水,咧开大嘴道:「好女子!颇水灵!」

  程宗扬笑道:「老豹看中人家林娘子了?告诉你,那可是正宗的豹子头,你这赝品不够数啊。」

  豹子头喷了口粗气,「吾才是真豹子头!」

  「别废话了。」程宗扬坐下来,面对众人,「计划刚成功一半,下面要作的事还很多。子元,你联络咱们那位卧底,我要知道宋军的最新动向,尤其是物资的供给和安排,最迟明天下午要拿到。」

  俞子元双脚一磕,挺胸敬了个军礼,「是!」

  「老敖,你和雪隼团的兄弟分头盯住威远镖局和林教头的家里,一有消息立刻回报。顺便让人把冯大法替回来,说不定又要用到咱们的大法师了。」

  敖润一手横在胸前,中气十足地说道:「遵命!」

  「清浦,你联系云六爷,看他最快什么时间到。临安的粮价才八百铜铢,该涨涨了。」

  林清浦微微躬身,「是。」

  「老术、老豹、老兽!你们三个去趟城外,找一个叫野猪林的地方。」

  金兀术道:「为什么要找野猪林?」

  豹子头道:「有野猪!」

  青面兽道:「吾甚爱食野猪!」

  「金兀术!我每跟你说句话,你都要问个『为什么』是吧?你再敢问一遍,我就--」程宗扬一指豹子头,「扣他的羊!」

  「为……」

  金兀术还没问完,豹子头就「噗通」跪下来,抱住他双腿,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羊!吾的!」

  金兀术终于闭上嘴,程宗扬扭头道:「会之,咱们两个去一趟悦生堂。」

  「公子要去见那位廖先生?」

  「不是。我打算买几本书……行了!千万别拍马屁,我就是奔著书中自有颜如玉去的。」程宗扬拍了拍肚子,「本员外打算把这儿都装满诗文,把那丫头给镇住!喂,你们几个交头接耳的笑什么呢?」

  俞子元忍笑道:「老秦说,公子拍的位置有点偏下。那地方就是全刺满,也刺不了几首诗……」

  「干!你们几个把死奸臣按住!老敖!你扒老秦裤子!老术,你拿根绣花针来,我亲手在他下面刺篇带插图的《长恨歌》出来!」

  哄笑中,一名装着木腿的星月湖军士走进来,先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递上一张明庆寺祈福的红纸条。

  程宗扬接过来,上面写着:「君子福履,子孙有吉。橡树瓦孙官人二月二十一急求。」

  「橡树瓦在什么地方?」

  俞子元道:「橡树瓦是一家小瓦子,在城北梅家桥。在临安的瓦子中排不上名号,但是别具风味,岳帅当年最常去的就是橡树瓦。」

                第三章

  推开橡树瓦厚重的橡木大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时近酉时,已是日暮时分,其他瓦肆此时已经华烛高烧,灯火通明,橡树瓦内却只点了几盏小灯。暗淡的光线下,能看到进门处是一条长长的橡木台,台前随意摆着几个高脚圆凳。柜台内的墙壁上打着菱形的木格,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瓮。

  一个包着花头巾的汉子立在台内,正在擦拭瓷制的酒具。听到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要点儿什么?」

  俞子元熟络地投出几枚银铢,「蛇麻酒!」

  酒保拿出几只大号铁皮杯子放在柜台下盛酒,程宗扬趁机打量着这处岳鸟人最常来的瓦子。

  瓦子的墙壁是用橡木制成,年深日久,不少地方被烟火薰黑,布满岁月的痕迹。大厅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牛头,雪白的骨骼与铁黑色的巨角形成强烈的反差,空无一物的眼眶内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眸,冷漠地俯视着这个世界。厅内散布着十几张桌台,却看不到一个客人。除了酒水汩汩流动的声音,整间瓦子静悄悄的,仿佛一个游离于时间和空间之外世界。

  包着头巾的酒保「呯」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橡木台上,程宗扬回过头,望着杯里的酒水,仿佛呆住一样,半晌才道:「这是什么东西?」

  「蛇麻酒。」俞子元道:「橡树瓦的特色酒水,公子尝尝!」

  程宗扬拿起那杯蛇麻酒,大口直筒的铁皮酒杯,弯曲的把手,浓白的泡沫,略苦的香气……一切都是这么眼熟。他小心地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似乎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然后一口气把那杯足有一斤的蛇麻酒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呯」的放在柜台上。

