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到你出現在機場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

鬼道壓抑著情慾的聲音像一團火焰，灼得不動耳殼發燙。不容質疑的力道反剪不動的手，鬼道將他牢牢禁錮在半人粗的鐵桿上、一腳卡進兩腿間，意圖再明顯不過。

「你還記得你說過……去義大利只能對著視訊打手槍？」不動訕笑：「我看你在那邊過得挺滋潤的嘛。」

鬼道覺得那笑聲的背後隱含太多複雜的情愫，他衝動地抬高不動的下顎、唇瓣撲疊，寧願讓更多難聽話語未出口前就被他吞下，即使在自己體內腐蝕個洞都好過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不清楚五年未聞過的氣息是否還稱得上熟悉。在義大利，不管男女都會在身上噴灑香水，尤其與不同女孩翻雲覆雨時，她們身上的汗液裹著人工香味，混合出妙不可言的味道。他以為自己的嗅覺早被那些香氣破壞殆盡，沒料到不動頸間的運動沐浴皂香比任何催情香水的效果都還強勁，刺激得他全身毛孔都張開來，身下敏感眨眼間就在西裝褲內準備就緒，只等那人張開雙腿、讓自己埋進他體內――

舌頭互相試探的感覺讓鬼道頗不耐煩，觸碰到了、不動又狡猾的閃開。鬼道臉色一沉，抬著不動下巴的手悄悄滑到他胸膛，按到突起處時狠勁一捏，不動頓時「嗯」了一聲、可愛的反應令他滿意地笑瞇了眼。

被反剪的手似乎沒發現已重獲自由，支撐著兩人份重量的手腕青筋浮現、在冰冷的空氣中顫抖，卻仍頑強抵抗，拼死不讓鬼道發現……

即使都過了五年，他對自己的影響力絲毫沒減少，反而膨脹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嗚……嗯……」他下巴仰著天、一手摳著自己的嘴巴，試著不讓呻吟擴散到橋外。他們站立的地方是橋墩下的一塊平台，行人雖從橋上看不見，一旦換個角度便能輕易看到兩個人影相疊。

不動的牛仔褲和內褲同時被扒下、充當臨時腳鐐，限制他行動的卻是另一件事。鬼道半跪在水泥地上，低著頭吻著不動沉甸甸的陰莖，溫柔的將慾望從熟睡中喚醒。

口水浸潤了莖體，方便他舔開上面的皺褶，一釐米、一釐米的朝頂端開拓。

――不要對我那麼溫柔，鬼道有人！

他嗚噎一聲，手掌推阻鬼道進行下一步的吞嚥動作。「鬼道！」

「？」男人不解的望著他，不動臉上佈滿不自然的潮紅、眼神也有點飄，分明一副被勾起情慾的模樣。

「你……起來。」

不動難以啟齒，自己才被擼個幾下就在爆發邊緣了，依鬼道的性子，鐵定會拿來大肆嘲笑一番。

「啊？可是你這裡……」

「你很煩耶！算了，給我坐下！」不動直接壓著他的額頭把鬼道按在地上，在他抗議前迅速剝開他的西裝褲，從內褲彈跳出的凶器硬得讓他兩眼發直。

清了清嗓子掩飾動搖，他記得對方的口感、也知道口腔會撐至極限，依舊不假思索的朝嘴裡塞。

「喂，太勉強了！」鬼道愕然看著他的舉動，視線掃到另一頭被遺忘的挺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動不理他，逕自吞吐了一會兒後才鬆開口，艱難地說：「套在哪？」

「沒帶。」鬼道面不改色的說謊，他永遠無法理解不動老逼自己帶套的理由。對男人來說，帶套是為了避孕和防止性病，當年他爭取過這方面的自由，表明自己只有他一個對象哪可能會得病，還是被三言兩語駁回。外國人習慣在口袋裡隨身攜帶保險套，他入境隨俗，現下的確有兩個藏在後方內袋。

不動果然不信他，手伸到後頭掏掏摸摸，夾出兩個折疊起來的四方形小物。他咬開封口，手口並用的幫鬼道穿上薄薄的塑膠套，換來男人厭惡的咕噥聲。不動捧著那根看起來像是被保鮮膜包住的肉塊放聲大笑，他笑鬼道對性事的輕忽、也笑自己跟他是半斤八兩。

跟鬼道分手後他也陸陸續續交往了幾個對象，有男有女，大家都不是雛鳥。套子一帶，不管插或被插，快感有了、高潮結束了，心還是懸在一個抓不到的地方。

做完後身體很累，精神卻是清醒的，也只有在這時候他會失眠，開始懷念著和鬼道在一起的時光。回憶一個未來跟自己沒有交集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反正打工和唸書佔去他大部分的時間，他暫時也不想跟別人有身體或心靈上的接觸了。衝動來時自行解決，日子還是繼續忙忙碌碌的過。

