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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戈袍全传全本•四十二回 - 12

[db:作者] 2025-06-29 08:16 5hhhhh 2910 ℃

        第十七回三百口冤孽已完二品官残生暂寄

  诗曰:

  可怜三百尽刀头,想是前生结下仇。

  惟有王姬知大义,果然忠孝贯千秋。

  却说那云俊入宫,先见了国后妻身,一齐急往御前。谢过恩,并申出求赦父兄的话。嘉靖道:「你好个贪心,不知侥幸,还敢又为满门代恳!据你父谋杀朕命,兄擅杀朕臣,理合片瓦不留!朕听着国母言语,念着贤妹私情,一时儿屈了祖宗的法,赦了你,你还不知厌足。如今犯官不家住在京师了,你可过日收拾行程,前往云南安置。朕还每年赐二品俸钱,交你受用,并吩咐所到大小官员,不得怠慢你便是。此后须安安静静过日子罢,不宜再动个妄念!」

  云俊奏道:「罪臣还求我主饶我前去祭了父亲,收拾了尸骸,然后起程。此系乌鸟私情,区区微意。况我主以孝治天下,满门等虽死有余辜,但恳宏锡类,俾罪臣得以少尽人子之情,备棺收殓父兄。行见一人克谐,被及臣僚。九五隆恩,泽渐枯骨。万代衔环,祈为淮奏!」

  嘉靖道:「篡君大罪,理合扬灰!但你如此奏来,亦属孝心可怜。朕不忍使人子无以为孝,准奏便是。」驸马叩首谢恩。又到了公主,奏道:「过日驸马落籍云南,臣妹亦要同往。」嘉靖道:「我妹生长天潢,贵为公主,那可为军人妇?况属女流,宫鞋纤窄,遥遥栈道,如上青天,恐难跋涉。倒不如任驸马独往,贤妹就在宫中,与皇妃等同享富贵,早晚亦可以服侍太后,免得母女两地相思。贤妹即十分要往云南,待母后弃世未迟。」

  公主答道:「奴家既承先王严命,许配唐郎,生死皆系唐家的人。昔日繁华,欣然同享,今一旦门衰祚薄,便尔弃之如遗。郎在郊游,尚且不忍,况分关结发,情何以堪?母后日夕扶侍,自有陛下与众位每娘娘妃嫔,岂劳臣妹?此是事难两就,自当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大义,恕不孝于膝下。」嘉靖道:「此系朕以好言相劝,贤妹既然不听,请从其便。待妹去后,朕再拨女嫔四名,侍御二名,同往服侍公主便了。」公主驸马谢恩,果然日后夫妻,造过了国母,双双往云南进发,不在话下。正是:此生既是谐鱼水,之死还须诵卫诗。

  那夫妻二人,先到法场,尚杰面前跪下,将天子不肯宽赦的话,告诉一遍,又哭道:「可怜我父子兄弟要这个样子分离。教你孩儿,好不悲伤。我反愿鬼门关上,随着满门,免得在此凡尘抱恨。」语罢,不能仰视。尚杰道:「死,命也。我正要后世为忠被诬,须学我等如此顺受。独惜上累了八旬老母,将来同受极刑,今时亦复不能再见一面,少尽人子私情。今得你死里从生,一来日后祖宗香灯,仅留一线;二来倘云豹在外,若能走脱,你见他时,必须说我临终吩咐,有云:天下无不是之君王,纵若有刻薄处,臣子亦不宜抱恨。须念着旧时那个伍员,看他苦谏夫差,汨罗笑逝,刮目观兵。其忠爱处,自属不磨。独以父仇切齿,消恨鞭尸,忘却一日君臣之义。故虽生平节烈,纵里歌道载,而后人直以其毒仇齐王一事,入不得宗臣庙里,俎豆千秋。止可日后密地访出仇恨,自行洗脱。若是借名仇恨,乱动干戈,不独污了我唐家忠孝的名,亦且生民涂炭。我在九泉地下,亦断不饶他!即尔亦须牢牢紧记。」说罢,气洋如平时,随赋一诗,其词曰:咨余冲且暗,抱责守微官。

  潜图密已构,成此祸福端!

  恢恢六合间,四海一时宽。

  天网布宏纲,捉足不获安。

  松柏隆冬瘁,然后知岁寒。

  不涉太行险,谁知斯路难?