  「再来一杯!」

  酒保看了他一眼,拿过空杯。

  柜台下是一只大号的橡木桶,桶底装着一根青竹管,酒保拔掉塞子,一股金黄色的液体立刻倾入杯中,泛起大量泡沫。

  秦桧看他喝得畅快,也尝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头。

  俞子元也没想到他能眼都不眨地一口气喝完,笑道:「这蛇麻酒有种苦味,寻常人都不爱喝,没想到对了公子的口味。公子可知道这蛇麻酒有个别称?」

  程宗扬打了个嗝儿,几乎是咬着牙地说道:「生啤!」

  什么蛇麻酒?明明就是啤酒!亏自己还想过捣腾出来啤酒占领六朝的淡酒市场,没想到早就有人做出来了。

  酒保把接满的铁皮酒杯放在台上,俞子元拿出钱铢,那酒保却道:「这一杯免费。」

  程宗扬也不客气,拿过来痛饮一口,「好酒!酒保,这蛇麻酒怎么卖的?」

  「十个铜铢一杯。」

  这个价钱不算便宜,但还在临安人的承受范围之内,程宗扬坐下来,饶有兴致地攀谈道:「这酒是你们自己酿的,还是外面贩运来的?」

  酒保也不隐瞒,说道:「我们橡树瓦自己酿的。蛇麻子六朝没有,得从外面贩来。」

  「卖得怎么样?」

  酒保咧了咧嘴,「临安人喝惯了酿酒,尝不惯这种苦酒。有些尝个新鲜,喝一口就直说是马尿。」说着神情间有些忿忿的,似乎在抱怨临安人的不识货。

  程宗扬笑道:「这杯酒十个铜铢呢,怎好白喝你的?子元……」

  酒保打断他,「我祖爷爷说了,有人能叫出来是啤酒的,分文不取。客官尽管喝,我这里有的是。」

  程宗扬心头一阵激动,「你祖爷爷?他老人家还在世吗?」

  酒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瞧瞧我这年纪--早死好几十年了。」

  程宗扬猛灌了一口啤酒,掩饰自己的失态,过了一会儿又攀谈道:「看来你这瓦子开了不少年头了。有人一口叫出来是啤酒吗?」

  「这十来年你是头一个,往前还有一个。再往前就没听说过了。」

  程宗扬一阵失望,看来到过橡树瓦的只有岳鸟人和自己了。

  忽然瓦子内传来一阵狂叫,间或有人用力拍打桌面,刚才还一片寂静的瓦子仿佛一点火星迸到火药堆上,一瞬间就炸了起来。

  青面兽攥着杯子刚舔了一口,一边「呸呸」地吐着吐沫,一边又有点舍不得丢掉地想再尝一口,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他差点儿把杯子扔掉。

  程宗扬也吓了一跳,旁边的秦桧神色不变,但身上的衣袍微微鼓起,真气贯满全身,暗中戒备。

  俞子元却是一笑,轻松地问道:「今天是那场赛事?」

  酒保道:「齐云社和石桥社,你们算赶上了,双龙会啊!」

  俞子元拿起酒杯,「东家,进里面瞧瞧。」

  …………………………………………………………………………………

  穿过大厅,程宗扬才发现瓦子里面别有洞天。走廊处立的并非其他瓦舍常见的小二,而是几名的美少女。她们穿着西洋式样的女仆装,里面是黑色连体齐膝短裙,外面是镶着洁白绕肩花边的衬裙,在走廊内站成两排。众人一进门,女仆便一起鞠躬,齐声道:「欢迎光临!」

  走廊连着另一处大厅,厅内有一座长方形的木台,木台周围连栏杆都没有,严格来说算不上勾栏,而更类似于自己所熟悉的T型台。厅内光线依然极暗,只有木台上闪闪发光,台旁挤满了客人,有些盯着台上手舞足蹈,有些大叫大骂,还有两边对着大吵大闹的,震耳欲聋。

  俞子元大声对一名女仆道:「孙官人--」女仆点了点头,指着大厅另一侧,一手拢在口边道:「订的台子!那边!」

  厅内全是疯狂的客人,叫好声、喝骂声响成一片,还有性急动手的,女仆指的座子倒还空着,但在另一侧的角落里,要穿过大厅内的人群才能过去。女仆摊了摊手,表示这会儿实在没办法带他们入座。

  「我齐云球头天下无双!跷头威武霸天!」

  「我石桥左右杆网稳如泰山,散立固若金汤!」

  「我呸!固若金汤怎么被我齐云踢进一个!」

  「我干!我石桥哪有齐云那般卑鄙!」

  「哈哈!踢不过就说卑鄙,石桥社的小子技止此耳!就你们石桥那副挟,爷砍一条腿也踢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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