以為再也不會見面的人就半躺在他身下、凝視自己的目光依舊是該死的溫柔似水，彷彿五年的分離對他來說不過是五分鐘的吵架，五分鐘後就能和好如昔。不動撇了撇嘴，帶套的動作便是在告訴鬼道，他們早非當初的親密關係。

多一層塑膠隔開彼此最直接的撞擊，他便有自信能在激情跟忘我間把持住心靈，讓它繼續高懸在老地方。仰頭看過去雖然有些寂寞，至少不會掉下來，再度被某個幸福的白癡踐踏。

躺在露天平台上兩腿大開的感覺很糟，如果是床上鬼道絕對歡迎，可惜現實不允許他敞開羞恥心。就著星空上演激情戲碼聽起來很美妙，但他也算是公眾人物，最好不要留給神出鬼沒的狗仔任何抓到把柄的機會。因此鬼道拍拍不動的頭後站起身，拉著衣衫不整的他、擠到角落陰影最重的地方。

「委屈一下，我們站著做吧？」象徵性的問了聲，不等不動答應，鬼道就急迫的拉開他的右大腿，緊繃的一張一合的禁地毫無保留地出現在眼前。

鬼道吐了滿手唾液在對方洞口周遭塗了個遍，剛伸進一隻手指時便感受到肌肉強烈推擠。

「好緊……」他嚥了口唾沫。才推入兩個指節的深度就傳來頂上大口吸氣的聲音，接著頭皮一陣吃痛，他不情願的拔出指頭，滿臉無辜：「那個，你放鬆點？」

「怎麼不說我們換個位置？」不動扯得他必須仰頭、正視綠眼青年的怒火：「鬼道君說得好像很輕鬆的樣子，能否實際演練給我參考？」

「不動……」鬼道趕忙親吻他，希望打消這個可怕念頭――開玩笑，距離上次他屁股開花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鬼道引導不動將手放在兩人的勃發上，放柔聲音：「一起先射一次吧？你應該也忍得很辛苦……」

不動注意到鬼道的手指和自己一樣生滿了粗厚的繭，無名指有些變形，內心一震，想到某種可能性：「……鬼道，你手指斷過？」

「嗯？你說這個？」他五指微張，舉到兩人胸前晃了晃：「練習時摔斷的，已經好了啦。」

「斷了多久？」

「剛去一個月就摔了。誰叫他們每個人都有壁山等級的身材？」鬼道輕鬆訴說著往事，不動卻是五味雜陳，竟然說不出任何慰藉的話。

他曾經恨鬼道五年前放自己孤單面對母親生命垂危的打擊，不料自己對鬼道也做出同樣殘忍的決定。

他以為鬼道在義大利會過得如魚得水的生活，畢竟他貴為鬼道集團的養子、更受到費狄歐等人的青睞。鬼道有人生來便注定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不敢承認的氣憤和嫉妒蒙蔽了他雙眼。他明明知道鬼道為了符合外人的期望，背地付出多少努力。

足球不是有天分就能踢得好。

帶著點心虛、更多的是歉意，他輕輕含住鬼道變形的指尖，舌頭在硬磕磕的骨頭上流連，挑逗的視線透過眼簾發送出去。太過煽情的邀請令鬼道渾身戰慄，試探性地送了兩根手指。不動沒讓他失望，咂吧咂吧地盡情吸吮。

他們各伸一手交纏彼此，互相幫對方套弄。兩個人、四道溫度，熟悉的暖意醺得他們眼眶都濕潤起來。

鬼道率先射在保險套裡。

來不及疑惑鬼道為何沒等自己一起高潮，不動眼睜睜看著鬼道拔掉乳膠膜、反面套在兩指上，露出黏呼呼的內裏。身上重量一輕，鬼道再次抓住他的腳踝。捏疼的力道彷彿向他證明，這次，他將不會罷手。

在入口處旋轉半圈，鬼道不再猶豫，一戳到底。

「啊！」身體被撐開的撕裂感頓時挾持住所有的痛覺神經，莫大的痛楚讓不動劇烈地搖晃起腰部，千方百計也要把甬道內的異物趕出。

壓制在身下的人從喉嚨逼出破破碎碎的哀嚎，仍然無法改變鬼道鐵了心的一意孤行。放鬆，明王，放輕鬆……他不斷將安慰渡到不動口中，保險套的潤滑開始發揮作用。揉到麻痺的穴口不再拒絕他的侵犯，內壁逐漸隨著手指的牽引而律動，不動的聲音同時產生微妙的化學變化，壓抑的痛苦轉為催情的呻吟，似是在指揮他深入探索，直到按上某一點……

哭音衝出的剎那，鬼道也扳開遮住入口的臀肉，讓二度充血的分身穿刺進去。

擁抱和被擁抱，感覺並無差別。

十分鐘前還暗自立誓不讓鬼道直接進入體內，現在也沒人在乎了。他太想念被鬼道侵佔的感覺，於是屏住呼吸，全心全意投入一波接著一波的高潮。

「――」

親手切斷的愛情再重新繫上，需要多久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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