  真伪因事显,人情难豫观。

  生死有定分,慷慨复何叹。

  上负慈母恩,痛酷摧心肝。

  下顾所怜女,恻恻中心酸。

  二子弃若遗,念皆遘凶残。

  不惜一身死,惟此知循环。

  咏毕,又到了一班文武,有假意的,有真情的,有曾受恩的,皆来祭奠。说道:「我等不能感悟朝廷,致使大人枉死。实无面目对见。但当此长别,特备酒醴,前来饯行。求大人开怀勿怪。」尚杰道:「虽有凤胆龙肝,亦下不得咽!但诸君须尽忠报国,切勿因我的事,诽谤朝廷,反令犯官在地下不安。」祭罢,须臾,刽子手说声:「请大人归天!」杀得天黑地暗,可怜三百余口,须刻化作无头之鬼。虽属命该,究竟被张德龙一点毒心收了,止合阎王殿上诉他。云俊夫妻痛哭在地,少不得送了终,还要揩干眼泪,一一收拾好尸骸,落籍云南而去。那监斩官张德龙并一切武元,斩讫,上朝回旨。

  嘉靖见杀了害己的贼臣,心下十分欢喜,奖赏了武元而去。又说道:「张卿家果然忠心办事,料事如神,有才有识,又且疾恶若仇。古来鹰之逐、君侧之清,不过是也。可领唐尚杰旧职,同平章事,且命赐宴酬功。」是日,君臣同席,德龙面上,好不十分荣幸。

  酒到数巡,德龙又奏道:「幸赖我主洪福,奸人不遂所谋,自取覆亡。此是天理昭昭处,然尚杰并雁门庆的儿孙,今虽伏诛,但臣素知他还有个第七儿子,素性生事,武艺高强,去年且中了福建武解元。满门不足虑,独此人见父兄败露受诛,决然后日为患。虽则我主堂堂天子,文武得人,谅他这是一个扁毛的山伯劳作不得甚害。独怕日后养成的患,必定充埋山东响马一班。那时乘势作乱,还须费朝廷粮饷。更恐一时外内骚动,前日违贡之戈国又乘机入媾,大失天朝体统。」

  嘉靖道:「据卿家说出如此利害,使朕寝食不安,皆为着此人。卿家还要想个计较,收拾了他,方免心腹之患。」德龙奏道:「尚杰一向所有私卖官爵,勒下僚的财宝,谅亦富过朝廷。前臣奉命去抄,尚杰身边的贪囊不满十万。料他平日所积,早贮顿在福建家里,去再抄了回来充库,亦可少佐我主赏赐。并要命他儿子,将此处家属,尽杀为是。」嘉靖道:「果然高见。」立命侍御取了文房四宝,执笔书了一道圣旨。着福建泉州府,协同拿捉云卿。随命钦差提兵三千,前去唐尚杰家中,协同本地文武官员,尽杀他尚杰眷属。抄家后,须缚解云卿回京定罪,差缴官升。速速退班。张德龙奉命送师,祖道时又重致嘱了钦差无算。正是:一朝瓦解无留步,十亩桑间转乐天。

  未知钦差前去捉云卿如何,下回细吐。

        第十八回唐小姐喜事逢凶翁府尊发差塞责

  诗曰:

  祸不单行作孽深,命存孙媳老人心。

  孰轻孰重权生死,知此何期是女裙。

  却说那德龙只因一件小小绣戈袍,竟害了尚杰满门三百余口,恨犹未平,还欲捉他的儿子。两班文武,除霍韬与陈安国二人亲手放走唐吉的,那个晓得?有等为唐家忧者亦只知尚杰满门只剩云卿在家一人,忽闻张德龙又说主上命将前去福建拿捉云卿这个话,心里忙着道:「唐尚杰今已满门尽死,只剩一人,正系先人血食所关。我等既碍着君王,难以保回他满门,宁不可密地打救他的儿子?」一时梁柱、霍韬、梁天保各大人,不约而同,人人星夜打发了心腹的管家,跑去福建唐府上去报个凶信。

  那太太自得梦戒孙以后,心内有了一个影,即虫鸣鼠叫,亦皆惊着一般。一旦,正在忆着孙儿在路途上,未知事体安乐如何,并京中处屡月亦无一个平安寄来,意中正是十分愁闷。适家人报道:「李英华的长公子到见。」赵夫人闻说是姨甥,急相传见。入到堂中,彼此问候一番。李纶公子又说道:「小生奉了母命前来问安。并约同七表兄一齐上京,明年会试,何不请他出来相会?」

  夫人道:「小儿云卿前数月已奉你姨丈命去了,想日间已到京中亦未可知。但贤甥处,年来未晓荣娶否?」公子道:「小生命鄙,前定的妇未及亲迎,已经弃世。现又爹爹不在家中,我为着诵读蹉跎,至今是以未遑再向蓝田种玉。」

  赵夫人说:「你的表妹年亦及等,自来每每一班官宦家前来聘他为婚,但所来的非亲家,志趣与你的姨丈不同。或脚下人不免袍裤习气,想来配合二字,甚属难的。今我姨甥,既亲上加亲,父兄又是忠孝一流,若不嫌表妹貌丑,许你为婚。你回家禀告双亲,说我的主意,谅无不允。」公子道:「小姨甥素知表妹,咏雪才高,且又文武双全,只恐下配愚甥,有误了终身大事。」

  金花在旁,闻母亲将己许配李公子。得如此才貌的丈夫,心中倒有十分欢喜。但闻公子回答母亲,虽则自幼兄妹见惯,说到这个,终觉怕羞,只得略略转下秋波,向着公子微露情怀而去。夫人答公子道:「不必如此过谦,我今有个玉麒麟,系我传家的宝,送与贤婿为凭。若到京中见过令尊,并烦到你姨丈处献一拜。」夫人又教他拜见婆婆。住了数日,公子辞行进京。赵夫人吩咐道:「贤婿此去,必须着力取了鳌头。这时回来,与小女洞房花烛。祈为保重。」公子说:「小婿从命。」就此告别。正是:纵为的相国女婿,不强如状元及第。

  公子已去,唐府上又有人到来求见。引入去,就是京中梁少师爷的管家投书。老太太问道:「梁大人与孩儿同居京都,缘何有书?何不寄到那处,反寄回此地?」管家道:「求老太太开书便知。」手函拆去,太太拿在手中。读还未了,已跌在中央。家众上前急救回阳,大哭说道:「再不意我条老命走不过,如何是好?」管家道:「老太太只管痛哭,亦是无济于事。家爷致嘱,书到之日,即可打救各人逃生。倘若狐疑,走漏了消息,且救不出等说。求老太太依书成事,不宜迟缓。我便要回去,免令家爷悬望。」老太太道:「我有路金三百两,送与你作费用。回到府中,代老身多多拜上阁老。如此体恤我唐家,来世必报!」管家领命,说声多谢而去。

  赵夫人对婆婆说:「据书中说我唐家三百余口尽行杀了,还要前来捉我等,回京治罪。我等女流,更何足惜!可忧云卿在路,尚不知防备。若一连中了奸人的手,那三百口冤情并祖宗的香火,日后无望,如何是好?」太太道:「我因一向得了一个不祥的梦,自来惊恐,但推不中唐家今日如此结局。云卿在路,除是神人打救,方得安然,但这个是不由人造得。如今目前,云卿的媳妇现在身怀六甲,未分男女,正系先人继嗣所关。孙儿金花,昨又许配李公子,又是姓李的妇。他二人是不可死的,须教他作速逃生。剩了你我两个老命,抵死便了。」云卿媳妇道:「满门尽节,我岂可独自偷生?」太太说:「人固不可偷生,亦不宜枉死。你今为着祖宗的计,生反重于死,固当舍死而取生。」

  金花八小姐又哭道:「既承婆婆母亲的命,与七嫂同走。但我生长深闺,未经跋涉,与七嫂悉属女流。一旦被人看破,反为不美。不如奴奴共婆婆母亲同去,见了父亲,免得在尘寰受苦!」婆婆道:「你二人死且无益,即速共扮了男装,改名换姓,取路上京第一。中途遇着七兄,同往云南云俊兄处安身。倘若是十分无路,查拿得紧,你既系李家的妇,那时顾不得羞,同着嫂嫂往去求他收留打救。想公子念着姨表及夫妻的情分,并收留了七媳妇,亦未可知。」说罢,大哭一常日内陆续又有京中管家投书,所说与少师寄来的一样。婆婆恐一时钦差已到,插翼难飞,只得催孙女孙媳速改了装,临行再新叮咛一番。两难舍割,终须舍割。八小姐跟着七嫂,密地逃去。唐老太太又吩咐家中大小男女分散家财,各自逃生。所剩的恩义太重,无家可归。不愿独去,宁愿同死,悲悲哭哭。

  过了数日,果然有个陈钦差,带了三千兵到了福建泉州地面。泉州知府翁孟达接了圣旨,只得点起壮役同往。官兵将唐府重重围却,钦差打进。太太喝道:「堂堂相府,那个如此大胆打进来?」钦差道:「你老贱好不分晓!儿子在京谋反,事情败露,现已满门伏诛。今奉皇命,到来捉你孙儿云卿上京正法,快献出罢。如若不然,千刀万段。」太太说:「七孙一向在父亲处。」钦差道:「胡说!左右与我搜得来!」搜罢,左右回言没有。钦差指着太太大怒道:「是必你知了消息,教他走了,急献出凤冠霞佩受死罢!」太太献了,左右开刀,后又抄出些财物。钦差对知府说:「家财如此寮寮,人口又属无几,定有人通知,教他预先着云卿并一切人等,夹带家财走了。不能捉获云卿,难以复命。求大老爷回衙,火速命贵差就近搜缉。或日子近,他们走未远,亦未可知。」知府道:「大人吩咐,卑职从命。且请大人到公馆少住几天,或有以复命。」钦差命将唐府封了,欣然适馆。

  谁知孟达本是个忠良,况就在尚杰家乡为官,那有不知尚杰是个忠臣,此事系冤枉的?但奉着钦差命,不得不勉强塞责。发票时,静里还叫元差假持了票,即见面亦不宜捉他回来。待钦差去后,且缴番票,不在话下。那钦差候了数日,并不见知府捉得唐家一个人,在此无益。心中想道:「倒不如回奏圣上,再移文天下,捉他乃得。」就日起程回京。正是:忠佞由来分党,急危还有生机。

  欲知钦差回京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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